南烟看了看吟秋,见她脸上带着微笑,一抹恨意却从她的眼里划过,那抹笑容却是全天下最纯净的笑。南烟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了,若只是她一人也就罢了,可是她的旁边还有含玉,肚子里还有宝宝,而现在她与含玉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得在心里祈祷,白
洛飞你快些回来吧!
空中寒茫一闪,眼见就要射中南烟了,含玉心里大惊,想也不想就将南烟护在身后,大叫道:“你这个魔女一定不得好死!”只
是她的身上也没有预期的疼痛。
南烟见含玉这样的举动,不由得大惊道:“含玉,你怎么样呢?”从含玉的身边忙爬了出来,含玉看了她一眼道:“小姐,我没事。”
旁边却听得吟秋略带天真的声音问道:“你就是毒圣?”
南烟却见苏四含笑站在她们的身边,那原本射向她们的毒针也不知何时偏到了他的手上。她心里不禁一喜道:“苏四,你来的正好
,她便是那个下毒之人!”
苏四笑道:“我也正在猜想,只是没料到五毒门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实在是不简单。我原本还在想,下毒之人一定
心肠恶毒丑陋无比,没料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吟秋见他后发而先至,不但一根不漏的接住了她的毒针,而且就用手拿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心里不禁有些吃惊,那些毒针通体都
是毒,普通人只要一沾上就会全身化为血水,而这个人却谈笑风生的拿着那些毒针,他的毒功只怕还要远在她之上。
吟秋也笑道:“我也久闻毒圣的大名,没料到今日却撞见了,只是我与毒圣素昧平生,又为何要来破坏我的好事?”
苏四冷冷的道:“你的好事?心肠恶毒成你这般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女娃儿,你师父在教你用毒之时,难道没有提醒你毒亦有毒道,若是滥杀无辜,必将十倍报于自己身上!”
吟秋满不在乎的道:“你的毒功虽强过我,不过我却并不怕你,据我所知,当年的毒圣除了有点毒术之外,还是个怕娘子的胆小鬼!”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四的眼里却满是温暖道:“这个世上没有怕娘子的男人,却又许多爱娘子的相公,忍着她不是因为怕她,而是因为爱她。”他的回忆是甜美的,对他来讲,那些所谓的男子汉的气概在家时便一文不值,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相反他觉得非常的幸福。
吟秋呵呵一笑道:“真的吗?改天定要向你讨教一下夫妻的相处之道了!”她笑的天真可爱,没有任何预兆的便向苏四射去几根毒针。
苏四眼里的温暖在转瞬间全化成了寒冰,嘴角扯过一抹冷笑与杀机,也不知他怎么动了一下,那些针都像长了眼睛一般全被他收到手中。他的手再轻轻一扬,便听得一声惨叫传来,吟秋也同时消失了。
苏四有些可惜的道:“没料到这个女子这么狡猾,这样也被她逃脱了!”
南烟和含玉两人在旁看的一惊一愣,南烟和苏四相识已久,他解毒的本事她已见识过,但是没料到他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她都没看到他怎么出手,吟秋就被他打的落荒而逃。
苏四见她们呆呆的模样,心里微微一急,问道:“你们没事吧!”
南烟这才回过神来道:“这次多亏了你及时赶过来,否则我们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
苏四笑道:“这还得多亏了你那个细心的相公,他出去买药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你们,怕那个女毒物来害你们,临走前给了我几根烟花,说万一有什么情况就放烟花通知他。谁知道倒是他先放起了烟花,他这样跟我打哑谜也着实不易,好在我聪明,便猜想你们可能有麻烦,便匆匆的赶了过来,还好,一切都不算晚。”
南烟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吟秋托大,非要等到白洛飞快回来时才下手,她与含玉只怕也只剩下一堆血水了。她的心里微微一暖,有这样的一个细心的相公也的确不是一件坏事。
她微微笑道:“好在他细心,要不然后果实在是不敢想象。苏四,刚才你是怎么出的手,她又是怎么逃跑的?”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实在是有些好奇,就算以白洛飞的身手,也不可能做到这样。
苏四叹了口气道:“那女毒物狡猾异常,她下毒时时想置我于死地,所以用了极厉害的毒功,见我能轻松破解,便有了逃走之念。我原本将她的退路全部封死,却还是让她找到了可乘之机,只是她这一次虽然逃了,但是她的毒功却被我废掉了三分之二,她的功力大减她身上的毒素就会趁机反噬,她的活是能活下来,只是她会全身腐烂,只是可惜了那一副娇美的模样。”
南烟一听惊的目瞪口呆,没料过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心里也不禁觉得那实在是吟秋罪有应得,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个教训对她来讲实在是活该。
苏四又笑道:“不但她的模样毁了,而且她还得承受住反噬带来的痛苦,她的皮肤会一寸一寸的腐烂,这种痛楚大概会持续七七四十九天,如果她承受的住,便是一个丑八怪,如果承受不住那就只有自我了断一条路了。不过通常那种痛楚无人能够抵挡的住,谁叫她没事练那么毒的毒功,遇上我算她倒霉。”
南烟微微一笑道:“这次还真的多亏了你,以后我就把你当成佛一样的供起来,再也不敢得罪你了。要是你哪天一不高兴,也让我承受那种痛苦,我可受不了!”
苏四哈哈大笑起来道:“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孺子可教也,不过就算你哪天真得罪我了,我想害你,也不可能有她那么惨,她完全是自找的!”
两人说的正开心,门突然被人推开,只见白洛飞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南烟,左右看了看道:“你没事吧!”
苏四笑道:“有我在,能有什么事情!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那些药煎得怎么样了,说罢,将含玉也给拉了出去。”他是过来人,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苏四看到南烟与白洛飞的恩爱,他不由得又开始想念纭娘了,只是她已经去的远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人生虽然失去了色彩,寂寥常伴左右,却又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想念而变得更加美好。或许他现在该去沏一壶好茶,好好的品味一下甘苦而又甜美的人生。
白洛飞见南烟完然无恙,心里的巨石终是落下了地,此时的感觉完全不亚于劫后余生。他收到那纸条时,心里顿时火烧火燎,想起给苏四的那几个烟花,当下也顾不得多想,马上点燃了烟花,只希望苏四能看得明白。心里还是不放心,当下药也不去买,施展轻功便狂奔而回。
南烟见他满脸焦急的模样与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心里的甜意不禁更浓,掏出手绢帮他拭去汗水,然后拉着他的手坐下道:“好在苏四及时赶过来,否则真是不堪设想。”当下便将刚才的经过粗略的对他说了一遍,并将苏四说的吟秋的下场大致的讲了一遍。
白洛飞听罢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南烟抱的更紧了些道:“你没事就好!”说罢贼吧ZEI8。COM电子书,又叹了一口气,师妹变成这样,与师傅的梁上只怕是结的更加的深了。这样一来,师傅是无论如何都不回放过他了!
南烟听得他叹气,知道他的想法,从他的怀里爬出来,轻轻地抚了抚他微皱的额头道:“你也无须多想,你师妹有这样的下场都是她自找的。其实不管你师妹是好是坏,我们与你师父的事情都没有那么快了结。以你师父的性子,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白洛飞轻轻的道:“这件事我也明了,我现在只担心师父他会不守那个六个月之约,提前到来,而我身边还有哪些是他的人,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怕被他弄的措手不及。”
南烟想了想道:“我猜他就算再恨你,也不会提前来,因为你现在手中的将士九成之上都只听你的号令,而我们与朝廷之间的战还没有打完他不会冒这个险。再则,以他那样深沉的性格,只怕会越是恨你,越是会想办法给你致命一击,而他又能获取最大的利益。”通常心机越深沉之人,越是能忍辱负重,如果他真是成王,都潜伏了那么多年,算计了那么多,不可能因为某一件事而放弃他的计划。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苦笑道:“你与师父只有一面之缘,我怎么发现你比我还了解他!”
南烟笑了笑道:“我不是了解他,我只是了解人性罢了!”两世为人,自然有她自己对人生的体会,再说了,二十一世纪的尔虞我诈,以及对人性剖析的书本,她还是有所了解。
白洛飞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也知道师父的为人,他素来是有仇必报,我现在只担心他虽然现在不会伤害我们,但是只怕会对苏四不利。苏四的毒功虽高,对付师妹是不成问题,但是对付师父那样的人,只怕是危险重重。”
南烟听得他的话,叹了一口气道:“我居然都忘了这一层,看来这个苏四这段时间是不能离开军营了,最好是能与我们在一起。
不过他的毒功那么厉害,只要仔细一些,你师父应该也拿他没有办法。”武功再高强的人,也会惧怕毒药。
白洛飞微微笑道:“只希望真的能如此吧!我真的不希望他好心来帮我们,反而因为我们惹上杀身之祸。他一个人浪迹江湖那么长时间,也自在惯了,只怕要强行将他留下也不易。我见他性格虽然平和,但性子却也有些不服输,我怕他逞强。”这一次若非有苏四的帮忙,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后果,所以他不希望苏四有什么差池。
南烟沉吟了半晌后道:“说服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好歹我也与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白洛飞点了点头,南烟接着道:“朝廷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洛飞淡淡的道:“他们原本是听说了我的军营里闹瘟疫,便趁机攻来,而我那几日也心绪烦乱,无心去管那件事情,便也让他们攻破了两个城池。我调集了其它的地方的兵马过来抵挡他们,现在双方处在僵持中,等这里情况稳定之后,我便要去前线了。这些家伙,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人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呢?”
南烟轻轻地叹了口气道:“飞,我怎么觉得我们在一起怎么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很难得有安宁的日子,我有些倦了。”这一次的事情让她感慨良多,也真切的觉得人生的无常。珍惜相处的每一刻,似乎都变的很重要,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白洛飞轻抚她的秀发道:“这些事情也并非我所愿,只是为了存活,却将这个雪球越滚越大。我答应你,等把朝廷与师父的事情一了,我便给你安宁的生活,让你不会再为这些事情烦扰。”他心里有着深深地愧疚,也知道她的心里一直都想要安宁的生活,可是自她跟自己在一起后,几乎就没过过安宁的日子。她怀孕后也一直担惊受怕,这是他的失职。
南烟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以后的路总有一些迷茫,迷茫的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勇敢面对一切,却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心里涌起的不良感觉。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军营里忙成了一团。苏四看着那高高堆起了的毒源,叹了一口气,在毒源的四周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便一把火将那些东西烧了,在烧的时候,南烟惊奇的发现那里居然爬出了一条条鲜红色的虫子,那些虫子一碰到那些白色的粉末便化为灰烬。
白洛飞看着黑影清点给他的已死亡将士的数目,只觉得一阵心痛,那些人都曾与他一起出生入死过!他有些惋惜,一共有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五个人死亡。他心里也悲恨不已,这世上的毒药狠毒道这种地步,只希望随着师妹的毒功的小事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时值春末,温度也渐渐高了,那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他遵从苏四的建议将那些尸体全堆在一起烧毁,那些活着的将士们看着,眼泪全流了下来,心里哀伤不已。
焚烧尸体的那天,南烟也挺着肚子去看了,当她看到那堆的如同山一样高的尸体时,眼里只有震惊与悲伤,她实在是不敢想象,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居然死了那么多的人!那一副悲惨的场景,或许只有在南京大屠杀里才能看到!
南烟下意思的握紧了拳头,好在那个恶毒的女子已经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只希望她能痛改前非,她剩下的那三分之一的毒功不要再去害人了!
当采儿面对这堆积如山的尸体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残酷,她突然想起段玉程曾跟她描述过青阳关之战及润泽湖湖堤决堤时的惨状,不由得看了南烟一眼。许多的大道理她不太明白,但在这一刻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战争。
采儿又想起那次她去找南烟时,在青阳关看到到处是西秦士兵的尸体,但是知道他们是挑起事端的一方,所以也就很麻木的对待,她不太明白段玉程为什么在提起那件事情时眼里满是悔意与仇恨。可是在今日,她终于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所思所想。有些痛,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很难体会得到的。心里却又开始为他挂心起来,仔细算算,段玉程与薛离去西秦也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苏四怕这些尸体还有传染,又用了药粉控制住那些毒虫的爬出,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烧焦的臭味,他也不禁感慨万千,饶是他用了几十年的毒,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毒粉对人类的伤害。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以后只用毒救人,再不用毒伤一个人。也决定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便去将劝五毒门的人烧毁所有的用毒秘籍,他们若是不听,他也不介意将五毒门给灭了。
这天的晚餐,没有一个人有胃口,偏偏那笨蛋厨子弄的满桌子都是肉,每个人看一眼那双筷子硬是没办法落下去。白洛飞有些烦闷,把那个管事叫过来狠骂一顿,然后吩咐这十天之内每天吃素。那管事被骂的一头的包,期期艾艾的道:“不是厨子不做素菜,而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那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没有完全长好。”
南烟见那管事被骂的可怜,在旁道:“那以后的几日就尽量少吃肉类,多弄些蔬菜,不要再像今日这般满桌都是肉了。你下去吧!”
那管事如遇大赦,飞一般的跑了下去。
南烟笑道:“他也有他为难的地方,你也别这么大的火气了,今天大家既然都没有食欲,不如来玩一些小游戏,舒缓一下心情!
”屋里的油灯昏黄而无光,她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讲的鬼故事,说是死人多的地方阴气会特别重,就连等也不亮。在这一刻,
她心里也莫名的有些相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那盏灯不若往日光亮。
采儿也觉得气氛太过沉重了些,第一个举手赞成,紧接着也将其它人全带起来,游戏很简单,名唤击鼓传花,在鼓声停止的时候
,花在谁的身上,谁就起来表演一个节目,或唱歌,或跳舞,或讲一个小笑话,这一夜大家都玩的甚是尽兴。原来有些沉闷的气氛也
开始活跃了起来,就连心事最重的白洛飞也忍不住的从心里笑了出来。
一群人直到玩到夜深,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南烟也觉得有些累了,打算回房休息,苏四走过来对她道:“这里的病情已经控制住
了,也再没有我什么事情。我这个人无拘无束惯了,也该去过我自己的日子了。今日酒宴散,明日我便离开。”
南烟听得他的话,想起曾答应过白洛飞要帮他挡说客的事情,当下将白洛飞与他师父师妹的恩怨大致对他讲了一遍。接着道:“
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你能留下来,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有任何的损伤。”
苏四笑道:“我这条命原本就是跟老天爷借来的,能多活这么长时候,我已经很知足了,纭娘想必等我已等了许久了。再说了,
你也说了,韩王的师父那么厉害,我纵然躲在军营之中,也会被他给找到,你们也没有抵抗之力,既然如此,我去哪里不都一样:”
南烟知道他说的在理,却还是道:“可是??????”
苏四打断她的话道:“没有什么可是了,我这次能救这么较多人的命,也为我当年造下的孽赎回一些。我也知足了!再则听你这
么一说,我觉得时间更加紧迫,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去做,现在得抓紧了。”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南烟:“这是我毕生的
研究,里面都记载了我的一些用毒救人的方法,普天之下的毒药这里都有破解之法,万一我真有什么意外,你便替我保存,再寻一个
良善之辈将它传下去。”
南烟听得他这样的话语,心里升起不良的预感,刚要说话,苏四又打断道:“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要是我能活着回来,我还会向
你讨要的。”说罢,笑了笑便回房去了。
南烟知道他的脾气,见没办法劝服他,只得叹了口气,将那本书收好。
缘定第一百四十一章阴谋诡计
朝阳似金,照射着天地万物,暮春的阳光温暖而又带来盎然生机,丛林环绕的军营在褪掉连续半个月的阴霾终于也迎来了他们的
朝阳,阳光一照,嫩绿的树叶每一片都折射着天阳热情而又充满希望的光辉。校场上又传来震天的操练声,南烟以前睡懒觉时听得这
些声音有些烦,因为打扰了她的睡眠,可是在劫后余生的这一刻,那些声音便是代表了希望与朝气,她的心里充满的感动与喜悦。
被我里还有着余温,白洛飞也不在,她知道他一定去看他的将士去了,若放在以前,她的心里还会有一丝丝的苦意与嘲讽,可是
在今日她却突然觉得这才是他。一个男子汉就有他应该要做的事情,只要他的心也在牵挂着她便已足够。
南烟的屋子里才有响动,含玉便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不管她制止了多少遍,含玉淡笑过后便依然我行我素,每天只要她一起来
,含玉就必然道她的屋里来。只是今日含玉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封信给她,她微微一惊,问道:“什么东西?”
含玉答道:“这是今天一早苏先生离去时,交给我的,说他最见不得离别的场面,所以便写了这封信给小姐。”
南烟略带责备的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叫醒我?”心里却在叹气,着苏四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含玉有些委屈的道:“是他不让我叫醒你,说你现在有孕在身,应该要多加休息。他又说他本是江湖中的浪人,浪迹天涯才是他
的路,所以叫小姐不必留他,但是若有空的话,还是可以想想他的。而他若有空的话,也会来看小姐。还说……还说……”她在犹豫该怎么说出口。
南烟急道:“他还说什么呢?”
含玉一边偷眼看着南烟一边道:“他还说小姐欠他的十万两银子,他以后还会来要回去。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死掉,会活生生
的站在小姐的面前让小姐把银子给他。等他手头的事情一了,他就要去过富裕的生活。”
南烟听得含玉的传话,不禁觉得好笑,这个苏四也真是的!道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只是再想想,她的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心酸,
她与苏四之间的交情,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却将他拉进了这个漩涡,他所说的“手头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上面,只怕也是极为危险
的。但是他心里还记挂着十万两银子,她便会让白洛飞早早的准备好,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拿。
南烟打开苏四留下的书信,心里不禁长叹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那上面的大致意思是这样的:“南烟昨晚接受了他的
书本,便是他的徒弟,知道当面对她要求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就用那种方法给了她。方法虽然不是多光明正大,但是这个关
系已经存在,不管她承不承认,他都认为她是他的弟子,所以她仔细研读书里的内容,等他回来的时候再好好考察她。最后一句话居
然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南烟看的那信里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世上她见过很多人收徒弟的方法,但这样的办法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哪里有师父
认徒弟扔给他一本书就算是确认师徒关系的,这个苏四简直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她才不要凭空的就比他小一辈!
她拿着他的书、信,又回想起他让含玉传的话,心里又升起了不安的感觉。如果他认她这个徒弟他就能安然的回来,那么这个亏
她也认了。她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苏四,你可一定要回来拿钱,还有还教我如何解读,男子汉大丈夫说的话一定要算数!
她还在发愣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背后抱住了她,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她有些哀伤的道:“苏四他走了,我
没能劝住他!”说罢便将他留下书本给她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掏出那封信给他看。
白洛飞轻轻的道:“这也是他的选择,我们也帮他做不了主,你也不用过多担心。或许他说的也没错,以师父的本事,不管他在
哪里都一样,我们也没有保护他的能力。其实他还有一点也是在为我们着想,如果他在军营里的话,怕给我们提前带来灾难,也怕他
与师父斗得时候伤及无辜,所以他就选择早早的离开。也或许是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此时去完成。但不管怎样,这一次他都帮了我
们的大忙,若是这一劫我们都恩那个平安度过的话,我们定要好好待他。”
在白洛飞的心里,苏四是可亲可敬的,看到他的时候多数时候都在笑,白洛飞总觉得他的笑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感觉,那些开心他
不是装给别人看的,而是打从心里觉得开心。就好像一个人有一双聪慧的眼睛,总能发现人间的美,而那些丑陋与邪恶便自动过滤,
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愿去计较。白洛飞觉得苏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南烟点了点头,她只希望苏四能好好的活着,就算他真的回来了,要她当他的徒弟,大不了她也吃一点亏认了。
敲门声又想起,是黑影的声音,他不待白洛飞答应硬闯了进来,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焦急,白洛飞低斥道:“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连门都不敲?”
黑影急道:“王府,出事了,看来我们是小看了朝廷那边的实力,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又做了几枚大炮,烟城失守了。”
白洛飞微惊,烟城是通向宵鸣与青楚的必经之路,那里易守难攻,当初他将楚寒赶走时,在烟城那里激战了一天一夜才拿下。而
此次他们居然短短几个时辰就攻了下来,一方面跟这次中毒的事情有些关系,因为军心已乱,另一方面只怕是黑影所说的大炮了。
他记得上次他从朝廷偷走了那枚大炮后,其它的大炮也被他尽数毁了。且宫中制作大炮的图纸也被他换过,真正的图纸在他的手上,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好大炮,并用来攻打他呢?
白洛飞沉吟了半晌,对黑影道:“你先去调十万兵马,我与你同去与烟城相邻的景阳城。”他知道此时他只能亲自出战了,因为
徐清长已死,再无人帮他去提高士气。而这些将士也是认他不认别人,他若不亲自去的话,难保会发生什么大事。
黑影听得他的命令,掉转头便去调集兵力。
白洛飞看了南烟一眼道:“烟,景阳城里吸纳在只怕是极乱的,你就先呆在这里,且景阳城距这里也不过一百多里,一得空我就回来看你.”于现在他而言,似乎更多了一份责任。烟城失守了也好,至少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师父定然不会来找他麻烦。
南烟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女人还真的是有些麻烦,尤其是有孕在身的女人!若是以前,她铁定会跟过去的,可是现在也知道,她若是去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让白洛飞顾忌重重。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和白洛飞想。
南烟微微一笑,对白洛飞道:“飞,你就放心好了,有方大哥和含玉在,你不用担心我。”
白洛飞抱了抱她转身便与黑影一起去了景阳城。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能听到白洛飞交战的消息,而她在落凤城里,也隐隐能听得到大炮的轰鸣声。从白洛飞潦草的字迹中,她知道这场战打的并不轻松。心里止不住有些挂念,有些担心。闲着也是闲着,便命人拿来烟城与景阳城的地图,她细细的研究着。在给白洛飞的书信上也时常写下自己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和建议。
纵然她心急如焚,纵然她牵肠挂肚,也只能淡然处之,这场可恶的战争可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天她与莫大学士在偏厅下棋时,收到了一封令她有些头痛的信。
信使姐姐青烟寄过来的,这是南烟第二次收到她的信,南烟与这个姐姐并不亲厚,在朝京时说的话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句。第一封信还是她刚嫁给白洛飞时,她劝南烟给朝廷当眼线,字里行间满是傲慢与自得。而这一封信的措词却温婉的多,说她的日子过的不好,希望南烟能派人去救她。整封信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求,南烟知道青烟的性格高傲,她能这样来求自己,只怕是日子极其难过了。
莫大学士见南烟的面色有异,便问道:“可是韩王来信,前线又有变故了?”
南烟摇了摇头,也不回答,将信递给莫大学士。莫大学士一看那封信叹了口气道:“你待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南烟答道:“爹在这里,我不妨直说,我与青烟姐姐两人并无感情,爹若不在这里,我可能想也不想就将这封信扔进了火炉。只是爹教会了我什么事亲情,我此次会想一想如何解决姐姐的事情。只是现在前线吃紧,战火纷飞,我们自顾不及,也实在是抽不出人马去朝京救姐姐。而若等到飞攻破朝京的时候,姐姐只怕都已被害了。我现在身边只有方大哥一人在保护我,我现在的情况也很特殊,胆子也比从前小了许多,所以不会请方大哥去朝京救姐姐。”
莫大学士眉头微皱道:“你难道想起弃你姐姐于不顾?”
南烟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弃姐姐于不顾,而是姐姐应该想办法自救!人若连自救都救不了自救,又如何能奢望别人千里迢迢去救她。再说她此时逃走的机会还是很大,朝廷也在打仗,对她的看管应该会比从前松了许多,再则现在朝廷一直打的是胜仗,姐姐更有机会逃走才是。所以,我回姐姐的信也只有两个字‘自救’。她若能安全到达这里,我定然会好好待她,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派人去救她。”
莫大学士人愠道:“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从那龙潭虎|茓中逃脱?”
南烟想了想,便将自救如何被钟痕掳去,又如何逃出生天的事情大致对莫大学士说了一遍,最后道:“姐姐的情况比我当日要好许多,我能逃脱,若姐姐有心想逃走的话,也一定可以。除非这是朝廷的陷阱。”不是她心狠,而是她知道量力而为,再则青烟的脾性她也不太了解,现在的她,不能再冒什么危险了,尤其是这次的事件之后,她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能再让他们为了她去冒险。
莫大学士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说的也对吧!”只是他心里的愁闷却还是难解,他撤下棋子,回房休息去了。
含玉在旁见了道:“小姐,这……”
南烟叹了口气道:“由爹去吧,我现在实在是顾念不了那么多了!他会体会得到我此时的处境。”话虽如此,心里却还是止不住有些感触,却又实在是无能为力。
白洛飞一离开她,她的思念便疯狂的生长,时间仿佛也一下子多了起来。除了看白洛飞的书信以及回他的信之外,她闲着实在是无聊,便拿着苏四给她的那本书研读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便深深地陷进去了,那本书不像平常的医书晦涩难懂,里面不但有大量的Сhā图,还有不少的典故,好懂且易学。看得出来,苏四在这本书上花了不少心血。
南烟看的多了的时候,也有一些感触,那就是这天地万物都可以为药,也可以以为毒,就看施者之心了。怪不得苏四那么慎重,这本书虽然是记载了救人的办法,但同时也有一些以毒攻毒的奇门怪方,更有一些毒药的制法。若是落在歹人之手,实在是不敢想象。
她博闻强记,对那书上记载的内容很快都熟悉了,一些简单的配方她也会了,也从那本书上认识了许多的草药。只是她现在孕期,怕那些东西对宝宝有伤害,否则以她的性子只怕早去配制药方了。所以纵然她全部记下来,也只是纸上谈兵。
采儿的性子比以前安静多了,难得看到她吵吵闹闹的情景了,以前她总是粘着南烟,现在却喜欢一个人发呆。南烟身子不便,又因为上次的事情,也不愿再出军营,而采儿呆着无聊时便拉着含玉时常进城区采买一些东西。
这天采儿与含玉刚买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便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接着百姓四处逃散,仔细一看,却见一队人马在街上横冲直撞,见人就杀,一时间,落凤城里哀声大起,尸体顿时遍地都是。采儿怒火四起,拎起皮鞭就要上前去教训他们。
含玉见情形不对,一把拉住采儿道:“这些军马不像是王爷的人,|Qī+shū+ωǎng|你看,他们虽然穿着王爷这边军队的衣裳,可是那些衣裳长短不合,只怕是抢来的。再则王爷爱民如子,怎么可以做出伤害百姓的事情。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过他们,还是快些回去告诉小姐才好。”她跟在南烟的身边久了,观察能力也远远胜过之前。
采儿听她分析的有理,心里虽恨,却也听了含玉的话,两人便打算匆匆的往军营里赶,只是才转过身,一个士兵流里流气的策马堵在采儿的面前,问道:“小妹妹,落凤城的军营怎么走啊,带哥哥去一程吧!”
那士兵原本想要恶声恶气的吼她们,在采儿回过头来的时候,见她长的甚是可人,语气也变成了调戏。采儿一听怒火暗升,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收拾他,当下装作失慌的模样,随便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就在那边!”
那士兵原本有事在身,见采儿那害怕的模样,痞笑着道:“小妹妹,要不跟哥哥一起走,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采儿眼睛转了装道:“你要去军营做什么,听说那里死了很多人,我才不要去!”她心里不禁好奇,这些人去军营里做什么?
那士兵伸手来摸采儿的脸道:“也不做什么,我们有事要请教韩王妃,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跟哥哥走保管不吃亏!”
采儿轻轻的避开他的手,正与欲发作,含玉拉住她,在旁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听说韩王妃是不管事的,你们找她做什么?
”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些人从哪里来的?到底想做什么?
那士兵看了看含玉,见她长得虽没有采儿可人,却也眉清目秀,心里直呼交了桃花运,当下笑道:“那些事情,别人我也不会讲,今日就破例告诉你。我们是韩王的士兵,来这里是来请韩王妃的,韩王在景阳城已经大胜,让我们请韩王妃前去。”
两人一听这话,均有些疑惑,相互看了一眼,含玉道:“可是我们都没听说韩王大捷,韩王妃又有孕在身,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接她呢?”那士兵淫笑道:“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快带哥哥去军营吧!给你们大大的好处!”去军营的路上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采儿与含玉对望一眼,采儿装做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们姐妹就有两个人了,一匹马怎么坐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