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川藏公路的色季拉山口,南迦巴瓦峰隐现在云雾中,当地的藏民会告诉你看见南迦巴瓦是要膜拜磕头的。这里是一个神圣纯净的地方,没有繁华城市里的炎症,人们虔诚的信仰构建着纯朴厚实的民风。你可以在任何一张黝黑泛红的脸蛋上找到安详和微笑。还有那浑厚的可以穿透天空的歌声在一个瞬间回荡在心里挥之不去。
在西藏真正的宗教就等于一种人生。人生是什么,很多人困惑、挣扎,然后把对它的希望寄存在另一种力量上生长。这不是思想的寄生,它只是想还原最为本色的经历,然后让生命更为的强大。
有一首去往朝圣的歌那样唱:
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丈量过来的,
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
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
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从八一镇回部队的途中,经幡随风飘荡,光折射下五彩的气息。风是纯粹的风,不带半点矫作。安源不止一次远眺到南迦巴瓦峰峻美的雄姿。曾经他因为这种摄人心魄的美丽暗暗想要一直留下来,这是人们一生向往的土地。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回去,内心的不安和愧疚促使他要回去。
收回朝向车窗外的目光,他开始拆那个邮包。司机小赵看了看他。“家里又寄什么好东西来了。”
安源笑笑没有说话,拆掉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本字典。
“你要字典用,宣传部不是有吗,大老远的还让家里寄啊,呵呵。”
附带的信是母亲写的:儿子:还好吗,部队宣传部的工作是否还是依旧繁忙呢?上海也近深秋了,这会儿桂花香满满的枝头,我知道那是你喜欢的。你那里已经很冷了吧,记得不要用太凉的水洗头,我老是担心你头上的伤受凉了会痛,长大了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了。字典是家囡送来的,她在一家福利机构的工厂上班了,这是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的。她还说喜欢你上次寄回来送她的手链。儿子今年你会回来吗,听你们领导说你写的新闻又获奖了,他们还希望你能留下来。妈妈没有关系的,只要安源有出息就行。还有过去的事大家都会忘的,不要顾及太多了。
翻开字典,第一页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希望安源的字写的比这本字典上的还多还好。署名家囡。
安源记得家囡上学的时候,总是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就告诉她在本子上写上 “囡”字老师就知道那是她的了。写“囡”的时候先画个方块,这个方块就像家一样,再在方块里写个“女”,女孩在家里就是家囡你。那个时候他在她边上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反复的写那个字。大的、小的、歪歪扭扭的,直到家囡可以自己完成为止。
安源,中午想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