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式的里弄房子,带着岁月的痕迹愈加的斑驳和苍老。曾经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欧式建筑无论从美学结构还是风格价值来说却依然有着令人读不完的韵味。像是那道纯正的浓油赤酱的本帮红烧肉总能从里弄里飘出甜味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然后随着风渐渐的散去。
楠庆能记得儿时的游戏,那些谜语或者童谣里可爱的句子,也能依稀从某个场景和物体上找到久违的快乐以及悲伤的印记。觉得长大往往会携带着很多的东西,比如回忆。它们的累加让人变成负重的动物——蜗牛。
倍受仰望的美丽城市正在演绎着精彩的节奏和速度,你必定会在一个城市的某一个时段爱上那个时段的这个城市,简单而清晰。有一天里弄里的上海话、苏北话和之后租住在这里的人说的各式方言,还有黄头发蓝眼睛的洋话,交织着城市里一丝不苟的海纳百川,生动和令人振奋。于是一片嘈杂声里,你能体会到更多意义的生活,美好生活。
想起给家里电话,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家,猜想一定傍晚去公园参加活动去了。楠庆在问自己是不是需要搬回去和父母住在一起,关于他们的寂寞,他们的伤感我都一无所知。试图凝结唯一可亲的人的感情,楠庆想自己需要做些决定。
城市的夜,彩灯不停地变幻着它们的颜色,以至于我不清楚这个城市原本的色彩。在和风爽朗的夜色里很多人都有携手的那份温暖,而有些人没有。
程丰打来电话,他此时在离这个城市不远的另一个地方。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信号不好,话筒中除了他的说话还有咔咔的杂音,不过自己还是能听清楚他的讲话,依然的如往常一样富有磁性。“我想了很久了,楠庆。我还能得到一个你给的机会吗?我想和你在一起。”
程丰以前讲过很多深情的话,都没有这句听来感人。楠庆拒绝了他,没有为什么。话说到太感人会让人觉得失真。
答应过程丰不恨他,不代表她原谅他,可以再次接受他。这是不同的层次概念,有不同的结果,不同的伤痛和心情楠庆分析到极其清晰。
袁玲有一天真的要去日本了。那个比她年长25岁的日本老公来和她办理结婚手续。很多人的梦想就是出国,在这个一样繁华的城市还是留不住那些永远向外飞的心。历史过去了,只要记在心里。人们不再在意身边人的肤色和血统,纷繁开放的时代必然会带来不同的事物以及人不断膨胀的欲望。好像欲望造就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生机一样。
等待出国的日子,袁玲辞了职,在家休息。婚礼是预计在国内办一场后再到日本再办一场的。袁玲的母亲面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婿无言以对,当然即便讲话他们彼此的言语也不通,还是要靠袁玲帮忙翻译。袁玲的父亲不愿见人,听说他是个传统观念极强的古董。女儿帮整了个年纪这么大的女婿,而且还是个老外,他没有参加女儿的婚礼。袁玲一定是遗憾的,但是马上出国的心情早以覆盖了这些瑕疵。
人终于走了,她留下了她的沙皮狗给底楼的老伯,她起先要楠庆收留,婉言拒绝,楠庆是怕狗的。
生活似乎可以形成一种惯性,惯性地生活在安静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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