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爱情可以没有性,但是不可以没有交谈。楠庆回想着她和他相识以及相守的时间,它们的数字相比两年来说都是微小的。他们只有过一次拥抱,或者某次过马路时不经意间扶过肩,要说交谈也是微少的。如果他们说的是一个公式,楠庆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结论,她和严中杰是不属于爱情的。这个结论一时间困惑着楠庆,她觉得不可思议,最重要的是觉得辜负了自己的付出。
一雯说,楠庆只是在执着一件得不到的东西。哪天真的当得到了这件东西,那种强烈的彻头彻尾的喜欢就渐渐隐退了。她不喜欢一雯这样说,她感到这样的言语伤到了她,亵渎了她的认真。
生命是流动的,流动会有不同的声音,享受安宁是一种幸福的事情,但是活着就注定了不安宁。
一个苍白的下午在办公室里,人都在忙碌着。电话铃声清脆的震任心魄,那些已经熟悉的接电话的口气早已深深的形成一种影响,代表着每个人的性格和态度。有时候你不用抬头就可以知道,那是谁在讲话,或者从谈话内容,你都可以猜测到对方。时间每分钟只有六十秒,但是延续它就是一个庞大的概念,在这个概念里极其容易产生印记,挥之不去。
右下角跳出显示框,提示新邮件。楠庆打开,来自严中杰。她朝四下看看,人们依然各自忙碌。她点击打开,只有四行字。
小朋友,天气又开始冷了,我去北方了,一个北方的城市。本来不想和你说,我知道你会找我,只是告诉你我安好。开始喜欢寒冷了,虽然胸前这该死的东西好像不怎么喜欢。寒冷可以冰封住一切那该多好,冰封住一切可以生长的东西。小朋友和天天一起长大吧,严中杰只会老去了。
开头他没有写楠庆,这是第一次。
她把邮件拖到个人收藏一栏,整个人好像失去重心。这时候如果做一个自由落体,速度和空虚一定是形成正比的。
楠庆生长在南方,南方的冬天开始一年比一年暖,小时候她有母亲帮她织的围巾和手套过冬,长大了她依旧怀念。她想象着他喜欢的寒冷,希望冻结一切的寒冷。但是楠庆想冰冻下的游鱼该是更加悠然自若的。
海德格尔给人一种印象,生命可以本能的飞翔。这样想着,头靠在车窗边,风一样飞驰在这个城市里。风拂弄着脸和发,在耳边带着呼呼的声响。不知道飞翔的姿态,但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是渴望飞翔的。就好像自己以为自己的心里只会永远依赖一个人,致死不渝。而后虚无只熔炼成了生活某个层面上的浮尘,日久落寞。
荷城莲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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