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新闻评眧乳庆和安源的图文报道获奖了,庆祝宴和年夜饭摆在了一起。安源是不胜酒力的,谁都看的出来。在给社里每个人都敬了一杯后,他的脸已经红到耳根。他显得极为的高兴,但是楠庆隐约觉得他不是为了得了奖而高兴。她阻止了他再喝酒,于是他坐在角落安静下来。
回去的路上,安源突然对楠庆说,“你知道吗,楠庆我很难受,无时不刻地难受。”
楠庆转过脸,先是楞了一下。“你喝醉了吗?”
“没有我一直的清醒,一直清醒地记得那年的那个傍晚,所有的事都发生在那个夜晚。”
他不再说话。许久他低着头说要送楠庆回去,她看了他,似乎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夜晚的冷风吹在脸上,痛痛的。时间就在这疼痛的风里吹过,又是,新的开始了。
他们走过的马路是原来的租界,梧桐的树的大叶子早已在秋风中掉的差不多了,倒影下的树干孤独而萧瑟。人的倒影在地上挪动着,时而狭长,时而隐匿在黑暗中。
“你的难受可以医治吗?”
安源沉默了几秒钟,这几秒钟似乎在风中凝固了过长的时间。
“我杀过人。他就那样在两天后没有了呼吸。”
楠庆觉得浑身一阵颤栗,她略微放慢了脚步,她在他的身后,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害怕。
“你为什么杀人?”
我不是有意的,我看到他欺负家囡,他是个流氓。我们想要离开,他用拳头打我、用脚踢我,一直持续了很久。我只是拿起棍子敲了他,没有打算打死他,但是他终究还是消失了。我不否认当他显露出恶心的表情的时候,心里曾经想这个恶棍去死。他倒在地上不动的时候,恐惧是那样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