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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卧薪尝胆 >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8)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8)

太子波:“本来我能看住。”

“噢?”

太子波:“她一犯贱,我就看不住了。”

“如此,你很不服?”

太子波:“何以服我?”

“啪”!脆亮的一个耳光厉击于太子波的脸上,打太子的手竟从帷幔内疾出,两侧跪着的宫娥随之便掀开帷幔,自锦榻上昂起吴王阖闾,他正抖着打了儿子的手道:“这,足可服你。”

太子波捂脸,怒极而道:“为老不尊,岂能服我?!”

“那好,寡人废了你的太子位,看你服还是不服!”阖闾道。太子波的脸抽动一下,欲冷笑却笑不出,瞬时又摔倒于地浑身抽搐,嘴里已有白沫溢出。“将此废物送回太子­宮­。传召伍相国!”阖闾虽已年近七十,喊出的嗓音仍中气十足。侍臣及宫人七手八脚地抬走了已不能言的太子。阖闾对众臣道,“他连一个妃子都管不住,还敢对寡人胡言乱语,这样的太子要他何用?”

第一章 太子妃逃亡(5)

“太子还年轻,大王多管教就是。”说话人是太宰伯嚭,他讨好般道。

阖闾:“你是王室总管,这后宫的女人逃了,你该负何责?”

伯嚭吓得忙跪地道:“大王恕罪,太子妃出逃,臣有失防之责,可臣……臣却情有可原。”

阖闾:“你有何情?”

伯嚭:“前数日越王允常为其女送了两车蜜与彩缯,派了八名武士押解,太子妃见有机可乘,以探望乡人之由去了驿馆后,才偷出王城而逃!”

阖闾:“闻你之言,越人是有预谋?”

伯嚭:“大王明察,臣不敢胡猜。”

阖闾:“那好,将此贱女拿回,一拷问便知。公孙雄!”

“末将在。”一旁端立的将军公孙雄一揖待旨。

阖闾:“速领兵拿回那个贱女人。”

“末将领命!”公孙雄振臂而行。

“慢!”外宫忽有声音传进,随之而进之人是相国伍子胥,“依臣之见,倒不如让越姬走掉。”

阖闾:“为何?”

伍子胥:“越姬若逃归越国,我就有发动伐越之战的理由了。”

“相国高见。”行人大夫王孙骆立即叫好。

伯嚭:“不可啊大王。”

阖闾:“有何不可?”

伯嚭:“兵者,主凶。何况用兵徒费糜财,我对越未经文服,岂可言武伐?”

王孙骆:“欲臣服越国,惟有武伐才是快捷之途!”

伯嚭讥讽王孙骆道:“快捷?未经十月孕身的孩子能长大吗?”

王孙骆厉言:“太宰大人……”

伍子胥望王孙骆一眼,王孙骆便不言。

伯嚭:“大王,依臣之见,立即遣将追回太子妃,再修书于越,请越王遣使前来,我便可以越姬不安于吴,蓄意毁坏两国之好为由,压越王道歉!然后大王恩威并施,可徐图越国。”

“大王!”王孙骆已熬不住了,他道,“太宰之议,直如乡野稚口过家家,两国之争你死我活,岂能如儿女之嬉!”

伯嚭闻此语,怒气顿时填膺道:“尔竟敢藐我?”

阖闾仍拿伯嚭出气:“他藐你又怎样?”

伯嚭一愣,忙缩头而不敢再言。

伍子胥道:“大王,臣以为太宰之议不无道理。若不动刀兵而决越服,不妨一试。”

阖闾:“所议甚好。公孙雄!”

公孙雄:“末将在!”

阖闾:“速去拿住越姬。”

公孙雄:“若太子妃不肯返回,如何?”

阖闾眼中凶光一闪:“她肯回则回,若不肯回,那就杀了!”

越王殿,夜。

见越国的大臣们仍议而难决,勾践将目光厉投于石买:“大将军,你该有主张了吧?”

石买不得不表态:“臣也以为不迎为好。”

勾践已恼:“王妹这事,本监国自己拿主意。可主难臣忧,主辱臣死的古训呢?列班的所有臣子,几乎都是大王为你们亲封了爵位的,你们受爵食俸,禄位显赫,可要紧关头,你们的廷议却不着边际!大将军——”

石买:“臣在。”

勾践:“兵在你手里握着,王妹一定要迎,你不派兵那就本监国去亲迎!”

“监国太子息怒,臣请万死!”石买忙道,他扭首即呼,“灵姑浮将军!”

“末将在!”武将班中的灵姑浮出班抱拳。

石买将一枚兵符扔给他道:“速将兵去迎接王女。”

河流,晨。

这是一条季节河,水草仍丰美。季菀的暖车驰至时,舆手听身后已有马蹄之声,便顾不了许多,打马而驰入水中。水花大溅,不远处的水鸟俱惊,呼呼而飞……水几乎漫进车厢,舆人狂鞭双马,车内的季菀差些惊呼出声。好在水不太深,马车迅速脱离了水的羁绊,沿着旱道疯狂般疾行……

马车去后不久,一匹枣红马已风般卷至,踏水而过时,仍难以判清马背之人面容,可宽大的风袍已腾如巨鸟,朝不远处的马车扑去。

第一章 太子妃逃亡(6)

吴越边境,晨。

马车上的舆人已望到吴越边界的界碑,他将双马朝界碑策去,八只马蹄翻如火焰,扇起浓尘!

车厢内的季菀回首一望,见快马愈追愈近,便对舆人疾喊:“快!再快啊!”

舆人已汗如雨下,手中的鞭子抡如风雨。眼看界碑将至,快马已与暖车并行。只见马上之人拔剑在手,双腿力夹马肚,那马疾速,已越过双马数步,马背之人侧身劈出一剑,立见两条马腿被砍断,轰隆一声,断腿马摔倒于道,另一匹马也随之摔出。暖车撞马,于道心惯­性­前冲,刚好撞于界碑而停……

舆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气绝!

季菀被摔出暖车,她强撑着,刚从地上爬起时已闻:“太子妃,哪儿去?”砍断马腿之人勒住马,调首至季菀面前。此人正是吴公子夫差。

季菀摔伤,身子摇晃,却强撑着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公子。”

“太子妃何故悄而出走?”夫差收剑下马揖手以礼,冷声而问。

季菀:“公子又何故穷追不舍?”

夫差:“太子妃可知,你这一走,搅起的可是冲天的杀气。”

季菀一望死马与舆人:“所以公子就出剑伤人?”

夫差:“太子妃这一走,我太子父颜面何存?”

季菀:“我倒是想问问,究竟是你要颜面还是你的太子父要?”

夫差:“全要!且不仅仅是我父子的颜面,还有大王和全吴人的颜面。”

季菀:“那好,我若是告诉公子,你们吴人的颜面早已不存,公子会怎样?”

夫差:“不论你说出何话,夫差是绝不会放太子妃走的。”

季菀:“我明白了,公子想保住的不是什么颜面,而是你父的太子之位。”

夫差:“说得不错。”

季菀:“可那个无能的病秧子保住了太子位又怎样,公子以为他会让位,而你做太子?”

夫差:“太子妃,此话已失你的身份。”

“身份?我的身份是越国的王女,而不是什么吴国的太子妃!”季菀忽然厉声,几乎有满腔的悲愤要喷薄而出。

夫差正欲言,忽有一支剑疾往他的面门劈来!“蝥贼!”夫差厉责一声,拔剑架住来剑,“呛”的一声,于清晨刚复苏的山野格外响亮。

来人正是黑翼,他弃马而至是想突袭,岂料夫差竟有提防,且力量惊人,被架住的剑几乎振飞。

正当夫差与黑翼双剑胶着,相互较劲时,轰隆之声已滚滚而至。

黑翼情知不妙,大喊:“夫人,快走!”

季菀捷足而欲入越国境内时,只听得“丁”的一声,一支鹰羽大箭擦她身子而过,­射­在界碑上撞落。

公孙雄已快马挡于季菀前,他收起弓箭道:“太子妃,你还是走不了啊。”黑翼已无法与夫差抗衡,弃剑于地。公孙雄指着黑翼对军卒道,“杀了!”

军卒挥戈,夫差大喊:“留他一命,拿回去问话。”

公孙雄绕过黑翼,问季菀:“太子妃是自己回去呢,还是让军卒架了你走?”

“不用。”季菀说着竟捷手自夫差腰畔抽取了剑一把对准夫差的前胸。

公孙雄一惊,欲护夫差。夫差挥手,止住了公孙雄对季菀道:“太子妃,为何不刺?”

季菀:“让他们退走!”

夫差:“他们是大王所遣,夫差如何命他们退走?”

季菀问公孙雄:“将军,你不会不顾公子的­性­命吧?”

公孙雄:“本将王命在身,顾不得了。”

“夫人莫慌,灵姑浮来也!”忽闻一声大喊,灵姑浮已策马捷至,他身后的步军也滚滚而来。

公孙雄见此,方天画戟一挥欲战灵姑浮。

“慢!”夫差喝道,“公孙雄,不可战!”公孙雄收了兵器,两军开始对峙。夫差转向季菀,“太子妃,你再不回,吴越两国便爆发大战了!”

“夫人,休听他胡言,灵姑浮迎你归国!”灵姑浮大戈一挥,已挥师杀向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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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子妃逃亡(7)

“将军,不要为我而战!”季菀已自夫差胸前收回了剑。

夫差:“太子妃若肯返回,夫差保你无事。”

季菀冷笑道:“你真该回去问问你的太子父,他能保我无事吗?”

夫差:“太子父若保不了你,夫差叩请大王宽恕你!”

季菀忽就放声大笑,笑得泪溅如雨:“大王宽恕我……可大王又让谁来宽恕……”说着季菀再不犹豫,以剑抹颈!夫差情急之下只能以手去挑季菀的剑。季菀的剑虽被挑飞,可脖子已被抹破,飞起的剑在空中翻滚着还未曾落下时,她脖子上已血流如注。

灵姑浮大喊了一声:“夫人……”

夫差捷步向前扶住季菀,一手按住她的伤口,一手竟撕下一片风袍来要为季菀包扎,季菀却推开了夫差。

公孙雄:“公子,何必救她?”

夫差猛然回首:“你再敢多说一句,本公子绝不饶你!”

季菀任脖子上的鲜血流着,再不犹豫,扭身迈过了界碑,踏进越国境内才摔倒于地。灵姑浮跳下马为季菀包扎。

公孙雄急道:“公子,你让本将如何交大王的差?”

夫差不理公孙雄,对灵姑浮喊:“灵姑浮,好好护着太子妃,她若有事,本公子只向你要人!”

灵姑浮:“废话少说!”

“撤吧。”夫差对公孙雄道。公孙雄仍愣着,十分为难。“吴越还不可战。”夫差道完已跨上马,快马而返。

“撤!”公孙雄无奈而喊……

黑翼挣脱吴军跑向季菀。灵姑浮将长戈往他一挡道:“不可靠近夫人!”

黑翼:“是我力护夫人归来。”

灵姑浮:“可你却不能归国了。”

黑翼:“这是为何?”

灵姑浮:“就是因为你,让所有人都为难了。”

黑翼:“这如何可怪我?”

灵姑浮:“不怪你怪谁!”

黑翼一脸茫然。

大街,日。

一辆车辇静驻于街侧,四周肃立着多名侍人。车辇布着帷幔,当被掀开一角时,探出脸之人是伯嚭。他正对着城门张望,见没有动静又垂下帷幔。

不一会儿,夫差风急火燎地单骑驰入城门。守门军士想上前盘查,几乎被夫差飞驰的马所撞,不得不疾闪至一边。夫差的马未减点滴速度,驰入城内大街。

街侧的车辇内发出呼声:“快,把公子请下马来!”多名侍人连忙疾出,堵住大街。夫差的马冲来,侍人们虽怕得要死却不敢让道,只是以手护住了头颅。夫差一勒马缰,那马生生刹住四蹄,刹得泥屑飞迸。他挥鞭欲抽挡道之人时忽闻街侧有人呼他。只见伯嚭正鬼鬼祟祟地一手撩着帐幔,略露了脸而轻喊,“公子,公子……”

夫差下马,将马缰扔给伯嚭的侍人,步往车辇一揖手:“太宰大人,何事?”

伯嚭:“上车,上车再说。”

车辇已动,沿大街而行。夫差:“请太宰示教。”

伯嚭:“公子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夫差:“大人可言无不尽。”

伯嚭:“储君位之争,已悄然而起。”

夫差大惊道:“此话怎讲,我太子父安然在位啊。”

伯嚭:“公子,这种大事可不能被亲情而障目。”

夫差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大王欲废太子?”

伯嚭:“你太子父多病,大王早不满他的身体。公子知道,多年前的吴国贫弱,所以有今之强盛,是靠大王一拳一脚拼打出来的。公子你说,大王能不看重可嗣位之君的体力吗?更何况……”

夫差接话:“更何况太子妃出逃,更触发了大王的废太子之念?”

伯嚭:“公子高见。”

夫差:“若太子父被废,就会殃及夫差?”

伯嚭:“公子是明白人。”

夫差:“这么说,太子妃必须得要回来?”

伯嚭:“若不回来,一定会有人利用此事趁机发动伐越之战!公子想想,你眼下还只是名公子,无兵无权。而以王子累为首的一帮王子们,他们皆身为将军或位列大夫之职,一旦爆发战争,他们必争先而出战。公子啊,受惠之人会是谁呢?”

第一章 太子妃逃亡(8)

夫差:“我明白了。今日凌晨,几乎已与越军交战。幸夫差力避,可太子妃却被越军接走。”

伯嚭:“接走不要紧,还可再向越人要啊。”

夫差:“可如何入越呢?”

伯嚭:“公子若能争取出使越国……”

夫差:“眼下大王如何肯让夫差出使。”

伯嚭:“嚭虽不才,一定会为公子力争!”

夫差猛然醒悟般:“若有符节,便可出使了。”

伯嚭:“可出使的符节只掌在行人府。”

“我太子父处也有一副!”夫差双眼大亮。

伯嚭:“可眼下你太子父已六神无主,如何肯与你符节呢?”

夫差:“大人放心,夫差有法能弄到手。”

伯嚭闪着狡黠的眼神:“公子行事当机立断,是我吴国之幸啊。”

夫差大喊:“停车!”

阖闾书宫,日。

阖闾正黑着脸,公孙雄于一旁跪着。太子­宮­宫将更跪着,身子打颤:“太子出使的符节有失,太子疑公子夫差,正要召他问话。”

“好啊,太子竟这般治宫?看不住一个弱不禁风的妃子,更看不紧符信,再下去啊,连他自家也看不住了。”阖闾恍如自语一般,忽又杀机一现道,“将太子­宮­的一班蠢奴,全给寡人砍了!”

“大王饶命啊。”宫将磕头如捣蒜,禁卫们一把将他拎起,拖出宫去。

一旁的公孙雄也吓得脸如土­色­。

阖闾:“看来,是夫差这孩儿在作祟。可你是将军,不听王命,却听了一名公子的,你说,该如何处治你?”

公孙雄:“大王,饶末将不死。”

阖闾:“念你多有战功,自去军正处领二十杖责。”

公孙雄已喜出望外,忙磕头道:“谢大王宏恩。”

越王宫门,日。

勾践与允常迎季菀至宫门,当季菀被侍人们自车辇以舆板抬下后,允常命抬舆的舆人贴近些,他伸着苍老的手,口喊着:“菀儿,你受苦了!”

季菀躺于舆板之上,一见王父泪水已出,泣不成声。

见勾践冷冷地站于一旁,允常伸出老手抹一抹自己的眼睛道:“太子,这事你办得好!”允常没听到应声,回首而望,见勾践已独自迈进了王宫。

阖闾书宫,日。

阖闾:“相国,寡人这个太子是指望不上了。”

伍子胥:“大王,太子之事还可往后放一放。当下之急,是越姬。”

阖闾:“不错。这个贱­妇­竟敢逃亡,失了我们的颜面,这口气大臣们咽得下,寡人可咽不下。”

伍子胥:“失了的颜面可以要回,该出的气也要出。臣有个一招两便之法。”

阖闾:“奏来听听。”

伍子胥:“以讨要越姬的名义,向越边境派出一支兵,造成大军压境之势。”

阖闾:“这是一便,二便呢?”

伍子胥:“此军让王子累为将,也可考究一下他的处事能力。”

阖闾:“好啊,相国远见。这的确是一招两便,你是把太子的人选也给考虑了。累的身子骨好,能领兵打仗,好。”

伍子胥:“大王以为这支兵,多少较为合适?”

阖闾:“足可踏遍越境的。”

伍子胥:“那就五万吧。”

阖闾:“对了,夫差那孩儿竟敢偷盗其父的符节。”

伍子胥:“大王欲拿他吗?”

阖闾:“他若敢露脸,就拿住他,下狱问罪。”

伍子胥:“臣猜他一定是使越去了,他以为他能要回越姬。­干­脆让他去,臣遣人送一封战书,让夫差公子下给越国,限日交战!”

阖闾:“相国不是对累中意吗?”

伍子胥:“眼下臣对谁都不中意。”

吴王宫,日。

众臣列廷。阖闾:“王子累将兵五万,伯嚭副之,刻日发兵,不得有误!”

廷中间立着人高马大的武将王子累,伯嚭端立一旁,二将领命后,王子累问:“大王,若越王不肯归还越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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