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常寝宫,黄昏。
寝宫内,允常正歇着。侍人恐慌万分地禀道:“公……公子遇刺!”
允常厉惊,大呼:“抬,抬……”
院内,公子稽会处境已十分凶险!棠丽仍然呆着。
灵姑浮甩开了扶同,拔剑冲往刺客。扶同被摔于地,爬起身来嘿嘿狞笑。军卒护卫全都横尸于地,惟灵姑浮一人在力敌着黑翼。
允常已被惊慌失措的宫娥们抬出,他一只手前伸着,欲喊,已喊不出……
黑翼闪过灵姑浮的缠斗,他的剑已挑往公子稽会的咽喉。公子想逃已不能逃,他呆立着,刚喊出一声“舅舅救我……”其脖子上的鲜血已射出……
黑翼见已得手,抽身便退。灵姑浮仗剑而追!
“大王啊……”扶同面向允常力竭而嘶,“扶同可不忠不孝,却绝不大逆不道!”
允常绝望而呼:“逆贼……你……”
扶同狞笑着:“大王,你是自食其果!”
“混……”允常欲骂却已骂不出,上身一仰,气绝!
扶同走到稽会身边双膝砸地,头颅沉沉一垂道:“稽会,舅舅对不起你。”
稽会已死,可双眼仍惊恐地瞪着扶同。扶同为外甥合上了眼,拾起稽会怀里他送的短剑,再也不看任何物象,就连其妹也不看一眼,往外而去。
棠丽一直没有反应。到了院子内已不剩一个活口时,她笑了,笑得极其灿烂,然后她步往公子,就像往常漫步般地走近了躺于血泊中的稽会,优雅地弯下身去,就像从摇篮中抱一个初生的熟睡婴儿般,她将稽会抱入怀内,抱入了寝宫……
越王殿,黄昏。
扶同如游魂般走入大殿……他步上了丹墀,于王位旁摇晃着身子而站定,轻轻地拔出短剑,但其声于空旷的大殿中仍然响亮,且撼人心魄——“太子……大王啊,越国的耻辱,只有靠你来洗刷了……大王,臣扶同……去了!”“噗”的一声,扶同再无犹豫地将短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当他拔出短剑时,人已摔倒。他用最后的力量将漂满了鲜血的短剑安放于王位后,气绝。
王位上的血剑有扶同的体温,一丝儿热气仍缭绕着……
勾践寝宫,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