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差不多高的个子,完美无瑕的五官和精致的脸,那人有一张比他更漂亮的凤眉和凤眼,直视着他那双狭长的眸子会不由让人心生寒惧。那人冷漠的眼睛淡淡地瞥了瞥四周,似乎在因为看到了陌生的环境而感到疑惑。
“这个小子是谁?你的同伴吗,月鹿君?”
“不管这个小子是谁,总之,一起教训他总没错。”本着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愿意放过一个的可能,笨重的棍子敲打在那个人的头上,然后咣当一声,棍子断成了两半。
因为刚才那一棍,月鹿安臣看见那个人的额边隐隐有一丝血迹露出来,但那个人仅仅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除此以外他没有看见他的脸上有任何表情,包括痛苦,仿佛刚才那很重的一棍对于他而言只是无关痛痒的敲打。
“你们……草食动物群聚?”平光下他看见他的下唇抿起了一条好看的弧线,锃亮的寒光在他眼前忽闪忽现,耳边刮过了武器划过空气而摩擦出的呼啸之声,合着别人的惨叫声一起,那么的响亮。
几分钟过后,那个人低头,脚下踩着的一地哀嚎的尸体,浓黑的碎发遮住了他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睛,逆着光线回眸时,仿若神祗。
“好、好厉害!”年级尚小的月鹿安臣望着远处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级的小孩瞪眼眼珠说不出话来,看见那个人抬起脚似乎要走的样子,不知道出于感谢还是其他诸如微妙的崇拜心理,他立刻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继续走着没理会在他身后说话的月鹿安臣。
“那个,刚才……谢谢你了。”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出现,现在的月鹿安臣一定是凶多吉少。
但是,无论他对他说了多少话,那个人愣是一个眼神也没给过他,就当他以为他是哑巴之时,那人转身对他开口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听见他用非常清冷的声线问,带着和他一样的稚音。
“这里是神奈川。”他理所当然地回答,而后,他看见了那人轻皱了一下眉宇,脚步有微小的停滞。
月鹿安臣知道刚才被咬杀的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几分钟过后,果不其然看见了敌人的救兵,结果都一一被那人给解决了,第一次觉得,有人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而且那个人的年龄看起来不必他大。
之后的几天,月鹿安臣都一直跟着七里鞍云,看着她毫不留情地把来人一个一个咬杀,即使自身受伤了也不会轻皱一下眉头。因为七里鞍云的出现,使得月鹿安臣的绝境一下子改变了,说内心不感激是骗人的,但是,对于七里鞍云这个人,除了恩人的感激外,月鹿安臣第一是崇拜。
和天生胆小软弱的他不同,他看得出七里鞍云是内心真正的强大,这才是他愿意自动跟着她的原因,尽管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过他。
最初他跟着她为自己没有一点任何的用处而感到沮丧,后来,月鹿安臣变成了七里鞍云的三餐供给者。
月鹿安臣在家是个小少爷,他目前最不缺乏的就是钱,如果七里鞍云饿了,不用七里鞍云说明,他就会ρi股颠颠地跑过去双手奉上他给她买的食物,通过几日的相处,使得月鹿安臣清楚了她的一些饮食喜好,替她买三餐时他也会更加慎重一些,这是月鹿安臣第一次庆幸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的身份。
恐怕这也是七里鞍云默许他跟着她的理由之一,但月鹿安臣表示一点也不介意这种理由,只要能跟着七里鞍云,月鹿安臣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七里鞍云很能打,在当时弱小的月鹿安臣眼里,七里鞍云的强大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如果把七里鞍云比作是天上的孤云,那么他便是那队扶不起的烂泥,云与污泥的差别,曾经让月鹿安臣内心产生过巨大的自卑,但他仍然乐此不疲地跟在她的身后,看她面不改色地去咬杀比她多一倍或是数倍的敌人,而且那些混混多半是比他们年纪大的人。
因为跟着七里鞍云去到处咬杀,使得月鹿安臣在不知不觉留恋上了在神奈川所过的日子,但是,鉴于他目前正在离家出走当中,很快,他远在东京的父母便把他找了回去。
回去前最后看见的,是七里鞍云被另一个银发男孩牵走的画面,最初他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银发男孩的存在,而是,因为七里鞍云在咬杀过后难免会受点小伤,对于一个完全不会处理伤口而言的废柴月鹿安臣而言,既然银发男孩作为护理人员的存在不仅被七里鞍云所默许了,那么他便不会有任何意见,七里鞍云叫他往东走,他绝对不会往西走。
七里鞍云是月鹿安臣发誓终其一生要效忠的对象,如果她需要他,他愿意跟随着她一辈子。
人的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会在你遇见一个人时,认定一个人时,下一辈子的决心亦无怨无悔。
回到东京后月鹿安臣果不其然受到了他父母厉声的责备,尤其是他父亲,被他气得连语音都颤抖起来,责骂完毕后,他母亲抱着他不断落泪,他父亲的责骂的口音也渐渐弱了下去,而他除了一句对不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次回来,月鹿安臣决心不再任性,而会好好地学习好好地锻炼。
这一次回来,他决心让自己内心变得更坚强一些,才能有资格站在那个人的背后做她的跟班。
记得他国中的班主任问及他未来的理想时,月鹿安臣说他想跟着一个人做她一辈子的跟班,他的班主任当时就笑了,但他并没有笑,因为他的表情是认真的。他父亲想让他去继续他的事业做警察,但月鹿安臣却最先接受了他母亲的事业去管理财务方面的商业。
既然不能与那个人并肩,至少,月鹿安臣希望那个人在咬杀别人时,可以毫无后顾之忧,他希望自己的才华可以帮得上那个人的忙,这是他毕生所愿。
国中时经常翘课去神奈川找那个人,有时会遇见,有时遇不见,他知道七里鞍云被小川家族的族长小川千代收养人做了她的养女,他没有去阻止,也无权利去阻止,继承小川家族的一切对于那个人而总的来说是言利大于弊,只要是对那个人有利的,她所做的任何决定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持。
后来听说七里鞍云要去立海大上高中,他义无反顾转学到了立海大附属高中,她一次无意提到了建立风纪委员会的事情,第二天,他已经把立海大的风纪委员会管理的似模似样。
立海大风纪委员会有一个宗旨:一切事情都以委员长的命令为准则,委员长的话就是命令,胆敢背叛委员长者——杀无赦。
这一条规则就是他亲自制定的。
因为从东京转学到神奈川的事情,使得他和他父亲的父子关系越来越差,对于他的行为,在他父亲眼里是叛逆的不孝子,故而两父子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月鹿安臣也无所谓,但是,既然那个绑架事件在东京的话,或许利用东京的警察局找人速度会更快一些,略略思考了一下,月鹿安臣便拨下了他父亲的办公厅电话。
“摩西摩西,有什么事情?”
“父亲……”
“安臣?”声音的另一头显得非常惊讶。
“是我。”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电话的另一头忽然沉默了,显然对方仍然处于惊讶之中。
良久,月鹿安臣才缓缓开口,“父亲大人,事实上……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听了他的话后对方更加沉默了,平日里经常冷战的父子别说是主动说话了,主动找对方帮忙之类更是天方怪谈。
说完事情的始末,在月鹿安臣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他终于等到了他父亲愿意帮忙的回音,因为这件事情好歹也是东京范围内的绑架事件,而他父亲身为东京高枢警察局厅长更不能对此坐视不理,他父亲愿意在找到绑架犯隐身的地点后第一时间告诉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月鹿安臣仰坐在背椅上轻揉了揉太阳|茓,静静地等待各路调查的回音,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等着他的消息,所以他会尽可能的让调查时间缩短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一下忠犬君和七里鞍云的过去,下一章估计就去英雄救美了
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更新亲们抱歉了,有榜单在,我会抽出时间更新的
☆、曾经的她与她
橙黄|色的夕阳西下,暖黄的光线在神奈川的街边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交叉拐点道上的绿灯一亮,快速疾行的行人便一拥而过,其中包括了一个背着书包的银发少女,黑色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嗒嗒的响,她的脚步显得尤为急促。
走过马路后她转身回头看了看身后,四周都是陌生的人群,但她总有一种有道影子就藏在她背后阴魂不散的不安感,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回家都被别人跟踪了,虽然她不知道那个跟踪她的人影是谁。
银发少女全名叫做仁王江美,是神奈川立海大附属初中部的二年级学生,此时的仁王江美还是一个娉婷玉立的豆蔻少女。
过了马路后仁王江美的脚步越走越快,但她心中仍然没有摆脱那种惴惴不安的紧张感,仁王江美揪紧了背包带,深提一口气在大街小巷中立刻小跑起来,她在前面一直跑,感觉身后的那道阴魂不散的影子继续在她后面追,直到她踏进了自己的家门,那种恐慌的不安感才渐渐消失不见。
晚饭桌上,仁王江美把她最近这几天都被别人跟踪的事情大体和她的父母说了一下,如果只是被跟踪一次便没啥可说的,但是最近这几天的跟踪越来越频繁起来,从早上到放学回家她隐约都感觉到了身后跟踪人得存在,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的话,仁王江美觉得她总一天会被跟踪的人弄的神经崩溃的。
“那么,要不让小鞍云跟着你?”仁王父母建议道。他们平日里还要上班,自然无法时时刻刻保护仁王江美,仁王雅治还是小学生保护值根本不计算在内,算来算去,都只有不去上学的七里鞍云最为合适。
听到自己的名字,安静吃着饭的七里鞍云淡淡地抬起眸,对上仁王父母尤其是仁王江美漉漉的期盼目光,手中的筷子动了动,低下眸,继续食不言寝不语。冷淡的表情,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第二天上学,仁王江美穿上鞋子打算出门时并没有看到七里鞍云,心中不免觉得有小小的失落。
本以为七里鞍云没有来,结果仁王江美却在上学途中陆陆续续听到了背后人的惨叫声,不需要回头她便可以知道,七里鞍云就在她的身后,想到这里仁王江美不由唇角渐弯,她哼了哼歌曲踩着欢快的步伐上学去了。
七里鞍云身上总有一种让仁王江美觉得安心的力量,哪怕她的年纪比她小,但仁王江美知道,七里鞍云实则不似她外表那般冷漠,在仁王江美眼里的七里鞍云,她是一个外表很冷漠实则内心很温柔可靠的一个人。
因为有七里鞍云的陪伴,使得仁王江美前几日那种惶惶不安的心情一时之间都消散无踪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无比安心的上学路程。
下了课后仁王江美没有立刻回家,她站在校门口不断往外观望。
“江美,你怎么还在这里?”对于放学后第一时间没有回家的仁王江美她的姐妹们感觉到相当的吃惊。
“我在等人。”仁王江美对关心她的姐妹们笑了笑。
“诶诶诶,难道说江美你是在等你的男朋友吗?”仁王江美虽是她们学校的校花,但她没有男朋友这却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不是哦……”仁王江美眯了眯漂亮的钳碧色眼睛,笑的她长长的睫眉一颤一颤的,如果鞍云是男孩子,她倒不介意有个安全可靠的小男朋友,正想继续和她的姐妹们说话,眼睛在瞥向远处的那道身影时顿时一亮。“我等的人已经来了,姐妹们我先走了。”仁王江美抓紧了背包朝远处的那个人小跑了过去。
而彼时的七里鞍云,她正在平静地咬杀立海大附属中学附近的不良少年,喧闹的街角躺满了几只哀嚎的尸体,行人见此立刻远离了这边的是非,只有银发少女不顾旁人诧异的视线小跑着跑了过来。
“我就知道鞍云会来的。”仁王江美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喘气笑弯了眉。
冷淡的星眸瞥过四周的人群,再平淡地落在笑得开怀的银发少女身上,“我路过。”说完七里鞍云便收起拐子往前走,仁王江美眯了眯眼睛跟上。不管七里鞍云是真的纯粹路过还是刻意在这里等她的都无所谓,只要有七里鞍云陪着她一起上学和回家,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能真正平静下来,远离之前被人跟踪的恐慌。
之后的几天仁王江美都是和七里鞍云一起上学回家,即使她经常能听到别人在背后或前面的惨叫声,但仁王江美已经可以非常淡定地忽视了。她愉快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某日七里鞍云被她弟弟拉走之后。
这一天依旧是夕阳普照的傍晚,橘红色的余晖像血一样染红了半个天空,就连大地上的建筑物也被踱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嫁衣,仁王江美的小脸被斜日的夕阳照的红彤彤的,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女,然而。美少女此刻却秀眉微皱,书包的背带被抓得很紧,脚步也走得很快,看上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追赶一般。
七里鞍云一离开她的身边,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大概,那个一直都在跟踪她的人回来了,仁王江美皱着眉头想,她一边想一边小跑起来,此刻的仁王江美只想甩掉后面的影子快点回到家里。
从小跑到中跑到拼了命地跑,始终没有甩掉跟在她后面的人,仁王江美的体力有限,在到达家门之前她的体力就已经耗尽了。
喘了喘气停下来,她猛然一回头,视线牢牢地盯在某个街角的阴影处。“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她抿了抿春想要试图解除心中的紧张,但方法无果,反而心脏捣鼓的越来越厉害,几欲跳出她的胸口来。
不久,光暗分明的街角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背着光线,那人灰黑色的头发反着夕阳的橘光,他的额头上还贴着几个创可贴,羸白的皮肤在光暗交接处显得尤其碜人。
“江美同学。”来人慢慢向着她靠近,使得仁王江美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见此,那人才停住脚步,推了推他鼻梁上大大的黑色镜框,无色的镜片在余晖光线的折射下不断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断蠕动着他的嘴唇,说神马江美同学自从你来到神奈川附属中学后其实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你之类的话,神马前几天被一个小孩给打了好不容易等到那小孩不在了终于可以继续观察江美同学你BALABALA说了一大通潜意思是「我喜欢你」之类的表白,听到别人的表白,仁王江美不但不觉得高兴,心中的害怕反而更甚。
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这张漂亮的脸蛋为此可没少给她添过麻烦,别人羡慕她长得漂亮,她还羡慕别人长得平凡。无奈她的外貌是父母给的,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因此而嫌弃自己的外貌。
“我拒绝。”仁王江美拒绝的干脆而果断,因为喜欢她所以一直在跟踪她,仁王江美觉得这种男生不是变态就是精神有问题,除非是她脑子不正常了她才可能会答应了和对方交往,虽然刚刚男生已经向她介绍过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仁王江美根本就没有记住也不想记住对方的名字。
“被江美同学拒绝了啊……真是困扰。”男生低头自言自语,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见此,仁王江美深提一口气打算逃跑,她揪紧了背带往后一个跨步跑了起来,她跑的非常用力,使用了她刚刚在谈话中所恢复的全部体力。
一心只想快点跑回家的这个愿望没能实现,仁王江美感觉后颈一痛,后面便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时是在一个废弃的游乐场里,仁王江美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住了,以及她的嘴巴,她看了看暗沉的天色,此时的夕阳已经西下,暮色已然渐深。说明距离她被绑大约才过了几个小时,今晚没有及时回家,不知道在家里的父母此刻是不是在担心她,念及此仁王江美不由心中一黯。
粗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游乐场里冷冷清清的看不见一个人影,这所废弃游乐场仁王江美记得她小时候她父母带她和弟弟来玩过,只是后来因为政府需要扩建一座商业大楼故而暂时废弃了。
“江美同学,你醒了?”前面蹲下来的人影挡住她的视线,不用猜她也知道就是绑架她来这里的那个男生。
“江美同学,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我哪里比其他人不好了……”男生仍旧在自言自语。
其他人虽然也不怎么样,但他们至少向她告白都不会像他这样变态到绑架她!仁王江美心中忿忿不平,低下头,意外看到了男生手中锋利的寒光在暗沉的光线中闪了闪,仁王江美心中莫名一寒。
抑制不了心中的不安与害怕在心跳声中逐渐扩大,当冰冷的刀尖触摸到她温凉的皮肤,她张嘴想要呼救,但奈何嘴巴被绑得死死的,她一句害怕的尖叫声也发不出来,被束缚住的手脚在颤抖,还有肩膀。
泪水湿润了眼眶,心中害怕的仁王江美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既然呼救不了,至少,她不想看见自己如今狼狈的模样。
等到冰凉的触感渐渐远离了她的五官,空气中突兀听见了男生的惨叫声,仁王江美猛然睁开眼睛。
因为前面暗淡的光线使得她看不太清楚来人是谁,暗色中隐约瞥到一抹亮眼的白,便知道是自己熟悉的人。
看着来人脚步一点一点朝她靠近,轻缓的脚步一声一声地敲打在她的心上,那颗因为不安而一直都在捣鼓的心跳声才渐渐跳的平稳。
处于获救后的劫后感也好,纯粹因为来人使她安心了也好,等七里鞍云解开了她身上的所有束缚后,此刻狼狈的仁王江美很想哭,事实上她也确实很没出息地哭了,哭过后心中便剩下满心的平静。
她擦干了眼泪想要站起来,因为脚跟麻痹反而跛了脚,害得刚站起来的她瞬间又跌回了地面,仁王江美忍了忍痛打算继续站起来。
“上来吧。”七里鞍云冷淡的目光扫过她跛了脚的双腿蹲下了身,瘦小的身子蹲在她的面前,仁王江美惊讶地抬眸,她记得鞍云应该是很讨厌别人碰她的,跟别说是背别人了。
“我不会说第二遍的。”清冷到感觉不到任何的声线起伏,偏偏仁王江美从这句冷淡的话里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暖意。
她一直都知道,鞍云其实是一个面冷心软的人,很少有人能够发现,在鞍云看似云淡风轻的淡漠情感下,隐藏了一颗谁也难以发现的柔软的心。
胸腔被满满的暖意所充斥,仁王江美攀上七里鞍云的肩膀,并轻环住了她的前颈,莫名的,不再有害怕的情绪,她心中此刻只剩下温馨的暖意。侧脸看了看鞍云柔顺发丝后的颊边,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有点凉,反而是她的体温略略高一些,她知道七里鞍云的体温一向比常人低一些。
“鞍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背上的仁王江美好奇地问。
对方的沉默看起来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就在仁王江美觉得七里鞍云不会回答她时,对方开口了。
“我路过而已。”
听了这句话后仁王江美只是埋头闷笑,好吧,每次七里鞍云不想告诉她真相时,鞍云她就会用“路过”这句借口来搪塞她,而且,这个借口鞍云还从来没有换过,仁王江美第一次发现,其实他们家的鞍云她还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被冷淡的星眸瞪了一眼,姑且把鞍云看不出表情的视线称之为“瞪”,仁王江美便识趣地不再笑了。万一惹得鞍云她恼怒了,指不定对方就会把她从背上毫不留情地丢下来呢,仁王江美再了解七里鞍云的脾气不过了。
前面的道路因为没有灯光而显得黑暗,但仁王江美趴在七里鞍云的背上一点也感觉不到害怕。鞍云她明明是比她还要瘦小纤细的人,但却比任何人都来得安全可靠,如果她弟弟也可以像鞍云这样可靠就好了,仁王江美无不遗憾的想。
“鞍云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回家的路上,仁王江美突兀的这句话打破了街上静默的气氛。
感觉到身上的人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良久,七里鞍云才回过头警告她“闭嘴”,仁王江美丝毫不以为意。
“如果鞍云是个男孩子就好了。”仁王江美继续说着自己的真心话感慨,而后,不意外听见了七里鞍云的回答。
“再啰嗦就把你丢下去!”
“嗨嗨。”仁王江美默笑。
……
“我很抱歉,精市,给你说了这些奇怪的事情。”
黑暗的小屋内看不见多少光芒,但仁王江美却自顾自说了一些自己曾经和七里鞍云的回忆,也不管她身旁的幸村精市愿不愿意听。
“没关系的。”幸村精市对仁王江美笑笑表示他真的不介意,在两人被绑架的期间还能听见一些有关七里鞍云过去的事情,这让幸村精市觉得很意外,尤其是听见仁王江美眼中的七里鞍云,似乎很是陌生。
仁王江美眼中所认识的七里鞍云和平日里他所认识的七里鞍云的印象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现在的幸村精市对于七里鞍云的认识还是太肤浅了,想起仁王江美回忆里别扭而温柔的七里鞍云,胸腔间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促使他忍不住想要更深一步去了解七里鞍云这个人。
七里鞍云身上生人勿进的气场总让别人难以靠近,幸村精市真的难以想象,明明看起来是一个一眼就让人觉得非常冷漠的人,但她别扭的性格下居然隐藏他所意想不到的温柔,该说这是他这次绑架的意外惊喜吗,幸村精市忍不住弯了弯眉。
正在这时候,小黑屋的大门砰地一声被别人踹开,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女人长相非常艳丽,刻意染红的头发,耳边带着硕大的耳环,走起路来耳环一摇一晃,女人一身浓妆艳抹,穿的衣服很性感露骨,指甲上涂满了指甲油,胸前波涛汹涌的双峰说明女人的身材极好,远距离的幸村精市自从他们一进屋就闻到了从女人身上传散过来的胭脂味,这让他颇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浓妆艳抹女人的身后跟着几个不良少年,看他们狗腿恭敬的态度就知道那女人是他们的首领无疑。
“你就是仁王江美?”女人低下头俯视着幸村精市鸢紫色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码字码到一半突然电脑坏了有木有!苦逼的娃难得有空结果不能码字了有木有!给我一根面条让我去上吊吧岂可修!
英雄救美这章太长了我把它分开了,等我电脑明天修好了再发剩下的吧
☆、终于英雄救美
“樱井大姐,你搞错了,那边的那个才是仁王江美,这个是带把的。”旁边的某个小弟拽了拽女人的衣服提醒。
“咳咳,本大姐当然知道她不是仁王江美。”女人掩饰性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善的视线从幸村精市身上瞬间转移到仁王江美身上,盯着仁王江美那张憔悴却仍然美丽的脸,女人俯|□一把捏住了她的脸蛋左瞧右看一下。“长得跟狐狸精似的,难怪这张小脸能够勾引这么多的男人。”女人捏着仁王江美的脸蛋冷笑几声。
“你是谁?”仁王江美忍住疼痛问,“我应该不认识你。”记忆中并没有和眼前的女人有关的任何印象。
“哼,你当然不认识我。”女人捏住仁王江美的那只手用力一甩,穿了高跟鞋的脚突然踩在仁王江美头上的柱子,她倾|□俯视着仁王江美,“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你,这就足够了。”视线忽而转移到另一旁的幸村精市身上,她冷笑,“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勾引了我男人不够,居然还找上了如此美丽的人儿,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要心动,啧啧。”女人感慨,迎上幸村精市毫不示弱的生寒目光,本能觉得幸村精市不好招惹的女人遂再次把目标对准了仁王江美。
“你男人?”敏锐的仁王江美抓住了女人话里的关键词汇。
“告诉你也无妨。”女人对着疑惑的仁王江美鼻孔里发出一声蔑视的嗤笑,这其实是一个强买强卖的故事。
东京大学有一位三年级的学生叫加藤健和,算是仁王江美的学长,加藤健和喜欢仁王江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事情发生的前几个月,加藤健和大费周章选择在公众的起哄下对仁王江美告白了。
本以为公众看到他如此深情的告白不免会帮他起哄撮合他与仁王江美,事实上公众也确实起哄了,加藤健和以为,即使不喜欢她仁王江美也会碍于群众的压力而答应他的告白并且和他交往,但事实却未能如他所料,仁王江美不但当场拒绝了他的告白,还说了一句足以侮辱他自尊的话。
“希望学长不要再我身上浪费心思了。”仁王江美说这句话的本是好意,但加藤健和却曲解成了仁王江美在轻视他对她的用心。愤怒之下的加藤健和在这件事情之后答应了一直喜欢他的樱井智子的有关他做自己男朋友的请求。
樱井智子是黑社会出身,她爸爸更是东京四大势力中的老大之一,为了帮她的男朋友报仇,于是樱井智子暗中叫自己的手下在东京他们的底盘下绑架了仁王江美,这便有了如今这相当狗血的一幕。
仁王江美平日里和樱井智子无冤无仇,樱井智子瞒着她的男朋友加藤健和叫手下们绑架了仁王江美也纯属于女人爱屋及乌的迁怒而已。
既然是樱井智子为男朋友出气的迁怒,那么,即使仁王江美把整件事情的误会说清楚了有可能对方也一样不会放过她,多说无用,仁王江美瞬间皱起了眉,她打不准樱井智子会如何处置她和被她牵连的幸村精市。
“你这张脸一定迷惑了不少男人吧?”化了眼影的樱井智子眯起了眼睛,“你说,如果我把你这张长了狐狸精的脸划花了,你旁边的男人会怎么样?”樱井智子不知打哪里变出了一把小刀,锋利的刀尖紧贴着仁王江美温凉的皮肤,冰冷得让皮肤生寒。
看见仁王江美微缩的瞳孔后,樱井智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过眼想去看幸村精市的反应,结果那个漂亮的男生犀利的鸢紫色眸子只是冷冷地刮过了她的双眼,却让樱井智子心底莫名打了一个突。
“这位樱井小姐是吧?有什么事可以冲着我来吗?不要为难江美学姐。”幸村精市冰冷的眸底里没有一丝的笑意,犀利的气质仿佛回到了球场上的意气风发,只有熟知自家部长性格的网球部队友们才知道,笑着的幸村精市虽然很恐怖,但是,不笑的幸村精市比笑容满面的他更加恐怖。
“怎么?少年,这么快就心疼了?”樱井智子一直都以为幸村精市是仁王江美的男朋友,忽略掉心底那抹奇怪的惧意,樱井智子大胆地挑了挑粉饰过的睫眉,挑衅似的、直接对上了幸村精市那双鸢紫色的翦眸。
明明紫发少年纤细得仿佛风一吹就倒,既然他能够轻易地被她的手下们抓住,说明少年他并没有多强大的武力值,但樱井智子心底一直都有种幸村精市很不好惹的错觉,就好像在面对她父亲时那般如山般的压力。
大概,这只是她的错觉吧,樱井智子晃了晃思绪想。而就在她晃思绪的间隙,小黑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她樱井组负责守在仓库门外的手下。“樱井大姐不好了!门外有一个敌人打进来了!”
“一个敌人?”你确定是一个敌人没有看错?樱井智子的脸上闪过不敢置信的疑顿。
报信的手下点头,而后他捂住胸口突然倒在了地上,樱井智子皱眉,别说她樱井组的部下不是吃干饭的,而且大家的手中还藏有家伙,她可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单枪匹马地闯进这里,除非对方手中也有枪。
但问题是,待在小黑屋这里的她并没有听到外面的枪声,明明小黑屋就在仓库的内部,外面若有枪声的话,里面的她也应该听得到才对。
“樱、樱井大姐……我们快支撑不住了……”紧接着第一个,第二个进来对她报告消息的手下说完话后随之也倒下了。
樱井智子收起了玩弄的小刀,刚打算出去会会那个厉害的人物,结果小黑屋大门和一方墙壁突兀被踹飞了进来,连带着一连串做自由落体运动的尸体。顺着耀眼的光线倾泻进来,小黑屋内阴暗的视角蓦然变得昼亮。
与碎金的光线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一个人,不变的黑白配校服,左袖上别着的风纪委员袖章显得尤其扎眼,浓黑的碎发垂在鼻尖上,像泼墨染过一般黑亮柔顺,刚硬的双拐被来人随意持拐拎起,两只手势皆呈防御的备战姿态。
樱井智子第一眼觉得这人长得非常漂亮精致,不似仁王江美的温婉美,不似幸村精市的柔和美,这人全身上下的气质都是冷凝的,冷凝到旁人一看到她那双犀利的寒眸就会本能因为畏惧而不敢靠近。
来人不是七里鞍云是谁?
如果是神奈川的不良少年帮派,没有人不会不知道七里鞍云那让人过目不忘的外貌,只可惜这里是东京,在住在东京的樱井智子等人自然不可能听说过七里鞍云在神奈川的名号,在神奈川,若问谁是最不可招惹的人,七里鞍云绝对高居榜首之位。
看见屋内的全部愣住的人群,冷凝的视线淡淡扫过屋内所有的人,最后停在了被绑的两个人身上,不去看仁王江美眼中喜形于色的惊喜,冷淡到看不出任何感情的视线掠过仁王江美在幸村精市的身上稍稍停顿了几秒,再重新回到表情警惕的樱井智子和她的手下们身上。
漂亮到没有瑕疵的面容上,只见她凤眉轻挑,淡淡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彷如看到了猎物般兴奋的眼睛,七里鞍云眼底星冷的眸光闪了闪,稍稍放低双拐的高度,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了屋内,轻缓的脚步仿佛在自家的庭院中散步一般。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上,对方只有一个人!”被七里鞍云如此漫不经心的轻蔑态度而恼羞成怒的樱井智子瞬间指挥起尚在发愣中的手下们,棍棒钢铁等各种武器齐齐上阵,只是眨眼间,数十个打前锋的手下们已经被七里鞍云的双拐抽在地上成了挺尸状。
后面的人见此,握着武器的手不由哆嗦一下,有些人甚至还掏出了藏在他们胸口的枪打算一个子弹解决掉七里鞍云,可惜的是,七里鞍云并没有给他们上膛开枪的时间,掏出的全部手枪只是在一个呼吸之间便被拐子抽飞。
刚才之所以没有在这里听见外面的枪声,不是因为手下们没有掏出家伙对付敌人,而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了,害得她樱井组的手下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眼见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被七里鞍云给干掉,樱井智子咬了咬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放在膝盖下的手枪,对着正在和她的手下们战斗的七里鞍云连发了几枪。
铿锵几声,仿佛子弹擦过钢板时所发出的锐利声音,樱井智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她明明看见她的子弹是打中了七里鞍云的,但那些打出去的子弹最后全部都因为碰到了对方的双拐而硬生生被改了飞行的轨迹。
骗、骗人的吧?樱井智子瞪了瞪硕大的眼珠看着从容的七里鞍云,握着手枪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还能有比子弹的速度反应更快的人类,依靠身体的本能和过眼的视线而堪堪躲过子弹的人倒是有,就是没见过居然敢空手去接子弹的人,也难怪樱井智子会难以置信了。
七发子弹皆落空,樱井智子想要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枪,奈何七里鞍云的速度比她更快,空气中犀利的寒光一闪而过,樱井智子来不及为自己那只被抽到的手痛呼一声便就地打了一个翻滚,期间的距离让她刚好滚到仁王江美的身边。
“别动!”樱井智子抿唇,刚才那把用来戏弄仁王江美的小刀此刻正好抵在了仁王江美细白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自愿成为鱼饵
“幸美,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你自己能先回去吗?”
仁王雅治焦虑的双眸盯着小西幸美的眼睛,凝重的表情看起事态挺严重的样子,小西幸美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害得他皱紧的眉宇在他接完个某个电话后自此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蠕动了一下红唇,小西幸美终究体贴地选择什么都不问,既然仁王雅治不打算告诉她,就算她问了又能如何呢?
朝自己的男朋友点点头,对方当即给了她一个感激的拥抱,感激她对他的理解和体贴,怀抱中温暖的体温还没持续三秒,一转眼,仁王雅治的人影已经在大街上消失不见了,仁王雅治刚一走,小西幸美便低头抿唇,长长的蓝色刘海遮盖了她黯然的眸,美丽的茶色眼底氤氲了不少雾气。
自己的男朋友在和自己的约会中突发间把她独自一个人抛弃在大街上,这是第几次遇到了呢?小西幸美勾了勾唇角无不嘲讽地想。
第一次仁王雅治把她独自一个人抛弃在约会途中的大街上时是在他们交往的第一个月,那时候的仁王雅治也是和现在一样,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后来小西幸美才知道仁王雅治当时急匆匆离开自己的理由竟然只是因为误会了七里鞍云是因为感冒而不是因为受伤了才住院的消息。
大街上来来往往,形形□的人群在马路上拥挤着,小西幸美孤零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那种滋味真不是一般的好受。
那也是小西幸美第一次意识到仁王雅治对于七里鞍云的在意,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经此一事的发现,这才使得一向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小西幸美开始变得善妒起来,然后,她与仁王雅治开始了多次的争吵和和解,到最后的分手,再到现在两人重新在一起。
刚分手那会儿小西幸美的确哭的很伤心,可是哭过之后冷静下来的她又觉得非常的不甘心,凭什么七里鞍云什么都没有做雅治他就为了她而放弃她,而她就得一个人伤心地躲在角落里为仁王雅治的放弃而哭泣?
她恨着仁王雅治和七里鞍云这两人不不假,但事实上她最恨的只有七里鞍云一个人,对于仁王雅治的负心,小西幸美对于他始终是爱多过于恨。
擦干了眼泪后的小西幸美脑袋飞速运转起来,既然她不甘心她和仁王雅治这段感情就这样因为另一个人的Сhā足而简单结束了,那么,她便要抢回这段感情,哪怕过程是别人所不齿的不择手段!
书上说,当男人出轨时,愚蠢的女人去对付女人,而聪明的女人会选择去对付男人,更何况七里鞍云这个女人太过强大她不敢去招惹,所以小西幸美把目标瞄准了仁王雅治一个人,设计好她新男友交往三天试用期的传闻,如她所料的那般,对她告白的男生络绎不绝,无意说给别人听,再让仁王雅治无意听到有关她的传闻。
新男友试用期三天的消息是真的,然后她在第N个男生对她告白时,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等的人。
据说,温柔的男人比较容易心软,尤其是当他看到女人的眼泪后,因而,眼泪反而成为了女人对付男人最有利的武器。
小西幸美在仁王雅治的面前哭的很伤心,没有半分的假意,看着他微露的纠结,看着他的心因为她的哭泣而产生了动摇,小西幸美知道,她的计划自此算是成功了一半。在等待仁王雅治回复的那几天她握着手机日子过得异常煎熬,手机稍有震动,她几乎都以为是仁王雅治打过来的。
当仁王雅治真正打过电话来时,小西幸美握着电话心脏狂跳的厉害,握着电话的手有点微抖,她深吸一口气,强使自己镇静下来听电话,结果电话里却迎来一阵沉默,良久,就当她以为对方不会开口时,她才终于从电话里听见她想要的回答。
“幸美,我们重新开始吧。”听到仁王雅治这句话后,小西幸美忍着抽泣的鼻音对对方嗯嗯着脑袋点头。
然后,便有了他们这一次的约会,这是她和仁王雅治重新复合以来的第一次约会,小西幸美很重视这次的约会,为此她还特意穿上了高跟鞋,化了对方所喜欢的淡妆。
真丝的吊带连衣裙衬得她的身材高挑且曲线玲珑,白皙的皮肤泛着健康的浅红,再加上她本身外貌就极为出众,使得今天来赴约的小西幸美吸引了很多旁人的注意,她也毫不意外从仁王雅治转动的钳碧色的眼睛里看见了他对她的欣赏和赞叹。
小情侣约会无非去喝喝东西顺便牵牵手一起逛街散心,经历过数次约会的小西幸美和仁王雅治两人都不算陌生,如以前一样去了电影院消磨时光,其次还去了咖啡屋喝了点咖啡和饮料,然后一起去人多的商场大楼逛街买东西。
小西幸美的家是个有钱人,平日里去买东西的地方自然都是高档的场所,但是为了配合仁王雅治,这一次去逛街的地方是仁王雅治亲自挑选的,商场内的东西既不算太贵质量也不会太差,买东西时有时是仁王雅治买单,有时是她自己买的单。
仁王雅治愿意买单的全部给他买单,自家男朋友钱包担负不起的地方她也从不会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自我感觉还算是一个挺合格的女朋友,然而,感情的正确与否,是不能以合格不合格的标准来衡量的。
回家走到一半的时候,小西幸美左脚的高跟鞋带突然断了,害得她不得不拎起坏掉的高跟鞋,自己则打着赤脚回家,如果这时候仁王雅治在的话,她就不用这般狼狈了,至少仁王雅治会把她背回家,想到这里小西幸美不自觉鼻子一酸,委屈的感觉瞬间如潮水般漫上来,填满了她整个胸腔。
途中,她接到自己家的管家打来电话,小西幸美这才知道仁王雅治这么急匆匆离开她的理由,原来是因为他姐姐被人绑架了,难怪仁王雅治刚才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不告诉她真相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也好,但小西幸美仍然觉得心中不大舒服。
曾经仁王雅治为了七里鞍云而把她孤零零的抛弃在大街上,现在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把孤零零地她抛弃在这条大街上,尽管那女人是他的姐姐,小西幸美一样不能释怀,他两次抛弃她的理由。
当七里鞍云背着仁王江美一起回来时,小西幸美也在当场,仁王父母对自家女儿的回归感到非常高兴,在大家欢聚的这会儿,她看见七里鞍云和幸村精市一起并肩走了,不仅她看见了,她的男朋友也看见了。
仁王雅治在看着七里鞍云和幸村精市一起离开的背影时,那双澄净的钳碧色所表露出来复杂感情,她看不懂,也读不懂。
她唯一能看的分明的,是仁王雅治对于七里鞍云这个人的不舍和纠结,如若不是她及时拉住了他,有可能刚才的仁王雅治已经追着七里鞍云走了。
她用自己的手去覆盖他的拳头,他的拳头握得很紧,低下头能够看见他手掌心中纹路清晰的地方被他的自己指甲无意识中用力掐出来的红痕,她感觉到仁王雅治心底强烈的挣扎与颤抖,小西幸美遂彻底愣住了。
第一次看到仁王雅治对于七里鞍云的不舍表现的这么强烈,仁王雅治似乎比她所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在乎七里鞍云,望着七里鞍云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小西幸美着实嫉妒了,本来她的目标就只有仁王雅治,但是这一刻,她难以控制地心生了一种邪念。
如果这个世界上七里鞍云这个人,是不是,仁王雅治就会回头多看她一眼?如果七里鞍云不在了,是不是,那双钳碧色的眼睛就只会剩下她满满的倒影?
也许仁王雅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于七里鞍云的感情,绝不仅仅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这恰恰是小西幸美最害怕的一点,而这一点如今已经被她亲眼给证实了。发现自己最爱的男朋友原来爱的不是她自己,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心慌的小西幸美那一瞬间掠过了一个为何不让七里鞍云彻底消失的念头,回到家后,而这种念头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像是在她心底扎了根一般滋生膨胀,那疯狂嫉妒的感情最终盖过了她的理智,并且在她脑中彻底生根发芽了。
七里鞍云很强,强到神奈川几乎找不到可以和她的武力值媲美的势力人物,但是,神奈川没有,并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有。
想要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但是,想让一个人消失后而不会让别人怀疑上自己的方法却不多,借刀杀人算是一个。小西幸美想让七里鞍云消失,但她不会亲自去动手,因为她本身就没有能力。
小西幸美知道七里鞍云在神奈川结下的仇人有很多,那些曾经被她咬杀过的人类,如今似乎都聚集到了东京樱井组势力的部下,距离上次樱井智子绑架事件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东京四大势力之一的樱井组看似无动静,实则暗中早已波涛汹涌,小西幸美在有关樱井组的情报中嗅到了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味道。
樱井组老大想要帮女儿报仇是一定的,所以他才集结了如此之多七里鞍云的仇人到自己的势力等待机会报仇。小西幸美拿着管家递给她的情报沉思,樱井组似乎在东京撒了一个大网静静地等待着七里鞍云的上钩,但是,扎根在神奈川的七里鞍云如没有其他事情是不会轻易来东京的,这就需要一个饵。
有了鱼饵,大鱼才能上钩,而小西幸美打算亲自去做那个钓鱼的饵,樱井组想要找七里鞍云报仇,她可以成全他们。
有意无意频繁在东京的街头走动,如果樱井组的老大够聪明的话,就会如她所计划的那般,把她抓起来作饵。
当小西幸美第N次走在东京街头时,终于有一群穿着黑衣西服的樱井组部下来围住了她,黑衣人的手上皆有一个纹身,小西幸美认得那个纹身,因为那个纹身正是樱井组的标志,被围住时,小西幸美表现出了如普通女人遇到歹徒时的恐慌表情,被抓住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光线角度,她无意识地勾了勾唇。
如今鱼饵和大网皆已撒下,如今只等静静等待七里鞍云的上钩,尽管只有一半成功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说呢,好歹小西幸美也是从冰帝混出来的大小姐,不精明是不可能滴,就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阴暗面,而小西幸美的阴暗面,仁王雅治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如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潘多拉魔盒,而小西幸美的潘多拉魔盒,在某个契机之下被开启了。。。瓦真的不是故意要摸黑她的(诚挚举手,于是榜单完成了
☆、相处和谐转变
“草食动物,你是在威胁我吗?”
幸村精市看见七里鞍云抬眸冷冷地勾了勾唇,细薄的唇角牵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他心中一紧,以最快的速度解开束缚他手背的绳索,伸出手突袭了一下樱井智子的胳膊。
樱井智子抖了抖手,锋利的小刀一抖出她的手,她手中一个没拿稳结果小刀便应声而落,还没回过神来,呼啸而至的凶器已经飞到了她的面门,樱井智子不由大吃一惊。
想躲开七里鞍云扔过来的双拐,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丝毫,于是她只能瞪大了眼珠,眼睁睁得看着飞过来的凶器直接砸向了她的脑门,身体随着飞来的双拐一起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后面的城墙被这巨大的重力砸出了一个大坑,而樱井智子倒在碎裂的墙壁后面再也没能醒过来。
见此,把仁王江美及时扑倒在地的幸村精市总算松了一口气,起身把仁王江美直接拉了起来,幸村精市看了看七里鞍云,对方则直接越过他去取回嵌在墙壁上的双拐。
七里鞍云取回双拐后转身回头,脸上仍然挂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幸村精市看着她那双的毫无感情波澜的眼睛,心情一时复杂莫名。
如果刚才不是他眼疾手快推开了仁王江美,指不定现在樱井智子一起挂在墙壁上还要加上他和江美学姐两个,七里鞍云在和敌人打架的那会儿,幸村精市手上也没有闲着。
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不知道是不是七里鞍云打架时故意丢过来的,幸村精市利用这把小刀割开了束缚他手脚的绳索,等他想要去帮仁王江美解脱束缚时,便见樱井智子已经把仁王江美挟做了人质。
在七里鞍云的双拐飞过来前,幸村精市弄掉了樱井智子要挟仁王江美的小刀后便把仁王江美给扑开了,一个出手迅速一个扑得恰是时机,两人可谓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若是差了一分一秒,很有可能现在的幸村精市和仁王江美已经是墙上的两块布背景了,幸村精市心中略略叹气。
如若不是对七里鞍云这个人有一定的了解,别人一定会以为她刚才那毫不留情的出手根本就没有顾忌到人质的安全问题,然而幸村精市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七里鞍云就是看准了他那时候会扑过去,所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把双拐抽飞过来,他该感谢她对他的信任吗?
帮忙解开了仁王江美的束缚,幸村精市略略环顾了一下四周,尸体自然不用说,而那根刚才他们被绑的柱子上,如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半截,究竟需要用什么样的力道,才能使柱子折断、墙壁破损?幸村精市暗暗心惊。
“我就知道鞍云会来的。”狼狈的仁王江美拍了拍衣服上灰尘,对七里鞍云笑眯了眼睛。
七里鞍云转身便走,仁王江美想要跟上去,结果高跟鞋的鞋跟突然一歪,仁王江美踉跄着叫了一声,走在前面的七里鞍云脚步顿了顿回头,她盯着仁王江美擦伤的脚跟皱眉,估计是刚才幸村精市把仁王江美扑倒的时候脚跟擦到了石头,所以破皮了。
幸村精市走过去扶住即将跌倒的仁王江美,“只是小伤而已,我没问题的。”仁王江美抿唇,牵强地对他笑。
“不要逞强。”幸村精市小心翼翼地扶住仁王江美,看着她宁愿脚步一拐一拐的走,大约才走了几步,七里鞍云突然走到他们的前面,“上来吧。”她背对着他们凝眉。
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她又开口对他们解释,“这样走快一点。”声线依然是平淡无波的清冷,但仁王江美却从里面听出了淡淡的暖意。见此,一旁扶着仁王江美的幸村精市也不由弯了弯眉。
其实是可以由他来背着仁王江美走的,但是,一来他和仁王江美虽是熟人但也不算特别的熟,二来他想亲眼一下,仁王江美眼中的七里鞍云是否当真如她所言的,性格别扭而温柔。
以前的幸村精市一直觉得七里鞍云和他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只是因为那时候的他并没有用心去了解她这个人。
但如今的幸村精市懂了,正如仁王江美所说的,七里鞍云其实并不如她表面所表现的那么冷淡,七里鞍云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也有情感的人,而不再是立海大那听起来遥不可及的一个传说。
七里鞍云背着仁王江美稳步走在前面,幸村精市则不缓不慢地跟走在她们的后面。
暖黄的余晖打在她的墨发,弹出几缕泛金的光泽,他看着光辉把她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徐步踩在她们的影子上,才发现前面的影子似乎比他更加削瘦,单薄的肩膀,好似风吹就倒,但他知道,那双单薄的肩膀上却蕴含了旁人所恐惧的力量,也因此造就了她强大气场下对于别人的疏离,亦如他自己。
幸村精市尚且还能和亲朋好友开怀而笑,然而她呢?从不擅长言笑与表达情感的七里鞍云,别人要如何仔细的观察,才能看见她冷面下那颗为谁而温柔的心?盯着七里鞍云前行的背影,这一刻,幸村精市真心觉得他离她的距离很近,仿佛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他就可以碰触到真实的她。
以前和七里鞍云相处时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流隔了一堵厚厚的墙壁,这堵墙壁是因为他不理解她才建立的。
以前的他对于七里鞍云,是好奇多于真心,幸村精市从来没有用心去了解七里鞍云这个人,很自然地,他面对她时总是会徒增许多的尴尬,或许现在的他应该换一个心境与七里鞍云相处才对,不再是因为好奇,也不再是因为想要近距离观察,而是真心把她当做是一个同居者的身份来和她平静地相处。
幸村精市略略停滞了一下脚步,弯眉看了最后一眼天空中渐红的夕阳,便倏然转身离去,解开了心结后的幸村精市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脚步比往日轻快了不少,直到七里鞍云把仁王江美送回去后,他微弯的唇角弧度依然未能改变。
七里鞍云不喜欢群聚,把仁王江美送回担忧的仁王父母身边后,便不再有任何留恋地离开。
“七里同学,我们一起回去吧。”幸村精市笑着并肩跟上,见七里鞍云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他就当做是她默认了,反正他们回公寓的路线都是一样的。一路上两人无话,但幸村精市也不觉得无聊,反而兴致盎然地观看起了路边的风景。
七里鞍云走的并不快,悠闲的脚步好似在做饭后的散步,两人一起路过公园时,幸村精市有看到不少老人和小孩,公园里小孩的欢闹声没有让七里鞍云皱眉,说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好。
“七里桑……好像很喜欢散步呢。”他很随意地道,记得在公寓里,不晚归的七里鞍云在吃完晚饭后,都会到庭院里小步走一圈,公寓□院的花园并不大,一圈来回走下去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好吧,他无意中又发现了她的一个小习惯,其他一些日常中曾经被他忽略掉片段,幸村精市此刻也断断续续联想起了一些,比如七里鞍云平常时喜欢看的,一般都是经法之类的书籍。
他还想起在睡觉前,似乎她尤其喜欢喝一小杯的热牛奶,当然,这也是在她不晚归的情况下。于是幸村精市默默发现,其实七里鞍云的生活习惯并不如当初他所预想的这么糟糕。
七里鞍云是一个懂得如何享受片刻安宁,并时刻保持自己心情愉快的人。喜欢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她可以活的比任何人都随心所欲,比任何人都要自在舒心,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她自由的羽翼,包括她自己的情感和羁绊。
良久,都不见七里鞍云回答,幸村精市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继续笑着问,“七里桑,明天可以一起用餐吗?”晨跑前做的早餐容易变凉,所以幸村精市并不常在晨跑前做好早餐,但如果他晨跑后才做早餐,那时候的七里鞍云已经叼着汉堡出门了。
意料中依然没有得到七里鞍云的回答,幸村精市稍稍侧过脸去看她,黑色的刘海盖住了她锐利的眸,七里鞍云的眼睛半阖着,懒慵而散漫的神情,看起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进去他的话没。
第二天早起去晨跑的时候,幸村精市想了想,还是给七里鞍云留了一张便条:七里桑,经常吃汉堡对身体营养不好。七里鞍云的起床时间很有规律,一般在幸村精市起床后不久,七里鞍云的生物时钟就会自动起来。
把便条压在茶几上显眼的地方,幸村精市便出门去晨跑了,晨跑后回来,他惊讶地发现七里鞍云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七里桑,早上好。”幸村精市对七里鞍云很自然地微笑,原来她昨天有好好地听他说的话,念及此,幸村精市的笑容不由扩大了几分。
“嗯。”七里鞍云稍稍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声,而后很快又把视线集中在报纸上。
不久,幸村精市便把两份简单的和食早餐做好了,有七里鞍云陪着,虽然她不爱说话,但幸村精市今天的早餐还是用得很愉快。
幸村精市心情不好时,遭殃的是立海大的网球正选,但若他的心情愉快了,遭殃的还是立海大的网球正选,而今天的立海大网球正选,他们在副部长的铁拳教育和幸村精市典型的百合式微笑恐吓下,哀嚎着走过了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又在拖沓剧情了,重要事件等到下一章再写吧,看看我今天能不能双更出来,如果憋不出来就只能等明天了
☆、为她撒下的网
“神崎,你说,那个人会来东京吗?”
“谁知道呢,但是,既然老大说那个人会来,就应该会来吧,樱井老大之前不是说了吗,只要那个女人继续在我们的手里做人质,那个人就有半成以上的几率会来。”
“半成以上?老大手中的女人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听说那个女人的男朋友是那个人的青梅竹马,若想拯救人质,樱井老大亲自指名一定要那个人在场才行。”
“但我听说那个人性格相当冷血,上一次樱井大姐不也用人质要挟过那个人吗?结果他居然想连同人质一起咬杀!”
“虽然那个人不会为了救那个女人而来东京,但是老大说,这是一次很好的打架机会,那个人的话,一定不会错过的。”
“明知我们这边布置了陷阱也会来吗?那个人的脑子没问题吧?”
“听说那个人被人称之为神奈川的神。”
“切,他要是神奈川的神,到了我们樱井组的地盘,再强大的神也得给我们变成四条腿爬行的虫子!”
“老大叫我们小心着点,别对那个人太过轻敌了,你忘记了吗,上次在东京,他可是仅凭一个人就干掉了我们组里的好几拨兄弟,就连樱井大姐最后也被警察抓去吃了好几天的牢饭。”
“说的也是……不过,话有说回来了,那个叫小西幸美的女人还真长了一张勾人的婊/子脸,如果不是老大有命令在先,老子都想上了她!”
“据老大说我们樱井组的生意和那个女人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动了那个女人,我们樱井组的生意也得受损。”
“话说那个女人也真够配合我们的,演戏演得这么逼真,若不是从樱井老大那里探听到了一些□,兄弟们差点都被她给骗过去了。”
“啧啧,拿自己做诱饵来铲除异己,这女人真特么的狠毒。老子总算理解什么是[最毒妇人心]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快点回去才行,要是被老大发现我们在借嘘嘘偷懒就麻烦。”
……
公共厕所里,刚才在说话的两个人前脚刚走不久,幸村精市就从另一个厕所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还背着网球包。
如果刚才那两个樱井组部下的人所言皆属实的话,那么,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个人”,应该是七里鞍云不假。
想要为女儿报仇的樱井组和假装被抓的小西幸美联手演了一场漂亮的戏,他们在东京撒下了弥天的大网,等待着七里鞍云上钩落入他们织好的网线中,这些就是幸村精市目前从那两个人口中得来的全部信息。
幸村精市这次只是陪着妹妹一起来东京看望她在东京的好朋友,结果却听到了这些惊人的信息。
平常时候普通人是无法得知这些黑手党□的,看来他今天的运气着实不佳,那些被他听到的时机都太过巧了,该说那两个樱井组的手下太没有防范之心了呢,还是说那两个人以为这间厕所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无论怎么看,幸村精市都觉得是第二种的可能性要高一点。
本来,涉及到帮派□阴谋之类普通人即使偶然听见了也会装作没有听见一般不予理会,但是,对方口中的人并非与幸村精市毫无相关,七里鞍云还是他如今的同居者呢。
七里鞍云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别人撒下的网,这么明显的陷阱她应该能看的出来才对,但是,即使看出了是阴谋又如何,以七里鞍云喜欢咬杀草食动物的性格,他断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这次可以尽兴咬杀猎物的机会的。
幸村精市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在了刚才走出去的那两个樱井组部下的后面,他打算先去看看情况再说,而且,事关到七里鞍云,这让他不得不让在意。好像只要一关系到七里鞍云,幸村精市就无法再保持淡定的心情,足以见得七里鞍云对他情绪的影响之大。
他也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打算去东京散心外加思考他对于七里鞍云的感情问题的,然而这时候偏偏遇上了这种事情,如果他不跟过去,幸村精市直觉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前面的两个人进入了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这座建筑工地原本是政府打算盖百货大楼的,但是后来因为地震的原因而使得建筑半途坍塌了,于是乎,这一栋的建筑工地实则已经停建了很久。
废弃的百货大楼入口有好几个,幸村精市挑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小入口进入了大楼的内部,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水泥味道很重,还有一股废弃钢铁生锈了的铁锈味。
大楼内部废弃的房间挺多,幸村精市随意选择了一个可以观察到里面情况的房间躲起来,从窗外望去,大楼正中央站了一批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樱井组的部下,斜眼瞥到对面房间里几个显眼的黑色影子,便猜到应该是樱井组的人事先埋伏在了房间内。
不久,正门咔哒一声被踹开,走进来两个幸村精市所熟悉的人——七里鞍云和仁王雅治,幸村精市不由皱紧了眉。
……
“可以放开幸美了吧?”仁王雅治厉声问。
“当然。”樱井组的老大叫手下把绑住双手的小西幸美送了过去,既然七里鞍云已经来了,小西幸美就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本来他们是可以对小西幸美撕票的,但是樱井组的老大表示他还不想损失小西家与他们之间的商场合作利益,遂放掉小西幸美也觉得无妨。
“雅治!”满面憔悴的小西幸美到了仁王雅治这边,立刻扑进了仁王雅治的怀里小声吸气,眼眶内还有不少的泪水在打转。
“没事了。”仁王雅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转眼他抬眸盯准了七里鞍云坚实的后背,目光不可不谓之担忧。
“鞍云……”仁王雅治蠕动了一下嘴唇叫着前面人的名字,七里鞍云背对着他侧过脸,露出了她完美的线条轮廓。
“不要妨碍我。”否则连你也一起咬杀!
仁王雅治从他青梅竹马的口中听出了这句话的含义,七里鞍云的声音似乎比往日更加冰冷了,只要一遇到自己感兴趣的猎物,这时候的七里鞍云就会变得更加无情——对于猎物的无情。
如果他妨碍了她咬杀猎物的兴致,鞍云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连他也一起咬杀,这一点仁王雅治深信不疑。但是,这是对方为了七里鞍云才布置的陷阱,不管是哪种心情的担忧也好,仁王雅治总觉得,如果他在这里放开了他的青梅竹马,很有可能他会后悔一辈子也说不定。
“雅治,我们快走吧。”仁王雅治的心尚在犹豫之时,此时他怀中的小西幸美却猛然拉过愣神的他大步地往出口外面跑。
理智上,他现在的确应该走为上策,如果他和幸美留下来,不但对七里鞍云没有任何帮助,甚至还会成为她的累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情感上,仁王雅治无法对于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处境的青梅竹马置之不理。
虽然鞍云她说过她不是因为他才来东京的,她的目的是为了打架和咬杀,但仁王雅治一心觉得,他的青梅竹马实则就是为了他才来这里自投敌人的罗网的,这让仁王雅治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弃现在正落入了敌人陷阱的七里鞍云。
理智与情感两种复杂的感情在他的脑中不断纠结,让仁王雅治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到了门口之时。“幸美,你一个人先回去吧,我回去看看鞍云。”不回去看看情况仁王雅治无法安心逃走。
“你要回去的话我和你一起回去。”小西幸美及时拉住了仁王雅治,茶色的眼睛里眸光晦暗不明。
“不行!”仁王雅治大喝了一声,好不容易才把幸美拉出虎口,他怎么可能让她再回狼|茓?
“幸美,我只是回去看一下情况,如果情况对鞍云有利,我就立刻出来。”仁王雅治定了定神安抚他女朋友的情绪。
小西幸美瞬间皱眉,“如果情况对于她不利呢?”她挑眉问。
仁王雅治被说的一时语噎,因为他确实没有想过,如果情况对于鞍云不利,他接下来会选择怎么做,是继续留下了做七里鞍云的累赘等待她毫不留情的咬杀,还是继续逃离这里,把七里鞍云独自留下应敌?担忧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褪去,其实他心中的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明白了。”小西幸美黯然垂下眸,她慢慢放开了他的手,仿佛耗尽了她极大的勇气,“雅治,如果你想回去我不会阻拦你,但是……”难以抑制的悲伤情绪在她的眸底不断蔓延,小西幸美抬起眸,仁王雅治不意外看见了她眼眶中正在氤氲的雾气。
“你我自此便为路人吧。”如果他再一次为了七里鞍云而抛弃她,那么,他们自此便是陌路人,连朋友也不是。小西幸美认真的语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无理取闹。
仁王雅治知道幸美她是一个很果决的人,她说得到,便做得到,他盯着她氤氲的水眸沉默了良久,因为他又一次让自己的女朋友对他露出了诸如此前伤心而绝望的表情,想要回去的心又一次因为小西幸美的眼泪而动摇了,仁王雅治心软了,他对于幸美的眼泪尤其没辙。
“我们走吧。”仁王雅治深叹一口气握住了小西幸美的手,于是小西幸美终于破涕为笑。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栋充满水泥味的大楼,因为久年废弃使得这栋高层的建筑在外面看起来摇摇欲坠,里面有一个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但他却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安全而不得不暂时离开这里。
等到他把幸美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他还会再回来这里的,仁王雅治此时想道,也因为他深知七里鞍云本身的强大,所以才可以暂时放心地离开。
忽略掉心中那抹沉重的不安感,他牵着幸美的手快步离开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不小心写长了,于是分成两章
目前瓦有各种作业要做不解释更新慢的理由
☆、三千凡尘光景
“欢迎来到地狱。”仁王雅治和小西幸美走后,樱井组的老大樱井雄用中气十足的男音欢迎七里鞍云。
与其他穿着黑色西服的手下相比,樱井雄穿的是传统的日本武士服,他手持一把武士刀,双手撑住刀鞘,刀刃则倒Сhā进地面中。其他埋伏的房间内陆陆续续走出一部分穿的五彩缤纷的人,大约都是最近被招拢到樱井组部下同样对七里鞍云怀恨在心的人。
稍稍抬眸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渐渐向她靠拢的人群,楼上各个房间的窗户门外内还驾着数不清的黑色枪口,而那些黑色枪口,全部都对准了站在大厅中央的七里鞍云。
见此,七里鞍云不但没有感觉到害怕,她提起双拐扬了扬眉,反而对那些靠近她的人群慢慢绽开了一个可以称得上嗜血的笑容。
浅薄的细唇淡淡的勾起一个妖异的弧度,和着那些围绕在她身边迷离不清的光点,映照得她精秀美丽的面庞更加妖艳嗜血。躲在大楼某个房间角落里的幸村精市远远望去,隔着一定的距离,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此刻的七里鞍云心中一定是雀跃的。
接下来远处一阵霹雳啪啦,棍棒刀械和无数的枪声震得他一阵耳鸣,幸村精市不由锁紧了眉头,瞥了瞥窗外,窗外那抹白色的人影已经湮没在黑色的人群中,空气中浮萍拐与各种武器的摩擦声断断续续传来,幸村精市鸢紫色的眸渐渐染上一层忧色。
说到底,幸村精市也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普通少年,网球场上他可以君临天下所向披靡,但是现实中,他的网球绝技可以砸晕人不假,却绝不可能锋利得过刀剑,速度快得过子弹。
平日里生活平淡没有掀起过什么大风大浪,咋一见到如此壮烈的斗殴场面,说内心一点也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视线中唯一锁定的只有游刃在众人之中不断用浮萍拐抽飞子弹和尸体的那抹白,眉目冷峻,唇线微扬,仿佛她正在享受一场浩大的餐宴。
从来没有见过嗜打架如生命一部分的人,好似咬杀的爱好已经成为了她血液中流动的本能。
颤了颤蝶翼般美丽的睫眉,幸村精市紧盯着远处的迅速移动的人影,心里面有什么情绪翻滚了一下,流进了他的大脑之中。咬杀猎物之于七里鞍云的意义,如同网球之于他的生命意义,幸村精市以前不懂七里鞍云对于打架如此执着的原因,现在的他稍稍有点懂了。
人生中总有那么几件东西值得让你为了它拼上性命亦在所不惜,幸村精市是这种人,七里鞍云也是这种人,他想,可能七里鞍云在咬杀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会受伤的问题。
她和他一样,对自己拥有绝对的自信。
即使在这过程中受伤了,抑或是失败了,他们也依然可以毫不在乎地、笔直地前行,因为受伤和失败对于他们而言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他们所在乎的东西,从来都在那里没有改变过。
不记得在那里站了多久,等到幸村精市的指节开始握得泛白,窗台下灿白的光线才慢慢由炽热变得温和,但外面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他网球训练时间长了尚且会汗流浃背兼体力下降,更何况一直没有停过手的七里鞍云?
拿捏不准他是继续站在这里,还是等外面的战斗结束后再出去,其实他也可以按照原来路线返出这座大楼的,但是当在大楼各个门口看见把关的人时,幸村精市已经彻底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进来了却出不去,躲在这里又无法踏出去帮忙,出去了也只可能会给七里鞍云增添累赘,继续躲在这里的话也难保樱井组的人不会发现他,正当幸村精市陷入两难境界之时,幸村精市抬起头,偶然看见了对面楼上有几个穿着西服的人正在用手势给其他人一样穿着西服的人打暗示。
楼下的人看见楼上的暗示后,以樱井组的老大为首的部下们,他们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开始有秩序地往大楼门外撤退。在楼上的人也一起撤退之前,幸村精市看见了有个人的手中握了一个类似于控制器的东西。
倒数似的滴滴声和外面的打斗声混合在一起,他听不大清那滴滴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他静下心来认真倾听,过了几秒他才听出了这滴滴不断的声音的来源,他附近的房间有,楼下有,楼上有,就连他所呆的这个房间也有,而且他这房间里炸弹的滴滴声他听得尤其清晰,那仿若心脏在一点点缩紧跳动的声音像紧箍咒一般压紧着他沉重的呼吸。
面色突变的幸村精市第一时间想到了还在外面打架的七里鞍云,大脑没做任何思考地冲出了房间。
出了原来的地方再拐几步路就是大楼的屋顶中央,而此时的正楼中央,穿着黑色西服的樱井组已经全部退出了这座楼的大门,余下的都是和七里鞍云有仇的不良少年或混混,他们面目狰狞地拿起手中武器和七里鞍云的拐子厮杀,有枪有刀亦有钢铁棍棒之类。
倒下去一个再接再厉,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被七里鞍云咬杀的步骤,七里鞍云单方面的咬杀并没有阻止他们想要报仇的心,反而被七里鞍云抽得眼睛越来越红,赤红的双眼说明他们已经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敌人在发狂,七里鞍云的浮萍拐抽起人来一样毫不留情,幸村精市刚跑出来就看见还在和敌人纠缠的七里鞍云。
如果他贸然跑过去妨碍她的咬杀兴趣,幸村精市干确定他自己一定会和那些倒下去的尸体一样被他毫不留情地咬杀。但是,比起被七里鞍云咬杀,没有什么事情比离开这里保全生命更为重要,相信不用再过多少秒,这座废弃的大楼就会在炸弹的爆炸下顷刻间变成一片废墟。
顾不得会被七里鞍云用抽飞的危险,幸村精市跑到人群的中央拽着七里鞍云的手臂一刻不停地往楼外跑,起初七里鞍云有些惊讶,如果不是她熟知幸村精市的气息,怕是她刚才的那一拐子早已抽到了幸村精市的脑门,因为这几个月的同居生活,使得七里鞍云记住了紫发少年如菖蒲花般温淡的气息。
后背一阵热气袭来,幸村精市下意识抱住七里鞍云的头猛地往外一扑,两人就地打了好几个滚。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被热气灼到背部仿若置身于高炉中一般疼痛难耐,但幸村精市咬了咬牙愣是不哼一声。
“七里桑,你没事吧?”站起来后,幸村精市担忧地问。
见七里鞍云刚站起来就一拐子抽飞了靠近她的一个草食动物,幸村精市便知道她没有事了,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很狼狈,幸而都没有出事。
“连炸弹都炸不死,你们真是命大啊。”
安静的四周突兀响起一道中老的声音,带着手下退出那座大楼后,樱井组的人并没有离开,刚逃出炸弹风暴的幸村精市和七里鞍云不意外看到了把他们团团围住的人群。
细细估量了一下对方的人群,大约还剩下百来个,幸村精市暗暗警惕地看着把他们围住的樱井组部下,紫色的眉宇轻皱。
面无表情的七里鞍云往前走了一步,正面对着樱井组老大樱井雄凌厉的视线冷冷地勾了勾唇,敢用炸弹算计她,对方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比较糟糕的是,樱井组部下的几个人手中还保有手枪,黑色的枪口对准了七里鞍云和幸村精市两个人突然发难,显然,他们已经自主把幸村精市归类到了七里鞍云的同伴之中。
几发子弹都擦过浮萍拐被七里鞍云给弹了出去,幸村精市在七里鞍云动手时听见了她慢慢加重的呼吸,说明此刻的她应付的有点勉强,因为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为了顾及到他的安危,七里鞍云似乎都没有离开他在一米之外。
不想做她的累赘,有个声音在心底这样告诉他。幸村精市攥紧了拳头,不经意间瞥到刚才在抱着七里鞍云打滚时掉下的网球袋,眼中蓦然一喜,虽然他的网球杀不了人,但用网球砸晕几个敌人神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七里鞍云在前方的掩护,幸村精市捡起地上的网球袋也少去了应有的风险,那些子弹开膛的声音听起来很响亮,但只要有七里鞍云在,那些子弹就绝对飞不过他这里来,他这样相信着。
网球袋中的网球只有几个,幸村精市帮七里鞍云干掉了几个持枪的敌人,便转身踢起地上的碎石头当做网球来打,脚边的碎石头全部打完后,剩下的敌人已然不多,而此时的七里鞍云也与对方的BOSS樱井雄交上了手。
锃亮的浮萍拐在空气中不断闪着寒光,与樱井雄的武士刀对上时擦出了耀眼的星火,速度快的幸村精市根本就捕捉不到他们的动作,两人走马观花的场景,就好像亲临了现场版的武侠电影一般,看得他不时心惊肉跳。
起初幸村精市有点担心七里鞍云,但是,当他看到浮萍拐抽飞了对方的武士刀后,幸村精市这才真心舒了一口气。
被称之为立海大女神的七里鞍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倒下的。
樱井雄倒下后,樱井组的部下们大怒,家伙们全部不要命地往七里鞍云身上招呼,无关紧要的他反而被敌人给忽略了。
当七里鞍云把所有敌人都咬杀后,天边的那抹金黄|色又向着西方偏移了几分。幸村精市转过脸去看七里鞍云,只见她一身白站在满地的尸体之中,清瘦的双肩微微起伏。
七里鞍云放下双拐,微微对他侧过脸来,天上柔和的金光洒下来,白色的衬衫上黏满了汗水,略显凌乱的发丝上泛着淡淡的浅光,微风拂来,碎发遮盖了她挺直的鼻尖和那对锐利的黑眸。
在幸村精市的印象中,七里鞍云似乎总喜欢穿着黑白分明的立海大校服,黑发黑裤白衬衫,再配上她那一身白皙如玉的肌肤,竟有说不出的朦胧晕彩。幸村精市虚了虚眸看过去,只见微光下站着的她,黑白分明的轮廓带了点暖黄的色彩,仿若从山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美得冷峻,美得清艳。
三千凡尘光景,犹不及她一眉一目回眸看他时的清冷余光。
那一瞬间的幸村精市,呼吸蓦然变得急促起来。
“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捉虫,于是我榜单完成了【摊手
☆、愿替上天爱你
“小心!”
依稀听见了子弹擦过空气的声音,还有武器擦过耳际的呼啸声。
明明看得见浮萍拐飞出去的轨迹,但幸村精市的身体却无法对此做出任何反应,锵地一下,飞到他身后的浮萍拐和后面飞来的子弹碰撞在一起。
幸村精市蓦然睁大了眼睛,他注意到了前方有人朝七里鞍云开枪的子弹,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朝他开出的那一枪。
视线中的那抹白,他看见七里鞍云利落地用余下的浮萍拐挡掉她身后朝她开出的几发子弹。
敌人一共开了三枪,第一和第二发子弹都被七里鞍云余下的浮萍拐给挡住了,剩下的那发子弹和朝他后背开枪的那发子弹是同时射出去的。
等幸村精市拿起网球拍用石头把朝七里鞍云背后开枪的人打晕后,敌人的最后一发子弹,无论是朝他开的还是朝七里鞍云开的,似乎都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寒光再一次险险地擦过了他的耳际,在幸村精市的心跳突然加速时,七里鞍云的浮萍拐被她再一次丢了过来堪堪挡住了他身后的那发子弹,最后连同他身后朝他开枪的人一起飞到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幸村精市惊心回过头,七里鞍云好好地站着一动不动,幸村精市刚想暗松一口气,瞳孔却在下一秒骤然紧缩起来,视线中的那个人颦紧了好看的秀眉,肩膀处的白蓦地慢慢晕开一抹刺眼的血红,如同一张黑白分明的画像上被画家绘多了一笔红,鲜艳的颜色突兀破坏了整张画像的画感。
在七里鞍云倒下去前,他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一个她黑白分明的倒影。这一瞬间,幸村精市大脑中一片空白,呼吸停滞了几秒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剧烈运转的声响。
……
东京综合病院的某手术室门外的走廊,幸村精市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交握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无神的双目盯紧了地面。
微卷的紫色发丝垂落在肩翼的两边,一动不动的表情,从远处看去就好似一个静静安坐的美人,身上淡淡逸散的疏离隔绝了别人的靠近。
手术室外面的红灯还在亮着,说明里面的手术还在进行,幸村精市静坐了良久才缓缓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打开交握的手指时才发现掌心中一片湿白,修长的指节上润出不少汗。
幸村精市眨了眨酸痛的眼皮,转身盯着手术室外的那个红灯继续发呆。
和第一次送七里鞍云来医院时的心境不同,这一次在手术室门外等待的幸村精市第一次尝到了焦心不安的滋味。
胸中仿佛有千万个蚂蚁在啃着他的心口,自从七里鞍云被进了手术室后,他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就从未停止过……不,应该说是在七里鞍云晕倒后,从未有过的各种心慌不断游走在他绷紧的神经之中,不安的心脏几欲要跳出他的胸口来。
走廊上灯光一片刺目的明亮,不晓得外面过了多长时间,他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漫长,也不知道外面现在还是白天普照或者夜晚已经降临,但幸村精市如今都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这些了。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其实他还带着一个手表的事实。
脖子仰的有些发酸,幸村精市遂转移了自己的目光继续盯着地面出神,这时候的走廊上没有多少人在,静悄悄的看不到除了他之外的人影,出神了好一会儿,他又把担忧的视线移回手术室那边。
门上的红光不断闪烁,莫名觉得有点炫目,幸村精市恍恍惚惚想起了他国中时期做手术的事情,那时候的他也是像现在这般紧张不安,只不过在那个时候的他却是在手术室内。
相似的光景,一样紧张的心情,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他究竟有多久没有体验过了呢?幸村精市怔了怔神想。
等到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强装镇定下来的心硬是跳了三跳,担架上的七里鞍云脸色苍白,但幸而呼吸平缓,这匆匆一瞥而过的面色比他刚送七里鞍云来医院时要稍好了一点,见此,那颗一直悬吊着的心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手术后,七里鞍云被医生送进了贵宾房修养。“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幸村精市去问七里鞍云病情,恳切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心忧。
为了保护他而放弃了浮萍拐的七里鞍云,虽然在当时避开了要害,但是被最后一发子弹穿过了肩膀,他会担心也是自然的。
“子弹取出来了,只伤到了右肩,因为处理及时,所以伤口没有什么大碍。让她在住院再观察几天,多休息几天,相信不久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话音刚落,那颗压在幸村精市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总算落了地。
贵宾房内,七里鞍云躺在病床上安眠,幸村精市则坐在床边看着七里鞍云安睡的面容出神,因为七里鞍云不喜欢被打扰的性格,遂在休息病房内只有自告奋勇留下来照顾七里鞍云的幸村精市。
刚做完手术的七里鞍云睡得很熟,床单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不定起伏,医生说是因为她太累了所以才会在手术刚做完这么快就睡熟了,打架打了这么长的时间,七里鞍云的身体不是钢铁,会累也是正常的。
不仅七里鞍云会累,神经一直在紧绷的幸村精市也觉得很累,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睡。
一手撑住脑袋仔细端详着七里鞍云安睡的脸,白皙的皮肤中透着淡淡的苍白,精致无暇的面容略显红晕,说明她的面色比手术前要稍好了一点。她的鼻梁秀直,长长的睫眉紧闭着,近距离他都可以细数睫眉上煽动的频率,睡得安然的七里鞍云比平日少了几分冷淡的疏离。
一直都知道七里鞍云有一张不输于他美貌的脸,除去她睁开双眼时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近距离观察下才发现,其实她的五官长得比他更加柔和一些,也更加精致。
颊边散落了几缕黏在皮肤上的黑色碎发,幸村精市犹豫地伸出手替她拨开了那些碍眼的碎发,因为头发是湿的,所以他的手感也湿的,端详的目光渐渐顺着她的鼻梁移到了她光洁的下颚,圆中带了点细尖,下颚上一点就是她淡抿成线的红唇。
看着七里鞍云那张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幸村精市刚才种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被抚平,双唇不自觉淡淡弯起,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来,血液中缓缓流淌的暖意彻底取代了之前的心慌焦躁。
在手术室门外等候的时候幸村精市除了担忧什么情绪也没想,好不容易等到七里鞍云没事了,他才有空去梳理一直萦绕在他自己心底那种陌生又絮乱的感情,盯着七里鞍云安然的睡脸良久,也思考了良久,现在的幸村精市似乎有点明白了,之前他对于七里鞍云理不乱的种种思绪源于为何。
最初接近七里鞍云无外乎是因为他的好奇,和她住在一起后渐渐知道了许多有关于她的事情,以及一些她的生活习惯和爱好,起初因为不了解,所以他在七里鞍云身上碰了很多次壁,而后他变得淡然。
而后他在某次机会中偶然间发现了七里鞍云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温柔,他的心境随之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七里鞍云这个人与他而言,已不再是因为好奇和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愿意与之同居的。
他开始变得认真了一些,把七里鞍云当成了一个同居者的身份去和平相处,最初因为彼此相处所带来的困扰也皆数不见踪影。不记得她是何时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的,从最初的不甚在意到有点在意,再到不知不觉的在意,后面许多不经意间的在意在最后都汇聚成了一种让他觉得陌生的情感,而这种陌生的感情直到现在幸村精市才把它梳理成为“喜欢”的定义。
他喜欢她,这是毋庸质疑的。
幸村精市曾经没有恋爱过的记录,他以前因为太过在意网球所以在生活中总是忽略了还有感情这方面的麻烦事,也正因为觉得恋爱麻烦,所以他才一次有一次拒绝了学校内那数不清的女生们的告白。
幸村精市没有恋爱经验不假,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发现自己的感情。
这次陪着妹妹来东京,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察觉到了七里鞍云这个人最近对于他情绪的影响力,还没来得及去梳理这份莫名其妙的情感,便出了樱井组报复七里鞍云这茬事情。
在七里鞍云打架时,为什么会担忧?在她为了保护他而倒下去时,为什么心脏那里会这么难受这么疼?在她在手术室里的时候,为什么他内心会为了她焦躁不安,心情沉重到有种要窒息了感觉?他思考到的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在他习惯了去在意她的时候,那些许许多多他不曾注意的在意,最后都慢慢变成了他对她淡淡的喜欢。
“鞍云明明是一个很温柔,但是这一点很多人的看不到。”记得仁王江美就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七里鞍云有着自己独特而别扭的温柔,而她难得表现的温柔,只会给与她所在乎的人,现在的幸村精市就非常希望他是她所在乎的人之中的一个。
“即时她自身没有注意到,鞍云也是一个女孩子不假,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呢?”
仁王江美曾经面带忧心地自言自语过,当时在旁的幸村精市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所以听得不是很专心,现在想起来,好像每个人在看七里鞍云之时,总会忘记了其实她是一个女孩子的事实,想起那个在打架时倔强雀跃的七里鞍云,不知道为什么幸村精市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心疼。
仁王江美说的没有错,七里鞍云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孩子,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点,她自己没有自觉也就罢了,周围的人却因为过于畏惧她强大的冷气场而不敢靠近,不靠近她就不能了解她。
幸村精市突然庆幸起当初小川千代找他做七里鞍云家庭教师的事情,因为如果不是小川千代找上了他,他就不可能靠近七里鞍云,并在逐渐了解她的过程中喜欢上她,注意到七里鞍云其实并不似她表现得那般冷漠,而是一个性格很温柔的女孩子。
抬起七里鞍云纤长的手指放在手心里,发觉她的手心有点透心凉,看见七里鞍云没有被他的动作惊醒的迹象,面色柔和的幸村精市握紧她的手帮她暖了暖微温度,再把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唇边,俯/身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她美丽的指甲。
他不会去深究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七里鞍云,幸村精市目前唯一确定的心情,便是他想要守护眼前在他面前安睡的人,一直走在别人前面会太累人的,幸村精市深知这种孤寂的情感,于是更想珍惜他好不容易才喜欢上的人。
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太重了,而他想成为她放下负重时唯一的依靠。
七里鞍云身后有一个可靠的月鹿安臣,身边有一个理解彼此的青梅竹马仁王雅治,可以与她并肩而立的人几乎就不存在,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做一个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每次她回家都可以看到他对她微笑着说“欢迎回来”——那样亲密的一种存在。
——如果上天不爱你,那么,我愿意代替上天来爱你
但是,幸村精市的爱并不是不会求任何回报的喜欢,那种[喜欢一个人只要对方好自己便好]的典型男二配的心情他是不可能有的。
幸村精市其实骨子里是一个非常霸道的人,可以的话,他会选择独霸她一个人的温柔。
当然,在此之前他会让自己对她的喜欢慢慢渗透到她的心里,直到她再也离不开他——这是刚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后幸村精市在那不长的思考时间内所下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o^)/~对不起我把幸村写崩了,回去忏悔ING
话说我可以快速完结了这坑吗?想开新坑的念头每时每刻都在骚扰我TAT。。
☆、病房内二三事
东京综合病院似乎是忍足家族名下的产业,小川千代和忍足家族曾经有过点交情,本来七里鞍云动手术是需要家属签名的,但是因为小川千代此刻正在英国赶不过来,她和院长同了电话后,医院很快就同意七里鞍云的手术,并且还把七里鞍云转移到了贵宾V房内休息。
七里鞍云住院的事情幸村精市不知道小川千代有没有告诉其他人,不过,因为小川千代要明天才能坐飞机赶过来,所以幸村精市今天晚上是见不到小川千代本人的,偌大的病房内只有月鹿安臣来过一次,而当时的幸村精市正坐在床边照看熟睡的七里鞍云。
“委员长就先拜托你了,幸村君。”
“荣幸之至。”
月鹿安臣是来送浮萍拐的,因为还有些事情要查,所以他先行离开了。
翌日,七里鞍云醒来后,幸村精市去医院的厨房里煮了一碗清粥端给七里鞍云,医院厨房里的素材挺齐全的,医护人员一听说他是做给七里鞍云的早餐,马上同意了幸村精市的厨房使用权。
喝粥的时候因为七里鞍云伤的是右肩,为了让右肩早点康复医生让她最好不要使用吃饭,所以她喝粥用的是单手,当然,其实幸村精市也不介意亲自喂七里鞍云喝粥,但因为喝粥用的是勺子而不是筷子,对于不能亲自喂粥的事情幸村精市也只能在内心中聊表一下自己的遗憾。
“你在看什么?”单手喝粥的七里鞍云感觉到了对面幸村精市注视她的视线,遂微微挑眉。
“在看鞍云啊。”幸村精市无辜的笑,早餐的话,他在之前就已经吃过了。
听了幸村精市的话,七里鞍云敛了敛眉不说话,静坐着轻抿她碗里的清粥,忽而她想起了什么,抬眸的瞬间认真看着幸村精市笑眯眯的双眸,似乎在等着他的解答。
“用敬称叫鞍云的话,总觉得太见外了呢。”顿了顿尾音,幸村精市又笑道,“雅治也是这么叫的,鞍云,可以这么叫你吗?”他单手撑住下巴,漂亮的鸢紫色瞳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七里鞍云的脸。
见七里鞍云敛眉不说话,幸村精市眯了眯眼睛瞅着她一勺一勺认真地喝粥,动作和举止都优雅到无可挑剔,“鞍云不说话的话,我局当你默认了哦。”幸村精市弯眉淡笑。
窗帘外漫天的金光倾泻下来,给七里鞍云白皙的面容踱了一层淡淡的暖光,她敛眉安静地抿着他做的清粥,幸村精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心中突地生出几抹柔软来,只是觉得此刻安静敛眉的七里鞍云,她不说话时的样子,和她之前安然熟睡时候的样子,都别有一番美丽的风景。
打量了许久,幸村精市突然开口道:“鞍云,你长得真好看。”他眯了眯眼睛笑得一脸灿烂。
听见这句赞美的七里鞍云终于抬起眸正视着对面的鸢紫色瞳眸,半晌,她才开口道:“你今天不用上课?”今天是周一,只要不是周末立海大平时都要上课,如果幸村精市旷课的话,就等于违反立海大的校规风纪了。
“不用哦,我今天请过假了。”幸村精市笑眼眯眯,看吧,他为了可以在医院里照顾她,都特地请假了。
顿了顿目光,刚喝完粥的七里鞍云抬眸,“你请假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所以不算数。”她瞥眉警告他,语气冷淡。
虽说请假条一般都是交给老师盖章同意的,但在立海大处理学生们请假条的却是立海大的风纪委员长七里鞍云,七里鞍云不在时则是月鹿安臣负责处理。
“鞍云不想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吗?”幸村精动情似的颤了颤睫眉,语气带了一点点的委屈。
“哦呀,你希望被我咬杀吗?”微眯了眯凤眸,七里鞍云勾唇淡笑。立海大的校规——违反风纪者全部咬杀!
“鞍云,你还在住院。”幸村精市认真地提醒,为了不让七里鞍云和上次一样伤没好就跑出医院去咬杀草食动物,幸村精市还刻意把七里鞍云的浮萍拐给藏了起来,除非她右肩的伤痊愈到可以重新拿起武器。
“这有什么关系?”七里鞍云立刻挑眉反问。
“这当然有关系。”幸村精市颇为头痛地揉了揉太阳|茓,他就知道她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里养伤。
“我的浮萍拐呢?”七里鞍云突然转过脸盯着他问。
按揉太阳|茓的手顿了顿,听七里鞍云的口气,好像一早就笃定了她的浮萍拐在他手上似的,幸村精市略略思考了一下,便道:“鞍云,我可以把浮萍拐给你,但是作为交换,鞍云你必须待在医院里养伤。”
“你是在威胁我吗,幸村?”她回视着他的认真地眼睛,危险地眯起了凤眸。
“不,这只是一个交换。”幸村精市淡淡微笑,“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听见鞍云叫我精市。”
“交换不成立。”七里鞍云对他抱胸冷眉,有关幸村精市的称呼问题则被她给自动忽略了。
“交换可以成立。”幸村精市笑如春风,似心中早已胸有成竹,“鞍云待在医院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哦。”
疑顿的目光落在幸村精市的笑脸上,凝起的眉似乎在思考他刚刚给出的建议,过了一会儿七里鞍云才转过脸,“浮萍拐给我吧。”说明交换成立了。听此,幸村精市温润的笑脸立刻灿烂了几分。
把浮萍拐还给七里鞍云后,心情甚好的幸村精市出外打算买几本杂志,还有一些食物水果,回到病房时,他惊讶地发现里面多出了两个人。
“雅治?”“部长?”两人同时惊呼一声,而当幸村精市看到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时,他的笑容立刻敛了下去。
仁王雅治和小西幸美两人是听到七里鞍云在医院的事情后急急赶过来的,因为病房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不喜欢群聚的七里鞍云轻微皱眉,之后,七里鞍云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其他三人则在病房内相顾无言。
“鞍云,你的伤没事吧?”仁王雅治一脸的担心。
“没事,医生说鞍云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回答仁王雅治担忧的人是站在窗台拨弄盆栽的幸村精市。
仁王雅治表情微愣,而后沉默地低下眸,似在思考着什么。
“水好像少了呢,我去外面换水,小西桑,你也一起去吗?”幸村精市微笑着邀请,他注意到小西幸美自从进了这病房后,她的脸色明显就不太好,而且……幸村精市把目光转向明显对七里鞍云有话想说的仁王雅治,后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幸村精市又把目光落在气色明显不好的小西幸美身上。
最后小西幸美还是和他一起出来了。
“抱歉,小西桑,我不知道你不会洗水果。”这些水果是刚才仁王雅治看望七里鞍云时带过来的,看小西幸美站在洗手台边笨手笨脚的模样,幸村精市表示非常抱歉让千金大小姐的她干了这些粗重活。
“没关系。”小西幸美皱眉,“不过是几只水果而已。”她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尽量轻松一点。
“还是我来吧。”幸村精市笑着接过小西幸美手中的水果盘,他刚才已经把Сhā花瓶子里的水给换好了。
见幸村精市主动揽过活,小西幸美也不再矫情推辞,盘子里有几只水果很明显已经被她蹂躏的不成模样了。
“说起来,小西桑是东京人吧?”幸村精市记得小西幸美是立海大的转学生。小西幸美淡淡应了一声,她是东京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我听说小西桑你几天前在东京被绑架了,真是辛苦呢,看来东京如今也不怎安全呢。”幸村精市回过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当他提到“绑架”时,果不其然发现对方在皱眉。
见对方沉默,幸村精市继续笑道:“既然小西桑是东京人,一定对东京非常熟悉吧,但我听说你被绑架的地方似乎不是小西桑经常去的地方呢。”
小西幸美终于转过脸来看着埋头在洗手台的幸村精市,“幸村君,我听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是吗?”哗哗的水声盖住了幸村精市的疑问,顿了顿,他又道,“但我以为聪明的小西桑应该听得明白我的话呢。”幸村精市转过脸忽而对她笑脸如嫣。
“对不起,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小西幸美抿唇躲开幸村精市过于犀利凝视的目光,她看着白花花的墙壁继续皱眉,“幸村君,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强硬的态度表明她拒绝幸村精市的继续探问。
见此,幸村精市也不恼,他转了转心思笑道:“中国有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意思是说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坏事别人都不知道,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知道小西桑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关掉了水龙头,回病房的走廊上,幸村精市端着盘子对她笑脸展眉,只是那笑容里阴冷的成分更多,那双鸢紫色的眸子明明是在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笑意。
小西幸美面色白了白,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幸村君懂得真多呢,连中国的谚语都知道。”
“不,即时我懂得再多也不如小西桑厉害。”他也不明指是哪方面的厉害,一起回病房时,幸村精市倾身靠近了小西幸美的耳边,他面带笑意,语气却非常听起来冷森,“人在做,天在看,我想小西桑以后最后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吧,如果上天死了,我会代替上天盯着你的哦。”他倏尔睁开眼睛对上了小西幸美惊愕的脸。
于是小西幸美终于变脸,尽管只有那一瞬间,幸村精市便知道自己的警告应该已经很好地传达到对方的心里了,他眯了眯眼,敛起的笑容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维度,“呵呵,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希望小西桑不要介意。”撇下再次变脸的小西幸美,幸村精市踏着轻快的步伐推开了病房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我最近迷上了欺诈游戏,于是懒惰了。。只有一万字的榜单,没有催更于是我果断偷懒了对不起!
但是,实际上是我卡文了,因为瓦对女/票幸村木有爱了,继续忏悔跪地
基友的幸村文,大家看这里→挺萌的一女主角,幸村是腹黑的双面性格,喜欢幸村的妹纸们可以去瞅瞅
☆、队友八卦见闻
“莲二,你说我们的部长是不是春天到了?”丸井文太两手托腮一脸子纠结地,总最近网球部多了不少粉红氛围的春风。
“什么?丸井前辈,你是说部长恋爱了吗?”墨绿色的脑袋立刻钻了过来惊讶地看着丸井文太。
柳莲二敲了敲笔记托腮沉思,道,“三天前幸村请了假,前天和昨天虽然来上了课,训练也没有落下,反而在部活时期加倍了训练量,部活结束后幸村第一时间不知所踪,计算下来,幸村恋爱的可能性有70%,剩下30%的可能性是他有不能告诉我们的事情。”
网球部谁没有那么点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切原赤也喜欢暑假闷在自己的房里打游戏,是个标准的游戏宅,丸井文太睡觉时一定要抱着公仔才能睡着,杰克桑原喜欢收藏剃须刀,柳生其实是个技术宅,偏爱看灵异事件溥录,柳莲二小时候因为留过是妹妹头而曾经数次被老师当成了女孩子……
尽管他们的部长最近行为有点怪异,但他们部活训练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越发增加的趋势,部员们全部叫苦连连,从最近他们部长每天都笑如百合的脸,于是大家便推测是不是他们的部长已经陷入恋爱期了,不然幸村精市在训练时也不会对他们下手越发地狠,灭五官神马,那是家常便饭。
“噗哩,文太,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正在丸井文太哀怨神游的时候,仁王雅治突然从他背后重重拍了一掌,丸井文太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站立不稳,拍拍胸口定神,丸井文太转过脸幽怨地瞪了仁王一眼。
“嘛,有好事情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对。”秉着一个人八卦不如众人一起八卦比较有趣的原则,仁王雅治对自家搭档挤眉弄眼,眼见他的狐狸爪就要拍到柳生的肩膀上,下一秒却被柳生不着痕迹给躲开了,于是仁王雅治的狐狸掌又攀回了丸井文太的肩膀上,丸井文太不满地瞪了一下他的狐狸爪,回应他的是仁王雅治一张嬉皮笑脸的安慰。
“我们在谈论部长恋爱的问题。”柳生淡定地推了推眼镜道。
仁王雅治当场惊愣,“部长恋爱了?噗哩,你们开玩笑的吧。”
要知道他们的部长眼中只容得下网球的位置,从国中以来他们就没有见过幸村有交过任何一个女朋友,害得他们几乎都一致以为他们的部长将来一定会和网球继续相亲相爱到老。
“是不是开玩笑,这个要亲自验证过后就知道了。”柳莲二敛了敛眉,其实只要不影响训练,他们的部长是否恋爱了都没有任何关系。问题是,那个能让幸村恋上的对象,这才是柳莲二感兴趣的重点。
仁王雅治绕了绕小辫子笑,“噗哩,部长有个女朋友也不是坏事情。”幸村精市的心情好了,休息福利也会多一点,转着心思的仁王雅治并没有把幸村精市和七里鞍云联系在一起。
丸井文太一时感慨不已,“没想到我们神之子的部长也会开桃花啊。”感觉好惊悚啊惊悚,比灵异事件还好惊悚。“好像知道我们部长脸上开一朵桃花的样子。”想象了一下布背景开满了桃花的幸村精市,丸井文太心中暗笑。
似乎猜到了丸井文太心中所想,仁王雅治钳碧色的眼睛眨得亮晶晶的,“噗哩,文太你也去找一个女朋友,亲自体验一下不就可以知道到了吗?”
“雅治,你以为找女朋友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就能充数不成!丸井文太止不住对仁王翻了一个白眼。
“在我眼中就很简单。”仁王雅治抱胸邪笑,学校里愿意给他倒贴和告白的女生多一捞一大把。
“嘤嘤嘤……”被仁王雅治那“很简单”的句话打击到了的丸井文太表示自己非常内伤,用羡慕加嫉妒的瞥了一眼仍在嬉皮笑脸的仁王雅治,丸井文太内心不断咬手绢,单身族的男子汉你们伤不起啊岂可修!
“没想到我们的文太也到思春期了啊。”仁王雅治语气颇为感慨,“我们学校的美女有很多哦,文太,你喜欢哪种类型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仁王雅治笑嘻嘻地捅了捅丸井文太的手肘并朝他不断眨眼。
丸井文太认真思考了一下,道:“能每天给我做蛋糕的。”不会做蛋糕的女朋友他才不要呢!
仁王雅治嘴角默默一抽,“文太,最近情人节不是要到了吗?到时候你在学校宣传栏上贴一个‘找会做蛋糕的女朋友’的告示,我保证你一定会桃花朵朵开,逢女必告白。”
丸井文太立刻心有余悸想起去年情人节那天同校女生给他送蛋糕的事情,找他的女生疯狂地蜂拥过来,害得他不得不和网球部的队友们一起躲到网球内部的换衣室这才得以逃脱。
“雅治,你这算什么馊主意!”丸井文太愤懑,这种主意开出来的桃花他才不要呢,如果他真的听仁王的话跑去贴找女朋友的告示,相信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那群女生逼得再一次走投无路,念及此,丸井文太立马断了想找女朋友的念头,不是他不想找一个贴心的女朋友,而是情人节的女生她们太疯狂了。
“噗哩,不听我的建议,文太你到时候可别后悔哦。”仁王雅治笑的一脸揶揄,情人节街上校园内到处都是情侣,他可不想再听到丸井文太每年必做诅咒情侣碎碎念,其他人听得不厌烦,他都快听得耳朵生茧了。
“仁王雅治,你可以去死一死吗!”丸井文太瞪大了眼珠溜溜地瞪他,情人节时分,很多店家的蛋糕基本上都是以情侣蛋糕的套餐来吸引顾客的,故而,没有女朋友的丸井文太每次情人节买蛋糕时都会一脸愤恨加诅咒那些在他眼皮子地下成双成对买他心爱蛋糕的情侣们。
“阿拉,你们在说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清润的笑声从丸井文太的背后响起,敏锐的丸井文太感觉他的后背刚才刮了一道凉飕飕的风,四周的空气随着那人突然出现的笑声而下降了几许。
“部长,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后知后觉的丸井文太被突然出现幸村精市给吓了一下大跳。
“呵呵,从你说‘我也会开桃花’的时候。”幸村精市笑盯着受惊的丸井文太笑眼眯眯。
“诶?”那他怎么不知道?丸井文太一瞬间呆愣,回过神来后不由怒瞪了一眼那些知道[幸村来了居然也不告诉他]猪一般的队友们。早知道幸村精市在的话,他哪里还敢继续八卦他们的部长。
对于丸井文太的气愤,明显想看好戏的仁王雅治和柳莲二一干人选择了不吭气只是静待围观,而和丸井文太关系比较好的切原赤也和杰克桑原,其实幸村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有给丸井文太使劲打眼色的,切原赤也是朝他眨眼睛,而杰克桑原则是捅了一下他的手肘。
“看来我和弦一郎不在,大家都很闲呢,尤其是文太,呵呵。”幸村精市抱胸笑的一脸灿烂,浅黄|色的外套披在他的肩上有种不一般的气势,尤其是在他笑的百合花开的时候。
“部长大人,我错了!”部长大人请你手下留情啊!主动认错的丸井文太不禁牛牛满面。他再也不敢在背后说幸村的坏话了,不,是说部长的八卦。
“今天的阳光正好,呵呵。”幸村精市笑眯眯后继续笑眯眯。炎炎夏日当头,尽管是下午,但今天的太阳依旧毒辣,“大家……全员都绕着校园跑十圈吧,文太多加两圈,没跑完的今天不能回家哦。”立海大的校园足够大,等绕着校园跑完十全,估计太阳早已经下山了。
识时务的柳莲二带头跑了起来,在场的人没有人敢反抗幸村精市的余威。
“弦一郎,你也和他们一起跑吧。”
幸村精市突然转过脸笑着面对沉默不语的真田,真田弦一郎表示,什么都没有做的他躺着也中枪了。
等大家跑完后,全部虚脱的瘫软在了草地上不想再起来了。“那么,大家,我先走一步了。”幸村精市把外套和网球袋一起挂在肩膀上最先离开。
为什么明明跑的路程是一样的但他们的部长却依旧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丸井文太拔青草泄恨,突然脑中灵机一响,“部长他今天一样走的这么早,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去约会了?”
“约会?”柳莲二微微睁开了细小的眼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应该说,这种可能性的几率为55%。”他托了托腮认真地思考。
“那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部长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切原赤也突地坐了起来,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
有兴趣的不止切原一个,其他人也对于他们部长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很好奇,但是,好奇也要有那个勇气去八卦才行,去跟踪他们的部长,指不定他们的结果会死的很惨,但是……好想知道攻克了幸村精市恋爱防线的女生长什么样子啊!众人一时纠结不已,仿佛心中有一千万跳骚在挠啊挠。
“呀,快看不到部长了。”切原赤也惊指着快要消失在校园一角的紫发少年。
众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相继收拾东西赶紧走人,于是,包括真田在内,跟踪幸村精市的人一下变成了六个人同行,仁王雅治则因为和女朋友有约所以没有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们哪一天没有看到我更新,说明我已经淹死在众多的论文和作业中了,宽海带眼泪~~
☆、被咬杀的众人
“部长他进医院了。”切原赤也来来回回瞅了好几次“神奈川综合病院”的牌匾,证明他的确没有看花看错地方。
“在医院约会,这也太奇怪了吧。”丸井文太摸起下巴嘀咕,忽而他眼光一闪,道,“会不会是部长的女朋友住院了?”
众人听后不由面面相觑,然后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被他们部长发现了是死路是不假……“既然来了就进去吧。”发话的是一向沉默的真田。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和队伍里某些个为了八卦而来的人不同,真田他是因为担心幸村才来的,国中时期幸村就是瞒着他们去医院做的检查,他担心幸村会不会和国中时期一样,因为旧病复发了之类的理由而瞒着他们去医院做身体检查,虽然说那时候幸村的格里巴利综合症已经治好了,但也不能完全确定没有后患。
询问了一下医护人员幸村的所在地,众人穿过一个个幽深的走廊终于来到了幸村精市所在的病房。
宽大的庭院内种了许多树木和花圃,四周都安静的不可思议,左边是格拉式的门,耳边还很清晰地听见庭院内竹筒慢慢敲打的流水声,很典型的和式院落,众人惊愣,没想到医院内部竟然还有这等美丽的乾坤。
脚踩过走廊上的木板发出咯咯的声响,不知都是谁“嘘”了一声,众人不由地慢慢放轻了脚步,到了离门边不远的地方,走在前方的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突然改走为猫着腰下蹲,一步一步小心地往门那边挪去。他们是偷偷跟着幸村来的,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部长的面前。
在最后面的真田一脸黑线地瞧见前面几个底下的脑袋蹭蹭地闹着往门内钻去,最下面的是切原赤也,他的双手撑在地面上,门口处只露出了一个鲜艳的墨色头,往上一点则是丸井文太,他那头鲜艳的红色非常惹眼,其次是站着露头的杰克桑原,柳生和柳莲二以及真田站在后面,他们看起来似乎既没有偷窥屋内的兴趣,也没有出声打搅屋内人的兴趣,他们在近观事态的发展。
第一眼看到是木质的桌子和草垫,其次是窗台下朱红色的榻榻米上,而在榻榻米上半躺了一个正在看书的人,黑色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她的长相,但那一身白衬衫和黑裤子的搭配咋看之下很是显眼。
“对了,那不就是我们立海大的校服吗。”最下方的切原赤也敲了敲手心顿悟,声音如蚊子一般细小,但相信他的前辈们应该读听见了。立海大的女生吗……听到切原这句话的柳生下意识推了推反光的眼镜。
“今天我做了三文鱼寿司和鸡汤,鞍云,你要不要尝尝?”
清润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他们家部长大人的,但是天,你瞧他们都看见了什么?他们看见他们亲爱的部长大人打开了便当盒夹起了一块寿司亲自喂进了另一个的嘴里,阳台上Сhā了一盆绿色的植株,盛大的金色才窗外洒下来装点在两人的背影上显得四周的空气意外的和谐温馨。
好奇的脑袋再努力往内挤了挤,因为幸村精市的背部刚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于是几只想要努力看清躺在榻榻米上看书的人的脸结果却因为空间太挤了而弄出了一些声响。
众人只觉得屋内有一道凌厉的视线朝他们这边刮了过来,而后寒光四溅屋门倒塌,被七里鞍云的浮云拐全部抽到门面的人全部在庭院内摔了个狗啃泥,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更是嗷嗷惨叫连声被真田等人拉着不断后退。
等六人退出了庭院,干净的校服已经沾染了不少打滚过的草屑,看起来很是狼狈。“嗷嗷嗷,我的鼻子一定歪了,前辈!”切原赤也泪眼汪汪地摸了摸被抽痛的鼻子,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苦瓜相。
“嘤嘤嘤杰克我是不是毁容了?脸蛋好疼啊我一定是毁容了啊啊啊没脸见人了搭档你说肿么办?”丸井文太扯着杰克桑原的手泪眼汪汪,老好人杰克桑原表示他自己也爱莫能助,因为他的光头也被抽到了,不知道他头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光彩的印记。
“咳咳。”柳生出声咳嗽了一下,习惯性去推了推眼镜,结果才发现镜片裂掉了。
“七里鞍云的危险率为220%。”柳莲二捡起歪歪唧唧的笔在笔记本上划着,他和真田脚步站得快,所以只是被七里鞍云抽到了衣服的一角,如今他们肩上仍然还能看见衣服的褶皱,如果再迟一点闪人,估计下一秒拐子伺候的就将会是他们光洁无比的下巴了。
揉了揉被抽疼的鼻子,切原赤也想起刚才在榻榻米上那人回眸时所瞥到的冰山一角,星寒的眸子黑如深潭,不是那个七里鞍云是谁?“部长的女朋友居然是那个最危险的七里鞍云,我一定是眼瞎了!”切原赤也晃了晃他飘逸的海带头,仿佛深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对,赤也,我们一定是看错了!”打死也不愿意相信刚才看见的真相,如真的是七里鞍云本人的话,丸井文太觉得他现在想自Сhā双目的心思都有了。
“不,那个人百分之百是七里鞍云不假。”柳莲二声音笃定道,不仅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他们看见了,在拐子抽飞了大门时他们也看见了,而且,试问除了七里鞍云,还有谁有她一样恐怖的破坏力?
“前辈,你打我一下看看疼不疼?”切原赤也转过去拉杰克桑原的肩袖。“赤也,你给我清醒一点!”火辣辣的一巴掌扇了过来,切原赤也没有想到他又被副部长的铁拳给教育了一顿,嗷嗷嗷痛死他了!不知道他的牙齿被打松了没?明明他叫的人是桑原前辈,怎么最后却是真田亲自动的手呢?切原赤也表示他此刻很想哭啊有木有!
“副部长,我错了QAQ!”不管有错没错都要主动认错,被真田一巴掌教育醒了的切原赤也有泪也只能把它往肚里咽,见此,没有被真田铁拳教育的丸井文太看着切原赤也被扇红的脸颊不禁心有戚戚,还好被打的不是他的脸,不然他岂不是伤上加伤?
“呵呵,我还在猜大家什么时候会来呢。”鸢紫色的眼笑弯了眉,幸村精市从另一边笑眯眯地走过来。“既然大家都来了,刚才怎么不进去呢?”他一副非常遗憾的口气,似在埋怨他们刚才为什么不敢进去和他这个部长大人打声招呼。
……还没把偷窥事业进行到底就被七里鞍云一拐子抽出来了,他们想要进去,但也得有那个命进入才行啊!丸井文太揉了揉脸腹诽,当然,当着幸村精市的面,他是不会把那腹诽的话说出来的。
等等,丸井文太仔细琢磨了一下幸村刚才对他们所说的第一句话,他们的部长大人一定是知道他们在跟踪他所以才会那样说的,幸村即使知道了他们在跟踪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说他们的部长成心就是想看他们被七里鞍云咬杀的过程吗?
丸井文太一瞬间惊愣地盯着他们笑容满面的部长,企图从他的笑容里分辨出有哪几分恶劣的成分,但幸村一个倾城的回眸立刻把丸井文太吓的缩了缩脖子,艰难地咽了咽唾沫,丸井文太把那些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在看到幸村温柔喂食的时候丸井文太还一度以为自家部长是被鬼怪附身了呢,照如今看来,眼前这个挂着温润笑脸的紫发少年,的确是他们家的部长不假。
“幸村……”真田对着幸村精市的笑脸欲言又止,幸村精市歪过头面带疑惑,但脸上那张逐渐加深弧度的笑脸却犹如百花盛开那样灿烂到足以晃瞎其他人的钛合金眼,“弦一郎,怎么了?”
“你……”你和七里鞍云是什么关系,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卡在真田的喉咙里问不出来了。
“部长,你在和那个恐怖的委员长七里鞍云交往吗?”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有什么不对的切原赤也眨着墨绿的眼珠亮晶晶地问。他说出了真田没能问下去的话。
赤也,干得好!柳生淡定地拍了拍切原赤也的肩膀,内心再一次肯定了某海带不怕死的勇士精神。
“阿拉,你们真的想知道?”幸村精市微眯了眯眼睛,唇边的笑容不由渐渐扩大了几分。
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两人单纯地一起点头,人类的求知欲是不可阻挡的,哪怕那个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他们最畏惧的神之子。
“想知道的话……”微笑的幸村精市故意拉长了清扬的尾音,深邃的紫掠过了同样想知道答案的真田等人,于是,在众多期待的目光下,他才缓缓启动双唇,“你们自己去猜?”他眨了眨美丽的睫毛,明艳的笑容几乎把灿烂的阳光都给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正剧快变成欢乐剧了。。。请当做是作者自己抽风了吧,下面要加快剧情了,写完了这文咱就欢快地去开新坑,省的总是弄的我睡不着觉。
☆、喜欢了就告白
“今天我做了三文鱼寿司和鸡汤,鞍云,你要不要尝尝?”他挂着笑容拿出中午做好的便当。
半躺在榻榻米上的人在认真看书之际回过眸来,目光冷淡地瞥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的便当,因为她伤的是右肩,医生说想要伤口快点好最好不要使用右手吃饭,喝粥单手没问题,但是吃饭就不同了,吃饭用的筷子,不然也不会有幸村精市发挥喂食作用的余地。
笑眯眯地把寿司夹进她的嘴里,看着她细口慢嚼,即使她的目光专注于杂志上没有看他,幸村精市仍然感觉到非常满足,从东京综合病院搬到神奈川综合病院,也代表着他可以就近照顾他想照顾的人。
至于门口那几只挤着脑袋拼命想要往他这边张望的队友们,幸村精市眯了眯眼打算不予理会。
有胆子跟过来,就要有胆子做好一去不回的觉悟。把鸡汤舀一勺到七里鞍云的嘴边,幸村精市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的队友们毫不留情地都被心情不悦的七里鞍云给咬杀却不加以阻止。
到了后院看见真田正在用铁拳教育切原,他笑着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部长,你在和那个恐怖的委员长七里鞍云交往吗?”切原问出这句话时大家都静默了,只有他依旧笑脸如花。
“想知道的话……你们自己去猜?”幸村精市笑的纯良,不是他不想告诉他们,而是,有些事情如果直接说出来了就没有意思了,更何况这时候的他还仅仅只是单相思呢。
喜欢一个人就会付诸行动,幸村精市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先让七里鞍云习惯他的存在,所以,他照顾她乐此不彼。然而现实往往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幸村精市很乐意照顾七里鞍云的生活起居,但是出了医院后,原来公寓里照顾七里鞍云的保姆——原田阿姨从乡下回来了,据说她儿子已经出院了。
原田和子回来后,七里鞍云和他的一日三餐虽不用他再操心,但幸村精市还是觉得很郁闷。
本来他还想借着照顾她生活习惯的幌子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但是自从原田和子回来后幸村精市的计划就全息泡汤了,幸村精市松垮下脸。
听说原田和子很惧怕鞍云,几次开口想对七里鞍云说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幸村精市便猜测,她会不会是想辞退了这份工作但又害怕七里鞍云一拐子抽过去,所以才几次欲言又止的。
一问之下才知道事实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幸村精市心中暗喜,表情上却依旧笑得纯洁善良,“原田阿姨你放心回家照顾你儿子吧,鞍云那里我会去帮你说的。”原田和子一听,瞬觉得非常惊讶,惊讶完后,便一脸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满脸感激:“少年,你真是好人呐。”
阿拉,被发好人卡了呢。幸村精市咧了咧嘴巴笑道,“这是应该的。”助人为乐本不是应该的吗?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其实一点也不纯良,该说他那副天使般纯良的皮相果然很会欺骗人心吗?
于是,再也不怕被拐子抽的原田和子乐颠颠地收拾东西回乡下照顾她儿子了,而幸村精市则在原田和子回去后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照顾七里鞍云的工作,即使知道她的公寓里少了一个人,但七里鞍云似乎都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虑,原田和子在七里鞍云眼里原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得不说,幸村精市照顾七里鞍云是上了一百分心的,开头时候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顺利,比如晚上她沐浴完后他想用浴巾帮她擦头发时,七里鞍云会下意识撇开脑袋,大概,他的手感并不是原来那个银发少年的,所以她会不习惯也是正常的,被拒绝了的幸村精市也不气馁,如果他半途放弃了就不是立海大的神之子了。
“鞍云,不把头发擦干就躺在沙发上,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继仁王雅治之后,幸村精市变成了第二个面对七里鞍云就忍不住想要罗嗦叮嘱的人。
七里鞍云把湿漉的头倚在沙发上,脸上用书本盖着闭目养神,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见七里鞍云的态度不配合,无奈的幸村精市只得从沙发背后绕到前面去。
他拉了拉她的手,但对方却一点也没有想要坐起来的意思,幸村精市不由得叹口气,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他半跪在沙发上替她拿开了盖住她眉目的书本,突然变亮的暗光使得七里鞍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改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相当不满他拿开了盖在她脸上的书本。
“想睡觉的话等我把你的头发擦干再睡吧,鞍云也不想因为感冒去医院吧?”幸村精市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尽量柔和一些,伸出手小心地去碰她湿漉漉滴着水的头发,见她终于不再避开他,幸村精市的心情瞬间明朗了,替她擦拭时动作越发温柔起来。
如果晚上七里鞍云晚归了,这时候的幸村精市一定会很殷勤地去做一碗清汤面给她下腹,和雅治所说的一样,空腹睡觉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他必须要让她戒掉这个坏习惯。
他知道她喜欢吃汉堡,不然食物柜里也不会有这么多汉堡的存货,但汉堡的营养不高,吃多了对于身体无益,幸村精市打电话细问了月鹿安臣,才知道,在他没有和她同居之前,七里鞍云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汉堡,害得他曾经一度以为她的肠胃是汉堡做的。
偶尔她会让月鹿安臣去买便当,但也仅限于偶尔,七里鞍云是每天都必须有汉堡才能满足的人,为了不让她变成汉堡星球的人,幸村精市决定从今天起做两份便当带去学校,一份是他自己的,另一份是做给她吃的。
学校午休的时候幸村精市没有再和伙伴们一起用餐,而是拎着两份便当去了委员长的办公室,委员长的办公室一般没有人敢进,幸村精市费了一番口舌才让月鹿安臣亲自给他放行。
怀着见到心上人的那份喜悦,幸村精市轻轻推开了门,吱呀一声,他一进去就听见了她冷冷的声音。
“谁?”
不用猜测他都知道,此刻的她一定蹙着眉,因为他能很好地从她的声音中分辨出她心情的不悦。
“鞍云。”看见坐在办公桌上认真批改文件的人影,他不由轻唤了她一声。
后者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幸村精市笑眯眯地把便当从书包里放在桌上,“我做的你的便当,还有,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汉堡,不过要饭后才能吃。”他不介意她每天吃汉堡,但也只允许她吃一个,吃太多了营养不好。
七里鞍云放下笔皱眉看了桌上的便当几秒,正当他还担心他做给她的便当她不会愿意吃下去之时,没想到七里鞍云看也没看就拿起筷子食用了,大概她的肚子确实饿了。
在办公桌上吃饭会弄脏桌子,幸村精市遂和七里鞍云一起坐在了茶几对面。注意到幸村精市投递过来的专注视线,七里鞍云停了停筷子抬眸,“怎么了?”她凝眉问,她的便当都吃下去四分之一了,结果幸村精市手中的便当却一筷子也没动过,而是盯着她的脸一直在微笑。
“不,没什么。”幸村精市撤回视线稍微敛了敛笑容,第一次看她吃饭的时候他没怎么注意,但是,自从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后,每次他看她吃饭都会觉得那是一种很优雅的视觉享受,七里鞍云原本长得很好看,再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幸村精市总觉得看她看不够。
夹一口饭菜放进嘴巴里,幸村精市再抬眸看了看对面低着头专注于吃饭的七里鞍云,一般的女孩子被他这么热辣的视线盯着,大部分都会脸红,但是只有七里鞍云不同。
只有鞍云她是不同的,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喜欢上她,每天都想见到她,每天都在想她今天去了哪里,有没有好好吃饭,今天会不会晚一点回来之类,现在的幸村精市已经完全陷入了恋爱的思维当中,但在表面上他还是相当理智的,比如现在,他就在琢磨着几天后他和七里鞍云两个人的情人节应该怎么度过。
指望七里鞍云的脑中有情人节这个概念是不可能的,以往每年幸村精市收到女生的巧克力都是最高的,女生的义理巧克力他会收下,但本命巧克力他一个都不会收。
幸村精市很希望在情人节可以收到属于七里鞍云送给他的巧克力,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幸村精市把主意打到了如何和七里鞍云两人一起度过二人世界的主意里,这时候的幸村精市完全忘记了他在情人节那天每次都会被女生围堵的事情,以及,在那天他有200%的可能会被女生告白的事情。
“那个,幸村前辈,我喜欢你,你可以收下我做的巧克力吗?”心形的巧克力被精致的小袋包装着,不用猜也知道这袋是女生精心制作的本命巧克力。情人节那天,想去找七里鞍云过二人世界的幸村精市很荣幸地和往年一样被女生堵了个水泄不通。
目光掠过后面一大群等着蓄势待发的女生,幸村精市的笑容不由僵了僵,“谢谢你的好意,藤野同学,但是,我只会收义理巧克力。”
“是……是这么吗。”告白的女生黯然低下头,两只手紧揪着精致的包装袋,借以掩饰自己的失落,“这个是我做的义理巧克力,希望前辈能够收下。”告白失败的女生转而送给了幸村精市另一袋义理巧克力。
“谢谢。”幸村精市笑着接过女生的义理巧克力,刚想转身走人,接过又迎来了另一批的告白者。
“幸村前辈,我喜欢你,也请你收下我的巧克力吧!”
“幸村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吗?”
“幸村SAMA,请你务必要收下我们送给你的爱心巧克力!”
“还有我的,我的!”
义理的非义理的巧克力,全部一个劲地往他的怀里塞,害得他根本腾不出手来接下,面对着疯狂的送巧克力队伍,被围在中间的幸村精市觉得他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往年这个时候他都只有逃跑的分,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不远处心情明显不太好的人影时,鸢紫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你们……”七里鞍云皱着眉看着在前面挡了她去路的一大群人,身上的杀气隐隐毕露。
刚一听到她的声音,告白的女生们立刻吓得花容失色,抖了抖双腿快速颤抖着远离了原地,一些尚未把自己的巧克力送出去的女生连自己的巧克力掉了也不敢再回去捡。
往年情人节的时候七里鞍云刚好不在立海大,所以女生们才敢这么猖狂,要是早知道七里鞍云还是校园里,她们绝对不会笨到在众目睽睽之下群聚。“鞍云,你来得正好!”幸村精市扔掉了手中全部的巧克力跑过去拉七里鞍云的手。
似乎没有料到幸村精市会突然跑过来拉她的举动,七里鞍云低下头幸村精市很自然拉着她的手略略皱起眉,却没有当场把幸村精市给咬杀掉,四溢的寒气比她刚来的时候更盛了些,但幸村精市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她身上那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寒气。
原本被幸村精市打断了咬杀行动的七里鞍云就已经足够不爽了,现在还被幸村精市拉到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幸村精市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相信下一秒七里鞍云第一个咬杀的,一定是幸村精市无疑。
“可以得到大家的青睐我很高兴,但是……”故意转着停顿掉的语气果然引来了大家的高度注意,瞥到人群中那抹亮丽的银色头发时,幸村精市脸上的笑意不由得逐渐加深。
“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抓住她手臂的手快速下滑到她的手心,然后不等七里鞍云反应过来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心,十指相扣,“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们以后也不用在情人节试图送我本命巧克力了,因为我都不会接受的。
七里鞍云明显很想甩开幸村精市的手,但幸村精市却意外扣得用力,抽不出手来的七里鞍云心情黑暗到了极点,正想用拐子发飙咬杀在场所有的人,下一秒她却被幸村精市断然拖着手在校园里奔跑了起来,留下一地因为他的话而惊愕不已的人群。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眼里的幸村是那种既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就一定不会拖泥带水的人
☆、谁人失落怅寥
“鞍云,对不起。”病房里仁王雅治垂下眸,细长的刘海盖住了他狭长俊气的眉,同时也盖住了掩藏在他刘海下复杂到苦涩的表情。
对不起那时候我离开了你,对不起在后来没有赶得及去找你。
那天七里鞍云和樱井组对峙擦枪,而当仁王雅治安置好小西幸美赶回去后,那座旧楼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总喜欢姗姗来迟警察在收拾躺在地上哀嚎连连的尸体,他在废墟里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七里鞍云。
知道七里鞍云住院了,那是在他在接到月鹿安臣电话的第二天,匆匆叫了计程车,和幸美一起往东京医院赶去,而到了医院,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也未能掩盖他担忧了一整夜未眠而形成的黑眼圈。
相信七里鞍云的武力值是一回事,但是,当仁王雅治亲耳听到她住院时,他本该有的惊讶表情都忘记反应了。
他知道小时候的七里鞍云就很强,却也免不了会经常受伤,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受伤的机会越来越小,他也在她越来越强大的事实中渐渐遗忘了她仍会受伤的可能,如今咋一听到七里鞍云住院了,可以想象仁王雅治他的内心会是何等的惊讶,但偏偏他连该有的惊讶表情都忘记反应了。
“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她放下书,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垂下去的眉,平开的眉心渐渐翕敛起来。
他攥了攥手心,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失落,他的女朋友幸美停下来在路中间拥抱他,仿佛想给予他一点失落的安慰,仁王雅治笑着回抱她,庆幸这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可以陪伴和安慰心情失落的他。
“雅治,我们回去吧。”牵起他的手,她声音温柔地对他笑。看了几秒女朋友过于柔和的笑容,仁王雅治遂即想起了早上曾经月鹿安臣对他说的一些话。
“仁王君,作为一个外人我无法对你的选择说三道四,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小西桑她……不适合你。”月鹿安臣的话如今还犹然在耳,仁王雅治不知道月鹿安臣到底想告诉他什么,或许幸美她真的不适合他,但是她为了他都那么努力过了,他不能辜负她,他在心中这样告诫自己。
“雅治,女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你亲眼所见到的表象。”
回家的路上,仁王雅治时而转过脸去看他女朋友姣好的五官,以及她总是挂着浅笑的唇角,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笑容,他不知道他的部长大人在临行前特意把他和幸美拉开后对他所说的那句话到底有什么深意,但是,幸村精市讨厌他的女朋友幸美这是不争的事实。
月鹿安臣不喜欢幸美他可以理解,幸美不喜欢鞍云,而他又是鞍云最忠实的部下,不喜欢幸美还情有可原,但是,他们的部长大人为什么也会不喜欢幸美呢?仁王雅治百思不得其解。
病房里的时候,幸村对于他女朋友的态度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便是笑里藏刀,仿佛锐利的笑容隐藏了万年冻不化的冰寒,幸美被幸村精市阴灿的笑容吓得脸色很白,仁王雅治不得不提前带他的女朋友离开医院。
月鹿安臣叫他离开幸美,他没有认真去考虑,幸村让他警惕幸美,他记下了,却仍然对幸美生不出多大戒备,因为幸美她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他,反而是他一直在使她难过。
先欠下债务的那个人必定是理亏的,尤其是还感情上的债务。而且,在所有人当中,唯独一个人,她什么话也没有对他说。
如果……如果她也这样说,仁王雅治知道自己的心一定会动摇的,但偏偏她什么话也没对他说,他知道鞍云很久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无论他喜悦与否,悲伤与否,似乎她从来都不会有除了漠不关心以外多余的表情。
他的事情她没有兴趣知道,更不会去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感觉到无声的难过,好像陪伴了她这么多年,鞍云她从来没有把他的事情一件一件放在心上一样,仁王雅治每次想到这点胸口都会闷到发慌。
第二天他照常去上学,早上和下午的部活时间则去网球部训练,下午陪幸美两个人一起去约会,一切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他胸中那点总也说不出口的闷气,而这闷气由何而来连他自己都不大清楚。
第三天去早训,休息时听见文太和赤也他们在谈论他们昨天跟踪幸村所遇见的悲惨遭遇,他们的部长大人有女朋友,而且那个人正是他的青梅竹马七里鞍云,仁王雅治听后心中很是惊骇。
“文太,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忽而用力扯住丸井文太的手臂一脸严肃地问,他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失常,事实上的确如此,丸井文太被仁王雅治明显过于严肃地口吻给当场吓到了。
仁王雅治一向喜欢嬉皮笑脸,咋换了一种严肃不已的表情,这怎么不让丸井文太心生惊吓?
七里鞍云的异性朋友除了他就只有月鹿安臣两个,仁王雅治无法想象,他的青梅竹马有一天喜欢上别人的样子。鞍云她连自己的女性意识都非常淡薄,就更不用说她还有很严重的异性碰触洁癖。
“雅治你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部长。”丸井文太朝他撇嘴。仁王雅治遂即想起,似乎他们的部长如今还在和鞍云同居,而且当初还是他亲自拜托幸村精市请他务必要好好照顾鞍云的。
他差点忘记了原来他们的部长大人还在和鞍云同居的事实,以至于上次他们提到幸村有可能恋爱了时他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那个幸村恋爱的对象有可能会是他的青梅竹马。
鞍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一点女性自觉,喜欢打架咬杀,对别人永远只有一副淡到漠不关心的表情,强大到令人心生畏惧的冷气场总是拒别人一千里之外,她喜欢自由,行为就像一束不受拘束的风,没有任何人的羁绊可以留住她的脚步。
这样一个完全不像女孩子的人,除了他这个青梅竹马愿意照顾她,月鹿安臣这个忠犬愿意无条件跟随她,他完全想象不到,还会有另外一个人会不因为其他不可靠近的元素而喜欢上她。
早训结束后,洗手台边只剩下他和幸村精市两个人,流水声哗哗地流进水槽里,他舀了一掬水冲了冲刚运动过后的脸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点,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弄湿了他颊边几缕细碎的银发。他忽而转过脸认真地盯着幸村的侧脸,问,“部长,你和鞍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知道真相,所以选择了亲自去问幸村。
晨光中印着男人绝代风华的脸,幸村精市微侧了侧脸,清润的声音对着他说,“雅治,我知道鞍云是你的青梅竹马,但是……”提到七里鞍云时幸村的眼神异常的温柔,“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她,以后不管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他会代替他好好爱她,幸村以部长的名义发誓。
幸村的表情是认真的,因为这时候和他说话的幸村和网球场的那个幸村无异。
仁雅治默不做声地关掉水龙头,再默不作声地拿起网球袋去教室上课,走的时候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身后的幸村在看着他,但是他无法回过头去反驳幸村用认真的表情说出来的话。
鞍云她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无条件照顾她的人,理智上来说仁王雅治终于可以从多年的保父角色功成身退,他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但事实是,他不但不开心,反而越心慌到揪心。
无法理清心中那点闷闷不乐的感情,也无法对幸村嬉笑着说“部长,那以后鞍云这个大麻烦就交给你了”之类的回话,仁王雅治遂只能沉默着离开,如果非要给心中杂乱的思绪下个定义,大概是他觉得很怅然吧。
一直习惯于他照顾的人突然之间不再需要你了,就好像雏鸟终于离开了卡桑的怀抱,那种既有不舍又带了点心酸的怅然充塞了他满满的胸腔,此刻他的心比为了幸美而决定离开七里鞍云那时更加的失落,也更加的不舍。
于是仁王雅治惶惶然发现,七里鞍云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远比他自己所料想的要更多一点。
因为幸村喜欢鞍云的事情,害得仁王雅治最近总是失神不已,他上课时看着黑板在走神,下课时看着窗外的白云也在走神,吃饭时则盯着便当里丰富的饭菜但他一筷子都没有动过,和柳生搭档训练时有时还走错位置或者是把网球打歪,放学后和幸美一起去出去约会他也总是沉默不语。
仁王雅治觉得最近他自己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而这种失常的心情在情人节那天眼睁睁看着被告白的鞍云被幸村拉走后就更加明显了。
情人节不用进行部活训练,没有知会任何人,包括幸美,他自己就拿着书包先行回家了,而今天女生送给他的义理巧克力,他一个都没有收下,包括幸美的那个本命巧克力。
把书包随意扔在床上,仁王雅治成大字型躺在床上,用双手撑住脑袋顶着天花板发呆,想了想最近他的失常行为,再仔细深究了一下导致他最近行为失常的原因,没有深究出个所以然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便听到楼下仁王妈妈在叫他。“雅治,酱油用完了,你去帮我买瓶酱油回来吧。”
仁王雅治听话地拿了钱去买酱油,却在途中遇见了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码字不是死机就是蓝屏要不然就是自动重启,于是之前写的稿件作废。。泥煤的作废!话说我电脑才刚修过一个月不到吧,这么快就出问题了,果然那修理我电脑的仁兄技术不过关吧OTZ
亲,出个声吧,让我知道其实这文还是有人在看的,再写多几万字我就打算把这坑完结了,我要去写家教【握拳
☆、不爱只因深爱
“雅治?”“知佳?”两人惊讶地对望一眼,拎着空篮子的早川知佳抬手放在鼻尖下对仁王雅治温婉轻笑。
“雅治是出来帮伯母买东西的吗?”
“嗯,知佳呢,也是出来购物的吗?”并行的两人,只有仁王雅治两手空空,女生去逛街一般喜欢带一个环保的菜篮子,早川知佳的家离仁王雅治的家不是很远,他们要去的超市又恰好是同一个,所以并行一起走。
“我弟弟闹着我要吃红豆饭,所以我就出来了。”早川知佳弯了弯眼睛笑容恬淡。
“早川知树那个小鬼……他还没有从他的红豆饭中毕业吗?”仁王雅治轻轻抽了抽嘴,早川知佳有一个很调皮的弟弟叫做早川知树,以前和知佳交往时每次去知佳的家里,仁王雅治总会莫名其妙受到早川知树的各种非难,任一个小鬼整天缠着你要红豆饭他也会厌烦的,更何况他原本就对小孩没有多少耐心。
虽然不爽提到早川知树那个小鬼,但和早川知佳聊过天后的仁王雅治心情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进入超市后,仁王雅治帮着她挑选食物和材料,顺便帮早川知佳拎篮子,而后两人一起去收银台付账,对于难得才见到的朋友,两人一路都谈的非常愉快。
“对了,雅治,你和她现在怎么样了?”早川知佳突然想起了之前仁王雅治遇到的感情的问题。
“她?”他疑惑,不知道知佳她口中的那个“她”具体是指谁。
“当然是你的青梅啦,不然还有谁?”见仁王雅治没有反应过来,早川知佳笑了笑出声解释。
一提到七里鞍云,仁王雅治顿住脚步垂眸不语,早川知佳没有错过仁王雅治在低下头时眸底中瞬间掠过的黯然。
早川知佳有点惊讶于仁王雅治的沉默反应,“雅治,你和鞍云吵架了?”虽然她知道不太可能。
“我们没有吵架。”他的声音微微涩然,如果真的只是吵架就好了,仁王雅治无不黯然地想。
敏锐察觉到失态有点严重,早川知佳遂问仁王雅治他和七里鞍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仁王雅治毫不介意地告诉了她,有关他和幸美复合的事情,有关七里鞍云和他部长的事情,以及最近他经常失常的事情,仁王雅治觉得或许他可以从知佳的身上获得他想要的答案也说不定,所以他把这些事都一一告诉了他的前女友早川知佳。
听完后,早川知佳先是惊讶,后面则越听越是满脸的不敢置信,而后看着他的目光越发的古怪和遗憾。
“雅治。”她轻唤了他一声,语音绵长幽叹,似在无奈着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她盯着他的脸,显出少有的认真表情。“记得。”仁王雅治应道,他拧起眉看着她慢慢收敛了笑容,莫名地,连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感觉知佳她即将出口下一句话,那便是他追寻了许久都未能得到的答案,他不由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
……
和早川知佳分开走后,仁王雅治每一步几乎都踩着异常沉重的步子走路的,那个从知佳口中获得答案太过沉重了,以至于压在心口几欲要窒息,他一边走一边恍惚着那份沉重的心情浸溺在自己的思维里,等到回过神来时,他所走的路已经不是原来他要回家的那条路。
迎面一缕清风吹来,他伸出手去挡了挡风,转过头看了看喧闹的四周,才发现他现在正站在某个离家不远的公园里,树木摇曳的远处有一方空地,举目望去可以望见街头网球场的模糊轮廓。
没有多做他想,他下意识举步朝视线中的街头网球场走去。因为已近黄昏,很多路人有大部分回家了,剩下的小部分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老人在散步,小孩在玩耍,父母在一旁照看,安静与小孩的笑闹声并存。
印象中的网球场一点也没有变,要去网球场打球就必须走下横在他眼前的斜坡,他没有想要进入网球场看看的意思。把买给仁王妈妈的酱油放在草地的一边,他躺在草地上神游地看起了天空中的几朵白云,背下绿油油的青草有些扎人,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仁王雅治却浑然不觉。
小时候的他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鞍云她会那么喜欢躺在草地上看天空,在树上也是。
“头顶上的天空……很蓝。”记得当时的鞍云是这样回答他的。的确,天空很蓝,蓝的干脆,蓝的彻底,纯净的蓝倒影在自己的眼睛里,似乎可以洗净自身的烦躁,从而使心灵获得最初的宁静。那颗平伏在胸前有力跳动的心脏,即使被压了道难以呼吸的沉重,但他依然跳的或而颤抖或而平缓或而急促。
表面上他在认真地观看白云,实际上他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的描绘此刻自己心中各种复杂的心情在血液中交错喧嚣的律动,从知佳那里获得的答案犹然在耳边回响着,每想一次,他的心就颤动一次,心情无法平静一次。
“雅治,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对于七里鞍云,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但是,你真的太过在意她的存在了。”这是知佳上次对他说过的话,他到现在都能清楚的记得,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知佳的这句话,仁王雅治不会兴起和幸美复合的念头,他欠幸美太多了。
今天,他再一次从知佳的口中听到同样的一句话,此时的心境却与彼时有着天大的差别。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因为他太过在意七里鞍云,以至于他总是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因为他太过在意七里鞍云,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在意,其实只是因为他恰恰深爱着七里鞍云,却犹不自知。
这两个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答案,事实上最后一个才是他想了许久都未能寻到的正确答案。
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自己对七里鞍云的感情,于是结果自然错的一塌糊涂。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幸美,实则他深爱的人是七里鞍云。
虽然他号称是立海大的欺诈师,但是感情这回事,通常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喜欢是淡淡的喜欢,是一种由内到外、非以占有为主的喜欢,爱则是深深的喜欢,是一种内内外外都想要占有对方的、深深的深爱。
喜欢是情感上的一种满足,仅代表个人的心里感受,当见到喜欢的人或事物时,自身感觉到快乐。而当喜欢达到一定的强度,人就会为愿意为对方付出物质、时间、和情感,甚至是倾其所有,这时的喜欢就会上升成为爱。
追求在一起时的快乐,那仅是喜欢,不是爱,爱是强烈的喜欢,喜欢到想要占有,甚至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够得到对方的回应,爱的感情比喜欢更加强烈,也更加自私。爱是一种依赖,是人类的一种归宿和需要感。
仁王雅治从一开始就弄混了自己的感情,他对于幸美的感情,那仅仅只是淡淡的喜欢,而不是他以为的爱。
从最初的欣赏,到喜欢幸美的美丽与独特,漂亮的女生谁人不喜欢?更何况那个美貌的女生还喜欢着自己,所以在幸美对他告白后,他答应了和幸美交往的请求。有个漂亮在外能干在内的女朋友愿意迁就你,对你柔情百顺,这一点极大满足了他作为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
也许最初他的确因为欣赏而喜欢过幸美,但是,他那一份纯粹的喜欢却在和幸美交往后的日常吵架中因为心感到疲惫而逐渐淡化了,看到幸美伤心,责任和负疚感淹没了他,所以他离开七里鞍云和幸美复合了,但却是仁王雅治这一辈子所做过的最错误的事情。
他不该为了愧疚感而和幸美重新复合,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爱情,而是出于对幸美的怜惜,而怜惜,不是爱。
他不爱幸美,这是他不久前才意识到的事实。
“雅治,也许你自己没有注意到,每当你注视着鞍云的时候,或者在说起她的时候,你眼睛里迸发的光彩才是最耀眼的真实,仿佛那一瞬间你的世界鲜活了一般。”早川知佳说她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注意到他对七里鞍云不一般的感情。
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国中时期尚在和仁王雅治交往早川知佳才狠心地主动开口和他分手了。你的男朋友爱的人不是你,继续交往下去也只是惹来一身的伤,还不如早早学会放手。
早川知佳注意到他深爱着七里鞍云,小西幸美发现她男朋友最爱的人可能不是她,幸村精市当着他的面宣告喜欢鞍云,别人都知道他深爱着七里鞍云,偏偏唯独仁王雅治他自己不知道,所谓一叶障目,大抵如此。
深爱着……鞍云……吗?仁王雅治伸出手去挡住天空,光线一下子暗了起来,脑海中浮现了七里鞍云精致无暇的脸,他朝天空中眨了眨眼睛,绀碧色的眸底穿过指缝间看向了天空中最澄净的蓝,只觉得胸中有千万种复杂的思绪在叫嚣着难以抚平。
为什么会放不下鞍云,为什么不管是鞍云她离开他还是他离开她都会如此不舍,为什么每次想到她不在乎他时心就会顿顿生痛,为什么看见幸村和鞍云在一起时他会闷闷不乐,为什么面对着幸村而那句[我把鞍云的幸福交托给你了]的回话他如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为什么每次交到女朋友,他都忐忑地、像个期望得到父母的允许那般、期望能够得到鞍云的回答,又或者是她的祝福,而明明已经得到了她的不干涉回答,他却会常常因此而感觉到失落,只期望着能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不”字。
最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鞍云住在一起的他已经忘记了,他和鞍云之间的关系,最初很单纯,后来却逐渐变得复杂,尤其是在鞍云她离开了仁王家之后,他以为他把七里鞍云当成了亲人般的存在,但事实上他既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妹妹,也没有把她当成是他的姐姐或其他任何一个亲人的角色,他和她之间确实存在亲情,却又不符合亲情的标准,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不是亲情,他便以为他们是比好朋友更加亲密的朋友,不似和柳生搭档时一样的默契,也不似和文太等人在一起时的嬉笑开怀,因为住在同一间屋檐下,所以他了解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所有习惯和爱好,她蹙一次眉头他都知道她的心情是好还是坏,每一次她出去打架他都会忍不住提心吊胆,回来后他又会很无奈地替她上药,照顾她已成了他心甘情愿。
后来,鞍云离开了他,仁王雅治为此而难过很久,于是他常常跑到她的家里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担心哪一天没有他在她会彻底地变成汉堡星球的人,担心别人不知道她的习惯而不能好好地照顾她的口味,担心她会不在再和上次一样,因为经常不把湿漉的头发吹干的习惯而感冒到住院。
两人的分开,时间和空间都阻隔了他对她的担忧,他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爱她,遂和幸美走在了一起。
需要要承认的是,时间和空间的阻碍,让他在鞍云数次对他的淡漠中感觉到她在一点一点地朝他远离,他带着幸美忐忑地去找她时,她当时淡漠到漠不关心的态度狠狠地伤了他的心,仿佛他所作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多余,淡漠的鞍云,她开始变得有点陌生,变得让他心慌,变得让他越来越不知所措。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实则这只是他对于自己的不安,对于她漠不关心的不安,于是他在心里说服自己,这世上没有谁能比他更加了解她,然后他便可以安心地呆在她身边,继续理所当然地照顾她的一切,放不下她只是他为了自己照顾她而顺便寻找的一个借口。
七里鞍云离开了他也一样能够活的很好,这话是真的。她离开了他,然后他亲眼见证过了,她的确活的很好,活的比她在仁王家时更加自在,也更加耀眼,看着一日比一日耀眼的她,于是他心慌了,因为他发现了让他一个打从心底觉得心慌的事实,但却不给于承认。
鞍云即使没有他的照顾也能活的很好,而事实的真相却是:不是她无法离开他,而是他无法离开她。
不是他放不下她,而是他无法忍受没有她存在的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最后潜意识选择了逃避,逃避一切,逃避真相,逃避他的真心,幸美的出现只不过是他暂时逃避的一个借口,幸美在那个时机恰好出现了,于是他躲进了名为“喜欢幸美”的误区中任由真相在他的心底慢慢腐烂,于是,真相就这样被他下意识给亲手埋葬了,直到刚才早川知佳的提醒,才慢慢揭开了埋藏在他心底深处的那个答案。
而他埋藏的那个答案就是:原来他对于七里鞍云,不是不爱,只是因为深爱。
仁王雅治他深爱着七里鞍云,但胆小的他却不敢去承认这份感情——这便是他寻觅了许久而未得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冰曜的地雷~~
哦哈哈哈哈,于是苦逼的仁王君你终于被我虐到了吗?【叉腰狂笑
榜单任务完成了,于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从此作者我要专心沉没在论文和各种苦逼的作业及考试中了
☆、总是迟来真相
“部长,你的脸怎么了?”一大早的就看见幸村精市脸上那道显眼的创可贴,也难怪丸井文太就惊奇。
“呵呵,昨天被猫抓的。”
察觉到幸村精市笑容里慢慢散开的冷意,丸井文太咽了咽喉咙终究没敢再问下去,昨天幸村精市当众告白的事件还历历在目,至于他脸上的伤究竟是被猫抓的还是某个人的杰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早训结束后,仁王雅治和幸村精市并肩走在校道上,昨天幸村的告白让仁王雅治心中升起了很强烈的危机感。
察觉到自己的真正心意后,对于任何一个靠近鞍云靠的异性仁王雅治都会异常的敏感,但此刻的他不知道应该以何种身份来对幸村说些什么,毕竟当初拜托幸村照顾鞍云的是他自己,他当初搬起的那块石头,最终还是砸痛了自己的脚。
更纠结的是现在的仁王雅治到现在都不知道应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他所深爱的那个人,揣着那份好不容易才理清的不舍眷恋,想要回到她的身边,内心却一直忐忑不安,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忐忑些什么,担 忧些什么。
“部长,你和鞍云……”仁王雅治突然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幸村精市,哪知道这时候的幸村精市也恰好回头 叫了他。
“我对鞍云是认真的。”幸村精市说的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语气在里面,“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雅治,我知道你也一定喜欢鞍云,但是,只要我这颗心还在跳动着,我就不会把她让给你。”
其实无关让与不让,七里鞍云不是任何人的,但习惯强势的幸村精市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未来的事情变数太多,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七里鞍云爱上谁为止,庆幸的是,幸村精市他懂得如何去坚持一份感情,如同他坚持了十多年也喜欢了十多年的网球。
面对如此强势态度的幸村,仁王雅治心中忽然没有了底气,他和鞍云从小一起长大,胆怯的他却没有勇气去承认他自己对于鞍云的感情,也更没有把握去和幸村精市竞争他的青梅竹马,现在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放在那里需要他去处理,你教他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和幸村竞争?
“雅治,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午饭时间,小西幸美抬起头疑惑地问他。
他的确有话想对幸美说,想开口对她说明他的感情,既然不喜欢对方,就要跟对方彻底地说清楚,以免留下到时候两人都痛苦,他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但是,“分手”这两个字总是过于沉重了,害的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仁王雅治在纠结着,他要如何对幸美开口才不会伤害到她。长痛不如短痛,这份错误的感情如果再继续持续下去,他担心到时候会无法收拾局面。
结果这天仁王雅治还是没有对幸美提到要分手的事情,翌日中午,一下课他就从月鹿安臣那里打听到了鞍 云的去向,处于各种纠结的心理,他不敢自己打电话去问鞍云。
没有事先用电话通知任何人,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去吃,怀着惴惴不安心情的仁王雅治去委员长办公室找人 。
他害怕见到鞍云,但是又控制不住想要去见她的念头,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让他觉得他是何等的思念着她。
委员长的办公室门半掩着没有关,仁王雅治刚想推开门走进去,却因为门内一瞥而过的画面而硬生生刹住 了脚步。
办公室内沙发上,七里鞍云躺在沙发上睡觉,她的头搁在幸村的双腿上,平稳有力的呼吸说明她睡得真香 ,坐在沙发上的幸村低下头注视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溢出了他满心的温柔——这一幅和谐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仁王雅治的眼睛,他背着墙壁深喘了一口气,最后他选择狼狈地逃开了这里。
不忍心再看下去,因为怕呆在那里心会更痛,比他当初离开七里鞍云时更加难受。下午上课时仁王雅治一直都在转着笔芯发呆,老师叫到他回答问题时,若不是一旁的柳生用力捅了一下他的手肘提醒他,估计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无法回过神来。
“雅治……你最近是怎么了?”下了课后,柳生一脸担忧的问。因为即使仁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但最近的他依旧处在失常的边缘,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柳生怕会影响到这一届他们立海大的全国高中生网球大赛。
“稍微……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仁王雅治绕了绕辫子垂下眼睑,中午看的画面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每想一次,心就痛一分。
“不要勉强。”柳生很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意思是,如果仁王一个人无法解决事情就不要勉强,还有他这个朋友可以帮忙。
“噗哩,搭档,你什么时候蜕变成体贴的好男人了?”仁王雅治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有柳生这句话,仁王突然生出了一些勇气,继续心痛着也不是办法,如果不先把麻烦的事情解决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自食恶果的,虽然他已经在自食恶果了。
提前跟真田告了假,仁王雅治提着书包和网球袋打算去COSPLAY话剧社找幸美说清楚,社团内都是他认识 的熟人。
看见是他来了,社团的成员都以为仁王是来接幸美下班的,而且仁王那样小心翼翼的问话,看起来像是瞒着他女朋友来接幸美下班的,大概是想给幸美一个惊喜吧,众人这么想着,便体贴地提前离开了话剧社, 而把独处的机会留给了这对人人羡艳的情侣,反正他们社团内部的工作也结束了。
仁王雅治走进里面的时候,小西幸美正在跟谁打电话,她并没有发现站在她身后的仁王雅治,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仁王雅治听到了一些让他惊呆到无法置信的□。
“樱井雄,本小姐有记得警告过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否则别怪本小姐报警告你性骚扰!”小西幸美抓着电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名字,站在一旁的仁王雅治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女朋友是在跟上次东京绑架他姐姐和幸美的樱井组BOSS通电话,一个日本黑手党的绑架惯犯,一个则是上次绑架事件的受害者,也是他的女朋友,樱井雄怎么会打电话给幸美?无论怎么想仁王都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荒谬。
“别这么说嘛,小西小姐,我们樱井组可是托了你的福才弄成现在这样样子的,作为曾经的合作伙伴,你们小西家怎么样也要有个表示不是吗?”被七里鞍云全部咬杀后,樱井组虽然用钱财消去了蹲牢狱的风险 ,名声和实力却在东京四大黑暗势力中大大了不少折扣,生意也一直在亏损当中。
樱井雄有理由怀疑是不是神奈川那边有仇人在跟他们樱井组过不去,不是七里鞍云那边的人,就可能是小 西家的人,而今天他之所以打电话给小西幸美,第一目的是为了试探,第二目的,当然是想寻求他们小西家的帮助,毕竟他上次可是按照约定一根头发都没有动过小西家的大小姐。
“我和你们樱井组没有任何关系!”小西幸美的声音越来越冷,电话另一头对她的冷笑嗤笑一声,“小西小姐,这时候想撇清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小西家未免也太厚道了吧?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上次我们一起合作陷害七里鞍云的事情……”
“闭嘴!上次你们绑架了本小姐还没跟你们追究呢,别在那里颠倒是非血含血喷人了!”小西幸美忍不住 打断了对方的话。
电话另一头大笑一声,“小西小姐,请别把上次的事情说得毫无关系似的,我这边还留有上次和令尊谈话 的证据呢,要不然小西小姐凭什么以为,我们樱井组绑架了你却没有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算你们狠!”咬牙的小西幸美不敢确定对方手中是否真的握有上次合作的证据,“有事情的话找我父亲去说,本小姐忙着呢!”用力挂了电话,她打算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她爸爸处理,回过头看见仁王雅治正站在她的后面一脸阴色的看着她,她的脸色蓦然惨白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在颤抖。
“雅、雅治……”没有什么比她的男朋友仁王雅治知道真相更糟糕的情况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仁王雅治面无表情的脸,她的双唇越抿越紧。
仁王雅治看着眸光晦暗不明,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低下头盯着地板,仿佛在等着仁王的质问和宣判。
等了半晌,才听到仁王低沉着嗓音对她开口道:“幸美,我们分手吧。”
这一句话于小西幸美而言,仿若晴天霹雳。
作者有话要说:岂可修JJ一直进不去害的我昨天更新不了。。被扔到活力榜了有木有!嘤嘤嘤嘤编辑她不爱我了!
明天考普通话,大家祝福我考个二甲吧O(∩_∩)O
这周2.1万字的榜单,估计这书可以直接完结了都,完结了我去开家教270的坑,没办法,我就是止不住自 己对于270的爱【捂脸
先做好了新坑封面,发上来给大家瞅瞅,我基友阿照做的,很漂亮吧:
6月份要忙着考试,暑假要找工作实习,希望这些不会影响到我开新坑。。嗯,希望如此
☆、越不见越想念
“是、是为了刚才你听到的事情吗?”小西幸美不敢确定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不是。”仁王雅治答得果断。本想松了一口气的小西幸美她的心因为仁王雅治下面的话又提了起来。“幸美,我来找你就是打算和你说分手的事情,我们之间的感情,原本是一段错误的感情。”即使她爱他,但是他爱的人不是她,两个不相爱的人走在一起,注定就是一场爱情悲剧。
“我不相信!仁王雅治,你凭什么判断它是一段错误的感情!”小西幸美情绪走向了失控的边缘,“是因为她吗?又是因为七里鞍云吗?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对,一定她跟你说说了些什么,所以你才要跟我分手的对不对?雅治,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恍惚的小西幸美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不关鞍云的事!”仁王雅治突然提高了嗓音,他忽然可以理解了为什么幸美总是那么讨厌他提到鞍云,如同他讨厌看到鞍云身边的幸村一样,一切的伤痛根源都离不开“嫉妒”这两个字,因为他们都是凡人。
其实不是和七里鞍云没有一点关系……
“幸美,分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现在的心情还在因为中午看到的事情而失落着,“如果你非要我说一个分手的理由……”面色惨白的幸美终于停下失控的情绪来正眼看着他,她的眼眶里积蓄着浓郁的悲伤,仿佛下一秒那些晶莹的液体就会顺着她的眼皮流下来。
看着难过的幸美,仁王雅治心中依旧内疚,但是想了想他真正的心意,不由地狠起心肠来。
“我爱她。”是爱不是喜欢,而且还是深深的深爱。仁王雅治坚定不移的目光注视着情绪低落的小西幸美,对方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她”具体是指谁。“我爱着她,却和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
仁王雅治的话刚说完,小西幸美的世界就崩塌了,早就隐隐猜到了仁王雅治他所爱的人不是她,没想到真相果真如此,这还真是一个……足以让她万箭穿心的答案,一句“我爱她”的理由,就把她的爱情和付出全部打回了原形。
“仁王雅治,你混蛋!”仁王雅治揽过她的双肩想安慰拼命哭泣的她,结果小西幸美却一把咆吼着把他推开了。
其实爱情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如果付出的感情换来的只是对方的怜悯,这种怜悯,她宁死也不需要!
……
仁王雅治离开社团的时候,心情更加沉重了。
不是不想留下来安慰伤心哭泣的幸美,现在的幸美对他的恶劣的态度表示她目前一点也不想要看见他,他不得不离开。
老实说,当听到幸美和樱井组联合起来陷害鞍云之时,那些事实真相让他好久都没能缓过神来,从来都没有想过,幸美会去害鞍云的性命,想起那日鞍云的住院,如果对方的阴谋得逞了导致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鞍云……仁王雅治无法想象这个世界没有七里鞍云存在他的世界会变得多么的荒芜,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口在讷讷的疼。
他到现在都不能原谅幸美的所作所为,而在他对她说出“分手”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似的,虽然很对不起幸美,但是,现在的他的确无法和幸美在一起了,不单单是因为他喜欢鞍云,还因为幸美的嫉妒。
幸美会因为嫉妒而去害鞍云,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只有分手,幸美才会放手。仁王雅治绝不会允许幸美继续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去伤害他所深爱的人,不想再让喜欢的人受伤住院,幸美伤心也好,恨他也好,和七里鞍云受伤比起来,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知道七里鞍云很强,但是,即使鞍云她强大到不需要他的保护,固执的他希望尽可能地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这便是他对她一点微薄的爱。而对于幸美,他只能对她的感情负疚地说一声抱歉,爱情不能有任何的怜悯,否则就是不喜欢,他爱的人不是她,这是事实。他希望幸美能够在将来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对象。
他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份背景。
当仁王雅治还在纠结着如何面对七里鞍云的时候,日子已经于不急不缓之间悄然流过了几个星期,这时候日本全国高中生网球地区大赛已经热闹地拉响了,他打算先专心致志地去比赛,每天忙着上课和训练,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别的事情,于是他对七里鞍云的感情问题他不得不把它放到后面再处理。
值得高兴的是,立海大网球部在5月中旬熬到了关东大赛,除了个别有实力的学校,比如冰帝,立海大在此之前没有遇到很强的对手,而到了关东大赛赛的决赛,立海大终于遇上了他们的宿敌青学,可以想见这场比赛会有多少人来关注。
去年的关东大赛立海大也遇到了青学,但是那时候赢的是立海大,今年两个宿敌学校再次撞上,因为曾经的151龙马君跳级上了高一,于是今年的关东大赛冠军究竟会花落谁家,这还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未知数。
关东大赛的前一天,窝在家里的仁王雅治终于忍不住拨打了七里鞍云的电话,想见她的心情没有随着训练和比赛渐渐淡化,反而与日俱增,尤其是当他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思考的时候,闲下来的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见七里鞍云的念头。
仁王雅治抓着手机放到耳边,电话那头嘟嘟声响了好一会才消停下来,在他的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另一边的七里鞍云终于接通了他的电话。
然而在电话接通后,仁王雅治反而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了,说自从和幸美分手后其实我一直很想见你,但又害怕见到你?说明天就是关东大赛了鞍云你能来看我的比赛吗?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在仁王雅治的记忆里,七里鞍云从来没有去看过一场和她有关的网球比赛,从小学到初中,只要是她不感兴趣的事情,就算他威逼利诱她也不会妥协,利诱鞍云还好,如果是威逼,那等待他的下场一定是七里鞍云毫不留情的咬杀,他知道她尤其讨厌被别人威胁。
“有事?”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终于听见了她开口的声音,依旧是清冷到听不出任何起伏的声线,冷质到清鸣。
他深吸了一口气,抚平心口那跳的过快的心律,“鞍云,我和幸美在一个月前分手了。”时隔一个月才听到她清冷的声音,忽然间发现他其实真的真的很想念她,想到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跑到她的面前打笑着说:“鞍云,一个月没见,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嘤嘤我错了鞍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不说你漂亮我说你最厉害最强大最英明神武行了吧?”然后他忘记了,七里鞍云不是君子,于是迎接他的自然是她那不痛不痒的一拐。
很久不见,你可见我有想念?——这文艺到足以酸倒他牙齿的话,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说出口的。
他说他和幸美分手了,但回应他的是七里鞍云一句嘲讽似的冷笑:“仁王雅治,你很闲?”特意为了这件事情打电话给她,如果没有事情而浪费她宝贵的休息时间,不用猜想他也应该知道,这时候如果他在她身边,七里鞍云一定会亲自抡起把他一拐子抽到医院里去。
他青梅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好,最不好的还是她那一身无可救药的中二性格,每次她一犯二抡着拐子去抽人,他就得在后面面对着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无语抽搐,天知道他小时候是如何和他的青梅相处而没有被她给抽进医院的。
如今想来,其实那时候的日子也过的挺舒畅的,她在前面咬杀猎物,他则欢乐地跟在后面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偶尔帮她包扎一下不痛不痒的小伤口,放玩学后两人总会一起面对着夕阳回家。
“明天是我们立海大关东大赛的决赛,鞍云你……明天会来东京吗?”关东决赛的比赛场地定在东京,每年比赛其实他都万分期待着七里鞍云能来看看,哪怕是一眼也好,纯粹路过也好,他都希望她能够关注一下他的生活。
就是这种希望得到对方关注的心情,结果每一年七里鞍云都没有来,因此每一年的网球比赛即使仁王雅治赢了比赛,他都会失落到闷闷不乐,当初的他尚不理解自己失落的心情,现在的他则已经完全懂了。
他会失落,只是因为她不在。
他赢了比赛高兴时她不在,他输了比赛失落时她还是不在,所以无论比赛输赢与否,每一次他在队友们面前的表现都是一副嬉笑而过、毫不在乎的模样,比赛于他而言是一场享受,却不是发自内心地在乎输赢。
电话另一头是良久的沉默,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多话,所以主动开口的还是他,“鞍云,我们明天比赛的对手是青学哦,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青学,国三的时候我们输过他一次的青学,听说青学的支柱正选越前龙马跳级到高一了呢,噗哩,越前龙马就是那个我曾经跟你说过很有趣的一个151少年……”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常地和对方说话了,于是他的话变得特别多。
电话的另一头一直在静静地听没有Сhā话,等到对方很不厌烦地冷回了他一句“仁王雅治你很罗嗦”的话后,才终于挂了电话。嘟嘟的声音犹在耳边不停地回旋,仁王雅治抓着电话愣了愣,唇角忽而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她没有直白地跟他说拒绝,于是他是不是可以小小地期待一下,明天她会出现在东京来看他的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朋友帮我上传的,JJ抽的我一直发不了文。。无语抽搐。这种有电脑也发不了文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从难过到心伤
翌日清晨,“爸,妈,我出门了。”仁王雅治拎起网球包出门,身后传来仁王父母的叮咛,“雅治,给你姐姐的东西,不要忘记了啊。”仁王江美在东京大学,他又正好去东京比赛,于是他父母顺便让他捎点东西给他姐姐。
“嗨,我知道了,不会忘记的。”到了车站,发现柳生已经等在那里了,仁王雅治朝自己的搭档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不久,队友们全部陆陆续续来齐,于是大家一起上车去东京,期间他身后坐着的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在车上抢蛋糕的声音尤其响亮,杰克桑原在他们中间劝导。
他身边的柳生捧着一本侦探小说在安心地看书,对于车内吵闹的环境居然没有吵到柳生看书这一点仁王雅治表示真心神奇。真田和幸村坐在最后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体和今天的比赛有关,感觉有点无聊的仁王雅治最后加入了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这一边的抢食行动中,这一路上他们过的好不愉快。
到了比赛场地,他们下了车刚好遇上了青学的一行人,打个招呼后双方一起走进关东大赛的比赛场地等待着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网球铁丝外面来了许多人,有记者,有知名的网球教练,也有来加油的立海大学生和青学的加油队伍,以及,正选们的一些亲戚,比如不二周助的弟弟和姐姐都在,剩下的都是其他学校来观赛的学生,比如冰帝、不动峰和城成湘南等特意来观看比赛的正选,场外的看客当真是……非常的热闹。
仁王雅治环顾了四周都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心中不免淡淡失落,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认真地听主持人的比赛开场词,听完后立海大和青学两支队伍走上网前,幸村精市和对方的部长手冢国光握手。
“又见到你们青学了呢,手冢君,呵呵,就让我们今天好好地比一场吧。”幸村精市的王八之气全开。
“啊,不要大意。”手冢国光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很有部长的魄力,然后双方的比赛正式开始,比赛采取正规比赛规则,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依旧是立海大的第一双打,对上青学的第一双打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双方的比赛各有输赢,到了最后一场比赛,持平的分数最终被幸村给拉赢了。
领奖的时候,每个人都带着奖章,只有幸村的手里捧了一个第一名的奖杯。
仁王雅治站在领奖台上,视线不经意瞥到网球场门外某个转身即走的白色身影,心中蓦然一喜,刚想离开奖台去找七里鞍云,结果有人的脚步比他走的更快。“弦一郎,奖杯给你,我有事先走了。”把沉重的奖杯丢给真田,幸村自己则欣喜地跑开了。
随着幸村的突然离开,仁王雅治踏出去的右脚顿了几秒,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仿佛他一开始就没有踏出去一般。
“部长他有了女朋友就忘记了我们,真是太过分了。”
身边传来切原赤也不痛不痒的埋怨,仁王雅治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怔忡出神,最初只有幸村在有说有笑,抿阖的嘴巴一张一合,笑容也开得灿烂,隔着一定的距离,他不知道幸村在和鞍云说了些什么,但见远处的七里鞍云很不厌烦地蹙着眉,清冷的目光却始终落到幸村的身上没有偏移,也……没有往台上的他看一眼。
他明明就站在这里,但是她的目光里没有他。
忽而,远处的幸村低下头,在所有人都诧异的目光下,他的唇在七里鞍云的脸上迅速啄了一下,淡如轻鸿的一个脸颊吻。
表情同样惊诧的七里鞍云准确无误地用拐子撞了一下幸村的胸口,幸村则捂着胸口脸色从幽怨到委屈之间斑斓地变换,柔软的笑靥在微光的映照下好似三月里弥生的朝阳一般美丽,带着点幸福满足的味道。
然后,幸村又不知道和七里鞍云说了什么,于是他的青梅很自然地被幸村给拉走了。仁王雅治没有看错,他的青梅的确是被幸村给牵着手拉走的,而且,七里鞍云也没有挣脱幸村握住她的手。
暖阳之下两人手牵着手,男俊女俏,一个微笑一个紧蹙眉头,只给众人留下两道匆匆离去的背影。这幅温馨的画面不仅刺激到了一些人,同时也刺痛了仁王雅治的眼睛,心难以抑制地微微抽痛,从难过到心伤,这过程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仁王雅治黯淡地垂眸,领奖完毕后,“各位,我要去一趟东京大学,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会坐车回神奈川的。”惯笑着和对队友们挥手,在转过身的时候他敛下眉,细密的睫毛被银色刘海遮掩下来,绀碧色的眸底落下一片暗淡的阴影。
“对不起,雅治,刚才在教学楼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来迟了。”仁王江美略带歉意地道,东京大学不愧是日本乃至世界一流的大学,其校园广阔的不可思议,不认真辨路的话很容易在校园里迷路。
“没关系,姐,这个是爸妈给你的东西。”站在校道某个树下的仁王雅治把袋子递给了他的姐姐,其实袋子里也没有装什么特别的东西,无外乎仁王江美忘带的物品以及神奈川仁王江美最喜欢的特产之类。
“话又说回来了,雅治,我记得你今天好像有比赛吧?已经结束了吗?”仁王江美难得记起她弟弟今天比赛的事情。
“噗哩,当然已经结束了,是我们立海大赢了。”仁王雅治双手Сhā/进裤袋里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这个周末我有个辩论赛要准备所以不回家了,雅治你帮我和爸妈说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仁王江美突然抬起头,“对了,也顺便帮我和鞍云说一声吧,本来说好这周末如果回家了就去看她的。”她低头去翻看了一下仁王爸妈拿给她的东西,隔了良久才听到他弟弟略略低沉的声音。
“姐。”他喊了她一声,便瞬间把目光移向了远方,微风拂过发隙,远方的树叶婆娑地随风晃动,“鞍云她那里……你可以自己去和她说吗?”滚动的咽喉涩了涩,回想起下午时牵手的两人,以及幸村印在鞍云脸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整个胸前霎那间被涨涩的闷痛所填满……仁王雅治继续盯着远方的某处,目光里没有一点焦距,一恍一惚间,视线里的树木全部模糊了塔门挺拔的轮廓。
仁王江美听后觉得诧异,“雅治,你和鞍云吵架了?”她紧盯着她弟弟在听到某个名字后突然没有了笑意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不同的端倪来。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嘲讽似的勾了勾唇,不久,仁王雅治便撤回远眺的视线,低下头,转而专注地盯着近处的长凳。
长登上正好坐了两个情侣,他们正在光明正大地说着亲昵的悄悄话,看的有些刺眼,心也莫名堵的慌,于是他立刻又转移了视线,不敢再看下去。
仁王江美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最初仁王雅治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姐姐的话,只是嬉笑着脸皮说没事,仁王江美遂无力叹气,以前仁王雅治有心事的时候还会和她说说,但是现在她弟弟长大了,有什么事情都习惯了憋在心里或自己解决,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辛酸感,正当她以为仁王雅治不打算和她摊牌心事之时,仁王雅治却在离开之前突然回头问:“姐,如果鞍云有了男朋友,你会怎么看?”
仁王雅治的问话仁王江美愣了愣,然后点了一下头恍惚间明白了什么,“雅治,你喜欢鞍云吧。”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仁王雅治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点头,“我最近才发现原来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鞍云。”他承认的爽快,想起七里鞍云,他又不免心中黯然,“不过,现在可能已经迟了也说不定。”这段感情他总归是发现的太晚了,等他醒悟过来时,七里鞍云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所以他才会难过,为自己以前的迟钝而难过。
仁王江美追问其原因,听她弟弟说到幸村精市和七里鞍云这两个,仁王江美无不唏嘘,感叹这两人的缘分真是奇妙的紧,想起那个笑靥如花的紫发少年,记得她前一段时间见到幸村还是她被绑架的时候。
“雅治,其实我和爸妈都一直以为你和鞍云是一对的,毕竟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仁王江美看着他弟弟失落的脸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安慰才好,她真没想到幸村少年会在他弟弟不在鞍云身边的时候横Сhā一脚,但总归是自己的弟弟有错在先,幸村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至少他心只一。
其实在仁王雅治交女朋友之时包括仁王江美在内的仁王一家子都是不太赞同的,因为在仁王父母的眼里他们的媳妇只有七里鞍云一个人,当时的他们出于尊重仁王雅治的意愿虽然不满,但也没有横加干涉他的决定。
在仁王父母的眼里,七里鞍云虽然行为举止都不像一个女孩子,但他们却觉得她比任何人都来的可靠,包括他们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然仁王一家也不会特别喜欢七里鞍云,并且任由仁王雅治去七里鞍云的公寓里过夜而从不会觉得寡男寡女有何不妥。
“雅治,把你的球拍给我。”仁王江美迅速转移了话题,仁王雅治听得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取出了他心爱的网球拍。漂亮的手指滑过网线发出摩挲般的声响,“这新球拍用的还习惯吗?”仁王江美问。
“嗯,还算上手。”甩掉杂绪,仁王雅治摸着另一只球拍,一听道他姐姐在说自己心爱的网球拍,微微上扬的语气难得多了点的雀跃,他的生日每年他姐姐都会送他一副新的网球拍,而且,球拍的品牌和网丝手感都是他最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仁王江美把球拍递回到他弟弟的手中,她忽而垂眉朝他弟弟眨了眨眼皮,道:“雅治,有件事情其实告诉你无妨。”她浅笑起来,和他弟弟一样绀碧色的眼睛像一块会说话的璞玉。
“雅治,每年你过生日,你以为你的球拍生日礼物都是我送的,其实不是呢,你最喜欢的球拍,包括你现在手上的这副,都是鞍云让我转送的哦,不过鞍云说这些小事没必要告诉你,所以我也就没有说。”
其实当初的仁王江美存了打算让他弟弟自己去发现的心理才没有告诉他这个秘密的,谁知道她弟弟居然这么笨!笨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最喜欢的网球拍是七里鞍云送给他的,恨铁不成钢的仁王江美在看到仁王雅治那副失落的模样时终于忍不住把这件小秘密告诉了他。
仁王雅治听后瞳孔一缩,果然惊愣地瞪大了眼珠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长了,于是更迟了,于是我把这章分成了两章。
☆、可不可以后悔
仁王雅治坐在公车,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外面的建筑风景在他的眼中不断倒带而过,就好像放映机在不断翻着老旧默片的胶带,快得他几乎眨不过眼来。
“雅治,每年你过生日,你以为你的球拍生日礼物都是我送的,其实不是呢,你最喜欢的球拍,包括你现在手上的这副都是鞍云让我转送的哦,不过鞍云说这些小事没必要告诉你,所以我也就没有说。”
在坐车回家的路上,仁王雅治都在托腮想着他姐姐不久前才告诉他的那件事情,想起他第一次从他姐姐那里收到了他最喜欢的球拍之时的惊喜,想起迄今为止他已经收到了不止七副相同的球拍,每一次他都以为那是他姐姐送的所以心存感激。
仁王雅治这么多年以来只使用一种牌子的网球拍,别的牌子他都用不习惯,因为那副牌子价格挺贵的,靠他暑假去打工的话一定不够付费,所以,每当他姐姐送他生日礼物之时,他都会抱着他心爱的网球拍爱不释手。
他姐姐是说她送给他的网球拍礼物都是她靠一个人在假期时打工赚的钱买给他的,大学不比高中生忙碌,大学的赚钱时间和机会都比较多,所以当时的仁王雅治并没有对他姐姐的话产生任何的怀疑,
每年生日,除了期待他姐姐的生日礼物,他最期待的还有来自鞍云送给他的生日,可是偏偏每次生日鞍云她都没有任何表示,仿佛不知道他的生日一般,仁王雅治为此还一直沮丧了很久,后来便想,可能是她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你看,连他姐姐和爸妈的生日她都没有来,所以鞍云不知道他的生日也很正常,每年每年,仁王雅治总会找类似于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他的生日被他的青梅忽视了的理由。
现在想想不免觉得可笑,他姐姐虽然愿意给他买生日礼物,可是年年的生日礼物居然都是他最心爱的网球拍,这一点本身就很奇怪,因为他姐姐根本不可能每年暑假打工都只是为了帮他买一个生日礼物。
原来,不是她不关心他,而是迟钝的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她对他的关心。
原来,不是她不在乎他,而是他一直忘记了,他的青梅原本就是一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对于如何表达关怀,她一向喜欢行动多余言语。因此,她的沉默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他,只是他自己没能发现她冷面下的隐藏起来的温柔。
“鞍云,这间铺子做的土豆煎饼超级好吃的哦,呐,给你一半尝尝?”
“哼,就只知道吃,难怪你这么弱小。”
“……是鞍云你太强了QAQ!”
当小时候的他递给她他最喜欢吃的土豆煎饼时,尽管鞍云当时的表情很不屑,但她还是接过了他递给她的食物。
“噗哩,我突然发现网球这项运动其实挺有趣的的,鞍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练习?”
“不要。”
“鞍云,你拒绝的太快了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他掏耳朵。
“不要。”
“鞍云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你想被我咬杀吗仁王雅治?”空气中蓦然寒气四溢。
于是他求饶,“我错了鞍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喂!”
一个人在街头网球场练习网球的时候,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学生,他爸妈担心他在街头网球场会遇到一些专门喜欢使用暴力吓唬低年级学生的不良少年,这种不良少年在街头网球场很常见,他爸妈会担心也是正常的。
当时的仁王父母表示如果他和鞍云一起去他们就会对他放心并且放任他喜欢网球的行为,那时候为了能在别人身上多学一点知识和技能,他不得不经常去街头网球场和别人切磋,然后每次他回家,都能在网球场的外围准时看到七里鞍云。
有时候她是在咬杀比她年纪大的不良少年,有时候她则是躺在草坪上睡觉,咬杀别人时他会果断选择围观,围观完毕后便开心地走上前和她并肩回家。
如果鞍云是在草坪上睡觉,这时候他就会坏心眼的拔一根狗尾巴草悄无声息地蹲到浅眠的鞍云身边,然后恶作剧地用狗尾巴草去挠她温热的鼻尖,这时候的鞍云一定会被他的动作惊醒,然后迎接他的又是她那不怎么疼痛的一拐。
当然,如果鞍云她真的用力抽他,估计他明天就不用再来网球场打球,而是躺在床上呻吟了。
明明可以不必每天陪着他一起回家,却因为是他爸妈的一句请求所以每天都在网球场外等他,而且每次都是恰好经过,又或者她会冷着眉对他说,她只是恰好在这附近咬杀她的猎物,和他一起回家只是顺便。
记得他某一次在一个店里看上了一个黑色的运动腕带,那店里的腕带是某个投币夹物的游戏奖品之一,几次投币不中还连带没有了零花钱的他当时隔着玻璃对着躺在玻璃里面的那只非常想要的黑色腕带干瞪眼了很久,最后只能恋恋不舍地离开。
之后的每日做梦他都梦见自己那个自己非常想要的腕带,终于有一日,他的青梅忍不住踹了他的门把他日思夜想的腕带丢给他后与其冰冷地威胁:“仁王雅治,你晚上要是再说一句梦话下次我一定咬杀你!”
他最近总是做梦,而鞍云正好住在他隔壁的房间,他第一惊奇他的青梅是如何隔着一个房间也能听见他的梦话的,第二惊奇鞍云她是如何把他费尽心思想要弄到手的那个腕带弄到手的,别不是去店里抢劫了吧?
想起他青梅的性格,似乎,她抢劫而来的可能性真的非常大,他特意去那家店看了一下,然后很无语地发现,那个原本装有他喜欢的运动腕带的投币夹物游戏机器它已经面目前非了,仁王雅治遂以四十五度的忧郁望天。
而七里鞍云离开仁王家后,他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却无法用言语表明,时间和空间让他们在青梅竹马的名义上渐渐疏远。
她有了自己的事情,他不可能天天待在她身边。小川家给了她一个自由的未来,逐渐成长起来的她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孤桀不驯。
而他遇见了幸村和真田他们,有了自己最喜欢的网球社团和社团里朋友,甚至他英俊的长相还给他在立海大女生中带来了很高的人气,尚在青春期的他不免和其他男生一样,多了一些所谓大男子主义的自尊,以为有了一位女朋友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早川知佳便是他交的第一个女朋友。
他带着知佳去找鞍云,如果鞍云直接对他说她不喜欢知佳的话,相信那时候的他一定不会和知佳交往,但是,那时候的她选择什么话都没有对他说,也因为她的沉默,害的他内心一会儿忐忑一会儿又在心虚,偏偏他连自己到底在忐忑什么心虚什么都不清楚,模模糊糊只以为是她没有反对他交女朋友。
仿佛她的沉默成了一种默许,然后他便心安理得地和知佳开始交往,直到知佳主动和一说分手,说实话,知佳和他说分时候的时候他真心难过了一段时间,但也仅仅只是难过,并没有除了心痛之外多余的感情。
知佳过后,幸美的第二个他所交的女朋友。面对他和幸美,他发现他的青梅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更加冷漠了,以前的她至少只是平淡地沉默,而现在他却在那双寒星的黑眸看到了不止一倍的冷漠,不是不知道她生性冷漠,但是,随着岁月的增长,以前她嚣张肆意的性子越发地沉敛起来。
持着双拐咬杀的她眼神依旧犀利如鹰,但是她的气质却更加冷凝了,以至于连身为她青梅竹马都看不清她深邃的眸底蕴含了什么样的情绪波动。
大概,除了鞍云她自己,没有人能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那据说可以洞察人心的欺诈师名号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形同虚设,他一如既往地熟知她所有的习惯,只是长大的他忽然间变得不再懂她,于是他的心开始惶恐与不安,在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后,又果断选择了逃避,换一句话便是:他真的是一个……相当差劲的男人。
嫌弃她不够在乎他,于是,为了能够引起冷漠的她对他更多的注意,他一共去交了两个女朋友,只希望她能够再在乎他多一点,再多关心他一点,哪怕是吃一个小醋也好,不喜欢或者是否定他的女朋友也好,这种渴望被她在乎心情在他心中越来越强烈,以致于他在后来做了很多幼稚的错事,细数下来,那些他曾经为了引起她的在乎而所做过的蠢事当真是累不胜数。
明明她就在他身边用着她独有的方式关心着他的事情,在乎着他的一切,而迟钝的他不但发现,却用着错误的方式致使她离他越来越远。
是他太傻太愚钝,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发现她对他的好,她对他的在意不是挂在嘴上,而是放在心里。
犹记得他每次和她说起他最近的事情,比如他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或遇到了什么样有趣的人,他喜欢对她啰嗦一些杂事,东扯一下西扯一下自己的见闻和感受,鞍云虽然表面上听得很不耐烦,但最后总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的话,他却以为她根本没有在意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明明她对他很在乎,而他总在埋怨她的冷漠?为什么明明他如此深爱着她,而自己却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他做了很多错事才明白,他最爱的人是她,他最在乎的人也是她?
坐在车上想起许多事情的仁王雅治突然间很想对着天空大哭一场,对着窗外眨了眨眼皮,干涩的眼睛却挤不出一滴液体。
他很想哭,奈何他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如果时间可以倒带重来,他希望他可以倒回从前,然后把以前的自己狠狠地揍一顿。
下了车站后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鞍云,你现在在哪里?”拨通她的电话时他的手都是擅抖的,连同他颤抖的牙音,全部的心跳都在叫嚣着想要见到她,于是他不顾旁人的诧异神色转而握着手机在街道上狂跑了起来。
想要马上见到她的念头在脑中越来越强盛,几乎要把他的肺部窒息,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别人的惨叫声,没有听见她在说话,于是他对着手机沉重地呼了呼气,却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了那错乱到心律不齐的心跳。
“啊啊救命啊啊……”
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条小街或小巷,他一边跑着一边四处张望,电话另一头的惨叫声突然在耳边清晰起来,他一转身,便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错乱的心跳声蓦然间停滞了,呆愣了几秒后,他突然挪动起自己沉重的脚步朝她那边跑了过去,停滞的心跳再一次错乱狂跳不止。
“鞍云!”仿佛脚不是自己的一般,他一边机械地跑,一边语气急切地对她大喊了一声,等到他终于碰触到她微凉的体温,他那絮乱的心跳声才逐渐平息,不管不顾她的诧异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吸气,仿佛闻不够她身上清凉的气味。
把七里鞍云拥在怀里的他还在想,如果上天愿意给他一个后悔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地爱她,不再离开她身边一分一毫,以至于让别人有机可趁。
于是第二天去学校早训……“仁王前辈,你的脸怎么了?”好奇心旺盛的切原赤也问候脸色铁青的仁王雅治。
“被凶兽咬的。”他顶着一脸的创可贴面色如常地回答。
切原赤也:“……”
作者有话要说:请跟我念三遍:我是来虐仁王的我是来虐仁王的我是来虐仁王的。。。
请跟我念十遍:幸村是楠竹幸村是楠竹幸村是楠竹幸村是楠竹。。。
下一章回归幸村的视觉,回归幸村和鞍云的互动情节,其实原本是想先写幸村这边的剧情的,但是因为有妹纸说想在高考前看到仁王和幸美分手,于是先写了仁王
☆、不想不愿放手
“雅治,我知道鞍云是你的青梅竹马,但是……既然你已经离开了她,以后不管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
不是看不出来仁王雅治对七里鞍云那不一般的感情,但是,这世上的七里鞍云只有一个,爱情更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幸村精市从骨子里是一个相当霸道的人,如果是他好不容易才喜欢上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让给他人?即使那个人是仁王雅治也不行。
轻触了一下脸上的创可贴,碰了一下都感觉细胞在真实的肉疼着,昨天告白后被她不留情面咬杀的情况还犹然在目,他不知道她是因为不喜欢被他牵手还是因为他突然把她从学校拉走的无理行为才把他咬杀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后来对她所的那句话。
心情不爽的七里鞍云在他们逃跑停止后果断给他捅了一拐子,见她转身想要离开,幸村精市顾不及抽疼的胸口转而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臂,“鞍云,我喜欢你这句话是真心的。”他不希望她误会他是在开玩笑,况且,喜欢你这么严肃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有心情去开玩笑?
“那又如何?”被拉的七里鞍云侧过脸来唇角淡淡勾起一抹冷笑,“你的喜欢这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想挣脱幸村精市的束缚,但她的手却被他扣得死死的,七里鞍云皱眉,稍稍一用巧力便很快挣脱了幸村精市的手,她没一拐子抽晕他已经相当仁慈了。
“但是我想做鞍云的家人啊!”抿唇的幸村精市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成功顿住了七里鞍云继续前行的脚步。
每一次都是一个人孤单地前行,她无所谓孤单,但他莫名替她觉得心疼,亦如他刚才看见她渐渐远行的背影。
脚步顿了几秒,她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幸村精市一眼,便跨步离开,而几分钟过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七里鞍云眼神不耐地瞥了身后的人一眼,见七里鞍云终于愿意搭理他,幸村精市乐呵呵地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她的身边,他要是真的放弃了他就不叫幸村精市了。
“呵呵,总觉得跟着鞍云,我可以更多机会了解鞍云呢。”他说的是实话,七里鞍云在家经常早出晚归,他很好奇她早出晚归的时候都去做了些什么,似乎只要知道她在外面做些什么,他就能在家里安心地等着她回来,而不是总在等待的夜里胡思乱想着她此刻在外面在做些什么,会不会打架受伤,以及,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七里鞍云没有出声逼幸村精市离开,他爱跟着她是他的自由,前提条件只要他不妨碍她的活动,幸村精市则把她的沉默当成了一种默许。斜高的日头渐渐偏西移,不稍多久,他已经跟了她好几条街。
如他之前所想的,这一路上七里鞍云要么悠闲地在街上随意散步,要么遇见几个不良少年就当众咬杀,这附近几所学校的混混不少,但大部分都畏惧于七里鞍云的凶恶名声,刚见到面就已经全部跑的没影了。
当然,也有不少不识时务的肌肉大叔在神奈川附近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被七里鞍云当场撞破交易后全部操刀直上,于是结果不用说明,七里鞍云的一通电话把他们全部躺着送去了警局。
至于幸村精市脸上的创可贴,那是七里鞍云在和肌肉大叔打架之时个别察觉到了远处幸村精市的存在后操着小刀子刻意砍过来的,虽然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但也挺疼的。
幸好幸村精市他是一个运动出色且身手敏捷的少年,他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刀,却反而暴露了自身的存在,结果变成了敌方数十个肌肉大叔面目狰狞地围住他们两个人,而七里鞍云单方面最后把他们给全部咬杀了的局面,幸村精市连和别人打一架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他一点也不介意打架,但是,第一他细胳膊嫩皮肉的,他是运动系的少年而不是战斗系的打架少年,不擅长打架这一点是肯定的,第二,如果他掺合了七里鞍云的战场势必要妨碍她的咬杀行动,指不定他还没开打就已经被七里鞍云给当场咬杀呢,虽然他已经被她咬杀过一次了。
随意扫了一下满地呻吟哀嚎的尸体,幸村精市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仍在微疼的胸口。
其实七里鞍云之前对他下的手已经够轻的了,换做是其他人被她抽了拐子,比如刚刚还躺在地上挺尸的一群人,打了电话刚过3分钟,他们就被急着赶过来的救护车给躺着抬走了,哪能像他一样,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地来学校上学?
经过几小时的观察,幸村精市发现神奈川这一带的混混一般分为三种,一种是见到七里鞍云,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惊恐地撒丫子开跑想要拼命把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的那种。
一种是故意来找茬的,名义上是来切磋的,实际上却是特意来找七里鞍云挨揍的,这种人的目的比较单纯,他们只是觉得通过和七里鞍云交手能够让他们快速变强而已。
只要是欠咬杀的,不管他们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七里鞍云一律来者不拒。第三种则是真的欠咬杀的人,他们没见过七里鞍云的真面目以为她在外的名声只是虚张声势,等到他们全部成为七里鞍云双拐下的躺尸,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有了七里鞍云这类强大的存在,神奈川警察们的工作每天都变轻了不少,接收犯罪们的尸体时他们还堆笑着脸和七里鞍云连连道声感谢,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道谢,七里鞍云一贯没有理会他们就是了,于是跟在七里鞍云身后的幸村精市反而成为了七里鞍云和警察之间的沟通者。
见七里鞍云不等他便走,幸村精市匆匆对警察说了声再见便起步追了上去,前面是街道的拐角,出了拐角入眼只有两条岔路,追到岔路口的幸村精市表情微愣,一笔直一略弯的岔路哪里还有七里鞍云的身影?早知道就不该和警察说太久话的,因为刚才警察抓了一批被七里鞍云咬杀的犯罪分子需要他这个公民做一下见证记录,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热闹的街口不时有人从他的身边走过,然而幸村精市却仿佛被定住了脚步一般,想移动一步都异常艰难,他想过她不会等他,却没有想到她会走得这般干脆,只是稍稍耽误了一些时间,她却不给他任何给他追上她的机会。
岔路口路宽人稀,但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身影,这些都只说明了一个事实:他被她无情地抛弃了。
心难以抑制地慌了慌,不久,巨大的失落感如潮水议案卷席而来,并在瞬间就占领了他整个胸腔,那是一种比被她用拐子抽到胸口那时更加闷疼的感觉,他揪了揪突然钝痛起来的胸口咬唇不语,晃了晃思绪想要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却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他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里。心里的痛远比身体更加窒息,这种久违了的疼痛感仿佛回到了他国三手术后得知了自己可能再也无法打网球的时候,刺骨的黑暗浇了他一身的冰寒,害得他只能像野兽般朝他的伙伴们炮吼,然后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嘶哑绝望。
在发愣的空档,他的视线盯着远方,却没有任何焦距,直到七里鞍云的影子再次闯入了他的视野中。
“鞍云!”惊喜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的眼前的人,不是眼花,也不是错觉,失而复得的惊喜促使他想要把她抱在怀里,伸出去的手却在看到七里鞍云手中的东西而莫名听了下去。
他终究提不起被她咬杀的勇气去抱她,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喜欢。而她讨厌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自己的伤口自己处理。”她不耐地把药箱扔到他的怀里,视线转瞬移到了远处不再看他,人却没有立刻离开。
“鞍云刚才是去帮我拿药箱了吗?”抱着药箱,他眯起的眼睛开心地笑成了月牙状。
她是为了帮他拿药箱才离开了,并没有丢下他不理,得知了真相后,幸村精市的心情瞬间阴云转晴。
七里鞍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们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处理他脸上被刀尖擦伤的伤口,再不处理这伤口估计就要化脓了。“鞍云,这个药箱不会是你抢来的吧?”坐在长凳上的幸村精市微微侧目问,对于自己破相了这一点反而不怎么介意。
“我借的。你有意见?”她对他横了一下凤眼。“当然不敢。”幸村精市笑容诚挚而明艳。
哪怕这药箱是她为了抢来的,他也用的甘之如殆,因为他看不见伤口的具体位置,结果还是要劳烦她来帮他处理,尽管她处理伤口的手法显得很生硬。
近在咫尺的微凉气息闻入鼻尖,幸村精市怔了怔,鸢紫色的双眸忽而眨了眨,唇角轻微扯出一个波光潋滟的笑容,这笑容暖进了他的心脾,在他的心间无声荡开了浅漾的涟漪。
真好,她就静坐在他的面前,近在咫尺,在他还可以看得见触摸得到的距离。幸村精市仔细端详着她好看的脸,不自觉间笑弯了他温润的眉。他知道鞍云一直都是一个面冷心软的人,因为她的温柔,喜欢上她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让他放手这份喜欢却很难。
既然不想放手,那么他便不会再对她放手,哪怕在前面等待着他的是更多的荆刺和不明的障碍。
“这个是什么?”幸村精市好奇地瞅着她递给他的一袋食物,隔着纸袋感觉手心热热的。
“土豆煎饼。”她打开纸袋热气从里面涌了出来,刚煎好的土豆煎饼黄黄的。
幸村精市学着她一口咬下去,生脆的口感蔓溢了微甜的口腔,他一向不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但这土豆煎饼不算太甜。
也许是他的错觉,从感觉在吃着土豆煎饼的她冷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柔和,不知为何,这时间的幸村精市不由想起了他的朋友仁王雅治,也是鞍云的青梅竹马,这一念头在他脑中一瞬即逝。
幸村精市不否认,是雅治他先遇到七里鞍云没有错,但是爱情不分先后,幸村精市不会去幽怨命运为什么不让他比雅治早一点遇上七里鞍云,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珍惜当下。
努力让她习惯他的存在,让她的生活里充满了他的影子,最后,让她爱上他。
都说先付出感情的那方必定是吃亏的一方,但是,既然喜欢了,他就不会去计较太多的得失,如果感情可以用得失去衡量,那便不是爱情了。
鞍云和雅治的确是青梅竹马不假,但那只是他们过去的事情,幸村精市所看中的,是他与七里鞍云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了,离榜单还差2.3Ko(╯□╰)o。。。我继续潜水码字吧
声明一下:这文不会换楠竹,毕竟都快完结了,但会给仁王写一篇特别番外
☆、午后正雨初晴
“鞍云,你觉得雅治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罗嗦的草食动物。”
“那我呢?”
“弱小的草食动物。”
“呵呵……”
好吧,弱小这两个词至少比罗嗦要顺耳多了,他本来就不该指望能从她的嘴里听出什么好词汇来。
“鞍云?”上完课后幸村精市推门走进了委员长办公室,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再一次进入这里他已经不需要通过月鹿安臣的告之。
光洁的地板反射着外面照进的阳光,木制的茶几和沙发坐落在屋子中央,和着外面明媚清新的的空气,使得屋内整体看起来干净明敞,被阳光照过的地方,尘埃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他只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书堆面前批改文件的七里鞍云。
其实她大可以把文件交给月鹿安臣去处理,但有时候又不得不亲力而为,七里鞍云的背后还有一个小川家族。
如果不先熟练一下处理这些事情,以后她管理起她养母小川千代交给她的事业势必可能会会力不从心。
幸村精市不太了解七里鞍云在小川家族的事情,不过如果她不想对他说,他也不会好奇地去查。
这是七里鞍云她自己选择的事业和未来,他尊重她的选择,并愿意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吃完了他做的便当,七里鞍云干脆坐在沙发上办公,幸村精市则在帮她整理文件借此想减轻她的负担。
桌子上的文件无外乎社团和学校大型活动有关的方案,他只要帮她把那些凌乱的文件整理并分类好就可以了,批改则是七里鞍云的事情。
大约十几分钟后,七里鞍云深邃的黑眸渐渐染上了几分倦意,放下转动的笔芯往沙发后面仰了仰,她翕动的睫毛细细地眯了起来。
当幸村精市转过脸来看她时,七里鞍云刚好伸出了手在随意地打哈哈,纤白的手盖住了她秀直的鼻尖,美丽的骨节在白光跳动的微尘中泛着浅浅的光泽,明明是一双常年握住武器的手,却显得纤白柔弱。
幸村精市低低一笑,道:“鞍云,困了的话就先去睡一会儿。这些剩下的文件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他既不喜欢越俎代庖也不喜欢批改这些古板的文件,但如果是为了七里鞍云,他不介意让自己代替她去劳神。
听了幸村精市的建议她也依然没什么表情,碎黑的头发很自然地往沙发另一头靠了靠,那双带着倦意的黑色眼睛在阖上之时,露出了和下午猫儿打盹时几乎无异的懒慵表情。
躺在沙发边上睡觉的话,脑袋应该会很容易僵硬发麻的吧,幸村精市想了想,遂又转过头对她道:“鞍云,你躺到我膝盖上来,这样睡会舒服一点。”他温柔地笑了笑对她建议。
七里鞍云没有闭着眼睛没有回应,不得已,他只能叹气去拉她的手。七里鞍云和别的女生的手不太一样。
握住她的手,他能够从她的掌心上面清晰地感觉到那层因为常年握武器而生成的薄茧,有点粗糙,但她手背上的皮肤却依然光滑细腻,甚至比他的手背还要纤细漂亮。
细看了一下她的手背,幸村精市这才感觉鞍云有了点像女孩子的样子。他用力拉了拉她,但对方窝在沙发的另一头没有动,刚舒展开来的眉心又微微皱了起来,无不说明她心情的不悦。
山不过来我就去就山,他拉她拉不动,最后幸村精市不得已对她妥协。
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搬过沙发的另一头,他自己则顺着桌沿绕了过去,等到终于坐定后,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七里鞍云虽然在蹙眉阖着眼皮,却没有去阻止他的行为。
幸村精市低头再仔细瞧了了瞧躺在他膝盖上后七里鞍云逐渐舒展来开的眉宇,唇角不自觉淡淡弯起,然后他伏在桌上继续处理那些她没有处理完的公文,时不时低头去看在他膝盖上浅眠的七里鞍云。
为了不惊醒浅眠的她,他让自己翻阅文件之时的动静尽量减到最小。
窗外柔和的暖风不时灌了进来,顺带吹起了她额前那几缕碎黑的刘海,被暖风带飞起来的刘海弄得她的脸蛋痒痒的,眉心不自觉再次皱起,见此,幸村精市也不由皱起了眉。
屋内的窗门是打开着的,为了让里面的空气更加清新地流动,想要去直接关掉窗门,但现在的幸村精市根本不可能走得开,略略思考了一下,他便打消了起身去关窗的念头。
自己关不了窗门,其实他也动手打电话叫比如月鹿安臣来关窗门,但是,在七里鞍云睡觉的时刻,而且还是二人独处的温馨时间,幸村精市私心地不想让第三个人来打搅他们。
因此,在批改文件的幸村精市不得不在一边盖印章的同时,频繁地低头伸手替她拂去额前飘动的刘海。
他拂刘海的动作足够轻,以至于每次都没有惊动浅眠的七里鞍云。于是,幸村精市整个中午的时间都是在给文件盖印章和替七里鞍云拂刘海的动作中度过的,连仁王雅治来办公室的时候他都没有发觉。
五月份的神奈川空气时潮时热,初夏不比阳火炽热的炎夏,有时候五月的神奈川会一连续几天都阴雨连绵,绵长的细雨湿哒哒地下着,一下如果没个几天就没完没了。
如果下雨天恰好遇上了周末,大家就更不愿意在这样一个潮湿的天气中出门了,包括每月总有那么几天绝对不会出门的七里鞍云,这种情况幸村精市已经见怪不怪了。
幸好七里鞍云这特殊的几天撞上了周末,不然他还真的没办法全天侯照顾她。因为屋外正在下雨的缘故,花园里的路面潮湿的厉害,不在花园的七里鞍云这时候喜欢窝在沙发里睡觉。
又或者,她喜欢放一张躺椅躺在屋檐前静静地看书,时而抬头观赏一下外面的绵绵细雨,颇有一种古诗中“倚楼听风雨”的寂静,这几日不去外面咬杀也不去学校批阅文件的七里鞍云是最悠闲的。
七里鞍云悠闲,但幸村精市却不得闲,他要忙着照顾七里鞍云,照顾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心情。
为了下雨也好,身体的缘故也好,窝在公寓里看书或睡觉看起来的确很悠闲,但是,独独无法外出进行惯例咬杀这一点让七里鞍云的心情显得非常烦躁,再加上身体不适的缘故,她的心情就更加恶劣了。
为了让发虚的身体好一些,幸村精市还特意给她煮了红糖水暖胃,这几日她的饮食他都要格外注意。
午后的日光从屋外透进来,外面的细雨渐渐小了一些,而躺在躺椅上的七里鞍云,她用书本盖住了半个脸蛋看上去正在目养神。
尽管屋内寂静得除了滴答的雨声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但内心烦躁的七里鞍云实际上却没有一丝的睡意。
忙完了厨房里的事情,幸村精市终于得闲坐下来休息,但他一点也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他在细心地帮闭目养神的七里鞍云剪指甲。为了能够剪得好看,为此幸村精市还特意去请教过他的妈妈。
幸村精市不知道七里鞍云以前是如何剪指甲的,他表示帮鞍云剪指甲的时候,一开始七里鞍云并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可能因为不太习惯别人碰触的缘故,近日每次他拿起她的手想替她剪指甲时,她的几根指节总会下意识曲起来,似乎潜意识在排斥着他的亲昵。
幸村精市上次向她告白的时候不过是牵了一下她的手,结果胸口就被她抽了一闷拐子,由此可见得,她对别人的碰触到底有多么地不习惯与不喜欢,为了让她适应他的手温,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专家在碰触她的手之鞍云她下意识地去甩开他的手。
骨节分明,纤细有致,七里鞍云的手骨节长得非常漂亮,他仔细数着她掌心里有多少道粗起的茧子,眉心一片温和柔意。
“再过几天我们网球部就要去东京参加关东大赛,鞍云,到时候你会来东京看比赛吗?”他扬着暖如春风的笑意问她,不问她会不会去看他的比赛,只问她会不会来看比赛,这是有深意的。
如果他直接问她会不会来看他的比赛,相信鞍云她一定不会去的,而如果他只问她会不会来看比赛,那么鞍云她会去看比赛的几率反而会提高一些,至于原因,幸村精市他心中透彻心明。
盖着半张脸的书本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他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也大体知道她不会正面回答他,所以他既不气也不恼她的不回答。
“那么……鞍云,如果我赢了比赛,是不是可以向鞍云要一些特别的奖励?”他低下头盯着她那毫无动静的睫毛,委婉地换了一种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没话说了,我明天要考试,别霸王我就行了
☆、两个人的约会
关东大赛那天天气很晴朗,很适合网球比赛。他承认青学的阵容很强,尤其是手冢国光。
青学的第一单打是久违了的151支柱,虽然现在的越前龙马早已经不是原来的151个子。
在幸村精市的眼里,越前龙马仍然是一个在不断成长中的强劲网球对手,但是,比起他来,151还是太嫩了。越前龙马作为青学的第一单打,这绝对是青学所犯的最大错误。
这几年来网球技能在不断成长的人,除了潜力惊人的越前龙马,幸村精市自诩他自己的网球天赋也绝不会输于任何人。
所以最后一场的比赛,他赢得毫无悬念。这不是他自大,仅因为他对于自己网球的自信。
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没有想到他所期盼的人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弦一郎,奖杯给你,我有事先走了。”
把沉重的奖杯丢给真田,他欢快地跑开了。
“鞍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他跑到她的身边,笑容弯弯,专注的眼神只看着他眼前的人。不管七里鞍云她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来的,但是,只要她来了,他都打心底觉得高兴。
“我不是来看比赛的。”她抬起眸,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幸村精市依旧笑呵呵的,好心情难以抑制节节上扬,“鞍云当然是来看我的。”即使不是,他也当作她是。
七里鞍云听了后连眼神都懒得投给他,他看见她尾光淡淡地扫过了四周,冰寒的黑眸很快就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大体知道她现在想要起步离开的意思,不过在此之前如果不先做点什么的话……
“鞍云,我比赛打赢了,你答应过我的奖励呢?”他扬起灿烂的笑脸,身体不自觉稍稍下倾下靠近了她的侧脸,满脸子的讨好,温润的紫眸里闪烁着星辰般的期待,因为七里鞍云没有抬起头看他,所以刚好错过了幸村精市他斜眼余光扫过领奖台上之时、眸底中那一闪而过的狡猾。
“我可不记得有答应过你这种东西。 ”她挑了挑凤眉,对着他说话的声音冷了几分,刚想抬步走人,脸上便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轻如羽毛般掠过她脸颊上的一个吻,幸村精市趁她不备之时偷袭的,而后,她很自然条件反射一拐子抽了一下少年的腹部。
“鞍云……”他捂着刚刚被她伺候了一拐的胸口幽怨地对她拉长了尾音,整张表情看起来委屈极了。正因为她什么都没有答应过他,所以他才主动去向她索取一个淡如轻鸿的脸颊吻作为他赢得比赛奖励的。
虽然偷袭神马的确很不厚道,但如果七里鞍云是初见时的心有防备,幸村精市也不可能偷袭香吻成功了。
刚才幸村精市那个偷袭成功了的轻吻惊诧了围观的一干众人后,四周越来越多或惊愕或八卦或好奇的目光偷偷瞄过来,虽说也达到了他一开始想要的目的,但是,随着围聚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这也就意味着不喜欢群居的七里鞍云她心情不悦的程度也在渐渐上升,而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遭殃一定是那些触怒了她的路人,以及,站在她身边距离她最近的人。
“鞍云,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敏锐地察觉到她欲要出拐抽人的心情,顾不得胸口上的闷痛,幸村精市二话不说就拉起她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亏得之前他坚持不懈给她剪指甲的行为,在适应了他的手温后,七里鞍云已经不再排斥幸村精市的碰触,不然早在他打算去拉她手臂之前,她已经先一拐子抽过去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很有趣的地方?”七里鞍云环顾了一下比公园更加嘈杂的环境,眉宇轻皱,大有如果他不解释清楚下一秒她一定会把他毫不留情咬杀的危险。
出了公园再走了几里路就是东京某个规模宏大的游乐场,他们现在正站在游乐场中央广场之下,四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噪杂的声音比之菜市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也难怪七里鞍云会皱眉。
“呵呵。”幸村精市轻笑一声,先前拉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该拉为握,“早就想和鞍云一起来游乐场约会了,如今总算可以如愿了。”注视着七里鞍云深邃漆犀的眼睛,他弯起了眼睛眉目温朗如玉。
“无聊的地方。”七里鞍云瞬间冷下脸转身想离开,却被幸村精市给及时拉住了,她回头不悦地看了看她身后依旧笑的百花盛开的人,再把目光移到了他们交握的双手上。“放手。”她挑眉,声音冰冷至极。
“先别着急着走,鞍云。”幸村精市把手握得更紧了。
“解释?”她在等着他的解释。
见此,他眉目一弯,对她笑道:“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七里鞍云垂下眸似在思考,但幸村精市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机会,转身拉着她往某个地方直走。
他把她带到了游乐场的广播室,随口编了一个丢了东西的借口而从广播员的手上借来了他想要的话筒。
她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遂迷了迷眼睛只是冷眼在看着。
他拉着她走到话筒面前,用他特有的清润嗓音对着话筒道:“亲爱的各位游客,由于我们游乐场某处正在遭遇一场浩大的火灾,在火灾蔓延到各位游客身上之前,为了大家的生命着想,请各位游客拿好自己的物品速速离去,对于我们游乐场因为火灾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请各位游客谅解,以上。”
不顾广播员惊讶的表情,他再把话说的内容重复了一遍,等到重复完毕,他才乐呵呵地转过身来,朝被他刚才的那通话而惊得张大了嘴的广播员无辜耸肩。“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被幸村精市欺骗了的播音员气得身体直发抖。
混乱的嘈杂声在广播室外响起,不用仔细听也知道是游客们正在慌张离开的脚步声,其中还掺杂了不少孩子的哭泣声,幸村精市瞥了一眼混乱的窗外,转头对播音员笑的无比纯良,“如你所见,我们正在替你们清理游乐场多余人员。”
既然是和鞍云一起来约会,鉴于她不喜欢群聚的性格,所以游乐场那些不必要的游客是绝对不应该作为他们约会的电灯泡而存在的,不然七里鞍云绝对不可能随他一起留在游乐场。好吧,“约会”那两个字是他自己擅自定义的,但幸村精市在心里早就谋划过带七里鞍云来一次游乐场,只有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想做到。
七里鞍云讨厌群聚的性格众所周知,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去诸如游乐场之类如此嘈杂存在的地方,幸村精市不知道她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但是,哪怕一次也好,他也想见一下她享受玩耍乐趣时候的样子。
他想看见她的笑容,哪怕只是淡淡的一点点笑容也好。
七里鞍云只有在享受着咬杀的乐趣过程中才会偶尔淡笑一下,他不知道除了咬杀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她的兴趣,不过,既然她喜欢刺激性强烈的事情,那他便把她带到了感官刺激性强烈的游乐场,算作是他赢得了比赛的奖赏约会,他如此定义着。
几分钟过后,他们出了播音室,此时的游乐场已经成为一片广阔的空地,四处只见玩耍的游乐设施而不见刚才熙攘的人群。至于在播音室里的那个想要抓话筒报警求救的播音员,七里鞍云嫌弃她聒噪所以把她给一拐子抽晕了。
“这下终于耳根清净了。”幸村精市心情颇好地两手Сhā/进了裤袋里,转而眯起眼睛弯弯地盯着他旁边那张精致的面容,“鞍云,我们一起去约会吧。”他眨了眨蝶翼般的睫毛,鸢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皱起的眉宇在看见空旷的游乐场后渐渐舒展开来的七里鞍云。
“你们两个……!”远处几个愤怒的保安和警卫人员在向他们不断靠近。电灯泡游客们是不在了,但还剩下几只厉害的杂鱼,幸村精市微眯了眯眼睛不说话,干完坏事后会这种情况他也早就料到了,这种时候,旁观七里鞍云咬杀猎物才是最上乘的选择。
和一般女孩子约会的话,他干完坏事一定会拉着女孩溜掉,但是对象若换成了七里鞍云,幸村精市一点也不用担心他会被抓包,因为这些事情只要有七里鞍云在这里问题就可以轻松解决,保安和警卫人员倒下去后,幸村精市还好心地替他们拨打了救援电话。
结果,没有了旁人的干预,幸村精市在东京游乐场一路下来都玩的非常开心。
至于七里鞍云……回去的时候,面迎着夕阳的微光,仿佛她面容上有无数的光点在跳动,“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她立刻转身持拐离开,如果不是看见了她转身时微光侧漏下她渐渐弯起的唇角,估计他也会以为她最后那句话是在警告他而不是她心情不错的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卡文了,于是没更。下周还有三门考试以及四篇论文要写的作者乃们伤不起啊伤不起!
还剩下两更就可以打完结标签了【欧叶
☆、他想住一辈子
日本京都位于日本列岛中心的关西地带,是日本历史上有名的历史之城,与大阪和神户共同成为“京都阪神大城市圈”。
京都不愧是日本曾经的首都,大街上随处可见到著名的传统工艺品,陶瓷,纺织,茶道和花道,受到宗教的影响,京都的庙宇和神社也很多,幸村精市和他的一干同学们随意参观下来都长了不少见识。
京都的气候相对比较温和,建筑多半和中国历史上的洛阳城布局十分相似,再加上京都本身存在的悠久历史,使得京都处处充裕着浓烈的历史文化氛围的乡土风情。6月份的期末考试才刚刚结束不久,他们班就集体组织了一次以团体活动为主的修学旅行,目的在于让大家出门长长见识增加阅历。
这一次团体的修学旅行,他们立海大的网球部正选有部分来了,部分则没有来,而作为立海大2年级A班的一员,幸村精市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才在临行前匆匆收拾了东西和大家一起坐车过来的。
他们2年级A班的班长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主,既然去东京的修学旅行全班已经一致通过了,幸村精市也不好意思落单不去。
不知道回公寓里的鞍云有没有看到他压在茶具底座下的纸条就是了,应该可以看到的吧,幸村精市颇为担忧地想,毕竟他已经把纸条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了,只要鞍云一靠近沙发,就可以看到他留给她的纸条。
因为这一次修学旅行出来得太匆忙了,害得他还没有机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七里鞍云。一向心思缜密的幸村精市显然忘记了他可以利用电话告知对方的事情。说起来,在他出门前还遇到了鞍云的义母小川千代。
以前约定的内容是到他可以在七里鞍云的公寓里一直住到比赛结束,现在关东大赛已经结束了,而他作为七里鞍云的家庭教师的任务也一并结束了,其实他可以随时离开那座公寓,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舍不得离开那里了。
有个乐意无条件照顾自己的女儿,小川千代当然不会阻拦,于是“狼狈为奸”的两人再次在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幸村精市继续住在七里鞍云的公寓里小川千代她不会干涉,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有没有本事继续留在那里了。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别说能不能继续照顾七里鞍云了,这一趟修学旅行生生阻断了他想要和七里鞍云继续培养感情的计划,幸村精市可时刻记得七里鞍云的身边还有一个对她有很深感情的青梅竹马。
如今他走得匆忙,也不知道雅治会不会顶替他的位置呆在鞍云的公寓里呢?背着背包走在人流攒攒的京都大街,幸村精市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连带着他四周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走在他身边的同学摸摸了突然变冷的空气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冷颤。
逛完一圈回来,下榻的地方是一座有点像寺庙的旅社,建筑都是日本典型的和式风格,值得欣慰的是,这旅社内部还有温泉可以泡澡。幸村精市吃过晚饭后,幸村精市披着围巾和大家一起去泡温泉,水温热腾腾地扑在脸面上,蒸得他的皮肤红红的,话说自从网球比赛开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泡过澡了,就是心上人没有和他在一起这一点让他觉得可惜,不然就可以男女混浴了。
这个时刻他不在她身边,不知道鞍云她会不会好好地吃饭呢?还是和以前一样随意买个汉堡果腹了事?
把浴巾盖住头顶,幸村精市半躺在假山边上沉思起来,才不过离开了她一天而已,他已经如此不习惯了,天知道哪天如果他真的离开了她他会不会发疯。看吧,说他脸皮厚如城墙也好,死皮赖脸巴在她身边也好,他就是如此舍不得离开她,恋爱中的女人是零智商,而恋爱中的幸村精市他的情商也高不到哪里去,会患得患失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的他还在一头热的单恋之中,想要让七里鞍云喜欢上他,他的路还相当漫长。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幸村精市并没有注意到温泉四周的笑骂声,直到一位男同学捅了捅他的胳膊,他才终于在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男生邀请他到他们的圈子里一起嬉笑打闹,但被幸村精市给拒绝了。
回到卧室正想擦干头发,此时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居然有两个电话未接,而且来电显示还是七里鞍云的,见此幸村精市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摩西摩西,是鞍云吗?”他接通了对方的电话,尽量让自己欣喜的语气变得平稳一些,他没有想到鞍云居然会给他打电话,这可真是一个让他受宠若惊的惊喜。
“解释?”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七里鞍云冷冷的声音。
“诶,什么解释?”接电话的幸村精市一时愣住了,听电话里冰冷入骨的语气,好像鞍云她正在生气的样子,不过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又在生什么气,难道是他在无意之中做了什么惹怒了她的事情吗?
在幸村精市惴惴猜测的时候,电话的另一头冰冷到没有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经我的同意就擅自离开,幸村精市,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啊?”七里鞍云毫不留情地嘲讽,如果现在幸村精市在她身边,估计她早就一拐子抽过去了。
擅自离开?他哪里有擅自离开了?幸村精市有点搞不明现在的状态,他不过是去了修学旅行而已,而且他已经给她在公寓里留过便条了,等等,说到便条……他好像忽然间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鞍云,我压在茶几上的便条你看了没有?”幸村精市拿着电话一手颇为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
“嗯?”电话另一头及时传来了一声疑惑的尾音,然后是脚踩在地上很轻微的脚步声,他知道她可能正在朝公寓里的茶几上走去。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刚回来公寓不久的七里鞍云并没有注意到幸村精市留给她的便条,等到待在房间里久等不到幸村精市今日做的晚饭,去他的房间里查看了一下才知道幸村精市已然离开了,然后便有了这一通电话。
不久,他便听到了她稍稍缓和的声音。“修学旅行是几天?”她在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十来天吧。”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一次的京都之旅他们全班人会待多久,不过京都这么大,可以参观学习的地方很多,没有一个星期旅行是绝对不可能结束的。听此,电话另一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他对着电话张了张嘴,想问她今晚有木有好好吃饭,想说他在这里很想念她,但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不要忘了我才是公寓里的主人,下次再敢擅自离开就咬杀你!”一句血气味道十足的威胁,但幸村精市并没有把它当成是她对他威胁,反而当成了是她对他的关心,他离开了她打电话过来质问,这本身就隐藏了她对他默默的关心,说明他待在她身边的那几个月照顾并没有白费,他觉得相当开心,刚才握着电话思念她却欲言不得的沉重心情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要经过你的允许我才可以离开,鞍云,那是不是说我想在你那里住多久都没问题?”包含深意的鸢紫色眼睛慢慢眯起,他对着电话不由轻笑出声,这一句是试探,也是对她半开的玩笑。
意料中没有等来对方的回答,他不介意地捂了捂鼻子浅笑,道:“那么,鞍云,如果我想住一辈子呢?”他敛了敛眉眨眼,声音不似刚才的玩笑反而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想住在她那里一辈子都赖着不走,这是实话。
正当他以为她不会回答时,他听到她似乎对着电话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付得起房租的话。”
通话中的电话被挂断,幸村精市此刻忽而眉开眼笑最后轻笑了出声,手里依旧拿着刚刚被她挂断的电话,但他的唇角却再也难以抑制地上扬。
“幸村,你收拾东西干什么?”泡完温泉陆续回来的男生看见幸村精市居然在房间里整理行李遂觉得非常惊讶。
“自然是回家啊。”幸村精市不在意地应了一声,那灿烂到足以晃瞎他们狗眼的笑容让他们有那么一瞬在怀疑幸村他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怎么,你们有疑问?”正在整理东西的幸村精市突然回眸对他的舍友们倾城一笑。
识清了幸村腹黑本性的一干舍友们在看见幸村对他们报以灿烂回笑的同时无不在心里打了打寒颤,他们遂立刻点头哈腰,一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呃,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请你老务必走好慢走不再相送!
第二天清晨5点,七里鞍云公寓门前的铃声及时响起,而被门铃声吵醒的七里鞍云压着起床的黑气去开门,却意外看到了拎着行李对她微笑的幸村精市。于是修学旅行的第一天,幸村精市半夜搭乘夜班车连夜赶回了神奈川。
“鞍云,我果然还是舍不得离开你呢。”拎着行李的手指曲了曲,他对她笑得真诚而灿烂。
“……白痴!”因为没有带浮萍拐,七里鞍云当场毫不留情地捅了他一个手肘,没见过这么白痴的草食动物!头带着黑气的七里鞍云立刻转身去睡回她的笼觉,一边走还一边眯了眯眼睛懒懒地打哈哈。
“痛痛痛……鞍云,你难道不欢迎我回来吗?”他进屋起步欢乐地跟上她的步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的今天才发,JJ抽了。。。正文倒数第二章了
☆、爱在幸福花开
法国巴黎市某网球比赛场地。
今天是世界各职业网球手比赛的半决赛的日子,半决赛的场地布置和古罗马的决斗场很类似。
场地中央是绿油油的网球场,场外则是斜梯式的座位,座位上如今坐满了欢呼热闹的观众。
他们中有些是职业网球手,有些是职业网球手的亲人家属,有些是网球爱好者,有些则是来纯粹赌球的观众。
随着场中央一位鸢紫色头发男子凌厉的一球落地,场外的观众们忽而爆发出了激烈的喝彩声。
今天的半决赛又是以紫发男子的胜利而告终,这已经是他自上场打球赛以来的第10场完美胜利。
世界一流职业网球选手的比赛,并不是谁都有那个实力几乎场场都是胜利结束的,也难怪乎场外的观众会如此激动。
幸村精市握着网球拍抬头看了看场外因为他的胜利而炸开了锅的人群,淡淡地弯唇笑了笑,心境却没有多大的感触和起伏。
仿佛刚才那个赢了比赛的人不是他本人似的,粉丝们因为他的正定自若而叫的更加疯狂了。
收拾网球拍退场,接下来不意外在屏幕上公布了下一场决赛的对手和具体比赛时间:幸村精市VS卡洛斯·埃德罗,2012年6月14日在此地进行决赛。
卡洛斯·埃德罗,幸村精市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应该说,巴黎没有人不认识这个人,因为卡洛斯正好是上一届世界职业网球大赛的冠军。
这绝对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与金发的卡洛斯擦肩而过之时,幸村精市心中有这样精准的直觉,于是对于明天的比赛不免生出一丝期待。
并不是说他一路过关斩将下来每场都赢得很轻松,因为他在比赛中付出了全力,故而在全场比赛中无一败绩,这是正常的,因为他有好好尊重对手,好好地打一场畅快淋漓的比赛,即使输了比赛他也不会觉得遗憾。
“芬格大街那边最近听说不怎么太平,幸村先生,你回去的时候最好也小心一点。”出了出租车,曼娜特意叮嘱了一下。
幸村精市对她笑笑,心中没把曼娜的话放在心上。
曼娜是世界网球举办方给他派来的法国翻译人员,她曾经还兼任过某俱乐部职业网球手的教练。
幸村和她是在俱乐部认识的,自从幸村精市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巴黎,想要练习网球所找的第一家网球俱乐部就是曼娜所在的那家俱乐部。于是当参加世界网球赛的幸村精市需要翻译人员之时,身为幸村在巴黎因为网球而结缘朋友,曼娜主动向世界网球比赛举办方申请担当了幸村的随身翻译人员。
虽然翻译是随身的,但因为两人的住宅区不同,到了塞纳河某处时两人不得不分别回家,幸村精市临时租借的公寓在芬格大街(此街道名字是作者随意捏造的),而芬格大街坐落于塞纳河的北南。
曼娜的家在塞纳河的南岸,那里据说是法国著名埃菲尔铁塔的游览地,埃菲尔铁塔在幸村精市初来巴黎的时候曾经浏览过,也拍了不少的照片,一个人站在铁塔下往铁塔尖的高处望去,埃菲尔铁塔果然不负雄伟之名。
其实幸村精市来巴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世界职业网球的比赛分为好几场,其间加上选手赛后的休息日,一路打比赛打到半决赛之时,幸村精市已经在巴黎这座美丽的城市居住了一个月左右。
穿过人流众多的街市,剩下的路陡然变得幽静且狭窄起来,抬眼到处可见典型的西方式建筑,越往街道的深处走,就越能听见狗吠蝉鸣的声音。
芬格大街深处这一带都是一处比较陈旧的西方建筑,偶尔还能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瞥见窗台上蔓延的青苔,栏栅上植物在不断攀爬扭曲,厚实的铁门紧闭着,远远地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铁锈味。
幸村精市之所以选择偏僻的这里租房子是有原因的,在比赛其间,他不过是想一个人图一下安静。
“大侠饶命啊!”
“嗯?”背着网球包的幸村精市在不经意间瞥到某条幽深的巷子内部的声音后停下脚步,其实在这一带巷子里经常听到或看到有人被殴打嚎叫的声音并不奇怪,因为和巴黎市中心隔得太远了,这一带的治安并不怎么好。
被人要挟抢劫,被人逼去吸毒,因为赌博而欠债累累重债,偶尔还能看到吸着烟的女人在街头拉客,男人在殴打弱小而无人去管。
这里是混乱与罪恶并存的地带。
幸村精市在这里居住的一个月,每次路过这条街的时候他都能隐隐约约听到这些人跪地求救的声音。最初租这里的公寓之时曼娜也有反对过,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幸运了,直到今天,幸村精市每回走在这条大街上都能依然安好无损,于是曼娜也最终放弃了对幸村劝说到她家里去借住的念头。
今天曼娜之所以特意提醒幸村回家的时候要注意安全问题之来源于今早巴黎晨报的一篇新闻:有目睹者说昨天巴黎市内的所有不良分子不知缘何都一致跑到芬格大街聚集,奇怪的是于几乎一半以上的不良分子今天都躺在了巴黎某家医院的病床上。事实上那些不良分子其实就是巴黎地底下的某家一手遮天的黑手党,因为势力广大,武力又不差,因此连巴黎市政府都耐他们不得。
昨天经过芬格大街的幸村精市其实有听到不少的打斗声,但是鉴于明哲保身的原则,他果断选择了躲避。
本着同样不招惹麻烦的原则,今天幸村精市遇到这种喊救命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予理会而直接加快脚步走人的,但今天的他却停住了脚步,因为在刚才走过的瞬间,他似乎在那个巷尾的街角看到了一抹异常熟悉的影子。而等他迈开步子跑过去看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抚了一下胸口刚才因为剧烈奔跑而喘息的心跳,不可否认,他的心脏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之时有过一瞬间的加速。
仅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而已,而他却已经激动至此。失落的幸村精市最终徐步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很简单的三室一厅,厨房,卧室,浴室,和大厅。
鉴于近年来房价不断上涨,越是离市中心,租借的房租也就越贵,这也是幸村精市宁愿选择远离市中心芬格大街居住的原因之一。
用完晚餐后,他躺在床上犹豫了许久终是拨通了他所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又是这句话!
同样冰冷的话他在这个月里已经听了无数次,发的短信一次也没有收到回音,他每打一次电话,心就跟着钝痛一次。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不回我的留言?脑中盘旋着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亲自飞到她的身边去质问她,但因为比赛的缘故他暂时无法离开巴黎,也就根本没有办法见到她一面。幸村精市拧着眉头对着天花板在沉思,自从他来了巴黎以后,现在的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了呢?
离开日本去巴黎的时候,她因为突然的开会通知而没有去机场送他,细细数下来,他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她的面了。
23岁的幸村精市已经是一名闻名世界的职业网球手,而23岁的七里鞍云也成为了一名在商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领导者。
大学毕业后的这几年,虽然他们常常住在一起,但是他忙着跑到各地去参加网球比赛,而接管了小川家族产业的七里鞍云也忙着飞到各地去开会。
更多的情况是,七里鞍云常接着开会的名义去世界各地寻找她所感兴趣的事情,转而把商场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杂事丢给了月鹿安臣。于是她的行踪成了谜,如果不是幸村精市的手中还握有着她的电话,估计他也无法找到她。
但是,如果没有了电话上的联系,就比如现在,每次打过去都是关机的状态。他知道她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心中仍是免不了一阵担忧,以及……他那每夜都吸入肺腑的刻骨相思。
他要怎么样才能对她说明,其实他很想见她,若不是理智在拉着他,他几乎想她想到发疯。而现在突然之间失去了和她的联系,于是现在的幸村精市颓然发现,自己除了那一串熟悉电话号码,失去了它后,他想见她,却无措到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才能找得到她。
七里鞍云就像一阵随时可能消失的风,尽管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但幸村精市仍然去不掉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不安。
他的心在不安,在害怕,不安她为何总是不愿意接听他的电话,回复他的信息,害怕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有没有生命危险,是否……会因为她不在乎他了所以选择独自离开。
和他安逸的网球生活不同,七里鞍云选择的是刀尖上的生活,她喜欢打架他知道,但这个爱打架的习惯,以前仅限于神奈川,如今她却把这爱好贯彻到了全世界的范围,世界上的危险人物那么多,危险的事情也那么多,每次她离开他内心的不安与担忧都会与日俱增,就好像毒瘤一样扎根在他的心底,最后长成了现在的参天大树,而这份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伴随了他整整五年。
随着五年光阴的悄然流逝,幸村精市对于七里鞍云的感情非但没有淡化,反而每日加深,最后到了如今相思刻骨的田地,他无法想象他会失去她时候的样子,光是想想心就痛到窒息。揪了揪想到七里鞍云而闷痛闷痛的心口,幸村精市精神恍惚地想,他现在应该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做“不爱七里鞍云就会死亡”的毒。
所以今天咋突然瞥见那道熟悉的背影,才会恨不得脚下如风一样跑过去确认。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想念她了。
第二日到达网球决赛场地之时,幸村精市的眼袋下露出来的淡淡眼圈没有逃过曼娜的火眼金睛,她问他是不是因为决赛而太紧张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友担心,幸村精市意外地点头承认了。
他昨晚失神道了半夜才渐渐睡着,会有黑眼圈一点也不奇怪。23岁的男人因为其他事情失眠一个晚上,这并不会影响他第二天的精力,问题是,现在的幸村精市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这一点不仅曼娜看出来了,就连场外的观众们也轻易看出来了,因为第一场比赛结束后,屏幕上的比分停留在了4—1这个对于幸村精市相当不利的局势。
“幸村先生,这样下去你会输的。”曼娜给他递过一块湿巾擦汗,她的话一如既往地直白切中要害。
她不会安慰幸村,遂这能用这种方式去提醒幸村。
曼娜不知道幸村在心态上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如果幸村继续以这种状态打下去的话,决赛他一定会输的,这一点毋庸质疑。
接过曼娜湿幸村精市,他面无表情擦完汗,而后低下头紧盯着地面一声不吭,他知道曼娜所说的都是事实,然而现在的他却无法全力去完成这一场决赛了,原因有二:一是前世界职业网球冠军实力的确意外的强大,其二则是因为七里鞍云。
昨天在巷尾那无意中的一瞥在彻夜难眠后的今天终是扰乱了他平静的思绪,自此之后,各种不安与焦躁的心情卷席而来,害的他在比赛中频频出错。这样下去的啥……他肯定会输掉的吧,幸村精市垂了垂眸瞬间黯然。
“幸村先生,有一个人他说是你的旧识想要见你。”幸村精市抬起头意外地看见曼娜正领着一个金发青年来到他的身边。
“呼,总算赶上了。”金发青年在看见他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颊边隐见的汗丝证明月鹿安臣是万急的情况下开车赶过来的。“幸村,这是委员长给你的。”月鹿安臣递给幸村精市一张纸条,稳了稳那过快的心跳声,他颤着手打开那张雪白的纸条。
“敢输的话……就咬杀你!”
龙飞凤舞的日语字体,透着股娟丽挺拔的傲气,幸村精市闭着眼睛几乎可以想象她在写着这几个字之时漆黑深邃的眸所泻出的危险表情与那周身足以冰冻三尺的寒气,他摸了摸之上的字体,蓦然间心中变得一片平静。
“幸村,请不要怪罪委员长,其实早在你来到巴黎之前委员长已经在这里了,委员长不联系你,我想大概是因为委员长她纯碎是不想让你比赛分心吧。”月鹿安臣在匆匆离开之前给他留下这这句话。
这句话在平静的幸村精市心里蓦地掀起了一阵大浪。他在巴黎的每一天都想见到她,却不想原来她早已经住在了这里等着他,于是他突然间想到他昨天无意中看到的她的身影,会不会,其实她一直在他的身边,而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
每日往返于巴黎市中心和混乱的芬格大街,且每日都能相安无事,这真的是因为他幸运值太高的缘故才平安无事的吗?
他就曾经在芬格大街看到过和他一样住在芬格大街附近的一个职业网球手因遭遇了黑手党而硬生生被折掉了他的打网球的手臂,失去了打网球的手臂等于失去了他赖以生存的东西,世界何其残忍,而他又何其地幸运。
记得昨天曼娜有跟他说过巴黎晨报上所看到的一则有关芬格大街事情的新闻,黑手党聚集在芬格大街,最后却全部都躺在了巴黎的医院里,这不正是七里鞍云咬杀猎物的特征?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注意到她的存在的,但沉浸于思念的他却因为太过在意心中不安而最终忽略了。
也许她一直都在芬格大街暗中保护着他,也许她不接他电话真是只是纯粹因为怕他在比赛中分心,也许她不是不在乎他,而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她的在乎,她对他的在乎每次都表现在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上,不了解她这个人的话,是铁定体会不到她独有的温柔的。
蹂着纸条的幸村精市眼角莫名酸涩了一下,他忘记了,她本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忘记了,她原本就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作为她最亲密的男朋友,他怎么可以忘记这些而单单在恐惧着他对于她的不安!
大学的时候幸村精市为了减轻七里鞍云的家族负担曾经想过去选择商业管理的专业进修,但她一句“不需要”阻止了他想帮忙的念头,这不是她冷漠无情的表现,相反,这恰恰是她在意他表现。
家族上的事情有一个月鹿安臣帮忙就已经足够了,他不用刻意为了她而去学习根本不想学习的东西,他的梦想是职业网球和世界大赛,一句平淡的“不需要”等于放任了他想要追逐梦想的自由。看吧,七里鞍云就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他早应该知道的。
从来没有这一刻让幸村精市觉得他是如此的想要见到她,但是……锐利的目光扫过他的对手卡洛斯,还有比赛没有完成啊……那么,就让这场没有悬念的胜负早早结束吧,休息时间结束后,幸村精市紧了紧网球拍的手,上场的时候蓦地对着他对面的卡洛斯展颜一笑,这一自信的笑容,让在场所有的粉丝都为他而尖叫了起来。但场中的幸村精市脑中只剩下一片温和的平静。
最后的比赛赢得毫无意外是他,当记者采访他问及他赢得比赛后的感想时,幸村精市接过话筒面对着摄像头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一定在屏幕前看着我。”他不知为何语气笃定,这句话把采访他的记者们给弄得一头雾水。“正好,借这次机会我只想对你说两句话,鞍云……”他蠕动着嘴唇说下去,不管不顾旁人的惊愕与讶然。
因为开口说的是日语,所以最初记者们都没能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经过翻译家的翻译后,幸村精市刚才的那两句顿时在群众中炸开了锅,因为这又是事关他的重大新闻,各报刊记者们纷纷记录笔记想继续采访幸村,但此时的幸村精市已经在曼娜的掩护下趁着说完话众人愣神的那会儿偷偷溜走了。
与其乖乖站在原地等着被记者和粉丝们围堵,还不如早早离去见他想见的人。就在他刚刚结束了比赛的那会儿,他就接收到了月鹿安臣发给他的一条短信,一条明明白白写着七里鞍云在巴黎暂居住址的短信,他不禁欣喜若狂。
一个小时后,他坐出租车回到芬格大街。芬格大街某处幽静的住宅面前,幸村精市心情复杂地望着眼前的高楼建筑,青幽幽向两边延伸攀爬的蔓藤缠在白色的栏栅上,院内的花朵姹紫嫣红开得旺盛而妖娆,庭内的景色一片生机盎然。
他轻推开栏栅进了花园,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座西方式的古典公寓建筑,金漆的大门紧闭着,说明屋内的主人尚未归来,心中不禁泛起点点的失落。七里鞍云的住宅地址和他的公寓在芬格大街其实只隔了一条街。
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他却感觉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咫尺天涯,但是幸好他找到了她,而她还这里等着他。
把网球包从肩膀上放下,他站在台阶边缘上开始开始等着她的归来,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关系,只要他站在这里等着,他相信总有一个时辰他一定可以等到她回来,不巧,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沉暮夕阳渐渐西下,直到最后一抹余晖被远处的建筑所阻挡,夜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来临,不稍多久,路边的昏暗的灯光已然自动亮了起来,包括他头顶上白炽的灯光。夜里的凉风不时吹过来摇曳了一下伸展的树枝,暗色的草木在台阶前沙沙作响。
不久,在栏栅外的远处依稀听到了脚步声,不轻不浅的脚步声朝他这边一路走来,那声音仿佛踏在了他的心尖上,他霍然转过身。
逆着暗淡的灯光看不清人影,等到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整个暴露在灯光之下,他这才看清了她清柔白致的五官,那一瞬间幸村精市几乎以为他的心跳都要跑出来了。他侧边双拳紧握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生怕那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倒山型浓黑的墨发柔软地贴在鼻尖,朦胧的灯光在她那张几乎精致到没有瑕疵的轮廓上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唇形完美且微微紧抿,狭长的凤眉轻扬上挑。曾经带了点稚气的五官如今彻底地长开,妖冶的嘴唇凭空给她增添了一抹冷艳的性感。
白衬衫最上边的领子敞开,露出了一排精致而细润的锁骨,和着干净的西裤,女性的西装更显得她的身材清瘦挺直,周身缠绕的冷感不变,亦如多年以前她身上所随身携带的生人勿进的冷气场——强大,冷漠,以及,现在多出来的成熟。
非要说和5年前有什么不同的话,他只能说她的气质比5年前更加内敛沉稳了,手中依旧握着冰冷而没有温度的浮萍拐,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七里鞍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顿了一下,后起步推开了栏栅。
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幸村精市心中某个角落的声音已然花开盛放,想也不想就往前踏一步拥住了她清瘦的身体,“鞍云……”他低声敛眉唤出她的名字,千言万语,似乎都包含在了这一声缱绻百转的低唤之中。
圈住她腰的双手慢慢收紧,闭眼闻着她头上清凉的发香,淡淡凉凉的,好似薄荷的味道,“我想你了,鞍云。”他不问她去了哪里,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也不问她之前为什么总是不接他电话的原因,见到七里鞍云之后,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感觉到怀中之人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轻动了一□体,他蓦然低笑弯眉,“鞍云有看我今天的比赛吧?”他指他被记者们采访的时候,他自己对她所说过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明地知道她一定也知道了,即使她没有看采访直播,但他离开之前所留下的那两句话在新闻界也一定掀起了轰然大波,他不相信她没有留意到今天的新闻。
微光印着他美丽的脸颊,幸村精市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脸看着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她,“那么,鞍云,你的回答呢?”
焦躁的等待时间随着栏栅外的夜色渐渐逝去,忐忑不安的心情越来越重,最后压得他有些难以呼吸,幸村精市在这漫长的等待回音之中,又仿佛过了一万光年般,他终于等来了耳边那一声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好”,于是他顿时笑逐颜开,那是比花儿更艳更美更明媚也更灿烂的笑容。
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肖想了许久的红唇,长舌顺着润滑的湿感探进对方的领地,然后攫取齿间芳菲。
被记者们采访的时候,幸村精市对着屏幕外的她一共说过两句让旁人震惊哑然的话。
第一句话是:“鞍云,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愿与之共度一生白头。
第二句话是:“请你和我结婚。”是请求而不是询问,然后他终于在忐忑之中等来了她的一声“好。”
他想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磨合彼此的心意。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剩下两篇番外
昨天本想更新的,但由于要交论文,于是作业优先写了,顺便谢谢飘雪的地雷O(∩_∩)O
☆、彭格列众番外
今天的神奈川显得非常热闹,因为有一对璧人的婚礼就在今天举行,而那一对璧人的名号在神奈川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不久幸村精市摘得了世界职业网球大赛的冠军,因为他在职业网球界非常有名气的缘故,神奈川的人们都以他的成就而自豪。
其次是七里鞍云,曾经立海大附属高中的女神,小川家族的继承者,整个神奈川县的实际掌权者,外加她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号,七里鞍云在神奈川彻底成为了“强大”、“恐怖”、和“膜拜”的象征,有些神奈川的学生甚至把她当做神明来崇拜。
幸村精市和七里鞍云两人既是美人又是名人,所以这两人在神奈川举办的婚礼不可不谓之壮观。
神奈川某家结婚的婚礼礼堂,穿着新郎西装的幸村精市挽着穿着白纱裙的七里鞍云,他们一路踩着红地毯缓步走向了神父面前。
其间幸村精市始终保持着比朝阳更加绚烂的笑脸,因为他好不容易才哄得鞍云愿意为了穿上了这一辈子她最不喜欢的女裙。
穿女装西服也就算了,七里鞍云不会意见,偏偏新娘还必须穿规定的婚纱裙,后面长长的裙摆拖沓累赘不堪,七里鞍云差点没撕烂它。
既要忍受纱裙的累赘又要忍受别人在自己眼前群聚,可以说,今天的婚礼是七里鞍云人生当中觉得最不顺心的日子了。
在七里鞍云的眼里,结婚的话,只要领个结婚证就完事了,偏生她养母和她未来丈夫幸村精市以及幸村家都想給他们举办一场浩大的婚礼,于是才有了今天礼堂宣誓这一幕。如果是5年前脾性容易暴躁的七里鞍云在这里,她绝对不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5年后的七里鞍云气质渐渐内敛成熟,尽管心中不悦,但仍然默许了这一次特例的大群聚,这便是她对幸村精市的让步。
两人手挽着手来到神父的面前,亲朋好友就在礼堂下面观看着。
穿着黑色神服的神父一手托着圣经一手在缓慢翻页,视线停留在某页誓词,刚想启动嘴唇照本宣科地念圣经上的结婚誓词,不料此时的礼堂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七里鞍云凤眸一凛,刚才举步朝礼堂外面走去,却看到月鹿安臣朝他们走过来,“委员长,外面来了几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七里鞍云略略皱眉,下意识想到她的仇家,幸村精市看了她一眼,心思也和七里鞍云想到一块去了。除了没空参加他们婚礼的,该来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在这里了,那么,除了来砸场的仇人他们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
“狱寺君,你拿着山本君的刀,万一伤到别人怎么办?”穿着一身西服的棕发青年拦着银发青年的身影,澄净的眸中难以无奈的焦躁。
“但是,十代目,是这群人先挡了我们的道路,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如论如何也要给我最尊敬的十代目开出一条血来来!”眼神凶恶的银发青年握住长刀走进了早已被他吓坏了的人群,棕发青年没能来得及拦住他,因着他英俊眉宇的煞气,刚才仍然拥挤的路不知不觉已然在空出了一些位置。
“嘛嘛,阿纲,狱寺君又不会真的伤害他们,你就放心让他去吧。”黑发青年一手拦住了欲上前的棕发青年,他不时挠了挠后脑勺笑得阳光爽朗,只是他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以及身后置着的无刀刀鞘看的周围的人根本不敢靠近这个笑容真诚而健爽的黑发青年。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黑色卷发刘海半盖住了一只眼睛的黑发少年,大约十四五岁左右,“彭格列,你不是说这里有免费的大餐吃吗?”带着疑惑的纯黑眼睛略显天真地问。
“蓝波,我们是有事情来的,才不是来吃东西的!”扎着两个可爱辫子的中国女孩一记手刃劈在了少年身上,惹得卷发少年捂着自己的头顶连连叫疼,而此时被抱在一个粉色头发女人怀里的婴儿突然跳出来准确无误地踹在了尚在纠结苦闷的棕发青年头上,厉声责骂道:“蠢纲,他们已经出来了,你再不去的话时间就没有了!”不顾棕发青年的嗷嗷大叫,戴着绅士礼帽的黑色婴儿一枪指着他的头顶威胁。
不像婴儿的带奶嘴婴儿,揪着卷发少年耳朵打闹的中国女孩,背着刀哈哈大笑的黑发男人,举着刀威胁人群的银发青年,以及怎么看脸色都只写着“我非常想死”的一脸悲壮的棕发青年,四周原本只想来参加婚礼或凑个热闹的人群,在他们坐车下车来到了礼堂门口之后嘴巴管不住地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着这群奇怪的人的来历。
忽礼堂门口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七里鞍云和幸村精市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围观的路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脚步让他们顺利通过。
空气中隐约有寒光闪过,不等四周的人反应过来,七里鞍云的浮萍拐已经招呼上去了,背着刀鞘的黑发男子目光突然一凛,拔出刀鞘迅速挡在了欲出手咬杀的七里鞍云面前,一招过后,两人各自后退了几部,力道平分秋色。
摘掉了头上多余累赘的东西,七里鞍云突然看着黑发青年勾唇一笑,深邃的眸底尽是找到了感兴趣猎物般的浓浓兴味,她握紧了浮萍拐想再次和黑发青年开打,结果途中棕发青年却Сhā了过来,七里鞍云脸色明显地浮现不悦。
“山本君,七里学姐,在我们说完话之前能不能先不要打架?”棕发青年颇觉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太阳|茓,接收到黑发青年没问题的闪亮微笑后,他转身面向七里鞍云,“那个,七里学姐,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曾经和你上过同一家并盛小学的泽田纲吉,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来这里纯粹是来给学姐你的婚礼道贺的……”
姑且不论在座的各位彭格列是如何知道七里鞍云婚礼的,也不管这个明明没有并盛町的他们是如何跑到这个世界来的,但七里鞍云在听到泽田纲吉说到“并盛小学”之时眉目确实轻微动了一下。
幸村精市和各亲朋好友们想要上前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眼前这几个奇怪的人与七里鞍云很相熟,偏偏当事人完全当他们是陌生人欲将他们咬杀的模样,幸村精市刚跨出去一步,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却全部被又一辆通身漆黑的车子转走了,不仅他是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
漆黑闪亮的车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奇怪的飞机头男人,他恭敬地转身去拉车门,从车中走出来的男子令在场包括所有的人都不免呼吸一顿。
“云、云雀前辈?”棕发青年莫名结巴了一下,他没出息的表现很快就被那个带着奶嘴的黑色婴儿给当场踹痛了额头。
“十代目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银发青年即刻挡在了棕发青年的面前,“云雀,你来干什么?”碧绿色的眼睛警惕而地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然而刚刚下了车的黑发男子却没有理会他,犀利的目光掠过银发青年落在眼神瑟缩的棕发青年身上,凤眉轻轻上挑一分,完美的薄唇忽而勾出一抹让人蓦然冷到心骨的嗜血冷笑,“哇哦,泽田,在这里群聚,你们的胆子倒是不小?”
“云雀。”
“小婴儿。”
朝泽田纲吉头上的黑帽婴儿微微颔首,云雀恭弥心中因为他们群聚的心情终于和颜悦色了一点点。
浓黑的倒山型碎发,深邃如寒潭般墨黑的眼睛,五官清俊如妖莲,好看的薄型微抿,完美的面部线条在耀眼的光线下中透出一股让人畏而生寒的冷拓,黑色西服搭配白衬衫,外系一条暗青色的领带,身材修长笔挺。
男人的五官和在场七里鞍云的外貌比起来无不带着七分的相似,只是一个刚俊一个阴柔,两人的气质细看之下也相差无几,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妹,殊不知云雀恭弥和七里鞍云不过是带着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在别人打量着云雀恭弥和七里鞍云那相似面孔的时间里,这边的七里鞍云已经和云雀恭弥切磋上了。
七里鞍云和云雀恭弥每次见面都必不可免要来一场把命赌上的切磋咬杀,幸村精市不知道他们在云雀家中很早以前就这样彼此用浮萍拐来交流感情的,见到两人自顾自地咬杀而丝毫不顾不顾在场宾客们的安全,无奈的幸村精市不得已先招呼自己的亲朋好友尽量远离战斗中心。
其他来看热闹的群众见此架势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纷纷抱头逃窜恨不得自己的脚上生风好远离打架中心最危险的两个人。
冰冷的浮萍拐对上浮萍拐,两人从礼堂外面达到了礼堂门口,不多久,礼堂内部也被他们殃及,幸好礼堂内部已经空无一人,不然今天又会有很多人被抽进医院了。这边群众渐渐渐渐逃窜散去,另一边的泽田纲吉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当云雀恭弥和七里鞍云的眼神对上时,拥有彭格列超直感的泽田纲吉心感不妙,便迅速拉着蓝波和其他人退后,故而,他们是逃得最快的一个。
尚在并盛町的时候,泽田纲吉曾经可没少见这一对表兄妹经常掐架咬杀,自然每次都以七里鞍云的失败而告终。
“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墙边站起来的七里鞍云盯着云雀恭弥目光瞬间冷然,很早以前就知道,神奈川里没有并盛町的存在,不仅神奈川没有,这个世界也没有,那她表哥云雀恭弥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持着浮萍拐的云雀恭弥居高站得笔挺,“你变弱了。”冷酷的目光一瞬不瞬扫过略显狼狈的七里鞍云,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平淡的事实。七里鞍云听后皱了皱眉,盯着云雀恭弥俊美的正脸的视线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这才值得期待。”见七里鞍云撕去碍手碍脚的婚纱裙摆,云雀恭弥轻弯一下唇角,并迅速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紫色的匣子套进了他左手的戒指,方方正正的紫色匣子突然迸发出一簇耀眼的紫色火焰,众人反应不一。
“我从他的戒指上看到燃烧的紫色火焰了,部长,这应该不是少年漫画吧?”丸井文太瞪大了眼珠僵硬着扭过头扯了扯幸村精市的长袖。
其余人皆是一副[恨不得吞下鸡蛋]的吃惊表情,至于彭格列的各位……“reborn,糟糕了!云雀前辈打算用匣武器战斗,可是七里学姐不知道什么是匣武器啊!”泽田纲吉有种礼堂接下来绝对会面目全非的赶脚。
成倍的刺球在空中不断增长,云雀恭弥以空中的刺球为踩点再次和另一边的七里鞍云武器相接,因为既要躲闪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刺球,又要防备云雀恭弥前方凌厉的拐子,七里鞍云被云雀恭弥逼的连连后退,原本还能勉强打成平手的七里鞍云一下子落在了下风。
尽管如此,两人的动作和速度依然快到普通人难以捕捉的水平,不出几秒,哥特式的高高西方礼堂在两人非人的战斗力之下一下子被铲成了一片废墟,彭格列的各位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看戏表情,其他人都不知道应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惊骇,知道七里鞍云很厉害,只是网球部众人没有想到天下居然还有比七里鞍云更加厉害更强大的人,而且,貌似那个人和七里鞍云还有着很大的关系。
最后七里鞍云和云雀恭弥之间的战斗是幸村精市冒着生命危险阻止的,理由是他家的鞍云怀孕了,惊讶的云雀恭弥不得已收回来匣武器,再打下去的话,闹出人命来可就危险了,而且,云雀恭弥对于咬杀幸村精市这类草食动物完全没有兴趣。
兴意阑珊的云雀恭弥最后收回拐子打算离开,他原本目的本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他表妹的实力,上车前云雀恭弥扔给七里鞍云几个紫色的匣武器,道:“结婚礼物。你应该知道怎么用。”七里鞍云刚刚在和他战斗时看过他使用匣武器的战斗方式。
“恭先生,给七里小姐匣武器没有问题吗?”草壁哲夫打开漆黑的车门担忧地问,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没有匣武器的。
云雀恭弥走进车内,冷弯一下唇角,道:“她是云雀家的人。”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失礼了。”草壁哲夫立刻鞠躬点头,态度诚恳地对云雀恭弥道歉。
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草壁哲夫觉得非常失礼,因为无论七里鞍云在哪里,她依然是云雀家的一员,也依然是云雀恭弥的表妹。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考完试了,但是我卡番外卡了很久都没写出来,总觉得写的很糟糕,大概是因为刚考完试后脑浆里还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剩下一篇番外没写,想一口气写完它,因为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实习了,实习的话就不能码字了,那篇家教的新坑也只能留在实习回来后开了,可以的话我实习期间会存稿的。。。嗯,尽量吧
☆、一家四口番外
神奈川南方小学第一幼儿园,一个洋娃娃般精致的女孩跌坐在地上满面哭得梨花带泪。
“幸村久式,你居然又打我呜呜……我要告诉我爸爸妈妈和老师去呜呜……”穿着洋娃娃装公主裙的小女孩一边抽泣一边拿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站在她面前的人,那眼神似乎恨不得把对方给千刀万剐了。
“哼,弱小的草食动物。”持着小号浮萍拐的女孩高高地抬了抬漆黑的眸,不屑地转身离去。
白衬衫,黑裤子,倒山型的黑色浓发仿若泼墨版紧贴在鼻梁尖,她转过头时,光冷晕的光线中淡去了她精致完美的轮廓,直到前面一个小孩挡住了她的去路,女孩也就是幸村久式这才扬眉停了下来。
“阿式,你又在欺负其他小孩了。”分明是一句责备的话语,但稚嫩的语气中透着的一股轻叹的无奈。
顿了顿冷凝的视线,幸村久式淡淡的目光扫过了男孩那双宛若鸢尾花的紫色花海,“与你无关。”说完,她不耐地挑了挑眉,主动往右边移了一步让开了位置,本想继续踏步离开,下一刻却被前笑吟吟的男孩给拉了一下手臂。
“阿式,爸爸说他今天会迟一点来接我们,你先等我一下。”紫发男孩越过幸村久式,侧眼瞥到了女孩刚刚因为听到他的话而稍稍舒缓的眉宇,他便知道自己的妹妹定会好脾气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由美妹妹,你没事吗?”紫发男孩弯了弯腰问。“可以自己站起来吗?”他朝地上的女孩伸出了手,细小而嫩白的手,因为年龄的关系显得不是很长,但假以时日这双纤美的手必定能长得骨节分明,莹润如玉。
听见紫发男孩温柔的语气加温柔的招牌笑容,哭泣的女孩果然抬眼愣住,“幸村哥哥呜呜……幸村久式她欺负我!”
藤田由美哇地一声再次哭了起来,她擦着眼泪指着远处的幸村久式向幸村佑一告起状来。
紫发男孩低下头,看见女孩脸上有着一只小巧的鼻子和两瓣小巧嫣红的嘴巴、宛如洋娃娃般的脸颊和圆滚滚的褐色大眼睛,再加上眼眶中不断往外掉的眼泪,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好了由美妹妹你先别哭了,阿式一向顽皮,我回家后会让爸爸好好教训她的。由美妹妹你先站起来再说吧。”幸村佑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坐在地上的女孩这才抽抽搭搭停止了哭泣。
紫发男孩全名叫做幸村佑一,是幸村久式的哥哥,年龄比幸村久式略大一岁,先和妹妹幸村久式一起在神奈川南方小学第一幼儿园上学,除了放学时分等他们的爸爸来接人,其他人很难看到幸村佑一会和幸村久式凑在一起。
幸村久式是不屑于和其他小孩玩耍,所以在幼儿园一直被其他孩子给孤立,偏偏因为幸村久式那一身过于恐怖的武力值,外加见谁不爽就出拐子抽人的中二性格,导致了整个幼儿园包括老师在内都没人敢去惹幸村久式这个小杀神,于是幸村久式一直在幼儿园横行霸道其他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被幸村久式给一拐子抽进了医院。
因为幸村久式的横行霸道,其他小孩敢怒而不敢言,即使有小孩向自己的父母告状,老师请来了各自的家长调和矛盾,结果每次都是以倾城微笑版的幸村精市的胜利摆平而告终。
与幸村久式不合群的性格不同,相反,她的哥哥幸村佑一凭借着他那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和一张甜死人不要命的嘴巴却能在幼儿园中几乎与每一个小孩都能左右逢源混得开。
幸村久式打架时作为哥哥的幸村佑一对她作恶的行为视而不见,而当幸村佑一在其他小孩交际之中左右逢源时作为妹妹的幸村久式也一样把他当成了不存在的空气,故而在众人的眼中,幸村佑一和幸村久式这对亲兄妹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不淡不热不熟的,一点也没有一个亲兄妹关系的样子。
幸村佑一和幸村久式两人,一个温柔装乖,一个冷淡孤高,两人的性格可谓是天差地别的极端。
如果说幸村佑一是天使,那么幸村久式便是那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所以幸村佑一在幼儿园一向很受欢迎,无论男女老少。而幸村久式就连幼儿园的老师也因为惧怕她的浮萍拐而不待见她本人。
“幸村哥哥你人真好。”因为被幸村佑一安慰了而停止了哭泣的藤田由美小姑娘拉着幸村佑一的手一脸的感动,视线落到后面站着的幸村久式身上之时她忽而变了变脸,甜美的语气急转为浓浓的厌恶。
“幸村哥哥人这么好,不像那个可恶的幸村久式……幸村哥哥和她肯定不是兄妹,还是我妈妈说的对,妈妈说幸村久式可能是哪个不要脸的坏女人生出来的种,幸村哥哥每天都要和她住在一起,那岂不是会很辛苦?”握着幸村佑一小手的藤田由美一脸子担忧。
在幼儿园,不仅其他小孩不喜欢幸村久式,就连家长们也不喜欢幸村久式这个隔三天五茬就喜欢用拐子抽人的怪小孩。也因为幸村佑一在幼儿园和幸村久式几乎没怎么交流过,所以大家都以为幸村佑一也一定和她们一样不喜欢他的妹妹幸村久式。
菖蒲色的紫眸在听见藤原由美那番话后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就在藤原由美拉着幸村佑一的手打算借力站起来时,幸村佑一蓦然间松了手,于是藤原由美小姑娘一ρi股再次跌坐在地上。
“由美妹妹真不好意思,我刚才手滑了一下。”幸村佑一的眼睛笑得真诚灿烂,但眸底却看不到一丝暖意。
“没、没关系。”藤田由美愣了一小会儿才应过来,见幸村佑一道歉态度真诚,于是她并没有怀疑幸村佑一话中的深意,其他小孩纵然早熟,但因为年龄太小的关系,怎么可能听得懂幸村佑一所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幸村佑一再次伸过手来,藤田由美以为是拉她起来的,遂再次把手搭在了幸村佑一的手心,岂料她才刚刚站起来,结果对方手劲一松,藤田由美泪眼汪汪地向后摔了过去。
“幸村哥哥你你你你你你……”跌倒的藤田由美小手指着幸村佑一的鼻子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其他围观的小孩亦摆出了同样吃惊的表情,要知道在他们的印象中,幸村佑一一直都是一个可靠的哥哥形象。
“我怎么了?”微笑的幸村佑一双手抱肘,居高临下地瞟了四周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而集体噤声了人群一眼。
视线落到地上某个强忍着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吃惊了所以不敢哭出来的小女孩身上,鸢紫色的眸底慢慢泛出点点淡淡的寒意,顿时把藤田由美小姑娘给吓得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如果说刚才知道幸村佑一是无意手滑的,那么现在她已经知道幸村佑一是故意在途中松手的了。
其实幸村佑一和他妹妹幸村久式的关系并不如别人所传言的那么糟糕,相反,虽然他们的性格天差地别,幸村佑一觉得妹妹太暴力,幸村久式则觉得她哥哥太柔弱,在幼儿园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兄妹两人在别人面前也总是一副相看两厌的表情,但是,在家里他们两兄妹还是很团结的,尤其是遇到有外人敢对他们的妈妈说三道四的时候。
众所周知,幸村佑一和幸村久式自从上了幼儿园以来,包括老师在内的人都没有见过幸村佑一和幸村久式的妈妈具体长什么样子。
幸村精市的外貌别人倒是见了不下数百次,因为每次来幼儿园接他们兄妹的就是幸村精市本人。
于是幸村佑一和幸村久式的妈妈便成为了其他家长老师孩子们饭后闲谈的话题之一。
有人以为幸村佑一和幸村久式妈妈已经逝去了,有人则以为他们的妈妈杀千刀的丢下老公和两个粉雕玉琢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有人甚至以为幸村久式根本就不是幸村精市的孩子。
幸村久式和幸村佑一长相不太一样,幸村久式是黑发黑眸,幸村佑一则是紫发紫眸,不仅外貌就连性格也长得像幸村精市,遂他们以为幸村久式很可能是幸村精市收养的女儿,而非是幸村佑一的亲生妹妹。
“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见藤田由美凄凉哭声的幼儿园老师松下月子赶了过来,见在场的只有幸村佑一藤田由美两个人,其他小孩都躲他们躲得远远的,站在幸村精市背后几米的幸村久式被自动忽略。
见老师吧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幸村佑一立刻笑靥如花解释,“呵呵,没事,只是藤田妹妹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你们说是不是?”接触到幸村佑一眼中温柔而带着寒意的笑容,其他娃儿表情默默瑟缩了一下点头。
“呜呜不是这样的老师……嘶!”藤田由美小姑娘想要起身辩解,哪知道站起来时触疼了ρi股某处,又立刻掉着眼泪哇哇大哭了起来。
此时正是放学家长来接孩子回家的时刻,幼儿园门外汽车突兀的一声刹鸣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锃长的车身和油亮的黑色闯进了众人的眼球,一看就知道是一辆非常昂贵的汽车。
紧接着车门被打开,车内走下来一个人。
淡黄|色的休闲上衣和米色的长裤,身材修长,容貌更加惊艳无双,头上鸢紫色垂在两侧微卷,五官偏柔,气质温润如玉,透着成熟和稳重的味道,使得如今的幸村精市看起来更加美丽风华。
见此,幸村佑一的眼睛亮了亮,而后立刻瞪着小腿欢快地朝他爸爸那边跑了过去,不管不顾旁人的诧异,只是抱着他的大腿撒娇道:“爸爸,你今天怎么坐车来了?”要知道每次来接他们兄妹幸村精市总是徒步而来,也难怪幸村佑一会吃惊。
“哼。”同样来到幸村精市脚边的幸村久式对着撒娇的幸村佑一鼻子里冷哼一声表示她对幸村佑一对父母撒娇求抱这等幼稚行为的赤果果鄙视。
幸村精市一把抱起幸村佑一,另一手也不忘去牵幸村久式,非常难得的是幸村久式居然没有反抗她爸爸的牵手。见到自家粉雕玉琢的儿子和女儿,幸村精市弯月般的眼睛顿时眯起来,三分和煦笑意七分狡黠地刮了刮幸村佑一的鼻子,显得心情非常好。
“因为今天你妈妈也来了。”他抱着幸村佑一转头看了看身后,果不其然看到了七里鞍云的身影。
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倒山型刘海紧贴鼻梁,深邃的黑眸若一汪深潭看不见底,皮肤精致如玉,五官秀美,气质内敛冷凝,宛然一个长大成熟版的美人幸村久式。
七里鞍云的泠然美是不逊色于幸村精市,她只是站在哪里,别人都不敢往她身边靠近一步,除了幸村精市父子女三人。
“妈妈要抱抱!”幸村佑一锃亮地眨了眨眼睛,遂很快滑下了幸村精市的怀抱,笑呵呵地改投了七里鞍云的怀抱。
见自家儿子张开小手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眼带期盼,七里鞍云的清眸淡了淡几分冷色,她低下头略弯了弯腰,而幸村佑一很快顺着她的胳膊攀爬上了七里鞍云的肩膀,笑容不可不谓之璀璨。
幸村佑一的撒娇行为很快又惹来了底下幸村久式冷冷的鄙视,幸村佑一也没有在意,反正他就是一个孩子,喜欢对父母撒娇卖萌求抱神马再正常不过了,不正常的恐怕是他妹妹——总喜欢面无表情摆一副小大人模样脾性中二到死的幸村久式。
“松下老师,这几天我那两个麻烦精给你添麻烦了。”牵着幸村久式的小手,幸村精市对站在自己跟前的幼儿园老师笑的温和。
“不、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幸村先生。”见到幸村精市这么漂亮的人松下月子每次跟他说话总会莫名其妙结巴起来,本是问一下七里鞍云的名字聊几句,岂料在接收到七里鞍云那淡淡的一瞥后,心脏莫名其妙扎了一下,后面的话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幸村精市鞠躬道别。
车内,月鹿安臣金色的脑袋钻出车窗外,幸村佑一甜甜地叫了一声“安臣叔叔”,月鹿安臣点头对他微笑,遂把目光转向七里鞍云询问:“委员长,坐车回去还是走回去?”
顿了几秒,才听见七里鞍云音调冷淡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我们走回去。”于是七里鞍云抱着幸村佑一,幸村精市一手牵着幸村久式的手,一手美滋滋地牵着自家老婆的手。
一家四口在街道上慢悠悠地散起步来,此时暖金色的夕阳披下,给这一家四口人的背影添上几抹温馨的色彩。
“幸村先生和幸村夫人真是般配啊……”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家四口,幼儿园门前不知道是谁在幽幽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实习了。。。暂时封笔不开坑了,剩下一篇仁王番外没写嘤嘤嘤嘤
☆、仁王特别番外
“仁王学长,我喜欢你很久了。”粉红色的情书倒映进仁王雅治的眼底,麻花辫子的女孩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一个告白的心此刻正在七上八下地忐忑着,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听得分明。
仁王雅治绕了绕辫子摇头,心底早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他就知道这一定是他那帮同宿舍基友们搞的鬼,不然他又怎么会被莫名其妙约到这里,基友们的影子没有等到,反而等来了少女青涩的告白和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瞥到远处几个躲在樱花树下正在不断朝他挤眉弄眼的基友们,仁王雅治眉心狠狠抽了抽。
这帮唯恐天下不乱想做月老牵红线的基友们……仁王雅治转了转绀碧色的眼珠,低下头对少女微微一笑,尽管每次别人都以为他笑的不怀好意,但仁王雅治还是想声辩自己的无辜,其实他笑得再真诚不过了。
“绿间学妹,听到有人喜欢我很高兴。”顿了顿语音,仁王雅治不紧不缓地回答:“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在陈述一个别人总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无论跟他的基友们说多少次,无奈那帮人就是不愿意相信其实他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不然也不会搞出像今天这样这一出自己人串通好少女向他告白的戏码。
本以为听到他的拒绝少女一定会转身离开,岂料对方却是气愤填膺地抬起头用眼神跟他对峙,“学长,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但请你不要用假话当做借口来拒绝我!”
长相清纯的麻花板少女,她清甜的声音扬起来多了几分义正言辞的味道。仁王雅治一时默然语塞。
话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件事情就真的这么难以让人相信吗?仁王雅治顿感到一阵挫败。
“嵯峨学长他们告诉我仁王学长你没有女朋友的……”提到仁王雅治的宿友时绿间少女放低了声音。
果然是串通好了的,仁王雅治无力扶额,“绿间学妹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呢?”如果可以早一点把他的女朋友带过来给大家见见就好了,仁王雅治无比遗憾地想,偏偏他和她不在同一间大学上学,不……对于现在已经接手家族业务的她而言,上不上大学已经不具任何意义。
“除非仁王学长亲自把你的女朋友带给我看。”
……看吧,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如果可以把他的心上人带过了他早就带了,哪能还让别人继续误会他仍是法科系里的单身汉呢,仁王雅治现在在东京大学学的是法律系,因为他这幅皮箱长得不错,故而没少有桃花债上门告白,再加上他那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基友们在从中捣乱,这些个桃花债任他不但赶不走,反而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天地可鉴,他对于那些桃花债总是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是曾经时期的仁王雅治,有那么多女孩喜欢自己并对自己告白,即使没有答应对方的交往请求但仁王雅治仍会为了男人的虚荣心而感到高兴,但是,自从醒悟了自己想要的情感后,他的心此后只会为一个人而跳动,再也没有比她能够让他爱到骨髓深处的心尖尖上的女孩了。
“我仁王雅治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女朋友这件事是骗你的,那么我愿意以后打一辈子光棍不结婚。”
直接赌上了他的下半辈子,这个誓言够毒了吧?
见仁王雅治语言诚恳不似有假,绿间少女捏着粉红色的情书最终黯然离去。
“好小子!没想到你真的已经有女朋友了啊?”他的基友之一洧川裕忽而从侧边冒出来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胸。
“雅治,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啊,居然都不告诉兄弟我,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右边又冒出一个基友攀住了他的肩膀。
“雅治,你的那一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害的我们为你白忙了一场,嘿嘿,你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所以说他早就跟他们解释过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相信他的话而已,这怪得了谁啊?仁王雅治抽了抽眉心默然。
“没想到雅治是我们之中第二个摆脱了光棍称号的人。”洧川裕一脸沧桑地感慨,他是他们四人中第一个摆脱了单身的人。
“你们都错了,论起时间的先后,我应该是你们之中第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仁王雅治摸了摸下巴纠正。
洧川裕是在大一才交的女朋友,而他和七里鞍云却早已经在高二的时候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
想起他和七里鞍云那段坎坷的交往经历,仁王雅治现在第一个要感激的人依然是他网球部曾经的部长大人幸村精市,当年的幸村精市喜欢七里鞍云不假,但是那也只是淡淡的喜欢,不是他那般深入骨髓的深爱。
他庆幸于幸村精市的喜欢仅仅只是喜欢而不是深爱,所以幸村精市抽身离开的时候才不会显得那么痛苦。
高二那段时候三个人纠结的关系一直维持了一年才以幸村精市的主动退出而有了新的结果。
如果不是幸村精市的主动退出,仁王雅治无法想象他现在会有多么的揪心,光是想到他有可能会离开七里鞍云这一点,他的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现在的七里鞍云至于仁王雅治而言是水之于鱼一般重要的存在。
七里鞍云是他每日生活中的呼吸,倘若他一旦离开她,她会不习惯,而他的心……会真的死亡。
“哟,雅治你快看,那个不是天文系的系花吗?”
“哪个哪个?”站在樱花树下基友们对着远处的建筑四处观望,仁王雅治顺着他们的目光一起望去,视线中有一个水蓝色头发的少女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朝他们这边的路上走过来。
脸蛋十分,身材十分,还拥有一双漂亮的茶色眼镜,仁王雅治看清了少女的面容时怔了怔。
“仁王君。”走到樱花树下,蓝色长发的少女朝他淡淡颔首。
“真巧。”仁王雅治勾唇淡笑。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和小西幸美居然在同一间大学上课,不过东京大学这么大,住了一年也不知道别院有熟人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仁王雅治想了想便觉得不再稀奇了。
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然后彼此错开,少女从他侧边走过时,依稀还能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淡香,像茉莉花一样清甜的香味,这味道再次让仁王雅治皱眉了。他会皱眉只是因为那味道原本并不属于幸美。
三年前的小西幸美最喜欢玫瑰一般浓烈的香味,所以她身上总会多多少少沾染到一些玫瑰花香。
三年前的小西幸美,她身上不会有现在如此清淡的茉莉花香气味。
据说三年前他们分手之后,小西幸美上楼梯磕到了脑门,等去一趟医院检查回来后她就失忆了。
失忆了就不会痛苦,三年前的仁王雅治听到这个消息后多多少少为她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他见到失忆后的小西幸美之时,仁王雅治突然缄默不语了。然后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小西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失忆后的幸美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幸美,失忆后的幸美和失忆前的幸美,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尽管失忆后的幸美性格更加孤傲冷淡,待人也总是带了三分的疏离。
失忆前的幸美会哭会笑会闹脾气还会算计,但是失忆后的幸美不会哭不会笑由此至终都只有一个淡到一副看破了红尘的面无表情,连最后那点大小姐的脾气也消去了。
如果说失忆前的幸美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脾气的人,那么失忆后的幸美只给仁王雅治一种她已经遁入佛门的净空,就差没出家去做尼姑了。于是仁王雅治便晓得了,原来此幸美非彼那幸美。
这是“幸美”的秘密,她不想说,他也不会主动去戳穿。然后他们的关系真的变成了遇到了也只会轻轻点个头打招呼的陌生人。既然现在的幸美无心与他结交,仁王雅治自然也不会主动去碰灰。
至于真正的幸美去了哪里,他不知道,也不去傻到去问现在的幸美,毕竟换魂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而且他目前也仅仅属于猜测,并没有实质的正剧证明此幸美非彼那幸美。
看到仁王雅治居然和天文系的系花认识,他的基友们一副吞了鸡蛋的表情看的他皮毛不由抖了抖,无外乎“你真不够义气认识美女居然也不告诉我”之类云云的调侃话。
“雅治,上完最后一节课我们去唱k吧。”前几天一直都是法学院里案例分析比赛,好不容易摆脱了比赛阴影的三个基友们立刻拍着仁王雅治的肩膀表示他们心痒了想出去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
仁王雅治想起下午好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遂一口答应了他们,他琢磨着东京大学医学系距离法学院貌似也不太遥远的样子,打着主意等一下一定要叫上柳生一起去比较热闹。
然而,仁王雅治下午想要去疯玩的计划在下午广播室内的一通寻人告示而彻底落空了。
“法学院二年级法律系的仁王雅治,法学院二年级法律系的仁王雅治,你女朋友说她现在正在校门口等你出来,如果不能在三分钟赶过去见她……请东京大学所有学生做好一起去医院作客的准备。”
红果果的威胁啊。
播音室内的委婉地用了另一种词汇来表达“全部咬杀”二字的含义,想起刚才电话里那道森然带着杀气的声音,如果仁王雅治不能再三分钟内感到校门口,播音员不由得暗自替仁王雅治抹了一把汗。
此广播一出,东京大学顿时一片哗然,见过拿喇叭找人的,但却没见过直接利用可以响遍东京大学整个学校这种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地找人的,可谓是东京大学史上第一次如此轰动的私下寻人方式,也难怪其他人会吃惊。
广播刚想起的时候,仁王雅治还在上法律课,播音刚说完,整个班上的视线全部齐刷刷盯在他身上,属他那三个基友的视线最为炽热。然后在老师的默许下仁王雅治开始不要命地往校门外开跑。东京大学全部学生进医院做客啊,那该是何等的盛况。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后肯定跟了多少个来看他热闹的尾巴,他的三个基友铁定在其中一起围观奔跑。
说实话,他们老早就想见见能够套住仁王雅治下半辈子的女朋友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可以说,在好奇心面前,人人都长了一颗八卦的心,男生也不例外。
因为大家还是上课中,所以校门外走到的人群比较少,但是一出门口仁王雅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七里鞍云。
“鞍云,你怎么来了?”他攀住她的肩膀喘了喘气,看见心尖尖上的女孩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仁王雅治既惊又喜,惊讶她出众的找人方式,欣喜她的突然到来。
“小川家的老头们要见你。”七里鞍云冷冷淡淡地道。若说有谁是七里鞍云最不喜欢的人,那边是小川家族那些整日无所事事还像个老妈子一样老喜欢在她耳根唠叨的老头,如果不是为了尊老,听他们训话完毕之前,七里鞍云早就一拐子不客气地抽过去了。
原本七里鞍云住在公寓,老头们住在小川家族本部,本着老死不相往来的原则,七里鞍云是不会愿意回本家听他们唠叨的,但是今天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知了她和仁王雅治之间的关系。
他们遂不断打电话给七里鞍云嘱咐她今天务必把仁王雅治带到本家来,七里鞍云听得手机都摔碎了几部,但老头们依然用另一部电话再接再厉对她的耳朵进行骚扰,于是七里鞍云决定杀入本部去抽那帮无所事事的唠叨老头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长长记性,以免他们的日子太过嚣张快活。
七里鞍云和仁王雅治的关系因为觉得没必要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小川家族的那帮老头,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月鹿安臣、小川前代、仁王一家好网球部的好友们知道,其余人一概不知。
而觉得杀入本部七里鞍云在临行前突然想起了仁王雅治,于是她来东京大学找他一起去本部。
不知道仁王雅治在哪个班没关系,问题是七里鞍云不愿意费心思,从月鹿安臣那里问到了东京大学直播室的电话,便直接采用广播的方式让仁王雅治自己出来找她。
“好。”虽然不知道小川家族老头们为什么要找他,但仁王雅治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
“鞍云,你稍等一下。”仁王雅治跑到三个基友的面前嘱咐了一下他们回去的时候记得把他的书包带回宿舍,基友们取笑了他几句“雅治你眼光真不错”之类的话便放他和七里鞍云离开。
“鞍云,可以走了。”仁王雅治跑回七里鞍云的身边毫不犹豫去牵她的手,十指相扣,彼此的掌心只余下对方的温度。
低头侧眼撇了撇七里鞍云那张不施任何粉黛也显得精致美丽的脸庞,趁她走路不注意的时候低头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遇上七里鞍云淡然无波的目光,坨坨嫣红开始蔓上他泛红的耳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他想说他和想她。
“鞍云,我想你了。”他握着她的手嬉笑的像一个偷了腥一样狡猾的狐狸。既然他是属狐的,仁王雅治的脸皮自然应该厚如城墙。
“嗯。”耳边回应他的是一声淡淡的语音,在清风中久散不去,直到他盯着她那双深洌的黑眸也开始染上一层如朝阳般浅淡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张番外通宵码出来了,终于可以完结了抹一把辛酸泪~~感谢小乖、庚心燕、小宅猫、箐箬等各位追文的亲,也感谢扔我地雷的妹纸们,今天去异地实习了,么一个暂时告别~~下学期回来继续开坑——家教270的坑,我想女票他很久了【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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