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拉着阮清急忙站起,生怕被外人看出些什么。
一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姗姗而来,见了阮静心先施一礼“丞相大人,有礼了,女帝宣您速速进宫。”
阮清的心立时坠入谷底,心知不好,定是云深的事发了。阮静心连忙说“有劳昭和女官亲来到此了。”也拱手还了一礼。
那昭和女官看看阮雪,微微一笑“阮大人,女帝口谕,既然阮大人好久没有回过家了,不妨多住几日吧。”
阮雪脸色微微发白,头一低“多谢大人代言,阮雪遵旨。”
“丞相大人,我们这就走吧。”昭和女官转身冷冷说道。
阮静心连忙跟上“是,臣这就去。”紧跟在昭和女官的身后,随她进宫了。
阮雪直到看不见昭和女官的身影,脸上才略微恢复一些颜色,她心疼不已的看着妹妹惨白的脸,知道这事无力回天了。
阮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清雅小筑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云深房里的,云深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本书,一见阮清来了,脸上全是欣喜,“清儿,怎么样,昨日的庆春会热闹么?女帝选了谁做正君了,快说给我听听。”
阮清看着他狭长媚人的丹凤眼,高挺秀气的鼻子,想着这个美貌男子对自己的似海深情,不禁脱口而出“云儿,我们跑吧,去哪里都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么?”
云深惊疑的看着阮清,终于发现她今天非常的不对劲了,“清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阮清却好像在自言自语,“对,我们走,我们马上走。”一边说,一边在屋里转悠,“云儿,你快点收拾一下,没有时间了,我们马上走。”
云深心下大骇“清儿,你告诉我,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你别吓我。”他一把拉住神魂不定的阮清,紧紧的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她们,她们要把你夺走,不行,我不能让她们得逞,她们都是坏人,坏人。”阮清口里喃喃着。
云深更加担心阮清,他拥紧她低低的说“清儿,你说清楚,谁,谁要把我夺走。”
阮清看向他的眼睛,仿佛呓语般“天锤国要我把你还给她们,她们发了文书,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逃,逃的远远的,她们找不到我们。”
“清儿。”云深低呼一声,痛苦的将头与她的贴在一起,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就知道,以四皇女的为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呢,幸福总是那么短暂,稍瞬即逝。
“云儿,你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她们带你走的。”阮清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坚定的对云深说,做为一个女人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就算让自己去死也不能让他再受到什么伤害。
“清儿,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你别为我伤心,能与你在一起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是我莫大的幸福,何况我还嫁了你,这段时间我很快活,就算让我回去,我已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云深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莫说阮清是他最大的软肋,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涉险,天锤国,母亲对自己再不好也是母亲,犯不着让她们为了自己也搭上一府百十条人命,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搂着阮清缓缓在床上坐下,轻轻说“跟了你这么久,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的身世,我不说,你也不强逼我问,今儿都告诉你,好么?”
阮清悲切的说“云儿。”
云深惨然一笑,“我母亲也算是天锤国的重臣,现主管吏部,十八年前曾作为女使出使如月国。她是在京师遇着了我父亲。”顿了一下,仿佛沉浸在自己叙述的故事中“我父亲随母亲回天锤后,没想到正夫善妒,对他百般刁难折磨,母亲却从不敢替父亲多说一句。我从小因为是个男孩儿,所以素被母亲所厌,那年,你师傅将我劫到如月国,却没料到我母亲根本就不在乎我,她发出的信没有得到回音,没有办法只好将我又还了回去。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被母亲作为礼物送给了四皇女,她是个性格残暴的人,我在那里生不如死,呆了两年便逃了出来,母亲不收留我,口口声声要将我送回王府,只有父亲看我可怜,带着我逃到了如月国,却又因感风寒,没钱医治,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后来就再次遇到你。”这边阮清听的是心痛不已,可云深却仿佛在说着旁人的故事,声调里没有一丝的悲意,也许是遭遇的苦难太多,让他的心早已麻木,他缓缓开口“小时候,曾有个高僧来我家度我,可母亲不许,那高僧曾说过,我是个命运多桀的人,这一生是开在镜子里的繁花,看着极胜,可终是场梦。”
阮清忍不住眼泪婆娑“云儿——”她低低喊了一声,紧紧搂着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她们走的。”
云深平静的摸挲着阮清乌黑的秀发,“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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