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散人走过俊秀青年身旁,面无表情地向逆天儒君几人走去,仿佛在这一会时间里就已经恢复如初,神色中已然看不出丝毫的疲倦之色。他缓缓说道:“雨儿,你几位伯伯的伤势,这里先交给我。”
逍遥散人右手轻握软剑,剑尖斜指地面,从剑尖之上隐隐有一股锐利无匹的剑气透射而出。他左手倒握玉笛,轻轻挥动间,清鸣之声隐隐透出。在那威严的锦袍金冠映衬之下,那种久违的傲气随之隐隐突显。
“五伯,你……”俊秀青年略显激动地握紧了双剑几分。话音方落,只见俊秀青年身形一闪,再一次诡异地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间,在逍遥散人身前三尺之处人影一闪,俊秀青年再次地闪现而出。他手举双剑拦住了逍遥散人,毅然说道:“就让孩儿任性一次,大伯他们都交给你了。特别要小心那个白胡子白头发老头。孩儿今日势必要向这些人讨回你们所受的苦。”
逍遥散人眉头一皱,俊秀青年的固执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八年未见,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昔日徒弟面前都只能是望其项背,在自嘲之余,更多的还是欣慰。逍遥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俊秀青年再次踏步向前,丝毫不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的样子。
逍遥散人一阵的惭愧,他抬目向祭坛那血色斑斓处望去,壮硕如熊的焦熊长老满身血淋淋地斜躺血泊之中。那壮硕的身体不断抽搐着,虽然还未断气,但也是离死期不远了。
逍遥散人对天罡金甲也素有耳闻。其名之盛简直就是冠绝武林,在某种程度上比他们手中的幽谷七宝还要知名,没想到却还是不堪一击,在俊秀青年的一击之下竟然如同纸糊一般。这种破坏力就是他亲自出手也毫无可能,而俊秀青年竟然在一瞬之间就轻易完成。
即使如此,逍遥散人还是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在他看来,俊秀青年正在默默地承受着异种真气的反噬所带来的痛苦,这种痛苦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作为长辈,他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眼见自己弟子带伤犯险。
逍遥散人狂傲地嘴角一翘,随着俊秀青年之后快步而去,在他身后甚至拖起了一条虚影,速度之快实为不俗。
“五伯,你……”俊秀青年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还是生生打住,内心之中对逍遥散人既感激又敬重,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没人知道,其实俊秀青年还是在为一些东西心绪不宁,这种困扰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吸收过来的异种真气,还有那来自他自己体内的五股不同的气状灵力,这五股灵力间的一种平衡差点被打破,可谓危险万分,稍有不慎甚至走火入魔。
自从在幽朦洞中偶然得到玉牌后,经过几年的修炼,俊秀青年修成了五股灵力,然而这五股灵力却相互克制冲突着。他曾经试过许多方法去融合这五股灵力,但是这些灵力却始终各自为营。随着这些灵力的不断强盛,特别是在他突破了化气五层以来,这种平衡状态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有时还会因互相充斥而急剧膨胀,造成难以想象的非人痛苦。这也是他毅然收回那由灵力所化的剑影,放弃对东武盟四人的压倒性进攻的真正原因。
灵力失衡稍稍得到控制之后,俊秀青年冷峻地扫视着逆天儒君和千灵子等人,手中的两把碧绿长剑上剑影再次诡异地凸现而出,甚至夹杂着一种可以破灭一切的呼呼剑啸之声。在剑影之中携着凌厉无比的冰寒杀气,让人不由有种胆寒心惊。
逆天儒君等人赫然惊魂,刚在鬼门关徘徊一趟,惊魂未定之际又有一种死亡的气息直透心田。就连身居高位的逆天儒君也不免紧张,经历多少生死之战的他也不免心悸,额头汗水直流而下。
逍遥散人发觉内心深处似有什么东西一阵狂震,那狂奔的身形突然停下,他怔怔地回头望着俊秀青年。在他眼中,俊秀青年已不再只是单纯地握剑,青年身上的每一片地方仿佛都是剑,似乎只需稍稍一动,就会从他身上的任何部位发出毁灭性的凌厉攻击。这种情形是他此生都未曾遇见,就是他的大哥天离子全力施为也远远不及。
忽然,俊秀青年那冷峻的神情稍稍一缓,似遇到了久违的朋友般喜形于色,然而却又有另一番难以形容的苦楚之色夹杂其中。
人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祭坛之地的入口处十余人正飞奔而来,其中一个白胖老僧扶着一紫袍男子向祭坛之中走来,他们正是苦难禅师和古水凡,以及姬无形的四大首徒和姬小倩他们。
古水凡似是身受重伤,那低垂的头颈,那满身的血污,那凌乱的发鬓,无一不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眼见于此,逍遥散人心直往下沉,最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使是身经百战也不免害怕起来了。
奇怪的是,当东武群豪和那些蒙面黑衣人见到古水凡一行几人竟然都没人出手拦阻,这让还一直以为会有一场大战的苦难禅师一阵愕然。
苦难禅师携着古水凡,带着姬小倩以及几个幽谷核心弟子,缓缓穿过人群。他尽可能地将速度压制下来,生怕引起身周之人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