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成功后谭清身心俱疲,待得众人将他送往剑阁稍作休整后却也看到枯法禅师那一幕,但见他对张黯然并无恶意,也就安心了下来。见张黯然不知何时已换了行头飞将过来,众人皆欣喜无比。阮武性子耿直,见张黯然无碍后更是直接便问起方才发生的一切,以及那巨僧之事。张黯然一身疲惫想寻个地方好好休息,却又不忍拂他的兴,只得蹲坐下来,将方才发生之事一并说了出来。
“原来这秦岭竟是个不伦不类的家伙。”听得张黯然说起秦岭时女时男,时老时少,谭清不由说道,惹得几人一阵微笑。但想起最终六剑仙仅存的徐尘竟也这么离去了,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张黯然见阮武眼中闪着怒火,便知这二弟义字最重,对平日里和他朝夕相处的六剑仙视如兄弟,若不出言相劝,便就说不得何时突然离岛到人间界四处寻仇去了,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六剑仙是我们的兄弟,此仇非报不可,但却不可急于一时。莫说你们现在这一阶仙的实力,纵是以我的实力,现在去寻他也是凶多吉少。况且按枯法禅师所言这秦岭就如打不死的小强般十分棘手。阮武谭清,听大哥一句话,功夫未到家时不可轻易寻那秦岭。”
“大哥…………我们听你的。”不愿在这问题上过多言明,二人含糊应了一句。张黯然心中叹了口气,知这话他们是听不进去了。想起身上还带着柄灵器,便拿了出来递给谭清道:“这边是刚才祭炼出的灵器,方才被秦岭制住,险些被带走了。”
几人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细细抚摸着器身。“这灵器始一炼成便引来秦岭强取,还真是个抢手的东西。大哥你还是给它起个名字,也好让他有个名分安心的待在你身边吧。”说完这话后谭清以手轻按器身,竟也能感受到微微的喜悦。
“呵呵,说得像是娶亲过门似的,什么名分不名分的。”灵器似是能听懂般从谭清手中飞出,缓缓落于张黯然手心不住闪耀,甚是亲昵。惹得张黯然更是喜爱,想起此剑严格上来说就是六剑仙所化,便道“或许你已不记得前世,但你仍是我张黯然的兄弟,既是六剑合一,便称陆玄剑吧。”灵器此时竟呼应般于剑柄处凹陷出“陆玄”二字,尔后便绕着几人上下翻飞,即使一直默不作声的叶修、洛芳二女也被逗得微展笑颜。
“离火岛岛主何在?”却听得峰顶之上,传来这声质问。张黯然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是何人,竟是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山顶,还这般聒噪,一下惊醒了修为较浅的修仙者,但这些被惊醒的修仙者却是习惯了一般,往上看了一眼便又继续修炼去了。张黯然稳下众人,也是懒得站起来,运了运气道:“在下何人,若想与我谈话也请自己现出真颜,即使长得略有些丑我也不在乎的。”
话刚落地,果然剑阁之前现出了身影,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这竟是八个黄衣黄发拿着拂尘的老道,须发修整得异常整洁,眼中精光四射,年轻时估计也是迷倒一方女子的人物,但此时脸上却也是清一色的铁青。观其修为,竟都是六阶!
方才那声质问竟是由这八人一齐说出的么?竟一致到让人分不出来。张黯然还在琢磨,却听八人齐声道“你便是那代岛主张黯然?对长老不敬,你可知错?”
脾气还真是臭啊。不过这几人便真是那传说中的长老了么?再看看几人身上都佩着随意出入玄若岛的玉牌,质地与所含的能量都隐隐散发出强盛的气息,那么应是不假了。掌管着进入玄若主岛的决定权,脾气暴躁些也是应该的吧。张黯然心中想道,却仍是不起身,只淡淡道:“张黯然见过八位长老,晚生方历经大战,身心疲惫不便起迎还望恕罪。诺,这地上还挺干净的,请坐,请坐……”
“你……”长老似要发作,但却不知怎的强行忍住了怒气,也不进这在他们看来肮脏的地方,开门见山问道:“最近你这离火岛上似是不太平,方才竟是连枯法禅师的佛魂都惊动了,我们便过来一看,你快快说来,玄若岛事务繁忙,我们还有事要做。”八人说出这话竟也是一样的腔调,一样的拽。
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么?张黯然心中冷笑道:“多谢几位长老百忙之中抽空出来探探我这岛上的死活,在下铭记于心,现在无甚大事,长老快去做你那重要的事情吧,莫要再做耽搁了。”
“胡说!枯法禅师都被惊动了,能无甚么大事?”八个老头子一起吹胡子瞪眼,若是寻常人等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张黯然却是险些笑出声来。
但想到最近几月连失几友,张黯然也就没了嬉笑的兴致,看这几张老脸也心生怒气道:“虎阁阁主陈传、鹰阁阁主苍眼、剑神宫弟子徐尘、火臣、水臣、木臣、土臣、金臣几位仙友均被杀害,却不见您八老过来主持大局?那新晋到六级仙阶的秦岭不知体内寄藏何物。想来他也与你们其中几人交过手,你们竟也发现不了么?”
“区区几人身死事小,物有枯荣,月有圆缺,皆是命定。但这常龙魔心乃是大凶之物,却是不可放将出来危害世间。张岛主,你还看不开么?”
“那秦岭身上所藏凶戾就不构成威胁了么?”张黯然听得这些个长老早已知晓这岛上镇压着常龙魔心,想来也算是尽职。但竟把自己的兄弟身死说得微不足道,想起吕火交代他要好好打理这离火岛,不宜过多与长老有所摩擦,他只有强忍着怒气冷声问道。
却见这八人冷哼道“此事主岛之人自会处理,不用你操心。”话锋一转又道:“你手上所持是何物?”
“这是我的武器六玄,长老大人不是来视察的么?怎么忽然又有此雅兴来看我武器?”张黯然心中隐隐不安,大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