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穿越绝色赌妃 > 第二节,伸展运动。七八;七八……

第二节,伸展运动。七八;七八……

大­色­狼忍不住又笑场了,靠啊,控制力这么差。看大叔多好,尽管脸­色­都发青了,都木有笑。

终于,当我做到第八节跳跃运动的时候,大叔的脸终于青得不能再青了,黑着脸朝我挥挥手,说:“可以了,你出去吧。”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2从今开始是王妃

我出去后,灵儿就追着我问怎么样,说有凤镜夜帮忙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我讪讪地笑笑,说大概是吧。这丫头,似乎还挺期待我成为王妃滴说!

接着就被那小厮领到大殿上坐着等消息,­干­等着,无聊死了,又不让出门去转悠。我只好找了个地方趴着补下美容觉。迷迷糊糊地被灵儿推醒,说是结果出来了,来唱名了。我揉着睡眼坐起来,在那长长的一串名字的最后,听到了我的名字,然后我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

然后,我们一群二十来个人就被塞进了一辆超豪华的马车,面面相觑地被运到了端王府。经过第一轮的筛选,这回的质量就高了不少,清一­色­的全是身量苗条的青春美少女。呵呵,不小心把自己也夸进去了,其实我还是挺谦虚的。

来到端王府,我们被排成两排,由两个太监模样的人领着带进了端王府的主客厅。然后又被五人一行地排成了五排。我数了下,我排在上数下第四排,下数上第二排,左边数过来第三个,右边数过来也是第三个……唉,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去听旁边那俩小太监的叽叽咕咕。

“听说今天有人唱了首童谣,叫什么‘老鼠爱大米’,差点被尚书大人拖出去砍了!”

我的妈呀,我还以为只是把我拖下去关起来牢改,居然,居然是砍头啊!好恐怖啊,还好有大­色­狼在,吓死我了……回去一定要告诉姐妹们,下次穿越回了古代,千万不要唱“老鼠爱大米”这首歌……

“听说还跳了一段木偶戏,呵呵,真人跳木偶戏,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可惜没有看到!”

妈的,看什么看,看你个大头鬼!那叫第一套广播体­操­,不叫木偶戏!喵的,古代人,就是木有见识!

我正忿忿地朝着那两太监挤眉怒目,忽然听得内堂有人一声唤:“端王殿下到。”

他来了!我连忙扭过头去看。侍女掀起了垂帘,一身正装的端王缓步走了出来。我的端王帅哥还是风采依旧啊,哦吼吼,不愧是我温大老板看上的人!

“好美的男子!”

冷不防听到身旁响起一声娇软得让人寒毛林立的惊叹声,我回头看去,就看见站我旁边的那个美眉,正一脸花痴地看着端王。

我靠,端王是我的!没我的同意,不许对着他流口水!嗬,说了不准流口水了,还流?!我怒,伸出手在她手臂上拧了一把。她吃痛,“啊”地一声惊呼了出来,我连忙朝着她“嘘”了一声,小声说:“不要失态!王爷看着呢!”

那美眉蓦地回过神来,立马用双手捂住嘴巴,感激地朝我点点头。嘿嘿。八成还以为我是在提醒她咧!

两个死太监听到声音,回头朝我们这边瞪了一眼。切,我立马反瞪回去,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太监了!

端王也注意到了这边,我连忙朝他笑笑,示意我在这里,不要挑错人。端王对上我的目光,俊脸倏地红了一下,赶紧别过头去。嘻嘻,好可爱哦,萌哪!

为首的老太监轻声轻气地跟端王说了几句话,然后领着他往美女群中走来,一个小太监捧了拖盘的小太监紧随其后。我踮起脚,伸长脖子看看,原来那盘子上放了十来支珠钗,参照平时看的后宫文的经验,这些钗应该是给端王送给属意的美女的。看那些钗金光闪闪的,好像很值钱的样子撒!都是我的就好了,口水ING……

端王来到了第一排左边数过来第一个美眉身前,刚凝眸瞅了一眼,也不知那美眉做了什么,端王的一张脸倏地涨得通红,连忙低下头,闷头闷脑地就绕路往后排过来。MD,那个死女人肯定出损招勾引端王了,靠,当心我揍你!

“王爷?”老太监尖细的声音泛着疑问。小太监捧着盘匆匆跟上。端王的脚步在第四排停了一下,吞吐了几口气,挺挺胸膛,像是鼓起了勇气,然后一鼓作气地快步来到我跟前,回身先是从盘里拿了一枝钗,犹豫了一下,将盘上的红布一卷,在旁边众位美女直愣愣地瞪视中,直接将一整包的东西都给我了,然后掉头就走。

“都给了?”老太监的眼睛直了直,蓦地回过神来,追过去问道。“王爷,不选别的了?”

我连忙将红包塞到怀里藏好,嘿嘿,还是端王明白我,知道我想要。刚得意着,刚才那老太监就去而复返,低头带着一拨小太监急冲冲地跪到我面前,细声细气地说:“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3我的结婚进行时

刚得意着,刚才那老太监就去而复返,低头带着一拨小太监急冲冲地跪到我面前,细声细气地说:“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我连忙讪讪笑笑说:“同喜同喜。”

老太监又说:“今晚戌时行大礼,敢问王妃府上可有主礼之人?”

我汗,晚上就要结婚啊,这么快!还要主礼人?那个,主礼人要长辈吧?

那只有我那冒牌的“师叔”裴若暄了——汗,还是算了。先不说他那懒洋洋的样子,肯不肯出门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他是个杀手耶,而且是要杀端王他爹,也就是偶那名义上的“公爹”的杀手耶!

我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你们看着办吧,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的!”

“是,王妃!”老太监恭敬地磕了个头,站起身,躬着身体站到我身后,说。“请王妃先行沐浴更衣,静候良辰。”

汗哪,还要沐浴更衣,不会真的还要洞房花烛,然后那个啥啥吧……不过端王的话,我说“不要”的话,他应该也不敢乱动吧?呵呵,还好是端王,换成大­色­狼的话,那就不敢保证了。死­色­狼!

接着,我就被几个盛装的宫女前呼后拥着去所谓的沐浴更衣。端王府的浴室也挺大的,跟沈三家的差不多大小。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是用浴桶在自己房间里洗的,并没有来过这里,看来这个应该是端王“御用”的。

不习惯洗澡有人在旁边看着,就让她们都等到屏风外面。我泡了一会,忽然想试一下这几天学习游泳的成效,就转身在浴池里扑腾了几下,结果呛了好几口水,惊慌中好不容易抓到沿岸,才喘过一口气来。

唉,看来还是没学会,还得找裴若暄。但是怎么找呢,现在我都被弄成王妃了,接下来去歧国之前,大概都要跟端王一起被困在这里了。灵儿和司琴在我来端王府的时候,都被侍卫们拦住,不让跟来,现在我落单了,唉。

——不知道端王会不会游,嘿嘿。

洗好澡,本来想自己穿衣服的,没想到那衣服一件一件的,多得要死,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穿。只能叫她们进来帮我穿,汗哪,我终于知道为啥古代那些贵族们穿衣服都要由专门丫环来负责,因为实在太有难度了,没有一定的技术还真是穿不上。

接下来,就被拥到梳妆镜前,又开始涂脂抹粉。唉,我在现代还从来没有化过妆,这一天当中就被化了两次,不知道会不会过敏讷?

这一化还真久,我坐着都快睡着了,才有宫女推推我说好了,到行大礼的时候了。

被一群宫女,外加一群大监拥着,踩着红艳艳的红毡,一步步踏进婚殿。说是婚殿,其实也没怎么布置,只是装饰­性­地挂着几盏大红灯笼。也没有参加的人,除了好整以暇地歪坐在椅上的凤镜夜,就只有坐在正座上的一位阿姨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肯定是端王的娘,梅妃娘娘了。

她很漂亮,从她­精­致娟秀的五官中,可以看出来端王大部分的容貌于她的遗传。皮肤、体态保养得也很不错,看上去最多只有三十岁出头。正身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到到我走近了,她才动了动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嘴角微微上扬,朝我露出一个微笑。

嘿嘿,看来我的挂名“婆婆”对我第一印象不错!呵呵,不过身边的好朋友也经常说我安静的时候,确实是很文静,不过一说话,就完了,泄底了——嘿,那为了给“婆婆大人”留个好印象,我就闭上嘴不说话得了,免得她找我茬!听说婆媳关系最难处了,虽然是冒牌的,也还是注意点好。

端王换了个红­色­的礼服,更是映得一张俊脸红扑扑的,像红富士一样,可爱死了!我看他一眼,他就有些惊慌地躲过视线去,好像我会吃了他似的。嘿嘿,如果今天是真的结婚的话,不知道他呆会会怎么样,哈哈!

忽然觉得非常有趣!有兴致了!

正打起­精­神准备行礼的时候,门外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附耳在老太监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老太监又马上掉头跑到梅妃身边,附耳叽叽咕咕了几句。梅妃缓缓点头,然后转过目光看向我问:“你可有一位姓裴的师叔?”

我愣了愣。“裴若暄?”

梅妃蹙了蹙眉,大约是对我直呼“师叔”的名讳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继续说:“外面来了客人,自称是你的师叔,姓裴,家住城东?”

汗哪,裴若暄不会真的来了吧?应该是灵儿和司琴告诉他的吧!

——不过,他来­干­啥咧?还真的要来主礼啊?晕,他该不会是以为皇帝会来主持婚礼,所以光明正大地跑来,想瞄时机刺杀的吧?靠啊,别连累我!

但是既然我谎话扯在前面,他又真的跑来了,那我也只能点点头,低声说:“有——”

梅妃说:“那就请他进来吧。”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4裴若暄的愤怒

过了一会,我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偷偷瞥一眼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我汗一跳,不是说是裴若暄来了吗,怎么进来的是个山羊胡子大叔啊!

靠啊,是个冒牌的!那这场大婚,还真成了冒牌总动员了,啥都是假的!

咦,不对啊,跟在他后面的那个臭小子,不是司琴吗?!

啊,等等,那大叔的眼睛看着有些眼熟啊!盯着仔细看看,偶滴神讷,竟然真的是裴若暄啊!居然还挂着两撇假胡子来,我靠,凭这样也想冒充中年美大叔啊!

我瞪着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裴若暄那家伙倒是不卑不亢,朝着梅妃和凤镜夜各行了一礼。梅妃也倒还客气,招呼着他在次主座上坐。裴若暄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就坐了。然后转过目光来在我脸上停上大约30秒钟,然后隐约看到他的假胡子动了动,汗,我怎么觉得他是在冷笑啊!

切,不就是没请假就跷班了咩,扣我一天工资就好了嘛,笑什么笑,当心假胡子笑掉下来!

凤镜夜自裴若暄进来之后,就兴致盎然地换了个­精­神一点的坐姿,轻摇着扇子,眼睛半眯起来,似笑非笑地把目光在我和裴若宣之间流转。

嘁,看什么看,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看上裴人妖了,嘿嘿,给我钱,我就帮你介绍!

梅妃与裴若暄客套了几句,就示意婚礼继续,司仪会意,正了正嗓子高喊行礼的口号,我茫茫然地都照着做了,具体的也不记得,我一直在担心着裴若暄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不过没想到,婚礼进行得超乎异常的顺利。连最后奉茶的时候,他也微笑着接过去喝了,还语重心长地对嘱咐端王要好好照顾我。

郁闷,他还真当自己是我长辈了!我诅咒他折寿!

行完礼,我就被带去新房里坐着,只留了两个丫环在房里伺候着。

又是等,今天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等待中渡过的。郁闷死我了!等得无聊了,就脱了鞋了爬到床上去睡觉,派了两个丫环去门口守着,让她们一有人来就马上喊我。

不知道睡了多久,丫环推醒了我,说是王爷来了。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冲出卧室,就看到大门从外面推了进来,青崖扶着半昏迷的端王出现在门口。

我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我一愣:“王爷喝酒了?”而且还喝得醉成这样?!

青崖抬眼看了我一眼。“王妃的师叔盛情难却,王爷就陪着喝了。”说完,就在丫环的帮忙下,扶着烂醉如泥的端王进卧室去了。

盛情难却?裴若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盛情?一直都是那副让人郁闷的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干­什么要灌醉端王,肯定不安好心,不知道他跟端王说了啥了。

我跟着走进卧室,丫环们看我进来,包括青崖在内,就纷纷出去了。

喂,你们,不是故意要给我们腾空间吧?不用这么客气——真的不用。

我坐到床头,端王已经沉沉地睡着了,整张脸都红红的,刚才像红富士,现在就比较像是番茄了,呵呵。两只手还抓成了松松的拳头,哈哈,像小孩子一样的,太可爱了!反正没人在,去脸上捏一把,吃下豆腐。

刚要捏上了,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轻咳声,吓得我的心“砰”地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还以为是青崖进来了,回头一看,更是吓得我差点摔到地上去。

“裴、裴若、裴老板?!”

我是不是见鬼了,他怎么会这里?!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是怎么进来的?我使劲地揉揉眼睛,我滴妈呀!坐在那里的,怎么真的是裴人妖啊!

裴若暄抱歉地笑了笑,说:“好像打扰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稍微说几句话就走了。”

“哦,什么话啊?”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裴若暄抬眼看看我,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你来做王妃了,赌坊怎么办?”

汗,我还以为是啥话,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拍拍胸,呼出口气,吓到我了!

“呃,那个——今天走得急,忘记跟裴老板打声招呼了。我想请个假,半个月就行了。不是带薪的假,这半个月的钱,我不拿就是了。”

我说话的时候,裴若暄一直看着我,等我说完,他才扬­唇­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放假,你做半个月的王妃,然后你再回赌坊当老板?”

“呃——”我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是这样,没错——”我是这样打算的。

我话还说完,就听到一声冷笑。我吓了一跳,小心地抬眼看了看裴若暄,就看到他面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我:“很好玩,是不是?”

“呃——”我吞吞吐吐着,其实是被吓到了。“还好,一般——”

“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么?!”裴若暄忽然打断我,微微冷了冷声音说。

我全身忍不住一个冷战,下意识地往后面缩了缩。虽然他脸上还是笑着,但总觉得他好像生气了,很恐怖的样子。呜呜,好可怕啊,裴人妖!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5送上门来的霸王生意

呜呜,好可怕啊,裴人妖!

他、他是个杀手耶,会不会一生气,就把我咔嚓了啊。啊,怎么办啊,要不先装可怜?“那都这样了,你说要怎么办嘛!”

似乎是看我被他吓得缩在那里,像个球一样,比较可笑,裴若暄抿嘴笑了笑,倒是没了刚才那份让人不寒而栗。“说吧,为什么突然跑来当王妃了?半个月的假又是怎么回事?你觉得王妃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了就可以辞掉的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了。”现在跟他说话,都有些怵怵的了。“其实、其实,是有原因的了——”

裴若暄面­色­和气地看着我,第三声“嗯”了一下。

“不过那个是秘密,暂时不能告诉裴老板知道。”我为难地说。

裴若暄“呵呵”笑了两声:“那看来我只能猜了。”

汗,他还要猜啊!嗬,随他了,猜吧,猜吧!反正我打定主意,闭紧嘴巴,不露一点口风!咬定秘密不放松,管它东南西北风!

“你该不会是要半个月后带着端王爷一起逃走,然后逃回赌坊来吧?”

他慢吞吞地说着,我却是差点被吓趴到地上。天哪,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对天发誓,这个打算,我连灵儿都一个字也没说过!绝对没有!

看着我惊愕地瞪着他,他又笑了笑:“我还猜是凤镜夜出的主意,让你呆到端王身边,到时候方便里应外合,是吧?”

“……”

——我靠,他根本就不是猜的!他明明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刚刚还故意那个样子吓我!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我也生气了,瞪着他,大声说:“是啦是啦!就是这样的啦!我就是打算要救端王,然后带着他回赌场!你不高兴,大不了我不回了,我辞职,我不­干­啦!”

他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看着我,缓声说:“你过来。”

嗬,虾米,让我过去?­干­什么?我才不过去呢!明摆着没什么好事,过去的是笨蛋。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可以走了,今天可是洞房花烛夜,你在这里煞风景,当心长针眼!”说着,瞄瞄他的脸­色­,好像跟之前一样,继续威胁。“你再不走,我喊人啦!”

靠,他居然身体一斜,用一只手托着下巴,舒服地在椅子上靠着了。还眼睛半眯着,靠啊,不会是要打算在这里睡觉了吧。——无赖啊!我去喊青崖进来赶他走!

刚转过身,就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别喊了,喊了也没有人理你。”

啊——啊——我居然遇上什么样的人了啊!怎么会有这样赖皮的人啊!

算了,他不走,我走!

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他又在背后叹着气说:“既然这么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吧。端王妃与凤三公子合谋,意图劫走端王,这个消息大约值上千金株吧——就算是你给赌坊造成的损失的一种弥补了。”

靠,他的意思他要去告密!

“那我也去告发你,说你就是那天行刺皇帝的主谋!”妈的,你不仁,我不义!

裴若暄看看我,又笑了:“证据呢?”

汗,证据?我又不知道司剑被送到哪里去了,哪来的证据?而如果他去告发的话,去南歧的路上朝廷一定加派兵力监视我们,肯定就不能得手了!

郁闷啊,死人妖居然这么­阴­险!一咬牙。“那我出一千个金株,买你这个消息,不许你说出去!”靠,好多钱,这个钱一定要让大­色­狼来掏!

裴若暄看看我,忽然叹出一口气,起身朝我走过来,吓得我赶紧往后退。呃,退到墙了,怎么办?往左边退,刚要往左,裴若暄的手一撑刚好拦住我的去路。

我回头瞪着他,壮声说:“你­干­嘛?”

裴若暄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说:“你这个笨蛋,都到这个点子上了,还不晓得出钱买通我们帮你?”

呃,我一愣,说了那么多,难道他是想帮我们?我愣愣地指指他:“你们不是杀手吗?”

裴若暄有些无语地看着我,轻骂一声:“真是个笨蛋。”说着,忽然用双手捧起我的脸,低下头,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暧昧的姿势,温润的­唇­就印了上来。

晕,他在­干­什么!想骂他,刚要开口,他的舌头就从齿缝中灵活地钻了进来,纠缠上我的。用力地想推开他,被他抓住了手,然后顺势拦腰一搂,就被他抱到了怀里。呜哇,这家伙想­干­什么,他不是同志吗?——靠,该不会是个双吧?!

一直到我快岔气的时候,他才放开我了。我靠着墙直喘气,他就靠过来摸摸我的脸,笑盈盈地说:“这个不收你钱了,算白送的。不过买凶费就不能便宜了,一万金株,记得准备好。”说着,施施然转身走了,推门出去前,还留下一句。“我明天来拿。”

我靠,什么叫白送的,是我被吃豆腐了好不好,难不成还要向我收钱?!晕啊,明天他还要来啊!还一万金株,这么贵?!把我宰了称斤卖都没这么多钱!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6大­色­狼与人妖狐狸的对决

裴人妖终于走了!

我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叹到了底。不行了,裴人妖这家伙,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现在真是越来越恐怖了。虽然承认了很没面子,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连被他占了便宜,还要付他钱——这次还被他很优惠地“白送”了!

啊,我郁闷死了!虽然我给他明码标价了,但是也不能强买强卖啊!

不行,我一定要找人对付他!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凤镜夜!

马上冲去大门,用力地拉开门,一眼就看到裴若暄还站在台阶下,守在外面的侍卫们七倒八歪地倒了一地。只有十几步开外的院门口,还站了一个人,定睛一看,赫然竟是凤镜夜!

哇呜,现在看到大­色­狼,真是无比亲切啊,亲人哪!立马撒腿往他那里奔去,我要告诉他,我们的秘密被裴人妖知道了,让他赶紧想办法,尽快杀人灭口——呃,那个,好像太狠了,杀人不大好吧?那还是想办法把他拉进来同流合污吧?咦,好像他有说了要帮我们了,不过要收钱……那、那就让大­色­狼跟他讨价还价吧!

——只是,为什么我跑了这么久还没有跑到大­色­狼那里?

回头一看,晕,原来是被裴人妖抓住的衣领。

我挣扎:“放开我啊,裴人妖!”

一喊出声,就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沉了沉,立马反应过来我居然直接喊“裴人妖”了,赶紧按住嘴巴。趁这么功夫,他手一缩就把我拖到了身边。

凤镜夜将着扇子徐徐打开,笑笑说:“裴师叔还真是疼爱王妃,连拜堂成婚还要到洞房去看看,真是让人感动。”

嗬,大­色­狼还真是语中带刺!­干­得漂亮,对,就这样讽刺他!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裴若暄回过目光看着凤镜夜,微笑地说:“凤将军不是也一样?端王府即使要守备,也动不了凤将军大驾吧?”

汗,好像我的预算失败了!裴人妖不是省油的灯,不动声­色­地反­唇­相讥!

我站在中间,看他们目光交汇,刹那间仿佛有十万伏特的电流在空气里“嗤嗤”地流淌。我寒,不会打起来吧!千万不要殃及池鱼啊!可怜的我,被夹在中间啊!!

“那个,大­色­狼。”我想想还是出声了。“他知道我们的秘密了,我发誓绝对不是我说出去的。他说要帮助我们,但是要我们付一万个金铢。”

“哦,是这样。钱么,不是问题,问题是,靠得住吗?”凤镜夜慢吞吞地说着,转过目光,瞥了瞥裴若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呃,靠不靠得住吗?这个问题我没想过耶!

我回头看看裴若暄,裴若暄含笑地看着我,柔声问:“靠得住吗,雅雅?”

晕,居然来问我?!还叫我“雅雅”,怎么大家都跟着沈三叫雅雅啊,难听死了!

——不过,想想死党们都管我叫“雅子”“鸭子”,更加难听,所以这个还是算了。

其实我真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裴若暄一直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只能支吾着说:“或许,大概,靠——得住吧?”我回答得很勉强。

裴若暄释然地笑了,回头看看凤镜夜,笑盈盈地说:“凤将军还要怀疑诚心诚意要帮助你们的,王妃的师叔吗?”

凤镜夜看着他,忽然有些会意地笑了笑,向旁边侧了侧身体,示意让他走了。

裴若暄的目光一转,我跟着看过去,就看到歪倒在一旁的司琴。我汗,他们两个,还真是不相伯仲,一只狐狸一只狼。

凤镜夜用脚踢起一块石头,在司琴的背上砸了一下,司琴就一古碌站了起来。我看得一阵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点|­茓­?帅呆了!

裴若暄笑了笑,在放开我之前,垂头到我耳侧,压低声音说:“我在你身上下毒了,谁碰你谁死,要注意喔。”

虾米?!!我抬头惊恐地瞪着他。

裴若暄还是一贯的那绝美的微笑,然后完全不顾我的目瞪口呆,带着司琴,光明正大地就从门口出去。

“喂,裴人妖!”我大吼一声,立马撒腿追去。“你站住,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居然在我身上下毒,妈呀,下的什么毒啊!会不会哑巴啊,失明啊,全身起疹子,或者­干­脆一命呜呼啊,啊啊,我不要死啊——

凤镜夜侧身拦住我,合起扇子,“咚”地敲在我脑袋上,说:“他也说了,是碰你的人死,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啊,是碰我的人死吗?我不用死?”我愣了一下,我刚才一听他说对我下了毒,我就慌了,没仔细听下面的话。

凤镜夜看看我,忽然笑眯眯地凑过来说:“要不,我试验给你看看?”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7郁闷的新婚之夜

我瞪眼看着他又笑眯眯地挨进来,连忙退开一步,说:“大­色­狼,你不想活了?”

凤镜夜呵呵笑笑说:“这个程度没问题的,又不是直接把你给吃了。”说着还示意一样的伸过爪子在我手上摸了一把。我一眼瞪过去,他不仅不以为意,还厚脸皮地挨进来语气暧昧地说。“你怕我死掉啊?”

我撇眼看看他,妈的,死­色­狼,又不正经了。“朋友妻,不可戏,这个道理知道咩?”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义正辞严地告诫他,附带白他一眼,说:“反正不是我死就好了。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接受裴人妖的帮忙吗?先说了,钱全部你出哦!”

“裴人妖?”凤镜夜呵呵笑了。“这个称呼很别致啊。”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送你一个,不收你钱!”朝他笑笑,然后狠狠地瞪他一眼,板起脸说。“商量正事呢,别打岔!”

凤镜夜白白我:“刚才都给人打包票了,现在来问我做什么?”

靠,现在怪起我来了?!“我明明用的是疑问句,不是肯定句!”是他自己选择相信的,能怪我吗?

凤镜夜白了我一眼,轻骂了声:“小笨蛋。”

靠,又骂我笨蛋!裴人妖也说我,大­色­狼也说我,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是笨蛋!气死了!“我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

凤镜夜看着我,停顿了三秒钟,然后掩扇笑了起来:“是啊,是啊,我们雅雅很聪明,会自编童谣,还会自创木偶戏。”

“那是广播体­操­,不是木偶戏!!”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什么是广播体­操­?”凤镜夜好奇地问。

我白回他一眼。“不告诉你,笨蛋。”

他笑了笑。“好了,不闹了,说正事。”又伸手捏捏我气鼓鼓的脸。“裴人妖是什么人?”

听他跟着我叫裴人妖,我不由“扑”地笑了,然后严肃地告诉他。“我不知道。”

凤镜夜露出一个快昏迷的表情:“那你还说他是你师叔?”

“他是赌坊的老板,留我在他那里工作,恰巧我找不到我师叔,又不好意思再在枫眠这里白吃白喝,所以就过去了嘛!”我一五一十地招了,现在也只有大­色­狼能对付裴人妖了。“不过——”我停了停,左右观望了一下,小声说。“他说他是个杀手!”

凤镜夜轻轻“嘁”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的,看他使毒的手法,就知道逃不出刺客或是杀手之类的了。谁会没事去练那吃力不讨好的功夫?”

我回“切”了一声:“那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啥?死­色­狼!”

“现在我们是合谋,当然也要听下你的意见。”凤镜夜说着,看了看那些个昏迷不醒的家伙,说。“他们应该快醒了,到时候你就说是有刺客,不过被我打跑了。”

“你?”我抬抬眼皮,不屑用眼角的余光扫他,鄙视他白占这大便宜。“为什么不是被我打跑的?”

凤镜夜呵呵笑了笑:“你要这么说也行,不过接下来你可能会很繁忙。”

切,鄙视他!

“回房去吧,这几天有时间好好劝说一下枫眠,他对于出逃这件事情还不是很愿意。”

“为什么?”我马上问,难不成他还真的想去那个啥歧国去做人质吗?

“因为陛下下的旨意是,枫眠入质歧国,梅妃娘娘回转宫墙。大概枫眠是觉得是自己的入质,才换来梅妃娘娘的回宫,觉得自己有责任,必须去歧国……”

“他——”唉,我只能叹一口气了,怎么会有这么老实的人。“我会想办法劝他的。到时候他要是还是不肯走的话,我就直接扑过去抱他,把他吓晕,然后拖走!”

凤镜夜看着我,呵呵笑了。“高明。”

哈哈,知道我聪明了吧!死­色­狼!

凤镜夜走的时候,遣了一队侍卫过来把原先晕迷的都抬下去,换了一批新的。我走回房里,端王还是原来那个姿势沉沉睡着,呵呵,真是乖宝宝,连睡觉都一动不动。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床只有一张,我睡哪里?!

我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转了三圈,只有桌子和椅子,连张睡榻都没有。我又不能跑出去让他们给我搬张过来,我晕,难道我真的要趴着睡这么多天?!

——但是还有什么办法?认命了!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手臂就被压得麻了。郁闷啊,我豁出去了,我要爬到床上去睡!反正床那么大,他睡外面,我睡里面,又不搭介的。而且端王这么乖,又不是大­色­狼,有什么好顾虑的。

打定主意了,就把累赘的外套一脱,哼哧哼哧地爬到爬上去。到了古代第一次这么晚睡,困死了,一沾枕头,倒头就睡。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8我的王妃生活

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直愣愣的大眼睛。

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发现,我整个人正像八爪鱼一样地趴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再转回目光看他,就看到那一张清俊的脸在一秒钟之间从白皙,倏地红得像烧红的铁块。

我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马放开他,“蹭蹭蹭”地退到床的最里面,摆手忙乱地解释说:“我没做什么,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可以对天发誓,汗!好像有些奇怪……

“我——”

端王红着脸支吾着,这次居然没有晕过去,躲闪着目光瞥了瞥我身上的衣服。然后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起到一半,又趴了回去。八成是宿醉头晕了,我赶紧爬身过去,垫了个枕头到他身后,扶着他靠上去。

“谢谢。”他小小声地道了谢,一边去往旁边缩着身体。

我朝他笑笑,他立马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去。

我喊了丫环倒浓茶来给他醒酒,晕,进来的怎么是灵儿,我不是做梦吧?

灵儿看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抿嘴笑笑说:“是裴老板求的梅妃娘娘,让我和司琴过来照顾王爷和王妃。”

汗,司琴那小孩也来了。我伸长脖子往外面看看,屏风太高,看不见——算了。

我接过茶杯递给端王,他红着脸道谢,然后非常听话地喝了。把茶杯递还给灵儿,让他再躺着休息一会,他却羞腼着脸说:“到请早安的时间了,得去母妃那里。”说着,偷偷瞥了我一眼。“温姑娘……”

我知道他是想叫我跟他一起去,西西,那有这么不好意思吗?

“嗯,我这就去换衣服。”不打趣他了,我直接就从他身上爬了过去,忽然想起有话跟他说,一回头,就看见他愕然地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嘻嘻一笑,说:“王爷,以后可不能再叫温姑娘了,要叫,雅雅。”西西,我敢打赌,他肯定不好意思叫。

果然,他的脸果然红得快滴出血来了,一声也吭不出来。哈哈,好好玩。我继续挨近身去,学着死­色­狼的暧昧语气,在他耳侧轻声说:“那我以后也不叫王爷了,叫枫眠——枫——眠——”

我叫到第二声的时候,他又晕过去了。汗,我承认我是有一点故意的。

在我和灵儿把他弄醒,然后我们两个急匆匆地赶去梅妃那里请安的时候,比往常已经快半个时辰。梅妃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端王昨天晚上居然醉了一夜,责备了他几声,说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又说早上宫里来了消息,说去往歧国的日期可能要提前,嘱咐端王这几天就不要再总是窝在书房里了,可以开始作些准备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我偷偷地用眼角瞥瞥她,心里想她作为一个母亲,儿子要去外国做人质了,她为啥还可以说得这么平静,就像是去走亲戚一样。她不会是因为能回宫就高兴得儿子都不要了吧?

我有些郁闷了!端王却还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全部应了“是”,这让我更加郁闷,冷漠的母亲,愚孝的儿子!不知道以后我跟他妈吵架的话,他会帮谁?

——看他这样子,八成是站他妈那边。靠,我更加更加郁闷了,要是真这样,等回房,就罚他去跪电脑主板!

——好像这里没有电脑主板,那,那就跪搓衣板好了。

我正想入非非,梅妃忽然回过头看着我,唤了声:“雅儿。”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在叫我,连忙应了一声。“梅妃娘娘。”

梅妃忽然抿嘴一笑:“还这么见外,该跟着枫眠叫‘母妃’了。”

“……母妃。”汗,怎么总觉得好别扭。

梅妃点点头:“一般成礼之前,要下聘,定礼,置办妆奁,但由于匆忙,这些都省了。接下来几天,就把妆奁补回来。从下午开始,就会陆续有名衣店、珠宝店的师傅们过来,到时去选些中意的款式,让枫眠陪你。”

名衣店,珠宝店……

我的眼前已经一片金碧辉煌,好多金光灿灿的金子银子钻石玛瑙在我眼前闪烁啊闪烁。啊,不行了,口水流下来了。擦擦。一转过目光,就看到梅妃正凝视着我,连忙站起身学着电视里的姿势挥着手绢行了一礼。“谢谢母妃。”

梅妃看着我,有些惊愕地问:“这行的是什么礼?”

我愣了一下,才蓦地回过神来,汗,我行的居然是清朝满人的礼。我靠,都是TMD清宫戏看多了!连忙换回来,将手搁到腰边躬身行下礼。

梅妃又陆陆续续地吩咐了一些,大概内容就是对人要怎样,处事要怎样,差点就没说到“八荣八耻”了。一场小型的家庭会议,终于在我昏昏欲睡之前结束了。告退了出来,基本上就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吃了午饭是午睡时间,午睡并不在卧室里,而是在临着内湖的小楼榭里。端王说不困,就在湖心亭子里作画,我躺在竹榻上,透过翠绿­色­的纱帘,欣赏着满眼的湖光山­色­,和亭里作画的帅哥,啊,真是有钱人的悠闲生活啊!

不过,我好喜欢啊!但是好像也没几天可以过了,唉,不想了,睡觉睡觉。下午还要选漂亮衣服和名贵的手饰,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先!哈哈哈,以后打个包全部带回去卖掉。嘿嘿,全是古董啊,不成千万富翁,也有百万吧!发达喽!

我的明天是美好的!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9被胁迫的表白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59被胁迫的表白

吃完晚饭,我就在房里一件一件地试下午挑来的一堆的衣服和手饰。灵儿给我换好一件,我就兴冲冲地跑去外间,到端王面前去转个身,问他好不好看。刚开始,他是红着脸瞥一眼,就匆匆点头支吾着说“好看”,渐渐的,目光在我身上停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到最后几件的时候,看着我怔怔地有些回不过神来,直到我转身坐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撒娇地问:“好不好看嘛?”

他才蓦地回过神来,脸倏地涨得通红,垂下头轻轻点了下头。呵呵呵,端王,不,我的枫眠真是太可爱了,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又温柔又可以欺负的帅哥啊!凑过身去,在他泛着红晕的脸颊上轻轻“叭叽”了一口,然后飞快地起身,张开双臂,哼着歌,像只欢快的小鸟往内室飞去。

忽然脚下一紧,哇——靠字还没出声,我又重重地摔了个狗啃地。妈的,又踩到裙摆了,下次打死也不穿长裙了!疼死我了!

“温姑娘!”枫眠惊唤了一声,连忙跑过来扶我。

他托着我的手臂扶我起来,但我的膝盖摔得麻了,借这点力站不起来,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刚站起身,就看到他的脸蹭的红了。呵呵,我暗自偷笑,顺势身体一歪靠到他怀里,娇声说:“枫眠,我脚麻——”

我的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说了声:“脚麻了么,我有药给你治。”

我全身寒了一下,这个声音——寒,我回头一看,汗,在枫眠刚才坐的位置上,现在懒洋洋地坐着的,又是裴若暄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靠,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枫眠看见裴若暄,只是微微讶异了一下,然后居然还被他认出来了。“师叔?”

嗬,眼力不错哦!裴若暄今天没装胡子来,现在这副倾城倾国的人妖模样跟昨天那中年美大叔形象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你、你来­干­什么?”这家伙,每天晚上往人家家里跑,不知道想­干­嘛?!还不敲门,真是太没礼貌了!

裴若暄的目光停留在我挽着枫眠的手上,淡淡地说:“我来收钱。”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自己站好。“钱由凤镜夜付给你,你向他拿去!”

“他的,我已经拿了。”

“你都拿了,还来收什么钱?”我怒!不要是说要收利息,MD,过一夜又翻这么多倍,高利贷也没他这么狠!而且,我没钱!本姑­奶­­奶­向来是只进不出的!!

“不向你拿。”裴若暄抬眼看看我,忽然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缓缓朝我们走过来。我连忙拉着枫眠往后退去,汗哪,这个恐怖分子又想­干­嘛,我怕怕!

裴若暄走到我们面前,停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说:“我向王爷拿。”说着,又朝着枫眠微笑地说。“王爷,温雅是我雇的人,把她放在你身边,当然也不是免费的。一天一万金铢,总共是十万。”

“十万金铢?”枫眠愣了愣。

“靠啊,你­干­嘛不去抢劫啊!”MD死人妖,收费比我还狠!我最高也只给他标了一千金铢——不过,那也说明我比他值钱,嘿嘿!

裴若暄不理我,只对枫眠说:“要马上付清,不然,我可就带我的人回去了。”

“十万金铢——”枫眠开始犯难,他是个没钱没势的穷王爷,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死人妖还咄咄相逼,欺负我们枫眠是老实人!

靠,什么叫“你的人”?!我挤到他跟枫眠之间,抬起头瞪着他说:“裴老板,我已经请假了,你这样是­干­预了员工的人身自由,是违反雇佣法的!”

“我没听过有这个律法。”裴若暄笑得云淡风轻。“看来这笔生意是做不成功了,跟我回去。”说着,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从枫眠身边拽到了他怀里。

“温姑娘——”枫眠惊呼一声。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拖着出门了。使劲、努力地定住身体,大声说:“裴若暄,你再这样不可理喻地,我就要认为你爱上我啦!”

裴若暄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我微笑地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呃,我一颗心“咚”地跳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吧,裴人妖真爱上我啦?!虽然裴人妖勉强算是个大帅哥,但是他又­奸­又坏,跟他在一起肯定只有我被欺负的份,我不爽啊,我喜欢欺负人——

接着,他又不急不徐地说:“不过,那是你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我心里“噔”了一声,看着他的目光由惊讶变成愤怒。“不过最好不是,我一点都不喜欢又­奸­又坏的狐狸!我喜欢又乖又听话的小白兔!”

“这世上会只剩下又­奸­又坏的狐狸的。”他慢悠悠地说着。

我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想要……呜呜,我的枫眠……

“好啦好啦,我现在喜欢又­奸­又坏的狐狸啦!我以后不会再乱来了,放开我啦。”

“游泳不学了?”

“当然学的!”

“那走吧。”

“喂,我自己会走,不要把我当麻袋——”

卷三:拯救端王总动员 060离京前夕

今晚的游泳,是唯一一次我没有满脑子想着把裴人妖弄下水。因为我发现了隐藏在他那绝­色­倾城的美丽容貌下的,邪恶不讲道理的真面目!对于正义感这么强的我来说,当然是应该坚决地跟他划清界线——呃,如果可能的话。

我用手抓着池沿用脚“啪啪”地拍着水,尽量地把水花溅到他身上,一边斜着眼瞪他。

裴若暄扬­唇­一笑,缓声说:“怎么了,又想让我下水陪你?”

“没这么想。”我呶呶嘴,换个姿势继续蹬。“对了,凤镜夜的钱,你什么时候拿的?”

略微沉默一下。“下午,他来赌坊了,付了钱,顺便商量了一下具体的方案。”裴若暄说得很平淡。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着,又扑腾了几下水,忽然想起来,又问。“成功的机率有多少?”如果太低的话,我还是要考虑下要不要激流勇退,小命还是最重要的啊,失败的话可是要脑袋搬家的。但是枫眠——呜,我还是舍不得他啊,瞥一眼裴若暄,心里骂一声:死人妖!

“当然是万无一失。”裴人妖回答得信心满满,切,行刺皇帝还不是失败了。要不是我做人厚道,木有去通风报信,不然,你丫的早完蛋了!还拽?

瞎游了一会,裴若暄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快速地从池子里爬出来,到小间去擦­干­身子,换上衣服,然后告诉他:“我要回王府去了。”

裴若暄却不让我回去,硬拖了我回赌坊,说第二天早上再送我回去,还说那边的一切灵儿都会打点好的。

我郁闷,原来他让灵儿和司琴过来根本就是为他把风的!郁闷之下,故意身体一歪,然后马上蹲下身捂着脚,哼哼唧唧起来:“呜,脚好疼。好像在水里浸太久了,抽筋了。”

裴若暄回过身,低头看了我一眼,说:“坐一会就好了。”

——我靠,现在是在大街上好不好,居然让我一个淑女坐在街上?看着裴若暄淡淡微笑着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他肯定是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背我!”

裴若暄笑了笑,说:“好啊。”

MD,死人妖,故意非逼我自己说不可!

趴在他背上,一边引他说话,一边把他的头发编成一条条小辫子,然后又把小辫们三三两两地绑到一起。哈哈哈,他回家后光解小辫子就可以解个几小时啦,嘿嘿,死人妖,让你拽!

“嗳,裴老板,问你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嗯。”

“你为什么不让我回王府啊,是不是怕我和枫眠弄假成真啊?”

“可能吧。”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了啊?”

“这好像是第二个问题了。”

“呃,这是另一个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是不是啊,只能回答是,或者否哦!”

“……”他却开始沉默着,不说话了。

我拍着他的肩。“喂,不可以不回答,一定要回答啊!”

“我正在思考。”

“晕,这有什么好思考的啊!这个问题还要思考的,都是别有用心的。”

裴若暄笑了笑:“那我大概就是属于这一种。”

“是什么用心,快说快说!”我拍着他,催着他说,但其实这个时候我并不认为他是别有什么用心,只是以为这是他不愿意正面回答我那个问题的托词而已。

“到了,呵呵!”他把我放到床上,笑着说。“我让司棋守在外面,半夜脚疼的话,喊一声,他会来通知我的。”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说得好像是让司棋给我守夜似的,明摆着是要监视我!死人妖!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睡梦中被人推醒,是裴若暄。他塞了块糕点在我嘴里,拦腰抱起我,飞檐走壁,直接把我送回了王府了。汗,第一次见识到人体飞行机——感觉还不错!

枫眠正在房中焦急地等着我,因为快到向梅妃请安的时间了。裴若暄把我送到就走了,然后我就开始了我一天的王妃生活。

而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一大早被送过来,晚上又被接回去,感觉像是上班一样,职业是王妃,每天还有专车——裴若暄接送,呵呵,还挺不错的。

但好日子总是有到头的时候,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就有圣旨下来,说明天正午时分,凤镜夜将军将率领前往南歧的军队到端王府迎接我们,从此踏上南歧之路。

看来皇帝老头真的是怕了枫眠所谓“灾星”的影响力,就连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肯再见枫眠一面。对此,我愤怒了很久,枫眠却从来也不会说什么,全部默默地承受着,还会当作无所谓地朝着我微笑,但是他接旨的时候,一刹那间,眼中闪过的落寞,我却是看得清楚。他大概也是希望在离开故国之前,能再见见那位总共也才没见过几面的父亲吧。

可就是这个愿望,也都无法实现,枫眠好可怜啊!

我决定了,就算成功的机率再低,我也要把他救出去!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1离开京城

出京当日,枫眠带着我只是在端王府门前遥遥地朝着皇城的方向,焚香叩首,就算是拜朝辞别了。

凤镜夜带着军队候等候在门前的大道上,在他旁边有个骑马的人,穿的衣服有些奇怪,不是很像汉服,我猜那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南歧使者了吧。年纪不是很大,大概是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了,长得挺一般,站在凤镜夜旁边,要不是他的衣服比较特别,我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拜别梅妃,我跟着枫眠身边慢慢地走下台阶,站在台阶下,回首朝梅妃挥别,然后上了车,就这样,我们默默地离开了京城。

载我们的马车还是挺大的,我可以横着躺,也可以竖着躺,都有空余的空间,呵呵。马车里还有一张小桌子,是碧崖放进来的,大概是备着让枫眠画画的。但上了马车后,枫眠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想什么。

我就爬到他旁边,轻声问:“在想什么啊,枫眠?”

他好像有些发愣,蓦的回过神看看我,脸上微微红了一下,连忙说:“没、没什么。”

我抱着腿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说:“按照镜夜的计划,我们明天就可以脱离苦海了,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好呢?枫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他犹豫着,然后垂下头,默不作声。

我想他大概也是没地方可以去了吧。我们这次的行动是连梅妃也瞒着的,端王府不能回了,梅妃的娘家姬家也不能去,唉,可怜的枫眠,那就跟着我吧!“我有个很好的方案呢!”我用兴奋地语气提议,想让他也高兴起来。“就是我们一起回赌坊,然后在风景优美又安静的地方买一个房子,枫眠就在里面安心的画画。然后晚上我们就出去玩,去逛街,买东西,好不好?”嘿嘿,这个不算诱拐良家美男吧!不过倒是有点“金屋藏娇”的味道,嘿哈嘿哈!

“枫眠觉得怎么样?”很期待地询问他的意见。

枫眠犹豫着点点头。“温姑娘做主就好。”

呵呵,还是听我话的乖宝宝比较好,很有成就感撒。“说了不能叫温姑娘啦,要叫‘雅雅’哦!”

枫眠的脸倏地涨红,支吾地说:“雅、雅——姑娘——”

汗哪,叫个名字有这么困难吗?不过看他那窘迫的样子,也就不为难他了。

想起来要在这个车里坐上一天,虽然有枫眠在旁边可以逗着玩,但是也有些郁闷哪。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被裴若暄送回王府的时候,摸了两副牌装在包里带来了,眼珠子一转,开心地建议:“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枫眠看着我,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我立马爬到车帘那里,让马车稍微停一下,把青儿和灵儿叫了进来。她们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和枫眠,当我告诉他们是喊他们来打牌的时候,灵儿立马无语了,青儿则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来是上次玩钓鱼玩出瘾来了。

其实我很想玩红五呀,很久没玩了,手痒,但是对于灵儿他们都是刚接触牌,红五对于他们来说太复杂了。唉,我只能陪他们从最简单的五张开始玩。

“一副牌,每个人摸五张,然后出几张牌,摸几张。可以出单张,一对,顺子,三个一样的可以带两张,四个就是炸弹。都跟着上一家的牌出,打不过就过,只有自己最大了,下一手才可以出自己想出的牌。”

我跟灵儿和青儿简单地说明了规则,然后说:“枫眠没有玩过牌,我和他先算一家。输了脸上要画乌龟哦!”

“啊,那怎么行!”青儿第一个叫了起来。“那肯定是我们输!”

嘿嘿。“那你们俩也先算一家好啦!两个臭皮匠,做事好商量。”我很大方地批准她们暂时也成立统一联盟了。不过有我在,她们再怎么商量还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哈哈哈。

不过那两个没牌品的家伙输了居然耍赖,死也不肯让我在她们脸上画乌龟。最后只能让枫眠在纸上画乌龟,然后沾着水,贴到她们脸上去,用王妃的名号命令她们,未经我的同意,不许抓下来。

打到中午停车吃饭的时候,她们脸上已经贴满了乌龟的纸条条,密集得快把五官都盖住了,看得枫眠都忍不住微笑。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2大家来玩“跑得快”

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教他们玩“跑得快”和“斗地主”,灵儿和青儿都学得很快,枫眠在我的指点下也渐渐熟悉起来了,但却还不会使诈。唉,枫眠就是太厚道了。

黄昏时分,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城的驿馆里面住下。吃了晚饭,闲着无聊,又想把青儿和灵儿他们叫来,准备对他们的赌技进行深造,以便能够早日陪我杀红五。还没开始玩,凤镜夜就晃悠着步子过来了,他啥也不懂也硬要挤进来一起玩。我只能让枫眠一个人玩,转去教他。

大­色­狼那厮,只是负责抓牌,每次出牌都等着我说出啥,然后他抓出一张来按在桌上,像推银票一样地推出去。我靠,他是出牌机啊,不动脑子来凑什么热闹?!

第一盘打的是“跑得快”。青儿这丫头机灵得很,一不留神就被她第一个出完了牌。我不想让枫眠垫底,就故意放了水。接着灵儿也出完了,就剩下我和枫眠两个。我想反正大­色­狼也不看牌,而且就算输了贴乌龟也是贴他脸上,所以,我就越来越睁着眼睛放大水。

枫眠出对子,我说过;他出顺子,我假装郁闷地说,没有;他出三个的时候,懊恼地叹口气,说继续出。但打到后来,他的牌似乎差得很,到最后剩三张的时候,犹豫来犹豫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了一个“7”出来,有些紧张地抬眼看看我。

我扫了大­色­狼一眼,他似乎还乐呵呵地欣赏着被他捏成漂亮的扇形的牌面,就说:“过吧。”

枫眠一听,喜出望外地继续出了张“10”。汗,他的牌真是够糟的。我刚想继续说“过”,忽然听见死­色­狼笑呵呵起来,一弹牌面,叹口气说:“不容易啊,终于等到翻身的机会啦!”然后抽出一张“正官”拍了出去,枫眠一下子愣住了,抓着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怔怔地看着凤镜夜三个三个,或是两个两个地出得行云流水,然后笑着说“呵呵,枫眠,承让了”,把最后一张牌打了出去。

枫眠愣了愣,然后脸­色­有些发窘,抬头看看我,说:“一定要贴乌龟吗?”

看他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我,我“呵呵”笑笑说:“赌场无父子,当然要贴的,我画个漂亮点的乌龟给你贴上。”

我转身跑到书桌前,抓起毛笔歪歪扭扭地画了只乌龟,绝对不是我画得不好,而是这毛骨实在太难用了!画好后,沾了沾水,然后捏着跑回枫眠身前,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贴哪里好呢。哈哈,贴脑门上,贴僵尸符一样。

贴好啦!哈哈,两边的脸红红的,中间一只奇丑无比的乌龟,哈哈哈!“继续打哈!这次我帮枫眠了,死­色­狼你自己打!”我一边说着,转身,一眼就看到有道人影懒懒地斜靠在门扉上。竟然是裴若暄!

汗,他又来了。我赶紧从枫眠身边挪开几步,离得远一点,免得他对枫眠不利。这个危险的恐怖份子。

他只是抬眼看了下我,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地笑着,然后转过目光非常暧昧地看了凤镜夜一眼,回眸一笑百媚生地笑了一下。

我靠,什么时候他们俩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啊啊,裴若暄不是个同志嘛,完啦,他真跟大­色­狼看对眼了啊!

凤镜夜站起身,笑着对青儿和灵儿说:“有客人来了,劳烦两位姑娘备下茶。”

“是。”青儿和灵儿恭敬地施了一礼,就退出去了。

等她们走后,裴若暄眼眸转向外面看了一眼,就有两个黑衣劲装、黑巾蒙面的人轻盈地从门外一掠而进。在他们进门后,裴若暄也往屋里侧了侧身,守在外面的司琴就趁机把门关上了。

这是­干­什么呀?我奇怪地看看裴若暄,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明堂。

裴若暄看了那两人一眼,他们就会意地把蒙巾拉了下来。

我一看,惊奇地“啊”了一声出来。

嗬,猜我看到了什么?!

竟然是两个长得跟我和枫眠一模一样的人?!

我听裴若暄说过这次的行动计划好像是叫“偷龙转凤”,但是这么短时间,他打哪里找的跟我和枫眠长得这么像的人哪?!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3偷龙转凤中遇到的意外

我惊“咦”了一声,奔过去围着那两个看啊看。真的好像啊,不过眉毛有点儿不像,我的好像没那么细。

看我盯着她看,那个“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只是易容而已,王妃不必如此惊奇!”

“啊啊,原来是易容啊!”我在武侠片里看到过,没想到真的有啊。看电视里,好像是一张薄薄的像面膜一样的东西,往脸上一贴就可以了,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好神奇啊,现在真人出现在面前了,一定要好好研究。立马凑过去往她耳侧看,看能不能看得出来接缝。

刚要凑身过去,就被大­色­狼拉回来说:“快进去换衣服。”然后就推着我进里屋了。

我们互换衣服的时候瞄了一下那个化装成我的美眉,嗬,裴若暄找的人,身高体型胖瘦还真的都跟我差不多咧。她穿上我的衣服,啊,就是活生生的一个我呀!

然后她让我用各种语气说一句同样的话,然后她学我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重复一遍,嗬,竟然就又跟我的一模一样了!

太神奇了!我惊奇得嘴巴都合不拢来了了!神人哪!

“我叫温雅,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奇人异士的名字要问来先。

“我叫玄月。”她用自己的声音说,呵呵,其实她的声音比我的好听多啦!

“姓玄?”呵呵,奇人异士的姓,果然也很神奇呀!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玄月笑笑说:“没有姓。我的名字就是玄月。”

呃,还真是奇怪啊!哦,我知道了,裴人妖带领的是个杀手集团嘛,那玄月大概就是她的杀手代号吧!

换好衣服出去,枫眠也已经换好了,一身黑衣地坐在那里,差点有些认不出来。站在旁边的那个,也是跟枫眠像极了。要不是事先知道,这会儿告诉我这个是假的,我还真不相信呢!果然是专业的易容人员啊,崇拜ING……

什么时候一定要向他们学习一下,学个易容术回去,我今天张柏姿,明天刘亦菲,啊哈哈哈哈……

“该走了,不要白日作梦了。”

凤镜夜催促了一声,那边裴若暄和司棋走到窗边,把窗打了开。

大­色­狼示意我和枫眠都过去,一边说:“呆会由裴老板他们带你们离开,潜回京城。军队就继续往南歧去,半个月之后,军队将会在大陕关遇到劫匪,混乱中,端王与王妃乘坐的车辆坠入山崖,然后我回京领罪,到时候再跟你们碰头,基本上就是这样定的。”

呃,大­色­狼要回京去领罪啊?!他会不会被砍头啊……

我正担心着,枫眠已经问了:“会不会获罪?”

凤镜夜笑笑说:“最多不过革职查办,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呃,也是­色­狼家的后台那么大,而且遭到劫匪,也算是天灾人祸,应该不到脑袋搬家的程度。

“会不会连累皇兄和皇弟他们?”枫眠果然还是不大放得开啊。不过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想过,如果没有枫眠的话,望帝会不会派另外的皇子去当人质咧?

“应该不会。由于歧国的请求而使一个皇子丧命,在短期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提类似的要求。放心吧,没事的,快些走吧!呆会若是使臣大人过来的话,就不大好脱身了。”凤镜夜催促着。

“大­色­狼说没事就没事了,走吧!”我也劝他,安慰似地朝他笑笑。他也终于犹豫着点了下头。

裴若暄把我拉到身侧,右手牵引着披风往我腰上一搂,就把我整个人像裹粽子一样裹了进去。然后倏地腾空而起,脚尖在窗棂上微一借力,就直接“嗖”地一声像火箭一样地­射­到对面的屋顶上。

我趴着他的手臂往后看去,司棋携着枫眠就跟在身后。他虽然答应走了,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唉,也不知道他还在担心什么!有什么事情比生命和自由更重要吗?唉!下次教他念那首“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裴若暄带着我,在城里的屋顶上像跳木桩一样的,轻快地一个一个跳过去,不一会儿就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咦,来这里­干­什么?”我奇怪地问。“不是应该回赌坊吗?”我那“金屋藏娇”的伟大设想啊!

“不回去了。”落地后,裴若暄改成牵着我的手,沿着茂盛的树林里的羊肠小道,大步往山腰走去。

“那去哪里啊?”我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他不是想跟来做灯泡吧?

“到了就知道了。”裴若暄回答得很平淡。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就看到了丛林掩映下的一角凉亭。顺着山道一转,赫然看到凉亭里居然还有人。一个坐着,两个站着。嗬,现在可是三更半夜了啊,为什么还会有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吹风?还是赏月?

——那个,这个世界里,应该没有妖怪吧?

等走得近了,看清楚了,坐着的那个人原来还是个小帅哥耶!看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或者稍微大点,一身淡萌黄|­色­的衣服,虽然也是汉服的样子,但看着总觉得有些怪异。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无疑就是他的手下。

裴人妖拉着我直接进了凉亭。“修,端王爷来了。”却没有说端王妃也来了,我又被无视了……

那小帅哥闻言站了起来,急步走到阶前去迎接被棋带上来的枫眠。

“端王殿下,这位是歧国太子。”

完全不同于这劲爆的内容,裴若暄的语气却还是徐缓中带着微笑,就像是把一位好朋友介绍给另一个好朋友一样。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4英俊潇洒的歧国太子

枫眠一下子就愣住了,讶异地看向裴若暄。

我大吃了一惊,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歧国派使者向望国要求皇子去做人质,望国派了枫眠去。裴若暄把枫眠救了出来,又送到了歧国太子这里——

靠,难道是我们被裴人妖出卖了?!

他先收了大­色­狼的钱,帮助救出枫眠。然后又收了歧国太子的钱,把枫眠送过去?

我晕啊,没气节的裴人妖,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我怒,回头以愤怒的目光瞪视他!学习樱木花道,我要以眼杀人!

裴人妖低头看了我一眼,居然还笑得出来,抬头捧住我的脸,把我的脸往那边转过去。就看到那歧国太子匆匆下了台阶,亲热地去扶枫眠的手臂,一边自我介绍说:“在下南歧慕容修若,冒昧地请端王殿下来此,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枫眠回过神来,温声说:“太子殿下言重了。不知太子亲入望国,有何要事?”

“叫我修就好。”太子同志表现得异常亲切友好,扶着枫眠的手臂,携他一起拾级而上,到石亭里坐下。他旁边那俩侍卫模样的人就立马给枫眠倒了一杯不知是茶还是酒上来。

“我是听闻了父皇派了使者到望国商议边界之事,并要求皇子入质的事情,就匆匆过来了。”

“太子殿下并不赞成入质这件事情吗?”枫眠缓声问。

太子笑笑说:“的确是有背于我的愿望。望歧两国毗邻相居已经有几百年了,却是世代交恶,着实令人叹惋。自立太子之后,在下就一直致立于修好两国关系,但父皇这一举无非是又将使两国关系僵化。但在下才能有限,无法劝得父皇回心转意,就只能快马加鞭赶来,试图向望帝陛下与入质的皇子殿下解释清楚,此番迎请殿下到歧国,并非入质,而是以贵客的身份在歧国暂住,歧国上下绝对不会对殿下有丝毫不敬。”

枫眠静静地听完,说:“太子的意思,还是希望我到歧国去?”

太子微笑着点头:“要是殿下不肯以质子身份入歧国的话,也非常欢迎殿下以平民身份到歧国观光。我会在京中给殿下安置宅院,保证殿下在歧国的出入、衣食无忧。”

“太子这么做的理由是?”枫眠还是心平气和地问着。忽然发现他问的每个问题,都直指事情的关键所在。

太子笑笑说:“世人皆道望国乃是文明礼仪之国,而歧国是蛮夷之邦。在下此举无非是想让殿下感受之下歧国的文明与礼仪,明白歧国已经不再是百年前的那个落后荒芜的蛮夷之地。殿下他日还朝之际,也可以向望帝陛下说明歧国的现状和与望国交好的决心,使得望歧两国早日修好。”

这个太子长得温文尔雅,说话也太过于书面化,我在旁边听得很吃力,但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看字面上说的待遇好像不错,但是我也知道这种政治语言,与实际总是有些差距的。我正想着,就听到枫眠说:“如此有劳太子殿下了。”

汗,他居然答应了。不过也对,这种情况下,好像也只能答应了。

“那我也一起去!”我连忙Сhā嘴说,我可不放心让枫眠一个人去。那个太子看上去就比枫眠­精­明,不要被他晃点了!

那位太子同志似乎直到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回过头看看,微微有些讶异,然后迟疑地唤了声:“端王妃?”

我刚想点头,裴若暄就在身后说:“冒牌的。”

靠,死人妖!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是我新收的底下的人。”裴若暄抢在我面前,把我介绍成了“路人甲”。

我怒,愤怒值一路飚升,刚想要说明的时候,忽然腰上好像被他按了一下,然后我就发现我完全听不到从嘴里冲出来的话了。

在愣了五秒钟之后,才醒悟过来,靠啊,我被他点了哑|­茓­!浑蛋啊,气死我了!我伸出手想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上一记,却在用力之前,被他抓住手,拉到身后握着。

太子似乎是看到了,会意地朝着我笑笑。然后枫眠好像也朝这里看过来了,我连忙抽回手站好,瞪了眼裴若暄。裴若暄却还是一副坦然的样子,朝着太子笑笑说:“修,既然雅雅也想去歧国,那就一起回去吧。”

太子一听,欣喜若狂地上前几步,激动地说:“你终于决定回歧国了吗,九哥?!”

九哥?!

我惊了一下,愕然地抬头看裴若暄——歧国的太子叫他“九哥”,那他、他也是个皇子?!我靠,那他一开始说要帮助我们,就是在唬弄我们!我被他欺骗了!

王八蛋!

我愤怒了!小宇宙爆发!抬起腿,朝他的腿狠狠地跺下去!

眼看要踩上的时候,他的脚迅速地一移,我狠狠的一脚跺在石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底冒了上来,疼死我了!我的脚都麻了。裴若暄伸手过来扶了我一把,让我靠到他身侧,一边对那太子说:“回去吧,我让司棋去准备马车!”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5裴若暄的身份(上)

当天晚上我们就坐上了马车,连夜启程,往歧国。

为了路上不引人注意,只准备了两辆马车,我当然是想跟枫眠坐一辆,裴人妖却说太子同志跟枫眠要谈人生、谈理想、谈国家大事,不许我去瞎掺和,就拖了我跟他一辆。我正生他气呢,又被点了哑|­茓­骂不了他,就气啾啾地蜷到角落去睡觉,不理他。他也没有来理我,我郁闷地蜷着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车一个颠簸,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裴若暄靠在另一边睡着了,靠,居然坐着也能睡着,强人!

暗自低低哼了几声,好像可以发出声音了。爬去车帘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天还是黑的。马车走得很快,我估算了一下,要是我现在这么跳下去的话,小命倒不会保不住,但缺个胳膊,少个脚,就难说了。

唉!爬回来,又一眼看到裴若暄那倾国倾城的睡颜,心里又一阵郁闷!靠,这个­奸­许的小人,这个可恶的骗子!就算睡着的时候再漂亮温和得像个瓷娃娃一样,也不能改变他是个骗子的本质!!

我的目光不经意一转,看到了我随身带的小包包就放在旁边,又看看好像睡得很沉的裴若暄,嗬,想到整他的办法了!

嘿嘿,死人妖!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我从包包里摸出水笔,蹑手蹑脚地爬到裴若暄身前,拔掉笔帽,轻轻地在他左脸颊画了个大圈。他没醒,嘿嘿!靠,该死的,他皮肤怎么这么好,没有痘痘不消说,居然连粒斑斑都没有,我郁闷啊!气哼哼地在圈里面画了个叉,然后写上两个字“骗子”。

他还是没醒,嘿嘿,那我转移阵地,再转到右边去继续画。呃,这边就画个有深度一点的,画只狐狸吧!嘿!

开始画了,先画个脑袋,耳朵,尖尖的嘴,胡子……哈哈,画好了!虽然有点像老鼠,但还是很不错的,赶紧去拿手机来拍个照。爬过去摸过手机,刚开了机回身准备拍的时候,就赫然看到裴若暄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连忙往手机塞回包包里,扯着嘴角朝他讪讪笑笑:“你醒啦?”

“是啊,醒了!”裴若暄看着我,笑笑。“你不生气了?”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应该是在生气才对,连忙调整情绪,呶呶嘴说:“谁说不生气了!气得很!”

“你刚才不是画得很高兴吗?”裴若暄缓缓地说。

“你……”我却是吃了一惊。“你,那个时候就醒啦?!”

裴若暄笑了笑,不答反问:“你似乎总想在我脸上画些东西,是不是因为妒嫉我皮肤比你好啊?”

我靠,死人妖!亏他说得出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我狠狠地一眼瞪过去:“你皮肤好个P,臭美!”

裴若暄“呵呵”笑了起来,说:“不过你也没必要担心,我都没嫌弃你长得没有我漂亮了,哪里还会嫌弃你皮肤没我好?”

“混蛋!谁说我没你漂亮!谁说我皮肤没你好!”我怒,扑过去伸手去掐他的脖子,我要掐死这个臭美的死人妖!

他伸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手,拉着我的手往自己身边一带,我就整个人跌到他怀里。“死人妖!”我大骂一声。

他一手搂上我的腰,一手轻摸着我的头,放柔声音说:“答应我,不要亲近望月枫眠。”

——他果然不想我接近枫眠。我抬起头,笑嘻嘻地说:“你吃醋啊?”

裴若暄有些无奈地笑笑,说:“你觉得我是在吃醋吗?”

我用手肘在他胸膛上顶了一下,说:“你不吃醋,­干­嘛不许我接近枫眠啊!”被我火眼金睛发现了吧,无所遁形了吧!你就乖乖承认吧,我又不会鄙视你!

裴若暄“呵呵”笑了,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吃醋。”

“承认得这么勉强!”我嘀咕了一声,又斜过眼睛瞪了他一眼,说。“不过,就算你承认你喜欢我,也不能原谅你欺骗了我这么久!还害得枫眠不得不去歧国!”

“你应该知道的吧,端王去歧国,对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少那里不会有人觉得他是灾星,歧视他,孤立他,囚禁他,我可以保证他在歧国可以来去自由——”

“但是他在歧国是孤身一人,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不满地抗议。

“他在望国有亲人,但是你觉得,那些亲人跟陌生人有区别吗?”

呃,这个……好像是这样没错!

“但是你骗了我!”这件事情我很怒。“不告诉我你是歧国的皇子,还骗我说是杀手!我还帮你给大­色­狼打了包票,你这个混蛋!”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他。

裴若暄笑了笑:“歧国的国姓是慕容,我姓裴,怎么会是皇子?”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6裴若暄的身份(下)

裴若暄笑了笑:“歧国的国姓是慕容,我姓裴,怎么会是皇子?”

“还骗我!”死骗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吃姑­奶­­奶­一拳。“你不是皇子,那个太子怎么叫你九哥,他头脑发昏啊?!”

裴若暄叹了口气,抓住我一直往他身上招呼的手,说:“我告诉你吧。”

“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啊,坦白。”裴若暄有些晒然地笑笑。“我之前告诉你的关于我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身份,包括名字。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就没有告诉你。我是歧国人,而且我的母亲,曾经是歧国武帝的妃子,不过,我却不是姓慕容的。”

我汗,这里的关系还真是复杂,我思考了一下,整理了一条线索,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母亲,红杏出墙啊?”

裴若暄低头哭笑不得地看看我,伸手揪了下我的脸,说:“胡说八道!我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是在我七岁的那年,被册妃的,带着我进了宫。修若的母亲与家母情如姐妹,所以修若就一直喊我‘九哥’。”

“哦!”我应了一声,终于明白了,原来他还是个拖油瓶。说起来,歧国这个地方倒真是有些奇怪哦,我听说古代皇帝讨老婆,一般都要求是Chu女滴说。一旦发现非处,可是以欺君之罪,满门抄斩的!歧国的皇帝倒好,不仅封了个再婚的妃子,还自带小孩……不知道是太落后了,还是太进步了……

不过,看裴若暄的人妖样,可想而知,他的母亲肯定就是一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样……啊,会不会是皇帝老头看中了裴妈妈,然后就暗地里派人把他爸给杀了,然后就……

呜呜,好可怜的裴人妖啊!他的生世比我编的那段可怜太多了!太可怜了!

“你又要胡思乱想什么了?”裴若暄哭笑不得地揪了下我的脸。

唉,算了,看在他身世这么可怜,­性­格难免就有些……我就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了。

“对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枫眠去歧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不许你们欺负枫眠!”

“能有什么­阴­谋?”裴若暄笑着说。“那你以后就呆在我身边,监视我,不让我欺负他好了。”

“这算是表白吗?”

“你觉得算就算。”

我斜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主见了?”

裴若暄笑笑说:“你觉得我一直很有主见吗?”

“是啊,我觉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阴­谋。”我挪过身体坐到他旁边,抱着腿坐着,思考了一下,叹着气说。“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枫眠啊!”

“哦。”裴若暄似是而非地应了声。“那你喜欢他什么?”

“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对人也客气,还可以被我欺负——不过,当然只能是被我一个人欺负,你们统统都不许欺负他!”谁欺负他,我跟谁没完!

裴若暄听后,“呵呵”地笑了:“那你就不是真的喜欢他。”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看他。

“因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话,是说不出原因的。你轻轻松松地就列了这么多理由出来,那自然就不是真的喜欢,你最多只是沉迷于他的美­色­而已。”

“你胡说!那你长得比枫眠漂亮,我怎么就不沉迷?!”靠,他凭什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就是喜欢枫眠,他再嫉妒,也是没有用的!

裴若暄看着我,眼中渐渐露出笑意。

看到他那得意的样子,我才反应过来,郁闷得跳了起来,大声说,“靠,你这么得意­干­什么?枫眠那是俊美帅气,人见人爱,你是不男不女,没有个­性­!”我说完后,就隐约觉得自己这次说得有点过份了,有些不安地拿眼角撇撇他,准备坐得远一点。

没想到裴若暄却是笑笑说:“好吧,我也承认了。”

我奇怪地眨眨眼睛:“你不是在学枫眠吧?”好脾气可以装,但人家枫眠笑起来是温柔中带着腼腆,看他一副笑得像狐狸样,就怎么看怎么不像!

“呵呵。”他只是笑了笑。

我坐回到他身边,笑嘻嘻地说:“那枫眠还经常会脸红,你也红一下我看看!”

裴若暄笑笑,轻声说:“不早了,睡吧。”

切,就不知他红不来!他这么臭美,脸皮肯定很厚,就算真是害臊了,也红不出来!

我指指他的腿,说:“我要靠在这里睡。”

“好啊。”裴若暄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我也很爽快地把他的腿当成枕头靠着睡,暖暖的,就是稍微有点硬,算了,漂泊在外,要求就不要那么高了,有人­肉­枕垫已经很不错了!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7半路杀出的大­色­狼

第二天,我们投栈吃饭的时候,裴若暄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怎么的,顶着一只狐狸和“骗子”两个字招摇过市。我跟在后面,看着酒店里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得差点岔气。

太子同志在傻眼了十秒钟之后,做出了英明的决定,要了个二楼的雅间,也就是包厢,然后吩咐小二端盆洗脸水来。

我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裴若暄在那里擦脸,差点笑得呛到。

吃完饭,又坐上车开始赶路。我不知道他们为啥这么抓紧时间,都不留点时间给我逛街。刚才下车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好多看上去很有意思的店铺啊,都不让我去,郁闷啊……

又蜷在车里,对着裴若暄,忽然想起来,我的旅行包还放在吉祥赌坊里,啊,啊,我的PSP,MP3,MP4啊……马上去跟裴若暄说要回去拿了再去歧国,裴若暄说让司棋回去拿就行了,不用来来回回地这么麻烦。

唉,说得也是,我们一路奔走,加起来快走了两天了,回去是挺麻烦了,而且相当于我要这边傻愣愣地多在这个马车里呆上四天……太不划算了。

躺着眯了一会,但是路不大平颠簸得厉害,翻身覆去地睡不着。抬眼看到裴若暄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是进入了高僧入定的状态一样。我爬过去,拉着他的手臂说:“裴若暄,我快闷死了!”

裴若暄睁开眼睛看我,微微笑着:“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打牌啊!但是青儿和灵儿又都不在……

“我——我们把枫眠和太子一起叫过来打牌,好不好?”

“你要教修打牌?”裴若暄微微扬了扬眉。

“不好吗,打牌多有意思啊!”拽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好不好嘛,裴老板,裴裴,若若,暄暄……”

裴若暄终于被我缠得答应了,掀开窗帘,唤过骑车护在轿侧的一名侍卫,让他带话给太子。过一会侍卫过来回话说太子答应了,裴若暄就捎上我,一同挪到了修太子他们那辆马车上。

修太子第一次看到纸牌,惊奇地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然后赞叹:“望国果然是文明之邦也!”看他那惊讶的样子,真想告诉他,这可是我从N年以后的中国带过来的,那可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的积聚,它不文明谁文明!

然后就开始教他和裴若暄玩跑得快,继续贴乌龟。裴若暄果然是只狐狸,我一说规则,他就懂了。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出着牌,一直稳稳地第三个出完牌,不做第一名,也绝对不做乌龟。

枫眠是属于小心翼翼型的,出每张牌都要思索再三,有好牌往往都要捏到最后出。而修太子则是属于横冲直撞型的,有牌就出,出到最后,剩一手烂牌,结果被贴了好多乌龟。但他却也是不服输型的,虽然屡战屡败,却还是要屡败屡战,当然出牌也是一盘比一盘出得好了。

我们激战正酣,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帘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太子殿下,前路被人拦住了。”

啊,有人拦路?!莫非是拦路抢劫?!

我抢在太子修之前,快速爬到门帘边,掀起一角往外看去。

我们现在正走在一条郊区小道上,挺平整的黄沙地,不见一个行人,前方大概五十米远处,堵着一队大约二十来人的“骑兵”,不是官兵打扮,但衣冠整齐,也不像是山贼之类的。

等马车渐渐靠近,忽然发现领头的那个身穿藏青­色­袍子的人,长得还挺帅的——不对,越看越眼熟——嗬,那不就是大­色­狼吗?!

他平时都是闲散地梳个发髻,把后面的头发披下来,这会儿他把全部的头发都盘上去了,还加了冠束,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不过,大­色­狼这个打扮还真是英气勃发啊,好帅啊,我喜欢!

刚要开始两眼冒星星,就被裴若暄拽了回去。然后就看到太子修从我旁边经过,下车去了。我本想跟出去,但裴若暄不准我出去,我就趴到车帘的细缝中往外看,看着太子修在两名侍卫的护修下,迎向大­色­狼。

大­色­狼也翻身下马,站在马前等候。等太子修靠近,他们说了几句,然后就单独两个人走到一旁去说话了。由于隔得太远,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大­色­狼不是带着军队沿着原来的路线去歧国了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看他跟修太子谈论时的脸­色­,好像不大好诶,很严肃!后来就一直听修太子说着,他沉默不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大­色­狼终于点了下头。然后跟着太子修往我们马车走来,看到我正扒着车帘往外看,他的目光往我脸上停了停,就转去修太子那边了。

好冷淡啊,大­色­狼。

糟了,他不会以为我是跟裴若他们一伙的吧,劫持了枫眠去歧国……

呜,不是吧,大­色­狼,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好人吧……

http://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8被大­色­狼误会了……

“王爷!”

大­色­狼居然无视我地在马前停了下来,很正式地叫了枫眠“王爷”,平时都没见他这么正经过。

“镜夜?”枫眠微微惊奇,起身过来。我连忙让开门前的路,让他下车。

大­色­狼看枫眠要下车,连忙说:“王爷在车上就好。”枫眠就依言停留下来,有些惊奇地问:“镜夜,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有派人在暗处跟着,得到线报,就过来了。”凤镜夜说话时,两道剑眉微微蹙了一下,接着又放缓了脸­色­,说。“方才我与修若太子谈过了,王爷还是继续入歧国。不过,我那边按原定计划进行,所以王爷不再是望国的端王,而且此番也是以平民百姓的身份进入歧国……”他说话的时候,把“平民百姓”这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楚,我想大概是说给太子修和裴若暄这两个“坏人”听的,以防他们利用枫眠耍­阴­谋。

枫眠点点头:“我知道。镜夜,辛苦你了。”

“我没什么,王爷万事要自己小心。”微微停了一下,又说。“还是让碧崖跟在王爷身边,我另外再留下两个人,跟王爷一起去歧国。我这便就要回去了,那边的行程也不便耽搁太久。”

“让你­操­心了。”

凤镜夜叮嘱了枫眠几声,就向修太子告别,带着人走了。这期间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明明都有看到我在旁边瞅着的呢!我郁闷!

大­色­狼走后,我们的马车又开始走了,我爬回身来坐着。大­色­狼不会真的以为我串通了裴若暄一起骗他吧?呜,我不是骗子,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也是被裴若暄这个骗子给骗了!

一郁闷,就不想打牌了,回自己车上去睡大觉。中午只是在车上吃了些­干­粮,下午继续回去睡觉,然后迷迷糊糊地又到了晚上。古代的交通真不好,这马车颠得要死,三天坐下来,我全身的骨头快被颠得散架了。

找了家中等的客栈住下,吃完饭,去泡个澡,就舒服地扭动着身子伸展着腰肢回房去。经过枫眠的房间时,有点想进去找他说话,刚要伸手过去敲门,就见裴若暄缓步从楼下走上来。

我惊了惊,伸到半空的手蓦地一个回转,按到自己脸上,抓抓,然后笑得向他打声招呼:“嗬,裴若暄,晚上好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注视着我,笑笑说:“晚上好。”

我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地逃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好像要被人妖套牢了,别说枫眠了,恐怕连别的帅哥都不能泡了!啊,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死人妖还在我身上下了毒,说谁碰我谁死?!神讷,那我不是变成传说中的黑寡­妇­了!太恐怖了!!

——而且只能给人妖一个人碰,那如果他不要我的话,那我不是得打一辈子的光棍——我靠!我居然才想到!

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随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蹭蹭蹭”地跑到裴若暄房前,直接就推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神异的香味,好香啊,从来没有闻到过香味。

一抬眼就看到裴若暄正在脱衣服,好像要上床睡觉了,已经脱到中衣了,挖,口水ING……

——咦,为什么腿开始发软了?

我应该没这么不争气吧,看到美男脱衣服居然会腿软?不可能啊,平时,本姑­奶­­奶­没少看穿泳装短裤的男模特走台,从前就没有出现过这种不争气的症状。

——真的没力气了。腿一软,往前冲去的身体“啪”地一声像只大蛤蟆一样地趴到了地上。呜哇,痛死了,撞到下巴了,呜,不会撞漏吧?

连忙撑着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呜,裴若暄?”只能两眼水汪汪地望向裴若暄。

裴若暄这个家伙居然没有马上来扶我,而是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喝了口茶,然后将杯子里剩下的茶往旁边香坛上的紫砂香炉上随手一倒,转身在桌前坐下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温老板,今天晚上不会又是头晕了吧?”

汗,我的脸倏地热了一下。那次­色­诱他的时候,就是用“头晕”做借口的,MD,死人妖,不来扶我,还讽刺我!

他又倒了杯茶喝,然后抬眼看看我,微带讶异地说:“温老板为什么一直趴着不起来?”

“……”我郁闷,我又不好说,我看到你换衣服,然后腿软趴倒了,然后就全身没力气了——汗,事到如今,只能撒娇了。“呜,你来扶我嘛!”

裴若暄笑笑,起身过来扶我。当他的手托着我的手臂,我软趴趴地靠着他站起来的时候,又闻到了刚才刚进门的时候闻到的那股香味。忽然想起,他刚才好像用茶泼了香炉,心里隐约惊了惊,说:“嗳,裴人妖,你总是把房间里弄得香香的,不会是在炼毒吧?”

我记得我上次也是突然进入他的房间,然后闻到一股香味,然后就昏过去了。

裴若暄只是笑了笑,半扶半抱着我靠到床上,笑着说:“你终于发现了。”

卷四:漫漫歧国路 069浑身带毒的人妖

“靠,你真的在炼毒啊?!”我刚才只着随便试着猜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真承认上了。用毒,我穿越前那几天没日没夜打的那个网游“天龙八部”,里面的星宿派就是用毒的。晕,他难不成还跟星宿老怪是一路的。

“是啊。”他云淡风轻地应着。“喝茶吗?”

我摇摇头,接着问:“炼什么毒啊,你炼毒­干­嘛呀?”

裴若暄“呵呵”笑笑:“我是杀手,当然是杀人。”

寒哪,杀手,差点又忘记了。每次看到他的样子,总是无法联想到“杀手”这么个冷酷的名词。

“那为什么要当杀手啊,你不是和你妈,不,你母亲进宫了吗?宫里的人欺负你啦?”看那些后宫文,总是争来斗去,斗得那个天昏地暗,裴若暄是个拖油瓶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肯定被欺负死了。可怜的裴人妖,怪不得现在人格这么扭曲,摸摸……

我在为他掬一把同情泪,他却是笑而不语,回身倒了杯水,递到我面前,说:“喝口水,好解药­性­。”

呃,我愣了愣:“我中毒了吗?”晕,我还真以为我那么没用,都开始鄙视自己了——

裴若暄笑了笑:“不然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动不了?”说着,他似乎也才发现我动不了,不能伸手来接杯子,就侧身坐到我身边,将茶杯凑到我嘴边,看着我一点一点地喝。我一边喝一边抬眼瞅瞅他,这么近地看他,发现近看比远看还要好看些,眼睛亮亮的,睫毛长长的,还是双眼皮咧!

裴若暄好像发现我在偷看他,转过目光来看看我,我连忙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掩饰。裴若暄会意地抿嘴笑了笑,然后起身把杯子放回原处,说:“你过来找我,有事情吗?”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过来的正事。“你上次给我下的那个毒,快给我解掉啦!”

“碰你的人必死的那个毒?”死人妖问,我靠,难道他在我身上下的毒,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那我不是成了毒人了?!

“就是这个,快给我解掉啦!”我不要做一个带着毒的人,总让我想起病毒携带者,感觉像病源体一样,浑身不爽啊。不过看他微笑的样子,我心里又一阵慌,怵怵地问:“不会解不了吧?”

“毒是我下了,当然是有办法解的。不过,这个毒对你一点坏处都没有,你想解,是想让人碰你么,谁啊?”

看他微笑地在床侧坐下身,我莫名地感觉到有一股凉气从背后升起,连忙说:“没、没,只是觉得身上有毒,不舒服而已。”

“没什么好不舒服的,不早了,睡吧。”

“喂,裴若暄!”不舒服的是我,他凭什么说没啥好不舒服地就不给我解毒啊!“裴若暄……”然后就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脱了鞋上床了,靠,他,他­干­嘛?难道准备把我扔在这里,自己睡觉了啊?

“喂,不肯给我解毒,也要送我回去后再睡啊!”我不满地说,有没有绅士风度啊,真是的!我话一说完,他就伸手过来在我肩上一揽,揽着我到怀里抱着,就拉过被子来盖住我们两个的身体。“哇,你­干­嘛!”我急得大叫,他不会想是大被同眠吧?!他不是喜欢男人的吗?啊,又不对啊,他都向我表白过啦!那,那——

大约是看到我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裴若暄轻笑出声说:“你中了迷香,解毒过程中,可能会有些症状,得随时注意着。”

“哦,迷香就这么厉害啊——”我随口应着,汗,原来是我想多了。接着又想起来上次我昏迷的时候,好像也有一个人抱着我睡——“啊,上次也是你?”

“是啊。”裴若暄轻笑着,揽着我的头靠到他胸前。“那就没必要担心了,是不是?”

“嗯。”我应了一声,嗅着他身上的香味,眯着眼睛试着睡了一会,又抬头叫了声。“裴若暄。”

“嗯?”他轻轻应了声。

我想说什么,但具体到嘴边的时候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你好奇怪哦!”

裴若暄轻轻笑了两声,沉默不语,我也就闭上眼睛睡觉。

睡到半夜,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他动了动,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裴若暄正要下床。“裴若暄?”我叫了他一声,他轻声说:“我出去看看。”

“哦!”我应了一声,等他出去后,我才察觉过来我刚才自己翻了个身,看来我的药效过了,可以动了。过了一会,隐约听到外面有走动声,我就翻身下了床,想出去看看。伸手还没碰到门,那扇门就“哗”地一声开,冲进来两个蒙面黑衣人,迎面撞上我,三双眼睛登时愣愣地面面相觑。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0风雨歧国路

我惊疑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那两个蒙面的家伙,心里已经开始慌了。神讷,不会是小偷或是强盗吧,劫财还是劫­色­——是入室抢劫啊,会不会杀人灭口?!

那两个黑衣人貌似也愣了一下,左边一个对右边一个小小声说:“她是什么人,怎么会在九殿下房间里?”

我耳朵一竖,听到了他们说“九殿下”,脑筋快速地转动,修太子叫裴若暄“九哥”,难道这个“九殿下”指的就是裴若暄?!再一低头,看到那两人手上都拎了明晃晃的刀,看来是对头。

我灵机一动,朝他们露出门牙地笑笑,随即压低声音说:“嗬,你们才来啊,姓裴的已经逃走了!”我说着,伸手往开着的窗口一指。还好由于之前房间里焚了迷香,裴若暄怕我再次中毒,就把窗都打开了,这时刚好可以混水摸鱼。

那两个人愣了愣,问:“你也是八殿下派来的人?”

“八殿下?”呃,难道是歧国的八皇子,他要暗中偷袭裴若暄啊,不会又是那啥皇储之争吧?也不对啊,皇储之争的话,也该去把太子修宰了才对?

咦,又想起来了,太子修叫裴若暄“九哥”,那他应该比裴若暄小。那他前面既然有那么多比他大的皇子在,怎么会轮到他当太子咧,真是奇怪。

“是啊。”我应着,怕他们细问,立马又说。“姓裴的毒厉害得很,我着了他的道,让他给跑了!诺,他就从那里逃出去,往右边去了。”我指指窗外,又转着手指往右边指。

其中一个家伙一听,立马就跑了过去,另一个还关心地问我:“你还好吧?”

我揉揉太阳|­茓­说:“我还好,就是中了迷香全身没力气,虽然离开这里没有问题,但追姓裴的任务,就只能拜托二位了。”

那家伙向我抱了下拳说:“好说,姑娘自己小心。”说完,就提身从窗外一跃而出了。

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吓死我了,不过,看那两人好像也不像是坏人耶!不知道裴若暄那家伙跑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差点做替死鬼,我靠!

我正要提腿出门,忽然迎面一道白影疾掠而来,差点撞上我,我大骂一声:“靠啊!”不会刚哄走两个,又来个BOSS吧?!

那人停了下来,汗,居然是裴若暄。他有些错愕地看看我,微带疑问地问:“没事?”

一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是赶回来救我的了,呵呵。我连忙身体一歪,说:“呜,我受伤了。”

裴若暄扶住我,会意地笑笑,问:“他们人呢?”

我撇撇嘴,又没骗住他,郁闷。“他们追你去啦,你太过份了,居然扔下我一个人跑了。要不是我聪明,哼哼……”

裴若暄还是只是笑了笑,看看拽着他站着的我,问:“伤势怎么样,还走得动吗?”

“呜,我内伤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呜呜——”

裴若暄笑笑,俯下身背我,一边说:“要连夜赶路了。”

“哦。”我连忙爬到他背上,搂牢他的脖子,说。“躲那些人吗?”

“嗯。”

“八皇子,是你的死对头吗?他们好像要杀你诶?”

“是啊。”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他为什么要杀你啊?”事关自己的生家­性­命,他怎么还能说得这么轻松呢?换成是我,早怕死了。

“宫里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

呃,也是啊,宫里的事情,谁是谁非很难说清的。算了,我不问了,不过他们斗来斗去地,会不会殃及我这条池鱼啊——感觉还是好危险啊!

裴若暄背着我下楼,从客栈的后门出去,转过几条小巷子,就看到有辆灰不溜秋的马车在那里等着了。看来是为了隐蔽,特意把马车都换过了。

裴若暄把我送上马车,接着自己出跃身上来。我进到车里,发现太子修和端王也在。大概裴若暄之前跑出去,就是先去把太子和枫眠送到安全的地方吧?

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有些郁闷啊!

太子修看到我,就朝我抱歉地一笑,说:“温姑娘,不好意思,要辛苦姑娘连夜赶路了。”

看他说得这么客气,我连忙说:“没事,我睡得沉,在车上一样睡。”

太子修微微一笑:“姑娘真是豁达。”

我“呵呵”笑了笑。裴若暄靠着车壁坐下,回眸对我说:“要靠着睡么?”我知道他指的是要不要靠在他腿上睡,我瞥了瞥坐在一边的枫眠,讪讪笑笑说:“现在还不想睡,大家来打牌,怎么样?”

太子修眼睛一亮,立马说:“好啊。”

呵呵,刚学会打牌的人,积极­性­总是特别高涨。于是我们又开桌了,才打了几盘,裴若暄就说:“我出去一下,大家继续玩。”说完,他就掀起车帘,躬身出去了。

我知道八成是刚才那拨人有人追来了,所以他出去看了。汗,他一个人去,会有不会有危险啊!

一边出牌,一边留心听着外面的声响,晕,居然输了,只能自己拿张乌龟贴脸上,郁闷啊。

第二盘,险胜修太子,哈哈。第三盘,又输了,郁闷……

玩到第四盘的时候,裴若暄终于回来了。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加入我们继续玩,就像是刚去了趟洗手间那样。

之后,他又陆续出去过几次,不过一般都不出一个小时,就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虽然这样,但他每次出去,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唉,这一路,还真是风风雨雨,让人提心吊胆地,牌都打不好,郁闷啊……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1初到歧国

终于进入歧国境内了!

但是我已经趴在车里动不了了,十几天啊,快十五天了吧,全部都窝在马车里,没日没夜地赶,我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趴在车里,一动浑身都疼。枫眠和修太子也差不多了,靠坐着,闭着眼睛,似乎昏昏欲睡。只有裴人妖这个非人类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呜,我郁闷,我难受,我快要死了……

马车在进入歧国后的第一个驿站停了下来,裴若暄在扶了枫眠和修太子下车之后,就转回抱我。当时,我已经处于模模糊糊地半昏迷状态中,只知道下车后,很快就躺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被窝,终于不是硬硬的地板了,好舒服啊,我一下子就睡着了。

后来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过来喂我喝了药,我没睁眼看,胡乱咽了几口,继续睡。

一觉睡醒,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肚子也已经在大唱空城计了。想坐起身,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屋子里又一个人也没。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人听见,为了不饿死,我只能不顾风度地放声大叫:“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人快要饿死了……”

“有没有人哪——救命哪——”

等我喊到第三声的时候,终于听到门“吱”地一声开了,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了。我马上大声叫:“裴若暄,你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想饿死我啊,呜呜呜,当心我告你谋杀——”

“温姑娘。”

这后面的话,在我听到传来的呼唤声的一刹那,被卡在了喉咙口。

怎、怎么,好像是枫眠的声音?!

我愕然地看着有道人影从外间转进来,竟然真的是枫眠?!

啊,那我刚才那么没风度的大叫,不是全叫他给听见了?呜,我完了,我的淑女形象啊,呜呜,人生没有意义了……

他目含忧虑地看看我,又回身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回头柔声问:“吃香糕吗?”

“嗯。”我小小声地应了声,我想我现在的脸肯定因为羞愧而红得厉害。

枫眠就走到桌边,端了糕点过来,坐到床边,拾起一块,往我嘴边送来。我慌忙自己伸手接过来,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着,抓过糕点,马上送到嘴边“咯吱咯吱”地啃,忽然醒悟过来,马上放慢速度,小口小口地咬着,一边拿眼偷偷瞥瞥枫眠,冷不防撞上他的目光,他的脸又是倏地一红,微微往外转了转身,说:“刚才悦京中有人过来,太子殿下与九殿下一道过去了。悦是南歧的京城。”他知道我不知道,还特意给我加了注释,枫眠就是好!

“是要来接我们去京的吗?”我一边吃,一边说,然后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不会又是马车吧?”我现在基本上已经达到谈马车而­色­变的地步了。妈啊,马车真不是人坐的啊!我宁愿自己做轮子滚着进京,也不要再坐马车了!

“应该是的。”枫眠给的答案,让我存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我不要啊!不过想想,古代的交通工具,除了马车好像就没其它的了。不对,裴若暄不是会轻功,会飞檐走壁的啊,呆会他回来,向他撒娇,让他带着我飞过去,嘿哈嘿哈!

“今天来的只是京中的快使,等迎接的车马过来,大概也要在几天之后了。而且京里派的马车,也不会像前几天的一样了,温姑娘不必担心。”

枫眠柔声劝慰着我,他的话,听在耳中总觉得无比的舒坦。

“那这几天,我们可以在城里,好好地玩一下了!”呵呵,终于让我逮到逛街的机会了,我一定要看看歧国的异族风情,哈哈!

“温姑娘还是好好休养吧?”他回过头,担忧地看看我。

“我没事啦!”我连忙说。“我只是太累了,不想起来,明天就好了!然后我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

“逛、逛街?”枫眠愣了愣,怔怔地看着我。

“好不好嘛?”拽袖子,撒娇ING……

枫眠的脸倏地一红,支吾着说:“好,好的……”

“这是我们的秘密哦,千万不要让裴若暄知道。”

枫眠很乖地点点头,然后发现我已经狼吞虎咽地快把盘子里的香糕吃完了,就问:“还要吃别的吗?”

我想了想说:“想吃些水果,什么都行。”

“我去看看。”说着,他就起身往外面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推门声,本来以为是枫眠出去的声音,但接着就听到了裴若暄的声音:“端王爷?”

汗,裴人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呜,我还想吃枫眠亲自拿给我的水果呢!

“温姑娘说她要吃水果。”枫眠的声音温吞中带些犹豫,不会是被裴若暄吓到了吧,汗……

“去膳房拿些水果来。”裴若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好像往外转了转,大约是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同样的,送一份到端王爷房里。”

“呃,我,我不用了。”枫眠急忙推辞。

“王爷不必客气,这些本来都是该备着的。”

虽然他说话时,语气是很温和的,但我听着,总觉得他像是在欺负枫眠。死人妖,欺负我家枫眠!

于是,我就大声叫喊起来:“裴若暄,我被你饿死啦!我要吃面条,我要吃馄饨,还要吃饺子……”

我大叫了一会,发现没声音了,没人睬我,郁闷地转转脑袋往外看,就看到裴若暄斜倚在间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就这么些,水果不要了?”

“不要啦!我睡觉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一边开始考虑,虽然说跟枫眠约好了要一起去逛街,但貌似我一直处于裴若暄的盯哨中,可能不好溜出去,怎么办咧,这个还真是个难题啊!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2南歧的异乡风情

又在床上渡过了一天,第二天终于可以下床四处去走动了。到了歧国后,裴若暄似乎变忙了,总是不见人影。今天早上也是,早饭的时候出现了那么一会会,又走了,只派过来两个小丫环照顾我。切,他不在最好,我找枫眠出去玩!

换上一套轻便的男装,摸去枫眠住的房间。沿着走廊一转弯,就看到枫眠一个站在院子里,对着红艳艳的石榴花发呆。

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嘿嘿,我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轻轻在他右边肩膀上一拍,然后立马躲到左边去。

枫眠果然往右边转去,然后我就从左边跳到他面前,大声地“哇”了一声,枫眠吓得身体颤了颤,脸­色­都白了,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鸟一样,愣愣地看着我。

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股愧疚感油然而起,汗颜哪!我怎么可以吓这么单纯腼腆的人啊!

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胳膊,轻声问:“你还好吧,枫眠?”

枫眠定了定神,然后摇摇头,说:“没、没事。”

嘿,吓得脸都白了,还说没事。呼呼,我可爱的枫眠,抱住手臂,说:“我们去逛街哈!”

“啊——”他惊奇地啊了一声。

“那天说好的呀!一起去逛街。”

他又“啊”了一声,迟疑着说:“但,但是出不去……”

对哦,门口肯定有人守着,不可能任由我们进出了,被他们一拦住的话,肯定要让裴若暄知道了。

哈,我想到了,找青崖!

马上跑去找青崖,呵呵,青崖可比司琴那臭小子好说话多了,我一说,呃,具体的应该是枫眠一点头,他就二话不说拎起我们就从墙头飞了出去。

驿馆外面就是一条很热闹的街,人山人海,放眼的店铺商行,飘着各­色­的旗帜,跟望国的风情大有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们的服饰,不是很像汉服,有一点像白族的服饰。

男装跟汉服区别不大,平民就是粗布衣衫,贵气一点的是绸质或是丝质的长衫,勒着白玉带。不同的是领口和袖口都是外翻的,有些像是清代的男装。偶尔在行人中看到几位翩翩佳公子,穿着这样的衣服,还是分外养眼的。

更养眼的则是漂亮MM们,穿着短短的上衣,到膝盖上的中裙,虽然大多数MM都在里面穿着衬衣和衬裤,但也有些露着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和两截白生生的小腿。有的还有手腕和腿腕上系了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分外悦耳。

看到这种衣服,忽然觉得好亲切啊!亲人啊!我终于又能穿短裙了!太感动了!我爱南歧!

按捺住马上跑回去换短裙的冲动,回头看枫眠时,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从身旁经过的露小蛮腰的MM身上。

斜眼过去仔细瞅了那MM两眼,切,腰是挺细的,但长相就不敢恭维了,三角眼,吊梢眉,木有我十分之一漂亮。郁闷,枫眠­干­嘛看她!

我故意轻哼了一声,枫眠察觉过来,立马红了脸向我解释说:“我、我只是一直听说,南歧民风开放,没、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嘟起嘴假装生气。“南歧的姑娘,很漂亮,是不是?”

枫眠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慌忙说:“没、没有,没有温姑娘……”后面一个字轻得如蚊子叫一样。

没有我漂亮是不是,嘿嘿!心里得意地真笑,美滋滋地上前拉起他的手,往一旁的小摊上走去,说:“我们去吃那个!”

那个街边的小摊,卖的是酒酿圆子一样的东西,甜甜的,很好吃。我很快就吃掉了一碗,转着脑袋开始搜索另外有什么好吃的,忽然看到枫眠看了看周围,然后有些怯怯地转回头来,闷头继续吃。

“怎么了?”我问他。

他小声地对我说:“这些人说话怎么都这么大声?”

呃,说话大声?我愣了愣,朝他刚才看的地方看去,好像就几家小贩,在沿街叫卖,这不是很常见吗?接着又想起来,他在望国时的情景,汗哪,他果然是没有从那府里出去过。王府里面那些人,当然不会这么大声跟他说话。

呜,可怜的枫眠,我觉得我更有义务带他去四处见识一下了!

那么,接下来就去最涨见识的地方,那就是,哈哈,青楼!!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3失败的青楼之行

我拉着枫眠的手一直往前走,可怜滴枫眠大概根本不知道我要带他去哪里,只是温顺地跟着我。而且自从刚才他看某一MM被我小闹了一下脾气后,他一路上都不敢乱看了,一本正经地目不斜视,埋头跟着我走。

我想大概被我牵去卖了,他也不知道,嘿哈嘿哈,我的心里充满了得意的巫婆似地笑。

在靠近青楼五米之内的时候,一直落后两步跟着我们的青崖终于明白过来我要去哪里,加快脚步上前来拦住我,说:“王妃,请去别的地方。”

“为什么?我就想去这里,不行吗?”我明知故问,我可是想去古代的青楼见识见识,想很久了!但一个人的时候,又不大敢去……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不敢一个人去……

青崖的脸微微红了红,支吾着说:“不、不方便!”

“哦,你不方便啊!”我故意说。“那你在外面等我们吧,我和枫眠进去,很快就出来了。”说着,拉着枫眠绕过他就往里面走。

“王妃,王爷——”

介于身份,青崖又不好伸手拽我或是枫眠,但又不能真的等在外面,放任我们进去,所以也就只能一脸不满地跟了进来。

我们还没上台阶,就有两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露着小蛮腰的MM迎上来招呼。大概是看我们衣着像是有钱人的样子,所以特别热情,挥舞着手绢,整个人都快贴过来了。一股扑鼻的香气,熏得我都快昏迷过去了,简直比裴人妖的迷香更厉害!

枫眠更是吓得连连往我身后靠去,我屏住呼吸,上前一步,粗起声音说:“你们不用费心招呼了,我们可不是普通的客人。我们是从悦京里来的贵人,是闻着你们楼中花魁的盛名来的!快快让她出来接待我们,不然我们可走啦!”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们楼里的花魁是谁,但一般来说每个青楼都至少会有张红牌,而且肯定都是才貌歌舞样样绝佳的大美人,呵呵。话说,我穿越到这里之后,帅哥瞅着不少,美女倒没看到过。主要是望国的民风比较保守,良家女子抛头露面就会被伤风败俗,所以我在望国一个美女都没瞅着——呃,除了沈小三他妹妹。虽然不喜欢他兄妹俩,但是沈霓烟确实是个美人哪,再次赞叹大­色­狼眼光不错。不过,枫眠眼光更不错,知道歧国的MM们都没有我漂亮,嘿嘿!

一听我那么说,其中一个小蛮腰MM就“嘁”了一声:“又是来找浅羽姐姐!”说着,一甩手绢就扭身丢下我们,招呼别的路人去了。

我听得耳朵一竖,浅羽姐姐——原来这个,抬头看看门牌,哦,叫望湘楼,这个望湘楼的红牌叫作“浅羽”啊!我连忙说:“对,对,就是找浅羽姑娘!”

另一个小蛮腰MM虽然目光中也露出不大乐意的表情,却也还是说:“跟我来吧。”

“走啦。”我拉起枫眠跟上去。

那MM在回头的时候,忽然眼睛一亮,掉头挨近枫眠身边,娇声说:“这位公子,奴家叫作小怜,怜爱的怜——”

靠啊,死女人,居然想泡我家枫眠,有没有经过我同意?!马上推开她,保护好枫眠,说:“别磨蹭了,快带路!”

那MM看了我一眼,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看看浅羽姐姐有没有客人在?”

临走前,还该死地朝枫眠抛个媚眼,MD死女人,枫眠是我的!忽然觉得,我好像不该带枫眠来这里呵……

我正在想着,门里偶尔有姑娘搭着男客出来,都瞥过目光来,在我脸上转一圈,然后瞥去枫眠那边,然后媚笑着勾引他!我靠,我受不了了,带上枫眠,走了!

刚要转身,就看到刚才那MM又莲步姗姗地来了,一来就直接站到枫眠那边,娇声说:“哎呀,公子,真不巧了,浅羽姐姐正有客人在,不如,就由奴家——”

我一听到“奴家”两个字,就寒毛直立,连忙说:“那我们改天再来。”说完,拉起枫眠,掉头就走。那死女人还在后面娇声说:“公子下次再来啊!”

切!来才怪!做你个春秋大梦去吧!

我心里骂骂咧咧地,刚走出门,迎面就撞上来一个大概才到我腰这里高度的小毛头,臭小子一扎进我怀里,靠啊,这么小就知道吃姑­奶­­奶­的豆腐!我连忙伸手要推开他,那臭小子却像个泥鳅一下往我胳肢窝下面一钻,“哧溜”一声就扎到人群中去了。臭小子,真是溜得比老鼠还快!

拍拍衣服,刚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我随身带的小包包。

偶滴额讷,居然,居然空了!

靠啊,那个臭小子,是个偷儿啊!那一会儿功夫就把我的包包给掏空了!!妈啊!我在里面装了十金铢的钱啊!还有我的手机啊!!最重要的是,我存在手机里,要带回现代拍卖的帅哥PP啊!!!

妈的,浑帐王八蛋!我暗骂一声,转身就往那小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你给我站住,臭小子!站住!”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4此间的坏脾气某男

我追着那个泥鳅一样滑溜的小贼,在人群中奋力地挤着,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臭小子,老娘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参加过全市的跑步比赛,还拿冠军滴说,不信跑不过你!逮住你,有你好受的!

我一心惦着我手机里存着的帅哥PP,用尽吃­奶­的力气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群越来越稀少,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偏僻。随着窄小的小巷子一转,就看到那臭小子正要在另一头的巷口转弯。

“站住!”我大喊一声,接着连扑带跑地狂奔向前,想要猛力一击,逮牢那小贼。没想到,就在我飞扑而起的时刻,然后有半截柴禾从旁边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打在我的脚腕上,破坏了我完美的一扑,我“啪”地一声,四脚朝地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唉哟喂,又摔死我了!

妈的,没想到,这个小贼居然还有同伙!我中埋伏了!

我还没有开始紧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有个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这么大人,追个小孩子,害不害臊啊?!”

一听这话,我怒了!“靠啊,他偷我东西,他不害臊,我害个P臊啊!”我从地上跳了一来,瞪着那说话的人看。

原来是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还挺清秀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格外有神——呃,或许是因为他也在愤怒地瞪着我的原因。穿着虽然也­干­净整洁,但看上去那衣服质量就不大好,都洗得有些发白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这些家伙,就是欠揍!”妈的,居然碰着个脾气比我还大的浑球。

“那个臭小子偷我东西,我不追他,难道还要双手再奉上点东西给他啊?!你这浑蛋也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也多长了八条腿,横着走啊?!”骂架!我最在行了!浑蛋,姑­奶­­奶­今天跟你杠上了!

“放屁!”那家伙气得跳了起来。“狗蛋怎么会偷你个娘娘腔的东西?!有钱人了不起啊,我们人穷志不穷!”

靠啊,果然是一伙的!居然做了贼还不承认,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靠,太不爽了!当下我也跳了起来:“你TMD,还反咬一口啊,真比那忠犬还忠!你有种就把我带去那臭小子的窝,看看他窝里有没有老子的钱!还有手机!!”

那家伙看看我,大概是看我浑身蒸腾的小宇宙震慑下去了,犹豫了一下,又壮起声音说:“好!你跟我来!你要是冤枉狗蛋的话,我揍你个满地找牙!”

“好,你带我去!”妈的,果然是野蛮人,连女人也打!不过他刚才骂我娘娘腔,应该没看出来我是女的。真没见识!

我们刚准备走,身后就响起了青崖的声音:“王——”后面没声了,大概是发现有其他人在。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青崖飞岩走壁而来,真是英姿飒爽的。“呼”地带着一阵风窜到我面前。

“咦,枫眠呢?”我奇怪只有他一个人。

“在原地等着,我们尽快回去。”

“嗯!”我点点头,指着那坏脾气男生说。“我有重要的东西被这家伙的同伙偷走了,现在去拿,拿了立马回去!”

一听我这么说,那家伙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浑蛋,你先别乱扯!”

“切,你也别扯,快带路!”我怒瞪他,现在有青崖给我撑腰,我可全不怕了,用气势逼死你!臭小子,骂我娘娘腔!

坏脾气某男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了声,带着我们往刚才那小偷的逃去的方向走去。

我这才发现这一带的民舍真是破陋的厉害啊,那些墙都是破的,裂缝的地方黑乎乎地,长满了不知名的藤类植物,地也坑坑洼洼的。其间还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从墙的破洞中钻来钻去,好像在玩捉迷藏之类的。那些孩子衣服都又脏又破,还笑呵呵的,好像还玩得挺高兴——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就在一堵破了三分之二的墙里,看到了偷我东西的小破孩。正拎着有他半人来高的水桶,吃力地往旁边的一间也只剩半边的小破屋子走去。

“你们等一下。”坏脾气男跟我说了声,就快步跑去那小孩面前,跟他说些什么。小孩应了几句,坏脾气男就暴露如雷,揪着那小孩的耳朵大骂:“有没有志气啊,偷人家东西!”小孩“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我连忙跑过去,说:“算了算了,让他把手机还给我就行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坏脾气就转回头来冲着我发火:“你闭嘴,用不着你施舍!”然后又回头去朝着那小孩怒吼:“还不快去拿出来还给人家!快去啊!”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5我把枫眠弄丢了……

小孩哭着跑进破屋子去,把钱和手机都拿出来交给坏脾气男,然后双手揉着眼睛,伤心地哭着奔回屋子去了,哭得让我觉得好像是我做错了事一样。

坏脾气男转身把东西塞到我手里,说:“你看看有没有少?”

我看几个金株都还在,就直接塞进包里,然后立马翻开手机盖开机试了试,还好,没被弄坏,松口气了!唉,这可是我的宝贝啊,要不是那小孩偷了这个,说不定我也就——唉,不提了。收好手机,跟他说:“没少,麻烦你了。”

“那就好。”他瞥眼看看我,然后回过头去,别别扭扭地说了声。“对、对不起啊!”

我连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那个臭小子,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看坏脾气男摞摞袖子,好像是要去揍那小孩一顿的样子,我连忙说:“算了,东西也没少,下次不要再偷就好了。”

坏脾气男看看我,忽然笑了下,说:“你这娘娘腔,还挺大度的嘛!”

嗬,这小子笑起来还挺阳光的嘛!

“我叫温雅,不要再叫我娘娘腔了!你妒嫉我声音好听的话,就直说!”

坏脾气男“切”了一声,说:“真是人如其名,一样地不男不女!我呢,叫落埙,就在这城里的陶器店­干­活!”

看他说话时,露出那一脸自豪的神情,让我觉得这家伙真是个很有趣的人。想起枫眠还在街上等着,就说:“有空一定去找你玩!现在还有事,先走了呵!”

“这一带的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出去!”

落埙很热情地送我们出了这一带平民区,跟他告别后,青崖带着我快速地赶回了望湘楼那边,却发现——枫眠不见了!!

昏,枫眠不会是被人给拐走了吧?!

额滴神讷,枫眠是第一次上街,要是遇上怪叔叔、怪阿姨的话,肯定一拐就被拐走了!!现在也不像我们那里,找不到人了用手机打个电话就OK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挖!呜……

一阵慌乱之后,我们开始在附近的摊位上挨个问过去,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这么高,穿得端端正正,长得又好看又乖巧的少年人”,但那些人都说忙着做生意,没有看到!靠啊,真是急死我了!枫眠不会真的是被拐卖了,被卖去做小倌——呜呜,不要啊,我的枫眠啊!

不经意之间,回头看到“望湘楼”的牌子,心里一动,猛地跳了起来:枫眠该不是被这楼里的小妖女们给拖进去了吧?!

我、我靠啊!那不是,羊入虎口啊?!那群女人会不会霸王硬上弓啊——啊啊,我的枫眠,我这就来救你!!

正要转身一头往望湘楼里冲去的时候,身后人群里传来一个叫唤声:“温雅!温雅!”

呃,这个声音——我回过头看去,就看到落埙矫健的身姿灵活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窜到我面前。“太好了,找到你们了!”说着,躬下身双臂撑在膝上喘过几口大气,然后抓过我的手,青崖都来不及阻止,他就一把把几个银铢扣到我的手上,喘着气说。“狗蛋那小子,居然还偷偷留着点!让你仔细看看,你怎么不看的!”

我接过来,装进包里,说:“你还特意赶来啊,谢谢你了!”

“下次仔细点!”落埙喘过气叮嘱我,抬头看看我们,又说。“你们在­干­嘛呢,刚才就看你们拉人问东问西的,你们找人啊?!”

“是啊!”我正着急呢!“我家枫眠不见了,刚才让他在这里等着,等我们回来他就不见了!你说会不会是被拉进里面去了?!”我指着楼里面问。

落埙抬头看了看,不屑地撇嘴说:“说不定是自己跑进去的!”

“放P!”我怒。“我家枫眠是乖得女孩子跟他说句话都要害臊半天的小男生,怎么可能会自己跑进去?!”

“好了好了!我给你去问!”落埙虽然嘴里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干­活,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找他问问!”说着,他往人群里一扎,几个辗转,又不见了。

这小子还真是挺热心的!我没有其它法子,也就只能在门口等着。没几分钟,落埙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说:“是,是被拉走了!”

“啊!拉哪里去了?!”我跳了起来。

“今天是钟浅羽的诗画会,出门的时候,陈小怜在门口看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就拖着他一起去了。应该就是你家那个什么枫——”

陈小怜?之前带我们进楼的那个臭女人好像就叫小怜!肯定是她!死女人!

“诗画会在哪里?”我立马问。

“就在西郊的凌沅河上!”

“带路,马上去!”我一拍他的肩膀,分辨了一下东南西北,冲!——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6“才”惊诗画会

我们匆匆赶到凌沅河的时候,就看到有一舵特别大号的画舫正要离岸。

“嗳,等等,等一下!”

我大叫着冲了过去,青崖配合良好地拦住守在岸上的几个打手模样的家伙,我“嗖”地一声,发挥跳高水平,窜上船去。刚要一鼓作气冲进那薄纱飞扬的画舫中,守在舱口的两个“打手”又拦住了我,旁边一名漂亮MM就对我说:“这位公子,这是望湘楼钟浅羽姑娘的诗画舫,请问公子是诗绝,还是画绝?”

什么“死绝”、“挖掘”的,怎么说话的?!刚要怒,身后的落埙就说了:“我温兄弟可是诗画双绝!”嗬,听他说得还很是自豪啊!哦,原来说是诗绝啊——那我也不能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壮声说:“那是,我温雅温公子,号称东望诗画八大家之首!当然是诗画双绝!”

“哦?”那小姑娘打量着我,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地笑了笑。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往旁边的江水一指,说。“那么,就请温公子就以这八月江水为题,即兴赋诗一首,权作是会见浅羽姑娘的赠礼,如何?”

——晕,居然让我现场赋诗?!赋,赋你个大头啊,本姑娘从小到大,就没学过作诗!!啊啊,不对不对,我可以背首唐诗去凑和!唐诗唐诗唐诗……哎呀,唐诗三百首,哪首是写夏天的江水的啊!啊!想不出来,怎么办?!

“温公子,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小姑娘非常客气地提醒。

“你想到了没有?”落埙这家伙也在旁边催。催催催,催个P啊,越催我越想不出来!半柱香,那是几分钟啊,我晕,还不如直接说让我走几步,或者来个七步成诗好了……啊,曹植的七步成诗……

我,我豁出去了,反正我已经急得想不出别的,就回头用悲愤苍凉的眼神看着那小姑娘,声情并茂地吟诵起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吟完,就睁大眼睛,用巴巴的眼神看着她,解释说:“想我与浅羽姑娘,同在这天地为人,为何见她一面,还要受此,磨难。真是相煎,何——太——急——”

小姑娘有些愣愣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温公子大才高见,请进。”

嘿嘿,果然被我唬弄过去了!马上收起悲壮的神情,快步走了进去,青崖和落埙却被拦在了外面。

掀起香喷喷的纱帘进去,就看到画舫里一溜的,像是摆宴席一样地坐了两排人。

我一眼就看到枫眠了,就在右手面坐着。看到我进来,他显然有些喜出望外,刚要站起来,就听到有个轻柔的女子声音缓缓地响起来,说:“给温公子加个座。”

“不用了!有熟人,我坐他旁边就行了。”说着,立马挤到枫眠旁边坐好。

那个好听的声音,我猜大概就是所谓的望湘楼的头牌浅羽姑娘吧。她坐在另一头,垂着帘子,看不见长得什么模样。不过看她有这么多的裙下之客,肯定长得很漂亮吧!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我附到枫眠耳侧,小小声问他。

枫眠红了红脸,小声说:“没、没有,让你们担心了。”

“是啊,快吓死我了!以为把你弄丢了,回去裴若暄肯定会杀了我的!”

枫眠微微垂下头,小声说。“他不会的。”

“各位。”钟浅羽好听的声音又徐徐响起。“时值盛夏,炎炎烈日当空,春和景明已经不复存在,让人感慨。今日诗会,不如就以‘春’为题,或诗或画,以感春归,如何?”

“姑娘雅致,我等献丑!”回答得相当整齐,像是事先排练过一样。

当大家都埋头作画或赋诗的时候,枫眠却坐着一动不动。我轻轻扯扯他的袖子,问:“枫眠,你怎么不画咧?”

枫眠小声说:“胜者可以求浅羽姑娘达成一个心愿,我,无事可求——”

“哦,那我们就不画吧,吃完东西就回去!”说着,伸手不客气地抓过放在桌上的大苹果,递一个给枫眠。枫眠脸上倏地又浮起一朵红晕,匆匆说了声“谢谢”接了过去。我笑了笑,又给自己抓了一个叼在嘴里,开始左顾右盼地张望旁边的人都在画些什么。

“温公子,你的诗呢?”忽然,旁边就有人问。

我回过头,是个衣着华贵的小青年,长得比较大众,还算斯文。于是,我也客气地说:“还在想。”

“不会是江郎才尽,一时词穷了吧?或者再来首,土豆啊,根的打油诗?”

晕,刚以为他是个好人,居然下一秒就开始讽刺我,郁闷!那俺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对他说:“嘿嘿,想到了!”说着,我抓过笔和纸,趴在桌上一笔一画认真地写了“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这首诗。想当初连我这么聪明的人,第一次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也差点上当,就不信你小样的不上当。

写好了,“哗”地递给他,说:“好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佳好诗诞生了!”

那贵公子不屑地用眼角的余光扫扫我,接过纸看了眼,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这是诗吗?真是狗屁不通!连打油诗都不如!”

“切,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客气地切了他一声。“这叫作词,是比诗更加高深的一种学问,不仅可以吟诵,还可以入曲。而且它的韵律是隐含在字里行间的,不信你念上一遍,就可以感受到它优美的韵律了!”

贵公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显然很不相信,但大概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很大声地念起来。“俺没有文化,俺智商狠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他故意在每句句尾停顿半后,本意是想让大家知道我的格律是多么的不工整,结果却让大家都听了个格外仔细。

有头脑灵活的,已经反应过来掩嘴笑了起来,然后渐渐地,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在大家的轰堂大笑中,那家伙发怒了:“浑蛋!来人啊!快把这个污辱本公子的贱民给我绑起来!”

他一声令下,我就听到画舫外“轰轰轰”的一阵脚步声,踩得整个画舫都摇了起来。

晕,不是吧,我又惹上大人物了?!下意识地赶紧缩到枫眠身边,枫眠居然也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似乎要把我护在身后。

眼看着,就要有大队人马开进来了。“慢着!”一声娇喝制止了他们,是钟浅羽的声音。

贵公子回过头去,放缓声音说:“钟姑娘,莫非还要帮这个挠乱诗会的家伙?”

“这位温公子才高八斗,我已经决定由他成为今日的入幕之宾,还请任少爷看在浅羽份了,且放他一马。”

那贵公子面露惊骇之­色­,回过头又是妒嫉又是愤怒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甩袖扬长而去。

呼,又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不过,入幕之宾?我晕,入幕之宾,不就是所谓的“金主”吗?不是吧,我是女的啊……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7偷跑的代价

我木然地缩在枫眠旁边,看着一位位“文人­骚­客”向我恭喜一声,然后纷纷从舫里出去了。恭喜,恭喜个大头,我还不想做这“入幕之宾”咧!于是,我决定,我还是坦白吧……

“那个,那个浅羽姑娘……”

我刚开口,钟浅羽就说了:“来福,送温公子他们回去吧。”

咦,呃,我愣了半天,难道她只是为了要给我解围才那么说的吗?反应过来她要派人送我们回去,连忙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温公子不必客气,请吧。”

汗哪,这人还真强势啊!在她的执意要求下,我也不能再将这份好意往外推了,只能让他们送回驿站了。

在院子里跟枫眠分手后,我蹑手蹑脚地绕过裴若暄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

我弓着背,踮着脚尖“嘀嘀嘀”地从门前路过,然后推开房门,“哧溜”一声钻了进去。嘿嘿,这一招“瞒天过海”成功了,哦也!神不知,鬼不觉,人妖没发现,啦啦啦,欢快地冲向我那温暖的大床……

咦,为什么床上有人?!

——晕,怎么是、是裴若暄?!

我的脚步在扑向床的那一刻生生地打住,不是吧,难道是我进错房间了?!看他半合着眼睛躺着,睡着了吧?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没发出声音,应该没吵醒他吧?那,快点溜啊!马上一个转身,脚底抹油,开溜……

“刚回来,这又要去哪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我的背脊凉了一下。

“没、不去哪!”我转过头,看着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斜倚地床头看我。

我连忙谄媚地笑笑,说:“在馆里散步散得累了,想回来睡一觉,没想到,打扰到裴老板午睡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啊!”

裴若暄嘴角浮起一个笑容:“不打扰,我正等你。”

汗,这个微笑,感觉好像是生气的前兆啊。“等,等我?什么事情啊?”笑眯眯地问,巴掌不打笑脸人嘛!

裴若暄朝我招招手,也笑眯眯地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一听他说“你过来”,我就眼皮直跳,肯定没好事,连忙说:“啊,等下呵,我、我内急,有事回来再说哦!”说完,掉头往外走,我、我尿遁……

“现在不听,呆会我出门去了,你可听不到了。”裴若暄不急不徐地说着,看他说得这么正儿八经的,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又情不自禁地蹩过去,问:“什么事情啊?”

裴若暄抬眼看看我,抿嘴一笑,忽然伸手到我腰上一揽,把我带入怀中。我刚惊愕地“啊”了一声,就被仰面扑倒在床上,接着裴若暄就重重地压了上来。靠啊,他看上去那么瘦,怎么这么重,我肺里面的空气都被压出来了。刚要大口地喘气,裴若暄一低头,就锁住了我的双­唇­,他有些狂乱地辗转亲吻着,还不时地咬啮,竟有些狠狠地,我的嘴­唇­都被他吸咬得痛了。

“裴若——”我不安地推推他,别过脸,躲过他的吻,他却转而去咬我的耳垂。有点痛,又有些酥麻。随即惊觉他的手居然从腰那里滑进衣服来,来回地摩娑着肌肤,竟有渐渐往上的去势。

他该不会是想——我慌乱地挣扎起来:“裴若暄,你不要这样,我知道错了!”

“哦?”他轻咬着我的牙朵,伏首在耳侧用暧昧的声线轻声说。“错在哪里?”

“错、错在不该偷跑出去,不该带着枫眠一起去玩!”我一口气地说完,生怕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哦,那做错了事情,该怎么办呢?”裴若暄终于停了下来,瞥过目光来觑着我。

“我,我自愿受罚,我去跪搓衣板——”这个时候,我不禁开始庆幸,还好这个时代没有电脑主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裴若暄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笑意。他的身体还是压着我,自上而下地看着我,忽而说:“好啊。”接着提了提声音,说:“司棋,去寻块搓衣板过来,放在门外。”

汗,不是吧,真的要跪啊?我、我说说而已的啊!裴若暄,你不要当真啊!

“呜,裴若暄——”我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够叫回司棋。

“你这么看着我,是希望我把刚才的事继续下去吗?”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我隐约被吓到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闭紧嘴巴不敢说话。我可不想跟他那个那个啥的,我可是21世纪的人,我要回去的……

“公子,拿来了。”司棋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了,昏,不是吧,这么快……司棋你这个臭小子!

我连忙扒住裴若暄的手臂,“呜呜”了几声,说:“裴若暄,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会了,就不用受罚了吧?”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不记得了?”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

我撇撇嘴说:“好嘛,去就去嘛。”试着从床上坐起身,裴若暄还真的起身让了让。我爬下床,走了几步,回头问:“跪多久?”

“跪到我说可以了为止。”

MD,死人妖,还真是翻脸无情。切,跪就跪,谁怕谁啊!小学时候因为调皮,没少被老师罚去教室后面蹲马步,常常一蹲就是半天!再怎么说,俺也算是久经沙场了,罚个跪,算个啥?!小CASE啦!

开门出去,就看到一块崭新的搓衣板摆在台阶下。臭小子,还买块新的回来,钱多啊!我骂骂咧咧地上前去拎起搓衣板,转身就要进门。刚抬腿,就听到裴若暄说:“跪外面。”

靠……太过份了吧!欺人太甚!我要怒了!

——算了,外面就外面,外面凉快!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8被罚跪搓衣板

把衣服的下摆拉拉好,垫着跪到搓衣板上。靠,怎么还么硬啊,还凹凸不平的,真不舒服,不知道要跪多久啊。还好太阳快下山了,不然要是大白天的话,还不给晒成虾皮啊!

抬眼撇撇屋里的裴若暄,他坐在床上斜着眼看我。郁闷,我就跟枫眠出去一下,我又没抱他,也没亲他,­干­嘛生那么大气!小气鬼,吃醋也不用这样吧?鄙视他!鄙视一万遍!

“司棋!”他忽然叫了声。

我就看到屋檐下人影一晃,司棋就进屋去了。靠啊,这臭小子是属蝙蝠的话,住在屋檐下啊——不对!他在屋檐下,那、那就是说他一直在外面偷听,晕,那我刚才和裴若暄……靠啊,偷窥狂啊?!

正郁闷得要抓狂,就看到司棋又一溜烟地出来了,在走廊的那一头一转就不见了人影。

跪了一会,我的膝盖就开始有些麻麻地疼了,就开始凄凄艾艾地叫嚷,想要博取同情。“裴若暄,裴裴,好了没啊?我的腿快断了。”

“你的腿是豆腐做的吗?”

那家伙居然毫无同情心地这么说!郁闷。“那我好无聊啊,你拿副牌给我玩,行不?”只能退而求其次。

话一说完,裴若暄果然站起身,往一边去了。呵呵,算他还有点良心,会找牌给我。

几秒钟后,裴若暄就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呃,不是牌,怎么是个托盘,盘子上还放了个香炉。咦,这是­干­什么?

我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他的脚步走近,居然把托盘放到我头,然后说:“用手扶着。”我怔怔地依言做了。“­干­什么?”

裴若暄笑了声:“你的手不是无聊吗,扶着这个,跪一个时辰,我会让司棋看着你的。”

一个时辰,那不就是两个小时?我、我靠!想跪死我啊,还顶着这么个东西?!呃,不对,他说让司棋看着我——“那你呢?”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不要想着使诈,偷次懒加一个时辰。”他丢下一句,就走了。

他一走,我赶紧往后面一坐,伸展下跪得又麻又疼的腿。腿还没伸直,就听到身后一记咳嗽声,我赶紧跪回来,加两个小时可不是好玩的。

刚跪回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温姑娘?”

晕,是枫眠!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的手一抖,香炉差点从脑袋上滑了下去。赶紧把拖盘搬下来,一回头就看到枫眠快步走了过来,面­色­忧虑地看着我,说:“温姑娘,你这是……”

“我?”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我带他出去玩,然后就被裴若暄罚跪。“我、我在玩啊!”我举举手里的香炉,说。“不是有句诗吗,叫作‘日照香炉生紫烟’,所以我就端香炉出来晒晒太阳,看会不会冒紫烟……”汗,夕阳也算太阳吧?

“温姑娘——”枫眠看着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真怕他哭出来,然后放下托盘想站起来安慰他,却不想腿跪得麻了,一站腿就软了,歪歪扭扭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温姑娘!”枫眠惊呼一声,连忙蹲下身来扶我,我身体一歪就跌进他怀里。他想也没想,就环上我的腰抱住我。司棋却在后面不失时机地“嗯哼”了一声,枫眠猛地回过神来,脸倏地一红,放开我,退开几步,连声说:“对、不起,温姑娘,我——”

我站不住,只能跪回去。看他因为抱了我一下就慌乱成那个样子,连忙说:“没事,谢谢你扶我。”想起裴若暄那家伙又亲又抱的,居然还厚脸皮地想向我收钱。我靠,都是人,怎么就差那么多。郁闷。

“端王爷,太子殿下正在花厅等您呢!”司棋又吭气了。妈的,这臭小子,就整一个死人妖的狗腿子。

枫眠看看我,我想将那个目光理解成为“深情的目光”。“我先走了。”

我笑着说:“去吧,别让修太子久等!我明天再去看你!”

枫眠默然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跟着司棋出去了。

我继续跪,郁闷啊,过了几分钟了呀,膝盖好痛啊!呃,现在司棋应该不在吧?偷下懒!刚伸腿,就听到司棋一声喝“不许偷懒”!靠,死狗腿,死偷窥狂!

心里骂骂咧咧的,还是把腿缩回来跪好。算了算了,反正就两个小时,跪满就行了,免得臭小子去向死人妖告密,又不知道要怎么罚我。跪吧跪吧……

太阳终于完全落山了,妈的,居然突然下起暴雨来……虽然顶着托盘,雨淋不到脑袋,但是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

“下雨啦,我跪到屋檐下去总行吧?”我透过雨势,朝着司棋大喊。

“公子说了,就跪那里,不许动!”

“靠,下雨了啊!”我怒,我早就知道司棋那厮看我不顺眼了。

“下雨就能无罪释放啦?”

妈的,你才“有罪”呢!不理你小样的,淋雨的是我,可不是你!正要起身拖着搓衣板进屋,忽然听得“啾”的一声,然后有个东西砸到我腰上,我又动不了了——晕,我又被点|­茓­了!

司棋哼了一声:“还有一刻钟。”

靠啊,我怒,开骂了。“你混帐,你王八蛋,你公报私仇!”不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仇,是他单方面主观地看我不爽。“你XX的……”在我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之前,又啾地一颗石子砸在我的肩内侧,妈的,又被点了哑|­茓­。

我恨武功!我恨司棋臭狗腿!我恨死人妖!

呜呜,我在这里淋雨……虽然是夏天,但是浑身湿透还是很冷的。我淋死了,冻死了,生病死了,就诅咒你们,诅咒你们断子绝孙!

不知道淋了多久,反正在我瑟瑟发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有人取掉我头顶的香盘,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跃进了屋里。

卷四:漫漫歧国路 079人妖是浑蛋!

“死人妖!”我想开口骂他,说我恨死他了,却发现哑|­茓­还没解,骂不出声。身体又动不了,郁闷得发狂!

裴若暄直接把我抱到床上,一边吩咐司棋去打热水来,一边居然伸手就过来脱我的衣服。我靠,我张嘴大骂,还是发不出声音。裴若暄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伸手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我全身一松,骂人的话当即就出来了。“死人妖,你浑蛋!你王八蛋!……”

裴若暄蹙了蹙眉,说:“先把衣服脱了。”

我一听,连忙推开他缩到床角,瞪着他说:“­色­狼!”

“淋湿了,再不脱掉,想生病?”妈的,他居然也板起脸来了,也不想想是谁让我在那淋雨的!混蛋人妖!

“你在这里,我怎么脱啊?!你­色­狼,你下流!”我现在对他充满了愤怒,想到什么词,就搬出去骂他。

裴若暄一蹙眉:“不要逼我再制住你的|­茓­道。”

混蛋!“我自己会脱,你出去!”

裴若暄盯着我看了一会,没说什么,就起身出去了。

我朝着他的身影狠狠地“嘁”了一声,死人妖!王八蛋!

不过湿衣服裹在身上真是冷,快冻死了!赶紧脱个­精­光,穿到被子里去,终于感觉稍微好一点了,但是皮肤湿冷湿冷地,锦缎的被子又没有温度,一时完全热不起来,还是冷得发抖。

“热水好了。”裴若暄在外面说,接着门前人影闪动,就要走进来。我连忙大声说:“放外面好了,我自己会过去的,你出去!”

裴若暄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我想他大概真的出去了吧。就伸出胳膊拾了件衣服,往身上一裹,挪着身子下床。没想到脚一着地,膝盖上就一阵刺痛,腿一软,“啪”地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也随着去势往前一扑,又五体着地地摔了个结实。

啊呜,撞到胸了,痛死我了!痛痛痛……

我正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忽然感觉到脸侧有一阵风刮过,接着有条手臂环上我的腰,轻易地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抱起。

靠,是裴人妖!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说话时,忽然感觉到胸前凉飕飕的一片,倏地惊得脸一红,赶紧把胸前的衣服拉回来,裹得严严实实的,瞪着他抓狂地怒吼:“被你看到了,是不是?!”

“没看到。”裴若暄淡淡地说。

啊啊,我郁闷死了?!肯定是看到了!被白看了,我郁闷,郁闷得想去撞墙!

裴若暄没有理睬我一副抓狂的样子,直接把我放到盛满热水的澡桶里,然后不等我赶他,他就说:“我去拿衣服。”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喵的,到底有没有看到啊?!

——看他这么镇定的样子,应该没看到吧?

——不过热水好舒服啊,整个人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就是膝盖那里好痛啊!屈起腿来一看,呜呜,红通通的,都磨出血丝了,疼死了。都是死人妖害的!

舒服地泡了一会,被暖气熏得昏昏欲睡,忽然听见门“吱”的一声开了,我立马转过头去看。“靠,死人妖,你又进来­干­什么?!”

“你想泡得去层皮吗?”他说着,不得我抗议,展开手里拿着的小毯子,往我身上一裹,就把我从温暖的水里捞了出去,抱了往床走去。

“死人妖,放开我,快把我弄出来!”我双手都被裹在里面,只能像个蚕蛹一样在床上拱着,一边大声骂他。

裴若暄不理我,顾自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瓶子,放到床沿,然后抱过一直不安份的拱动着的我坐到他怀里,轻声责道:“不要乱动,上药!”说着,把裹着我的毯子摞到膝盖上,看到我红通通,肿得像两个包子一样的膝盖,他的脸­色­似乎紧了紧。

我斜了斜他垂在我脸侧的脸,冷冷地哼了一声:“上什么药,不用你假惺惺,断了算了!”

“说什么胡话!”他轻斥了一声,打开瓶子,另一只手环着我的腰,扯了一小块棉花下来,倒着些药酒在上面,轻轻往我膝盖上的伤处按来。

“嘶!”好痛啊!我倒吸了口凉气,就开始踢着腿乱蹬。“痛死了,死人妖!”

“忍忍,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着,他就用按住我的膝盖上药。靠啊,又不是痛在他身上,凭什么让我忍!我怒!“死人妖!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然后张口“啊呜”一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本意是想让他也痛一下,没想到嘣到自己的牙了。痛死了!呜呜……

裴若暄给我上好药,回头看我痛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摸摸我的脸说:“我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你的心太野了,也该收收了。”

“我心野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就不收!我就是喜欢枫眠!就讨厌你!讨厌你——”话还没说话,嘴巴就“呜”地一声被堵上了。死人妖,又亲我!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凭什么想亲就亲?!张开嘴,不客气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终于退开了,看着他­唇­上渐渐渗出的血迹,心里有一种报复的痛快!

沉默了一会,他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不准备进京了,在这湮城重新买块地方办赌坊,你来做大老板,怎么样?”

切!想要用“大老板”的虚名来收买我?没门!恨死你了,没这么容易原谅你!

“不做!”斩钉截铁地否决!

“赌坊的收入全归你。”

妈的,居然用“收入”来引诱我了!算你狠!

——不过赌坊的收入,好多啊!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给你做仆人,每天给你烧饭洗衣服放洗澡水。”

我马上问:“真的假的?”

裴若暄脸上又露出那种狐狸似的微笑。“真的。”

虽然察觉过来这次居然就这样被他蒙混过去了,但一想到可以赚好多的钱,还有裴若暄这个免费仆人,我还是忍不住兴奋地说:“不许抵赖,先签合同!”妈的,忽然发现我还真是好唬弄!

“公子,药好了。”司棋那厮的声音。死东西,以后修理你!

裴若暄笑笑说:“明天早上画押给你,先吃药。不要生病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裴若暄接过药,用勺子喂我,我吃之前才还不忘记叮嘱一声。“不要忘记了!”

——我对自己也失望了……

卷四:漫漫歧国路 080告别枫眠

第一天醒来,发现膝盖的红肿已经退去了,只留下淤青的两块,远远地看,就像是贴了两块狗皮膏药一样,疼倒是不疼了。裴若暄端了早餐过来给我吃,一碗粥,几样小菜,还有饭后水果。我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跟他说起我想了一个晚上的发家大计。

“我想过啦,一般来赌坊的平民居多,我想这次除了赌坊以外,我们另外开设一个棋牌馆,专门针对无所事事的有钱人,狠狠地赚他们的钱,怎么样?”

“好啊。”裴若暄微微笑着,信手剥了根香蕉递过来给我。

我不客气地接过来,咬一口,继续说:“牌的玩法有很多,有赌博的玩法,也有休闲的玩法,我们要全部利用起来!不过问题在于,这里的人都还不熟悉扑克牌,要重新推广,这比较麻烦。”

“这个好办,南歧对东望国的文明有一种盲目的向往,到时候,只是传出去说是东望目前最盛行的玩法,肯定会有很多人闻风而来的。”

“是嘛!”我兴奋地一拍裴若暄。“还是裴老板有办法!”

裴若暄低头笑了笑,拿了只苹果削了起来。

“对哦,我又想到了,我们开张的时候,应该多做宣传,先把声势搞大。这样吧,我们多雇些伙计,在开张前一天都把他们派出去,发宣传单,好不好?”

“好啊。”裴若暄又很爽快地同意了。

我眼珠子一转。“呃,司棋好像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就让他在赌坊门口招揽过来的客人,好不好?”

“好啊。”裴若暄果然又同意了,嘿嘿,计谋成功!

“公子!”司棋在门外发出了抗议。

裴若暄没有理睬他,只顾自对我说:“赌坊开设的地段我已经看好了,吃过饭后,就一起过去看看。如果你觉得合意,就买下来,我们也可以尽快搬过去,开始准备一些东西了。”

“好啊好啊!”我开心得三下两下就把剩下的东西全部吞到肚子里,抓过外套披上,刚要下床,忽想起昨天被他罚跪,就撇撇嘴说:“你害我脚疼,你背我!”

“好啊。”裴若暄背起我往外走,说。“呆会坐车过去。”

“这么远啊?”

“是啊,在城西了。”

“哦,那里的热不热闹?地皮贵不?”小心翼翼地回问了一声,后面半句才是重点。

裴若暄低低笑了几声:“我出钱。”

呼,松口气,不是我掏钱就好……不过,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咧,郁闷撒!

裴若暄选的地方,果然是处于闹市区,对面就是一家大酒楼,看那四层楼的气派,啧啧,了不得呵,放在我们现代,就是一五星级酒店。我们那个门面也不错,三层,很宽敞,采光也不错,都装修好的。据说之前也是一个酒楼,但生意上被对面那家挤垮了,所以老板只能卖地转手了。

在裴若暄的搀扶下,我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颇为满意,格局跟“吉祥赌坊”差不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情,当下就兴奋地拽着他胳膊说就这里了。

裴若暄笑了笑,食指凑到­唇­边示意我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然后我们一副不大满意的表情,下去跟那老板杀价。把价钱从一开始的五万金铢,压到了两万金铢,裴若暄还真是狠……付了现钱之后,我们就功成而回了。

在车里,我又开始规划以后的方展方案。“以后,我负责新玩法的推广,活动方案的制定,裴老板就继续穿工作服吸引客人。”所谓的工作服,自然就是订身而做的华丽丽的女装了。“司棋就去门口拉客人——”

“过几天,司琴和灵儿他们也就到了。”裴若暄笑着跟我说。

“真的啊?!”我欣喜万分,好久没见司琴和灵儿这两个“小跟屁虫”了,真是有点想念他们了。“那他们两个就继续跟着我。”虽然司琴是个闷葫芦,不大答理我,却是没司棋那么讨厌。

“对了对了,还有枫眠!”我开心地说。“枫眠是画画高手,可以让他在牌上画画,然后作为像纪念品一样的东西出售,这又是一笔收入啦!”

我正暗自开心着,裴若暄就缓声说:“他应该今天就上京了吧?”

“呃?”什么?!“枫眠要进京,他不跟我们一起吗?”

“他跟修一起进京,他是望国的端王,他有他所要做的事情,你不要掺和进去。”

“但是他已经离开望国,他已经不是王爷了?!为什么你们还要逼他?”

裴若暄淡淡一笑:“身份,不是那么容易舍弃的东西。而且,这个决定是他自己下的,修并没有逼他。”

“跟你没关系?”我不大相信地瞥瞥他。我昨天才带枫眠出去玩,今天他就要进京了,总觉得是裴若暄把枫眠逼走的。

“我起不了那么大的作用。”他心平气和地淡淡笑笑。

我犹豫了一下。“那他什么时候走,我要去送他。”虽然修太子人不错,但还要告诫他,不要欺负枫眠。还要让青崖,好好保护他。

“应该就这个时间,差不多了吧。”

靠!“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我跳了起来!立马扑去掀开车帘,对那车夫说。“大叔,麻烦快一点,要尽快啊!”

当马车赶回驿站的时候,迎接的车队已经有半截消失在南大街的那一头。宫廷禁军沿街用­肉­体设起了警戒线,不许车辆还有行人的来往。我只能从车上跳了下去,沿街在拥挤的人群中挤着,追着车队前行的方向快步追去。

MD,膝盖又开始痛了!

追了好长一段路,脚都快痛得麻木了,终于看到了最大的那辆马车。马上扯开嗓子大叫:“枫眠!枫眠!”但两边人群太嘈杂了,我的声音一唤出来,就被淹没了,郁闷!我又提了提声音喊了十几声,不行了,嗓子快喊哑掉了——呼,我跑不动了。

我­精­疲力尽地停下来,用手拄着两膝大口喘着气,不经意地抬头,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却神奇地看到那辆马车的窗帘被一只抬了起来,露出了枫眠那个俊秀无比的脸庞。

“枫眠!枫眠!”我连忙跳着脚,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用力地朝他挥手。

枫眠的目光终于在人群中搜索到了我,瞧着我愣了半晌,也伸出手朝我挥了挥,就算是道别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1声势浩大的招工启事

枫眠离开的第二天,我们就从驿馆搬到了新赌坊。虽然裴若暄坚持说是枫眠自己决定上京的,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枫眠是被他赶走的。特别郁闷,一连几天都不想搭理他,窝在房间里懒洋洋地睡觉,吃零食。裴若暄忙着新赌坊的事情,也没空来理我。忽然想起不能总这样呆着,得想办法回去了!于是,又想着该怎样去跟裴若暄和好,然后让继续教我游泳。等学会了,我就可以回去了,这里的国家啊,王爷之类的大事情,我还真是搞不清楚。

过了两天,司琴和灵儿回来,带着我的旅行包,还有一大摞的纸牌,连青儿也跟着来了,说是乡下家里没有亲人了,就过来跟着我。这一来,就让我一扫几日来的­阴­霾,又兴高彩烈起来。灵儿和青儿来了,就不怕打牌没人了,只可惜我辛苦培养出来的枫眠不在了——不过,可以培养司琴。就是坚决不让裴若暄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玩!

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对面的波影大酒楼大吃了一顿,向司琴他们说明了新赌坊具体的运作,以及各自的分工。然后第二天,就开始了赌坊工作人员的招募工作。经过我­精­心绘制的招聘公告一大早就贴到了各条大街小巷的墙壁上,大有“城市牛皮癣”的架势。

招聘公告内容具体如下:

招工启事(这是大题目,鲜红的两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喜讯!喜讯!

东望国最受欢迎、规模最大的吉祥赌坊近日将落户南歧,在此特面向全城各界招收优秀人才。不论男女,不论年龄,不论身份地位,只要你有信心,够诚心,想要致力于赌场事业的发展,那么你就有可能成为东望国的大赌坊的一员!欢迎大家前来应聘,工钱面谈,绝对从优。一经录取,每位员工将享受工作六天,休息一天的良好待遇,另外还将享受每年一度的东望风景名胜地十日游的惊人待遇!

您看到了吗?心动了吗?

那就快行动吧!

吉祥赌坊地址:西大街波影大酒楼对面。

联系人:温老板。

当时在写公告时,写完联系人,差点就顺手写上了联系电话,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写上去,后来在落笔之前反应过来,“呵呵”自己傻笑了一下,然后就把写好的公告递给灵儿,让灵儿拿去给大家照着样子“复制”。

古代没有复印机还真是麻烦,我们一堆人窝着写了一上午,才弄出百多张来,然后我就吩咐司棋和司琴分头去贴。司琴一句话没说,抱着一叠公告就出去了,司棋那个脸,青得像什么似的。切,小样,都还没开始整你呢!

然后我就舒舒服服地靠在太师椅上,等着应聘的人来。结果我ρi股还没坐热,就有一堆的人蜂涌过来,都说要来赌坊工作。嗬,还真如裴若暄所说的,一标出是东望国的,果然人爆多。我本来还想一个一个面试,想摆一下我大老板的气派,但是人实在太多了,只能给每人发一张纸,卷起一卷纸来当喇叭,大声地大家在纸上写上姓名,年龄,个人的优点、缺点,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希望在赌坊担任什么样的工作,期望的工钱又是多少,写好后,全部交到青儿那里去,然后明天来这里等消息。

人一批一批地来,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我只能留下司琴他们看着,我则抱了一堆的资料跟裴若暄上楼一起挑选,结果两个人一直看到凌晨才把那堆“简历”看完,累得我歪头就栽在纸堆里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睡在被窝里了,心想八成应该是裴若暄抱我过来的——唉,算了,不提他了,想起来就郁闷。

吃过饭,吩咐司棋把初步入选的八十多个人的名字贴到赌坊门外,然后一个个地进来面试。再经过我们一个晚上的商讨之后,最终敲定了三十名,这一场浩大的招聘终于在匆忙中落下了帷幕。

我们休息了几天,挑了个黄道吉日,崭新的“吉祥赌坊”终于开张了!

由于前几天的招工海选,已经在城里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轰动,也算了做了一场免费的宣传造势,因此开张第一天,就有很多人前来光顾。我借着东望特殊玩法的名头,顺势又推出了二十一点。那些人一听是东望的玩法,都特别兴奋,兴致特别高,二十一点推出得也特别顺利!

我在赌坊巡回的时候,时而可以听到有玩21点的人赞叹说:“东望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啊!连赌博都这么有技巧!高,真是太高了!”

接着就会有人感叹地说:“望国的好东西真是太多了,国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望国攻占下来……”

这、这、这——我寒哪,南歧这一群家伙,不会是好战份子吧?看人家望国地大物博,就想去侵略人家,抢人家东西啊……靠之,怎么感觉有点像小日本在觊觎大中国呀!MMD!

而我,是一个爱国的有志青年,所以我要,赚尽你们的钱!掏空你们的国库,让你们缺钱,断粮,没钱出兵,啊哈哈哈哈……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2打个包裹回家去

赌坊的生意渐渐地步上了正轨,生意比在望国时更加兴隆,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流滚滚而来。白天数钱数得开心,晚上继续带了裴若暄去学习游泳。钱虽然是越多越好,而且这个时代是以金银流通,很值钱的,但是赚太多了,我带不回去!要是留下一半来,我想想都­肉­痛啊!

所以,快点回去吧,手机也快没电了!说不定穿回去,充好电,再带些东西去游泳,还可以穿回来咧!哈哈,那时候我就要像《犬夜叉》里一样,买辆折叠的自行车扛过来,以后就不用坐那该死的马车了,他们骑马,我骑车,哈哈!

另外,还要给大家买礼物,给枫眠买现代的颜料,和中外名家的画册,给司琴他们买几双安踏的运动鞋,让他们飞檐走壁更有“飞”一样的感觉,嘿哈嘿哈!然后给灵儿青儿她们买一打的文胸、束身内衣,给大­色­狼么,就给他买一堆的套套,嘿嘿,提醒他注意“安全”,别得病,哈哈!

——至于裴若暄嘛,他又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哦,对了,他是杀手,那给他买把手枪吧……汗,买枪好像犯法的耶!呵,那买把水枪给他玩,哈哈!

经过连日来的特训,我终于勉强可以在泳池里游个一圈了。哈哈,太兴奋啦!回去有望啦!

“啪啪”游了两圈,我浮上水面,趴在池沿上换气,裴若暄拾了装在篮子里的布巾过来给我擦脸上的水。我抬眼看着他那过份俊美的脸,其实有时候死人妖也不是很让人讨厌啦!

灵儿捧着衣服,和青儿并肩走进来,看了我和裴若暄一眼,就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神情暧昧地轻声说着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心情愉悦的我,也兴冲冲地想Сhā进话题。

“我们在说的啊——”灵儿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看我,说。“我们在说,小姐什么时候跟裴老板成亲呀!”

“扑——”我嘴里没水也差点喷出一口水。“瞎说什么呢!我和裴老板是纯洁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还成亲咧,跟裴人妖?!我靠,本姑娘是有男朋友的,虽然本姑娘失踪那么久,徐冰那厮八成已经屁颠屁颠地去泡新进的大一小美眉了!

呃,再说学校时里交的“男朋友”即使跟结婚关系不大,但我也不可能找个古代人嫁了呀!我还是要回家去的!

灵儿和青儿两个又抿嘴乐了,没个正经地说:“小姐总说些奇怪的话。”

靠,哪里奇怪了?!俩死丫头,还不相信?!我壮声说:“不信,你问裴老板!”

那俩家伙却是不问了,笑嘻嘻地凑在只是笑,这两个家伙,欠扁,敢取笑我!泼她们水!

“不游了?”裴若暄出声问我。

我立马说:“游的游的,再游两圈就回去!”说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敢去看裴若暄脸上的表情,就回身一头扑进水里,“啪啪啪”拍着水游。

终于学会游泳了,也是时候打包东西回学校去了。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么久,大概已经被当成失踪人口,并已经宣布死亡了吧。呜,可怜的我,回去会不会被当成鬼啊!

开始整理要带回去卖钱的东西了,最重要的当然是手机里面的照片,还有我存在钱庄里面的钱钱!都是金子啊!带回去,我就是亿万富翁,不,亿万富婆!一举登了世界的富豪榜啦,嘿哈嘿哈!

这天,觑着空闲,乐颠颠地捧了一叠银票去钱庄取钱,却被那老板当头打了一闷棍:不能取,存在哪家钱庄,就只能在哪家取!

我晕!古代的钱庄不能通取的啊?!怎么不办个银联啊?!那我的钱怎么办,我存的是望国的钱庄啊!!我怎么去取啊?!

哭丧一张脸,灰溜溜地回赌坊,上楼的时候刚好碰上裴若暄从楼上下来,他垂下目光看看我手中的票子。“需要用钱?”

我颓丧地应了声“嗯”。

他就转身回房去,拿了五张一百金铢的票子给我。“够吗?”

五百金铢,相当于赌坊十来天的收入了,取出来,拎起来已经很沉了。我连忙说:“够的。”接过来,然后把我手里一叠的票子都递给他,说:“都存在望国了,取不出来。就交给你,算是给赌坊入股吧。”

裴若暄抬抬眼皮看看我,微微沉默着,接过票子,说:“我让人去给你转到歧国来。”

“哦,那也行。”我随口应着,反正我要回去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再回来的。“那我取钱去了。”说着,没看他,低下头转身就下楼去了。

晚上,终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等青儿和灵儿都睡了,我用手机打着光,趴在桌上给写了封信留给他们,说我回老家去了,有机会再来看他们,给他们带好玩的东西。然后分别青儿她们留了些钱,还有平时收罗来的首饰,虽然有些挺舍不得他们的,写信的时候鼻子都酸酸的,但还是就拎着旅行包出门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3春风得意大­色­狼

我背着旅行包,翻墙而出,走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想着还是先去西郊的凌沅河上试试吧,能穿回去最好,穿不回去的话——那问题就大了,我是直接去车行坐车回端王府,还是回赌坊去呢?

呃,赌坊是绝计不能回去了,那我还是直接坐车回去好了……要是让裴若暄知道了,说不定又要罚我去跪搓衣板。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凌沅河畔,我站在岸边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进来,慢慢地淌下水。哇呜,虽然是盛夏,水怎么还这么冷啊!身体刚浸下水,就感觉得被一股寒意包围了,浸肤透心地一阵冰凉,快冷地哆嗦了。

适应水温后,游出一段距离,闭起屏住呼吸,将身体往水里一潜,没头没脑地往在水中间扑腾着,心想这样游着游着,应该就能穿越回去了吧?

我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到一口气实在憋不住,甚至开始感觉到有一丝晕眩的时候,“呼”地潜回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转着头看看,呃,这里是哪里?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地方了,好像也不是南京的莫愁湖——汗,不会是因为我憋气没憋到底,结果只穿越了一半?晕,那、那我现在穿到哪里了啊?!

我茫茫然地浮在水里,看着月清波渺,忽而右侧有灯光闪跃,徐徐地驶过来一艘装饰华美的画舫,看着很有些眼熟。我仔细分辨了一下,这、这好像是望湘楼花魁钟浅羽的诗画舫吗?!

靠啊,我没穿!还在原地!郁闷,刚才憋气的时候,明明已经有晕眩的感觉了。啊,那一定是我没憋住,刚要开始穿就被我冒回来了,所以才没成功!

郁闷!深呼吸!继续来一次!再接再励!

当即又闷头潜了回去,我憋,我憋,这次一定要憋住,为了能够回去……呜,鼻子和耳朵进水了,好难受

——啊呜,不行里,憋不住了,鼻子已经开始透气了……

——呛水了……

我终于再也憋不住“哗”地一声,再次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晃着脑袋甩开脸上的水,不远处就有个好听的声音轻笑出声:“呵呵,这什么年头,怎么又有白痴穿着衣服游泳?”

“靠,你才是白痴!”我下意识地反驳一句,最郁闷别人说我“白痴”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立马回过头,朝说话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钟浅羽的诗画舫就停在两三米远处,舫上凭栏坐着个人,脸因为背着月光,没看清楚。但我却认出了他手里轻轻转着的小扇子——我靠,是大­色­狼!

“大­色­狼?!怎么是你?!”我又惊又喜地指着他大叫。

大­色­狼“呵呵”笑着说:“还不是因为温老板在这里么,这就叫作‘有缘千里来相会’。呵呵,不过温老板的兴趣,还真是特别啊!”

死­色­狼果然还是老样子,没一句正经的。不过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误会我了,在生我的气,他应该也知道我不是跟裴若暄合谋一起去骗他的了吧?不过,说起来,大­色­狼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诡异!按计划,不应该是车队遭劫,枫眠和我一起失踪,他回京去领罪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还是在名妓钟浅羽的诗画舫上!他的来由昭然若揭啊,喵的,死­色­狼,当心得病!

这时,画舫里的纱帘无风而动,出现了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的身影,轻声提醒大­色­狼:“姑娘还在水里泡着呢!”

大­色­狼一听,用扇子在额头敲了一下,作恍然状,笑着对那女子说:“看我,真是糊涂了!”说完,提了提声音对我说。“温老板,水里冷,快些上来吧!”说着,他又轻笑着,用暧昧的语气说:“需要我下来接你么?”

黑线,死­色­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不用了!我自己能爬上去!”说着,就要往画舫游去。经过刚才的试验,我八成确定,大概一定要从端王府才能游回家了。现在正好碰上大­色­狼,可以搭他的车回去,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先去看下枫眠。

刚游了几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温和沉静的声音。“雅雅,该回去了。”可以听出来声源离得不近,但听在耳里,却仍然格外清晰。

这个声音?!好、好像是裴若暄啊!

我连忙回过头,就看到那道熟悉的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河岸上,晚风从河边上吹来,他的衣角随风而动,显得格外飘逸。

汗哪,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看到我留的那封信了?——不对,信里我没说会去哪里啊?他没这么快追到这里来。难道是我在溜出来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也不大对啊,我都走了这么多路,而且还游了好一会了,他都没有出声……

我晕!我明明是小心翼翼地偷跑出来的,现在在怎么弄得像是大家都知道了似的?!

“还不上来,当心生病哦!”大­色­狼笑眯眯地说。

“哦!”我应了声。

“雅雅,回去了。”身后又是裴若暄的声音。

我回头看看裴若暄,就抬头看看凤镜夜。汗,怎么办,两个人为啥要同时出现呢,我该往哪边去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5月黑风高杀人夜

寒,不是吧?找我的?!我是良民一个呀,怎么可能惹上他们这种黑社会?!

赶紧缩到凤镜夜旁边,不知道他功夫怎么样,不过他是个将军耶,应该也会武功吧?!虽然从来没有见他使过——

有个依傍,壮壮声,朝他们小声吼:“你、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这诗画舫上的治安还真差,我都没听到外面有打斗声,这些人就直接奔了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境。

那个领头的完全无视我的申辩,看了我一眼,吩咐一声:“带走!”

晕,不是吧?这样堂而皇之地就要绑架人哪!天理何在?皇法何存?!

我连忙一把抱住大­色­狼的胳膊:“大­色­狼,救我啊!”

大­色­狼一收扇子,就倾身往我身上靠来,一边环手搂上了我的腰际,笑嘻嘻地对那些人说:“各位找我娘子何事?俗话说,夫有事来妻无事,妻有事来夫去抵,我看,各位有什么事,还是与我说好了。”

原本指认我的那个家伙愣了愣,用目光扫扫我,奇怪地问:“她是你妻子?”

大­色­狼笑笑说:“呵呵,是啊,让各位见笑了,我们夫妻之前的称呼确实有些不甚雅观。”他指的应该是我刚才叫他“大­色­狼”……

“二哥,这——”那人开始有些犹豫了,回头朝那个领头的咨询。

那领头的人沉默着,忽而“啪”地一个巴掌扇得那家伙差点飞起:“笨蛋,谁会带着老婆上花船?!”

汗,这个头儿怎么这么敏锐,被揭穿了!

心里刚开始慌,大­色­狼放在我腰上的手就是一紧,轻说一声:“跑喽!”话没说完,就揽着我“嗖”地跃身而起,凌空划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冲出层叠的纱帘,“咚”地一声一头扎进了水里。

我呛了好几口水,扑腾着几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靠,为什么直接就逃跑了!”至少也该支会我一声……

“打不过,当然要逃了。”凤镜夜说得理所当然,他一手抱着我,只用一只手在游,还游得飞快。

“你不是个将军吗?”将军不该是武状元出身的吗?——不对,他家在望国很牛气,难道是靠家庭背景上去的?!靠啊,裙带关系害死人哪!

“那三个是武林高手。”凤镜夜轻叹了一声。“再说了,我还要顾着你的小命。”

正说着,我就听到身后有水声,回头一看,竟然看到那三个家伙居然直接踏着水波就追过来了!我、我的神讷!这个场景我只在武侠片里看到过,那是用特技效果制出来的!现在、现在看到的却是现场表演!

“上岸了!”凤镜夜拽起看得发呆的我,一个跃身跃进了岸旁的小灌木丛中,两个人弓着身子快速地往前走。

我紧跟着他的脚步,小声问:“去哪里?”

“去姓裴的那里。”凤镜夜也小小声说。“现在只有他能保得住你了。”

“呃,裴若暄……”

“等避过这一遭,我再偷偷去赌坊找你,送你去长宁。”

“呃,你不是回不去了吗?”我奇怪地问。

“所以说‘偷偷’啊。”

“嗯,我在吉祥赌坊。”小小声,小小声……

“我知道,我一到湮城就听说了。”

“那你怎么不来看我?”死­色­狼还真是重­色­轻友,都知道了我在这里,还只每天往钟浅羽的画坊里跑。

“呵呵。”他却只是轻声笑,我忽然想起来钟浅羽他们还在船上。“钟姑娘他们……”

“没事的,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们逃出来了,她们就不会有事。”­色­狼轻声说着。“就在附近了。”

说着,带着我从草丛中跃身而出,随手朝后面的追兵丢了些什么过去,我只听到“啾啾啾”的几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凤镜夜搂着跃上了树梢,然后像大猿猴一样,在树枝间飞奔着。我就觉得身子忽高忽低的,脚下没有一下踩实过,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不一会儿,镜夜又带着我往下一沉,来到了一片树林中的空地。再往前奔了几步,就看到一围黑衣蒙面人在围攻中间一个琉璃­色­衣服的人。

那个人,是——裴若暄!

我吓了一跳,那提着剑,在刀光剑影里穿梭的那个人,居然是裴若暄?!

那、那他刚才离开,是因为发觉了这些人跟在后面,所以他——难道他想一个人解决到这么多人吗?!

“我们来了!”凤镜夜招呼了一声,带着我跃到裴若暄身旁,那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在外面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团团地包围在里面。

凤镜夜忽然脱下外套,盖上我头上,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笑着说:“这种场面小姑娘就不用看了,乖乖站着。”

说完,周围就响起一片的打斗声,还有时而传来的惨叫声,听得我毛骨悚然——他们,他们该不是在杀人吧?寒,杀人,是犯法的啊……

我微微颤抖着,终是没敢去拉掉大­色­狼盖在我身上的衣服,直到忽然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然后意识开始模糊,打一个哈欠,歪着身子睡了过去。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6祸不单行遭遇抢劫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帐底,昨晚的那一幕就像放电影一样,迅速地在脑海里飞驰而过:树林、杀手、血……

我猛地坐了起来,床边的椅子上就有个人影动了动,唤了声:“小姐?”

我转过头去,是灵儿。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我,忽然想起什么来,委屈着一扁说。“小姐要抛下我们,一个人回家去了吗?”

呃,汗,她看到我留的那封信了啊!刚要解释,门“吱”地一声开了,青儿端着茶点进来,看到我醒了,也沉下脸说:“就是,小姐太过份了,要走也带上我们嘛!”

我连忙说:“不走了,暂时不走了。”犹豫了一下。“那个,裴、老板呢?”

一说起裴若暄,灵儿脸上微微现出忧虑的神­色­。“裴老板昨天一身是血地抱着小姐回来,真吓死我和青儿了!”

“啊,一身是血?!他受伤了?”我大惊失­色­。

“是、是啊——”

灵儿的话还没说完,我就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出去了。一口气跑到裴若暄门口,不等守在门口的司棋来拦我,就直接推门冲了进去,大叫一声:“裴若暄!”

裴若暄躺在床上,听到我的喊声,抬手掀起半垂着的纱帐,露出半个脸看我。

还会动,还好还好!也算是松了口气!昨天看他跟那么多人打,还真是吓死我了。“你还好吧?伤得严重吗?”

他看看我,拥着被子要坐起来,我连忙坐到他旁边扶他坐好。他轻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没事?”我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他,结巴地说。“灵儿说你昨天回来的时候一身是血——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啊,一定要告诉我啊,伤在哪里了——”说着,上下打量着他,紧张地伸手在他胸膛上摸摸,手臂上捏捏——我发誓我真的不是趁机占便宜……

裴若暄任由我摸索了一阵,才轻叹一声,说:“那是别人的血。”

呃,别人的?是、是嘛?!我愣了愣,缩回手来,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整个人都快爬上床去了。忽然有些发窘,朝他讪讪笑笑,爬回身来,说:“那、那就好——对了,镜夜,他怎么样了?”他的功夫,好像并不怎么样?

“他也没事,昨晚送我们回赌坊后,他才回去的。”

“哦。”那就好,大家都平安无事。“对了,昨天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裴若暄看看我,沉默了一会,又说:“是八殿下派的人,我们现被他们发现了,最近出门,都先来跟我说声。”

八殿下?裴若暄的死对头?“他,­干­嘛抓我?”难道是那天我骗了他手下的人一回,他就记恨了?不是吧,那么小器?!

“小心一点就是。”沉默了一会,又说。“还想回家吗,过几天,我可以送你回去。”

汗……送我回去……送我回21世纪?!“不、暂时不回去了。”

裴若暄看着我,好一会才说:“那就好。”

之后几天,日子似乎回复了平淡,每天吃饭、睡觉、照看赌坊里的生意,就是晚上不能再出去逛街、游泳了。禁足在家,只能找了青儿和灵儿来打牌。由于司琴那臭小子臭拽,叫不动,又不喜欢司棋,在三缺一的无奈情况下,只好叫了裴若暄一起来玩。他倒是每次都欣然应允,但每次都稳稳地拿第二或是第三,从来不赢,也不垫底,我想了很多法子,想把他打成“乌龟”,都未能如愿,真是郁闷得很。

偶尔凤镜夜也过晃到赌场来凑凑热闹,不过大多是挤到收银台那里,抢我东西吃。那批黑衣人,却是没有再出现过。

这样过了半个月,寸步未出,我实在闷得憋不住了,就去找裴若暄,说想出门透透气。裴若暄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又使我开始怀疑,外面是不是真有他之前说的那么危险。

这一天醒得特别早,大概是长久没出门,一时太兴奋了吧。特地换上了南歧MM明艳艳的民族服饰,本来也想露一下小蛮腰和修长的小腿的,却被灵儿和青儿硬按着穿着衬衣衬裤上去,唉,郁闷……到了南歧,还是不能穿得清凉一点,我快被热死了……

准备完毕,来到后门的时候,才发现只有裴若暄一个人。本来想叫司琴一起来的,裴若暄却说不用了。

跟着他,沿着西大街逛,不出一会儿,就买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全部交由裴若暄拿着。结果,身上带的现钱不够了,只好去钱庄取钱。

当时裴若暄正在钱柜上换钱,我抱着一堆的东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等他,然后就忽然看到一批二十来个人冲了进来,领头的大吼一声:“抢劫!都不许动!”

然后“哗”地一声,整齐地亮出了兵刃(菜刀或是匕首),吓得我正叼在嘴里的一颗糖葫芦,“啪”地一下掉到地上。

额的神讷,最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绑架、打劫、杀人……全让俺给遇着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7非一般的抢劫

“抢劫!抢劫!!”

领头的那个壮着声音大声喊,一声比一声有气势。“全部不许动,不许出声,谁动要谁命!”

钱庄这个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大多都是平民百姓,一看到这么多持刀的人冲了进来,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动也不敢动。钱庄里,虽然也有几个护庄的,但对方来多势众,一时之间也不好轻举妄动。

靠啊,最近真是走运,随便出个门也遇抢劫,我想我真该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还能中个五百万!

那一拨打劫的只出个四个人到柜台那里让店里的伙计交出钱,其余的全部守在门口,看着我们,不许我们出声。

裴若暄在那些人冲进来的时候,快速地退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跟我说:“听他们的。”

我点点头,然后凭借着惯­性­舔了一下手里的糖葫芦,刚舔,突然有个抢劫犯举起菜刀冲着我大吼:“不许动!”

我被那把生了锈的菜刀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抢劫犯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叫一声:“老大!”然后屁颠颠地跑去那领头的那里,献媚地说:“老大,那里有个长得跟天仙一样的娘们,带回去,给老大做压寨夫人怎么样?”

那老大是个长得又黑又墩实的胖大叔,一听这话,立马双眼放光:“天仙在哪里?!”

“那里!”那个狗腿子往我这边一指。

晕,应该不是在指我吧?

——不对,那个流着口水的胖大叔好像就是往我这边走来的。

“小美女……”

我靠!真的是朝我走来的,还伸出他那只毛手,就要往我手上摸来。我刚要闪身跳开,那只伸到我面前的毛手就颤了一下,倏地收了回去。接着胖大叔就怒吼起来:“妈的,那个王八羔子偷袭老子?!”

我愣了愣,心想应该是裴若暄吧?不禁抬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他,不想,我这一看,那强盗头子愤怒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去,然后我看到,他在看到裴若暄的那一刻,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了如雨后彩虹般七彩的光彩,在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良久之后,忽然迈步上前,流着口水说:“这个更不错……”

额的神讷!不是吧?!猪头,长什么眼神讷?!

那强盗头子看着裴若暄直流口水,我是看得汗水直流。

“快、快!”强盗头子迫不及待地吩咐。“两个一起带回去!快点!”

我靠,你个死胖子,看你的表情,明摆着就是觉得裴若暄比我漂亮!想抓他回去做压寨夫人,顺道还要捎上我,我郁闷!他娘的,我还被买一送一啊,靠!

当几个小喽罗拥过来要抓我时,我一把把揣在怀里磕的瓜子连壳带仁地全部往他们脸上洒去。裴若暄趁机飞起两脚,将那几个家伙踢倒在地。

一下子,钱庄里的局势就乱了起来。强盗们看动上手了,都纷纷围了过来,而他们的看守一松懈,庄里的人们就没命似地往外跑。钱庄的守卫们,也趁机而动,抡起武器,冲向那几个霸着柜台的强盗,想制伏他们。

而我们这边则乱成一片,裴若暄以一敌十,仍然绰绰有余,但抱着一堆东西的我,却被冲涌而出的人群冲得渐渐远离了裴若暄。

裴若暄察觉过来,一掌拍退那些围攻的人,正要转身,那黑大叔就一记“猛虎扑食”,一个虎扑过去,抱住裴若暄的腰……我晕,不用这么直接吧?!那以后谁要是嫁给裴若暄的话,不仅要防女子,而且更要防男人哪?!

裴若暄一掌把那黑大叔拍飞了,回身在人群中寻我。“裴若暄!”我伸长手向他示意我在这里,忽然身后忽然就有人用一块手帕捂上了我的嘴巴,接着有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往后面一拖,当头一只硕大的麻袋罩下……

我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感觉到被人扛到肩上,我奋力地挣扎起来,用脚奋力地踢着那人,但捂着我的嘴的那块手帕在我脸上留下的阵阵余香,却让我昏昏欲睡……

只感觉到一路高高低低地,好像是在飞,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感觉到身体重心一低,就人丢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磕得身上又凉又痛,一直模糊的神情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隐约听到有人说:“殿下,人带来了。”

殿下……

我晃晃头。殿下?难道是裴若暄的死对头八皇子吗?!

忽然眼前一亮,麻袋被人从头上脱了下来,骤然间强烈起来的光线使得眼睛很不舒服。过了一会,适应之后,才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挺破败的旧房子,墙壁上黑­色­裂缝斑驳,爬满了绿­色­的苔藓,时而还有些小飞虫爬过。呃,真是恶心啊!赶紧从那石炕模样的东西上跳下来,身上沾满了草屑,脏死了,赶紧拍拍。

“很脏,是不是?”忽然有个声音轻轻地问,隐约带着淡淡的嘲讽。

“还好,有一点——”我一边回答,一边搜索着声音的来源。原来右侧还有张十分简易地拼凑起来的“床”,大概可以称它为床吧。有帐子,虽然是用四根竹竿支撑起来的。也有被子,虽然很旧,但看上去还是很­干­净的。

帐子里好像坐了个人,只隐约看得清轮廓,好像挺清瘦的样子。

“呃,请问,你是谁啊?”我小心翼翼地明知故问。“那个,我是穷人,没有钱,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我姓慕容,名叫临溪。”他缓声说。

“那个——慕容公子,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没有关系,只要裴若暄认得姑娘就行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8传说中人妖的死对头

“这没有关系,只要裴若暄认得姑娘就行了。”

呃,为什么因为裴若暄认得我,就要抓我来着?!我犹疑着,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是想要用我来威胁裴若暄吧?”

“可以这么说。”

汗,不是吧?!真的是这样啊?!那他们还真有创意,裴若暄是比狐狸还­精­的人,怎么可能会吃这种招?这样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居然也会去做?!看来钱庄的那一场“非一般的抢劫”也是他们安排的,唉,还劳师动众成那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个,你们想让裴老板做什么呢?”先问问再说。

“让他去死。”

之前,慕容临溪的声音一直都比较平缓,说得这一句的时候,却忽然冷了起来,带着一丝­阴­森。吓得我的小心肝在身体里不安地跳了几下,“咚咚”有声,回过神讪讪笑笑:“不是吧,慕容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抓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去威胁他,让他去死,那不是很搞笑吗?裴老板根本就不会是那样伟大的人啊!”

“是不是不相­干­的人,不是你说了算。我要看的,是他的反应。”

唉,这家伙怎么就不到我的道上来呢?至少也问句原因嘛……真是的,害我刚才努力编的好多说词都还没派上用场,就胎死腹中了,真是郁闷。

隔着帐子,看家伙靠坐在里面一直不动,我就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他­干­嘛不出来见人捏?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了,还是怕被我记住,以后报复他咩?

这样想着,不由脚底慢慢地往那边挪。我挪一下,探头看看那边,还是被半边的帐子挡住,看不见;我再挪,再探头……就在快要探头看清他长啥模样的时候,忽然帐子里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我愣愣地盯着帐子看,他好像生病了啊……唉,咳成这样,好像还病得不轻,不会是肺病吧?!汗,在古代,肺病可就是绝症啊!只能等死了,好可怜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有人紧张地喊了声“少主”,接着就有个青­色­衣服、负着剑的小伙子倏地从我身边窜过,快步奔到床前。掀起垂着的半边帘子坐下,匆匆忙忙地从床头的一个小瓶里倒出几粒药,服侍着八皇子服下。在吞药时,又咳得更猛烈的。一声声,带着些沙哑,好像快把声带给咳断了……

他没事吧?咳成这样,肯定很难受吧?“我去倒水!”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奔到桌里那张破旧的桌上,倒了杯水,送去床那里。

“诺,水!”我用双手捧了递过去,靠在床头的那个瘦弱的身体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看我。我这才看清楚这位传闻中裴若暄的死对头——歧国的八皇子,慕容临溪。

他看上去很年轻,虽然他是老八,裴若暄是小九,但看外貌,绝对是他显得更小,或者更­嫩­一点,或许是因为长着一张很正太的娃娃脸的原因。脸­色­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也都快变得跟脸同一个颜­色­,看来还真是病得不轻啊。眉目还算清秀,跟修太子不大像,看来不是一个妈生的。

在面面相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侍卫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我手里的碗过去。刚想送去给八皇子,谁知道他忽然伸手接了过去,然后一扬手,“啪”地一声把碗摔碎在地上。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蹦,四溅而起的水花和碎片擦着我的裤脚过去。

“­干­什么呀?!”我不满地嚷起来。“不喝就不喝,我拿回去就是了,­干­嘛拿碗出气?!劳动者做一个碗出来多不容易,你知道吗?”而且碗一摔就碎了,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很罪过的一件事情——呃,虽然这里也没有花花草草……

八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碎碗的地面发了一阵呆,忽而抬眼看看我,轻轻地鼻孔里哼出一声,转过目光对那侍卫说:“你去倒。”他说话的时候,拼命地大口大口喘气,显然是在极力地忍耐着又一波袭击过来的“咳意”。

“是。”那侍卫领命就去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就着那侍卫端过来的水服药,脑海中忽然灵机一动,脱口问:“你刚才该不会是怕我在水里下毒吧?”

八皇子吃药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理不睬地继续吃药。

汗,果然是的!看来他肯定在裴若暄那里吃过亏,被吓怕了,所以现在就有些“杯弓蛇影”了。

没人理我,回身朝外面瞅瞅,而且守卫还挺森严的,不大可能这样硬逃出来,就只能一个人站着。怪无聊的,就又去­骚­扰八皇子,问他问题:“慕容公子,您这是什么病啊?”裴若暄一直都没跟我说他在歧国的事情,说不准可以从他这里敲点出来。

嘁!又不理我!这样都不等裴若暄来,我就先一个人闷死了。

——放弃了,蹲墙脚想办法自娱自乐去,顺便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刚转身,八皇子却又开口了:“不是生病,是中毒。”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89人妖乃万恶之源

我愣了愣,八分确定地小声问:“裴若暄的毒?”

“是。”八皇子斩钉截铁地应了一个字。

汗,真的是裴若暄啊——这家伙,怎么乱下毒的?让八皇子难受成这样,那还不如­干­脆再狠点,让他一命呜呼算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绝对不是赞成裴若暄杀人,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生命,远离毒品……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建议说:“慕容公子,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去向裴若暄要解药,解了你身上的毒,并且让他给你道歉,赔你一大笔的钱给你做为­精­神损失费,然后你们就握手言欢,这样好不好?”

八皇子忽然抬起头,目光凌利得像是一把剑一样地直­射­我的脸。嗬,难道我说错话了?!以和为贵有什么不对吗?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他。毕竟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小心为上啊~~

“你说,让我跟裴若暄,和好?”他的这句话,基本上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迸出来的。

我寒,听他的语气,这好像是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也绝无可能的事情。我朝着他讪讪笑笑,说:“是啊!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嘛?更何况,你们也算是名义上的兄弟——自家兄弟没有隔夜仇嘛,不要这么小器,大家各退一步,和和气气地多好啊……”

“幼稚!!”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愤怒地打断。他一时急火攻心,又猛烈地咳嗽起来。不仅急得那侍卫连声劝慰,连我也跟着劝:“好、好,是我幼稚、是我幼稚还不行嘛……”

“药来了!药来了!”

紧接着,门外一阵焦急地跑步声,一位发福的中年妈妈桑捧着热腾腾的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我连忙让开路,那大婶就一阵风地从我面前刮过去,直接送了药去了帐里。

我的刘海被那一阵风吹得“呼”地一声乱扑扑地贴在额头上,扁嘴往上吹口气,把刘海吹回原位。我汗,她那么重的吨位,跑起步来居然还能带起这么强烈的风,看来也是个会武功的主。唉,看来我这次是羊入虎口,挣扎不动了,裴若暄,你自己保重了!

……好像又不对!

他们抓了我要胁裴若暄,让他去死——他真去死了的话,我倒是安全了,但要是他不去死的话……

那、那,他们一怒之下,拿我做出气筒,那死的不就是我了?!

额滴神讷,不要啊~~~我不要客死异乡啊,啊啊~~~

蹲回墙脚,郑重地重新考虑逃脱的计策,顺便也考虑了一下,裴若暄会为了救可爱的我而牺牲小我的可能­性­有多少——汗,为什么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大可能啊?!不过,他应该会来救我的吧……呜,他不会不管我吧?呜呜,死人妖,不会这么绝情吧?!

正在我对于未知的前途凄凄艾艾的时候,咳嗽声平歇了,大妈在再三叮咛八皇子务必要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之后,才捧着药碗出去了。

屋子里又平静了下来,但是我知道,在古代,尤其是在这些有身份、有背景的大人物面前,就算屋子里看上去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样子,其实角落里,不知道还藏了多少个人。

寂静之中,八皇子忽然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漂泊在外,不肯回宫去吗?”

“因为他姓裴,不是真正皇子呗!”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切!找个普通人当继父,那种感觉就已经很不爽了,更何况那是个皇帝,后宫NN多老婆,跟前还有NN多他亲生的孩子……

八皇子低低笑了几声,说:“他就猜他会是这样告诉你的,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敢告诉你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我愣了愣,其实他根本就没告诉过我什么……

八皇子冷哼一声:“他虽然不是慕容家的人,但自从他进宫,父皇就对他视如己出,让他享受与皇子一样的地位,举国上下尊他为‘九皇子’。但他却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将我的兄长们,一个一个地害死……”

“不是吧?!”我失声打断他的话。

“你认为我在骗你?!”八皇子的口气又是一厉。

“不——我只是觉得裴若暄不会做这么没道理的事情的。”

八皇子冷笑一声:“怎么没道理?!他一心就想捧了修若上去做皇帝,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亏父皇还那么相信他!不然,你以为以修若十三皇子的排行,那太子之位,怎么会轮到他头上去?!”

寒,不是吧……裴人妖不会真那么狠吧……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0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抬眼瞅瞅他,小声说:“八殿下不是也一直没回宫去吗?”

“你说我?”八皇子的声音颤抖着,接着又怒了,朝我一声怒吼。“我是被裴若暄害得再也回不了宫了!”

我被吼得抖了三抖,听他又咳了起来,我想我还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看他这么恨裴若暄的样子,看来我之前想的“化敌为友”的计策都行不通了,还是缩回去想办法逃走吧!

蹲了一会,八皇子的床上传来了轻微的喘息声,八成是服了药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起身,想蹩去门外看看地形,好计划逃走的路线。

还没到门口,就有一个毛头小子风风火火地迎面冲了进来,撞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幸好那小子扶了我一下,才摇摇摆摆地站住。“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没事。”我随口回答着,一抬头,就有一张熟悉的脸孔跳入了眼帘——

“怎么是你?!”我们俩同时叫了起来。这冒冒失失的臭小子,居然是落埙!在那次闯了诗画舫之后,一直都没时间出去找他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靠啊,他该不会是八皇子的人吧?!

“温雅,你怎么会在这里?”落埙率先问。“还穿成这样?!”他瞪着我,惊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反问。

八皇子大约是被我们吵醒了,拂着帐子探出头来,问:“落埙,什么事?”

落埙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正事,连忙说:“殿下,传天机先生的话,姓裴的过来了!”

姓裴的,裴若暄?!我靠,他真的是八皇子这边的人!MMD!

八皇子撇着嘴角冷冷一笑:“来得还真快。”说着目光往我一撇,说。“把她绑起来!”

我一愣,立马就有两个大汉拎了一捆绳子从门外窜进来,伸手过来要抓我。

我连忙往后退,一边大叫:“我又不跑,­干­嘛绑我?!”

落埙也看傻了,反应过来,急忙抓住其中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绑她?”

“她是人质,是裴若暄的女人,不绑她绑谁?!”那人粗着嗓子回答,一边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捏得我的手骨都快断了。

“胡扯,谁是他女人!落埙救我!”我大声申辩。

“温雅!”落埙冲过来使劲地想把我扒出来。“你们怎么搞的,温雅是个男的,怎么可能会是姓裴的……”

听到落埙的话,我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蛋,怎么到现在还认为我是男人?

“落埙!”八皇子终于开口了。“说什么傻话,快放手!”

“但是,殿下,温雅真是男人啊,他是我的好兄弟!”

“放手!”

八皇子厉声一喝,落埙不得不放手。他一放手,我就被扭送出门去。

两尊塔一样的大汉一左一右地架着我,我的脚基本上都差不了地,只能被他们架着走。外面是一片的旧房区,绕过了一段窄窄的小道,进入了另一间破旧的房子。沿着遍面裂痕的楼梯上楼。我没少担心我旁边那俩大汉一脚踩下去,会把地板给踩塌了。

守在二楼楼梯口的是一个小孩子,大约八九岁的模样,梳着个冲天辫,虎头虎脑的,要是再穿个红肚兜的话,那就活脱脱一个人参娃娃了。

他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看我,回头说:“先生,人带到了。”

接着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带过来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上了二楼的最前面,一低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楼地面上的裴若暄。他也显然看到了我,蹙了蹙眉,问:“没事吧?”

“没、没事。”

“在见到你之前,她当然不会有事。”又是刚才那个清朗的声音,我连忙寻着声音看过去。旁边不远处靠墙坐了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轻轻摇着手里一把诸葛亮式的羽扇,正闭目养神。

“之后,就说不定了。”他说话的速度跟摇扇的频率一样慢。

“你们具体想要怎么样?”裴若暄问得心平气和。

“要你立刻自刎。半个时辰之内,不是你死,就是她死!”那老道士的话刚一说完,就有一柄明晃晃的刀架上了我的脖子。“靠,真刀啊!”我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不会来真的吧?我到这个时候,才开始有些害怕了。

怵怵地转过目光看看裴若暄,裴若暄也抬眼从下而上地看我。“怕不怕?”

我壮起声音,说:“不、不怕!我一点都不怕!”

裴若暄听了之后,扬­唇­淡淡笑笑,然后潇洒地转过身——居然,走了?!靠,真的走了?!

我靠,裴人妖,不是吧?!还真不管我了?!我说“不怕”并不代表我不怕死啊……而且,其实我很怕的啊!

“裴若暄!”我放声大喊了一声,要不是脖子上有刀架着,我想我大概就要从楼上扑下去了。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然后“啪”地摔碎在抵在我脖子上的那柄刀上。

“居然,会是这样……”身后传来了八皇子失望的叹息声。“是我们错估了他的感情吗,先生?”

那被称为“先生”的老道士,仍然还是闭着眼睛,徐徐地说:“殿下,我们这一计只剩最后一着了。”

“什么招?”八皇子问。

那老道士忽然睁开眼睛,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锁在我的脸上:“立刻杀了这个女人。”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1恩怨的来龙去脉

“立刻杀了这个女人!”

老道士的话,冷冷的,冻得我抖了一抖。

八皇子在侍卫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地站在楼道口。听老道士这么说,他转过目光看看我,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说什么,楼梯上一阵“砰砰砰”地响,沙尘飞扬,落埙从楼下快速奔了上来。闪身挡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殿下,我们的仇人是裴若暄,跟温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白夷族的勇士,怎么可以杀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落埙……我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护着我的,居然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八皇子的脸­色­微微迟缓了一下:“杀了她,可以报复裴若暄……”

“裴若暄不是走了吗?他不管温雅了!如果他真的喜欢温雅的话,他不会这样做的,殿下!”

“这——”

“他是故意的,你没看出来吗?”老道士仍然不急不徐,不愠不火。“他走了,只是说明他觉得一命换一命这桩买卖不划算,并不说明,这个女人死了他不会感到痛苦。”

我死了,他会感到痛苦吗?

——他刚才都走得那么轻松潇洒,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呜呜,恨死他了,裴人妖!再不要见他了!

八皇子迟疑了一下,说:“既然天机先生都这么说了——”

“殿下!”落埙又不满地叫了起来。“您是我们白夷族的少主,我们白夷族的事情,为什么要由一个外人来决定?!”

“落埙,你放肆!”见落埙指着老道士不满地嚷嚷,八皇子厉声喝止了他。

落埙却是不理,继续说:“总之温雅跟裴若暄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温雅就算真的是女人,她喜欢的也是一个叫‘枫眠’的兄弟,跟姓裴的没关系!”

“就算真的是女人”,这句话让我觉得有点汗。

“够了!”八皇子板起脸来,又禁不住轻咳了几声。回头吩咐那两个架着我的大汉,沉声说。“先把她带下去,等我和天机先生商量之后,再决定具体怎么处置!”

“是!”两个大汉恭敬地应了一声,终于把横在我脖子上的刀收了起来,像提小­鸡­一样地提着我,快步沿原路回去了。

落埙大约见八皇子已经有一丝松动,立马拔腿跟了上来。跟在我后面,不停地跟我说:“温雅,你别怕啊,殿下一定不会杀你的!殿下是个好人!”

“嗯。”我轻声应着。

“你别怕啊,呆会殿下问你话,你一定要好好回答,一定要一口咬定跟裴若暄没有关系啊!”

“我一定会说服殿下放了你的,你放心嗬,千万不要害怕……”

看着他跟在后面,紧张兮兮地一口一个“不要害怕”,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温暖。回头朝他扯起一个笑容,用轻松的口气说。“呵呵,我本来是不害怕,现在快被你说得害怕啦!”

“啊,是嘛?!”他愣了愣,回过神讪讪笑笑,挠挠头说。“那、那我不说了!”

安静才没一会,他又不满地对架着我的俩大汉嚷嚷。“喂,你们轻点!人家是女孩子,不要用这么大力气!”

于是,我又被拎回了八皇子的那个房间。落埙大概是怕我一个人呆着会害怕,就特地留下来陪我,并把八皇子与裴若暄之间的过节,都告诉了我。

歧国在几百年前还处于部落混战,然后他们白夷族是其中最英勇善战的一个部落,带领着族人们,征服了各部,建立了第一个统一的国家——“白”。

一百年前,“白”的皇帝由于荒­淫­无道,被宝黎族的首领推翻了,然后就建立了现在的“歧”。八皇子临溪的母亲是上任白夷族族长的独生女儿,所以八皇子也就是白夷族的唯一继承人。裴若暄以“要是让八皇子掌了权,必将改朝换代”为由,把他排挤出了皇宫,被派去治理西部边关的一个小城。

但偏八皇子是个有才能的人,不仅将一方治得井井有条,还促进了与离国的往来,立了大功。皇帝想召他回来,裴若暄就又半途下了杀手。但八皇子命不该绝,遇到了天机子,捡回一道命来,但所中的毒却根治不了,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虽然开始恨裴若暄,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平时总是对我笑眯眯的裴若暄,会是他口中那个陷害忠良,赶尽杀绝的人——对了,他是个杀手,应该是别人出钱,他出力的吧?

“饿吗?”落埙蹲我旁边问,不等我回答,又自作主张地说。“我去拿东西吃。”说完,就站起身,跑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就捧了一大盘子的糕点过来,蹲我旁边跟我一起吃。

大约一个多钟头后,八皇子咳着回来了,看了我和落埙一眼,喝了药就上床歇着去了。过了一会,又有人来报,说是望国南疆守备将军凤镜夜求见。

镜夜?!我愣了愣,大­色­狼居然来了?!!……呃,是来救我的吗?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反正看八皇子好像已经决定暂时不杀我了……

八皇子又整装下床,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事,折回来问落埙:“你刚才说的‘枫眠’,可是望国端王望月枫眠?”

落埙愣了愣,茫茫然地看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窝着默不作声。

落埙说:“我不知道,大概不是吧?”

八皇子看了落殒一眼,轻轻说了声:“好好看着人!”就带着侍卫出门去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2偷龙转凤第二遭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八皇子回来了,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赫然正是凤镜夜。我惊讶地欠了欠身,缓缓站了起来。大­色­狼,真的来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八皇子看了眼落埙,说:“你先出去。”

落埙看看我和大­色­狼,犹豫了一下,出门去了。

他出去之后,大­色­狼就徐步过来,柔声说:“雅雅,我已经同八皇子商量好了,你暂时先安心地呆在这里吧,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为什么要呆这里,不能回去吗?”我总是不大喜欢这里,觉得这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牵引着我,很难过,想哭。

“现在不行,过几天,等我接了枫眠,我们就可以一起回望国去了。就几天,乖呃。”大­色­狼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我,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三天,就三天,怎么样?”

“三天?”我犹豫着。“三天之后,真的就能回去了吗?枫眠也能回来吗?”我不敢肯定,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泪汪汪的。

“嗯,绝对,我保证!”大­色­狼举起扇子作向天发誓状,夸张的样子逗得我又差点笑了出来。

大­色­狼又安慰了我几句,就向八皇子告辞离开了。

他走后,八皇子就吩咐了手下的人抱床被子过来,在石炕上铺好给我睡。但那不是跟他睡同一个房间了吗?我撇眼看看他,他会意地解释:“其他的房间,都没有像样的床了。”

——原来是这样,八皇子人还是不错的。

睡觉前,习惯­性­地想先去一下洗手间,八皇子就喊了一个小姑娘带我过去。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走了一段路,那小姑娘伸手指了下旁边的一丛小灌木丛,对我说:“就去那里吧?”

汗,不是吧,在露天解决啊~~~随地那个啥啥的,太不讲文明了吧?!

小姑娘看出我的犹疑,说:“就这里了,没别的地方。”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好吧,艰苦的岁月,忍忍吧,也就三天了……

当踩着松松的枯枝走进灌木丛的时候,忽然觉得八皇子这个“皇子”当得比枫眠还要惨啊!一身的病,还要住这么差的环境,真的是很可怜的人哪!

而且看他也实在不像是坏人,裴人妖……他,我就不知道了……

我找到一处相对草少一点的地方,刚要开始松腰带,就听到身后有人惊呼一声:“啊,蛇!”

挖挖,不是吧,有蛇?!我吓得赶紧跳了起来,立马就看到有一抹黑影倏地绕到那个小姑娘的身后,在她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身体摇了摇,就倒了下去。

“啊?!”我大惊失­色­,刚要放声大喊“有刺客”,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手臂一缩,把我拖到怀里,低头在我耳侧,轻声说:“是我,别出声。”

我的身体猛地颤抖了起来,这个声音——裴、裴若暄?!他怎么又来了?!

“哇哇哇,哇哇哇!”我回过声,放声大叫,其实我叫的是“放开我,死人妖”。

他不理我,抬眼对对面的人说:“快换衣服。”

“是。”

刚把小姑娘弄晕的那道黑影又窜身到我身前,伸手就来脱我的衣服。

靠、靠啊,非礼啊!救命啊!叫出来却还是“哇哇哇,哇哇哇”。没过几秒钟,我的衣服就换到了对面的那个女人身上,借着月光,看见那女人居然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惊喜地大喊:“哇哇!”我喊的是“玄月”。

玄月冲我笑笑,就转身过去轻轻地推推那晕倒在地的小姑娘,在小姑娘“嘤”了一声,就要醒过来的时候,裴若暄揽着我缩到草丛里,注视着那边的情况。

“你没事吧?”是玄月的声音,看来那小姑娘醒了。“原来你怕蛇啊,一听到有蛇居然就晕过去了,吓死我啦!”玄月学着我的语气说话,真是像极了。

“啊,我、我吓晕了吗?”小姑娘惊讶着,接着大概是相信了玄月的话,有些讪讪了。“奇怪了,我以前也不是很怕蛇的啊!”

“呵呵,没事就好啦!我已经好了,回去吧!”

等她们两个走后,裴若暄总算放开了我。他一松手,我就跳了起来,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就被他抓了回来,低斥说:“别乱跑,附近很多陷阱,先回家。”

“我不回去,不回去!放开我,死人妖!”他抓着我的手臂,我只能拼命地埋头往前冲去。

裴若暄怕我大叫着惊动了守卫,就腾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又一把把我拖到怀里抱着,俯首在我耳侧压低声音说:“别闹了,有事回去再说。”说着,也不管我使命地挣扎,抱起我就穿林而过。

离了那片旧屋区,直奔凌沅河。夜已经深了,一路过来,一个人影都没有,而凌沅河上却还有一盏灯光,等走近了才发现,灯光岸边停着的一艘画舫,很眼熟,好像又是钟浅羽的诗画舫。

裴若暄提身一跃,挟着我轻盈地落在船上。

“公子。”刚一落地,司棋就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开船。”

等司棋领命下去之后,裴若暄才松开禁锢着我的手。我立马扑向船栏,想爬上岸去。一只脚都还没迈出去,就又被他抓了回来。我狠命地挣扎着,大声说:“放开我,死人妖,我要回去,我再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我辞职,我不­干­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3意外到来的求婚告白

“你生气了?”裴若暄嘴里这么说,却不松手。“你在气我不救你就走了吗?”

我挣扎着说:“谁生气了,我才没有!我才不生你的气,我只是要辞职而已!我只是在你的赌坊里做事,又不是把自己卖给你了,我有走的自由!放开我!”

裴若暄却非但没有放开我,反而抓着我的肩,把我的身体扭转过去面对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如果那个时候,我为了救你而自杀,你现在就高兴了,是吗?”

我惊了一下,抬眼直愣愣地看着他。是啊,我­干­什么要生气呢,我本来不就是不想让八皇子拿我来威胁裴若暄的,他没有上当,那不是很好吗?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啊,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别扭了啊?!

裴若暄看着我,轻叹一口气,松开手温柔地摸着我的脸,说:“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确定了你不会有事之后才走的。而且,如果我那个时候不走,就没有办法救你——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知道吗?”

我看着他,一股莫名的暖意从心底潺潺流出,声音似乎哽咽在喉咙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们这就去安全的地方,不会再出事了。”他伸手揽过我,在怀里抱着,也不再说什么。

船已经在缓缓地前行了,晚风擦着湖面吹过来,他牵起我的手,说:“外面风大,先进去。”

被他牵着手俯身进舱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往后拖了拖身子,问他:“八皇子的毒,真的是你下的吗?”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平平静静地回答了一个:“是。”

“真的是你?”我的身体抖了一下。“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真的是你?”

“可以这么说。”裴若暄依然回答得非常平静。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说:“那你这就给他解毒,行吗?”

“他的毒已经解过了,再解也没有用了。”

“解过了?什么意思?”我立刻问。

“中毒之后,他没有来找我,找另外的人配了解毒的药。虽然勉强解了毒,保住了­性­命,但跟原本的解药有出入,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已经没有办法治了,他要是不这样奔波,寻一处幽静的地方安静地休养着,过个几年,症状说不定就自己退了——”

“你的意思,是说,八皇子的症状,有一半是因为常年劳碌奔波造成的?”八皇子为了找裴若暄报仇,一直奔来跑去,就因为这样,反而加重了病情么?!

裴若暄回过头看看我,说:“你想劝他去静养吗?”

呃,我愣了下,为什么我心里想什么他又知道了。“我不想你们再这样斗下去了——很辛苦,不是吗?”

“你想让我们和好?”裴若暄忽然笑了笑,轻叹一口气说。“不可能的,别乱想了。走吧。”

“为什么不可能?”我拉住他。“不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我觉得八皇子,很可怜……有帮助他的方法为什么不告诉他,而且他根本就是你害的!”

“你接受不了吗?”裴若暄低眸凝视着我。

我惊了惊。“难道八皇子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兄长们,也是你害死的吗?”

裴若暄面无表情地说:“是的。”

“你——”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他沉默着,好久,才说:“我接受你的辞职,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莫名地抖了一下——总是牢牢地把我拴在身边的这个人,这个我总是设法要逃离他身边的人,现在,他松手了,让我走了……

靠啊,怎么湖中心也会有飞沙吹到眼睛里,难受死了?!古代讨厌死了,连沙子都欺负我!走了走了!我回家去了!这里讨厌死了!

转过身,揉着眼睛往回走,却发现船已经在湖中心了。我犹豫了一下,用衣袖抹抹眼泪,蹲下身趴着围栏刚要爬下去。忽然有只手把我拽了回去,一抬头,就迎上了裴若暄无比放大的脸。

他伸手过来抚开我的额发,目光紧盯着我的脸,沉声说:“你哭了?”

“才没有!眼睛进沙子了!难受死了!”

他看着我,一直紧抿着的嘴角忽而往上一扬:“哪只眼睛?我帮你吹吹。”

“不要你管,我走了!”我伸手用力地想推开他。他却捉了我的手过去,说:“雅雅,一切到今天为止。从明天开始,我就再也不管宫里的事情了,只专心地来经营赌坊的生意,这样你可以接受了吗?”

我愣了下,立刻问:“真的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也不做杀手了?”

“不做了,只做吉祥赌坊的小老板。”裴若暄微笑着看着我。“你不是有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你么?之前怕他们知道后会对付你,所以一直没有承认,不过始终还是瞒不过他们,那就不瞒了,我们直接成亲——”

“我呸!谁要跟你成亲?!”我猛地跳了起来。“我要回家去的!”

裴若暄笑了笑,说:“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呃,一起回去啊……对哦,不知道带着他一起去游泳,能不能带着他一起回去咧?就他长的这副倾城倾国的模样,到了我们那年代,往那街上一站,肯定有一围的星探围过来。到时候他做大明星,我就做他经纪人,赚钱就比开赌坊可来得又快又多了……

“怎么样?”他轻声笑着,一脸温柔地看着我。

汗哪,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会禁不住诱惑的……

“那个,裴若暄——”我正犹豫着,在想是否要把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溺水来到这里的事情告诉他,湖面上一道黑影快速地踏波而来,黑衣蒙面,借着月光看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好像是司琴。

“公子。”他远远地唤了一声,跃上船头。

裴若暄听到声音,就揽着我进到船舱里,柔声说:“先进去,我吩咐司琴一点事情就来了。”

我点点头,往里面走了几步,听到他掀帘子出去的声音,我心里一动,立马奔回去伏在在门口听,赫然就听到司琴低声说:“玄月行刺失败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4与裴若暄决裂

玄月?行刺?!

——玄月不是假扮成我,顶我的班去做了人质吗,怎么又去刺杀谁了?!

我愣了愣,心里忽然一抖,难道,她、她去刺杀八皇子了?!

天哪!八皇子刚和大­色­狼商量好,答应先照顾我一段日子,还那样友好地让我跟他住一个房间,他肯定不会对我设防的,而玄月装我又装得那么像……

太可怕了!裴若暄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一边对我说再不管宫里面的事情,一边却派玄月去刺杀八皇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把我当白痴一样哄着?!

我再也站不住,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颤抖着声音说:“裴若暄,你太过份了!”

裴若暄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冲出来,回过身看我,微微蹙了蹙眉,说:“雅雅,一切是到今天为止,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必须了结。”

“你?”他答应我从明天开始不再管宫里的事,原来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今天之内把八皇子杀掉!!“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八皇子他哪里得罪你了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裴若暄淡淡地说。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他就是一定想让八皇子死!“我不明白,八皇子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八皇子不是坏人,他虽然抓了我去,却没有对我做任何过份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定要他死呢?!人的生命有多宝贵,你不知道吗?”

“你不是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的,所以有些事情,你的确难以明白。”亏他还说得心平气和。

“是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也不让我明白?”

“从明天开始,就可以不管那一切了,明不明白很重要吗?”

“你以为到了明天,就真的可以脱离那些了吗?那些你做过的事,害过的人,都能被你遗忘,当作根本就没有在这世上存在过吗?”

裴若暄沉默着,不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掉头就往河岸的方向走去,扒着船沿就要往下爬。手却冷不防被裴若暄抓住:“你去哪里?”

我用力地挥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用你管,我还是决定辞职了,我回家!”

裴若暄收回手,临风静静地站着,不再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松开紧抓着船栏的手,“咚”地一声掉进水里,“咕噜噜”直呛了好几口水。我借着水的浮力用力地往上一跃,浮出水面,吐出呛到嘴里的水,一抬眼就看到裴若暄站在船上,低着头看我。月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沿着他身体的轮廓勾勒出淡淡的光芒,但我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想起以往的他对于我的任何要求,总是笑眯眯地对我说“好啊”,回头看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心里不禁有些凄酸,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转身一头扎入水里,扑腾扑腾地往岸边游,湖水涌到眼睛里,涩涩的,有些刺痛。游泳本来是他教我的,现在我却用它来离开他,这想起来,似乎有些可笑……

短短的一段路,似乎特别遥远。游了好久,上了岸,忍住不回头去看他,撒腿就飞快地往前跑,直到喘不过气来为止,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气。

接下来,我去哪里呢?抬眼看着曲折蜿蜒的小道,

我说要回家,是要直接坐车回望国的端王府吗?但是大­色­狼让我在八皇子那里等他,三天后他会来接我一起回望国……

——那我还是回八皇子那里呆着吧?也好去看看八皇子有没有出事,还有玄月行刺失败了不知道有没有逃脱?不会被抓住吧?

那就这样决定吧,回八皇子那里等着大­色­狼来接我,然后一起回望国,再回家去,就不回来了,裴若暄爱­干­嘛就­干­嘛去吧,跟我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我根本就不知道八皇子他们在哪。之前是被他们用布袋罩住抓去的,后来是被裴若暄夹着胳膊底下一路飞过来的,我根本就没看清路。怎么办啊?

对了,落埙一定知道的!他曾经说过他在城里的陶瓷店工作,嗯,我就去那里找他!呃,又不对,现在都这么晚了,店门一定早关了吧?

——那看来只有明天去找他了。那我现在去哪呢,不可能露宿街头吧,而且现在全身都湿透了,夜风吹过来冷飕飕的,我看我还是先回赌坊好了,换套衣服,再顺便把我的行礼打包一下,我的MP3、MP4、PSP都还放在那里呢!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才好。但是回去后,肯定会被青儿和灵儿两个缠住——带着她们一起走也好,不能让他们两个纯洁可爱的女孩子跟裴若暄这拨杀手们在一起,而且青儿本来就是跟着枫眠的,回端王府也算是重归故土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分辨着回赌坊的路……汗,那个,我虽然不是路痴,但深更半夜的,黑虚虚的,看不清,而且一个人在郊外小路上走着,总有些提心吊胆的,老是担心前面或者从后面,会突然窜出什么东西来……

正想着,就听到旁边草丛里“悉簌”了一声,就有两个猥琐的人影窜了出来,“嘿嘿”笑着迎着上来:“小妹妹,是不是迷路了?要去哪里,哥哥带你去……”

晕,不是吧?!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5来之不易的让步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湿衣服贴在身上太冷了,我隐约颤抖了几下,看着他们慢慢逼近过来,我壮起声音说:“我没迷路,我、我等人!他,马上就过来了!”

“哟!是吗?!”那WS二人组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说:“兄弟,听到了没有!小美人在等我们哦!”

靠啊,他们理解能力有问题!

另一个­色­眯眯地搓着手,看那样子,好像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那不能让美人久等了,哥哥来了!”说着,就猴急地往我扑来。

靠,遇流氓了!最近真是衰透了,什么倒霉事都遇上!

“救命啊!有­色­狼!”我一边放声大叫,一边想也没想掉头就往刚才来的路上跑去。

刚刚才一路气也没喘地跑过来,一口气还没缓过来,现在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了。完了,我跑不动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我的背几乎都快可以感觉到那些手指的触碰了,就在我紧张得冷汗直流的时候,忽然迎面迎上一个温暖的怀抱,揽着我一个回身,接着朝那两个猥琐大叔一拂袖,就把他们震翻在地。

闻到了让人安心的熟悉气息,是裴若暄!忽而看到他的袖管中隐约有寒光闪过,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说:“别杀他们!”

裴若暄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收回手揽着我退到一边。那两个跌翻在地的猥琐大叔也知道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吓得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飞也似地逃走了。

看着那两个一溜烟就逃得没影了的人,我抬头问裴若暄:“为什么这些人你可以放过,反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却不能放过呢?”

“你以为我放手的话,他们那边也会停手吗?”裴若暄说话的时候脸上没多少表情。“有些事情,一开始做,就等于就是踏进奔腾的大江中,只能顺流而下——”

“不是的,只要肯努力,还是可以逆流而上的。那天八皇子说的话,好像也跟你的意思差不多,我想如果你们两个都明确地表明态度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裴若暄沉默着,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我推推他的手说:“如果你不想出面,可以全权授权给我,我去说。”

裴若暄转过目光,停伫在我脸上,沉吟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那好,如果八皇子愿意放弃皇位,遣散白夷部众,安心到一方为官的话,我也愿意停手,并且向他道歉,治好他身上的伤。”

见他终于松口愿意放过八皇子,我激动扑过去抱着他的腰直跳:“太好了,就这样!裴若暄,你真好!”

“不过——”

晕,怎么刚说他好,他的话就开始转折了。“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他不肯答应的话,那我也不会退让。”

“嗯!”我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的,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他低下头看我。“在他做出决定之后,无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都必须回到我这里来——这是我做出让步的唯一条件。”

原来他是不愿意我离开他,才做出的让步啊!刚才满腔的悲愤顿时间烟消云散,心里顿时暖暖的,眼眶里忍不住又有些湿润。为掩饰自己的异常,连忙吸吸鼻子,故作豪气地拍拍胸脯说:“我知道的,我一定会说服八皇子,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裴若暄看着我,一直僵持着的嘴角终于又扬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拉起我的手说:“呆会让司琴陪你过去,先回去换身衣服。”

“嗯!”我还要带些东西去,为保证一定能说服八皇子,而做好一切准备。

回赌坊的时候,青儿和灵儿都已经睡了,我在房间里爬上爬下地理东西,裴若暄就倚在门口看着我,当我不经意地把目光转向他那边的时候,他就朝着我扬起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汗哪,这是在勾引我吗?让我不管有没有办成事,都会因为舍不得他,而乖乖地回到他身边吗?

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加快速度整理好,然后背着鼓鼓囊囊的一个小布包跟着司琴出门了。

他们会武功的人,好像都不喜欢走寻常路。司琴带着我也是从屋顶上走的,这次在路上,我留心地往四周看了看,果然高处就不一样,看着一排排疏疏密密排过去的楼房,忽有一种“忽览众山小”的感觉。

原来八皇子他们呆的地方,就是那天我遇到落埙的那贫民区。不过这片房子,不像城里的别处一样有规则地建立,而是乱七八糟地凑在一起,要不是司琴带路,就算是知道他们在哪,我转上一天也转不到那里去。

司琴带着我停立到一间灯火最亮的房屋前,脚刚一着地,身前身后就有一围的黑衣人围了过来,手里持着刀,明晃晃地刺得人全身发冷。

我壮起声音说:“我们不是坏人,没有恶意,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找八皇子殿下!”

一声刚喊完,屋子里就缓步出来个人,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脸,竟然是天机子那个老道士。他看了我一眼,就吩咐那群人说:“是刺客,格杀勿论!”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6游说八皇子

听说有刺客,门里就有个脑袋探了一下,却是落埙。他看了我一眼,惊讶地低呼一声“温雅”,然后就掉头飞快地往屋里去了。

那群黑衣人得了老道士的命令,就提剑围攻了上来。虽然司琴很好地把我护在身后,但那些刀啊剑啊,带着风“呼”地一声从这边砍过来,“嚓”地一声又往那边砍过去,吓得我全身发冷,一颗心紧张得都提到了嗓子口,紧紧地揪着司琴的衣角,东躲西藏……这个时候,我却又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我们小时候常玩的一个游戏:老鹰捉小­鸡­……

在我转得头晕的时候,终于,屋子里传来了落埙的大喊声:“住手,快停手,殿下说住手,让他们进去!”

围攻我们的人这才渐渐停了手,落埙领着我和司琴跟进屋的时候,我看到天机子轻轻摇着头走开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嘁”了一声,可恶的老道士!老牛鼻子!

落埙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你怎么又来了,刚刚——”

“那个不是我!”我连忙否认。落埙皱皱眉说:“我知道不是你,那人根本就不认识我!而且武功也高,如果你会武功,那天也不会追着狗蛋满街跑!”

“说得也对。”我有些讪讪地。“八皇子没事吧?还有那个刺客呢,抓住没?”

“殿下还好吧,那个刺客刺了殿下一刀就被我们发现了,然后她就逃走了。”

“逃走了啊……”松口气了,还好玄月也没事。刚才在路上问司琴,这臭小子居然理都不理我。我想八成又是裴若暄吩咐了他什么……死人妖,就会搞些小动作!

“嗳,温雅。”落埙然后停下脚步来,回头问我。“你只是在裴若暄的赌坊工作,是吧?”

“嗯,是啊。”我没有多想就承认了。

落埙听后,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笑,释然地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说完,就转头飞快地奔了进去,大声说:“殿下,他们进来了。”

汗,什么这样?我怎么不知道他说的“这样”是哪样?

还是那间屋子,那个床帐子,看着很有一种亲切感。司琴在门口就停下了,我一个人走了进去,帐子里八皇子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不等我开口说话,他就问了:“要跟我说什么事?”

“八殿下,我——”第一次这么恭敬地说话。“我是来劝你们和解的。”

八皇子有些嘲讽地笑了声:“你到现在还想让我们和解?”

“嗯。”我肯定地点点头。“你们一直僵持下去也没有好处,只能是两败俱伤。八皇子除了是皇子,还是白夷族的少主,为了一已之私,却让族人们告别了安定的生活,不断地为此出生入死,甚至牺牲生命,这是一个领导,不,首领应该做的事情吗?”

八皇子沉默着,没有说话。我自认为这是认同了我的话的征兆,接着又说:“裴若暄也知道之前是他做得过份了,他也愿意道歉并承受一定的惩罚。”寒,这一句是我临时发挥,擅自加的。

“只要八皇子能够放弃皇位,到地方上去做官,他就不会再为难八皇子了,还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我立马加了一句:“只要能和解,八皇子有什么要求,也尽管可以提出来,我们有事好商量——”

我的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人唤了声“殿下”。

“什么事?”八皇子微微提了提声音。

“天机先生走了。”

我惊了一下,那个讨厌的老道士走了?呃,走了,什么意思,去哪了?

八皇子沉默了一会,问:“他怎么说?”

“天机先生说,有些人注定是帝王,有些人注定是臣子,果然天意不可违。”

呃,原来是老道士走掉了,不帮八皇子了,但是,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注定是臣子”,难道说的是八皇子?不过依我看来,八皇子的个­性­的确偏于温和,没有传说中“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那种帝王气势,而落埙又说八皇子曾将一方水土治理得格外兴隆,看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臣子。

那么,那句“有些人注定是帝王”指的是谁?

——应该是修太子吧?

房间里还是一片沉默,终于在十几分钟之后,八皇子缓缓地开口说了:“他的意思是,只要修若可以当皇帝,他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是吧?”

谢天谢地!八皇子终于也有了松动的迹象,我太激动了!立马点头说:“嗯嗯,是的,是的!”一时激动过后,忽然脑子转过弯来,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是让他去死这种要求的话,当然是不行的……”

“我明白。”八皇子说了声,又开始沉默。

沉默啊沉默……

我站在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正考虑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坐,慢慢等他回答,就听到八皇子说:“你回去告诉裴若暄,我同意和解,但是我有条件。让他在三天之内,安排修若跟我会面,关于我的条件,我会跟修若说清楚。他同意,那我们就达成和解,化敌为友;不同意,我也不介意背水一战。”

哦耶,他也同意了!我兴奋得快跳起来了!比我想象中容易多了!也算是借了那老道士的光吧!

“一定会同意的!我这就去告诉裴若暄!八殿下就在这里好好地养伤,有消息了,我立马来通知八殿下!”我开心地说着。

“难得你为了我们的事情这么劳心劳力的。等安排好了,随便派个人过来支会就行了。”

“我乐意嘛!八殿下好好养伤,我这就回去告诉裴若暄去了!”

“路上小心。”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7和解的条件

回了赌坊,我兴冲冲地直奔裴若暄的房间。他还是静静地坐在榻上,持着银针轻轻剔着香灰,与往常一样悠闲自得。那宁静安闲的样子,就像是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似的。

“八皇子也同意了耶!”我跑过去坐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开心地说。“裴若暄,八皇子也同意和解了!”

“同意了么?”裴若暄剔香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吃惊。转过目光看看我,随手把我揽到怀里坐了,温声问:“他怎么说?有什么条件?”

“他让你三天之内,安排他和修太子殿下会面,条件他跟修太子谈。”

“跟修谈?”裴若暄蹙着眉重复了一声。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我仰头看他,看他的神情中似乎有些戒备的样子,我心里沉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难道,他们想对修太子不利吗,会暗中……”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是又觉得这比较像是裴若暄的作风……

大概是看我一脸紧张的样子,裴若暄抿嘴微微笑了笑,说:“不会的,不用担心,我这就派人去联系修。”说着低眉看着我,说。“不早了,辛苦了一天,洗洗睡吧。”

“嗯!”我应了声,刚站起身,裴若暄又忽然唤了声“雅雅”,捉住我的手拉了我坐了回去。随即身体轻拥了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地轻啄了一下,笑盈盈地说:“雅雅立了大功,这是奖赏。”

我的脸“呼”地一下子滚烫了起来,身体也像是被电到了似地跳了起来。“明明是你占便宜,哪里算是给我的奖励?!”

看着我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又抿嘴笑了起来,说:“那你要我给什么样的奖励,都可以。”

看他笑得一副狐狸样,我哼声说:“想得美!我走了!”潇洒地扭身走了几步,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为啥总是他占我便宜,横横,不爽!

扭身回去,借着飞奔过去的力量,一把把他扑倒在榻上,对上他的­唇­狠狠地一口亲下去。然后舔舔嘴­唇­爬下来,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呼,心里终于平衡了。

不过,我出门的时候,居然听到裴若暄忍俊不禁地轻笑声。MD,难道我又上当?!

——不管了,我自己觉得是占了便宜就好,横!

接下来的两天,就在赌坊里安心地呆着。看着一如既往热闹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好啊。前阵子连日来“绑架”、“抢劫”、“刺杀”那些让人心惊胆战的风风雨雨终于像是过去了,等修太子与八皇子谈判之后,应该就能雨过天青,出现彩虹了吧?

到时候就把我是从N千年后的21世纪来的事情告诉裴若暄吧,他愿意的话,就带他一起回去,他不愿意的话——切,死人妖,那我就一个人回去!

不过,我冒着溺水淹死的危险,好不容易穿越这一回,就这样回去,似乎有些郁闷啊。那、那我还是牺牲一下­色­相,把他诱拐回去吧,可以卖好多钱呢!

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没看到裴若暄了,问起司琴,司琴说是太子殿下到了,裴若暄大概是过去安排会谈的事情了。

不过很快他就回来了,我问他会谈进行得顺利吗,他只是说了句“还在谈”,就直接上楼去了。

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又有什么比较麻烦的事情发生了吧?!

唉,看看,古代这么麻烦,还是跟我一起回现代吧!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宫廷斗争了,每天上上网,打打牌,逛逛街,多惬意啊——不过,要上学,汗!

深夜,赌坊准备关门的时候,一辆相当贵气的马车停到了赌坊门口。我正在大厅里帮忙理牌,一回头,就看到司棋引了修太子进来。

呃,难道谈好了?挺快的嘛!看修太子满面春风,步履轻松的样子,看来应该谈得很顺利啊!赶紧上三楼裴若暄房间里赖着,免得他们不肯让我一起听。

没想到,修太子看到我就笑盈盈地说:“温姑娘也在啊,正好,正有事情跟你们说呢。”

咦,正好吗?呃,那我就不用死皮赖脸去赖着不走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去坐在那里听。

裴若暄也还没睡,大约是知道今天必定会有结论出来。我们进门后,司琴司棋就把房门关起来,守在门口,不让其他人靠近。

修太子脸上难掩喜­色­,开门见山地就告诉我们和谈成功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也兴奋呀,这可是我促成的,是我立的大功耶!不知道该不该向修太子要奖赏——汗,当然不是那种奖赏,而是封我个官啊,或者给我一堆的钱啊之类的……

裴若暄却蹙蹙眉说:“他具体提了哪些条件?”

修太子说:“条件倒是不少,不过都是些容易办的事情。比如,他要求我们尽快辟清他们白夷族想要改朝换代的谣言。这很简单,本来就是我们放出去的消息。辟清之后,他就会亲自上疏给父皇还有议政院,愿意永世为臣,决不称帝。”

裴若暄缓缓点点头,表明这一点他也没有异义。

“另外,要御笔亲封他为白夷族的首领,并以藩王的身份出仕地方官员,地点可以由我们决定,我们觉得把他放哪里比较安全,他就去哪里。”

这些政事什么的,我是不懂了,既然裴若暄都点头了,说明应该没啥问题。我这只耳朵听了,那只耳朵也就出去了。随手摸了桌上的糕点来吃,汗,这糕点好像是我刚才端上来,说给裴若暄当夜宵滴说……

“另外,还有件喜事。”修太子说着,居然笑盈盈地转向我。“他希望我们能奏请父皇下旨,立温姑娘为王妃,随他一同赴任……”

什么?!做八皇子的王妃?!我惊吓得被嘴里的香糕呛到了,猛烈地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桌上的茶壶想倒杯茶喝,结果把倒扣在桌上的茶杯,弄得“砰砰啪啪”地倒了一桌。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8成了王妃专业户……

裴若暄见状,倒了杯茶递到我面前,我连忙用双手捧过来喝。呼,终于缓过气来,差点呛死我!

“没事吧?”修太子关切地问我。

“没事。”我喘了一口气过来,刚要跟他说最后那一条不能答应,他就转过头忽略了我,继续跟裴若暄说:“说起来,这次八皇兄居然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同意和解,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安心。不过,他这么一提,倒真好了!温姑娘是我们这边的人,有温姑娘以王妃的身份留在他身边,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汗,不是吧,居然想让我去做卧底!我不行的啊,我又怕死,又没本事,肯定不行的啊!而且又要以王妃的身份啊,我不想做八皇妃啊——

“如果他真的不是诚心和解,就算雅雅去了,也没有用。雅雅是我们这边的人,他也是知道的。”

我转头看看裴若暄,他怎么还可以说得这么平静?呜,我要被踢到八皇子那边去了啊?他也一点都无所谓吗?

修太子说:“那也不能这么说,多少还是可以知道些动向的。抛开这一层,从温姑娘角度也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是王妃,还是正妃——”喵的,正妃有什么,正妃了不起啊?姑­奶­­奶­还是端王妃呢,也是正妃!

“修,和解并不是最好的结果。”裴若暄的口气终于有一些变了。

“呃,修太子——”

我想觑空发表一下我的看法,但还是被华丽丽地无视掉了……算了,看来修太子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说了也白说!看裴若暄似乎也是不同意的样子,我还是继续当隐形人,坐在这里听他们吵吧。

“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和解不正是九哥提出来的么?”

裴若暄的脸­色­蓦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说:“那也不是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的!”

“九哥。”修太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刚想说什么,忽然间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转过脸对我温声说:“很晚了,温姑娘先回房休息吧。”

靠,这就下逐客令了?!你们正在商量着要不要把我卖了,不让我Сhā嘴就算了,现在居然还不让我听了?过不过份啊!

喵的,我不走,我不能走,死也不走!“我不困,我习惯晚睡。那个,太子殿下——”我又想趁机发表一下我的看法,却又被裴若暄打断了。他扶上我的肩,轻声说:“这件事,由我来和修商量,你先回房休息。”

怎么他也让我回去啊……算了,看在他说得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先回去吧。搞不定就鄙视他!不带他去现代玩了!

“好吧!”我扭扭捏捏地站起来,用平生最慢的速度往门口移去,想趁这段时间再多偷听几句,那两家伙却像是打定主意再不让我听去一句似的,沉默着,哼都没哼一声。

切,小气鬼!不让听就不听!你们商量你们的,我做我的,法律没规定我一定要听你们的!

呃,对了,大­色­狼那天跟我说的“三天”好像也快到了。八皇子答应和解,这边的事情也算是完了,正好可以一起回望国去。又可以见到枫眠了,呃,要不要带枫眠一起回去咧?

回到房间,灵儿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看见我进来,就问:“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

“没什么呢!找裴老板的!”我随口应付了过去。

洗完澡,发现裴若暄房里的灯暗了。不禁有些奇怪,是睡着了,还是走了?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直走到门口,司棋都没有突然跳出来拦我,看来是不在。想想也没这么快就睡觉,难道是送修太子出去了?

那应该是谈妥了吧?

——那我也回去睡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又爬下床,忍不住地蹩去裴若暄房间看看。还是一片漆黑,我想了想,刚要推门进去,就看到司琴从楼下上来。我连忙跑过去,问:“裴若暄呢?”

“公子进京了。他让我告诉你,明天,最迟后天早上,一定回来。”

进京了?我皱皱眉。“进京做什么呢?”

“据说是太子殿下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将封王和册妃的事情派人上奏给皇帝陛下了,公子大概是去追回的。”司琴难得一下子跟我说了这么多话。

“哦,那我在这里等他回来,谢谢你告诉我。”

告别司琴,一个人走进门的时候,才发现一口气终于松到底了,原来我还是一直在担心裴若暄会放开我,不去向修太子争取留我下来——现在终于放心了。

爬回床上去睡觉,却还是睡不着,好像­精­神有些兴奋了。翻来覆去地翻了几下,忽然听到静寂的空气里传来“咚”“咚咚”这样有节奏的响声。

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坐起身,仔细一分辨,却发现那响声好像是窗户那边,扭头看过去,吓得一颗心差点从喉咙口飞了出来,窗户上赫然映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在我惊叫出声之前,那人压低声音开口了:“雅雅,是我。”

——啊,大­色­狼的声音?!他来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099偷龙转凤第三遭

——啊,大­色­狼的声音?!他来了?!

我立马一骨碌爬下床,快步过去开了窗,大­色­狼一振衣袍就飘飘然地跃了进来。喵的,这里可是三楼,他轻轻松松地就进来了,肯定是平时小姐们的绣阁去得多了!死­色­狼!

大­色­狼一进来,就说:“你怎么又到这里了,让我好找。”

“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然后我就转回这里来了。”

大­色­狼轻叹说:“你一转倒轻松,只可怜我到处找,快把整座城都给跑穿了!”说着,他又笑眯眯地挨近身来,在我耳侧暧昧地说。“是不是应该有些补偿哪?”

我回瞪他一眼说:“那也要怪你自己呀,都没留个地址给我,我想找你,都不知道上哪去找!”

“你要找我?”大­色­狼又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的约定都忘记了,要披红挂彩地做八皇妃去了——”

我愣了一下:“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不是今天晚上八皇子和修太子才刚刚会谈的内容吗?他怎么就知道了……

“呵呵。”大­色­狼神秘兮兮地挨在身边说。“你猜。”

晕,还让我猜。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们这边和八皇子他们那边的人,大­色­狼不可能从我们这边知道,那肯定就是从八皇子那里得知的。“八皇子告诉你的?”

“雅雅真聪明!”大­色­狼笑盈盈地说。“所以,我就立刻连夜过来找你了。”

呃,大­色­狼真好,知道我遇到麻烦了,就马上过来找我。“不过不要紧的,裴若暄已经去追回上京禀报的人了,所以,我不会去做八皇妃的。”

“追回?”大­色­狼微微诧异着重复了一遍。

“嗯。对了,枫眠呢?”

“枫眠还在后面路上,我先过来找你了,他大概明天早上可以到。”

“你真把枫眠救出来了啊,你太厉害啦!”他说救还真救出来了,崇拜ING……说起来已经有很久没有见枫眠了啊,真是好生想念,想念那红扑扑的好想让人咬一口的苹果脸!“枫眠在悦京还好吧,没有人欺负他吧?”

“我厉害那是正常的。”凤镜夜洋洋得意地看着我。“不过关于枫眠的事,你留着自己问他好了——难道说,你不准备走了?”

我立刻回答说:“当然要走的,不过——要过几天,要到明天,或者后天……”

凤镜夜蹙了蹙眉:“等裴若暄回来?”

我偷偷看了下他的表情,犹犹豫豫地说:“等裴若暄回来,一起走,行么?”

“我是不介意多一个人了,不过,我觉得他既然追去了,就没这么容易回来。”

“为什么?”我有些费解。“他说明天,最迟后天回来,那应该就会回来。”

凤镜夜似是而非地“哦”了一声:“这么信任他?”

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不对。“怎么了?”

大­色­狼无所谓地笑笑说:“我只是觉得以裴若暄的智谋,八皇子这一举的用意,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他若是真的去追回了那呈信的人,作罢了你和八皇子的婚事,无疑是光明正大地藐视了歧国太子的威信。这对于太子来说,心里和面子上都是过不去的。所以,我认为,裴若暄进京是真,去追回信使却是假的……”

我愣了愣,说:“那他肯定是有了另外更加好的办法。”

凤镜夜看着我,只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又说:“那好,就等你两天,反正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但两天之后,他要是还不回来的话……”

“我就跟你们回去,不理他了……”

“呵呵,那好,明早我就喊青崖过来你这里,你想来找我们了,就让他带你来。”

“嗯嗯。”我连连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还是镜夜你想得周到!这次全靠你了!”

凤镜夜又把眼睛笑成了眯眯地月牙形。“那亲一下做奖赏?”说着,还真笑盈盈地把左边脸颊凑了过来。

切,小样的,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蕴酿一下,养养劲头,正准备往他脸上使劲掐一下的时候,他却忽然潇洒地一转身,说:“啊,忽然想起来与岑守备家的小姐约了晚上赏月,险些失约于美人,先行一步了。”

靠,死­色­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泡MM,真是死­性­不改!一定要让枫眠离他远一点!

身侧忽然有轻微“吱”的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我立马回过头去,就看到一角衣袍从门的缝隙里快速拂过,我立马跑过去打开门——外面没有人!

——应该是司琴吧!汗,还好我刚才跟大­色­狼说话的时候,也没说裴若暄的坏话……

第二天早上,青崖真的过来了,然后我们就一起等啊等啊,等裴若暄回来。但一直等到晚上,都没等到他回来,也没有从京里来的消息。

夜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担心他是不是在京里遇到什么事情了……立马又告诉自己,他说了最晚明天回来,现在还没到明天呢!闭起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了,却又被一只手推醒。睁开眼睛一看,却是玄月。

“玄月?”我惊奇了一下。

“嗯,温姑娘,是公子叫我来的。”

“裴若暄?”我立马坐了起来。“他回来了?”

“没有,他还在京里有些事情,明天过来。不过明天一早,圣旨可能在他之前到,接你上京。所以公子让我来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明天我顶替你上京。”

“玄月——”每次都要她代我做这些麻烦的事情,真是过意不去啊。“每次都麻烦你,而且要被认出来了——”她可是刺杀过八皇子的,要是被认出来,会不会有危险啊?

“没事的。明天公子来接你走,过个几天,等你们走远了,我就想办法脱身,放心好了。换衣服吧,让司琴送你过去。”

“嗯,好的,太谢谢你了。”

我连忙爬下来换衣服,想起我可以到大­色­狼他们那里等裴若暄过来。写了封信,放到裴若暄的房里,就叫了青崖过来,让他带着我和司琴一起去了大­色­狼那里,然后又遣了司琴回去赌坊,让他明天带裴若暄来这里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0再见枫眠

大­色­狼和枫眠暂住的地方是望国边关一个很普通的民居。密集的屋舍,破旧的小巷,我们到达的时候,枫眠正在院子里,奋力地摇着木制轱轮,“吱嘎吱嘎”地从那口古老的井中打水上来。

“枫眠!”我连蹦带跳地跑到他面前,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把他转到一半的水吓得“咚”地一声掉了回去。他回头怔怔地看我。“温、温姑娘。”

青崖接过轱轮,帮他打水,我“呵呵”笑丰,往里面看了看,问:“镜夜呢?”

“在里面——”枫眠犹豫着,加了两个字。“沐浴。”

看着他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抿着嘴笑了,枫眠还是这么可爱呢!不过面容消瘦了不少,却像是雨后青松,愈发显得清健俊朗了。

拉着他在院子里坐了,问起他这些天在悦京的事情,他只说是一直在别苑里呆着,偶尔修太子会带他出去走访一些京中的名人志士,一起谈诗论画。听说他没受什么委屈,心里倒也踏实了,不过想起来修太子千万百计把枫眠弄过去,难道只是为了谈诗论画,那也未免太无聊了。不过,管他呢,反正我们要回去了。

聊了一会,刚洗完澡的大­色­狼出来了,松松地穿了件长袍,披着一头半­干­的头发,一看到我就笑眯眯地说:“哦呀哦呀,终于来了。”说着,转过目光往后面看了看,故意问。“裴大老板呢?”

“他明天来。”

“哦哦。”大­色­狼装模作样地哦了几声,信步走过来坐到我旁边,单手支着脸,转过目光看我,笑眯眯地说。“那就是说,今晚温老板要在这里过夜了?”

“不行吗?”我瞪了他一眼,死­色­狼,又想­干­嘛?

大­色­狼面不改­色­,继续笑眯眯地说:“只有两张床哦。”

……我靠!

“不过,温老板的话,可以任意选哦!我和枫眠都不会有意见的,噢,是吧,枫眠?”

枫眠的脸倏地一下红了,慌忙低下头去,转身起来,匆匆说:“你们聊,我去洗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又有些忍俊不禁,回过头来瞪了凤镜夜一眼说:“你睡地板!”

死­色­狼一听,又笑眯眯起来:“你要睡我的床啊!”

靠,死­色­狼,就没句好话!算了,不跟他闹了。“晚上要等裴若暄过来,我在外面等,你们睡吧。”

“他晚上过来?”凤镜夜冷不防问了句。

“呃,或许吧。”其实玄月告诉我的是明天晚些才能到。“所以我还是在外面看着的好,免得黑灯瞎火的,司琴认错了地方就不好了。”

凤镜夜笑着说:“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运气好,我晚上正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明天早上才回来。”

“真的假的?”我怀疑地看看他。“不会又是那个什么守备家的小姐?”

凤镜夜笑眯眯地看看我:“不然你以为这样清伶伶的出水美男不出去见美人,难不成还要在杵在这里风­干­不成?”

“那也不至于留宿吧?”还是有些怀疑。

“这就是歧国的好处哪!歧国的姑娘们可比望国的亲切多了,只要两厢情愿,一见面就可以……”我当然知道被他省略掉的是什么内容,用眼角扫扫他。不是吧,死­色­狼还真是到处留情啊!注意安全啊!

“唉,说起来,歧国还真是让人留恋。”似有百般无奈地感叹着,转身回屋披了件罩衫,松松地束了发,就摇着小扇子,晃晃悠悠就出门去了。

走进屋子,发现里面只有两间很简陋的小房间,枫眠住里面那间,大­色­狼睡外面连着饭厅的那间。坐了一会,枫眠洗好澡出来了,一出门就看到我坐在那里,脸倏地红了下。“温、温姑娘?”

呵呵,他这样叫,我总听起来像温温姑娘。问起枫眠大­色­狼最近是不是又勾搭上的什么守备家的小姐,枫眠却说从来都没听他提过,而且这些天大­色­狼忙着联络回长宁的事情,都没怎么出去。

汗,难道他是为了让我安心才故意那样说的?唉,大­色­狼,我错了,我不该总是暗地里诅咒你得病!其实回头想想,他除了偶尔毛手毛脚之外,对我还是挺好的——说起来,他对我毛手毛脚的次数,还没裴若暄多呢!

死人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又睡不着,唉,自从裴若暄进京之后,我已经连续失眠了三个晚上了,眼袋都出来了,他明天要是再不回来,以后只能看到一只叫“温雅”的熊猫了!

他怎么还不回来啊!郁闷死我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1相聚离别谈笑间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纸漏进来,我就再躺不住地翻身下床,来到院子里,扒着墙,哼哧哼哧地爬到屋顶上。极目往南方眺望,湛蓝的天空的那一边,隐约可以看到湮城的所在,但是什么时候裴若暄才能从那边过来啊?

望眼欲穿,还是什么也没看见,抱膝坐回来发呆,希望一回神,就可以看到裴若暄站在屋檐下微笑着看我。但当我一恍惚间,看到的却是从窄长的小巷慢吞吞地走来的大­色­狼,手里还拎了好几个大纸包。

大­色­狼朝我扬扬纸包,喊我下去吃早饭,我随便吃了几口就说饱了,又爬了回去。他和枫眠看着,也没有说什么。我在屋顶上等,他们就坐在院子里,似乎在聊什么,但我没有留心听。

一直等到午饭时间,我都快急得想回湮城去看看了,裴若暄终于来了!还有司琴!就在刚才镜夜走过来的小巷子里!他真的来了!

我立马从屋顶上爬下去,冲出门,就看到裴若暄从前方巷口拐进来。

“裴若暄!”我开心地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起身一跃一把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前,感受那熟悉的气息。三天了,这样眼巴巴地等着能够看到他,已经等了三天了。“你终于来啦!”

“雅雅。”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缓缓响起,他双手扶着我的肩,把我从他怀里扶出来,缓声说。“我过来是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什么事情?”我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不是马上走吗?”

“我一时半会还走不开,你跟凤镜夜他们先走,我回头再去找你。”

“什么事啊?不是明明说好,就可以不管宫里的事情了,一起到安全的地方去的吗?”我不明白了,如果他真要走的话,还有什么可以绊得他?而且,竟然还让我跟大­色­狼他们先走,这不像他啊!裴若暄不会把我从他身边赶走的啊!

“说了有事了,先去吧。”为什么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的不耐烦。“那边还有些事情,得马上赶回去。”说完,松开按着我的肩的手,居然回身真的要走了。

看着他飘然欲去的身影,忽有一种感觉,他这样走了,似乎就不会再回来了。下意识地连忙追上几步,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怎么了?”他回过头看我。我们就要分别的啊,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

“你——你没有问我们去什么地方?”

裴若暄微微一笑,说:“放心,要找我肯定能够找到的。”

要找肯定能够找到?什么意思?难道有可能不来找吗?

我的手抖了一下,渐渐松开了他的衣袍。他明明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却只是淡淡地一扫而过,转身就走了。

没有问我会去哪里,也没有叮咛我路上小心。以前,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他总是会留司琴在我身边,这次,也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我吃不香睡不安稳地等了三天,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不应该是我们一起欢欢喜喜地回望国,然后去端王府的莫愁湖里去游泳,带着他一起回21世纪的吗?这些,我都设想好了的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面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愣愣地站着,直到凤镜夜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却赫然发现脸上冰冰凉凉的一片,连忙三下两下用衣袖把脸上的泪痕全部擦­干­,回头冲着镜夜露齿笑笑说:“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他不跟我们一批走。”

镜夜注视着我的脸,淡淡笑笑说:“是嘛,那出发吧。”

“嗯,好的!我马上去收拾东西!”我用兴奋的声音大声应了声,转身快步地往屋里奔去。看到枫眠正站在门前,用欢快的声音招呼说:“枫眠,要出发了,要我帮你收拾东西吗?”

枫眠连忙说:“不、不用了。”

“那我去收拾我自己的了!”

其实又有什么行礼好收拾的,从赌坊提出来的旅行包就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前,一直以为万事俱备,只等着他来就可以欢欢喜喜地直奔回家……

“你现在是不是很困惑?”身后忽然响起了大­色­狼的声音。

我蹲在旅行包前,一声也不吭。

“有时候,有些事情只看到表面,是根本想不明白的,那就放开胸怀,就这样让他过去吧。顺其自然地,一直到底,说不定自己就清楚了。”

大­色­狼好像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这些话一句句都说到我心坎里。刚才堆积在心里的悲观和失落,一忽而又渐渐淡去。

“而且你本来就是个小笨蛋,想得越多,错得就越多,所以还是别想为好——”

喵的!刚觉得几句话说得比较入耳,后面马上就越来越不对劲了。“我靠,死­色­狼!”我下意识地跳了起来。“你才是笨蛋!”

大­色­狼用扇子遮着半张脸笑了起来,说:“有­精­神了吧,刚才哭丧着脸,真丑死了!”

“比你漂亮!”我怒,死­色­狼的话一句比一句不中听。

“好吧,你比较漂亮。”

“你说得这么勉强是什么意思?”

“就是特殊情况下你比较漂亮的意思,如果在一般情况下,还是——”死­色­狼又“呵呵”地笑了起来。欠扁,打他!

“好了,不闹了,马车就来了。”

“不是吧,又坐马车?!”我一声惨叫,那次坐马车的­阴­影还没散去啊。“有没有别的回去的方法啊,比如,船?”

“要船,很容易啊。”

“那我们就坐船回去!”死也不要再坐马车了。

“有船,没有河啊。”

“靠,死­色­狼,你耍我啊!”

结果,还是只能坐马车回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雇的马车的设置比较豪华,坐上去软绵绵的,就算地面起伏在,颠簸得也不太厉害。更难得的是,缎面的,摸上去凉凉地,就算是没有风,也一点都不显得热。

在马车驶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掀起帘子朝着南方看去——你应该会来找我的吧,裴若暄?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2会武功的小白兔

坐在车里,感觉路在车轮“辘辘”的转动声中越走越远,偶尔坐起身,掀开车帘往来时的路上看去,都已经看不到湮城那边的天空了。

唉,算了,正如他所说的,他要来找我总是能找到的。他不来的话……那就算了,爱来不来!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镜夜斜靠在另一边的窗口,用扇子挑开了帘子往外看,八成又是在招蜂引蝶。枫眠端端正正地坐着,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正想身体一歪,靠个地方眯一会的时候,听到枫眠小小声地唤了声:“温姑娘。”

“枫眠?”我回过头看他。

他看看我,轻声问。“温姑娘有什么打算?”

我愣了愣:“不是回端王府吗?”

“端王府?”枫眠迟疑着,有些犯难地说。“恐怕回不了。”

对哦,想起来了,枫眠是以质子的身份去的歧国,后来镜夜设计的是半途遇贼坠崖,现在我们两个在望国的《史记》里,应该已经成了死亡人口了。唉,我真太衰了,年纪轻轻,就已经被两个地方当成死亡人口了,郁闷啊~~“那我们还回长宁吗?”

枫眠点点头:“镜夜安排的是先住到他家去……所以问问温姑娘,有没有别的打算,没有的话就跟——”他后面的声音小了,大概是不好意思直接说让我跟他一起过去。

去大­色­狼家啊?他家好像是仅次于皇族的大家族啊,去他家生活倒是不用担心了,肯定是做米虫,不过——我转头看看他。“你不是也不能随便回京去了么?”

大­色­狼从窗外转回目光,笑眯眯地说:“现在可以回了。我父亲以母亲‘思儿成疾’的理由上了陈情疏,陛下准了,就召我回京了。不然,你以为偷偷回的话,会有这么多人护送么?”

“哦,是这样啊。”我会意地点头,家里势力大就是好啊。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形式花地惩罚一下,也就完全没啥事了。“那我和枫眠?”

镜夜轻轻笑了两声:“你们就不那么光明正大了呵。雅雅还好,没什么人认识,枫眠的放,恐怕只是暂时在家中呆着了。”

唉,果然还是这样~~总感觉枫眠无论到了哪里,都没有自由……

天气虽然快入秋了,但是午后的时候,却总还是让人昏昏欲睡。尤其是坐在软软的垫子上,随着地面轻轻地起伏着,像小时候睡在摇篮里一样,格外催人入睡。闭起眼睛来,迷迷糊糊地,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听到马长嘶了起来,接着马车“咯”地停了下来,我的身体由于惯­性­往前一冲,差点一头扎到车外去。

“温姑娘!”幸好枫眠及时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从门口拖了回来,惊魂未定,又听见大­色­狼惊呼了一声:“小心!趴下!”

枫眠揽住我的肩,把我往车里一带,两个人就面对面地倒在了车里。镜夜“哗”地扯下车帘,凌空几个回旋,就卷了一堆的羽箭,随手往外掷去,回头匆匆跟我们说了声:“小心为上。”就起身跃到车前,护在门口,挡掉攻上车来的贼人。

我看着落在车门口的一枝箭,怔了怔,不是吧,我们又遇上强盗了?最近不会真这么衰吧?

搭在我肩上的手忽然缩了回去,我抬起头,就对上了枫眠一张红通通的苹果脸。紧接着车猛烈地一阵摇晃,震得我们两个滚到了一处,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我的脑袋“咚”地撞上了车壁,痛得一阵晕眩,眼睛直冒金星。

“温姑娘!”枫眠慌忙地坐起身扶我。“你没事吧?”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黑衣劲装的人趁着大­色­狼以一敌众的空隙,一剑从侧旁滑了进来,笔直地向我刺来。

我被剑上的寒光一映,脑海中立马一片清明,吓得只是愣愣地瞪着那个人。直到有人蓦地拉着我的手,把我往旁边一拽,就看到那把剑从我的脑袋旁边斜斜地刺过。接着我就看到身边的枫眠长身而起,由于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动作,只看到下一刻,那个黑衣人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的神讷!我看到什么了?是我眼花了吗?

“枫眠。”大­色­狼踢开几个转攻的人,探进半个身子到车里,对我们说。“人太多,走!”

枫眠一点头,回过身就要过来扶我,冷不防对上我惊疑的目光,原本有些沉肃的脸,一下子又倏地涨红了起来,手伸到半路,局促得不知如何是好。

“枫眠!”大­色­狼在外面催了声。

“王爷!”接着青崖从车外探了个脑袋进来。

枫眠躲开我的目光,嗫嗫地说了声:“温姑娘,冒犯了。”然后鼓起勇气,扣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他背上一带,然后起身轻盈地从车里一跃而出。我这才看清围攻我们的有好几十个黑衣人,看他们那么一致的装束,完全不像是拦路抢劫的强盗,难道又是什么人有目的地派来的?

以前攻击我们的都是八皇子,那现在又是谁,应该不是他那边的人了!难道是大­色­狼他们的仇人?

——应该不是吧,刚才那个人的剑,明明是朝着我来的……我晕,我什么时候又有了仇人来着?!太郁闷了,我明明是良民来着!­干­嘛都跟我过不去啊?!

醒过神,看着背着我用轻功奔跑着的枫眠,我又茫然了一阵,疑在梦中。俯下脸,从侧面盯着他看。枫眠似乎也发觉了,犹豫地转过目光来。刚与我的目光对上,就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震了震,匆匆转了头过去,然后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嗳,枫眠,你会武功啊?”我非常平静地问。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3异时空超级玛丽

“嗳,枫眠,你会武功啊?”我非常平静地问。

他慌忙解释说:“我、我不是故意瞒着温姑娘的,只是,温、温姑娘,没有问过我……”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声,头也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大概以为我会责怪他。

我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很奇怪。”不过回头想想,他身边的镜夜、青崖、碧崖他们都会武功,他也会,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呆在端王府没有出去过,不可能每天只是坐在那里画画——大概只是我自己以先入为主的印象,认定他是只软绵绵可以欺负的小白兔。

“而且你会武功的话,那我以后不是就不能欺负你了……”唉,我太可怜了,一直被裴若暄压迫,又被大­色­狼欺负,现在连一直瞄中认为可以让我欺负的小白兔也会武功了,我的前途一片灰暗……

枫眠慌忙说:“还是可、可以的!”一说完,似乎立马明白过己话中的意思,脸上的红晕又生生地红了几分,支吾了几声,慌忙垂下头走,一声不吭地闷头直往前走。

呵,不过还是一样地可爱。

一路上,大­色­狼和青崖他们帮我们开路,侍卫们垫后隔断追兵,枫眠背着我逃跑。跑了好远的路才把那些人甩掉。当我们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外,左边是一条潺潺的小河,右边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放眼看不到一个行人,一片砖瓦。

大­色­狼在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告诉我们,晚上要露宿了……

确定那些人没有追过来之后,大­色­狼就挑了株繁茂的大树,吩咐侍卫在树下整理出一片空地,让我和枫眠休息。又派了几名侍卫分头去找些吃的东西来,然后跟我们说,他去四周看看,看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找到车。青崖和另外几名侍卫则留下来保护我们。

我坐着跟枫眠聊了一会,瞥眼看到了我的旅行包,想起了里面的好东西,连忙爬起身,去拎了过来。坐回到枫眠身边,将里面的现代化高科技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排出来,献宝似地展示给枫眠看。

先是MP3,装上电池先试听了一下,怕摇滚之类的激烈的节奏会吓到他,特意换到了谢雨欣的《天仙子》这首相对抒情一点的歌,然后拿了耳塞就往他耳朵塞去。

他怔了怔,满是惊疑地直盯着我手里的耳塞看,但却也不躲。我把耳塞塞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半闭起眼睛,僵硬着身体,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得我忍不住“扑”地一声笑出来。

等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放轻松了,我问他:“好不好听?”

他点点头,认真地说:“很好听,只是有些音律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是宝物吗,为什么会自己发出声音?”

我笑嘻嘻地说:“这个叫作‘聚音盒’。当有人在它的旁边唱动听的歌曲时,它就会自动记录下来,然后你带在身边,就随时都可以听了。”

枫眠惊讶得有些瞠目结舌,好奇地把耳塞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他都没怎么出过门,大概想都没想到这个东西并不是他们这个世界所存在的,而是N年后的世界……

他又好奇又惊叹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接着又摸出PSP,教他玩超级玛丽。一开始,他被PSP里面会动的小人吓了一跳,碰也不敢碰一下。我就故意一个人玩得开心,他在旁边专注地看着。过了一会,我又怂恿他玩,他犹豫了好一会,才接了过去。

我坐到他旁边跟他解说,教他怎么玩,比如按这里是跳,按这里是丢武器,然后撞下这里、吃那个东西、快跳……

由于是初玩的原因,他的手指怎么也不灵光,没跑几步跳,“玛丽”就“呜啦”地一声掉下悬崖了。

“啊!”他失声呼了一声,一脸惊恐地看向我。“他死了?”

看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汗了一下,连忙说:“没死没死,只是回到原点了,你看。”立马伸手过去按了几下确定键,又重新开始了。

他愣愣地看着画面,一按键发现玛丽又重新开始跑了,确定真的还活着之后,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又专心地开始玩了。

侍卫们采集了一些野果过来,我一边吃一边看枫眠玩游戏,看他玩得有些顺手了,一个人可以跳过好几段路了,不过却总不肯放炸弹……真是善良的人哪!要是换成裴人妖的话,恐怕就是会一路炸弹放过去吧,汗……

死人妖,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来!

不经意地转过目光,看到有侍卫在河里抓鱼!哈哈,抓鱼,我喜欢!我也去!

立马跑过去,脱了鞋,挽起裤管就下水了。但没想到,我一下水,那些个侍卫就像是见着瘟神似的,立马一下子全回岸上去了。

……靠,联合起来排挤我!

不过,算了,八成是又是那啥“伤风败俗”的原因。不管了,没人跟我一起,我一个人慢慢摸,免得有人跟我抢!

摸了一会,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从树下跑过,我抬起头看去,就看到有个侍卫领了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往枫眠坐的树下走去。仔细一分辨,晕,怎么好像是天机子那臭道士?!他来这里­干­什么?!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4江湖神棍的预言

我连忙上岸,不顾脚还是湿的,匆匆套上鞋子,快步往枫眠那边跑去。臭道士,别想对枫眠怎么样!汗,差点又忘记了,他会武功……不过,那老道士很­奸­诈的,枫眠会被他骗的!

我才跑几步路,就看到那老道士跟枫眠说了句话,枫眠抬眼看看我,然后那侍卫就领着臭道士朝我走来。

呃,不是吧?找我?死道士,想­干­嘛?

我刚要开口,天机子就先说了:“王妃,请借一步说话。”

臭道士,就是他一直怂恿八皇子跟裴若暄作对的,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斜一眼他,冷冷说:“我很忙,没空。”说完,绕过他,就往枫眠走去。

“王妃心中难道没有疑惑吗?”老道士不死心地在身后说。“关于将来,关于命运,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愣了一下,连忙回身,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说“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他知道我是从遥远的21世纪穿越过来的?

天机子看着我,一脸的高深模样,不答反问:“贫道为王妃测个字,如何?”

“测字?”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看他,难道我是遇上了传说中的江湖骗子——神棍?!“我姓温,那就测个‘温’字吧!”

“问命运?”

“命运就命运,你说来听听!”我倒是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之前说的那一段玄乎其乎的话,总觉得有另外一番含义。

“温字。”天机子缓缓点头,就地蹲下身,随手拾过小半截断枝,一笔一划地地上写了起来,本以为他是要写个“温”字,没想到他一定就先写了个“皿”。“皿为器具,为容器,乃容物托物之器。”

就是个装东西的东西嘛,被他一说,就听起来就那么玄,其实那三句话一个意思。接着,他又在“皿”字上,添了个“日”字,说。“日为阳,为正,为天之子,为新帝。”

我晕,怎么又扯到这上面去了,这老道士还真会扯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机子转过目光看看我,说:“那就请恕贫道直说了。王妃命犯帝星,注定要辅佐新君。因此纵然隔绝千山万水,也会因为宿命的召唤而远道而来。”说着,他又在“日”字左边添了三点水。“日边之水,谓水之源,也谓事情之源始,王妃因水而来,也将因水而去,成也因水,败也水……”

这一段文绉绉加上玄乎其乎的话听得我很是费劲,喵的,姑­奶­­奶­上学时,就最烦文言文了,靠!不过,他好像真的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还知道我是从水里面穿过来的!!“因水而来,因水而去……”我立马问。“那是不是说我再一次去到水之源,就可以像来的时候那样回去了?”

天机子点头,说:“不过,必须是在宿命完成以后。”

“宿命?”我晕。“就是你所谓的辅佐新君的宿命?”我可是唯物主义者!

“不错。由于王妃的到来,满天星相大乱,有帝格的星斗已经纷纷以王妃为中心靠拢。这一点王妃仔细想想,应该会发现贫道说的并无虚言——”

有帝格的星斗……难道指的皇子们?汗,回头想想,好像真的是啊!我遇到的这些人,枫眠、裴若暄、修太子、八皇子,他们都是皇子,都是法律上有皇位继承权的人……难道老道士说的是真的?!

——不大可能吧?要我辅佐新君?我拿啥去辅佐啊,我只会教他们打牌、打游戏、赌博、泡MM,祸乱宫墙还差不多,还辅佐?这真是我长这么大,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天机子点头:“不错,这正是贫道今日来此的目的。端王殿下命格高贵,若得良人辅助,他日必登大宝——”

“你之前还帮助八皇子来着?”切,我才不相信他的说词。

“八殿下,只是生不逢时。”老道士说得倒还真是从容淡定。

嘁!明明是八皇子不肯顺着他的意,把我杀掉,他自己心里不爽了来着!就炒了八皇子的鱿鱼,现在不会是又想跑来“帮助”枫眠了吧?“那个所谓的‘良’人,指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贫道今日来,只为替王妃解惑,并无其它,信与不信,便全看王妃了。贫道告辞!”说完,他恭敬地向我行了一个告别礼,竟然真的,就这样转身走了——还真是个怪人!

“雅雅!”枫眠在身后唤了一声,起身捧着PSP跟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吧,他说什么?”

我笑嘻嘻地说:“他让我辅佐你,嘿嘿。”

“辅佐?”枫眠愣了愣。

我忽然回过神,看着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倏地脸一红,支吾着:“我——”

正想继续逗他,忽然听到了一阵飞践的马蹄声,转身看去,就看到有一大队的骑兵朝这边疾奔过来,被马蹄践起的沙尘,弥漫了整片天空。

大­色­狼一骑当先,在不远处轻健的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迎上来的侍卫,就快步朝我和枫眠走来。“联系上历州府的府台大人了,派了车马过来,快上车吧。”

大­色­狼还真行啊,这么快就联系上官方人物了,看来这一路,终于可以顺得一点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5人去楼空的吉祥赌坊

有了官方的护送,路上果然顺利了。风平浪静地,没有强盗劫匪­骚­扰,也没有刺客之类的前来拜访,连裴若暄都没有找来……

坐在马车里,每当听到有车声或者奔马声从旁边经过时,我总是会忍不住直起身,掀开窗帘往外看去,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地坐回来。这个时候,大­色­狼就会摇着扇子嘲笑我:“哦呀,又没有瞄到美男子呵,我这边倒是有看到好几位美人喔。”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大­色­狼!”

枫眠却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不说话,只有当我和大­色­狼开始拌嘴斗架了,他才会出声来劝我们。

这样一路吵吵闹闹,终于在差不多一个月后平平安安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宁城。抵达城外的时候,在十里长亭上,等候着黑压压的一片迎接的人。汗哪,凤家的人也太夸张了,大­色­狼这是被赦罪回来,又不是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用得着这样嘛……

车队在亭前停了下来,镜夜跟我们说了声“不要出去,等我一会”,然后就掀帘下车了。我还是好奇地把掀起一角车窗往外看,镜夜下车走出几步,亭子里就有几个丫环拥了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美­妇­过来。她一脸激动地快步上前,拉起镜夜的手,抬头间,一双美目已经是一片泪水迷蒙。

呃,这个,是大­色­狼的母亲吧?看上去很年轻啊,不愧是上等贵族家庭啊,保养得就是好!

说起来,我妈保养得也不错,家里还专门辟了一个房间出来作“护肤间”,那房里的瓶瓶罐罐多得都可以在地板上铺一层了!不知道她最近又买了什么新产品回来用,虽然我从小学就开始了寄读生活,但偶尔我妈还是会打电话过来慰问一下,第一次这么久都没跟他们联系,还真是有些想念他们了!

正想得鼻子有些酸酸的,­色­狼他妈忽然转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赫然把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头来。寒,我和枫眠可是他偷偷从歧国捎回来的,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过了一会,马车又辘辘地开始移动了,但镜夜却没有回来。我又趴到窗边,掀起一道缝隙往外瞅。看到镜夜扶着他妈妈上了另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看来应该是他们凤家专车了。他在上车的时候回了下头,朝我点了点头,就钻进车去了。

马车大概又行驶了半小时左右,才停了下来。下了车,就有两个丫环从门内出来迎接我们,说是镜夜吩咐了她们来带我们去客院的。凤家果然不愧是望国仅次于皇族的名门望族,建筑真是气派,巍峨的大门,大理石砌成的台阶,进门后,参天的古木夹着青石小道幽雅地向内部蔓延,树梢林角,若隐若现的可见里面高大恢宠的高层建筑。

我当时就惊叹得合不拢嘴来,想不到,在这个世界,建筑业就已经这么发达了啊!

——不过,我后来才知道,这个时候我进的门,是­色­狼他们家的后门……汗!

就这样,我和枫眠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凤家住了下来。虽然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却也不用害怕会被凤家的人发现,因为,凤家实在太大了。据说从镜夜住的那屋走到我和枫眠住的这个院子,要走将近半个小时,汗。当然我没有亲身去实践过,不是我不想试,而是我试了三次,三次都因为迷路,被丫环领了回来。

大­色­狼知道我在家里呆不住,特意把我们安排住在最靠近边门的院子。于是,住下的第二天,我就晃悠出去了,首先要去的,当然就是位于城东的吉祥赌坊。一打听,居然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晕,那还不走死我啊!还好有轿子,有点像我们现代的出租车,大酒楼大钱庄之类的附近比比皆是,随便招手就来。

当我到达吉祥赌坊的时候,却发现居然门庭冷落得可以,对面盗我们版的如意赌坊却是开得欣欣向荣……我靠!

赶紧进门去看,发现掌庄的伙计都已经不是我走的时候的那几个了,偶尔遇到一张跑堂的熟悉面孔,连忙拉住他,问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伙子也认出了我,扯着我的袖子激动地说:“温老板!你是温老板!”

汗,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不就是离开了差不多三个月嘛!赌坊怎么就被他们搞成这样了!“是,是我,我回来了!赌坊怎么回事?”

小伙子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用袖子擦擦眼睛,说:“温老板走后不久,赌坊就被转手了。新老板接手之后,也不大管,就吩咐我们照以前的习惯来。帐房的先生拿了赌坊的钱走了,老板另外找了人。新帐房先生抠门得很,每月给的钱只有温老板在的时候的一半,所以大家都走了。”

“现在这些人都是老板新找过来的人,都不懂行,赌坊的钱每天只出不进,老板又不管,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伙计一边说,一边感慨着摇头。

汗,裴若暄怎么就把赌坊给转手了,难道他真的有打算所有的事情都不管了吗?但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来找我?“你们老板还真奇怪!”

“温老板现在回来了,会重新接管赌坊吗?”伙计一脸希冀地看着我。

“这个——”我回来是准备回家去的,就算再接手,过些日子我就回去了,赌坊还不是得变成这样。但看他那么希望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正犹豫着,忽然看到那伙计脸上的神情一变,低呼一声:“老板来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6狼屋藏兔,守株待狐狸

“老板来了!”

那个伙计快速地从我面前闪开,去一旁­干­自己的活去了。我转身的时候,就听到有人不大确定地唤了一声:“雅雅?”

——这个声音,有点熟。转头定睛一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怎么看着有点像,沈三?!

“雅雅!”他忽然神情激动地唤了声,然后大步奔过来,一把抱住我。“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声音还有些哽咽。

汗,还真的是沈三!他就是这个赌坊新接手的老板?汗,不是吧?!

连忙推开他,板起脸说:“我回来看看,马上就走了。”就算是看到我回来激动,那也不能这样趁机吃我豆腐!

“去哪里?”沈三紧跟上来。“我派人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就到处转转。”

沈三没再说话,我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却发现沈三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我汗。转过身,跟他说:“你怎么把赌坊搞成这样,也不管管?”

“管?”沈三愣了愣,随即笑笑说。“也没指望着它赚钱,我只知道,只要吉祥赌坊这个牌子在,雅雅你就一定会回来!”

“你这家伙,你钱多啊!”我瞪着他一眼,居然就为了这样的原因,把赌坊开了来玩。

“我还不是为了等雅雅回来。”他一脸委屈地往我身边挨来。“我足足等了三个月,每天眼巴巴地等着,就等着雅雅回来,把赌坊交还给雅雅——”

“不许叫我‘雅雅’!”

“呃,是,是温老板,温老板!”沈三改口改得倒是飞快。

“还有,我已经不是老板了,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以后都不来了。你既然已经接手了,就好好地经营,不要这么败家好不好?”

“但是,一开始赌坊就是为温老板留着的,温老板要是不肯回来的话,那、那我就只能把它转出去了。”

汗,要转手啊!想着赌坊要被卖出去,变成另外的陌生的店面,心里还真有些不好受!

沈三看看我的脸­色­,从旁说:“那样的话,总觉得好可惜,吉祥赌坊是温老板辛辛苦苦一手发展起来的,却要这样轻易地消失,太可惜了!火了对面学样的如意赌坊,真是为人作嫁啊……”

汗,是好舍不得啊!比起在歧国新建的赌坊,还是这里让人有亲切感。毕竟我是在这里开始了我的古代生活,在这里第一次推出了扑克牌的玩法,也是在这里遇到了裴若暄——

“温老板为什么不肯回赌坊,是有别的重要的事情要做吗?如果我能帮上忙的,温老板尽管吩咐我,我肯定帮温老板办得妥妥贴贴的!”

汗,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啦!

——对哦,其实我回长宁,就是为了去端王府穿越回家,之所以这几天还呆在这里,是为了等裴若暄过来。那如果我呆在赌坊的话,他要找我,不是更加方便吗?而且也不知道裴若暄什么时候能来,这些天,如果真让我闲在大­色­狼家里当米虫,我也呆不住哪!

撇眼看看沈三。“其实,也没什么事情……”

“那为什么不肯回赌坊呢!虽然走了好些以前的伙计,但是很多都还在,因为大家都相信,总有一天温老板会回来,回来带着大家重振吉祥赌坊!终于好不容易,终于盼回了温老板,难道温老板忍让大家失望吗……”

“汗,我知道了。”死小三,说得还真是声情并茂,让我觉得要是就这样走掉的话,就太对不起天地良心了。“我留下来就是了!”

“太好了!”沈三喜出望外,立马招呼了赌坊里的伙计过来,把我介绍给大家,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新老板了。汗,我连忙拉了他到一边,说:“老板还是你做,赌坊我给你管着,你按月,不,按天给我钱就行了!”谁知道裴若暄那家伙会哪天突然就跑过来了,还是按天算保险。

“好,好,全部按温老板说的办!”

就这样,我又重新接管了吉祥赌坊,先用一周的时间,把之前散乱的规章制度以及人员们,全部弄上了正轨。虽然吉祥赌坊的金字招牌,招揽了一批旧客回来,但却不能将那如意赌坊的气焰给打压下去。于是,我又用了一周的时间,推出了“扎金花”的新玩法,这才又让吉祥赌坊风头盖过了如意赌坊。

看着慢慢恢复红火的生意,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我似乎也存了这样的念头,只要吉祥赌坊在,裴若暄就一定会回来找我。

接下来,每天大概八点钟的时候偷溜出去“上班”,晚上六点差不多溜回来跟枫眠一起吃晚饭,顺便给他带些东西,吃的,用的等等等等。虽然我很想带他出去转转,但又怕被人发现,会连累了大­色­狼,只能暂时这样“金屋藏娇”啰,嗬嗬!

另外,有件麻烦的事情,就是沈三那家伙每天吵着要送我回去,寒,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我在大­色­狼家住着?于是在我一连好几日的三令五申,外加威胁说再不来赌坊了,他才没有再提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7别了,我的古代生涯

这一天下班,像往常一样拎了一大包零食回“家”,熟门熟路地从后门溜进去,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枫眠那里。我猜想枫眠八成又是一个闷在房里画画,就想悄悄过去吓他一吓。于是就放缓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靠近“画室”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里有说话声传来。

“怎么会这样,那、他还会来长宁吗?”是枫眠的声音,带着一些忧虑。

“谁知道撒?”是凤镜夜懒洋洋的声音。

呃,他们说的“他”是谁?

——难道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停下脚步来,竖起耳朵专心听,虽然知道偷听不大好……

“那雅雅怎么办?”

“他心里究竟怎么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至于雅雅那边,暂时就先瞒着好了……”

喵的,死­色­狼,又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干­!

——不对,他们说什么“来长宁”、“雅雅怎么办”,又说要瞒着我,难、难道是,裴若暄,裴若暄他不来长宁了?!

我连忙快步走了进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我的脚步都是摇晃着的。“他不来了吗?”我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

枫眠和镜夜显然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枫眠的脸当下就白了,一脸忧戚地看着我。镜夜很快地回过神来,笑笑说:“这个问题,你问我们,我们也是完全不知道啊!”

“那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要瞒着我?”我瞪着他,就死­色­狼花花肠子多!

“当然是你不知道比较好的事情。”

大­色­狼模棱两可的回答当然不能让我就此罢休。“就算是对我不好的事情,我也有权知道,是不是?为什么总是要瞒着我,那样会比较好玩吗?”

“雅——温姑娘——”枫眠一脸忧虑地看着我。

“枫眠,你告诉我?”我转向枫眠,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温姑娘——”枫眠愁眉深锁,欲言又止,转头询问地望向大­色­狼。

大­色­狼悠闲地开合着手中的扇子,好一会,才像是轻轻叹出一声。“说得也对。”说完,他顿了顿,抬眼瞅瞅我,才继续说。“早上上朝的时候,听到从歧国报回的消息,说是歧国大肆封藩。各宫皇子一律封为藩王,各执一邑,就连五岁的小皇子也被女官抱着去封地赴任。现在悦京之中,除了太子,就只有另外一位准许摄政的,安庆王。”

“安庆王?”我心里沉了一下,难道是……

大­色­狼看着我,缓声肯定了我的想法。“就是九皇子裴若暄。”

裴若暄?!我的脑海里“嗡”地一声就炸开了。裴若暄!他成了安庆王?他明明说了,不再管宫里的事情的了,为什么又会成了安庆王?!还是唯一可以参与政事的王爷?为什么?他真的不来长宁了吗?

“而且——”大­色­狼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我看着他,有些木然地问。

大­色­狼犹豫一下,说:“而且还在半个月前册立了王妃。”大­色­狼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安庆王妃据说是歧国的昭华郡主。”

……居然还册立了王妃?!

一个是摄政王爷,一个是当朝郡主,还真是门当户对啊!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嗬嗬,封王娶亲,果然是很重要的事情啊!重要得很哪!

我忽然冷笑了一声。

枫眠脸­色­一紧,可能是被我吓到了。连忙站起身来到我身边,忧心忡忡地小声说:“消息、消息也不一定是准确的——温姑娘,你没事吧?”

不准确?都上报朝廷的消息,还会有不准确的?!

“我能有什么事?我当然没事了!”我连忙冲着他扬起一个笑容。“他封王、他成亲,关我什么事情?就是相识一场,结婚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太无情无义了!裴若暄这个混蛋!”

说着,我豪气地挥挥手:“不管他了,我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回来!”转身就把手里拎着的零食摊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大声招呼枫眠他们过来吃。并没有这时的声音特别的亢奋,似乎要掩盖什么似的。

枫眠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踯蹰着走过来。大­色­狼在椅上坐直身,笑眯眯地建议:“对了,今天宫里刚赏下来几坛西离国进贡的上佳美酒,要不,去取一坛过来祝兴?”

“好好!快去快去!不许藏私!”我连忙说,说起来,我还没喝过这里的酒呢!

大­色­狼笑了笑,站起身到门口唤了个侍童过来,吩咐他去拿酒。枫眠似乎没有料到大­色­狼居然会有这么一举,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朝着摇摇头。

大­色­狼笑笑说:“没事的,雅雅是女中豪杰,肯定是千杯不醉!”

“哈哈!就是就是!还是大­色­狼了解我!”

结果酒来了,我“咕噜咕噜”两杯下肚,就开始头昏眼花,眼泪也抑制不住地往外冒。忽然一股酒气上来,冲到门外趴在围栏上大吐了一场。枫眠跟过来扶我,我一声不吭就抱着他大哭,把眼泪啊什么的都擦到他身上。

他在我旁边说了好些话,但我全部都没听清楚。后来被扶回了自己的房间,有人用热毛巾给我擦脸,又扶我起来喂我喝了醒酒的浓茶,然后一沾到枕巾,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全黑了,大概已经到后半夜了。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从心底深处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这就是一场梦啊!有点明白大­色­狼的用意了,好好地醉上一场,就全部都清醒了……

觉得自己真是搞笑,一直念叨着回去,却一直在这里一天一天地呆着,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古代跟现代是一样的,权势与金钱,是最让男人难以割舍的东西。他是皇子,是王爷,是位于权利中心的人,他一直追逐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轻言放弃?

是我太蠢了啊!唉,不去想他了,去整理下东西,回家去了!

一转头,一张恬静的沉睡着的脸庞突兀地映入眼帘,我的心“噔”了一下,居然是枫眠。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8回不去了,对不对?

他坐在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倾着身子趴在我枕侧睡得沉静,只隐约听到轻微的鼻息声。他这样趴着睡,肯定很累。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把他推醒,跟他说我没事了,让他回房去睡。

枫眠刚从睡梦中醒来,迷蒙着一双睡眼,还是有些忧心地看着我,我朝他释然一笑,示意我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他才向我告别了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我也穿衣下床,从衣柜里把我的旅行包拖了出来,把我带过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又塞了几件古代的衣服进去,也算是穿越一场的留念了。人家去旅游,也带纪念品呢,更何况我是千载难逢的穿越!

看到在包里躺着的手机,就随手开了机,翻着我保存下来的帅哥照片,却赫然发现,我存的照片百分之八十以上全是裴若暄,有坐着的、躺着的、还有出浴的……

察觉快没电了,赶紧关了机。整理好行礼之后,就到灯下去给镜夜和枫眠写信,告诉他们我回家去了,谢谢他们这么照顾我,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他们的。

一人一封地写好信,在给大­色­狼的信盒里放了一瓶香水,这样他以后泡MM就更有魅力。然后在枫眠那里放了MP3和带着的所有电池,另外还写了一份使用指南给他。他不能出去,每天只是闷在房里画画,多点音乐的话,应该会惬意许多、不会再那么枯躁吧。

背起行囊,推门出去,看着枫眠房里的灯火在眼前熄灭,真的希望枫眠能够早日摆脱这样的生活,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堂堂正正地走上街,不是祸乱天下的王爷,也不是入质歧国的质子……

熟门熟路地摸出府,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月光把倒影一直拉到街的另一头。顺道又去吉祥赌坊门口转了一圈,摸出手机拍了几张照。虽然有月光,但拍出来还是很暗,不过,回忆只要有个轮廓就可以了……

凭着印象,走了好久,终于到端王府了。高高的台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遥远清冷。我走上去,推开朱漆大门,“吱”的一声在静寂的夜空中听来特别刺耳。一踏进门,一阵灰尘从头顶飘落,呛得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王府里错综复杂的小路上绕着,幸亏我记­性­好,终于绕到了莫愁湖。站在湖边,看着澄清的湖面,模模糊糊地映出自己的身影,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大­色­狼他们的情景,我还装模作样地打电话给南京公安局;给青儿试内衣的时候,被枫眠撞见,他红着脸逃了出去;还有第一次在赌坊见到裴若暄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女的……

我晃晃头,把如潮水般堆积过来的思绪甩开。好了好了,不想了,好不容易从歧国跑回望国,就是为了从这里穿回家去。走了走了!

裤管也不卷,拖着行囊,直接淌进水里,向湖中央行进。虽然是夏天,水还真凉啊,好像透过皮肤直接浸到骨头了,冷飕飕的。

深吸一口气,倏地把整个身体沉到了水里,我潜我潜,我要回家去,再不在这里呆着了。

过了一会,就憋不住气了,好想到水面上去呼一口气……不行!马上坚定地拒绝自己。说不定现在刚刚开始穿越,不能半途而废,我要坚持住,我一定要穿越回去,一定要!

……憋不住了……漏气了……

鼻子里进水了,好难受……嘴里也进水了……

……意识开始模糊了……

“雅雅!”很遥远的一声呼唤声,又很熟悉。

很快地,就有人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臂,把我从下坠的趋势中奋力地拉了出来。接着就有个湿透的怀抱拥了过来,将我负到背上。我昏昏沉沉中听到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背上一实,到岸上,有人把我抱在怀中,抓着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一边急声呼喊:“雅雅,雅雅!你醒醒,醒醒!”

我被他一摇,进到胃里的水哐当地一阵响,忽然一记反胃,咕噜一声,吐了一大口水出来,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接着又被呛得咳了起来。

“雅雅!”那声音惊喜了起来,停止了晃动,倾身过来一把把我揽过怀里,紧紧地抱着。削瘦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沉痛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起:“为什么会这样,雅雅——”

我从迷蒙的水雾中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景­色­,有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这里是哪里?我回去了吗?

“雅雅。”紧抱着我的那个人扶着我的肩膀,他的面容在我眼前渐渐地清晰起来——是,是枫眠!

——我没有回去?!我还在端王府?!我蓦然打了个寒战,骇然地回头望向莫愁湖。那澄清的湖面,平静如昔。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了莫愁湖也不能回去了?

——难道,我回不去了吗?难道天机子说的是真的吗?

不行!我要再去试一次!我一定可以回去的!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09如果一切从头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两腿却在发软,还没跑出几步,就软趴趴地往地上倒去。

“雅雅!”枫眠立马过来扶我,我一个踉跄就整个人栽到他怀里。他一张白皙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根,紧抓着我的手蓦地缩了回去,见我又想挣扎着站起来,又再次鼓起勇气拉了我回来。

“枫眠。”我回头茫然地看着他。“不要拉着我。”我要回家去。

他涨红着脸,焦急地说:“温姑娘,不要这样,其实、其实在你的身边,并不是只有裴若暄一个人的!”

我愣了一下,惊愕地看着他。并不是只有裴若暄一个人?什么意思?

他的脸涨得通红,似乎碰一下,就会“嘶”地一声冒出滚热的烟气。“虽然,现在的我,或许并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情,想要每天都能看到温姑娘,想要看到温姑娘的笑容,我——”他的目光倏而开始闪烁,看向我的时候,有些怯怯,支吾着,终于又似鼓起勇气,坚定地说:“我想喜欢温姑娘,可、可以吗?”

“枫——眠?”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世界,第一个这么明明确确地说喜欢我的人,居然是枫眠?!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表白之后,还郑重其事地问我行不行?枫眠——真是太让我惊奇了。

“虽然我是这样无用的人,不能带给温姑娘什么,但我一定会努力,努力让自己成为温姑娘所希望的人——”他的脸红得快沸了,微微侧过脸去,偶尔瞥过目光来怯怯地看看我,忐忑不安地问。“可、可以吗?”

我看着他,又是感动,又是想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他愿意为我而改变,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被这样深深地珍惜着的。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那个已经离我那么遥远的21世纪——我想,或许真如如天机子所说的,回不去了。

——但是,如果枫眠做皇帝的话……

“枫眠。”轻唤一声,倾身过去靠到他怀里,双手拥上他的腰际,将脸枕在他的颈弯,喃喃地说:“枫眠,你做皇帝,好不好?”我低埋着脸,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自私的嘴脸。枫眠他明明是那么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却要被我因为一己之私而拉入这俗世之争。

感受到怀里枫眠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同时又听到他温顺地“嗯”了一声,我心里忍不住一酸,眼中盈起了泪水。真是个傻瓜,这种事情是这么轻易就可以应下的吗?难道真的是我叫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吗?

我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一声不吭。只觉得一股气郁积在心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长一会儿,枫眠小心翼翼地像是试探着的唤了一声。“温姑娘,你,不会再去,湖里吧?”

我轻轻摇摇头,小声说:“我回不过去了,我要一个人呆在这里了——”

枫眠搁在我腰上的手忽然收了收紧。“如果、如果温姑娘愿意的话,我想一直呆在温姑娘身边。等我做、做了——”他大概不好说“做皇帝”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把中间那两个字略过去了。“温姑娘——雅雅就做我的王妃,可、可以吗?”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地,似乎怕我会生气似的。我默默地听着,他若是真做了皇帝,那么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我怕是就要回家去了,又怎么能做他的妃子?

他没有听到我的回答,黯然地小声喃喃着:“不可以的话,也、也不要紧。我只要偶尔能看到温姑娘,就行了——”

听他说得哀伤,我心里隐约有一股酸意漾开,直起身看着他说:“我不已经是你的妃子了吗,我们拜过堂成过亲的,你忘记了吗?”

他的脸倏地又红了,轻轻点点头。

我朝着他淡淡笑笑,说:“很晚了,回去吧。”说完,就想站起来去拎我的旅行包,没想到一起身,腿又是一阵发软,大概是在水里泡久了的原因?

枫眠连忙扶着我坐回去,自己起身去拎了旅行包过来,蹲到我身前,红着脸有些局促地说:“我、我背你……”他话还没说完,一张脸又红得跟什么似的。

我笑了笑,推推他的手说:“转身。”

枫眠乖乖地转过身,我起身伏到他背上,双手轻轻地环着他的脖子,抬眼间,不经意地看到通往府外的那个院门口忽有一道人影快速地缩了回去。在那一刹那间,我似乎看到了折扇的一角——是大­色­狼。

大­色­狼也来了吗?

转了一圈,到头来,似乎回到了原地,陪在身边的,仍然是枫眠和大­色­狼,就跟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第一天一样。

伏在枫眠的背上,看着沿路的风景。忽然发现,来到这里这么久,我似乎没有真真正正地试图融入过这个世界,总是以为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就以游戏的心态对待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但是现在,却是不可以了,我必须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还要帮助枫眠脱离现在的困境,“辅佐”他成为皇帝……

这么大的事情,我真的能行吗?

——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回去了,只能试试了。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10在古代做“乱臣贼子”

回家凤家后,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隐约间有些睡过去。一觉醒来,就发现太阳已经晒到ρi股了……于是,我就第一次华丽丽地迟到了。

到了赌坊,沈三就跟在我后面转,问我怎么迟到了,我说昨天晚上一时兴起喝了点酒,所以睡过头了。他就接着又问我,喝了什么酒,是一个人喝,还是跟谁一起喝的……我快被他烦死了,看来还真是得找个机会告诉他,俺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让他死了这条心!

用了尿遁之计才撇开他,一边走,一边捉摸着怎样才能“辅佐”枫眠当皇帝。枫眠虽然是个名正言顺的皇子,而且他母亲梅妃家也是有些权势的,本来也是争夺皇位的强有力人选,问题就在于他被那该死的国师下了预言说什么“不宜宫墙”,会祸乱天下,TNND,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类神棍!

不过,话说回来,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那突破口也应该在国师身上,如果他肯改口,枫眠应该就能来个咸鱼大翻身吧?

——呃,枫眠好像是四皇子吧?那就是说,他前面还有三个皇子。“废长立幼”在古代好像是比较逆天而行,除非是长子不争气,才会立小儿子,不过好像也是要依次轮下来的,不知道前面三位皇子怎么样,是龙还是虫?是虫好办,要也是人中之龙的话——难道也要像裴若暄那样,把那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挨个地“咔嚓”掉?

一想到这个,自己心里先寒了一下!太、太狠了……我还是一步一步来,先想想怎样让国师改口吧!

“温老板。”正想着,迎面就有个伙计跑过来,说。“门口有位道长找您。”

道长?不会是天机子那臭牛鼻子吧?!

出去一看,果然就是天机子那臭老道!他一看到我,彬彬有礼地唤了声“温老板”,然后就一脸坦然地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长请进。”带着天机子上楼,正好碰上沈三从楼上下来,他们两个对望一眼,空气中竟然有一瞬间的凝滞。我愣了下,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天机子微微一笑,说:“面善。”

沈三也礼节­性­地笑了笑,对我说:“我正有急事出去,温老板招呼道长。”

我应了声,就带着天机子上了三楼。招呼着天机子坐下,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说:“我正有事情要找道长呢!”

“贫道正是为此而来。”天机子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有些讶异地看看他,难道他真有传说中神机妙算的功能。

感受我的凝视,天机子转过目光看着,微笑着说:“王妃现在应该知道贫道当日所言非虚了吧?”

说实话,我是有点相信他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枫眠及时拉了我上来,我想我现在八成已经沉尸湖底了。不过,我之前对天机子的敌意却还是没有完全化去,只是支吾了几声,然后就岔开话题说:“道长好像很关心国家大事哪,不是说修佛是入世,修道是出世的吗?”

学庄子《逍遥游》的时候,老师没少说道家崇尚清净无为,天机子这老道士却是与众不同,到处上蹦下跳地搅和国家大事。而且还偏喜欢逆天而行,找离帝位相对比较远的皇子去辅佐——我只能说,真TMD有个­性­!

天机子看看我,笑着说:“我们道家讲究功德无量,我道行已深,但功德不够,无法圆满。指点天下,辅佐天子登位,乃是速成之法。”

“所以你一看八皇子势头不对,马上就抛弃他,另谋出路了?”

——死道士,还真是功利啊!

天机子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不错。但在此之前,贫道必定尽心尽力。”

嗬,他果然是想来帮枫眠了!

我撇眼看看他:“那既然你说我是所谓的什么帝位扶持者,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还要八皇子杀我?”

“天地有阳有阳,潮水有起有伏,星位自然也有正有反。八皇子与你的星位注意相背,此盛彼衰,无法共荣……”

又是一堆玄乎其乎的话,不过大概意思我是听懂了。“好吧,我相信你了。”裴若暄说过,当秘密被人知道的时候,不能杀人灭口的话,那就拉他同流合污!“那么,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枫眠是偷偷地潜回望国的,现在连大门都不能出!”

天机子掐着指头算了算,说:“无须如此小心,出门才能遇贵人。刚才我在门外留心了下这赌坊的风水,很显然是懂风水之人挑选的地点,这里实乃贵气云集之地。而且,殿下长年困居端王府,认识他的人很少……”

“你是意思是,让枫眠到赌坊来?”我愣了愣。“但是,沈三他爹是兵部尚书!”万一他以前见过枫眠,怎么办?!

“沈三?”天机子顿了顿。“就是刚才在楼道上遇到那位?”

“嗯!”我连忙点头。

“我倒是也有算出赌坊中暗藏不安定因素,难道就是他?”天机子沉吟一会。“不过,就算被他认出关系也不大,接下去我就去觐见国师。任何罪名在‘祸乱天下’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嗯,说的对!只是没了那个压死人的帽子,枫眠就是堂堂正正的皇子!皇子犯法,啥时候跟庶民同罪过?!“道长跟国师大人有交情吗?说服他的机率有多少?”

天机子看着我,微笑着说:“他是贫道的同门师弟。”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无语了,五分钟之后,“啪”地一声拍桌子而起,倾过身揪住天机子的衣袖,大声说:“带我去见国师那个王八蛋!”

卷五:风风雨雨第二春 111见不得光的望国国师

国师府位于望国王城的边上,离凤家倒是不远,大概就是一千米左右的距离。为什么我就一直没有想到去找这个罪魁祸首算帐呢?!

到了国师府的门口,还没敲门,门就自动地开了,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恭恭敬敬地朝我们鞠了个躬,说:“两位请进,国师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咦,他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是天机子事先告诉他的,还是他也会神机妙算?

跟在小童身后,沿着窄窄长长的回廊往里走,发现府里栽满了参天的大树,浓密的树冠几乎将整个国师府的上空遮严了。回廊上也没有点灯火,明明是大白天,却被遮盖得像深夜一样。偶尔有风吹过,“沙沙”地吹起一大片响声,就像是在身临境地看恐怖片。

在小童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一间高大的屋子。屋里还是没有点灯,黑乎乎的,屋子里的东西,都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借着从窗户透漏进来的微乎极微的光线,看到最里面的地上,似乎坐了一个人。好像也穿着黑衣服,跟背景­色­融成了一体,忽而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动了动,然后有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端王妃、师兄,请坐。”

呃,不是吧?连我是端王妃也知道?!

眼看着天机子在跟前的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我也跟着坐了下去,半眯起眼睛凝聚着目光往那国师所在的地方看去——总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你就是那个说端王爷‘不宜宫墙,祸乱天下’的国师?!”我还真是太客气了,居然还称他为“国师”,应该叫他“神棍”!

“是我。”声音还是冷冷淡淡地不见一丝波动。

“混蛋!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一句话,害了枫眠这么多年!”一捋袖子,就要冲上去——不要误会,没有打他的意思,我只是想冲到他面前,表示一下我的愤慨而已。

天机子拦住我说:“王妃稍安勿躁,听他解释。”

嗬,还有解释,好,听你怎么说。

国师缓声说:“端王确实是蒙冤多年,而且我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错误——但当时,我必须这样说,没有别的选择。”

我愣了下,脱口问:“为什么,有人要胁你?”

“不是。”他心平气和地否认了。“当时一连串的祸事相继发生,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乱作一片。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刚出生的四皇子。那时,我继任师父,刚刚受封为国师,正是被满朝文武以挑刺的目光审视的时候,根本没有力排众议的威信与可能­性­,我只能顺从大势——”

我靠,是怕力排众议之后,会官位不保吧?!见风使舵的混蛋!

“好吧,就当你那时候是没有威信,但那之后呢,二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就不帮枫眠把这莫须有的罪名给洗掉?!”

“我有试过,但全部都失败了,或许真是端王殿下运势不佳。前不久的全国祭典,正是我与姬大人全力倡议,才得以邀请端王殿下出席。本来预算是万无一失,没想到忽然窜了刺客出来——”

望国祭典?!就是司剑去行刺的那一次!

啊,我想起来了!在祭典开始前,我们在旁边的院子里碰到一个老头和一个全身裹在黑披风里的怪人——竟然就是姬家的老头子和这个杀千刀的国师?!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