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把包抛到沙发上,狠狠地指着邓红菱说:“你这衣服穿它干什么?不穿不是更漂亮吗?”
邓红菱诧异地看了婉婉一眼,这才知道她并不只说着玩的,好像真的在生气。以前邓红菱祼体上网,婉婉有时候说她两句,有时候装着没有看见。可是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了?邓红菱看她脸上,恼怒并不彻底,眼里倒是春风荡漾,真不知道她到外面遇到什么事了!邓红菱束手低头,在沙发上端坐下来。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婉婉作为家庭主妇,在教训的的时候乐于看到垂首认错的样子;虽然有时候邓红菱并没有什么错处,她的雇主往往把在其他人身上惹来的怨气发到她身上。这种时候,邓红菱尽管心里明白,但是只能什么也不说,任她发挥。
“岳家军”好奇地看看站着的和坐着的两个人,然后一摇一摆地走到邓红菱身前,高高扬起头来看她。它绿油油的大眼睛活泼地睁着,邓红菱觉得很可爱,就悄悄地向它作了个眼神。“岳家军”见了,忽然立起身子来,前爪搭上她的膝盖,伸出舌头在她唇上重重地舔了一下。邓红菱“啊”的一声叫唤,没有能躲开,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它。这时候听见婉婉呵呵地笑起来了。她笑弯了腰,一边笑一边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岳家军”上半身伸到邓红菱怀里,乖乖地任她抚摸它的毛。邓红菱说:“婉婉姐,切好的土豆放在冰箱里会不会变坏呀?”
“你还问我,我哪能知道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土豆都已经切好了,你说不回来吃饭,我就把它放到冰箱里了。不知道会不会放坏。”
婉婉不再说话。邓红菱又说:“你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好嘈杂呀,就像是在贸易市场一样。”
“胡说!我在屋子里。”
“那么一定有很多人在打牌,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七点,我要七点!”
“满口谎言!就我们两个人在屋子里,哪有什么女人说话?”
邓红菱明白了,婉婉是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间屋子里。“婉婉姐,”她说,“你的那个老同学好长时间没有和你联系了呢?连电话也没有打来,是不是因为他曾经爱过你,松龄哥生气了?”
婉婉警惕地问:“你松龄哥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啊,只是你们没有来往了,我感到很奇怪。”
“你知道什么?今天我就在他那里!”
邓红菱本来就怀疑婉婉今天是和郁青在一起的,现在得到了证实。她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但是发生在郁青身上的事情是和她有关系的,她必须弄清楚。她想了一会儿,说:“怪不得我看见婉婉姐回来春光满面呢。”
“我怎么春光满面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哪!”
“我没有说什么呀,你想到哪儿去了?”她笑着说,想想觉得不甘心,又补充说,“不过他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呢,扎不多的女孩子都招架不住他的,你可别作出对不起松龄哥的事哦。”
她说完,便看着婉婉,后者把头仰在沙发靠背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斜上方。邓红菱想过了,她说这些话之后,如果婉婉训斥她,那就表明她和郁青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现在她沉默不语,就说明她和郁青已经发生了一点什么,这正是婉婉进门就无缘无故训斥她的原因。
邓红菱心里很不是滋味。郁青每每见到她的时候那些甜言蜜语,她当然不会全信,知道其中的水分很多的,她也并不曾奢望郁青就那么痴痴地恋上她了,不曾希望他对她坚贞不渝,因为在城市里,男女随时随地都可能接触,相互之间只要存在好感,或者并不存在好感而只存在需要,就可能发生床帏故事。她接力的在郁青面前表现自己的魅力,展示自己的优点,只希望在他心中留个位置,让这个位置在他们的来往中占牢,扩大,直到郁青答应娶她。然而现实是,她昨天上午才赶去和郁青相会,郁青今天又打起婉婉的主意来了,可见自己在他心中根本就不属于什么。她感到失望和苦恼。
“婉婉姐别生气哦,我是说着玩的。呵呵!”邓红菱笑着说。
婉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她一点都没有生气,倒是真希望邓红菱继续问下去,她好把今天的事情说说,听听别人的主意。然而邓红菱并不问了,婉婉自己也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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