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随着苦难大师进得内堂,其余众僧人均未跟来。
苦难大师道:“老衲坐禅十年,不知这世间又是几番变化。今日遇得梁施主这样的少年英雄,也算欣喜。”苦难大师年逾百岁,自修那三摩地以后,道行高深,红尘凡世早已不入他法眼。这三摩地便是那无生无灭,无增无减之处,传说如是修得圆满,便会涅槃成佛。而今苦难大师此番如此说来,也算是对梁云的最大夸赞了。
梁云道:“小子确实过意不去,打扰大师清修。”
苦难大师竟是一笑:“老衲已修到无生的境界,若在想进一步,当真千难万难,所以施主也不必介怀。不过修到了此处,也不惧生死了,施主或许应当知道,再活几十年对老衲来说也不是难事。”
这些梁云也知晓一二,道家飞升,佛家涅槃,过程虽然不同,道理却是一样。可是却不知道究竟是否有人能达到此等境界,苦难大师能达到此等不生不增之境界,已是百年难遇,比之神剑等人,怕是又高了一筹。
梁云道:“小子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五十年前那江南秋家被灭门一案,秋家灭门实是五十年前的雾中楼的一众杀手所为。雾中楼自此案后,也消失于江湖。其后小子查得雾中楼主脑人物在秋家被灭门后不久,便被人杀戮殆尽,似是灭口。我如今才知晓原来慈行便是当年雾中楼的四长老之一,便寻来此处,不想慈行大师已然...............”
苦难大师道:“当年秋家被灭门之后。慈行便悔恨不已,痛思己过,减少他的罪孽。后来因为机缘巧合,他被老衲所救,正因为如此,他才逃过一劫。”
梁云道:“苦难大师可否将详情相告?”
苦难道:“梁施主与秋家是何关系?莫非是秋家后人...............”
梁云苦笑道:“非也,梁某受秋家后人所托,查探此事。”
苦难慢慢讲道:“不想秋家还有后人存于世。记得五十年前慈行尚在雾中楼,他那时是雾中楼的长老,雾中楼都是一群只认钱不认人的冷血杀手................”
原来五十年前雾中楼肆虐江湖,传闻只要有谁出得起价钱,雾中楼便收钱杀人。江湖中人本是自幼与刀剑为伍,刀来剑往,很多人都有各自仇家。时间过得越久,各门派不断有人死于雾中楼的杀手剑下。于是各派都分别派出本门弟子中的高手查探,不过一则雾中楼神秘异常,外人根本难以查探;二则雾中楼的一众杀人剑法狠辣高超,纵使个别查得线索者,也都死于这些杀手的剑下。
而苦难大师当时是少林的四大护法之一,少林的门人和俗家弟子也有少许人离奇死去,当时少林几位大师都怀疑是雾中楼所为。有鉴于此苦难大师便出得山门,欲查探出雾中楼的始末。
苦难大师出寺后,不畏风霜寒苦,遍寻江湖中疑似被雾中楼杀害的死者,并查探这些死者的仇家。不过这雾中楼确是神秘,组织之严密令人当真难以查得。有好几次,苦难大师都寻得雾中楼的杀手,但是那些杀手哪里会束手就擒,一出手便出以狠辣无比的剑法。苦难大师身具佛门神通,这群杀手都不是苦难大师的敌手,不过这群杀手眼看抵敌不住便嚼舌而亡,令苦难大师无所适从。而关于雾中楼的线索时来时断,中间又夹杂江南秋家被灭门一案,苦难大师万分无奈。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年的苦查,终于有了一丝转机。
苦难大师当时正在洛阳八卦门附近查找雾中楼的线索,却突然闻得八卦门掌门王神通暴病而亡。王神通侠名远播于武林,不过其人却正当壮年,苦难大师闻之心中起疑,于是便以吊丧为名前去一探。乘在无人注意的夜晚,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王神通的尸体,苦难大师发现王神通并非是死于疾病。原来在王神通的头顶处有一个三寸长的细小剑伤,王神通显然是被人用剑刺入头部而亡,不过由于头发遮掩的缘故,旁人却丝毫看不出来。苦难大师细思八卦门除了拳掌以外,兵器却是使刀,纵然偶尔一两个使剑者也绝非王神通敌手,显然非八卦门内部弟子所为。但是这细小扁平的伤口却让苦难大师再次生疑,这伤口和以前几位被雾中楼杀死的死者的伤口竟是一摸一样。
大师却也不声张,经过一系列剥丝抽茧的细查,终于在王神通的师弟张啸天房中的暗阁找出了一张雾中楼签订的契约单。原来张啸天表面上仁义慈悲,其实暗中对其其师兄王神通不服,却自忖不是王神通的对手,便暗自收买雾中楼的杀手暗中杀了王神通,其终于得偿所愿,做了八卦门的掌门。
不过根据那张契约单,张啸天只付得一万两银子作为定金,而尚有三万两未付。于是苦难大师暗中追随,终于发现了张啸天付余账给雾中楼的杀手。苦难大师有得前车之鉴,不敢贸然现身动手。就紧跟那雾中楼收款的杀手,终于寻得雾中楼总楼的所在地。
然而到得雾中楼总楼后,却见得雾中楼内尸横遍野,楼阁也被人付之一炬,就连被苦难大师追踪的那蒙面杀手,见到此场景也不由得惊呆了,以为是仇家所为,正欲转身逃离。一道白练般的剑光却急闪而至,直取那蒙面杀手的胸口,蒙面杀手猝不及防,只得反手一掌打在持剑袭来的那人肩头,不过自己却被一剑刺中,当场晕死过去。那持剑的人当即现身,只见来人也是黑衣蒙面,那人走上前去,正待补上一剑时。“阿弥陀佛...........”苦难大师眼见那蒙面人就此将死,当即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