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看着由刀刃滑落滴到地面的鲜血,有些遗憾,如果刘司长的反应稍慢一点,那条小臂,应该就废了吧。
“现在,接我一招。”刘司长最开始只是漫不经心地逗着这唐家小儿满场翻腾,后来因那诡谲刀法的千般变化不免加了一分小心,却不想,一个不慎,他居然先负伤了,他既负了伤,唐家小儿又岂能亳发无损。
刘司长的速度太快,几乎只看到一道手掌的幻影掠过,然后,那只干枯的手便已落在唐锦的身上。
“啪!”掌落在人身上的轻击。
“砰!”人砸在地上的响声。
刘司长站在原地,半天没等到吐血的声音,不由转头看去,却见唐锦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用脚,又跳了跳,而后,笑了。
刘司长的脑子懵了一下,怎么可能?他虽没用全力,却至少用出了五分,十六阶能力者的攻击落到身上,为何这十三阶的小子没有受内伤?
就在刘司长愣神的这刻功夫,唐锦的刀已递到了他的面门,他一抬头,躲了过去,却不想那刀往下一拉,胸前一凉……刘司长再次疾退。
看着唐锦被击中后毫发无损地站起身,看着刘司长胸前破裂的衣衫与衣下掩不住的血痕,台下一直紧张得呼吸都不敢用力的温妮终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叶林意外地看着场中再次围着刘司长转动的唐锦,只是,这一次,刘司长神情不再闲散,而是变得十分凝重。
怎么回事?温妮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她把玉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也许是因为两人长期以来的能量交汇让彼此的能量浸染了对方的气息,也许是曾经挂在她脖子上的玉鼎截取过那交汇后的能量,也许,又是她身体的特异,再或者,在空间水中浸泡过的玉鼎也变异了,总之,唐锦也能使用玉鼎——所以,刘司长的一击,被玉鼎挡了下来。本来还担心使用过程中被人发现,不过,十六阶的跨境界挑战,唐锦可以使用武器这一点,让一切隐患都消除了,不过,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因为,也没人说只能用一种武器,不是吗。
擂台上,唐锦并不像温妮想象的那样轻松,十六阶毕竟已是属于站在能量者们顶端的一群人,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好应付,又哪里来的威慑力呢。就是方才那看似轻松接下的一掌,其实,他的内腑也有了轻微的损伤,只是因为细胞被空间水长期滋养,再生能力较强,正在慢慢修复罢了。而如今这套能伤到十六阶能力者的反手刀法,则是他苦练二十年的成果。这是他母亲司徒芸千叮万嘱让他练熟,以至如同本能一样就能用出来的刀法。
这套刀法某此部分几乎违背了人类生理机能,必须在身体还没长成前就要开始练习,而他,就是从五岁开始学的,后来,父母离婚,妈妈离开唐家,他只要一思念她,只要在唐家一受委屈,他就疯狂地练刀法,他不知道究竟练了多少遍,直到现在,他不用脑子指挥,身体本能地就能根据对手、变异兽的攻击及防守姿态的不同而进行自我调整,这些年,他在五行城外的森林中纵横,与这套为他打下坚实基础的刀法分不开,这套刀法练了二十年后,他的身体有了一些异于常人的奇异之处,比如,他的速度会更快,力量会更大,五感更灵敏,甚至,有几个关节,可以反拧,正是这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救了他许多次,让他从必死的境地活了过来。二十年,第一次,他把这套刀法完整地在人前使了出来。
二十年的苦练,二十年的积攒,二十年的蛰伏,今天,他要凭自己的本事,为自己,为自己的妻子,挣一个实至名归的荣誉。
世家子与平民家能力者的不同在于,两者的起跑线不同,底蕴不同,眼界,更不同。世家子从出生,或者,从还在孕育之时起,家中就开始为他们以后的人生铺路,一般不受重视的子女兴许还差一点,但如唐锦这样的嫡系血脉,又有一个家世不凡的外家支援,必然享受着最好的资源,他们的身体里,积攒着许多能量,这些能量,让他们的身体素质比平民强,受伤后,同样的伤势,总是好得比平民快,哪怕生病,他们也比常人少。
饮食起居,他们享用着最好的一切,身体底子原本就较常人更强,就连发育得也较常人更有利于后期的进阶,何况,因为一直持续的进行这种从曾间断的无意识改造,他们的身体较常人能容纳更多的能量,这些能量,随着不断进阶,不断地被吸收利用起来,这也是世家子走到高阶的较平民更多的原因之一。
唐锦并不像温妮一样长期被空间水改造身体,不过,温妮给他喝下的空间水,却如一把钥匙,一个通道,打开了他快速进阶的大门,将那些积攒的能量导出,让它们被唐锦自主掌握,控制,运用!
其实,但凡服用过温妮加了空间水炼制的丹药的人群,他们在日后,慢慢地也将比常人有着更快的进阶速度,而如叶林这样,得到的丹药越多,受益自然也更大。
其实,已经有部分敏感的,感觉到温妮丹药的功效较别处得到的丹药更强,不过,或出于不想要更多人知道,或出于保护温妮的目的,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中国人,哪怕经历了几百年挣扎,在这轻易就会失去生命、无法掌握未来的末世,人们仍然喜欢藏富,喜欢财不露白,喜欢留一张底牌。也许,这和国人内敛的性情有关,也许,这是灾变后一路走来养成的谨慎的习惯使然。总之,不论有意还是无意,接受过温妮丹药的人们下意识保护着这个偶尔会因为天真显出些痴态的女子,在她痴迷于药草处理、丹方研究、书藉阅读甚至发傻发呆时散在她的周围分出一分心力照拂她,在她无意识展露的温柔中舒心微笑,在她因不适应而皱眉时沉默守候——她是唐锦的妻,是唐家的族长夫人,是朋友们可以放心靠近,不会被辜负算计的无害生物。
半个小时,唐锦至少被刘司长拍出去了一百次,每一次,他都能重新站起来,每一次,他总能或多或少捞回一点,或破衣,或伤人,以一种以伤换伤的方式,打磨着原本磐石一样坚不可摧的对手。刘司长带着轻微的气喘,看着对面狼狈的唐家小儿,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何拍不死他?从最初的五分力,到后来慢慢增加,每一次,以为那小子被拍死了,他却又顽强地站了起来,如同蟑螂臭虫一样怎么也打不死,让人无数次怀疑,这小子,其实不是十三阶。
运转体内的能量,刘司长皱眉,不能再拖下去了,双脚微错成弓步,刘司长眼中杀机蹦现,一个弹腿被躲过后,重重一掌拍在唐锦的胸前,第一百零一次,唐锦被拍在擂台上,只是,这一次,他半天没有站起身。
带着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过的疲累,刘司长慢慢走向倒地不起的唐锦——裁判突然窜上擂台,挡住了刘司长的步伐,走到唐锦身前,俯声问道:“唐族长,要认输吗?”
过了几秒钟,唐锦张了张嘴,一口鲜血噗地便喷了出来,裁判看着溅落在擂台上的鲜血,再看这位不只脸形肿胀,身体也肿大了一圈,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唐家年轻的族长,有些不忍:“要认输吗?”
唐锦扯了扯嘴角,轻声道:“不。”
裁判退出了擂台,刘司长本来仅存的一点惋惜也在这一声不里消失怠尽,如果活着,这小子应该也是一个于国家有用之人,不过,谁让他是过河的卒子……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擂台轰然倒塌,巨响中,全力一击后能量仅余一丝的刘司长转身往台下走去……为什么不认输?明明,已经内脏尽伤,最后这一击,这个本应有着光辉未来的青年,内脏尽碎……一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刘司长全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放松!”颈间,锋利的刀割破了皮肤,刘司长人老成精,从这粗嘎干哑的声音中听出了杀气,而后,放松了肌肉。
“告诉,裁判,你的,决定。”挨了一百多下,差点被打得没了人形,终于让他抓住了机会。
刘司长眼珠转了转,“我认……”手肘微动……刀入肉半寸,泌凉的刀刃碰到了颈动脉……仍能精确到控制手上的力度,只破了他的皮肉却没割破颈动脉,唐家这个族长,显然尤有余力,而他,体内仅余一丝能量,同归于尽吗?做不到!现在的处境下,人为刀殂,我为血肉……刘司长吐口气:“……认输。”
“唐锦胜出!”裁判的声音响彻场馆。
跨境界强者的挑战,输了?!
奇迹,再一次被刷新!奇迹,由人缔造!
唐锦,一个二十五岁的年青族长,不惧苦痛、不畏战斗、坚持不懈、永不服输,以力拼,以智取,最终以弱胜强,让跨境界强者俯首认输!
这,是战斗精神的胜利!是人类又一次超越自我的表现!
正是这样的男人,支撑着人类的脊梁,有了他们,人类,永远不会消亡!
这,就是男人!这才是男人!!
十几万人疯狂呐喊的声浪,响彻云霄,震天动地。
…………
76濒危
“咣啷!”唐刀坠地!
“砰!”人体砸落在地的闷响。
刘司长皱眉回头,看着那个倒地昏了过去的年轻人,摸了摸脖子上深深的伤口……他,上当了?这小子,根本杀不了他?……刘司长转身,弯腰,伸手拾起还带着自己新鲜血液的唐刀,在唐锦破碎的衣衫上一擦,在飞快跑来的唐家人惊恐的眼神中,Сhā刀……入鞘。
看着刘司长远去的背影,唐家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连人带刀,唐家人把唐锦飞快地抬下了擂台,奔向早已准备好的急救室。
衣不蔽体,浑身是伤的刘司长在回去的路上对上了崔元愤怒的目光,他一言未发,擦身而过——唐家小儿刀鞘抓得极紧,刀却松了,如果他紧握着刀,倒下时,必然带着刀一起,那么他刘某人的颈项,此时至少会被割断一半。
那小儿,昏倒前,神智尤自未失,听到裁判公布结果后,放松之下支撑不住身体,却仍然控制着手,放开了刀,才昏了过去……真的昏过去了?或者,在等着他的后手?
他刘罗霜一百次实打实的攻击,那小子居然全都扛了过来,如果真的是十三阶,早该被打得筋肉尽碎了,他却没掉一块肉,没断一根骨……他的衣裳,自己撕裂了,并不具有防护功能,是什么保护着他……不过,那个小子在这一场赛事后,要怎么养他那被打松散了的身体?骨头酥了,皮肉内脏全都肿胀充血了吧,也许,拿针扎一下,破了皮,他的身体就会如同一个装满水的袋子一样,流出里面的血水与内脏……还能救回来吗?……也许,过几天,他就会听到那小子的死讯,或者,司徒家与唐家的人愿意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把他救回来……
紧急救护室里,唐锦被送进去,只来得及给他喂了一粒丹药的温妮站在门口,目光一瞬不瞬看着急救室的门。
司徒芸与司徒倍急忙赶来时,看到的便是人群中不言不语的温妮呆滞的目光,木塑一般的身影。
司徒芸皱了皱眉,看着为首的几个唐家人:“你们族长伤势如何?”
唐钡、唐镜钏眼神一碰,唐钡站了出来:“伤势很重,正在急救。”
唐镜钏使劲扯了几下温妮,温妮呆呆地回头看她,唐镜钏有些无奈:“妮妮,司徒阿姨来了。”是的,现在是司徒阿姨,不是婶婶,她是司徒家的人,不是唐家人。
温妮动作缓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司徒芸的脸上:“妈妈,你来了。”
司徒芸叹了口气:“妮妮,别担心,小锦不会有事。”这孩子,就是不顶事,这就吓傻了。
温妮扯了扯嘴角,“我不会让他有事。”只要这些人赶紧离开,她马上就能救回唐锦——肿胀青紫看不到一点原色的肌肤会恢复它麦色润泽的本色,那颗猪头也会重新变得俊朗迷人,其实,如果不那么迷人也没事,她兴许还少一点担忧,他现在这猪头相肯定不能招蜂引蝶了……
温妮的话,让几个亲近的唐家人松了口气,司徒芸却没怎么听进去,她神情忧急地反复询问着儿子的伤情,而知道得越多,她心里越是惊怕。
“喀。”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几个白大褂依次走了出来,司徒芸急忙迎了上去:“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为首的一个白大褂摘下口罩,摇了摇头,简明扼要把唐锦的伤情复述了一遍。
刘司长揣测的不错,即使有玉鼎保护,唐锦仍然受伤奇重,十六阶,哪里是那么轻松能应付过去的呢,没死,已经是奇迹了。医生的话,让听到的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骨头酥了、肌肉差点全毁,内脏受伤奇重……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唐家的族人们怀着狂热的心情,在外面等着族长醒来,没想到,却听到的是这样的噩耗,所有人,都沉默了。
“现在,不能移动。”医生断然下了结论。
司徒芸司徒倍以及唐家为首的几个人被允许进入急救室。
急救室里摆满了仪器,床上,面目全非得司徒芸差点都认不出来的唐锦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条薄被,轻轻掀开被子,那具身体让人简单不忍目睹——这哪里是参加了擂台赛,这完全是受刑以后的场景——司徒芸痛哭失声,司徒倍摇头叹息,“大夫,有什么办法吗?”
医生从一旁拿了几张拍下的片子递给司徒倍,“只能养,命是能保住。”医生是能力者,又长期替各种伤势的能力者治疗,经验极其丰富,床上这位没当场死亡,已是奇迹,最让他惊奇的是,即使到了现面,这伤者体内仍有一股生机在挣扎着,正是这股生机,让医生敢说出能保住命的话。
“以后……”
医生推了推眼镜,“以后如何,不好说。恢复得好,会如常人一般,恢复不好,自理都难。”
司徒芸的手掌心被指甲抠破了自己却完全没发现:“要怎么养?无论如何,无论要什么,一定要把我儿子养好。”
医生低头沉思半晌:“如果能有塑体丹,这伤势不但不是祸,反而是福。”
塑体丹!
那可是能让人脱胎换骨的宝贝,最高明的制药师一生也未必能制出……唐家几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瞟了瞟坐在唐锦床边呆呆看着他的温妮,而后,又飞快挪开。怎么可能呢,她,应该炼不出来吧。
“塑体丹之外呢?”
医生摇头,“养吧。”养个一年半载的,也许能下床。
来看唐锦的人很多,秦家,司徒家,五行城另外四大家族的族长及夫人,甚至,许多京中其它世家也遣人来问候致意,唐锦年纪轻轻却力抗十六阶甚至最后取胜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不敢轻忽,不过,在探明了唐锦的伤情后咋舌之余,这些人又都急急离开了——可惜了,一个前途无量的人才,就这么毁了。
打听到唐锦的伤情,崔元大笑了几声,给刘司长打了个电话:“刘老,唐锦那小子废了。”现在,那个女人,是他的了。
刘司长看了一眼站在窗前崔副主席高大的身影,轻声道:“崔少,我知道了。”
“刘老,说了给您办庆功宴的。”
“崔少客气。”
“一定要来,时间就定在大赛结束后吧。”
“好。”
挂断电话,刘司长仍然恭敬地站在当地,过了一会儿,崔副主席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老二那混账东西?”
刘司长咽了口口水:“崔少说赛后办庆功宴。”
崔副主席回过身,冷笑道:“庆功宴?真有脸!”
刘司长低下头,额上有汗水流下。
崔副主席在房内踱了几个来回,“多好的苗子啊,就毁在了你们的手里。”
刘司长的头更低了。
“司徒家,五行城,现在,都倒向了秦家,老二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看看都干的什么好事儿。还有脸开庆功宴,庆什么?庆贺我们丢了此次行动的主控权吗?”
崔副主席的怒火让刘司长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崔副主席又踱了几步,“唐家废了一个族长,就需要另一个族长……”看了一眼刘司长,“这事,你让人去办——不能再失败了。”
司徒芸与司徒倍离开了急救室去发动关系找丹药,就算没有塑体丹,有次一些的,也好不是;唐家子弟留下了守卫的人,也全体出动去想办法,医生说病房里不可留太多人,守卫的人都去了急救室外,于是,房中,终于只剩下温妮一个人。
一直如塑像般坐在唐锦床边的温妮站起身,打开门,看了一眼房门外值守的唐铎、唐镜钏、唐礼钧、唐礼镌:“我现在要救他,你们帮我守着门。”不等瞪大眼的几人回话,温妮把小猫留在了病房外,回身飞快锁上了门,爬上病床轻轻抱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唐锦,直接进入了空间——太好了,能进,这样,就不用把空间水倒腾出去才能给他泡澡了。
进到池中,温妮就松开了手,唐锦全身都浸入了池水之中,几乎在他浸入池水的瞬间,污秽的暗红色物质就从唐锦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渗了出来,然后,被池水溶解,又渗出、又被溶解,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过程……污秽的物质被佛脚吸走,池水中,一条黑色的水带连着唐锦与佛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水带的颜色一点一点变浅……悬浮在唐锦身旁的温妮,第一次清楚看到了空间池水作用在人身体上的整个疗伤过程。
病房外,唐铎家四人钏面面相觑,消化了接收到的信息,几人的眼睛齐齐一亮,兴奋与激动立时爬上了几张年轻的脸庞,“钏姐,要告诉钡哥吗?”唐铎握紧拳,才控制住自己没跳起来。
唐镜钏看了一眼趴卧在病房门前把整个门都挡住了的大白老虎,想了想,“暂时先不要泄露,以免横生枝节。”
唐礼钧、唐礼镌均点头同意,于是,苦命的唐钡领着唐家子弟继续着他们四处乱窜、不择手段的寻医找药之旅。
其间,又有人闻讯,陆续来探视,都被四人婉言劝了回去,唐家来换班的子弟也被几人赶走,半夜,巡房的医生被拦在病房外,清晨,医生再一次被拦,同样被拦截的,还有司徒家的几个人,司徒芸脸色憔悴神情恼怒:“你们到底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唐铎嘿嘿一笑:“司徒阿姨,病房里的是我们唐家的族长,我们的职责就是守卫他。”
司徒芸捏紧手上的玉瓶,眯眼的神情与唐锦像了个十成十:“你还知道那是你们的族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探视?唐铎,是吧,小锦那么信任你,你可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以至将来后悔莫及,我儿子就算暂时受挫,也总有站起来的一天。”
唐铎满脸赔笑:“跟着族长有肉吃,我知道呢,就连我现在的实力,也是跟着族长才涨起来的,我忘不了族长的栽培之情。”又指着唐家另外三人:“他们都受过族长的恩,我们和族长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阿姨,您放心!只是,现在,真的不行,要不,您晚点再来?”
如果不是知道这几个人是儿子的心腹,司徒芸几乎要硬闯了,她努力压制着愤怒:“我现在就要见小锦。”看一眼门口的大白虎:“温妮呢?做妻子的不守着丈夫,去哪儿了?”
唐镜钏一听,觉得要坏事,做婆婆的被媳妇的晶宠拦着不让见儿子,这以后,还怎么处?
“司徒阿姨,族长受伤,最忧心的肯定是您和妮妮,妮妮……”唐镜钏走过去拉着司徒芸向旁边走了几步:“……妮妮正在全力救族长。”
“她能做什么?”司徒芸的眉头挑得老高:“你们这些孩子,年轻识浅,不知天高地厚,小锦的伤势是谁都能治好的吗?难道说,她还有塑体丹不成?”
唐镜钏为难地回头看了看房门,妮妮到底如何救族长,她却全不知道。
正僵持不下,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呦,这头大白老虎怎么蹲在这儿?”穿着军装却仍然没个正形的秦勇走到小猫跟前:“老虎,你主人呢?”
小猫冲他呲了呲牙。
“你这只傻猫。”
小猫恼怒地抬起一只巨大的虎掌,冲着秦勇就拍,秦勇一抬手,一根手指抵住了下压的巨掌:“嘿嘿,傻猫,比力气吗?”
小猫“嗷”一声,秦勇体内能量一滞,当头被虎掌压倒在地。
“嗷呜,嗷呜。”小猫一脚踩着秦勇,一边得意地摇着大脑袋,跟着秦勇一起来的叶蓉噗一声笑出了声,弯下腰,看着躺在虎掌下的秦勇:“你输了!”
虎掌收了回去,叶蓉伸出手,秦勇抓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裳,围着老虎开始打转,小猫两眼警惕地随着他的身形转动着。
秦勇回头问叶林:“除了它主人,还有谁能使唤得了它?”
叶林看了看唐家人,唐铎赶紧趋身上前:“小猫只听夫人的,除了夫人,族长的话它有时也听,此外,再没人能使唤得了它。”
秦勇又转了几圈,“我带人来救你们族长,却不得其门而入……”
唐铎挠着头,看了一眼与秦勇一起来的一直不曾说话的长须老者,似乎很有本事的样子,再说,副主席儿子找来的人,怎么也应该比昨天的医生厉害。唐铎看了看唐镜钏三人,见没人反对,回身走到小猫跟前:“小猫,你让我们进去吧。”
小猫虎眼一瞪,一呲牙,白森森狰狞的虎牙亮得渗人:“嗷!”
唐铎僵了僵,回头苦笑着看着秦勇:“它不买账。”
秦勇一挑眉:“把它挪开。”
唐铎苦笑:“干不过它。”
秦勇回头看长须老者,“九叔?”
九叔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我不行。”
“九叔,你都不行?”秦勇惊讶了。
九叔摇头:“这只晶宠有些异常。”他精于医、药,修为上难免就差了一些,不过,眼力,却是有的,这只晶宠不只灵性异于常人,就连身上的能量也有异常,那种膨胀雄浑却有序的能量张力,与普能的晶兽不同,显然,这只老虎有着非常强悍的攻击力。而且,一个照面,十三阶的秦勇就着了道……他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想出丑。
唐铎想了想,一拍手:“十六阶能行。”上次刘司长的动作,有唐家子弟瞄到一眼,当时小猫就没挣开他的压制,若不是后来小猫立马就被放开了,他们几乎要围上去救堂嫂了。
秦勇吸着气看着唐铎:“小子,你以为十六阶是大白菜?”他们是来救人,又不是砸场子,谁没事带着十六阶到处跑?
唐铎脸一红,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几声。
温妮不知急救室外被小猫挡了一群人,仍然在空间里守着唐锦,唐锦在池水中泡了一夜,终于恢复了几许人形,只是,还是没醒过来,看看时间,知道外面天亮了,现在是接着泡,还是出去?想了想,温妮自己出了空间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拉开门,迎上的,是一群人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温妮反射性地把门碰一声撞上,回身飞快把唐锦放在了病床上,这才开了门,红着脸伸脚踢开小猫。
司徒芸瞪了温妮一眼,急步走到病床边,然后——愣住了。过了几秒,反应过来的司徒芸飞快地回身把门撞……秦勇看着鼻尖上的门板,双眼几乎变成了对眼,然后,门又打开了,司徒芸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们几人让进了房,然后,再次撞上了门。
头一天见过唐锦的人看着床上的人,都有些发傻,反倒是九叔镇定地走到病床边,仔细替唐锦检查了一遍,然后,老头有些生气:“小勇,你这混蛋小子,你九叔多少事,你还耍着你九叔玩儿?这小子不过是普通的内伤,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事,怎么就濒危了?”
秦勇头天是看过唐锦的惨相的,叶蓉与叶林也见过,此时,听了九叔的诊断,几人都忍不住眼神奇异地看向温妮,不只他们,房中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看向温妮——温妮缩在一边,低着头,正用脚划拉地板呢。
司徒芸神情复杂地看了温妮一眼,正要说话,床上的唐锦突然长长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
77鱼肉
司徒芸惊喜地看着儿子:“小锦,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唐锦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司徒芸给他立起的靠枕上,目光迅速地在房里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终于在角落里扫到温妮的身影,他放下心来,慢慢地动了动手脚,感觉一切正常,又运转体内的能量,查看了一□内的伤势,然后,轻吁了一口气,放松地翘起唇角:“妈妈,我很好。”是的,很好,比起擂台上只剩本能意志支撑着的情况,好的太多了!
司徒芸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忍不住埋怨:“你这孩子,就爱逞强,说什么还好?昨天医生说你,说你……”
唐锦和秦勇几人点头打过招呼,示意几个唐家子弟去外面守着,这才靠在床头听他妈叙说昨日的险情,房中众人除了他,九叔听得最是认真,司徒芸说完,唐锦还没开口,老头再一次走了过来,替唐锦检查了一遍,末了,直摇头说不可思议。
在司徒芸边哭边说时,温妮被唐锦的目光逼得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足无措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替众人倒水,这个急救室很大,设施齐全,什么都不缺。叶林与叶蓉接过水杯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秦勇坐在另一张病床上,好奇地打量着温妮,九叔则反复思考着是什么样的手段能将伤势那样重的唐锦,在一夜之间救治成如今的模样。
靠在床头,唐锦看了看一个劲儿冲自己傻笑的温妮,接过她递来的水杯,心中温暖之余又有难言的酸涩,若他出了事,她这傻乎乎不争不抢的性子可怎么活?虽然并不渴,唐锦却借由喝水的片刻工夫飞快思索妥当了接下来的安排。
放下水杯,唐锦看着司徒芸:“妈妈,我现在要出院。”不等司徒芸反对,唐锦转头看着秦勇道:“闲杂人等就交予秦将军了。”
秦勇听了唐锦这话,取下本就戴得偏偏斜斜的军帽,头一歪,斜睨着唐锦:“小子,连爷也使唤上了!”
“秦兄说哪里话,在京中,唐某人行事不便,自是要借重将军之力,才能不出纰漏。”唐锦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温妮,唇角的笑意加深:“妮妮剑走偏锋之下有了这番效果,虽说不是正途,却有立竿见影之效,咱这虽是自力更生,可也顶不住别人的觑觎之心,怕就怕有那不明真相的以为我们手持重宝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所以,还请秦兄多多费心,周旋一二,把事情处置妥当。”
秦勇乜睨着眼看着唐锦,唐锦脸上神情不动,由着他打量,过了好半晌,秦勇将军帽往脑袋上一扣,“行了,小子,哥今儿就替你跑跑腿,下次记得有好东西别忘了哥就成。”
唐锦目光闪了闪,“今后,唐锦与拙荆还要在秦兄手下讨饭吃不是。”
秦勇大嘴一咧,豪气地一挥手:“行,哥罩着你们。”
一个小时后,几个捂在被中看不清头脸的患者从某个急救室被抬了出来,分别进了几辆捂得极其严实的军车,军车在城中转了几转,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崔元闻讯带着人来查看时,已是人去屋空,连急救的医生,也不知这个急救室的伤者及家属去了什么地方,至于那个伤者后来到底是生是死,就更无人知道了。
五行城中,唐家上任族长唐宣接待了一位京中的神秘来使,在秘谈了几个小时后,唐宣开始在族中动作起来。少壮派很快有人查觉到了唐宣的动作,用电报向远在京城的唐锦汇报,得到相关指示后,蛰伏下来,等待时机。
三区的温家,也迎来了不速之客,却是崔元的人。
温妮的继母肖玲玲听说继女攀上了副主席的儿子时,嫉妒得眼眶发红,口不择言,几乎当场失口咒骂出来,在听到来人承诺温妮只要跟了崔二少,温家的少爷温续凯就可以直入京中卫戍军校就读时,她不顾温父的痛斥,径直应下了温妮的婚事。
“唉呀,那唐族长死都死了,人家副主席的儿子不嫌弃她是二手货,愿意娶她,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还往外推呢?”
温父听到这话,气坏了:“二手货,你都不知道是几手货了,我当初也娶了你,是不是我也该嫌弃你?”
“嗷……”肖玲玲不顾客人未走,当即就开始放赖耍泼,“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没过个好日子,家里有什么好的,你全给了那个小贱人,我的续凯什么都排在最后,你捧在手心捧了二十年,就因为找的人不合她的意,她不顾父女之情,转身就走了,她什么时候想过你,想过我们?
本来以为她嫁给唐族长能帮衬一下家里了,好嘛,这个命硬的,立马就克死了自己的丈夫,现在人家副主席的儿子人贵命重,不怕她克,你又往外推……”
“啪——”温父一个耳光抽在肖玲玲脸上,俊美的脸被怒火烧得通红:“贱人,你以前在私下就是这么诅咒妮妮的?我说妮妮怎么性子越来越偏激,眉间的郁气越来越重,原来,都是因为你虐待她。”
肖玲玲一ρi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一张本就只有三分容色的脸被眼泪鼻涕糊得,简直不能看了,温兆林嫌恶地转开脸,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会觉得她虽见识浅薄却会好好待妮妮的。
“嗷,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年你落魄不堪,全凭着我带着前夫存下的钱嫁给你,你才挺了过来,如今,你女儿养大了,攀上高枝了,你个忘恩负义的就想把我们娘俩儿踢一边了是不是?是不是?你想不管我和续凯了是不是?”肖玲玲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狠狠把脸一抹,从地上站了起来,叉着腰站在客厅正中,指着温兆林,目露凶光:“姓温的,我告诉你,你要想把我们娘俩儿甩开,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你和那个谁,你每个月去和他私会,我都清楚得很,你要敢不管续凯,我就把你们的事抖出来,我让你颜面扫地,再也别想在五行城过下去。”
温兆林脸色气得铁青,坐在沙发上手直哆嗦,“泼妇,泼妇!”
肖玲玲冷笑:“我泼妇?不都是你逼的?”
“我逼你?这十几年,你什么也不做,我就养着你,还欠你的是怎么了?当初结婚时,我就告诉过你,让你照顾好妮妮,可你呢,你怎么照顾的?妮妮越大,越不快乐,最后,你甚至和续凯联手把她逼出了这个家,你,你……”
“哼,逼她?我怎么逼她了?是打她了,还是杀她了?她不过和你一样清高得听不得半点不顺心的话,自己要走的,赖谁?”
“你这样诅咒她,她还怎么呆得下去。”温父又痛心又自责,他本以为女儿过得万事顺心,谁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居然受了这么大委屈,这肖玲玲,不遗余力地打击妮妮,孩子还那么小,心智也不成熟,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能开朗得起来呢。
“诅咒?不过是些不伤筋不动骨的难听话就是诅咒?她不是克死了她妈?她不是长得一幅妖媚相?她如果不是管不住裤腰带,急不可耐有了野男人,能不听你的安排,搬到四区?……”
温兆林冲着肖玲玲就是一脚,肖玲玲一个没抵防,被踢翻在地,不过,她也是二阶的能力者,却没受伤,从地上跳起来冲到温兆林跟前,一头撞在他身上:“你打,你打,你打不死我,你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
看着那纠缠成一团的两个人,崔家来人坐得安适又自在,唇角噙笑,看着美丽得过分的男人狼狈地应付着死缠烂打的泼妇,眯着眼,目光在温兆林身上扫来扫去,那位二少爷看中的可人儿他没见着,不过,这位已快四十的温父,却着实是个尤物……没想到,一点精神暗示,就让他看了这么一场好戏,搓着下巴,要不要再加点儿力,看看这两人心底最深处的**?
夜里,弄晕了肖玲玲与她的那个儿子,男人压在温兆林身上,舔舐着他精致的喉结,轻声诱哄:“离婚吧,那个女人,既无貌,也无才,更无德,你听到了吧,那个儿子,也不是你的,这两个无干的人,联手把你的亲生女儿赶出了家门,你还和她过?”
温兆林眼神带着些迷蒙,“当初,我落魄时,承了她的情,如今,又怎能……”
“噗!”男人轻笑出声,“你也一把年纪的人了,却如此天真,她看中的,不过是你的美色,你和城中那个男人的事,她为何一直隐忍不说?不过是这样她才能过得更好。”男人说着,带着些迷恋,抚过温父仍然年轻的身体:“城中那个男人若是真把你放在心里,又怎会只与你偷情?若是我,就直接与你结婚了。”
温兆林脸上的神情又悲哀又留恋又迷茫又自弃:“他本也是有家的人,怎能弃之不顾。”
男人抬起头,挑起眉,心脏因为温父脸上的表情剧烈跳动起来,抬起他的一条腿,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药膏,一边继续着轻微的精神暗示,一边诱哄着温兆林说出他心底的那些事,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温兆林轻声呢喃着,对于男人开拓的动作感觉迟钝了许多,直到男人听说他那个所谓的情人从来不曾与他有过身体上的关系,激动得一个没忍住,直接没根而入,痛得温父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你,你……”温父张口结舌,看着身上的男人。
男人的汗珠滴落在温父的身上,也不管温父的心理承受力,直接在□的通道中开始前后动作,温父身后的疼痛很快被怪异的感觉取代,他也终于清楚了如今的处境,开始激烈挣扎起来,却被男人将两条踢动的腿按在胸前紧紧压住,男人轻笑:“这么热情?”嘴上调笑,身下却细心寻找通道中那个致命的点,经验丰富的男人不过花了一分钟,在一次贯穿的动作中,温父反射性的抽搐就让他明白自己找对地方了,于是,开始全力对着那处冲击狠撞……
看着温父脸上慢慢升上的情/色红晕,再一次变得迷蒙的眼神,男人得意地放开温父的腿,低头亲吻那张已经在此前诱惑的过程中被他啃咬得有些红肿的唇,“兆林?小林?林?”男人调戏一般,轻笑着询问,一边狠狠地不停地抽/Сhā撞击,直到迷乱的温父口中溢出一丝柔媚的泣音,男人终于失去了所有的自持,开始了狂乱的挞伐,房中,时断时续的□,连绵的撞击,肆意的狂语,不停变换的肢体体位,颤抖的尖叫……交织成末世里最常见又最让人无法割舍的情/欲之宴。
熟悉的浴室里,温父被男人再次按在墙上从背后撞了进来,那种酥麻如电的感觉再一次掠过他的全身,全身发软中,他被男人按在漱洗台上,男人逼着他看镜中自己大张的双腿中进出的场景,让他的全身都因这糜烂的情景羞耻得泛红,男人啃咬着,看着镜中闭上眼的温父惊人的艳色,“跟我回京吧,如果你的女儿嫁给了二少,她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娘家不是!”
因为注意听男人的话,身下噗哧噗哧进出的声音全被温父听进了耳,刺激得他情不自禁急剧收缩,男人抽着气,赤红着脸,却不肯轻易弃械,边享受边说着话分散注意力:“崔二少是副主席的嫡子,家中有七个女人,得到法律承认的,只有三个,你若跟了我,也能让你的女儿成为他的合法伴侣。”
“我来五行城办事,本要回京,临了却不想被崔二少托了这事,”男人喘着气,亲吻着温父的耳垂,感觉到他的轻颤,满意地轻笑:“所幸走了这一遭!你放心,我不是虚言哄你,我是副主席的人,哪怕为着拉拢我,崔元也会好好待你女儿,当然,前提是,你要一直跟着我。”
从温父身体里退出来,让他面向着自己,男人看着温父眼里迷乱之中也不曾褪去的那丝冷淡,对这个尤物有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调整体位,一挺身,再次钻了进去,看着温父情不自禁合了一下的双眼,男人轻笑:“你当初被反噬后无法进阶的难题我也可以替你解决,我现年四十三岁,已是十五阶,跟着我,也不委屈你。”
温父苦笑,十五阶,怪不得在他面前自己像幼儿一样柔弱无力!闭上眼,听着男人与气质完全不符的粗野问话,温父只恨不能堵上耳朵,可惜,他越是装死,男人越是来劲儿,直折腾得他终于回应了,男人才心满意足地把差点昏过去的他抱进温水中洗净擦干抱上床。
被男人占足了便宜,温父自不会吃亏,挣扎着问清了女儿在京中所有的事,又把崔元的事打听出四五分,这才倦极入睡。
可怜的温父,因为女儿,落入魔掌,为了女儿,以身饲虎,却不知他女儿在京中却是一切安好。
因为秦勇的安排,唐锦就这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司徒芸原是要让唐锦回司徒家养伤,被唐锦婉拒了,唐家的四十几个子弟,不可能都跟着他住进司徒家,而且,司徒家,也并非铁板一块,他如今的一切,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此,还是住在自己的地盘更安全。
唐锦的这处别墅,既不是唐家的,也不是司徒家的,却是他自己的,当然,来源嘛,肯定不是用钱买的,京中寸土寸金,尤其一二环,一般人住不起,这处别墅,却是他前些年来京后无意救的人送他的,那人虎落平阳,重伤之下,被年少的唐锦遇到,顺手救上了司徒家的车,后来,那个男人为还人情,便送了这别墅给他。
安排妥当一切,唐锦靠在床头,半拥着温妮:“宝贝儿,来,告诉你男人,你是怎么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78坦白
温妮想了想,回身抱住唐锦,直接进了空间。
唐锦在片刻的愕然后,很快镇定了下来,虽说有些超出预料,不过,前后情况联系起来,也就想通了。温妮小心翼翼看了看唐锦的神情,拽着他的小指把他拉进池中,全身浸入水中,唐锦很快感觉到池水的不同凡响,身体的变化让唐锦翘起了唇角,意味深长地看着温妮。
温妮讪讪地垂下头,过了一会儿,又偷偷从睫毛下看看感受池水作用的唐锦,唐锦一直不说话,温妮咬了咬唇:“你,生气吗?”如果唐锦瞒着这样重要的事,虽然她不会恼得不理他,但心里不舒服总会有,这个男人主宰欲那么强,是不是会很生气?
唐锦双腿一盘,在池水中悬空坐着,眸光深沉,专注地看着温妮,温妮被她看得更加不安,小脸皱成了一团,小嘴也委屈地嗍了起来,这人怎么这样,这样的秘密,本来就不能随便乱说的嘛……
直到看够了温妮忐忑的模样,唐锦这才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唇角微翘:“你虽没说,却做了。”爱怜地抚摸着温妮柔滑的小脸,这傻丫头,那时甚至都不曾与他确立关系,“去四区找你那天,你不是就已经开始给我用这灵液了吗?”
温妮张了张嘴,抬头对上男人有些得意的眼神,眨了眨眼,如果,她现在告诉他,其实,那时只是想整蛊他,他会不会咬死她?
“即使那时我还什么都没给你。没有任何承诺,没有付出……”片刻的煽情后,唐锦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让人十分想揍一顿的得意笑容:“所以,那时,你就爱惨我了吧。”
温妮默默转开头,自恋神马的,果然是个大杀器,这个男人,完全丧失了他素来超越常人的判断力。
温妮的表现,让唐锦自觉说中了她的心思所以不好意思了,于是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了:“宝贝,如果我真的娶了别的女人,你该多伤心啊。”得瑟地伸用在女人身上游移:“所以,那时说要离开我的话,都是骗我的吧?”
无语问天的温妮转回头,挑起眉,“你觉得如果你有别的女人,我会跟你吗?”别的都能含糊,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什么嘴上推拒其实十分想赖着他啦,她都忍了,唯独这个,一定不能有一点含糊。
对上女人憋屈又严正的声明,男人决定包容她心思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宝贝爱惨了我,所以,无法接受与别的女人分享我,知道,知道。”
看着男人几乎裂到后脑勺的唇角,温妮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告诉你,姓唐的,你要敢给我出轨,我就和你决裂。”
男人呵呵笑着,抱着女人重重亲了一口:“这天下的女人,谁能像宝贝这样爱我,即使在什么都还没确定时,就已经事事为我考虑,为我进补,为我付出,虽然傻了点,不过,又香,又滑,又软……”
男人说着,开始不正经地扒女人的衣服,一张猪嘴也在扒开露出的细嫩肌肤上吸吮舔舐,一双手,更是毫不客气地慢慢往下,伸向了幽秘之地。
池水之中,温妮只觉比在外面更加敏感,仅仅这一小会功夫,便已气喘吁吁起来,她一边推拒着身上的八爪章鱼,一边竭力表述自己的意愿:“你,别闹,快疗伤。”不是在说空间的事吗?为什么事情最后,总会走向诡异的方向?
池水中,男人向下一沉,正正好一口叨住了红樱,舔咬吸缠之下,温妮便软了手脚。
“疗伤?”男人百忙之下抽出功夫,喘着气掰开她想要绞紧的双腿:“宝贝,你忘了怎么做疗伤效果最好了?”
男人的提醒,让温妮一下想起在救护室里荒唐的经历,再想起那时出门时,正正被守着的叶林打趣了一番……想到那时尴尬得无地自容的窘境言,温妮气恼之下,伸腿就踢,却被男人趁虚而入,挤了进来,唐锦早发现了这池水的妙用,也没有窒息的担忧,掐着温妮的腰往下轻轻一扯,他自己则在下方守株待兔,直接一个挺身,安然入洞。
两人同时一声长长的呻/吟,男人占据了要地,也不着急了,喝了一口池水,伸手捧住女人的脸,对着艳红的小嘴深深一吻,池水被渡进了女人的口中,她被迫吞咽着,口中,男人的舌贪婪地四处扫荡了一遍,最后缠住软软小小的丁香,再不松口。
悬浮在水中,男人发现,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却有着不可言说的妙处——无论什么姿式,再不受床与重力的限制。男人兴奋了,他不缺体力,腰腹的力气更是没得说,再加上先前在池中浸了一夜,他的身体被空间池水由里而外的冲刷了一遍,达到了最佳状态,虽因内脏到底不如别的地方强韧,还不曾痊愈,不过,这一通过程走下来,肯定能好了吧。
紧紧抱着怀里的宝贝,完全借由腰力,男人卖力地进出着,然后,他发现了当池水被他带入温妮的体内,温妮,就会情不自禁的收缩,那种被挤压,被千张小嘴同时吸吮的感觉,不停地、不停加强……男人疯了,右臂匝紧了女人细软的腰,左手强硬固定着她的后颈,低下头,继续加深吸咬吮吻的力度,有力的舌将她缠得更紧,身下,则仿佛永远不会疲倦一般地挺动着——是不会疲倦,当他的肌肉因为活动过剧而出现乏力的症状,无孔不入的池水会迅速地为肌肉注入新的活力——于是,温妮悲剧了。
也许是两人全身都浸在池水中,曾经需要努力许久才会有的能量交汇,几乎在两人头尾相交形成一个无始无终的圆时,两人体内的能量便轰然一声汇合在一起,然后,由连通之处进入唐锦体内经脉,快速流转,滋养着受伤的细胞,五脏六腑一个不曾遗漏地冲刷过,之后,顺着脊椎而上,流经头顶所有|茓位,通过交缠的舌,进入了温妮体内——这是一种以前从不曾运行过的线路,以至震惊之下,温妮的舌差点滑脱开去,好在唐锦的本能强大,紧紧缠着片刻不曾放松,这才避免了行功一半就断掉的可能,感觉着能量在绵密的|茓位中快速却又温和地流动,感觉着能量顺背而下,滋养全身,而后进入丹田,流经能量源,带着它,通过两人相连之处,进入唐锦体内……
男人用无上的意志力,才不曾在两颗能量源相遇时的巨大快/感中失去神智,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神智,分出了一分,注视着丹田中那颗金色的能量源被泛着丝绿芒水晶般的能量源所包围,两颗能量源慢慢相溶……
轰——
巨大的,响彻天地的轰鸣,震晕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女,池水中,因为能量的作用,相连的两人保持着昏过去前的姿式,池水,随着两人体内仍然不曾停止的能量交换被带动起来,形成了两尾透明的阴阳鱼形态,那头尾相连的一男一女,便处在最核心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池水平静了下来,因为能量交汇而保持着连接的男女也分了开来,而后,两人齐齐睁开了眼。
温妮一睁眼,就因为唐锦的变化而张大了嘴,同样,唐锦也没比温妮少惊讶一分:“宝贝,你这样子,怎么见人!”
女人,对于容颜没人不在意,温妮反射性地伸手摸了摸脸:“毁容了?”有池水,就算毁了,也应该能治好吧!而且,男人眼中的迷恋也不像呀。向男人的方向凑近了一些,温妮看着男人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脸,“没毁啊。”然后:“唐锦,你好像变得更好看了。”眸色更黑,素来凌利的气势多了一点温润平和,显得五官更加俊美,唇角的笑容性感而迷人,“骗人的吧,老虎变小猫,强盗成了君子……”
温妮的声音因为唐锦危险的注视慢慢变小,终至呐呐不敢言。
“老虎?强盗?”唐锦挑眉。
温妮傻笑,然后,飞快摄来一面镜子,“我是不是也变了……”然后,声音再次断掉,女人呆掉了。
伸手摸了摸镜面,“嘿嘿,嘿嘿……这女人谁呀!”
唐锦失笑,果然,就算多了一分脱俗之气,这女人还是会时不时泛点傻气。不着痕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还是那个会傻得对他全心付出的傻女人,这样才好!
“宝贝,咱们出去。”
下意识地听从男人,温妮带着唐锦出了空间,回到了床上,
靠在床头,唐锦正在想如何遮掩一下温妮的容色,那女人突然开口,“你的伤,好了吧。”
看着温妮脸上干净欣喜的笑容,唐锦叹了口气,收紧了双臂:“傻丫头,你这性子,若没有我,可怎么办?”
温妮的眼珠转了转,笑了笑,趴回他的胸前,不再说话。
两人靠在一起过了许久,唐锦突然轻声问道:“还有谁知道?”
“什么?”
“就是我们先前呆的那地方。”
“没有别人了。”
“你父亲也不知道?”
“嗯。”
唐锦的眼睛弯了弯,再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得意。
“宝贝,这个东西,不能告诉别人。”
“嗯。”温妮懒洋洋趴着:“我先前不是连你也没说?”
好吧,算她还有点危机意识。
终于思考妥当一切事宜,两人收拾了一下,打开了门。
门外守护的人看着连袂而来的两人,先是发了一阵傻,然后,在唐锦凌厉的视线及空气中越来越大的压力下找回了心神,低下头,唐礼镌恭敬地行礼:“族长,夫人。”
唐锦点了点头,“我疗伤用了多长时间。”
“两天两夜。”
唐锦的眉头跳了跳,然后,“那些小王八蛋没给老子惹事儿吧?”
唐礼镌嘴角抽了抽,果然温和内敛神马的都是错觉,族长还是那个族长。
“有两个想出去,被钡哥揍了。”
“揍得好。”唐锦的声音变得冰冷,眼神的平和被锐利与寒意取代,整个人再次变得像出鞘的钢刀,锋锐,危险。
唐礼镌背上肌肉一紧,噤若寒蝉地跟在两人身后,走向别墅的一楼大厅。
“唐钡,你到底想干什么?”
“族长说了,在他没发话前,谁也不准出别墅。”
“这都两天两夜了,外面到底如何,我们一点不知道,万一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咱们到时怎么应对?总要留几个人在外界随时注意……”
“留谁?你吗?”
“为什么不能是我……”话说了一半,突然嘎然而止,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唐锦居高临下,俯视着一楼大厅泾渭分明的两方人马,神情冷肃,眼神凌厉,气势迫人。
“唐仁忠,你要出去?”唐锦再次发问。
唐锦的目光,如同一座山,压在了名叫唐仁忠的男人的身上,他张扬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不敢直视唐锦,在看到族长出现在楼梯口时,他的心脏已经缩成了一团。
“族长!”
唐锦踩着楼梯慢慢往下走,明明落脚很轻,场中每个人的心房却都随着那一步步的起落而震动,所有人,情不自禁收拢双脚,挺直腰,夹紧双臂,站得笔直。
温妮并不曾跟上去,她只是站在二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子弟,用他的气势,镇慑着全场,而唐家的儿郎,个个如标枪挺立,接受他目光的检阅——这一刻,她的眼眶有些发热,心中满溢而出的是自豪,是欣喜,是倾慕。
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得稳,走得累,却也走得坚定。
原来,真的有一种人,即使无言,也让人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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