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完大的,接下来自然要商议琐事了,汪氏对此早有成算
“芷珊和诗姗两个丫头,成亲前的一应花销,自然都算在长房这边,都从我体己里面出
郡主那是贵客,灵丫头和万姑娘一样身份娇贵,暂时又是外人,因此千万都不能怠慢这样每个月都要发下十两月钱,身边下人有一个算一个,月钱另算,至于四季衣衫,胭脂水粉等日常所用,也都由宫中出钱”
李氏不感意外,这素来是大户人家的惯例,姑娘将来要嫁人,待字闺中时被称为娇客,吃的穿的都得最好
“老祖宗说的是,要不两位妹妹的花销,也都算在宫中好了”
李氏对此自是欣然同意,倒是秋菏对于万贞儿的到来,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不行”
想都没想,汪氏摇头拒绝,老太太本身性情刚正,眼前又都是自家人,说话没有任何顾忌
“芷珊诗珊到底姓王,用宫中的钱不妥,一旦开了先例,往后谁娘家投奔来些亲戚,一个两个好说,要是一大家子,一大家子都涌进了京,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李氏顿时为之动容,佩服的道:“老祖宗说的是,以前住在山东,等闲不会有亲戚上门,唯恐避之不及现今就不同了,一家富贵全族来投,唉”
“俗话说的好,皇帝还有三个穷亲戚呢”秋菏接过话,笑道:“这两年六爷总是闯祸,是以亲戚们都在观望,如今看似没事了,早晚会有人投奔而来,来了就不能不管,风声传出去,又得来人奴赞成老祖宗,钉是钉铆是铆,周济亲戚是本分,但万万不能过了”
咦?汪氏大感意外的看着秋菏,以往总是觉得这姨娘安守本分,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才知,竟然比孙媳妇要利索的多,是位能管事的人
其她人自然七嘴八舌的赞成,谁家没有亲戚,尤其京城土生土长的人家,这其中的为难都是尽知的斗米恩升米仇,没有个惯例,往往吃力不讨好,谁都骂你一碗水端不平
汪氏心里受用,笑道:“就这么定了,规矩一旦立下,上至老身下至桓儿,人人按规矩办事说到月钱,老身与妹妹一样,每个月二百两银子,各位姨娘每月百两,孙媳妇和香丫头五十两,秋菏生子对我朱家有大功,也每月五十两,房里丫鬟的月钱都由这里头来出,不能惯出坏习性,一个劲的买下人进家”
原来姑娘花钱再多,早晚也得嫁人,不能算作自家人媳妇就不一样了,要是一切花销都得族中供养的话,那结局不问可知,哪怕是金山银山,也得被一大群妻妾攀比之间,折腾的一干二净不可
是以按照正妻,姨娘,侍妾等等身份,统一发放月钱至于妻妾自己如何安排,发给丫鬟婆子多少月钱,那您自己说的算,想省钱,身边就减几位下人,想排场超支了,那也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李氏和秋菏彼此对视一眼,都暗暗乍舌于这边的富裕,远远不是住在山东时可以比拟的,这才是真正的王族气象
大丫鬟顶天是二两月钱,四个大丫鬟才八两,加上两等丫鬟,粗使丫头,婆子妇人,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三十两除了月钱之外,四季衣物,首饰水粉,吃穿用度,都是由宫中来承担,分文不用自己操心可想而知,将来几位姨娘的手里会如何宽裕
汪氏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也未解释这二十年来,娘三个是怎样的精打细算,早已苦心经营出一份偌大的家业了
李氏生性不喜铺张,为难的道:“老祖宗,您这般慷慨,奴家感怀于心可是难保长此以往,家里人被宠惯了骄奢度日以前日子不富不贵,就怕进京后被奢华迷了本心”
“无妨”汪氏何许人也?摸着李氏的手,长叹道:“奶奶不是糊涂人,是自觉愧对你们,就当做一份补偿吧近两年让各位姨娘都攒些私房钱,要是大手大脚的花用,那奶奶也无话可说,早晚她们自己会悔不当初”
李氏放下心来,看来老太太什么都考虑到了,不会无休止的纵容亲族,不然五位兄弟成亲纳妾,添丁进口,整个家族如同雪球下山般膨胀,纵是谁家也禁不起这般消耗
汪氏今晚兴致好,大有把所有规矩都立下来的架势,闹得各家体面妇人得到信儿,急巴巴的赶了来,躲在外间偷听
“说完咱们女人家,再来就该说说男人了”
“嘻嘻”一干丫头立时低头窃笑,惹得汪氏笑骂道:“一个个都不要脸,自己往那事上头想,都该打孙媳妇,今后可得守紧门户,这些死丫头自小没受过半点苦,不了解男人喜新厌旧的花花肠子,你多费费心,咱这边除了桓儿住在内宅,就是他兄弟几个,等闲不许进女孩子扎堆之地,记住了没?”
“记住了”李氏忙笑着答应
偏心,人人心说这就是赤luo祼的偏心,老祖宗对六爷的宠爱,凭此一事就能看出,竟是远远超过任何人,恐怕就连长重孙朱厚熜,对此都得甘拜下风
按理说六爷闯了这么多的大祸,老太太为何不怪罪,反而越发疼爱呢?当真是怪事
李氏和秋菏一样摸不清头脑,换做别家,桓儿早就要被全族当众打死了你惹了事没什么,但帝王随便一道圣旨,却是要全族人连坐受罪
汪氏高深莫测的轻笑,就是不说为什么,其实即使明说,屋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们,根本听不懂
“兄弟五个,考虑到都长大了,要出去交际应酬,每个月十五两的零用,不够随时再添,总不能让一个爷们出去受人耻笑他手中无钱,不过买贵重物件得凭单子到账房取钱,孙媳妇一定要把好关,过分了就得直说”
氏心悦诚服
“嗯另外再给五两银子的月钱,月钱由贴身丫头保管,当做平日打赏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