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民国年间的资料显示,荒洲是100多年来陆续在洞庭湖里淤积成的。特别是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湖心泥沙淤积得更多了,洲土面积便随之宽广起来。国民党统治时期,洞庭湖周围的淤积地,成了国民党官僚、党棍及当地豪绅恶霸争夺的血腥场所。国民党反动政府于1930年前在湖南设“湖田局”,后来又改用“湖田清理处”等名目,来尽情的*劳动人民的血汗。和横沙岛一样,土地兼并者向“局”、“处”纳入一笔钱,领取了执照,就获得了公开强夺土地的权利。更有些恶霸豪绅和帮会头子,不用到反动政府领照,当他们看到某块洲土将要淤现的时候,便带着打手乘划子兜上一圈,周围Сhā上标记,这块淤积地便算是属于他了。当这块洲土出水的时候,任何人不能动一粒土。结果这些人纷纷成了“洲土大王”,他们都拥有1万亩至数万亩以上的土地。
荒洲圈定以后,地主们组成堤务局,招来成千的工人和农民,开始筑堤开荒、修垸子。这一点,和东海边的横沙岛有很多相似之处。
农民从各地来到这里开荒,每亩荒洲先向地主缴五六斗至1石(音dàn,旧时计量单位,1石等于108斤)的“进庄”(押金),写下佃约。然后搭个茅棚安身,开始一棵一棵地砍掉洲上的芦柴,起五更睡半夜的排除洲内的渍水,用劳动来创造可耕的土地。押金每年加重,第二年、第三年当荒洲变成良田时,押金也由1石变成2石3石甚至4石。
地主修垸子是不花本钱的。
头年修个皮,
二年修半截,
三年留个尾,
四年才补齐。
——这是一个在垸子里教书多年的小学教师,对地主筑修堤垸的生动描述,也指出了不花本钱的原因所在。
举例来说吧:一个4000亩大小的荒洲,第一年可收2400石谷的押金,堤却只“修个皮”,用一半以上的谷去放高利贷;到第二年,又借口堤未修成要佃户再增押金,经过三年时间,本加利,利滚利,增加押金又有新利,单利息修这个垸堤就用不完。
另一方面,修堤时间拖长了,工人的工资也就更便于拖欠、克扣,许多工人修了两年堤得不到工钱,只能得到几张兑不到钱的“工票”,等到第二年春荒严重的时候,工人们只好把工票以三成或五成的价格低价卖给堤务局。湘阴老修堤工人罗春堂对这笔账记得很清楚,他说:“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我在和丰垸修堤,堤务局讲好了每方土(440担)2斗米,但直到第二年,才给了我几张工票,每方土的工票只够买2升米。”在罗春堂作工的那个垸子,有几十个工人饿得不行,向堤务局要工钱,地主们就从县里搬来枪兵,进行了一次大屠杀,4个工人牺牲了,十几个受了伤,还有十几个被按上“土匪”的罪名,押在牢里。
这就是滨湖每个垸子成长的历史,荒洲就是这样变成良田的。这些良田是地主的吗?不!地主们是用比强盗还卑劣的手段从劳动人民手里抢去的。
洞庭湖滨土地集中到惊人的程度。据湘阴、汉寿、沅江3县7个村的调查,仅占人口3%的地主,即占土地总额的61%。这还只是代表一般地区。较突出的如湘阴全县占户口%的地主,即占土地总额的71%;其中个别地区,几乎全部土地都为地主所占有。如锡安区康宁垸,地主占有全垸土地的9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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