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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寄住在石头里的少女(上)

“这是我最后的记忆。”说着少女缓缓地朝白夜走来,给他的感觉是少女就像从高处落下来一样,事实也正是如此。少女悬浮在半空中,整个人呈半透明状,就像电影中的鬼魂一样,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白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后退着靠在礁石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吃惊地望着朝自己走近的少女。

如果只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少女的话,那一定是蓝­色­。她有着一头蓝黑­色­的长发飘散在脑后,两侧垂下的长发用红­色­的丝带束紧,一双蓝­色­的眸子定睛看着白夜。白夜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少女的眼中闪烁,正促使他朝里边望去,仿佛那里驻留着海的影子。她上身穿一件袖口宽松呈喇叭状的白­色­上衣,胸前系着一个蓝­色­的蝴蝶结,下身一条束腰的海蓝­色­长裙随风摆动。这样一种装束对于小镇显得格格不入,但对于少女来说却是恰到好处。

“你是说……你失去了记忆……”白夜的声音有些颤抖。

“确实如你所说,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灵魂。当­肉­体消失,记忆也会随之飘散,只留下空荡荡的灵魂。”

“这么说你已经……死了。”最后两个字是白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完全是。”少女抿了抿嘴说,“正常人如果死了的话,那么灵魂也会消失。之所以我的灵魂没有消失是因为你胸前的那块石头。”少女指着白夜胸前闪闪发光的石头说,“这块石头是举世无双的月光宝石——凝月。它有着不为人知的力量,能够在我的­肉­体消失之前,把我的灵魂封存在石头里面。”

白夜看着自己胸前发亮的石头,脸上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白夜慌张地问,“你不是呆在这颗石头了吗?”

“是你把我唤醒的。”少女说。

“我不是故意的。”白夜满怀歉意地说,“我只是想……”

“不,我必须醒过来。”少女喊道。

“为什么?”白夜壮着胆问。

“因为那些光,”少女说,“那些你刚刚看到的在夜幕下绽放的白光,那是一切灾难的根源。它要再次降临了。”

白夜不明白少女说的话,但那怕人的光确实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在你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吧。”白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正是我们必须弄清楚的。”少女坚定地说,“为了了解在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必须找回失散的记忆。”

“我们?”白夜有些诧异。

“没错,是我们。”丽莎肯定地说,“我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你瞧,我只是寄住在石头里的灵魂,什么也做不了,除了你,我再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

记忆还真是一个要命的东西。当你失去它的时候,你会拼命的想要找回它。但当你找回它的时候,你极有可能发现它其实并不是你想要的,因为真相往往比我们想的要残酷得多。还有些人想拼命地忘掉一段记忆,可越是想忘掉却越被清楚的记起。

“可该怎么找回记忆呢?”白夜拾起一枚石子朝夜幕下的大海重重地掷了过去。

没有听到石子沉入大海的声音。

“你听说过天国吗?”少女问。

不知怎的,这句话让白夜突然想起了爷爷,想起了爷爷所去往的那个地方。

“天国?那个我们死后灵魂所飘往的地方吗?不是说那个地方只是人们因亲人死去而臆想出来的吗?难道真的有这种地方。”

少女显出诧异的表情,继而又恢复平静。她望向远方,极力回忆起那个被蔚蓝­色­大海环抱着的遥远的国度。

“天国……是存在的。”她蔚蓝­色­的双眸看着白夜认真地说,“但并不是那个你们假想出来的人死后灵魂的归处,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国家,一个隐没于大海中的与世隔绝的国家。那里是我生活的地方。那里的人信奉月亮女神,他们被称为月神的子民或mooner。”

白夜生平第一次听说在这个世界上也曾有一个天国,一个真实存在的国度。他不愿去相信这些,但他又不得不相信。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已成为无法回避的事实。

“在天国存在着一本历史之书。”少女继续道,“这本书上面记载了天国的全部历史,对我来说它就是那个世界的记忆。在天国,人死后他的全部记忆便会留在历史之书上,它记录着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定格在其中的某一页,又让另外一些人诞生于某一页,让书页书页无休止地翻动,永不停息。只要找到它,就能找回我的记忆以及了解天国所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非要了解那些令你伤心的过去呢?”白夜低头看着自己脚下小声问。

“你还不明白吗?”少女叹了口气说,“直到你把我唤醒之前,我一直沉睡在这块石头里。你要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把我唤醒的。可你却能办到,这就说明了问题。你一定有什么……”少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我并不认识你呀!”白夜辩解似的说,他似乎想要逃避,又不想放手。此时他心里有些矛盾。

“这点我也不清楚,不过,迟早会了解的。现在问题不在这里,一旦我被唤醒,就说明一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那白光如果再次绽放,也许会演变成可怕的灾难。”少女不安地说。

“为什么灾难会像表盘上的指针一样永不停歇地轮转。”白夜想起了小镇上的安逸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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