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慈爱苍白的笑容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一年,我十二岁。
睡了大概一个时辰,我坐在床边,挠头,饿醒了。望向睡榻上的人,睡得很沉。起身去吃饭。
当睡梦中的人醒来的时候,我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我微微一笑,月影立刻战栗一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见过我笑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哆嗦,不过后来我知道了,在我站在镜子面前笑的时候,我也浑身打了好几个冷战。
我举着一本医术,右手握着一枚银针,正在月影胸膛上瞄来瞄去。瞬时间,那人脸色铁青。
“你中了消魂散,失去内力,我可不想我救活的人还是废人,那什么,我刚学的针灸,|茓位还认不全,扎错了你吱一声啊。”那人脸色风云突变般,黑了……
“玉堂|茓,好像是在胸骨中间,第三根肋骨处。”
放下医书,开始在月影身上乱摸,摸到锁骨,向下一根一根的数肋骨,找到貌似玉堂|茓的地方,我抄起医书,确认无误后,狠狠扎下,
“唔……”一声闷哼,
“哦,可能力道有些大了,我只看过医书,不曾救过人,你多担待啊。”
我继续瞄医书,下一个|茓道是天池|茓,位于|乳中和食窦的中间。
继续伸手在月影的身上摸来摸去,摸到他胸前右边的突起,然后向右两指,比划了半天,还是拿不准,只能对照医书一遍一遍的确认。我一直沉迷与|茓道纠缠不清,去没发现床上的人身体紧绷,面色潮红,|乳珠挺立。
后来,我最终还是发现月影的异常,急促的喘息声和上下起伏的胸膛还是让我失去耐心。
再后来,我把他扔给府里的大夫。
再再后来,听属下回报,毒以解,就没再理他。
一个月后
早上,我一贯的伸着懒腰走出房门,一个多月过去了,祁喧仍然没有一点消息,不禁心急起来,白道找不到,要就不试试黑道。
挠着头走到院子中央,眼角处瞥见有一个人影立在墙角处,我转向那个人,用眼神示意他过来。那人立刻走向前来,垂首而立。
“你是谁,”我漫不经心的问到。
“月影。”
沉默半晌。
“哦,想起来了,你就是我一个月前带回来的那个‘肉团’啊。”特地将重音让在肉团两个字上,果然,那人身形猛然一抖。
“你可知侯府的规矩?”我端起茶碗。
“知道。”
“说说。”用杯盖撇去茶叶
“没有指示现身者,杀。”
“那你可是知道怎么办了。”轻抿一小口,唇齿留香,好茶。
“月影谢过小侯爷救命之恩,”说完,我眼前一花,那人已经全速向假山撞去。
拍掌一下。
假山处闪出两名影卫,将寻死的月影擒住,扭送到我面前。轻咳一声,两人身形几个起伏,消失在假山群中。
月影抬起头来,墨玉般的眸子不解地看着我。他身材修颀,肩宽臂长,胸阔腿壮,魁伟的身躯却被长而细的腰身相连,浑身上下充满着力量,全身并无多余的饰物,最惹眼的就属腰间那一束淡红色的腰带,流苏轻悬,随风轻摆。
“侯府的规矩你遵守的不错,”我走向月影,用手挑起他的下颌,
“但我有说过你是侯府的人吗?”
月影的脸瞬间涨红,眼睛也越过我,转往别处。我放开他的下颌,重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后,从袖袋里掏出几张大额银票,放在石桌上,
“当时遇到你时,本候正好在研究医术,带你回府,只是想练练手,说白了就是你命硬,遇到本候这个庸医还能大难不死,”我继续喝茶。
“这几百两是王歪嘴给你的医药费,拿上离开侯府,或是留在我身边当铜人(练习针灸的靶子)也行,你自行决定吧。”茶凉了,无奈的将茶碗放回石桌上。眼前的人儿占得笔直,但微微握紧的双手看的出他在挣扎。
不一会儿,月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小侯爷对月影恩同再造,月影愿意在小侯爷手下效力。”字字斟酌,掷地有声。
“好。今后,你,可以在我身后半步行走。”说完,站起身来,
“走,出去逛逛。”
看来这金创药效果不错,原要三月才能长牢的筋脉一月就可以了,几日前府医来报,我就等着他出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想通了,我还专门暗示府医告诉他侯府的规矩,呵呵,有趣的傻小子,也是身手不凡的杀手。
每日独自围着城墙查看海捕文件,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现在有个人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也好,逗逗月影也是很有趣的消遣。
真是巧呵,头回领月影出来溜达就碰上了彪爷,不过,这巧合有一点点人为因素。
“还记得彪爷吗?”我半眯着眼睛问到。
“记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笑了笑,好戏开始了。
彪爷依然是骂骂咧咧的,这次看样子是在挨家挨户的收保护费,我低着头,慢慢挪向彪爷跟前,彪爷看到是我,笑嘻嘻的迎上来,猥琐的小眼睛不停的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我抬头‘飞快’的看了彪爷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小声的说:
“彪爷,本候想请你过府一叙……”头‘埋’的更低了,我侧着头看向月影,那家伙的脸都扭曲了,我继续低头,诡异的笑容荡漾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
“既然小侯爷开了金口,奴才们也不好推辞,你们说是吧?”彪爷身后一帮狗腿们急忙附和,只是没有带一点恭敬的语气,倒是像被讨好的大爷。
“是……是,那就请彪爷移驾侯府喝喝茶。”我连忙‘恭敬’的闪身让路,将彪爷引向去侯府的大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在街市上横冲直撞,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侯府的茶厅。
“彪爷,快请坐。”我将旁边的位置指了指,彪爷笑呵呵的坐下,眼睛像是黏在我身上一般,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柱香后,我和彪爷那一伙人喝着茶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
“彪爷,本候想向你问个人,可否?”我优雅的喝了口茶,
“小侯爷向问谁,老子一定会统统告诉您的。”彪爷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月影,你出来见见彪爷。”我放下茶碗,看着月影走向前来,转向彪爷。
“彪爷认识此人吗?”我笑盈盈的看着脸上挂着千年寒冰的月影。
“你……你,看上去挺面熟,不过……我好像记不清楚了,莫不是吟草阁的小倌?长得倒是不错。”彪爷抹了抹下巴,为难的转向我。
“哦~这么快就忘了,彪爷,他一个月前可是还在您身下‘婉转承欢’呢。”我望着月影越来越冰寒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哦,想起来了,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让兄弟们都上了他,最后又退给王歪嘴了,难道小侯爷也好这一口?”彪爷裂开大嘴,黑黄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我站起身来,尽量拉开距离,跟着这么恶心的人兜圈子真累,速战速决吧。
“弟兄们都上了吗?”我‘好奇’的睁大眼睛,上上下下将快要跌到绝对零度的月影‘仔细’观摩了一番。
“哦,对了王麻子今天没来,他可是对这小子念念不忘啊。”彪爷揉了揉太阳|茓,眼神飘忽的在我和月影身上游荡。看来,他真是把我当成草包侯爷了。
“咕咚……”一狗腿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彪爷急忙起身查看,结果一阵眩晕,又跌回座椅。
“你……你下药了……”彪爷伸出一只爪子指着我,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我走到不住颤抖的彪爷面前,轻启莲唇,
“彪爷,你知道本候最讨厌什么吗?”我微微躬下身,“告诉你也无妨,除了我,谁也不能动我的人,不幸的是,他现在就是我的人。”说完,只听见一声惨呼,彪爷正式昏了过去。
月影一直僵立在我身后,有些颤抖,想必是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我不去看他,径直走到门口,拍掌三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
“带着你的人,将厅内一干人等押到刑室。”
黑衣人领命离去,我转向厅内,月影还僵立在原地,墨玉般的眼睛闪着怒火,似要把那群人活剥了,我叹息一声,走进厅内,将月影拉出茶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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