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将起来,我腾云驾雾般的冲过去,抓住周峰一只胳膊,眼睛赤热地问道:怎么回事?你姐怎么了?
周峰甩开我的手,继续去跟大夫厮打,嘴里极其粗鲁地骂道:我×××!你个王八蛋!我要把你们医院给炸了!
那大夫的眼镜已经被打飞,油光可鉴的发型已经被打乱,白皙的脸上急得通红。他一边抵挡周峰的攻击,一边委屈地叫道:你听我解释啊!你听我解释啊!这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我无心看他们厮打下去,只是感觉心上被一块越来越重的石头绑住,沉沉的往下坠去。想努力甩开这块石头,可是却那么的力不从心。我知道,帷幕已经缓缓垂下,一切都已定局,便如一个异教徒被绑上十字架,除了闭目领死,岂有他哉?
虽然如此,我还是怀着一鳞半爪的希望,嘴里唤着桃花的名字,脚下踉踉跄跄朝病房扑去。
推开虚掩的门,我看到桃花静静的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身上盖着洁白的棉被。她的脸色是那样惨白和宁静,仿佛一张尘埃落定的秋叶,告别了枝头热闹,经历了半空的飘摇和挣扎,终于乖乖睡进了大地的怀抱……
小丫儿本是面向桃花、背对房门的,这时也慢慢转过身来,哽咽着对我说道:我姐姐……她……她死了!
我惨然一笑,柔声对她说道:小丫儿,麻烦你出去一下。
小丫儿撇嘴不依,她说:我是天使6号,姐姐是天使7号,我要在这里陪着她。我……
我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大声吼道:出——去——!
小丫儿哇的一声又哭将起来,两只小拳头紧紧攥成团。若非我的神色过于狰狞扭曲,她大约是要扑过来跟我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