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有如死里逃生,回到家中便向夫人独孤伽罗倾诉。这一次的挫折已经触及到了独孤伽罗的底线,她再也无法像平时那样矜持,那样劝解。她劝解的话语还没有出口,便伤心的哭了起来。她想起自己父亲作为国家的八大柱国之一都被宇文护逼死,何况在朝廷里没有靠山的杨坚呢?
见到独孤伽罗痛哭,杨坚甚感意外:以前,她总是能够透彻的分析,并叫他如何应对,他总能从她那里得到一定的安慰!
面对独孤伽罗的痛哭,杨坚转而坚强起来,自己才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自己要给自己、给夫人、给孩子创造幸福,所以,自己首先要学会面对!
但,步子要更加稳妥:宇文直来找过自己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自己的夫人。对宇文护一如既往对他保持不依附表面不排斥,对宇文直也不主动接近。
经过这一番思考,杨坚似乎是有了一点底气,但是心里仍然是空落落的。
杨坚的心里郁积、苦闷,以前遇到事情可以向夫人倾诉,更可以向来和请教。现在,来和也不知去了哪里,而夫人的心理也变得异常脆弱,所以,他不能再给她增加负担。
由于心里郁闷,杨坚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夫人问他去哪里的时候,他说来和已经去了,总不能让阿摩长期住在大客房,要给他调个住处。
杨坚走出房外,抬头向东边的天空一望:真是十五月亮十六圆!月光皎洁如水,月亮圆如银盘;这喜气洋洋的月色与自己此时灰暗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嗖——嗖——”
再转一个弯就到大客房,杨坚听到不知什么地方发出嗖嗖的声音,于是,他加快脚步走去,抹过墙角,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上下翻滚,这嗖嗖声既有那木棍发出的声音,又有那小小身影的人口中发出的声音。他知道那就是阿摩,但他仍然在惊叹: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小小的年纪,剑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爹!”阿摩见到有人走来,翻滚之中辨认出来人,于是,他一个翻身之后立定收势,迎上前去。
杨坚抚摸着他的头问道:“你的剑是来和教的?”
“没有,我是按照剑谱自己学的!”
“你经常和来和深谈,他有没有和你谈起国事?”说句心里话,杨坚并不想从阿摩的口里问出什么,只是他想说。以前,与来和说,与夫人说,现在一个是不能说了,一个是不便说了,但有些话郁积在心里实在难受,于是,他随口说道。
“什么国事?”
“例如……宇文护。”
“宇文护他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听阿摩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杨坚颇感意外:他只有四岁,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至少他知道宇文护在国家中的地位:“这是来和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