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才刚来,还不熟练,过几天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只要摸到果子,就知道能不能吃。”
“嘿,那境界可了不得!”
我吃了2010年第一颗猕猴桃,酸甜、清凉的汁水充满口腔,一上午的辛劳顿时烟消云散,生活真是太美好了。这是个让我爱上新西兰、爱上打工度假的时刻。我开始相信,未来的一年,一定会有许多这样的时刻。
随着动作的熟练和效率的提高,身体的负荷也相应地增加了。这天下班,我和阿华、维克多摇摇欲坠地回到家,杰夫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微笑着说:“怎么样?吃不消了?”
“呵呵……”我们没说什么。
“过一个星期就好了,”他开始给我们上课,“人体对于一种新的体力劳动会逐渐产生疲劳,这种疲劳曲线在工作开始的第三天会达到一个峰值,然后在第七天左右趋于平缓……”
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身体累点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逃离劳心的都市生活,就是最好的休息。
晚上洗过衣服之后,我来到后院的门廊,头顶拉着一根铁丝,因为冬季的小镇常常下雨,大家都把衣服晒在这里。我没看到衣架和夹子,于是就回到客厅找杰夫借。哪知崔哥来了这么一句:
“借衣架?直接挂铁丝上不就行了?你还当是度假啊?来这里是干活的!”
他的话很冲,我有点不爽。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并没有做好吃苦的准备,否则何必在意这样的小细节呢。我悻悻地回到后院,把湿漉漉的衣服往铁丝上一撂,然后回屋休息去了。
最初的新鲜感很快就过去了,摘果的重复性很高,每天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必须靠胡思乱想来打发,否则时间就漫长到难以忍受,然后开始质疑来到新西兰的初衷。有时候我会和阿华或者维克多开开玩笑,聊聊天,但就算这样暂时的放松也会遭来其他队员的白眼。也许是因为年龄差距太大,我们队伍始终没办法形成融洽的团队气氛。
一旦对工作的厌倦情绪开始增加,人就迫切地希望从生活里获得快乐。地上的草、天上的云都可以成为快乐的理由。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那么热爱上海南京西路的梧桐了。
某天下班,所有的云以张扬肆意的姿态在天空中燃烧,一时间令我怅然若失——因为我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这么壮美的火烧云是在什么时候。在路上,我渐渐发现每次旅行所期待的只不过是某个感动的瞬间,哪怕只有一秒钟,那么这次旅行就算值得,人的闪光记忆从来都不是连续的,而是一个个亮点串成的轨迹。而所谓的长久感动,也是如此累积出来的。
>>微笑的毛利人
奥波蒂基的雨比奥克兰还要多,工作一周不到,我们已经因为下雨耽误了很多工时。有一次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最后被告知,今天的工作取消了。但下雨也有下雨的好处,我得以较平时晚起片刻,悠闲地制作早餐,培根煎蛋、面包、热牛奶,这些我从来没想过的早餐组合,在新西兰成了胃的新宠。
在奥克兰的时候,为了省钱,每天有两顿都是清水和面包,现在有条件了,即使再简单,我也会保证一日三餐都有菜色。超市里有一种冷冻的什锦蔬菜,包括花菜、西兰花、胡萝卜、红黄椒、蘑菇。不仅省去了耗时耗力的切洗,也保证了营养的均衡,烹饪也方便。这些蔬菜让我如获至宝,常常买来吃。
我并不太会做菜,但是打工的生活渐渐稳定之后,我不得不面对“每天晚上吃什么”或者“明天的午餐带什么”这样的问题。如果因为懒惰而不在“吃”上面花心思,舌头和胃就得受苦,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坚持太久吧?人是逼出来的,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我们几个室友开始互相学习厨艺,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很快就发现大家都比较缺乏独自生活的经验,菜来来去去总是那么几个,因此自然也就不再避讳三个臭皮匠的事实,而朝着诸葛亮的目标努力前进了。
没有老师,我们就只能靠自学成长。而新世界超市就是我们的课堂。每次逛超市,我们都琢磨着能不能搞出点新花样,尽管这里有各种食材和调料,可外包装上的说明是一水儿的英文,看得我直犯愁,心想自己的英语也太烂了吧!
就这么折腾了几天,餐桌上好歹多了些鸡腿啊,鱼排啊什么的,总之技术含量没啥实质性提高,唯品种翻新尔。和天天番茄炒蛋的日子相比,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工作了大约一周后的某个休息日,我和维克多、阿华一致决定有必要逛一逛这个叫奥波蒂基的地方。对于此行,我可是非常期待,因为奥克兰给我的印象毫无性格可言,当然这和我的短暂逗留有很大关系。总之,奥波蒂基是我第一次以放松的心情去领略异国的某个角落。
我们花一个小时慢慢游历了这个迷你小城——一个小时已经可以走遍这里的每个角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博物馆、电影院、图书馆、邮局,凡是你能想到的公用设施,几乎都可以找到。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历史,19世纪末,这个临海小城迎来了第一批西方人,之后不断的大火把这里的木质房屋焚毁,人们再不断地重建,这让我想起一个成语,浴火重生。
重生是一个坚强的动作,因为被摧毁总是令人绝望。
奥波蒂基是毛利人聚集区,有人告诫我要小心他们。新西兰政府对毛利人的宽松政策,导致他们的某些行为缺乏约束。例如,毛利人偷窃低于200新西兰元的财物并不触犯法律等等。在奥波蒂基的马路上,我也常见到这些肤色迥异于白人的原住岛民,他们的相貌很容易给人留下凶恶的印象,以至于我母亲竟然担心我会成为他们锅里的菜……可那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在新西兰的一年,遇到的毛利人都是乐于助人的好人。“旅行是消除无知和仇恨的好方法。”马克·吐温的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
当我经过一个杂货店的时候,在门口驻足,里面的店员是个年轻的毛利姑娘,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过一两秒,她也笑了。我在新西兰碰到过很多对我微笑的陌生人,这在国内实在是稀有现象,就算在餐厅吃饭,服务员也总是面无表情。笑其实是一个很幸福的动作,有的时候我们不因为幸福而笑,反倒是因为笑而感到幸福。人天生就会哭,但没有人天生会笑。好不容易学会的动作,不用就生疏了。
在药局里,一个老奶奶看到我的装束,便问我是不是游客。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开始介绍小镇的基本情况。在这里,人和人的距离非常近,就连我这样的过客,也在短短一小时内好几次感到温暖,几近原始的直接总让我感动不已。
我在邮局买了一些明信片,打算寄给国内的亲朋好友,这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但我忍不住想要和他们分享的冲动,他们一定无法想象我现在的新生活。
>>水中的希望
休息日很快就过去了,重新开工的第一天,金色的朝阳照亮了每一颗草叶上的露珠,路边的风景依然是清朗的高树和苍茫的大海,还有永远嬉皮笑脸的云朵,我已经能够跟着车载音响里的每一首歌哼唱。
然而天气一再地跟我们开玩笑。4个小时后,农场主宣布今天放假。众人反应不尽相同,有人欢呼,有人愁苦;有人想要休息,有人想要赚钱。我属于心里偷乐的那一拨。
杰夫载着我们重新回到海边公路,他在半路拐进一片沙滩,把我们放下来。
“看看海吧。”他说,然后递给我们一人一罐可乐。
大海像一块巨大的,燃烧着的铝箔,异常缓慢地上下起伏,时而白得耀眼,时而蓝得幽深。
“这里有很多螃蟹哦,”杰夫优哉游哉地说,“我们每次都抓很多,小的扔回去,只留下大个的。新西兰的自然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附近的海滩还有蛤蜊。”
说完,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惊人的尺寸。
我们在海边消磨了半个小时,回家后,杰夫又给了我们一个惊喜。他从床底下拿出若干渔具,对我们说:“趁天晴,去钓鱼吧!”
我简直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了。
河就在出门5分钟的步程内,我们兴高采烈地扛着钓具,像准备去春游的小孩。
因为持续降雨,河水湍急、黄浊。在杰夫的指点下,我们Сhā好定竿器,杰夫绑上钓饵,然后娴熟地挥竿,鱼线在铅砣的引导下飞速地延长出去,最终在河中央溅起一小朵水花。他将钓竿安放在固定器里面,然后问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对于钓鱼,我还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我小时候,一家人都住在江西。父亲是个狂热的垂钓爱好者。每个周末,他早早就出门了,若是冬天,天还没亮,真可谓是披星戴月。
我总是站在家门口,踮脚等他回来,盼望他从鱼篓里倒出一尾尾鳞光闪闪的鱼,口里念叨着:“今天有个大家伙。”他偶尔也带我去河塘或水库,记忆中那些炎热的,一丝风都没有的午后,我就在河岸上来来回回地奔跑。所有的钓者,或坐或站地成为整幅静物画中的一角风景。我总是竖起耳朵,等待铃响,鱼儿上钩,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欣赏到遛鱼的精彩场面。而对于他们来说,等待的时光是最幸福的。
我是如此怀念那些把希望种在水里的日子,然而自从举家搬迁至上海后,这样的回忆就再也没延续。
我迫不及待地接过鱼竿,以杰夫传授的要领压线,后仰,挥竿,松线,然后目送鱼饵划出一道抛物线。由于自幼学艺不精,我可算是毫无基础可言,只见鱼饵落在距岸边不远的河水里,很快就被风吹到靠岸的几株乱枝丛中。
杰夫立即跑过去,想把线拉出来,几番尝试后,他露出无奈的表情。
“帮忙把刀给我。”
他麻利地用刀割断了鱼线,把断的那一头线绑在树枝上。
他向我们解释:“等过两天水位退下去再来回收鱼钩。岸边的石头比中间大,容易挂底。”
我们又尝试了好几次挥竿,可风太大,就连杰夫抛出的鱼饵也被冲到岸边,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决定放弃。
“今天水流急,看不清浮标的情况,就算有鱼咬钩也不一定能发现。而且水太浑,鱼看不见饵。”
“哦……那就改天再来吧!”
没想这成了我在新西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钓鱼。
两天后,工资到账。我看着银行卡的存款瞬间从小数点后一位变成前三位,再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在新西兰活下来了!”
当时的那份成就感是实实在在的。为了庆祝,我去新世界超市买了觊觎已久的上海白菜。
有个关于中国人和新西兰人的笑话,说两个有钱人在马路上相遇。中国人说,我只吃肉;新西兰人说,我只吃素。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新西兰素菜价格的昂贵。两棵白菜通常要卖两块五新西兰元,碰上打折的鸡肉牛肉,可以吃好几顿了。这对于爱吃素的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也许是发了工资的缘故,晚上的餐桌比以往丰盛,我们开开心心地吃着晚餐,聊着新西兰的种种。
“你们每周花多少钱吃饭?”杰夫突然问我们。
我们面面相觑,没人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拿出超市的收据,大致算了一下,50多块。
“一周30块,有肉有菜,吃得就很好了。”杰夫微笑。
我被这个数字震惊了,我以为自己足够节俭了。看来我是得意得太早了,仅仅活下来是不够的,还要活得好才行!一年的历练才刚刚开始,我因为杰夫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充满了斗志。从这天开始,我开始留意超市的促销和打折信息,很快就发现其中的一些规律,比如哪些品牌通常比较便宜,哪些产品打折力度大,什么时间促销的可能性高……我和生活正面遭遇,没有援军,不得不和这些琐碎的小事展开贴身肉搏。终于有点理解母亲为了省下几毛钱扫描整个菜市场的心情。有趣的是,当我一年后回到国内,却发现母亲已经不再这么做了。这是我的间隔年,也是她的间隔年,我们都变了。
摘果的日子很快便临近尾声了。在当时的我看来,摘猕猴桃已经沦为了又无聊又辛苦的工作。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不断地找到一些让自己快乐的事。我们会在午餐前摘一些农场主家的橘子当开胃菜;我们会在午餐后跟着大叔大嫂去捡山核桃(5月份是新西兰核桃成熟的季节)和牛油果。
我们谈论精彩的下一站会是南岛的雪还是北岛的湖。并且,辛苦也变得不再那么辛苦。皮肤已经不再因为纷纷扬扬的绒毛而难受;肩膀和脖子也不再因为日复一日的负荷感到酸痛难耐;痔疮也不再因为长久半蹲的姿势而蠢蠢欲动;那些为了孩子而努力工作的大叔大嫂也让年轻的我没有抱怨的资格。
>>狼狈的逃离
5月底的一天,杰夫告诉我们,还有两天摘果就结束了。我算了一下,刚好是儿童节。大学的时候,还曾经为了过这个节日煞费苦心,非要过出一个快乐儿童的样子来。蔡康永在《la流浪记》里说:会在乎青春的人,就势必已经不在青春里面了。会察觉自己在流浪的人,就势必将要结束流浪了。我是幸运的,虽然已经不在青春里了,可我的流浪才刚刚开始。
儿童节也是新西兰的冬天开始的日子。
“冬天就要来了呢,”我对工友说,“今年可以逃掉上海黏糊糊的夏天了。”
“嗯,听说这里冬天的晚上很冷。”
“可不是,我这几天晚上都被冷醒了。冬天得买被子了吧?”我的睡袋薄,穿着羽绒服才能睡着。
“我的被子就是秋天买的。”维克多说。
“等去了南岛再说。”阿华已经决定在猕猴桃季节结束后,下南岛打工。
这天回家,杰夫把我们召集起来,有些严肃地说“摘果结束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们仨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见状,继续说:“最赚钱的农场工就要来了,三个月赚两万新西兰元……”
我们一听都傻了。
“呵呵……别激动,其实就是冬季剪枝。”
果园冬季剪枝,在背包客口中被流传为打工度假的炼狱,皆因其对体能的挑战为新西兰诸多户外工之最。对这一点,我早有耳闻,但三个月两万新西兰元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于是我们答应杰夫学习剪枝。
剪枝是猕猴桃优质丰产的关键技术。冬季剪枝采用疏剪和短剪相结合的方法,剪短往年结果的老枝,并疏除病虫枝、枯枝及弱枝,留下长势强旺的枝蔓作为来年的结果枝。
杰夫告诉我们,剪枝的工作通常从每天早上5点开始,你可以干到任何时间,就算挑灯夜战也无所谓,只要你扛得住。
“没事儿,年轻,扛得住!”我笑着鼓励别人。
事实证明,心血来潮的无畏正是年轻生命的标签,被现实轻轻一拍就掉。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被喊起床,接受剪枝的特训。从起床的那刻开始,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看来这活儿不容易。
站在茂盛的枝叶下,杰夫开始传授剪枝的各项技巧。他一边说,一边示范,不一会儿,头顶的一片天亮了起来,原本杂乱无章的树枝呈现出井然有序的姿态,它们均匀地错落在铁线上。阳光雨露,每一片叶子都是平等的。
“剪枝真是种艺术……”我下意识地说道。我是个外行,这完全是情不自禁的感受。
杰夫却严肃地说:“你说得没错,每年的剪枝比赛都会将美观作为重要的评判标准。”
这之后,就轮到我们的实习时间。我颤巍巍地伸出剪刀,犹豫半晌,不知从何下手。每一刀都有可能毁了一棵树。
我越犹豫,就越心急,越心急,就越容易犯错。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完成了一个单元的作业,结果惨不忍睹,被杰夫骂得颜面无存。就连在奥克兰最落魄的时候,我都没有这般羞愧。阿华和维克多也好不了多少,我们算了一下,按照这样的速度,别说是三个月两万,就是两千都成问题。那个挣到两万的老兄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
后来,有人说采樱桃赚钱,有人说选苹果赚钱,我知道他们说的都是成功者的故事,和我的关系是不大的。同时,我也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打工度假到底要挣多少钱呢?
猕猴桃的故事很快就结束了。6月5日,我们三个新朋友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晚餐,我做了异常失败的拔丝土豆、马马虎虎的炸鸡块和毛利白菜。我们约定要在未来的某天,在离开新西兰之前,完成一次重逢。尽管明知旅途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极有可能成为过客,但这一次我的愿望是真心的。他们像是我的战友,伴我打响了在新西兰的第一场战争。一起流汗和吹牛的日子,不是说忘就忘。但我们都没能赴约,维克多回国了,我和阿华都联系不到他。阿华倒是和我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但后来我有一次拨打他的手机,却发现已经停机。
我承认这样的告别让我有些沮丧,有时候旅行让人变得冷酷。因为聚散匆匆,大家都变得吝惜感情。可匆匆的岂止旅行,还有生命,不是吗?不过,总有一些人会为你保持开机的。我想我会食古不化地真诚下去,并且乐在其中。
次日一早,送走两位工友,屋子里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关了灯,让凉白的晨光滑进房间里,四下很安静。回到一个人的感觉有些微妙,夹杂着兴奋的失落。阿华力劝我和他们一起下南岛,我拒绝了,这也许是一种男人的本能,未知的世界像一片Chu女地,我还是想要一个人开垦。
tips
在新西兰打工度假,尤其是工作难觅的冬季,有一种省钱的手段:换宿。英文叫:work exchange或者help exchange。顾名思义,对于预算紧张或者省钱至上的打工者,换宿的直接结果就是可以帮你免除每日的住宿和饮食费用(有时候只包住宿不包用餐,但比较少),因此你也可以称之为换吃换住(当然不是混吃混住)。
打工者在换宿期间,每天为屋主提供若干小时的无偿工作,作为回报,屋主会提供免费住宿和一日三餐,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住宿和一日三餐可以花钱买到,而好的换宿体验可以回味很久。换宿的工作内容,主人是否有趣,当地文化的浸染,这些都是独特的旅行。
换宿通常有三种方式:
第一,专门的换宿网站(需要收费)。
我用的是helpx(也有其他的比如workaway),升级为高级会员才可以浏览屋主联系信息,费用为15欧元,针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换宿信息比较多。每天工作时间为四小时左右,主人包食宿。
以helpx上某家主人放出的信息为例:
联系方式:电话、电子邮件等。
现有工作:家务与烹饪晚餐,另有果树和菜园相关的户外工作。除草,种植,制作堆肥。
我们会向不同背包客提供最合适他们的工作。这样一来,你得以利用自己的技能并且感受到为这个家庭作出的贡献,对此我们将心存感激。
我们家事繁多,若你想透过一个小窗口亲眼看看新西兰人的生活,请和我们联系。
请认真对待你的工作,就像认真对待你自己。你的工作将没有人监督。
在你停留期间,我们会让你宾至如归。因为我们也曾经是走在路上的人,所以明白热水澡和舒适的睡眠有多么重要。
我们节约用水,注意垃圾分类。
我们住在美丽的峡谷,距离最近的两个小镇都只有20分钟车程。
我们家有四口人,我和丈夫,还有两个孩子。
我们提供独木舟和渔具。
无敌的海滩就在10分钟之外,你有很多时间欣赏这幅美丽的田园画。
祝旅途愉快。
第二,背包客旅馆(bbh)换宿,工作内容主要分为前台和清洁,通常无三餐供应,但工作间也少,为两个半小时左右。与helpx不同之处在于,与人接触的深度下降,但广度提高。
以bbh网站上的一则换宿广告为例:
工作内容:前台接待,每周工作16~20小时,没有薪水。
享受权利:免费住宿,免费洗衣,免费网络,学到许多新西兰旅游方面的信息,结交世界各地的新朋友。
第三,wwoof,世界有机农场连连看,全称world wide opportunities on organic farms,为1972年在英国率先成立的一个组织,当时的用意是为让都市人体验农村生活而推出一种以工换食宿的工作假期。在澳洲、新西兰、丹麦、哥斯达黎加等数十个国家运作多年,串联全球的有机农场主人与旅人。依据wwoof的准则,旅人可以到参与wwoof计划的农场打工,每天只需工作4~6小时,就可赚取农场提供的免费食宿。wwoof为所有梦想自由周游世界的人提供了机会。和helpx不同,wwoof的工作类型主要是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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