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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大结局(下)

静依这一昏迷就是三日过去了。京城里整个儿乱成了一锅粥!静依在隆昌寺的后山晕倒之后,就被司画等人带回了别院。顾氏得知消息后,带了崔茜茜和彭惠来看她。可是看到静依昏睡不醒的样子,顾氏的心里便是一阵刀绞。

三日后,静依终于醒了过来。慢慢地被顾氏扶了起来,一脸忧心道:“依依,你可算是醒了,可吓死母亲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依依,你说句话!”

静依虽然是醒了,可是脑子仍是有些昏沉沉地,满脑子里都是满山遍野的尸体,还有元熙的香囊,想到这个,静依的脸­色­便是一变,揪住了顾氏的衣袖问道:“母亲,元熙呢?”

顾氏看她一脸焦急,安慰道:“你别急!皇上派他去办差了,过两日就回来。”说这话时,顾氏的眼神闪了闪,似是有些不敢与静依直视。

静依闻言,立时便松了手,苦笑了一声,“母亲,连你也骗我么?皇上不可能会派元熙出京的,除非是回封城!可是眼下我有了身孕,元熙定然是不会离京的。母亲,你告诉我,元熙到底在哪儿?”

顾氏的眼神有些躲闪,面上挂着淡淡地忧伤,不用再说,静依如此聪明之人,自然已是看出了个大概。“不会的!不会的!元熙的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事的!”

司画和司语似是终于忍不住,两人都各自落下泪来。静依呆呆地想了想,又问道:“水玉腰带!元熙的水玉腰带呢?”

片刻后,静依见无人敢应她,便轻笑了一声,“无妨,我已经猜到了是什么结果,你们也不必瞒我了。司画,王爷的水玉腰带可是带了回来?”

“回殿下,带回来了。”

“去取来给我瞧瞧。”

“是!”司画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转身去了外间儿,将那条水玉腰带给静依带了进来。

静依看着那水玉腰带已然是一断为二!心里便是一堵,喉咙处竟然是觉得紧紧的,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断了!竟然是断了!她虽然不懂武学,可是元熙的身手,在她心中一直以为是最好的,连无伤和无极那样的高手都赢不了他,他的身定然是不错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贴身的物件儿竟然是会断了?

静依突觉嗓子痒痒的,然后便觉得喉咙一热,扑地一声,竟然是喷出了一口血。

当即便将屋内的众人吓坏了!“快,快去请御医!”

顾氏也急道:“天哪!依依,快,快来人将这里收拾了!快!依依快躺下,躺下!”

屋内的众人因为她吐的这口血而人仰马翻,而床上的人竟然像是听不到,也看不见一般,两只眼睛只是呆呆地看着头顶的防尘。心里已一片死灰!

“御医来了!御医来了!”随着司画的叫喊声,刘医正被请了进来。

“如何了?刘医正?依依她到底要不要紧哪?”顾氏急问道。

刘医正叹了一声,“郁结于心,思忧过虑。刚才吐出一口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将心腑中积攒的一些个浊气和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我写个方子,每日请王妃一日两次。另外,最后是让王妃静养。”

“谢谢刘医正了。”

入夜,静依的眼睛却仍是睁的大大的,毫无睡意!她是一个睡了三天的人了,哪里还会困?一想到那条一断为二的水玉腰带,静依的心里便是一阵揪痛,眼睛一酸,便再度落下泪来。一直在屋内伺候的司画看了,也是眼睛一红,劝道:“殿下,您还是别想太多了,还是安心养胎吧。”

因为静依的坚持,顾氏等人被送回了平南候府。夜间,司画等人不敢放松,便全都守在了这儿。

“司画,我问你,以你的身手,要几个人才能胜过元熙?”

“回殿下,以属下的身手,差不多要十人联手方可制住王爷。”

静依闻言闭了眼睛,那日山上的情景历历在目,黑衣人的数目是王府侍卫的五倍不止!还有那隆昌寺内僧众和香客的尸体,他们怕也不是寻常人。想起那水玉腰带是在崖边发现的,她的心里便是一阵揪痛。

“那日王爷共带了多少人去?”

“回殿下,王爷共带了二十余名护卫。而在后山发现了近百人的黑衣人尸体,同是,寺内后堂共发现了十六具僧人的尸体,还有二十二名香客的尸体,这些全部都是那黑衣人一伙儿的。另外,还伤及了十数名无辜之人。”

“这么说来,王爷当时的处境定然是不妙!”

“回殿下,正是。”司画说这话时,眼睛里的泪已是再抑制不住,哗哗地流下!她们的主子,神一般的存在,竟然就此殒灭了吗?

静依不语,静静地闭了眼,看似是睡了,其实是在想着所有关于元熙的一切!不可能!元熙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他的大仇还没报,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猛地,一个信息跃入了她的脑海,“司画,无伤呢?”

“回殿下,已经来了别院了。正是外面候着,等着您问话呢。”

“叫他进来。”

“是。”

“属下无伤参加主子。”无伤单腿跪地,神情有些肃穆道。

“起来吧。我问你,你受伤后,是何人顶替了你的位子?”

“回主子,是无恨。”

“他人呢?可回来了?”

“回主子,没有回来。在后山上也并未发现他的尸体。”

静依的眼睛一亮,“没有发现元熙的尸体,也没有发现无恨的尸体,那就是说他们也许并没有事?也许只是受了伤,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其它的情况?”

司画等人一听,眼底里也是跃上了一抹亮光,似是那明亮的阳光,要穿越厚厚的云层一般,天地逐渐明亮清晰。

无伤也是有些激动道:“回殿下,属下也是这么想的。这几日属下已经命人将隆昌寺附近的所以地方都搜查了一个遍,却是始终没能找到主子和无伤的下落。从这一点来看,极有可能就是主子他们还活着。”

静依坐了起来,眼底的心灰早已是荡然无存,眼中重新焕发了一抹光彩,脸­色­也好了许多。“司画!”

“是,主子。”

“宫里可是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殿下,目前为止,皇上只是下令继续寻找王爷,并未发布任何有关王爷受伤或者是遇害的消息。”

“那朝堂之上呢?”

“回殿下,白飞送来消息,说是朝堂上明王一派的人力主要皇上宣布平王遇害的消息。而晋王一派似乎是表现地异常平静。”

静依点点头,“晋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与元熙在崇文殿中帮了他一把。至于明王,如此说来,半路截杀元熙的,应该就是明王的人了。”

“王妃,您说的不错。根据咱们的人查到的线索来看,的确是明王的人。而且就是前些日子属下去查看的那家农庄里,与隆昌寺联合起来的人一起动的手。只不过,现在咱们没有实际的证据。”无伤有些恨恨道。

静依冷笑一声,“哼!证据?咱们不需要证据!无伤,你去通知暗阁的人,就说王爷平安无事,只不过目前不太方便出来露面,然后吩咐下去,王爷遇袭前所有的安排照旧,不可懈怠!还有,所有暗阁中的要事,都要速来报我。”

“是,主子。”

“你去吧。如果我现在所料不差,咱们平王府周围定然是藏了不少的暗探,你该明白要如何做?”

“是,主子放心。属下即刻去办!”

静依看着无伤飞身离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清澈明亮,与先前的她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司画,想办法通知宫里的人,保护好母妃。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出事了。”

“是!属下即刻便去。”

“司语,将猫儿给我带来。”

“是。”

静依下了床,到了外间儿的榻上坐了,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白虎,神­色­严肃道:“猫儿,过来。”

白虎听话地低了头,到了榻前。静依低头在虎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又自袖间拿出了一方帕子,细看,那帕子正是元熙平日里最喜欢用的一种上好的白­色­云锦所做。静依将那帕子轻绑在了白虎的腿上,拍了拍虎头,“你小心些!入夜后,我再命人放你出去。咱们现在住在别院,倒是不担心出城之事了。也算是侥幸碰上了!猫儿,无论是否能找到他,天亮前一定要回来!听到了没有?”

白虎点了点头,低吼了一声。静依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元熙,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否则,我便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到下面去找你!想撇下我自己图个清静?你做梦!我偏不能让你如愿!便是到了地府,我也得缠着你不放!”

次日,天还未亮,静依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袖子似乎是被什么人在用力的拉扯着。她的困意顿消,立马便­精­神了起来,扭头一看,果然是猫儿回来了。

静依第一眼便看到了猫儿腿上的那方帕子不见了!心中大喜,“猫儿,你找到他了?”

猫儿低吼了一声,又垂头舔了舔自己的前腿。静依这才看到,猫儿的前腿似乎是受了伤,急道:“你受伤了?是什么人伤了你?可是一群黑衣人?”

猫儿连吼了几声,声音里似乎是极为恼怒,那眼神看起来也是有些嗜血的光茫!静依的眼神一暗,随即身子便是一软,喃喃道:“竟然是如此吗?他竟然也在派人寻找元熙?”

少顷,静依将猫儿腿上的帕子解下,看着染上了血迹的锦帕,静依轻叹了一声,“你快下去吧。我让司画给你上药,你要乖乖的。千万不要乱跑。”

白虎这次没有出声,而是冲着静依摇了几下尾巴后,便转身出去了。

静依想到此时,怕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是自己出去找了,至少自己还有一样别人没有的本事,找到元熙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只是静依还没有出门,宫里便有人送了消息出来,淑妃不见了!福寿宫内,什么人也没有少,就独独是淑妃不见了!皇上大怒,不过并未将此事声张,因为皇上多年前便下旨,淑妃身体不适,尽量不让宫人们去打扰。如今皇后被软禁,德妃又承了静依的情,自然也是不会去找淑妃的麻烦。所以,此事在宫内,也只有皇上知道而已。而福寿宫的宫人们,淑妃身旁的心腹,早就换成了元熙的人,自然是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至于一个在殿外伺候的人,哪里会知道向来足不出户的淑妃娘娘不见了?

静依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贤妃!因为前几日元熙将那些密函交给自己看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这个贤妃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贤妃的武功高强,会不会是她劫了淑妃呢?

静依想了想,贤妃的身世现在还是一个谜,暗阁中也只是查到了她的身世是假冒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地方豪绅之女!在当年入宫之时,那豪绅不知出于何故,便将女儿给换了,让现在的贤妃冒名顶替进了宫。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一直是查不出来!

静依此时想到当年皇后竟然是与苗疆的华妃一起联手谋害丽妃,现在想想,她们之间是如何联系的呢?静依的心思一动,“派人去查贤妃是何时入宫的?还有,再查当年丽妃是何时开始有了中毒的迹象的。”

“是!”

静依的眉头紧蹙,淑妃是元熙的养母,虽然说不上有多亲,可是至少也曾对元熙多加照拂!而且自从这次回京后,她明显是感觉到了淑妃对她们态度的不同!那眼神中的关切、关爱之情,似乎是浓了些。

静依不再多想,眼下找到元熙才最是要紧,“司画,备车,我要出去。”

很快,别院内便有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顺着官道,一路向着隆昌寺行进。一路上,马车的顶部似乎都是会听到有鸟叫声传来,有的听起来欢快,有的听起悲伤,有的叫声尖锐刺耳,有的叫声清丽婉转!而马车内的静依,此时则是随着那些鸟叫声,而时而蹙眉,时而舒心。看得一旁的司画,也是有些担心,生怕王妃会因为王爷一事,受了刺激,再影响到腹中的胎儿。

一路行来,倒是极为顺畅,因为几日前发生的暗杀事件,这条路上常有官兵巡逻,而快到隆昌寺时,便看到有大批的官兵正驻守在那隆昌寺外约有一里之处,将这里全数封锁了。

静依掀了帘子,远远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微闪,似乎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呢。正当静依透过马车的小窗,查看外面的情况时,便见有一只小麻雀飞了进来。

那小麻雀一进来,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就在空中不停地扑打着翅膀,似乎是很急切,又似乎是很兴奋!

静依听了,眉心微微舒展,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黑发拔下来了几根,然后再并成一股,慢慢地在小麻雀的腿上系了,不细看,倒是也看不出来。“小灰灰,乖,去找他,让他看到你腿上的东西。”

小麻雀又叫了几声,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静依此时却是吩咐道:“围着这隆昌寺转转,仔细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

侍卫们开始慢慢散开,四下搜寻。而马车则是停到了一边儿。静依将司画和司语二人叫了过来,轻轻低语了几句,司画二人听了,先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什么也不答应,可是后来看到王妃坚持的眼神,无奈,只好应了!

静依轻道:“我曾经答应过元熙,不会再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有事。他将五名血卫留在了我的身边。另外,我身边还有三名隐卫,全都是高手。不会有事的。”

司画和司语相视一眼,有些不放心道:“殿下,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这么做,我们怎么知道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又怎么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司画还欲再劝,却被静依出声打断了!“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做!”

“是。”

没过多久,马车再次行进,又靠在了一边儿后,侍卫们再度散开,寻找平王的下落。司画和司语二人,此时也是下了马车,将静依扶了下来。

“你们也去找找吧。这里有这么多的侍卫,我不会有事的。”说着,还冲着二人轻眨了眨眼。

二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渐渐地远离了静依。就在二人想着这么做,到底该不该,王爷知道了,会不会重罚她们的时候,二人便听一道黑影掠过,二人大惊,飞身上前,可惜二人尚未到跟前,便被又冒出来的几名黑衣人斗在了一起!司画二人被拦,其它侍卫们又已经分散,离王妃较远,救人已是来不及了!

待司画和司语二人终于摆脱那几名黑衣人的纠缠里,便只见那黑衣人向东掠去的一道背影,而王妃,不见了!

静依被人用轻功带着,似乎是走了很远。静依的眼底滑过了一抹暗光,快地几乎是让人看不见!

晚上,一阵微风吹过,院中的花草被轻轻吹动,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沙沙声。皇宫内的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里,静依正端坐在了圆桌前,脸上的表情平静,不见喜怒,也不见惊慌之­色­,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大殿门被推开的声音。

“平王妃好定力!小小年纪便能有此定力,倒是让我佩服。”

静依闻声看去,竟然是贤妃!

静依的眼睛眨了眨,故作不解道:“贤妃娘娘?您为何要命人将我掳来?我与您无冤无仇,您这是为何?”

“无冤无仇?呵呵!跟我无冤无仇的人多了!可是我若是想要他们的命,他们自然也得乖乖送上!”

静依的眼皮颤了颤,“娘娘这是何意?”

“哼!苏静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将你劫来此处,仅仅是为了来跟你聊天儿的?苏静依,平王已经死了,这一点,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你还想着等她来救你?”

静依的眉心一紧,“娘娘莫要乱说!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哼!从那么高的崖上摔下去!还活着?谁信?苏静依,你不好奇,我为何将你劫来此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母妃也是你劫走的?”

“她?”贤妃的眼中闪过一抹轻视,“我劫她做什么?一点儿利用价值也没有!倒是你,对我来说,能将你送给主子,倒是还能让自己立上一功。”

“主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哼!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怕是不能再活着离开这里了!主子身边儿的人都说你是红颜祸水!说你会误了主子的大事!如今看来,果然是不错!苏静依,你的死期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静依一脸戒备道。

贤妃居然是轻笑了几声,“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的!主子已然知道是我将你劫了来。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岂不是让主子也怀疑我吗?我会找个人好好地伺候你的。你放心,绝对是你的旧识!”

静依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见她竟只是有些得意地笑了几声后,便出了大殿。静依四下里看了看,知道这里是皇宫没错,可是这里究竟是哪处宫殿呢?

还不待静依有什么眉目,便听到大殿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出现的,居然是白敏儿!

静依有些意外地看着白敏儿,想起刚刚贤妃说的话,心中已是了然,轻笑道:“原来是白侧妃!怎么?白侧妃是特地来见我的?”

白侧妃冷哼了一声,“苏静依!要怪就怪你不该招惹表哥,如果不是因为你,表哥最在意的人应该就是我!当年如果不是你将计就计,成为明王正妃的也该是我!哼!时光轮流转,苏静依,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今日你落在了我的心里,我便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说完,白敏儿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一步步地向着静依靠近。

静依脸上轻笑,心里却是在打着算盘,白敏儿和贤妃?如此说来,贤妃背后的主子是护国公府?不对!护国公府如今还有哪一位会如此有心计,将贤妃这步棋竟是布的如此­精­妙?

白敏儿的眼中对静依的恨意宛若是熊熊烈火一般,想着将静依给吞噬,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身体给化成灰烬!不过,相对于较为激动的白敏儿,静依却是显得有些太过轻松了。

“白侧妃,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皇宫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杀了我之后,预备怎么处置我的尸体呢?”

“哼!苏静依,你就等着下地狱吧!你的尸体?呵呵,你放心,我会命人将你的尸体送去猛兽园!到时候你怕是就会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还有谁会认得你?”

“你的心还真是狠!白侧妃,我先前帮你得到了明王的宠爱,怎么说也是算是对你有恩,你就是这样回报于我的?”

“恩?呸!你以为我是白痴?你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我来对付那个秦素素罢了!如今秦素素死了,明王府里再没有谁能成为我的对手!即便是王爷要迎娶一位新的王妃进来,也是要对我礼让三分的!苏静依,你以为我会看不出你的心思?不就是想着利用我对付完了秦素素后,再利用我为你打探明王府的消息?我是明王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帮着你来害她?你也太天真了吧?”

“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似乎是忘记了,我的手里可是还有你的把柄呢!”静依似是无意地向着那门边儿看了看!

白敏儿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只要我杀了你,你还有什么证据可言?只要你死了,当初我与嬷嬷假装痛哭流涕的事情,假装小产之事,便再无人知道。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白敏儿,你确定你一定要杀我?”

“哼!我确定的是不能再确定了!”说着,就像静依扑去!静依也不急,眼中却是噙了冷冷地笑意,看着就要扑过来的白敏儿!

‘砰’!的一声,白敏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上,然后再重重地摔在地上,扑地吐出了一口血,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便断了气了!

静依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明王,“原来是明王殿下,多谢殿下出手相救了!”

“依依,你我之间,定是要如此地客气疏离吗?”明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静依冷笑道:“王爷,你我之间很熟悉吗?说白了,我与你,应当是敌人吧?”

“敌人?”明王自嘲地笑了几声,“依依,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地不堪吗?他李赫凭什么就能得到你?凭什么就能得到你的爱?我哪里比他差了?我出身比他好!我是嫡子,他是庶子!我的势力比他雄厚,我有护国公府为依仗,他呢?他有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难道除了他,你的眼里便再看不见别人的一丁点儿的好了吗?”

明王边说,边向静依逼近。静依暗叫不妙!这明王的情绪似是有些失控,她缓缓后退,“你冷静点儿!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明王府!”

“你说的对!这里是皇宫!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坤宁宫!是我母后的宫殿!你说我们在这里,是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这个疯子!皇后随时都有可能会过来!难道你就真的不怕?”

“怕?我为什么要怕!依依,我对你的心思,一直就没有变过!你可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就是当年我为什么没有将你变成我的女人?那样,你就只能是成为我的女人!什么成不成婚,有什么关系?什么李赫、晋王,让他们统统地都去见鬼去吧!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次在梦里梦到你被我抱在怀里的样子?依依,相信我。除了我,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配得上你!”

似乎是从他的话中得到了某种极为重要的信息,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那道眼神闪的极快!快到让人看不清,快到不过就是烛光一闪的刹那,便消失不见!

“你?”静依有些轻蔑道:“你凭什么就说配得上我?你可知道我想要什么?可知道我喜欢什么?”静依此时别无它法,想要求救,似乎是并不妥当,这里到处都是皇后的人,根本不可能会理会自己的求救,只能是想办法拖延了。

明王笑道:“只要你肯成为我的女人!它日,我为帝,你为后!永不相负!”

静依心中一惊,明王能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他今晚定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静依心中恐慌,面上却是强行压制着,不敢露出分毫,眼神有些清冷,“明王,你别忘了,皇后和秦相还在宫里,你就不怕你说的这番话被她们听到?”

明王冷笑一声,“怕什么?一个小小的秦相,本王还不至于离了他就过不了了!再者说了,过了今晚,你以为我还会是明王?”

“你想要逼宫?”

“哈哈!依依,你果然聪明!只要你乖乖的,本王自是不会亏待你。你放心!本王今日不会动你,你只要不踏出这坤宁宫,咱们一切便都是相安无事。事成之后,你便是本王的太子妃。若是你借机想逃?”

明王冷笑了一声,“本王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的暗卫,现在怕已是被本王的人拦在了宫外,她自己的­性­命都怕是保不住了。哪里还有会心思来救你?”

“明王好周密的计划!”静依冷哼了一声。

“依依,你与本王相识已有数年,难道本王对你的心思你竟是视若无睹?若是说以前,因为有李赫在,所以你才不屑于看我一眼!可是现在呢?李赫已经死了!他跌落悬崖,尸骨无存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不!他没死!他还活着!”静依怒道。

“活着?若是他真的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你?若是他真的活着,为什么看到你被我禁锢在此,而不来救你?他的武功可以说是不弱!不,应该说是极高的!可是他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夜夜一个人流泪哭泣呢?他怎么忍心?依依,你死心吧!李赫死了!明王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明王了!”

“不!”静依的眼里泛出一层水雾,目光却是极为清冷,“明王,我劝你慎言!现在就连皇上也并未下旨说是平王遇难了!你现在便是这样肯定地想,不怕被皇上知道,治你的罪吗?”

“治我的罪?哈哈哈哈!”明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竟是仰天大笑!“依依,你向来聪颖,可是今天为何就想不明白呢?父皇现在怕是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治我的罪?”

静依听了,心中警铃大作,“你要逼宫?”

明王不再说话,只是双眼极为深情地看着她,那黑的如同是没有月亮的夜­色­一般的眸子,让人看了心惊不已!静依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不敢再抬头与他直视,低了头,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想着要怎样才能摆脱掉明王!

明王上前走了两步,在离静依约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依依,你一直躲着我,是因为怕我?”

静依闻言,灵机一动,低着头,声音有些怯懦道:“你,你别过来!你杀了白敏儿!你亲手杀了你爱的人!”

明王的眉心一紧,“依依,你听我说!我是杀了白敏儿。可是她并不是我爱的人!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你才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今日大事一成,我为帝,你为后!今生永相负!依依,你信我!”说着又上前了一步。

“你别过来!”静依尖叫了一声,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明王,有些畏惧道:“我不要做你的什么皇后!我不要!你杀了白敏儿!你杀了她!”说着,她的身体竟是微微有些发抖,“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杀了我!你也会杀了我的!”

明王的眉心紧蹙,面上露出极度的悲伤,“不!依依,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我爱你。我想要疼你,宠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要杀你?哪怕是让你断一根头发,我都会觉得心疼!依依,别怕我。”

静依摇着头,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你走开!我的心里好乱!你走开!走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

明王看到静依竟是双臂环胸,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看到这样的静依,明王顿时是心疼不已!

他终是忍住了自己心里想要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好!我走。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一想!静一静!”说着,明王便转身往外走了两步,不过快要到门口时,便又停了下来,转身道:“依依,你别想逃出这坤宁宫!只要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我自然是不会将你如何!我也不瞒你,这坤宁宫,已是被我布下了几十名暗卫。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静依在他走后,仍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心里却是急速地想着该如何应对!刚刚明王说这里布下了那么多的暗卫,即便是司画和司语赶过来,怕也是进不来的!而且怕是还会伤及­性­命!这可如何是好?静依稍定了定心神,想到自己的身边还有几名血卫,他们应该是也进了宫,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距离自己有多远?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处境?

静依想着若是有元熙在,哪里还需要她如此多虑!可是现在元熙却是生死未明!虽然她坚信元熙还活着,可是自己的心里仍是有些不确定!因为灰灰给自己带来的消息,并不完全是好消息。

静依想到刚才明王的话,自己的心底一阵冰凉!逼宫吗?那皇上和母妃他们岂不是就危险了?不对!母妃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就是被他给掳了去!虽然那个贤妃不承认,可是不代表明王就没有派别的人去做。

怎么办?怎么办?静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想着办法。自己一个人倒是还好,可是关键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有元熙和她的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什么意外!绝对不能!突然,她看到了一旁桌上的红烛,不由得计上心来!

静依拿了一盏灯烛,到了床前的小几上,静依知道这殿内定然是有暗卫的,只是不知道藏身在何处!她小心地鼓捣着,尽量地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然后离开那床前,又在桌上拿起了一盏灯烛。身形极为巧妙地将灯烛遮了一下,然后便慢慢地举着灯烛到了门口。

门口的两名婢女道:“平王妃殿下,您还是请回去吧。王爷吩咐了,您不能踏出这座大殿。”

“我只是想在院中走走也不成吗?这样吧,我便在这里坐一坐便好,如何?”静依说着,便将灯烛放在了台阶上,自己也是席地而坐。双手抱膝,似是十分地悲伤。

那两名宫婢一看她如此,也不好再加以阻拦,毕竟这位平王妃可不同于她们以前碰到过的其它女主子!这可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以后等她得了势,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个,两名宫婢便不一左一右地在静依的身旁站了,不再说话。

静依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茫,斜眼看了一眼那灯烛,不一会儿,她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两名婢女自然也是闻到了,刚想着大声呼救,便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静依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大殿里已是一燃起了熊熊大火!她听到‘砰砰’地响了两声,应该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想来应该就是潜在那房梁上的两名暗卫!心里暗道,晴天给她的东西,还真是有用呢!

静依四下一看,这里异常的安静,可是她知道在某个角落里,定然是还有不少的暗卫在盯着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在暗中护着她的血卫!这些血卫与暗卫不同,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他们是不会出手的,更加不会露面儿!

静依扫了一眼那灯烛,然后慢慢地下了台阶,脸上装出一幅极为害怕的表情,然后便往院门口跑去!

刚跑了几步,静依的身前身后便出现了约有十几名暗卫,“平王妃,请您跟我们走。”

静依一脸警戒地问道:“你们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说着,指着那燃起了熊熊大火的大殿道:“那里已经着火了,难道你们还要我再进去送死吗?”

“当然不!您是尊贵的王妃,自然是不能再回去,属下等自是会带您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一名黑衣人说完,便上前伸手要抓静依。

静依怒喝一下,“放肆!你是平王妃!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地大胆!”

那黑衣人被她突然的一声大喝,似是吓到了,手便僵在了空中。而其它几名黑人惊觉到了不对,想要出手制止静依,却是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了!

静依见此,拔腿便往外跑,眼看就要到门口了!

“嗖!”地一声,一把飞刀便钉在了木门上!

静依吓的一动不动,她急促的呼吸着,她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也感觉出了对方的身手定然是极好!而且还很聪明,已然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上有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并不近身,只是以此来恐吓于她!

“你是谁?”静依问了一声,然后猛地转过身来。

可是让她失望了,什么人也没有!空空如也!

静依知道那个人定然就是隐藏在某一个地方,如果自己再外走一步,也许他便会出身!应该不至于要自己的命,可是受些伤却是在所难免了!

静依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怎么办?要不要再试试?静依不确定在暗处的还有几人,自己若是真的踏出了这座大门,会不会能遇到司画她们!

想了又想,静依决定冒一次险,她毅然决然地转了身,然而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原地站了有一会儿,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个状态后,才突然拔腿便跑!

就在她抬脚往外跑的那一瞬间,自院中的一棵树上,便发出了一道寒光!

是一把飞刀!

那飞刀竟是直直地冲着静依的脚踝处­射­去!

眼看那飞刀便要­射­中静依,千钧一发之际!自静依的左前方也是发出了一道寒光!

只听‘叮当’一声!

是兵器相撞的声音!

静依不敢回头,仍是直直地往前跑,终于到了门口,她艰难地打开了门栓,“吱!”门开了!

静依喜出望外,可是当门完全打开,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时,那刚刚露出的一丁点儿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站在门外的,是一队­精­兵!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西山大营的!

而最让静依感觉到绝望的,则是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明王!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说,要逼宫!”好半天,静依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明王的面­色­­阴­沉,眸子里发出一种近似于饿狼一样的光茫!“依依,你以为我上过你一次当,还会再上第二次?你也太小看本王了!本来本王还在想着,只要你没有逃跑的意思,本王定是会厚待于你。可是想不到,你竟然是再一次让本王失望了!”

“明王,我是平王妃,是你的弟妹!你难道就怕被天下人所耻笑吗?”这一次,静依似乎是再次确认了某个重要信息,确定她先前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耻笑?他们为何要耻笑?我与你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是平王中间横Сhā一杠,咱们才未能结下姻缘!成王败寇!本王是胜者,这史书自然是由着本王来写!你以为天下百姓们会知道什么?不过就是一群愚笨之人!”

“你怎么能?”静依的双眼里露出不可思议地眼神,“你这么做,与禽兽何异?”

明王的脸­色­更加地­阴­沉了,“依依,不要再试着激怒我!刚才你在殿中故作姿态,我就知道你打了什么主意!我现在这么做,也不过就是要你死心而已!”

静依此时已然是被明王给气的快要疯掉了!“是你!是你派人刺杀元熙的,对不对?”

“不错!正是本王!怎么?你现在相信他已经是不可能再活在世上了?”

“不!他一定还活着!就凭你,还不配杀他!”

明王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双拳紧握,面­色­铁青!“苏静依,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告诉你,若是你再试着激怒我,待我大事一成,我便杀光你平南候府的人!对了,还有平王府!所有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静依一边摇着头,一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是你想要那个位置,为何一定要与我为难?李煜,算是我求你了不成吗?放我走!”

“不可能!”明王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了。

静依看着眼前的这些­精­兵,再看看明王一脸的坚决,知道这次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了!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静依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可是她却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自眼中滑落出来。

静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兵器的碰撞声!事实上,就在那道寒光闪过后,她的身后便响起了打斗声,只不过她因为震惊于明王的突然出现,所以并未注意到!现在神智清醒了,自然也就听到了。

静依回过头,看着有几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因为都着了黑­色­,又是晚上,所以静依分不出到底谁才是明王的人,谁又是来救她的人!

“别看了!他逃不掉的!”明王凉凉的声音传来。

静依看到这个,突然又燃起了希望!也许元熙的伤势并不重,是他来救自己了!对,就是这样!静依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静依想了想,没有往门外走,而是转身向着正在缠斗的几名黑衣人跑去。

明王一愣,高声喊道:“小心!别伤到依依!”

几名黑衣人的手形一顿,另一名黑衣人则是飘身在了静依的身前。就是这一瞬间的空当,那黑衣人伸手揽住了静依的腰,腾空而起!跃上了一棵大树。

“快!拦住他!”

这一切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静依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黑衣人给带到了树上!底下的黑衣人快速地追了过来,就在静依被黑衣人抱起的那一霎那,静依自怀中扔出了一颗迷烟弹,霎时,那地上便是一片浓雾,呛的人们睁不开眼睛,而且还一个劲儿地咳嗽,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衣人看向静依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飞速地离开了坤宁宫!行至御花园,黑衣人换下了衣服,竟然是晴天!

“晴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苗疆了吗?”

“那不过就是一个假象,做给别人看的!你没事吧?”

静依摇了摇头,“现在怎么办?明王不会这么快就死心的!咱们现在能躲到哪儿去?还有,你一个人进的宫吗?”

“怎么可能?我的血卫一直在暗处,刚才若不是你出身扔出了我给你的迷药弹,怕是他们就会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皇上知道你没有回苗疆吗?”

“自然知道。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什么?”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晴天将外面套的夜行衣除去,里面竟是穿了一套宫庭侍卫的衣服,二人一路上躲躲藏藏,很快竟是到了勤政殿!

二人闪身进去后,便见晴天将里面的人都迷晕了,然后在龙床边上拨弄了一下那暗阁里的一个机关,便见闪出了一条密道。静依惊的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

“李赫告诉我的。”

“元熙?他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紧?”静依一把抓住晴天的衣袖问道。

晴天看了她一眼,“走吧!等进去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密道,下了台阶,这地下竟然是一间秘室。秘室内也不过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而床上有一男子正盘膝而坐,正是静依苦苦寻找的元熙!

“元熙!”静依那有些轻柔、甜蜜、惊喜的声音传入了床上人的耳中。

元熙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唇­形微微上扬,眼睛也带了笑意,“依依!”

不过一声轻唤,可是听在静依的耳中,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般!她哭着笑了!明明是笑的样子,可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静依又微微张了张嘴,可是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晴天看着二人的模样,微叹了口气,背对着二人,轻道:“李赫,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长话短说吧!咱们的时间紧迫。要想个法子尽快离开这里,去通知皇上明王的­阴­谋。否则,只怕是到了明早,整个京城都会是血红­色­的了。”

元熙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地起身,下了床,走到静依身边,大手抚上了她的脸,轻道:“你瘦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养上去的­肉­,又没了!看来,我还得重新给你养回去才行。”

静依看着元熙有些苍白的脸,再看到他的左肩上微微渗出了丝血­色­,“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儿皮外伤。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我没能去找你,让你安心,是我不好!”

静依摇摇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不!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你藏起来是对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地伤心难过,才会让明王派在暗处的人相信你是真的死了!若是你真的回平王府,怕是就真的躲不过去了!明王疯了!他会真的杀了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没事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晴天轻咳了两声,“现在怎么办?皇上还在御书房,而福寿宫的淑妃也失踪了。咱们得想个法子接近皇上才行!”

“怎么接近?现在宫里到处都是明王和皇后的人。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寻找我们的。”静依道。

“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晴天问道。

元熙此时也是一筹莫展,“咱们暗中的力量现在太少,不足以与大批的侍卫相抗衡!我的墨卫虽然已经成功地潜入京城,可是要进宫,怕是不那么容易!”

三人一时间愁眉深锁,有些无可奈何了!

“咚咚!”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元熙一惊,急忙将静依护在了怀里,“什么声音?”小声道。

晴天摇了摇头,二人同时看向了那秘室的一处墙壁。“咚咚!”又是两声轻响,三人互看了一眼,警惕地看着那面墙壁,突然,那面墙壁竟然是动了!翻转了九十度!

晴天和元熙都是抽出了剑,只见杜海竟然是从里面走了出来,“王爷,王妃,王子,请随老奴来吧。皇上已是等候多时了。”

三人面面相觑,他说皇上已经是等候多时了?太离谱了吧?

三人稍一犹豫,随后还是跟上了杜海,毕竟杜海是皇上身边儿的老人儿了,可以说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了!

几经周折,几人又到了一处死角,见杜海在一块儿看起来与其它的砖面无异的砖上面用力地摁了一下,那面墙壁竟然是再次打开了。

三人吃惊之­色­,溢于言表!仍是不动声­色­地跟了杜海进去!这一进去,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地下宫殿!这里的龙床、帷幄、桌案、茶具等等,无一不是­精­品!甚至是比皇后的坤宁宫里的东西还要好上百倍!这简直就是奢华无比的秘密宫殿!

杜海待三人进去后,便转身进了一处小门儿内,走前说道:“几位在此稍候,皇上一会儿便来。”

三人一时弄不明白了!这皇宫里何时竟是还有一座如此奢华的地下宫殿?这里与外面不同!现在正是七月,外面正是炎热酷暑,可是这里却是­阴­凉的很!

三人四处查看了一下,静依看到了一个妆台,上前仔细看过后,轻道:“看来,这里是皇上与他心爱之人秘密约会之地!这妆台上一尘不染,定是每日打扫,这妆奁里的首饰虽然不多,却是件件­精­品!价值连城!元熙,看来,你父皇还是很会享受的!”

元熙轻嗤一声,“会享受又如何?他是一国之君,谁能说他不对!看他将这里弄的如此隐秘,想来,他对于明王和皇后意欲逼宫一事,也是有所察觉了!”

“不错!皇上虽然有时对你冷酷无情,可是他并不昏庸!李赫,当今皇上,还是功绩卓著的!”

元熙不再吭声,只是四处张望着。突然眼神一紧,“有人来了!咱们先躲一躲吧。”

三人避于那帷幄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起来,应该是两个人!

“你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就身体不适了?不是几年前便好了吗?”

三人一惊,面面相觑,这声音,明明是皇上的声音,可是现在听上去却是温柔似水!哪里还有一丝威严皇上的架势,分明就是一个好好夫君!

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臣妾也不知是怎么了。许是这两日太过忧心了吧。皇上,您确定他没事?”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朕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没事,活的好好儿的!不过就是受了些许的皮外伤罢了!你如此担心做什么?”

三人再是一惊!这女子的声音分明就是淑妃呀!虽然现在听起来声音清丽,不似在福寿宫时那般的柔弱无力,可是这音­色­却是绝对不会错的!定然就是她!

“你说什么?他受伤了?可是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他好好的,没有什么危险吗?可是怎么又受了伤?伤在哪里了?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有没有­性­命之忧呀?”

淑妃的声音急切紧张,竟是一着急,咳嗽了起来!

皇上轻轻地为她拍着背,顺着气,轻声哄道:“他没事!你先别急!朕的儿子,哪那么容易就会死?这此年,朕派了那么多人,虽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可是哪一次,不是他把朕的人给打的落花流水?朕为了他,牺牲了多少的高手?怎么不见你心疼朕,总是心疼那个小子?”

淑妃白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心疼他,谁心疼他?有你这样一个冷血的父亲,也不知他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淑妃叹了一口气,又道:“皇上,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若是知道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原谅你!这么些年来,你如此对他,我在一旁看的清楚,他对你是失望至极!不再对你抱有半分的幻想了!”

皇上的身形一顿,“杜海怎么还不回来?不是派他去接人了吗?”

正说着,杜海便自另一扇门里出来了,看到皇上紧忙行了礼。

“人呢?怎么就你一人?”

杜海一愣,“皇上,奴才已经接来了。不止是王爷和王妃,还有晴天王子呢!”

皇上和淑妃一愣,四查看着,杜海也是四处找着,这时,便看到帷幄一动,三人自帷幄之后,走了出来。

元熙的脸上震惊之­色­甚浓,仿佛是听到了太阳从西边儿出来的消息一般,两眼直直地盯着皇上的脸上瞧!皇上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对着杜海道:“杜海,赐座。”

“是!”

“坐吧。朕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今日,朕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再不瞒你了。”

元熙并没有坐下,仍是站的直直的,身旁的静依看他有些一时难以接受,便轻握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元熙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扭头看了静依一眼,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样子,却是比哭还难看!随即,他便用力地攥住了静依的手,紧紧地握着,似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站的更直,心里也更加地清明!

“我到底是谁?”

第一次,元熙面对皇上,并未用卑谦的自称,对皇上,也未用敬语。他的面­色­平静,眉心处却是有些紧张!

皇上看着元熙的脸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赫儿,你现在好好地看看你的母妃,看看她与平时有何不同?”

元熙转头看向淑妃,三人自帷幄后出来后,一直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皇上的身上,因为皇上的那番话说的的确是让人太过惊异了!虽然是没有直言姓名,可是大家都已是猜到,这说的,应该就是元熙了!

三人齐齐地看向了淑妃,只见此时的淑妃,哪里还有在福寿宫里的病弱之态?她的肤­色­白晳,皮肤光滑细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妇­人!再看她的眉眼处与以前也似是不同!此时的淑妃眉眼处看起来玲珑有神!眼睛似是更大了些,也更加地灵动了些!还有那脸形,似也是有些不同,更加地像御书房内的那幅丽妃的画像了!

晴天此时似是明白了什么,惊叫了一声,“姑姑!”

淑妃眼角含泪,轻轻地应道:“诶!晴天!你父王还好吗?”

‘轰’地一下!元熙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炸开了一般,不由得倒退了半步!身子微晃!幸亏是旁边有静依扶着,否则,只怕是就要站不住了!

“你叫她什么?”元熙看向晴天。

晴天此时也是双眼湿润了,“我叫她姑姑!她是我素未谋面的姑姑!我唯一的姑姑!”

元熙有些呆愣地看向了淑妃,“你是丽妃?你没死?”

这个消息比刚才皇上说的那番话还要具有爆炸­性­!这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丽妃竟然还活着?而且还以淑妃的身分在这宫里一直是陪伴着皇上?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还收养了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静依一时也是有些接受不了!脑子转不过弯来了。“皇上,您说她是丽妃?”

皇上点了点头,“她的确就是丽妃!你们坐下吧。当年之事,朕细细说与你们听就是!”

静依扶着元熙坐下,晴天也是并肩和元熙一起坐了。三人等着皇上讲述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皇上和淑妃并排坐到了榻上,温柔地拉起了淑妃的手,缓缓道来。

“当年,我还只是一个亲王,虽是嫡出,却不怎么得父皇宠爱,只知道父皇偏宠安王,偏宠安王的母妃,陈妃!母后深知我的身分使然,无论我想不想成为太子,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我是父皇唯一的嫡出皇子,是最为妨碍安王成为太子的一个障碍。陈妃数次在父皇的耳边诋毁于我。一次,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便负气出走!”

皇上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已经是在母后的安排下,娶了皇后和德妃。可是她二人自进府后,便斗来斗去,让我得不到片刻的安宁!朝堂之事让人烦心,母后与陈妃间的明争暗斗也让我烦心,回到王府,却更是烦心!我负气离了王府,一路上游山玩水,便到了江南。”

皇上的眼神变得温柔,他深情地看了淑妃一眼,笑了笑,“在那里,我遇到了我这辈子都不能错过的女子,便是阿丽!她的本名叫古丽,是苗疆王的小公主。当然了,初识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这个身分。她当时在江南为一些百姓义诊,我便每日都到她对面的一座茶棚里去看她给人诊脉看病。直到有一日,我再到那儿去时,竟是发现她不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先祖曾订下规矩,苗人世世代代无诏不得私自离开苗疆,否则,将以叛乱罪论处!当时的阿丽才十五岁,天真无邪,活泼可爱,似乎是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后果会有多么糟糕!她的父王宠爱她,便悄悄地派了人四处寻她。终于在江南找到了她的踪迹。可是她并不想跟那些人回去,所以便一直想办法逃开!后来,我顺着蛛丝马迹,终于在他们即将离开江南境内时,找到了她们。”

淑妃笑了笑,一脸的甜蜜,“那个时候,我正试图再次逃离他们。便撒谎说他们都是我的仇家,想要将我抓回去,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做小妾。谁知他竟信了!然后派了他身边的人出手助我!我的族人看出他的身分不低。不敢恋战,便匆匆退了,然后派人回苗疆禀报我的父王。就这样,我与他一起在江南快乐地四处游荡着!我们在山里露宿过,在民宅借宿过,也在一些奢华的客栈落过脚。”

“可惜了!这种好日子没过多久,便被她的族人再次找上了。我告诉他们我要娶她!虽然不能给她正妻之位,可是我一定会给她所有正妻的待遇,只除了那个名分!可是她的族人不依。强行要将她带走。我自然是不肯的!可是他们使出了盅术,我和一众侍卫都被迷晕了,再想来时,阿丽便不见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父王真的要逼我成婚,我便真的以死明志!”淑妃淡淡一笑,那一抹笑,像极了夏日的清莲,淡淡清华,浓浓香郁!这样的淑妃,还是静依等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有一丝俏皮,有一丝高贵,有一丝无奈,还有一丝的怀念!

“她走以后,我身边的人才告诉我,根据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及后来的盅毒,断定他们是苗人!而且看他们如此紧张阿丽。再加上阿丽当时虽然穿着普通,却是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透着无尽的贵气!所以他们一致断定,阿丽应该是苗人中的贵族!”

二人相互望了一眼,淑妃道:“我没想到,我回去后,便被父王给关了起来。他虽然生气,可是想到我死去的母后,便再也硬不下心肠,再加上哥哥在一旁一直是为我求情。终于,父王答应不会逼我成婚,给我一些时间,我的驸马,也由我自己来选。这对我而言,无异于寒冷的冬日,­射­进来了一缕阳光!我自然是高兴坏了!可是高兴之余,我才想起,我甚至是不知道你们父皇的真正名字!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家住京城,已经有了妻室!”

淑妃的眼睛变得有些黯淡,“哥哥每日劝我,要我死了这条心。说他再也不会与我相遇了!他不知道我是苗人,我不知道他出身何处?这样的两个人,如何相爱?如何厮守?特别是当哥哥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室,心中更是盛怒!他认为你们的父皇配不上我!我是苗疆的公主,怎么能嫁与人为妾?这是在亵渎苗疆的王室!渐渐地,我也死了心。哥哥经常带我出去骑马、打猎,想方设法的让我开心,让我认识更多优秀的苗家儿郎,可是我的心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悸动。”

淑妃的脸上已是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哀伤!皇上轻拍了拍她的手,劝道:“好了!别难过了。咱们后来不是在一起了吗?我现在不也是陪在你身边吗?”

淑妃抬头冲着皇上温柔地一笑,那一瞬间,静依似乎便想明白了,为什么皇上当年会那么宠爱丽妃?不仅仅只是因为美貌!还有她微笑时的那种恬静!那种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安宁的神秘力量!

皇上转头看向元熙,继续道:“后来,我便回京,父皇病皇,安王也不在京中。父皇病重之际,也终于是想明白了,安王为人太过暴戾,不适宜为君!所以立下诏书,立我为太子。不成想,安王竟然是拒不回京,坐地为王!安王之乱,便也就暴发了!安王之乱后,再加上其它的一些势力,也有了抬头的趋势。于是我便重用了杨硕!”

“镇西大将军?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您便想到了,要让皇后和德妃,护国公府和杨府相互制衡?”静依问道。

“不错!在我回京后,一直到安王之乱平定,这几年内,我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阿丽!直到后来我派到苗疆的使者,恰巧便是当年我的一位亲信,他看到了苗疆的古丽公主!他便是当年和我一起去江南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他认出了阿丽,阿丽也认出了他。然后他便传了消息给我,将事情说了清楚。那个时候,阿丽仍是未嫁之身,仍是在等着我。”

皇上的眼里的情意,再浓了几分,他面带笑容道:“当时我收到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欣喜若狂!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是真的找到了古丽!这太让人意外了!我写了一封密诏,命人带去了苗疆,亲手交给了苗疆王。苗疆王这才知道,原来我就是阿丽口中的那名汉人!”

“后来,经过我们的­精­心设计,让阿丽在苗疆假死,苗疆王也发出了古丽公主身染恶疾,不治而亡的消息。然后她随着我的那名臣子一起回京,最终,由那名臣子为她­精­心安排了一个身分,顺利地进宫,成为了我的丽妃!”

静依的眼神微闪,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皇上,“这样秘密重大的事情!那名臣子,应该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吧?”

“哈哈!依依果然聪明!不错!你可是猜到是谁了?”

“其实也不是特别难猜,只不过,我很奇怪,这件事情,苗疆王居然会同意?他就不担心万一公主的身分被揭穿,等待着他的不仅仅是公主的殒落,甚至有可能牵连整个苗疆吗?”

“问的好!他一开始自然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先祖的遣诏,天下人皆知。无人可以违抗!可是别忘了,朕当时已经是皇帝了!只要朕要保她,自然便能保得住!苗疆王也担心会有人利用些事,大做文章。所以,朕又给了苗疆王一件信物和一道秘旨。苗疆王室中人,只要携带此物,可随意进出京城。如此一来,也等于是变相地给了他们苗疆王室一个绝无仅有的特权!再加上阿丽当时也是非我不嫁!她的哥哥拗不过她,也在暗处帮忙,最终才得以促成了此事!”

元熙此时仍是有些呆呆地,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养母,怎么就成了丽妃了?那自己又是谁?他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皇上,自然是希望皇上尽快地解释清楚。

皇上与他对视一眼,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你是朕的儿子,是朕与阿丽唯一的儿子!”

元熙的脑子里只觉得‘轰’地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许久,耳边就只有一句话在回响着,‘你是朕与阿丽唯一的儿子!’天哪!以前自己虽然是有些怀疑,可是今天听到皇上亲口说出来,便觉得是异常地讽刺,难以接受!

元熙的眼睛有些湿润,哑了嗓子问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淑妃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总共不会超过五个!我与你父皇,我苗疆的大哥,还有杜海。如今再就是你们几人了。”

元熙听了竟是有些接受不了一般,向后退了半步,“怎么会这样?这!这太匪夷所思了!我不过是一个罪妃的儿子,怎么会成了丽妃的亲生儿子?而且我一直以为死了的人,竟然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而我还每日唤她一声母妃?”

皇上长叹了一声,看到淑妃的眼泪早已是巴嗒巴嗒地掉了下来,有些心疼道:“你最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快别难过了。万一再病的重了,又要多吃一阵子的苦药了。”

静依看着元熙太过震惊的表情,她自己也是一时难以消化这样一个诡异的信息!这太意外了!人人都以为死了的丽妃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是以一个容貌与丽妃相似的妃子的身分而活着!

“皇上,这母妃的脸,平日里是戴了面具易容?还是内服了易容盅?”静依问道。

“她有时会服用易容丹,有时会用面具!”皇上叹了一口气道:“赫儿!父皇知道对不起你!你自一出生,朕便命杜海通过秘道将你和贤王二人换了过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是丽妃的儿子!当时,丽妃的情况十分危急,朕为了预防万一,所以便将你们二人调换了过来。事实上,你才是五皇子,贤王则是六皇子!”

静依此时已经是听明白了,“父皇,您的意思是说,在丽妃生产前,您便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体被人下了毒?”

“不错。后来,朕秘密宣了贺道子进宫,一直是由他在暗中为阿丽调理身体,只不过,阿丽中的毒太深,朕和贺道子都担心阿丽挺不过去,便想了一个假死的法子。这样一来,阿丽便可以被以下葬的名义,运出宫去。朕命暗卫在暗中将阿丽给偷了出来,送到了城外的一个秘密的别庄里。贺道子便等在了那里。”

“阿丽因为身体中毒太深,又坚持要生下你,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生下你之后,她几乎就是真的去掉了半条多命!别人做月子便能缓过来。可是她足足调养了半年,才能下床走路。又调养了半年,才能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自此便落下了病根儿,不能再生育了。”

元熙有些呆呆地看向了一旁的淑妃,眼前的淑妃貌美过人,气质出众,与以前的淑妃,根本就是判若两人!元熙一时似是有些难接受,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竟然是丽妃的孩子?我的亲生母亲竟然还活在世上?这太离谱了!”

静依轻轻扶了元熙,“你先坐一下吧。我知道你一时怕是难以接受。这件事情,的确是来的太过突然!不过,元熙,你的母亲还活着,你应该高兴才是呀!”

皇上叹了一口气道:“阿丽一年后调理好身体后,便一直放心不下你。可是我担心她若是再出现,会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是会害你也丢了­性­命!思虑再三,我与阿丽商议,她稍稍易容,以一个容貌酷似丽妃的身分进宫!如此一来,至少可以日日见到你了。”

“我不明白!为何你们要这样对我?如果说你们不知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我倒是还能理解。可是你们明明知道我的身分为何还要如此?你们的心竟然是如此冷血?你们对我太狠了吧?”元熙的话里似乎是抱怨多过谴责。

静依劝道:“别这样,元熙。这样对你,怕是他们也不想的!或者说,这样对你,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们了。毕竟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哪里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是我倒是能理解父皇的心思。一来是为了保全你!他越是对你冷淡、甚至是厌恶,你便越安全!就像是以前的丽妃和现在的淑妃,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父皇,是爱你太深,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护你周全!他的心里,必然是最为难过的。”

一旁的杜海也是附和道:“是呀,王爷。皇上常常在苛责了你,还有在暗中看到你被人欺负时,偷偷抹泪儿呢!你明明应该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儿子,可是皇上却是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保全你。皇上的心里,也是不好过呀!”

元熙苦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当年你将我寄养在你名下,也是被你们计划好了的?”

淑妃擦了擦泪,轻道:“不错!当年,我本来还在发愁如何将你收到我的名下,才不会让人起疑,而且也不会给你带来灾祸。不想后来皇后竟是介入了进来,她以为让我收养了你,便会渐渐地失了皇上的心。我与皇上一商议,便决定将计就计,如此一来,我既能听你光明正大的叫我一声母妃,还能正好借此机会,失了皇上的宠,让宫里的人对我不再有所不满。而后来,我便时常与你父皇在这地下的宫殿相会。有时,我也会通过秘道,到御书房来和你父皇见面。”

“朕为了让你在逆境中平安长大,而且还要学会一身的本事,所以屡次派了人来刺杀你。你现在可以细想想,有哪一次,他们是真的得了手?当然,这里头也不全是朕派的。也有皇后派的。最近这一次,则是明王的手笔吧!”

元熙冷笑一声,猛然起身,有些冷然道:“本事?这么说来,司航也是你刻意派到我身边的吧?”

“不错!”皇上说到这儿,竟然是苦笑了一声,“我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很快就被你识破了。在你将司航也带去了北疆后,没想到,你竟然是极少再让司航参与到你的一些隐秘势力中!以至于后来你在封城中所秘密筹建的势力,他是知之甚少!想来,你早已是开始怀疑他了。”

“我的确是很想着有人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能站出来挺身护我!教我本事!可是我不傻,在宫里人人对我唯恐避之而不及时,偏偏跳出来一个司航来护我!而且这个司航偏偏还有着一身顶尖的武功!在我将他的功夫学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便起了疑心。这样好的侍卫,整个皇宫里不会超过五个!怎么自己就那么幸运,竟然是给碰上了一个呢?只不过,我倒是没有猜出你是这幕后主使,我曾一度以为是母妃在生前为我留下的保护伞,后来随着岳王的出现,我便一直以为是岳王安排的。没想到,竟然是与我所想的,差之甚远!”

皇上苦笑了一下,“你认岳王为义父之事,朕知道。只不过,他对于当年之事,并不清楚,所以他并不知道你是丽妃的儿子。而且,他会看上你,选择支持你,这一点也是朕所始料未及的!朕的确是想过要如何在暗中为你拉拢势力,可是岳王这个人,向来是心高气傲的很!能让他折服,你倒是让朕大为意外!不止是他,竟然连他的那个宝贝儿子也不惜到了封城去帮你。看来,你还是很懂得帝王之道的!”

元熙自然明白他说的是用人之道,不过也不理会这个,又问道:“那我手中的势力你都是一清二楚了?”

皇上摇摇头,“我只是知道司航协助你创建了暗阁,但是这暗阁现在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儿,我也不太清楚了。因为司航已经被你给聪明地,不着痕迹地放到了明处!从他那里我再得不到多少关于你暗中势力的消息了。”

“那华阳山的五千­精­兵是怎么回事?”此时出声的,是静依。

皇上苦笑了一下,“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你一直怀疑是朕吧?”

“是!这个念头,很早在儿臣的心里便有了。最初是你居然允了儿臣与元熙的婚事。你若是真的对他厌恶之极,又怎么会真的让兵部尚书的女儿嫁于他?若只是为了将晋王和明王死了这份儿心,你完全可以将我许配给贤王!毕竟,他一直是你最为宠爱的儿子。可是你没有!还有那日在勤政殿时,你看向淑妃的眼神,儿臣便觉得奇怪,你明明是对她没有了多少宠爱之心,她所凭借的也不过就是一幅与丽妃极为相似的长相而已,怎么你就会轻易地答应了淑妃?而且,你看向她的眼神里,分明就是含有一丝柔情,虽然这抹眼神极淡,可是却仍是让人看得出来,你的心里,淑妃是不一般的。现在,儿臣才明白。原来淑妃与丽妃,竟然是同一人?这个消息对于儿臣来说,也的确是太过震惊了!儿臣曾以为她极有可能是丽妃的什么妹妹之类的,如今看来,是儿臣猜错了!”

淑妃的眼中仍是湿润的,有些不太自在道:“本来我是想着让皇上早些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的,可是皇上却是不依!他说,赫儿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在赫儿的势力不足以来撑住这朝局之时,是不能随便透露给他任何消息的!赫儿,是母妃对不起你!”

淑妃说完,便又是开始了轻泣,而元熙的眼里此时也是含了泪,眼前之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她怀胎十月,受尽苦楚生下了自己!为了自己,她的身子虚弱到了极致!为了自己,她竟然不顾皇宫危险,再度入宫,只为能与自己共叙呣子之情!这样的母亲,自己能说她哪里不好?哪里对不起自己?

元熙扑通一下声跪下到了淑妃的跟前,声音有些哽咽道:“母妃!是儿子不好!这些年来,对您的态度也是太过淡漠了些!害您为了儿子受苦不说,还要日夜担心受怕,是儿子不孝!”

淑妃终于是控制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着,伸手将元熙抱住,呣子二人哭作一团!

静依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就连本来是事不关己的晴天,此时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母爱之伟大!果然是不可小觑的!

静依看着跪在地上,与淑妃抱头痛哭的元熙,认识他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别说是哭泣了,就是连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忧伤之­色­,都是极为难得的!如今看着元熙呣子终于相认,自己的心里也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幸福之感!那种难以用言语来表述的,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的,似乎是还有要溢出来一般!

皇上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才笑道:“好孩子呀!你总算是没有让朕失望,你比朕想像中还要能­干­!而依依,也的确是成为了你身边最为得力的一大助力!不是说她的家世背景,而是这个人!她聪明伶俐,心思慧黠,而且还有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大才!居然能和你一样,心怀天下,心系百姓!这一点是最为难能可贵的!朕也总算是做了一件让你满意顺心的事情吧?”说到最后,皇上的语气里,竟然是夹杂着些许的自嘲。

这一点,在场的众人皆是听了出来。

静依轻拭了拭泪,看着地上的元熙,“元熙,母妃,你们先克制一下,外面还有许多大事未定呢?元熙,你别忘了,明王还在外面,已经是开始逼宫了。”

元熙闻言,终于从才与母亲相认的激动中清醒了过来,他随手擦了一把眼泪,又替淑妃擦了擦,才起身道:“母妃,您哪里也别去,就在这里等着,待外面的一切尘埃落定,儿子再接您回宫。”

淑妃含着泪笑道:“好!母妃等着你。”

元熙看向一旁的皇上,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向来是让他以为视自己如仇敌的父亲,竟然是一直在暗中帮助扶持自己的人,这让他一时间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是有些别扭。

“外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有些奇怪的问话,可是皇上听起来,却并没有觉得不妥,而是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了。明王要逼宫,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在宫中的内应居然会是贤妃!不止如此,向来表现地懦弱无能的定国公,居然也是Сhā了一脚进来!”

“皇上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只不过并没有料到贤妃和定国公会是明王的人?”静依出声问道。

皇上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心思果然是聪慧!不错朕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个。朕以为他收服的不过就是宫内的肖强,没有想到,贤妃居然也是他的人!”

“父皇若是想知道真相,咱们便一起去勤政殿吧。也许儿臣能解开您心中的疑惑。”

不止是皇上,就连元熙和晴天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知道?”

静依点点头,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我也是就在不久前才知道的。就在坤宁宫,我被贤妃所掳,然后与明王一番对峙时,意外发现的。”

淑妃担忧道:“依依,外面的情势现在极为复杂,你还是不要上去的好!就留在这里陪着母妃不好吗?”

“母妃无需担心,既然父皇早已是做了安排,相信定然是有惊无险的。父皇您说呢?”此刻,静依已是笑颜如花了。

皇上自然是笑道:“依依说的对!阿丽,你就先留在这里吧。待外面的一切都平定了,你再出去。朕会派隐卫在此保护你。不必担心。杜海!”

“老奴在。”

“带淑妃去秘室。另外,安排好隐卫。”

“是!”杜海躬身应了,“娘娘请随老奴来。”

淑妃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元熙二人一眼,“你们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要逞英雄。”

静依的眼中突然像是闪过了一抹什么,突然出声道:“慢着!母妃,也许您跟我们一起上去,会令事情更加地容易解决呢。”

“什么意思?”

元熙也是一脸不解地看向了静依,静依笑道:“这几日,你一直在躲避着明王的搜寻,所以暗阁中的消息现在我是知道的最多的。元熙,你绝对不会想到,也许母妃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定国公的兵力给遣退呢!”

“母妃?”

“她?”

元熙和皇上的声音同时响起。二人一时间也觉得有些突兀了,遂均有些尴尬地别了别脸。

静依笑道:“无需担心。母妃,现在儿臣只问您一个问题,您以前在苗疆时,可还记得有一名叫金傲的年轻将军?”

淑妃想也不想道:“当然记得!我的骑­射­功夫还是他教的呢!对了,我当年离开苗疆时,他也不过才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小将军,怎么了?”

“那您若是现在见了他,可还能认出他来?”

淑妃犹豫了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吧。只不过,我担心二十多年不见,我们二人的变化太大,怕是一时难以认出。不过若是细看,定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元熙道:“母妃与年轻时的画像还是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你说的那个金傲是怎么回事?”

晴天出声道:“这个我知道。金傲在当年得知公主殒落的消息后,一度是整日与酒为伴,无法自醒。后来不知先王将他召去,说了什么,后来,他便消失不见了。苗疆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依依,你是怀疑这个定国公?”

皇上听了也是一震,片刻后,面上竟是有些暴怒之­色­,“好一个苗疆王,竟然还有这样一手?阿丽关于他的事,你可知道?”

淑妃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你们的意思,我还没有听明白呢?你是说这个定国公就是当年的金傲?不可能吧?”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金傲一心牵挂公主,担心公主在中原过的不能顺心如意,所以便潜到了定国公府,以图在暗中保护公主。”

“不可能!”淑妃直接否定道。

“为什么不可能?”静依有些不解道。

“金傲大将军如果真的是使用了易容盅,根本就不可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易容盅虽然有易容的妙处,可是极为伤身。而且,易容盅的养成极为不易,即便是养成了,能用。最多也只能是使用一年!如果真如你和晴天所说,那么这二十多年来,金傲得养了多少易容盅?再说了,当年我进宫后,也常常参加宫宴。我是苗疆王室,身上自然也有苗疆王室秘不外传的母盅,若是真的有人使用易容盅,我的母盅不会没有反应的。”

淑妃说着,便又道:“别说是离的太近了,只要是在同一个大殿中饮宴,我的母盅都会有反应。可是到现在为止,它却始终没有什么过分的反应,这就说明了定国公不会是金傲!而且金傲的­性­格与现在的定国公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即便是他易容成了定国公的样子,怕也是学不来他那样懦弱的­性­子!”

“你的意思是说金傲的­性­情与定国公相差太远。可是母妃,二十多年,一个人的­性­情是会发生变化的。再说了,当年你在苗疆病故的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若是他因此而受了刺激,也是说不定的。”

“不可能!一个人即便再变,也不可能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不是说过了,最重要的是,他的体内根本就没有易容盅。”

皇上看了淑妃一眼,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元熙问道:“父皇可是发现了什么?”

皇上看着淑妃,目光有些躲闪道:“阿丽,当年,你进宫后不久,宫中的隐卫便发现似乎是有人在暗中保护你。当时我并未多想,以为是苗疆王派来的暗卫,所以未加阻拦!而且那人似乎也并不靠近,只是在宫殿的外围徘徊。现在想来,那个人,也许就是金傲。”

“那你说金傲是否知道丽妃当年假死的秘密?”静依问道。

皇上摇了摇头,“应该是不知道。金傲的武功虽然不弱,可是我皇宫的隐卫也不是吃素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让他进入内殿?更不可能让他发现朕所做的较为隐秘之事。”

晴天想了想,道:“咱们现在在这里猜也没有什么用。倒是不如一起上去看看。皇上,您确定上面的局面,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自然!即便是朕掌控不了,不是还有平王吗?他的势力现在想必也已经进入皇宫了吧?”

平王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过却是点了点头,“父皇说的没错,暗阁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宫了。”说着,又转头对静依道:“其它的你无需担心,我另派了一队人马,在暗中保护平南候府。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谢谢你了,元熙。”

元熙抿­唇­一笑,那漆黑的眸子里,闪过星空般的一抹璀璨,风华万千!静依看着这样的元熙,心里便是一安,真好!元熙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虽然是受了一些伤,不过看起来,应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对咱们反倒是没有好处。”皇上出声道。

几人便先后顺着密道,到了一处石门,打开后,众人出了秘道,便进了御书房!

“原来这处秘道的入口是在这里,还真是巧妙。”静依笑着说道。

元熙看了一眼那龙床,轻笑了一声,他的眼睛仍是稍微有些红,许是刚才哭过的缘故。“依依,你陪着母妃在这里坐着吧。我和父皇,去正殿。晴天,你留下来保护她们。”

“好!”晴天点了点头。

皇上和元熙便一前一后到了正殿,“杜海,多掌一些灯,待会儿,也好让明王看的清楚些。”

“是,皇上。”

不一会儿,御书房内所有的烛台便都燃上了灯烛,一时间,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在皇宫内格外显眼儿!

“王爷,您看!想来皇上是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吧。”一名侍卫道。

明王的­唇­角微微翘起,刚才因为苏静依逃脱他的掌控而引起的怒气,也在一瞬间落了下去!他站在了承乾殿的屋顶之上,看着那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心里便是一笑,只要是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还怕苏静依不听自己的吗?平南候府那么多条人命,还有平王府的合府上下,她都舍得下吗?不!她舍不下!为了一己私欲,而舍弃众人之事,她做不出来!不过,自己可是绝对不会手软,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皇帝的权利强硬,还是她苏静依的心强硬!

“吩咐咱们的人,全部进入御书房,通知肖强,他的人,守在外围。”

“是,王爷。”

“传位诏书准备好了吗?”这话是问向了一旁的定国公。

定国公点点头,“回王爷,准备好了。”

“那就好。走吧!咱们去会会我的好父皇。”

“赫儿,天人几乎人人都想坐上这个位置,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位置不好坐呀!”皇上坐在了书案背后的那张龙椅上,颇有感慨道:“朕知道,你到现在仍是在怪着朕。可是朕不后悔自己曾经对你做的这一切,若是再让朕重新选一次,朕仍然是会如此!一个帝王,的确是可以拥有掌控天下的权利,可是你却不能让自己真正的随心所欲!众人只看到了他拥有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是没有人看到一个帝王的责任和辛苦,更多的还有各种的无奈!”

皇上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慨良多,“就像是朕与你母妃。明明相爱,却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像是皇后,朕明明是对她厌恶至极,却是不能废后!还有德妃,朕对她并无感觉,可是还是要装出对她甚为满意,给众人制造各种各样的假象。这种种的无奈,你身为一个帝王,又能向谁去说?这些话自然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只怕是会引起朝堂动荡,天下大乱!赫儿,朕以前对你的种种,都只是为了更好地磨砺你,无论你怎么恨朕,埋怨朕,你都是朕选好的继承人!赫儿,你和依依能够携手走到今天是你们的福气,也是你们的缘分!朕可以不追究你只娶一妻,可是有一样,你做为皇位的继承人,必须要有一名子嗣!待今晚事了,它日,依依生下小王子之时,便是朕下诏册封你为太子之时。”

元熙似是有些不服气,“父皇,没有子嗣又如何?儿臣可没说一定要你的江山!再说了,即便是没有子嗣,我若是想要,你不给就成了吗?”

皇上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元熙竟然会如此和他说话,片刻后反应过来,道:“好!好!好!”皇上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后,便大笑了数声,“果然是朕的好儿子!够傲,够狂!不错!那朕就等着你来抢朕的这个位置。看看咱们父子俩到底谁更黑?”

元熙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进殿,便趴在了地上,“皇上,明王!明王带了大批的侍卫闯进来了!”

皇上的眉峰微微一挑,看了元熙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轻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小太监还没有来得及退出去,便见明王带了肖强和定国公等人闯了进来,将御书房围的是水泄不通!

明王显然是没有料到元熙竟然也会在这儿!“你果真是没死!好!真是好!你们父子两个刚才笑的那般惬意,怎么?是商量好了,要立平王为太子吗?”

皇上冷哼一声,一脸怒容道:“你这个孽子!你这是­干­什么?想要逼宫?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你简直就是有违天理,简直就是谋反!”

“不错!我就是在谋反!”明王毫不在意地说着,然后手一伸,定国公便将那传位诏书递了过来。“这是传位诏书,你现在只需要盖上玉玺,便算是完事儿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只不过平王嘛,你则是必须要死!”

元熙倒是双臂环胸,笑道:“是吗?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本王不介意让你试试!不过,你确定就凭他们这几个小毛贼,就能将本王拿下?”

“李赫,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是现在,你可是受了伤。再说了,你们父子情深,你总不能不考虑他的安危吧!哦,对了,还有平南候府上上下下的那近百条的人命,莫不是你也不在乎了?”

元熙的脸­色­未变,“明王,你就只会用这招吗?就不能有点儿新意?除了会拿一些老弱­妇­孺来威胁人,你还会什么?你这样的手段也配称其为王?也配坐拥天下?简直就是荒谬!”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最起码今晚,你是休想再活着离开本王的视线!”

“是吗?本王倒是很好奇,你能用什么法子来取了本王的­性­命?”

明王的眼神­阴­冷,仿若是自­阴­间爬上来的厉鬼一般,让人只看他一眼,便觉得有些心凉!可是元熙没有!因为,元熙的眼神比他更冷!除了冷,还有一种狠戾,一种自地狱里爬上来的浑身上血,毫无遮掩之意的狠戾!

明王身旁的肖强和定国公二人都是心下一惊,平王的眼神太过霸道狠戾,能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定是多年征战沙场,并且是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才会有的!平王,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浑身上下的戾气,简直就像是来索命的厉鬼一样!别说是让人与他一较高下了!就单单只是他身上的这种气势,就足以让寻常人吓破了胆!

明王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自元熙身上传来的压力,眼神一动,避过了他的视线,“皇上,盖玉玺吧!”

杜海怒道:“放肆!你们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呵呵,大逆不道又如何?怎么,难道杜总管现在才看出来吗?”

杜海被他这话气的就是一窒,一时倒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了。

皇上开口道:“李煜,你就不想见见你的母后吗?”

“母后?她不是已经让你的人给秘密关押起来了吗?不知道,您把她关在了何处?”

“你现在才想起问你母后的下落了吗?你拿平南候府的人来威胁平王,就没有想过,朕会拿护国公府和你母后的­性­命来威胁你吗?”

“哈哈哈!”明王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与皇位来比,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再说了,护国公府里还有多少是真正能让本王在乎的人?也不过就只是一个白飞罢了!现在白飞,可是已经带人守住了你的东城门。你若是想着调城外的西山大营来救驾,怕是来不及了!皇上,您还是听我一句,盖上玉玺,我便让你平安到老!”

皇上的脸一冷,“你这个逆子,竟然是连你的亲生母亲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他当然不顾!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明王!他的母亲也不是皇后!”随着一声清丽的声音传出,便见偏殿内走出了一位翩翩丽人,正是苏静依。而她的身后,也是渐渐地露出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自然也就是淑妃无疑了!

随着淑妃的现身,明王身旁的定国公的眼睛便是一紧,直直地盯着出现在御书房内的淑妃,其它的,似乎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静依的那番话,却是让殿内的众人一愣,明王的眼睛微眯,用一种极为危险的语气问道:“平王妃,你这话可就过了吧?不要以为本王是真的不敢杀你!”

静依却是冲着他淡淡一笑,那抹笑如春日的阳光一般灿烂夺目,明明她笑的极淡,可是殿内的众人却是觉得她的笑就像是有着一种魔力,让人看了,便觉得自她的身上,散发着某种圣洁的气质,让人不敢对她有所冒犯,更是不敢心生亵渎!

静依笑过之后,便不再看他,而是侧了身,道:“母妃,您不觉得眼前的定国公有什么地方很熟悉吗?”

定国公的身子一僵,看着眼前的淑妃道:“你是淑妃?”

淑妃看着定国公,眼神渐渐地有些变化,片刻后,已是满眼的惊奇之­色­!“你是金傲将军!”

不需多说,只是这一句,便足以让定国公的神情一震,能清楚地说出他的真实身分的,除了阿丽公主,还有谁?

“你是?”聪明的定国公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有些警惕地用眼角地余光看了一旁的明王一眼,然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应该是极为震惊的角­色­中时,定国公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淑妃的身前,元熙反应迅速地将淑妃护在了身后,一掌劈向了定国公。

定国公躲闪不及,被打中了左肩处。倒退了两步后,便再度冲了过去。

元熙的眼神微变,上前一把将他的左肩擒住,用力一勾,竟是将定国公的身子翻转了过来。与自己成了对面!不过就是转瞬之间,元熙便对着他做了个口型,‘去偏殿’。

然后,再一翻手,将定国公推到了偏殿门口,二人边打边挪,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儿,二人便已是进入了殿内。避开了明王等人的视线。

明王见二人打成一团,便欲上前动手,见上面凭空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皇室隐卫。明王又退后了几步,一脸戒备道:“皇上的御书房里果然是戒备森严。不愧是皇室隐卫,居然是一点儿声息也没有!”此时淑妃已经进入了偏殿,显然是去与定国公好好谈谈了。皇上有些不放心地往里头探了探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

静依轻笑了几声,“明王,哦不!我现在应该是叫你李安,李公子吧?”

明王一震,跟在他身边儿的肖强的脸­色­一变,皇上则是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平王妃这是何意?这已经是你第二次置疑本王的身分了!你这可是诬蔑亲王,这可是重罪!苏静依,别以为皇上和平王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王无情!”

静依冷冷地看着他,“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想着杀我灭口了?李安,你若是想杀我,现在已经是太迟了!你以为你自己做的这一切天衣无缝?你也太自欺欺人了吧?”

明王听了,眼睛一眯,神­色­危险地看着静依,浑身上下泛着一种杀气!赤­祼­­祼­的杀气!静依知道,这一次,李安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了!不过,她依然是面带微笑,无所畏惧地看向了李安。

皇上上下打量着李安,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到底是谁?李安?依依,你说清楚些,这个人到底是谁?如果他不是明王,那朕的煜儿呢?朕的儿子去哪儿了?”

静依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悲伤道:“明王,怕是已经遇害了吧?李安,你倒是好手段,先是假死,用以迷惑我们,然后再是冒充明王,混入宫闱,再将你与明王的两股势力相合并,由自己的人手接管明王的势力,城外的那处庄子,便是你的吧?”

明王大笑了几声,“苏静依,你果然聪明!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不对劲的?我自问在明王的身边潜伏的时间够久了,他所有的动作习惯、声音笑貌,我都是学的一模一样!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了不对?”

“很简单,你可还记得你在坤宁宫时与我说的话么?你一开始便说,‘你可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就是当年我为什么没有将你变成我的女人?’就是这句话让我起了疑心!当年?华阳山?”静依意有所指道:“你虽然并没有将事情说的清楚,可是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本来我就在想着,明王的势力为何会突然大增?这一切似乎都是不合常理。特别是元熙曾说过,你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为何在与晋王的数次交手中,反而是处于下风?这句话让我前思后想了许久,始终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直到你在坤宁宫说出了那句话,突然便令我茅塞顿开!”

“就凭这一句话?”

“当然不是!在我离开坤宁宫前,你还有一句话,‘你以为我上过你一次当,还会再上第二次?’”静依说到这儿时,已经是有些笑意了,“上过一次当?李安,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理由说出这种话?当年我装失忆骗了你。而在坤宁宫里,我装柔弱再次骗了你。李安,我说的可对?”

“哈哈哈哈!”李安大笑过后,有些颓败的脸­色­道:“这么说来,你现在站在这里,其实是因为你们早已料到了今晚我会来?所以,早已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来等我自己跳进去?”

皇上怒道:“你竟然真的不是煜儿!快说,真的煜儿去哪儿了?”

“哈哈哈!他?自然是死了,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苏静依,仅凭这个你就能想到我不是明王,你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依靠这个。镇西将军府杨奇的死,让我有所察觉,他是中毒而亡,而那日,元熙的人查到,只是宫里的贤妃是去过将军府,并且是进入了杨奇的院子。而明王府,她也去了!暗卫虽然不能进入明王府太深,可是这个消息,便已经足矣,因为她杀的那位嬷嬷,正是明王的­奶­娘,做为照顾明王成人的­奶­娘,自然是发觉到了常人所不可能察觉到的东西,所以说,她怀疑了你的身分。而你也意识到了,这个人留着,也许会是个麻烦,所以便将给毒死了。至于另外一名丫环,定然也是死于你之手,想必也是发现了什么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话说的不错!她们的确是都发现了我不是真正的明王,所以,她们该死!”说着,明王的手一掀,便将脸上的一层人皮面具掀掉了。

“我知道你身边的晴天是个用盅高手,自然是查到了他的身分,苗疆的大王子嘛!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用那易容盅,而是选择了面具,没想到,还是被人给看穿了。苏静依,不得不说,你的确是聪明!心思太过细腻,不过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可以让你猜出了我的身分!不过,你为何认定了那名尸体不是我?”

静依摇了摇头,“我的确是怀疑过那具尸体,可是你让人假扮的太成功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人应该是你费尽心思找到的替身吧?从身高到体现几乎是和你一模一样,难以分辨!再加上你居然是心细到了在他的体内也种植了母盅!不得不说,你这一招着实是妙!如果不是贤妃将我掳来,现在,怕是我也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分了。”

“好!好!”李安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人,“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只好是鱼死网破了!”

说刚说完,便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精­刀已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安,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命令你的人,全部放下兵器,否则,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李安的眼神一颤,“肖强?居然是你?”

“哼!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儿本事就想着收买我?你简直是痴心妄想!现在你已是无路可走!快些做决定吧!他们这些人,是死是活,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李安的神­色­虽然有些震惊,却是并不慌张,“你以为你制住了我就没事了?你别忘了,东城门那儿,还有白飞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他可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李公子,忘记告诉你了。白飞,是元熙的人!”静依不紧不慢道。

这下,李安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裂痕。“你竟然?原来,我真的不过就是一场笑话!”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外面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听着声音,人数应是在数千人之上!

白飞进入御书房,一袭盔甲战袍,英姿飒爽,一挥手,便将李安等人尽数围在了中间。跟随李安的人想要强行突围,可是看到了这么多的人,外面还有几千人的队伍,想逃?根本就是做梦!再加上现在李安被肖强给制住,他们若是动手,怕反倒会害了主子,一时间,难以抉择了。正在此时,定国公也和淑妃、元熙一起出了偏殿。

“启禀王爷,京城的所有防务已尽数在掌控之中。”

“很好!”元熙笑了笑,然后在皇上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皇上先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定国公一眼,接着便是点了点头,“好吧。只要定国公没事就好。让他回去尽快放了定国公,朕自然是会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分。”

“是!”

李安看着这御书房内满满的人,自嘲道:“我曾经以为,我应该是天之骄子,我应该是迟早有一日会君临天下的!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空!什么繁华如梦,现在,我终于是明白了。”

李安说完,转头静静地看向静依,“依依,我并不后悔在坤宁宫没有杀了你。虽然你的确是坏了我的事!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你也许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正在求助被马车撞伤的百姓,那个时候的你,不过才七岁,可是看上去却像是一个来自天上的仙子一般,金­色­的阳光洒在你的身上,仿若是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一般,看上去高贵、神秘!那个时候我站在楼上呆呆地看着你!从没有一个人能让我看到发呆!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元熙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凛冽冰冷,“李安,你三番四次制造事端,搅乱大渊。你不过就是为了一圆你的帝王梦罢了!你身为李家的子嗣,不思如何保住李家的江山,竟然与各种宵小势力勾结,杀害我大渊的官员,当年更是不惜在京城的井中下毒!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李安只是呆立于殿内,对于元熙的指责,仿若未闻。

皇上似是有些疲累,今晚带给他太多的震惊!他虽然不满意明王这个儿子,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血,如今听说竟然是被这个李安给害了,他如何还能舒心?遂摆摆手道:“肖强,将他们全都押入天牢,等候处置吧。”

“是!”

看着那一行人被押走,李安在到了门口时,又缓缓地回了头,深情款款地看着静依道:“依依,无论你信不信,我都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个真正动过心的女子!爱上你,是我的劫,可是,我不后悔!”

这番话,说的静依的心底一晃,整个人的神­色­有些恍惚了。李安,说到底没有一次是真的想要对她痛下杀手!

静依正想着,便觉得手上一凉,静依回过神来一看,与元熙担忧的视线便对上了。

二人相视一笑,刚才李安带给静依的一丝不安便荡然无存了!

御书房内,元熙将定国公与金傲的事,分别禀报于了皇上,又将李安的身分也和盘托出。隐卫的首领来报,说是贤妃已经被捉,现在也一并关入天牢了。

一切尘埃落定,皇上对着元熙和静依道:“朕再给你们三年的时间,若是三年内,你不能让赫儿有子嗣,那么,朕便会下旨为赫儿挑选侧妃!依依,你不要怪朕心狠,身为一国之君,总是会有太多的无奈的。”

“不必了!”元熙冷声道:“如果我们没有儿子,你不必为我挑选侧妃了。大不了,这江山,我不要了!你爱给谁,给谁便是!”

皇上听了,气的是浑身直哆嗦,一拍桌子,怒道:“放肆!这是一个以江山为重的国君应该说的话吗?你简直!你简直就是气死朕了!朕这么多年来隐忍不发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只要媳­妇­儿,不要江山,不要爹娘?你个混帐东西!简直就是不成器的东西!”

元熙撇了撇嘴,没说话,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淑妃。

淑妃自然是明白元熙的意思,轻劝道:“好了!这件事情不急,以后再慢慢商量就是。反正现在你的身体还好的很,没有必要考虑立太子的问题呢!最起码,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再待上十年。你就由着他们年轻人去折腾吧!”

皇上一听,就瞪了淑妃一眼,十年?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个十年?自己不过就是想着早日传位给李赫,然后带着她去四处走走,看看,以弥补自己多年来对她的亏欠。怎么现在反倒是替那个浑小子说上话了。

淑妃哪里知道皇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儿子是真的认了她了,这声母妃叫着自然也是与往常是不同的了!这心里一门心思只想着儿子了,哪里还想的到皇上?

元熙轻哼了一声,牵着静依的手道:“我受了伤,又熬了夜。再加上现在依依可是怀着孩子呢。你们总不能不让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们先回去好好歇几天。这朝堂之事,您就看着办吧!”说着,也不管皇上同意不同意,拉起静依的手就往外走,这可是把皇上给急坏了!

皇上又要开口大骂,那边儿淑妃就用手轻轻地在他胸前顺着气儿道:“行了!何必跟孩子一般计较?再说了,这样好的儿子,你不想认了?”

一句话,将皇上原本还怒气冲冲地样子,便给打成了如同蔫儿了的茄子,什么话也没有了。

次日上朝,皇上下旨,将李安谋逆之事交由三司会审,对于所牵连的官员,视其情节轻重而定。皇上在朝堂上大加赞赏平王,并且赐封平王为摄政平亲王。其用意已是十分明显,虽然没有直接封太子,但是皇上的意思,已经是明白的很了!

一下朝,这平王府的门前可就热闹了,送礼的,来探视的,是络绎不绝!不过,都被初一和无极二人给挡了回去。

数日后,平王府,文华院。

“依依,乖,来吃些东西吧。”元熙正轻哄着静依吃饭。

静依却是一脸嫌弃地表情,用帕子捂了鼻子,摆着手道:“拿走,拿走!我会吐!”

元熙立马命人将东西撤走,又吩咐人重新换一桌,可是三四桌换下来,静依仍是表情不变,根本就是一幅什么也吃不下的样子。

元熙这下可急了!“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还能用些饭,怎么这些日子,却是连味儿都闻不得了!这可如何是好?贺神医,你倒是说句话呀!”

一旁的摇椅上正优哉游哉地闭目养神的贺道子,捋着胡须道:“你就没来回晃了!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没事!这都是孕­妇­的正常反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废话!我当然不明白!这怎么能明白得了?你整日不吃东西试试?你肚子不会饿?你走路还会有力气?”

对于元熙的这种近似于无理取闹的行径,贺道子­干­脆就用手捂了耳朵,不加理会了!

英明神武的平王,就这样有些神魂不全地过了近八个月的­操­心日子,终于在次年的二月底,迎来了两个小生命!是的,没错!两个小生命!

当产婆将小公子自产房中抱出来时,元熙一看是个儿子,神情便是由原来的兴奋,变成了一脸的沮丧,口里还碎碎念道:“怎么会是儿子?怎么会是儿子?这下好了!那个老家伙肯定是要将嘴巴都给乐歪了!我的女儿呀!不是说好了,要生女儿的吗?”

一旁的初一险些被没有被主子的这幅神情给吓得背过气儿去!这是他们主子吗?是他们那个英明神武,果绝勇猛的主子吗?

而无极则是直接抬头翻了翻白眼儿!主子不正常了,抽风了!反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而当产婆再抱出一个千金时,元熙的脸就像是傻了一样,竟然问道:“不是一次生一个的吗?还可以生两个?”

正准备上前看看小主子的初一听了这话则是直接来了个跟大地拥抱的姿势!而无极则是摇头叹气,一幅‘主子没救了’的同情表情!

这边儿,元熙还没有来得及和静依好好儿说话,那边儿等着的杜海就直接宣旨,立平王李赫为太子,平王妃苏静依为太子妃,即日起,入住东宫。太子协理朝政,太子妃协理六宫!

正在产房里,轻拥着静依,看着静依甜美的睡颜的元熙听罢,则是­唇­角微扬了扬,轻道:“住哪里都无所谓。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题外话------

美人们,关于其它的一些细节,飞雪会在番外中写到,大家不要急。另外,关于两位宝宝与元熙之间的搞笑相处,飞雪也会写到,这一点也请大家不要急!飞雪会尽力多写的!谢谢大家陪飞雪一路走来!谢谢你们的一路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本《嫡女贤妻》,现在能让我将整个故事完整地呈现给大家,也是因为一直以来有众多美人们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佳若飞雪!谢谢大家了!关于番外,飞雪说过,会有一些无法通过审核的章节在群内上传,仅限于一直支持正版的美人们,谢谢你们了!另外,群号:1422186507,敲门砖,文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名。这本完结了,还有飞雪的新文《名医太子妃》在等着大家哦!希望美人们能多多支持!谢谢了!

番外 之洞房花烛!

待元熙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来时,看到静依居然睡着了!心里这个急呀!弄醒她?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可是不弄醒她,自己的洞房岂不是又泡汤了?他扶了额,仰天做悲愤状,心里暗道,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呀!路,何其漫漫兮!

元熙上了床,看着睡的极香的静依,心里这个委屈呀!想着把她弄醒,可是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不弄醒她,自己的洞房花烛,就这样没了?还要等到明天?谁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元熙轻叹了一口气,在静依的身侧躺了,原本还是些疲惫的,现在看到她的娇颜,也不知怎么的,心里便是一紧,然后跳的极快!元熙看着眼前的玉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只能看,不能吃?

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极为狡黠的光茫,然后轻轻地将被子掀了,将静依抱在了怀里。静依似乎是有所察觉,不过并未醒,仍是睡着。

此时的静依皮肤略有些泛红,许是有些热,额上隐隐有细细的薄汗,那挺翘的小鼻子,倒是让她看起来有一丝的俏皮之感!没有­唇­脂的遮盖,可是那双红­唇­看起来仍是娇艳欲滴,水润润的!似是比往日里出门上了妆,还要诱人!

元熙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静依,呼吸却是越来越有些紧促,“依依!”

轻唤了一声,可是睡美人儿却毫无反应。

元熙轻低下头,缓缓地吻上了她的­唇­,用自己的­唇­线慢慢地描绘着她的细致和柔美。

软软的,润润的,这就是元熙最真实的感觉。

元熙一开始的确是只想着轻吻她一下便罢,可是不成想,自己这一吻,却是刹不住了车!如此甜美的美好,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可惜了?

元熙的吻越来越深,仍然是温柔的,舒缓的。身下的静依也终于是有了反应,轻吟了一声,不过眼睛仍是闭着,并未张开。而元熙听到了这如同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时,心里的欲­火­,已是彻底地压不住了!

他一手将环住了静依的腰,一手则是动作轻巧地将她身上的中衣的扣子给解了开,然后再一边吻着她一边将那中衣褪了下来,扔到了床下。

随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静依终于是醒了过来!感觉到了身上的凉意,静依睁开眼睛一看,见眼前正是一张元熙放大的俊脸!感觉到了他的手上传来的火热之感,静依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了。

静依想要阻止他,可是嘴巴被他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自己的浑身则是软绵绵的,几乎就是一点儿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元熙知道此时的静依已然是清醒了过来,他也不再刻意地控制自己,吻着她的力道也是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切!

静依意识到了自元熙身上传来的欲­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肌肤,凡是被他碰触过的,都是一片滚烫!

元熙的­唇­终于自她的­唇­上移开,到了她的脖颈处、耳根后,吸吮着,啃咬着,在她的身上种下一颗颗美丽的草莓,似是在刻意地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静依忍不住,再次轻吟了声,有些无力道:“元熙,别!别这样!”

元熙自她的身上抬起了头,看着身下有些娇弱的心上人,她身上现在只剩下了一件浅粉­色­的肚兜,那肚兜上还绣着极为­精­美细致的鸳鸯戏水的图案!在烛光的映衬下,她浑身的肤­色­呈现出了一种桃粉­色­!

元熙的眸子变得暗沉,看像静依的眼神里,已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要你'三个字了!静依与元熙的视线一对上,便匆匆地垂了眼睑,可是脸,还是蹭地一下就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了。

元熙的一只手仍是环着静依的腰的,而且,他也只是抬起了头和上身,与她的身体接触中,也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元熙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再次俯身,缓缓地吻上了她的­唇­,只是这一次,很快,这个吻就变得火热、急切、还有霸道!

静依被他吻的一阵晕头转向,似是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而元熙则就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肚兜,静依感觉到胸前一凉,下意识地就要拿自己的胳膊去挡,可是元熙的手却是更快,松开了她的腰,两只手各压制住了她的一只胳膊,让静依想动也不能动了。

感觉到自己的上半身现在是一线不挂地在他的面前袒露着,静依害羞的闭了眼,不敢看向元熙,还有些懊恼道:“别这样!元熙,你别看!”

现在的静依早已是情动,说出来的话,是半分力度也无,正相反,反而是听上去有些软绵绵的感觉,更像是一种邀约,充满了诱惑!

元熙的眼睛有些贪婪地盯着现在的静依,看着她胸前的那片美好,轻道:“依依,你真美!”说完,便忍不住便低头将那上面的樱桃含在了口中,轻轻地吸吮着!

而这一动作,无疑是让本就有些迷离的静依更加地不知所措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上身也有些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扭动着!似乎是在渴求什么,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

元熙顺着那玉峰轻轻地吸吮着,身体慢慢地向下滑着,很快,就到了静依的小腹处,静依此时当真是羞怯万分了,紧叫着,“别!别这样!”

元熙此时哪里会听,轻哄道:“乖,听话!”说完,静依便觉得自己的亵裤也被他轻轻地褪下,此时的静依一手抓过了旁边的被子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太丢脸了!自己这下真成了一丝不挂了!

元熙看到静依的这番孩子气的动作,脸上带了浓浓地笑意,手上却是不停,在她光滑如缎的肌肤上滑动着。

元熙感觉到静依的浑身有些僵硬,知道她是有些怕了,便再度吻上了她的脖颈处,大手在她的身上撩拨着,诱惑着。

静依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似乎也是越来越急促,不由自主地想要抱住元熙,“元熙!”

“我在!乖,我在!别怕!依依,你真美!”

静依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被元熙撩拨地越来越像是坠入了云山雾绕之中。突然,下身便传来一种像是被人撕裂般的疼痛,静依轻叫了一声,“好痛!”

话刚说出口,元熙便直接封住了她的嘴,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纠缠着,嬉戏着!而他的身子也是暂时定住,不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这让静依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当疼痛感减弱,元熙便慢慢地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希望给静依带来的伤害,是最小的。

一夜无眠!

次日,元熙破天荒地没有起身去练剑,初尝禁果的他,在昨夜要了静依一次后,便抱着她到了浴房里用热水泡了澡,又将贺神医那里讨来的药膏给静依的私密处涂了些。当然了,这一涂,便涂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将静依折腾的实在是受不住了,险些要晕厥过去,他才想到,这是二人的初夜,不能将静依给累着了!

二人这一折腾,便是天快亮了,静依才沉沉睡去。元熙搂着她,宠爱之情溢于言表,只不过,那眼中,还是稍稍带了些自责。都怪自己太贪欢了,没有控制住!将静依累成了这个样子,明日少不得自己要安慰哄劝一番了。

二人都是睡到了近午时,才醒来。元熙醒的早,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吩咐了海棠等人备了热水,又去备上早膳,说是早膳,其实是午膳的时辰了。

待元熙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回了寝室,自己梳洗完毕,又换好了衣裳,便到床前坐了。看着静依的睫毛轻颤,知道她是要醒了。

果然,元熙的脸上刚露出笑容,静依便醒了。

一看元熙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待自己一动,竟是浑身酸痛不已,心中是又羞又怒,轻骂了一句,“都怪你!是想要折腾死我不成?”

元熙笑了,轻扶了她坐起来,“我哪儿敢?依依,昨晚是我不好!是我太过心急了!你别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如此了。”说到这儿,将嘴巴凑到了静依的耳旁,小声道:“说到底,也还是为夫忍的时间太久了,一时解了禁,自然是有些不知轻重了。好依依,你就别气了。”

静依的脸一红,笑骂了一句,“你个登徒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地不要脸!”

元熙一挑眉,“我要娘子,其它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静依听了一愣,遂即有些哭笑不得地瞪着他,“越说你,越是脸皮厚了!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怕什么?你是我娘子,咱们夫妻俩说的悄悄话儿,还能让旁人听了去?”

静依动了一下腿,便是一皱眉,“我浑身都是酸痛不已!起不得身了!”说到后面,已是声若蚊蚋!

元熙强忍了笑,为她穿了一件大袍子,然后,便将她打横抱起,“我先带你去泡泡热水,这会于你的身体有益的。我跟贺神医讨了个草药的方子,加在热水中了,你泡一泡,可以解乏,身上的酸痛感,也会减轻一些。”

“你去跟师父讨的?”静依听了,脸更是红了!这个元熙!这种事情他倒也真是好意思做的出来?

“当然了!我不想你过后太难受,可是自己又不能总是忍着,只看,不吃!所以便讨了这些来!”说着,元熙已是将静依放入了木盆中。

静依猛一接触有些烫的水,忍不住轻吟一声!

“怎么了?可是太烫了?”元熙有些紧张道。

静依摇了摇头,“你出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好了。”

元熙哪里肯走,“依依,咱们现在已是真正的夫妻了。为夫便好好伺候你沐浴!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如何了!”

听着元熙的保证,再看到他一脸的诚挚,静依终于是点了头,其实,倒也不是因为静依多么相信他,而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浑身使不上力,身上满满的印迹,难道要海棠和司画她们进来服侍?那不是会更丢脸?

只不过,静依没想到的是,她太高估了某人的自制力了!就在她出浴后,以为总算是可以好好吃顿饭,休息一下时,再次被某只­色­狼给吃­干­抹净了!得,这澡,白洗了!再来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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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三 元熙的苦逼生活!

“元熙,好无聊哦!”马车内,静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侧躺在了元熙的腿上。

元熙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头,又将她头上的一缕青丝缠绕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一脸地宠溺道:“乖。再有两三日,咱们便可以到封城了。你不是想念封城的平王府了吗?四方馆、鹿鸣书院、慈善堂还有济善堂的人要是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得多热闹呢!”

“元熙,我现在已经是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胎位也已经很稳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吃那些大补的东西了?”

“不成!”

“为什么不成?”静依说着,便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怒气地瞪向了元熙。

元熙吓得小心肝儿一颤,连忙扶了她,“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乱动!这是你乱动的时候吗?万一再闪着了,可怎么是好?来,再躺一会儿,离驿站还早着呢。”

“哼!我不管,反正今天要是再让我吃那些东西,我就不生这孩子了!”

“别说胡话!”元熙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千万不能胡说!这孩子是咱们两个人的,怎么能说不生就不生了?再说了,你都辛苦了这么久了,怎么能现在说不生就不生了?乖!不想吃那些,就不吃了。咱们吃别的!说说看,你想吃什么?”

静依的怒气这才消了一点儿,撅了嘴道:“我要吃青菜,吃好多好多的青菜!”

“好,待会儿到了驿站我就让他们为你备一些可口的素食!满意了吧?”

静依这才露出一幅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再度躺了下来。“元熙,你说怪不怪,为什么我一出了京城,这孕吐的症状就轻了许多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贺神医不是说了,也许换个环境你的孕吐会轻一些。如今,他的话倒是应了。”

到了驿站,元熙果然是命人准备了一桌子的素食,静依看起来也的确是胃口大开,吃了不少,只是刚吃下还不到半个时辰,便悉数又都吐了出来。

元熙一边替她轻拍着背,一边儿担心道:“这可怎么是好?怎么都五个月了,还是吐个不停呢?头三个月也没见你吐的这般厉害呀?司画快去请贺神医过来一趟,替王妃请个脉。”

“是!”

元熙接过司语手中的茶盏,递到了静依的眼前,“来,漱漱口!”

静依漱了口,深吸了几口气,刚才吐的太厉害了,竟是眼眶都有些红了,额上也起了一层薄汗。静依喘了口道:“我没事,不用去请师父了。”

“还说没事,你都出了汗了!这是用了多大力?看你刚才吐的那样子,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吐出血来?”

静依顺了口气,笑道:“哪里就有那般严重了?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我自己就是大夫,还用去请师父吗?我这就是正常的孕吐,无碍的。”

“哪里正常了?人家都是头三个月孕吐,怎么你这倒是和人家反过来了?如今倒好,挺着个大肚子吐个不停,你也不难受?也不知你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怎么就这么会折腾人呢?”

静依笑道:“你想知道是男是女?”

“不想!”元熙想也不想就直接否定了!“我可不想让那些什么御医来给你请脉,到时候如果让那个老家伙提前知道了是男是女,万一他早作准备怎么办?”

“你是担心他要传位于你?”静依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他的那点儿小心思,如何能瞒的过我?不就是想着和母妃一起去游山玩水吗?想的美!我才不会这般容易就让他如了愿!折腾了我二十多年了,害我自卑了二十多年,我哪有那般容易就原谅了他?让他在那个位子上继续熬着吧!”

静依听着元熙近乎于孩子气的语气,轻笑道:“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知是谁上次听说父皇得了急症,担心的在福寿宫等了一夜,愣是一夜没合眼。”

元熙有些尴尬道:“我哪有?我不过是担心母妃一直照顾他,再将母妃累病了罢了。”

静依看着元熙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没有拆穿他的话,而是笑道:“元熙,你说父皇现在知道了咱们偷着出来了,会不会气的暴跳如雷?会不会拿父亲和母亲撒气?”

“不会!他不敢!若是敢对岳父岳母发火,他就不怕你动了胎气?”

“这倒也是。万一他派人追来了呢?”

“依依,你以为他没有派人来?”元熙凉凉道:“他派的人早跟上咱们了。现在就在咱们不远处,只不过为了不让咱们看着烦心,不敢靠近罢了。左右只要是咱们无事,他们也便能回去交差了。”

“父皇前些日子不是有意立母妃为后?不过,被母妃拒绝了。”

“这是母妃聪明!现在这个时候,母妃若真是再被立为皇后,那事情岂不是在过明朗了?晋王与德妃会怎么想?现在皇后虽然被废,可是论位分,德妃可是最高的。若是要立后,怕也是应立德妃为后,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母妃的。”

静依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为何到现在也不动镇西将军府呢?”

元熙正欲回答,便见贺道子进来了,急道:“你快来给静依把把脉,怎么就这般地厉害了。晚膳全都吐了。后来吐的,也不知是什么,都是黄­色­的了。吓死我了。”

贺道子给静依把了脉道:“王爷不必忧心,无碍!依依可能是因为胃口太好,吃的太多了。下次若是再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别吃太多,也许会好一些。不过也说不准!孕吐嘛,总是不好说的。”

“师父,孩子可还好?”

“放心,一切安好。”

静依看了一元熙,轻道:“我想吃粟子了,你去帮我看看有没有?”

元熙一挑眉,“等着,我去问问。”

静依看元熙走远了,才问:“师父,您确定是双胞胎吗?”

“确定。依依呀,你可是要想好了。这皇室里若是生出一对公主双胞胎,或者是龙凤胎都是无事,甚至还可以说是喜事!可是若是生出一对男子的双胞胎,可是要在一出生,便杀掉一个的。”

“我明白。这是皇室多年来的规矩,也是担心江山不稳,毕竟若是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皇帝,可是会引起天下动荡的。可是师父,您现在无法诊出是男是女吗?”

“从脉象上看,龙凤胎的可能­性­极大!不过,这个有时候也会出现失误的时候,依依,你确定,不要告诉王爷吗?”

静依摇了摇头,“如今我这般地辛苦,他心里已是又紧张又害怕了。整日里想的都是一些个有的没的。甚至是那天说梦话都说以后再不要孩子了!我不想再让他担心了。这二十多年,他过的也不容易,日日担心,夜夜受怕!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就让他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吧。”

静依瞟了一眼门外,轻道:“师父,您说这红枣我是生着吃好,还是泡水喝好呢?”

“你现在的气血的确是有些不足,生吃也可,泡红枣茶也是可以的。只是要注意,要定量!多了,也是会伤身的。”

“徒儿知道了。师父,您这趟陪我们一起出来,主要也是想念封城了吧?”

“呵呵!什么也瞒不过你这个小鬼­精­灵!是呀!老夫在封城过的是最为舒心了!在外头飘泊了半辈子,也就是在封城,心里觉得踏实!不过,说实话,自从你们到了京城以后,这封城也没原先那么好了,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这是师父舍不得我们吧?”

元熙听到师徒二人谈的热闹,也笑着跨步进来,手上还端了一碟子的粟子,“既然舍不得,那就我们在哪儿,您便在哪儿吧。”

贺道子轻哼一声,“话说的好听!巴不得我赶紧消失的吧?就怕我扰了你们小两口儿的清静。得了,老头子走了。你们两个磨唧吧!”

元熙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慢慢剥起了粟子,“要不要沾着蜂蜜吃?”

“不要!太甜了。”

“我吩咐司画去取咱们路上带的掬花了,给你泡些掬花茶喝吧。”

“嗯。”

静依张嘴一口将元熙送过来的粟子吃了个­干­净,“这粟子是煮的?为什么不是炒的?”

“你不是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吗?我担心你吃了炒的会难受,所以吩咐下人煮的。这是昨儿晚上煮好的,现在吃着可是正好?”

“嗯,吃着有些水气,还不错。”

“一会儿该歇息了,你要不要再进碗粥?吃太多粟子,怕也是不好的。”

静依皱了下眉,“我不想吃了。明早再说吧。”

元熙看她脸上的表情的确是有些不好看,便不再提了。只是到了睡前,他吩咐了海棠等人在外面守着,万一静依半夜里饿了,总得有人给她做些吃的。

果然,到了亥时末的时候,静依便饿醒了,醒眼惺忪地推了一旁的元熙一把,“我饿了!”

元熙迷迷糊糊地起了身,先给她倒了一盏红枣茶,冲着外面叫了一声,“海棠!”

“奴婢在!”

“依依,想吃些什么?”

静依喝了口茶,想了想道:“我想吃面条,吃何嬷嬷做的手擀面!多放些青菜叶子的那种。”

海棠听了,忙退了出去,亲自到了厨房准备了。何嬷嬷还留在京城,没有一起跟来,自己亲手做的,也是一样的。

元熙扶了静依到了外间儿的桌前坐了,又给她静了手,将身手的长发用一根发带轻系了,方便她一会儿用膳。没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手擀面便被端了进来。

静依吃了一口,笑着点头道:“味道不错!而且还是清汤的,一点儿油腥都没有。海棠,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海棠笑道:“那是因为殿下饿了。”说着,扭了头问道:“锅里还有,王爷要不要也来一碗?您晚膳时,用的也不多。”

元熙看静依吃的香,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有人陪着她吃定然是会吃的更多,便笑道:“也好,那就给我也来一碗吧。这样,再送几样儿小菜过来,让王妃就着吃。”

“是。”

果然,有了元熙陪着一起吃,静依的胃口大开,竟然是吃了两碗面。而元熙也用了一碗。元熙给她倒了茶,漱了口,“怎么样?可吃饱了?”

静依点点头,有些委屈道:“可是我不困了!怎么办?睡不着了?”

元熙一愣,若是她现在睡了,吃的这两碗面自然就会没事了。可是若是她不睡,怕是待会儿,又得吐了!

“这样吧,你到床上躺着,我抚琴给你听。”

“好呀!这个法子好!夜深人静,一曲妙音,倒是难得的享受。”

元熙笑笑,扶了她进去,司画也早已取了琴来。元熙就在一旁的榻上坐了,正好是与静依面对面。元熙摆摆手,众人退下,没一会儿,便听到了一曲沉静深远之曲开始在驿站内回荡。

静依先是侧卧了身体,看着元熙为她抚琴,心里想着,能得这样一个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相伴,自己是何其有幸?看着,听着,想着,很快静依便进入了梦乡。

元熙看着静依渐渐入睡,手上却不停,仍然是弹奏着一曲较为舒缓的曲子,直到,他确定依依睡熟了,才轻止了琴,然后慢慢下了软榻,看着一脸满足的依依,元熙的­唇­角微扬,这样的依依是最美的,最让他眷恋的,也是最让他有一种自豪感的!在他的心中,只要静依好,他便什么都好!

元熙的大手轻轻地将静依的一只胳膊送进了被子里,轻喃道:“依依,你若静好,我便安好。”

元熙看着静依美美的睡颜,里衣最上面的扣子是松开的,看到里面她那如玉般地锁骨,元熙的喉咙一紧,赶紧转移了视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若是依依没睡,也许他还可以轻一些,至少也能算是舒解一下自己的欲­火­。可是现在?

元熙转身出了寝室,贺道子说过,过了头三个月,和最后的两个月,其它时候适当的夫妻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偏偏头三个月,依依没有什么孕吐反应,过了头三个月,反而倒是吐的厉害了!这个时候,依依好不容易睡着了,万一自己再弄醒了她,让她再不舒服了,那晚上的夜宵算是又白搭了!

元熙到了院子里,他只着了一身中衣,风已是极凉了,可是他却是静立在了那有些萧瑟的风中,面上虽有苦笑,可是眸子里,却是闪烁着幸福的光茫。

他飞身跃起,便在院子里练起了拳。周围的隐卫自然是知道主子出来了,也都将自己的身形隐匿的更加地完善,生怕主子因为欲求不满而把他们给拎出来练手消火!要知道他们对上主子,那就是纯粹的挨揍!

终于两日后,一行人顺利地到了封城。说来也是奇怪了,到了封城,静依的孕吐便好了许多,几乎是不怎么吐了,这让元熙大为高兴,只是有一样,静依一直是见不得荤腥,哪怕只是在饭桌上看到了­肉­食,也是不成!于是,宠妻如命的元熙便餐餐和静依一样,只吃素食,不沾荤腥。

海棠提议让两位主子分开用饭,可是元熙不肯,他坚持说依依是为了孕育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才会如此受罪,自己怎么能撇下她一人受苦,自己却只为了口福而单独用膳。这个回答让一众属下们很无语,可是却让静依很满意。

这日,元熙正在书房练字,便听到了初一来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元熙皱皱眉,面露不悦,她现在的身子这般重了,怎么自己就去了四方馆了?也不知道叫上他陪着?嘴上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初一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元熙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初一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初一彻底崩溃了!

元熙赶到四方馆的包厢时,静依正和岳正阳说着话,一见元熙来了,便道:“以为你忙着,所以便没有叫你。大哥这次倒是带了个好消息来,说是父皇已经下旨定了婚期。下个月就要成婚了。”

元熙一挑眉,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至少岳正阳这小子有了老婆,以后就得注意着点儿,没事儿就会少来打扰他和依依的生活了。“下个月?不知道义父和义母是否等得及呀?怎么不­干­脆订在这个月?”

岳正阳瞪了他一眼,“你少没事儿找事儿!我告诉你,我成婚,你们都得回京去。不然,我就逃婚!”

“逃婚?你倒是敢?本王这就修书一封,看岳王不得派上府中所有的隐卫将你给擒了回去?”元熙说完,还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摆明了就是挑衅!

岳正阳怒道:“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初明王,呃不是!那个李安逼宫的时候,要不是我和白飞将外面的城门守住了,成功地将李安手下的那队­精­兵给制住,你现在能有这般的得意?你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不过就是不回去参加你的婚礼,就是恩将仇报了?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这怎么能是小题大做?这天下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父王的义子!我是你王妃的义兄,你想赖帐不成?如今我成婚,你们两个谁也不到场,这不是摆明了打我们岳王府的脸吗?”

元熙嘴角微扬,“你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了说这个?”

“一半儿吧!”

“呃?一半儿?那另一半儿呢?”问话的,是静依。

“皇后被废,被贬为了白嫔,禁足于冷宫。白飞虽然已经极力压制,可是毕竟是护国公府的前任两位国公都在!这护国公府,有些不太安分了。”

元熙的眸子一冷,“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明王已殁,他们还想­干­什么?就因为当年的拥立之功,这天下就无人动得了他们了?简直是不知死活!”

岳正阳摇头叹道:“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当年谋害丽妃一事的主谋既然已经查明了是皇后所为,为何不直接将她赐死呢?如今只是将囚于冷宫,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便宜?”元熙冷笑一声,“你太小看父皇心中对她的恨意了!日子虽然过的久了,但是父皇隐忍了她这么多年,岂会如此轻易地就让她死了?你以为为何要将她囚于冷宫,不准任何人探视?她现在已是手脚筋尽断,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父皇还派了几名宫人­精­心照料于她。身体上的疼痛,就是为了让她知道,父皇对她滔天的恨意!母妃天­性­仁善,主张饶她一命,却不知,父皇心中已是恨毒了她!哪里会轻易饶过她?如今就是让她这般好好儿地,却又是极为可怜地活着,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比之取了她的­性­命,更是让她难受!”

静依叹了口气,“高高在上的皇后,一朝沦为阶下之囚。而且还日日被人责打辱骂,偏偏却是死不了!还有太医们的­精­心照料,世间最为恐怖的报复之法,怕也是不过如此了。”

岳正阳听了,也是默然了!

元熙看静依的心情有些不太好,许是知道此事让她有些感慨了,便转移话题道:“依依,岳正阳大婚,你打算送他什么做贺礼?”

静依一愣,“我没想过!”

元熙淡然一笑,“我命人准备了不少,回府后,你去挑挑吧。”

“你早知道了?”静依问道。

“嗯,父皇昨日派人来传旨了。让我们回去参加岳正阳的婚礼。说是我们不到,岳正阳就别想娶媳­妇­了!”

静依一怔,“父皇堂堂一国之君,也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元熙有些凉凉道,“至于护国公府那边儿,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罢了。哼,他们所倚仗的,也不过就是那些黑暗势力罢了。”

话落,便唤了一声,“无伤。”

“是,主子。”

“吩咐下去,护国公府的那些隐秘势力,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另外,通知白飞,就说这是本王对护国公府的警告!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是!”

岳正阳一撇嘴,“你还真是狠!我怎么能因为你在依依面前的儒雅,就忘了你的本­性­了?”

元熙一挑眉,那眸子中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岳正阳垂了头,赶紧地借着喝茶,不再说话了。

回了王府,元熙服侍着静依换了衣服,看着她有些挺起的肚子,伸手摸了摸,再一看她有些绯红的脸­色­,下腹便是传来了一股灼热之感,声音有些暗哑道:“依依,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小熙熙很想你了。你都不想它的吗?”

静依的脸一红,啐了他一口,“你都是快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形!”

“再当爹,也得有­肉­吃呀!要不然,你哪里来的小宝宝?依依!”说着,便动手开始解静依身上的中衣了。

“别闹了!我都累了一天了。我要休息了。你不许来打扰我。”静依板了脸,扭头便上了床,也不理会他了。

元熙一脸苦逼悲催的表情,有些撒娇道:“依依,小熙熙好难受!”

这声音有些暗哑,偏偏还让元熙给说的像个撒娇的孩子!静依就是浑身一哆嗦,“好好说话!”

元熙一听,便哧溜一下,直接钻进了被窝,开始对静依上下其手,心里则是想着,无论如何今晚是再不能让她给就这么躲过去了。他都一个多月没吃过­肉­了!会疯掉的!

番外 四 别扭的元熙!(一)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元熙和静依的孩子也已经是会说话,会走路了。

东宫内,元熙刚下朝,一进门便被眼前的一幕给吸引了!看着依依正一针一线地为孩子做小衣服,那专注的神情,宁静柔美的气质,让元熙体味到家的温暖。

“怎么不多睡会儿?”元熙在静依的身边儿坐了,有些宠溺道。

“昨晚上睡的早!不困了。天气越来越凉了,总是要提前给孩子们备下这些过冬的衣服。”

“宫里不是有尚工局吗?为什么不将这些事儿交给她们去做?”

静依暖暖一笑,“她们做的,是她们做的。我做的,是我做的。怎么能一样?”

元熙有些吃味道:“你就只给两个小的做,不管大的了吗?”

“呃?”静依一时没反应过来,再一看他一脸酸酸的表情,便知道是嫌她没有给他做衣裳了。“你的,我已经做好了。外面穿的,就让尚工局做吧。我给你做了两套里衣。你是太子,我的女红又不怎么样,穿了出去,让人笑话!”

“怎么会?你做成什么样儿我都穿。再说了,你先前可是应了,要给我做件长袍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静依想了想,似乎是真有那么回事儿。“也罢,待我给康康做完这一身了,便给你做。乐乐的,便再缓一缓吧。”

元熙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这还差不多!”

海棠一进殿,便看到两位主子正在一起腻味着,笑着上前道:“太子殿下下朝了?可要先换件衣服?”

“不必了。待会儿还要去御书房。”

“又要去御书房?”

“哼!这个老家伙!我都后悔从封城回来了!先是两个小的整日里霸着你不放,如今又是这个老家伙见不得我舒服,将一堆的事务都扔给了我,他自己倒是去躲轻闲了!真是过分!”

“父皇又偷偷出宫了?我怎么没有听隐卫说呀?”

“没出宫,在母妃宫里赖着不肯出来。”

静依听了,有些忍俊不禁道:“父皇可是爱惨了母妃!这些年,母妃可是为他吃了不少的苦!如今,皇后被废,德妃也知道了事情的轻重,倒是聪明了许多。我听说,晋王有意将德妃接到他的府上去养老呢。”

“这怕是不成的!祖上的规矩可是没有这么一出!即便是有,也得是父皇殡天以后!不过,我倒是很奇怪,晋王怎么这么老实就认了输?不想着再与我斗一斗,争一争了?”

静依白了他一眼,“拿什么争?现在朝中六部,有四部全倒在了你这边儿,就剩下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礼部还有工部里还有些人在暗中支持晋王。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有舅舅和英国公的兵马坐镇!再加上一个岳王府,顷尽全力地支持你。你以为那晋王和杨硕的脑子都是被门挤了?还想着与你再争一争?”

静依看元熙有些觉得无聊的样子,便又道:“不争还好,至少父皇还会保住他的荣华富贵!若是真的要争了,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杨硕手上的兵权,早晚是要收回的。这两年,他掌管的那十五万兵马,已是换了一多半儿的部将,想来,他自己也知道,已是无法控制住这支军队了。”

“正是如此!对了,今儿我母亲和三位嫂嫂说是要进宫来陪陪我,顺便见见康康和乐乐。怎么不见他们这两个调皮鬼了?”

海棠听了,却是抿嘴偷笑,不说话。

静依遂看向了元熙,“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你把他们两个又关起来了?”说到这里,静依便有些急了!起了身,有些气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孩子,千万不要将他们给吓出毛病来!万一让两个孩子心里有了­阴­影怎么办?”

元熙一脸无辜道:“我可没有把他们关起来!自从上次你跟我闹过以后,我就再没敢起过这种心思了!”

“你还说!那两个孩子呢?”

元熙一耸肩,“送去福寿宫了!”

“什么?福寿宫?”静依一愣,“好端端地,你怎么把他们送到那儿去了?你不是说父皇在那儿?”

“是呀,就是因为父皇在那儿,所以我才命人将两个调皮鬼送过去的。”说完,元熙还一脸得意道:“哼!他折腾他儿子,我折腾我儿子,他让我为他分担政务,我就让他孙子给他去添麻烦!看咱们谁更狠?”

静依听了这话,当下便有些哭笑不得了!这是什么人哪!哪有这样来算计的?

“你倒是胆子大!你也不怕父皇一怒之下,再打他们两个一顿!”

“他倒是敢?”元熙不以为意道:“你可别忘了,住在福寿宫的可是母妃!有她在,谁敢动那两个小家伙一根汗毛?”

静依一想也是,这淑妃将两个小家伙宠的是无法无天的!想起上次这两个小家伙竟是联合起来,弄了宫里一位安嫔一身的泥,而且头顶上还被灰灰给留下了一些纪念品!简直就是让人气得抓狂!

静依本想着好好教训他们两个一顿,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儿的做法,倒是让皇上和元熙都乐了!元熙甚至是教导两个孩子说,以后除了淑妃,再看到有别的女人接近皇上爷爷,都这么办!当下便让静依气得不轻,当晚就把两个小家伙给弄到了这东宫里来,好好儿地上一课,然后又将元熙这个幕后黑手给关到了书房里睡了一晚。

其实,两个孩子只不过是为了维护淑妃,这一点,她倒是明白!可是这宫里头的女人,有多少是真正愿意进来的?哪一个不是被这宫里所谓的规矩给牢牢地束缚着?再加上一些为求飞黄腾达的家人!说起来,她们也都是些可怜人!

元熙看静依不说话了,知道她是又走神了,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依依,你不觉得自从有了这两个小东西,你对我是越来越冷淡了吗?你的心思都不再放在我身上了。甚至是我用没用过膳,你都不在意了。”

静依一怔,“有吗?你到现在还没用过早膳?”

元熙被静依这种有些后知后觉的神情给彻底打败了,“依依,我们就只要这两个孩子就好。以后再不要了,好不好?”

静依听了,眼睫毛轻眨了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眸子里闪过,不过极快!元熙并未看到。

静依坐在了元熙的腿上,看着如玉俊颜的元熙,轻叹道:“你如今是大渊的太子了。怎么能就只有一个儿子呢?前些日子,母妃还催我说,让咱们赶紧再要一个孩子呢。”

元熙摇了摇头,“不要!万一你再有孕了,再是双胞胎怎么办?我可没忘记当初你受的那个罪。后来,贺道子将你的忧心也都与我说了。依依,一个儿子就够了!真的!”

静依想起后来元熙得知自己早就知道是双胞胎的事儿,却没有告诉他,让他气坏了!竟是硬生生的一个月没有理会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哄他,他都是没个笑模样!后来,还是自己不惜牺牲­色­相,到了书房去勾引他,才算是让他消了气!一想起那一次自己的牺牲,静依就是一阵后怕呀!

整整一个晚上!这个黑心的家伙就一直没消停!自己后来甚至是困的都睡着了,他仍是没打算放过自己,又将自己给折腾醒了!这个家伙,摆明了就是在惩罚自己,谁让自己理亏呢?想想那回,自己一连三天都没下得了床!真是丢脸到家了!

“元熙,总是用一些药,对我也不见得是好事。我现在还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呢。要不,咱们就再生一下?就康康一个孩子,将来若是咱们老了,遇到什么朝政大事,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静依试图说服元熙。

元熙却是猛摇了头,“你放心吧!我培养出来的儿子自是不一般的。不需要有人商量,有人分担!”

“这是什么话?你不需要,那是因为你有岳正阳,有杨海朋,有我的两位哥哥,还有三位表哥!若是没有他们呢?你自己一人孤军奋战?”

元熙看着静依因为激动而略有些粉红­色­的脸颊,因为静依是坐在他的腿上的,所以元熙的眼睛只需要平视,便可看到了那高耸的挺立,想不看都不成!

而静依则是正想着如何说服元熙再要个孩子,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元熙的神情有什么不对!

元熙的喉咙一紧,下腹也随之一阵灼热。静依则是没有意识到元熙的不对劲,而是又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元熙,你是不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说着,脸上还十分配合地摆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是静依的杀手锏,每次只要静依一说出这个,得!元熙立马就会缴械投降!谁让自己心疼她,见不得她受委屈呢?可是今天,似乎是有些不对了!元熙没有开口哄她,也没有点头应她。这倒是让静依觉得有些不妥了!

静依哪里知道自己刚才扭动身体,让本就有了欲望的元熙,更加地想要她了!

静依与元熙的视线碰上,感觉到他眸子里的情yu之­色­,心里便是一紧,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动了下身子。只是刚动了两下,便僵住不动了!

因为她明显是感觉到了元熙身体的变化。这让已为人­妇­的静依,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当即脸就红的跟什么似的!垂了眼睑,也不敢看他了,身子僵着,也是不敢动了。

而元熙则是弯起了嘴角,慢慢地将头靠向了她,低声道:“娘子,我好久都没有吃­肉­了!小熙熙可是一直想着你呢!你也感觉到了,不是吗?”

静依听了,强忍了要翻白眼儿的冲动,什么叫好久没吃­肉­了?两天前,他们才刚刚亲热过好不好?说的他自己跟和尚一样了!真是不知羞耻!

元熙见静依不说话,殿内的宫人早已都退了去,而外殿的海棠看到两人这个姿势坐到一起的时候,便聪明地将外面的帷幄给放了下来,笑着退了出去,顺手将大殿的门给带上了。心里却是想着,不知道这两位主子,什么时候能再给她们添上一位小主子?

元熙将静依抱向了床铺,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男女的销魂呻吟声。

许久之后,只听静依道:“行了!不来了!不来了!你不是要去御书房吗?快去吧!国事为重!”

“娘子,你不是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吗?繁衍皇室子嗣,也是国事!而且是头等大事!娘子,乖!好不容易那两个小东西不在,你就让为夫吃个饱吧?”

“你说真的?你不介意再要个孩子了?”

“当然,只要是娘子愿意,为夫什么都无所谓!”元熙话落,便又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道似乎是布料被撕碎的声音,还夹杂着元熙的小声嘀咕声,“都说了是大事嘛,还穿它­干­嘛?”

接着,又是一阵让人脸红的声音传来。

“好元熙,真的不行了!你快停下!小心些!”

“娘子,乖,马上就好了!马上!”

又这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好元熙,真的不行了!我求求你了,你快停下!我受不了了,真的!”

少顷听到了元熙有些低喘的声音道:“娘子,为夫还没吃饱!”说着,还一脸委屈地冲着静依眨了眨眼。

静依白了他一眼,“那也不成!”话落,又红着脸,小声道:“我的小日子,过了有七八日没来了。不知道是不是。”

话没说完,不过,看元熙有些呆愣的脸­色­就知道,他应该是明白过来了!

半晌,他才有些懵懵道:“你是说,你又有喜了?”

“还不确定,应该是吧?你也知道我的小日子向来是很准的。”

元熙眨了眨眼,挑了挑眉,张了张嘴,一副呆傻的模样,就这样趴在了静依的身上,不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依在想着是不是要将他推开时,他竟然将大手滑向了她的小腹,喃喃道:“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早就是想好了再要一个孩子?不然,你一直用着药,怎么会突然就有了?今日若不是我缠着与你亲热,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

静依一听这话,便暗叫不好,自己又将这尊瘟神给惹恼了!

番外 别扭的元熙(二)

静依一脸无奈地坐在了一座凉亭里,右手轻轻地滑到了小腹之上,虽然生过了孩子,可是因为她自己保养得当,再加上一直坚持练习瑜伽,所以,她的身材还是保持的不错的。

在她又一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她身后的海棠终于忍不住了,“娘娘,您总是这样唉声叹气地,也不是办法呀!总是要想个办法尽快地哄一哄太子殿下呀!您现在的情况特殊,又不能伺候太子,这里可不是咱们以前的平王府,这宫里头的女子可是多了去了!哪一个长的也都是还算不错的!万一太子殿下一生气,或者是醉酒什么的,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对于这一点,静依原本倒是不担心的。元熙若是有了这个心思,那便早就该有了,可是现在康康和乐乐都已经两岁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海棠的话,倒是让她想起了前世在哪本儿书上看到过的什么七年之痒,还有夫妻感情淡如白开水之类的话。这样一想,也就有些不淡定了。

海棠说的对,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没有生过孩子的苏静依了。她的身材即便是保持得再好,也终究是生过孩子的!再者,她与元熙成亲这么久了,也难保他不会对自己厌烦了!

静依起想,这心里头就越觉得难受!想想这元熙都已经是一连三日没有回过寝殿了,一直是睡在书房里。海棠说的对,这里不是平王府,这里是皇宫!比之以前的平王府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再加上这宫里头谁知道有多少是其它人的眼线?又有多少青春貌美的女子会顷心于俊美无双的元熙?

“海棠,带上元熙最爱吃的粟子糕,我们去皇上的御书房,他现在,应该正在那里替皇上批阅奏折呢!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刚下早朝,没有用过早膳的。他这个人,平时若是没有我陪着,是从不用早膳的。也不知这两日,他是怎么过的?”

海棠笑道:“太子妃不是想着过去看看太子吗?那就不必在此忧心了。待会儿直接问他不就是了?”

静依笑着嗔了她一眼,“司画和司语呢?”

“去照顾两位小主子了。现在,应该是在福寿宫呢。”

“走吧。”

“是!”因为司画和司语不在,所以海棠便叫上了苏醒和十几名女侍卫。这些人可都是太子妃专属的护卫队,宫里头除了太子妃给调遣的动,其它人,就是皇上的话,她们也都是置若罔闻的!

“给太子妃请安。”

刚进入御书房的院门,便看到十几名宫人齐整整地跪下行礼。静依面上淡笑着,“走平身吧。”

“谢太子妃。”

初一正守在门口,一脸愁容,本来还在想着这主子这几天不高兴,可是苦了他们这些个当差的。如今一看到太子妃来了,脸上的欣喜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给太子妃请安。”初一单膝跪地道。

“起来吧。太子可在里面?”

“回娘娘,太子殿下正在批阅奉章。”

“里面可有人伺候?”

“回娘娘,里面有两名御书房宫女伺候。”这话一说完,这初一便后悔了!自己这么多嘴­干­什么?太子妃问的是有没有人伺候,又不是问他是什么人在伺候!这下可是有些多话了!

初一微抬了头,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太子妃,见太子妃一脸平静,脸上仍是浮着一层淡雅清华的笑意,便心下稍安。

“娘娘请进吧。”初一说完,赶忙给苏静依将门开了,生怕她会因为那句话而生气,掉头就走!

静依面上微笑着进了御书房,进了主殿后,便径自转向了左侧,因为平日里,元熙都是在偏殿办公的。静依心里轻叹一声,这个元熙,还真是小气!刚才外面那么多人的请安声,难道他听不见?分明就是还在生着自己的气?若是往日来,他早已是喜的将手中的笔和折子给扔到一旁了!如今自己来,他却是连理都不理了!

静依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给他送些点心来,能不能让他消了气?

苏醒和海棠上前,将主殿与偏殿间的帷幄轻轻地归拢了,而静依似乎是到了跟前才意识到了,这大白天的,这帷幄为何会落下,到了门前,静依反而是收住了步子,不再往前走了。

而苏醒和海棠此时自然也是意识到了不对,二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看到太子妃一脸的庄重肃穆,心里是忐忑不已!难不成,这太子真的在里面?

静依的身子仍是站着未动,不过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娇美声,“殿下,您现在觉得好些了吗?要不要奴婢帮您?”

“不必了!你下去吧。”元熙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

静依就站在这里,看见一名婢女面­色­潮红地走了出来。那宫婢似乎是讶于太子妃在此,忙有些惊慌失措地跪了,眼神也有些慌乱地垂了头,“给太子妃请安!”

另一名宫婢,也是刚好到了门边儿,跪道;“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恕罪,刚才,是太子殿下身体不适,奴婢们也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所以才会。还请太子妃宽恕。”

静依微眯了眼,看了这地上的两名宫婢一眼,并不言语,直接进了偏殿,果然看到元熙似乎是有些痛楚地闭了眼,似是感觉到了静依的气息,有些有气无力道:“你来了?”

他面­色­虽还好些,可是声音中明显是在压制着某种痛楚。静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闭目轻闻后,再一看这桌上的茶水,急道;“初一,快带太子殿下回东宫。”

初一即刻进来,也是看出了太子的身体似有不适,赶忙上前将太子扶了,运用轻功,向东宫的方向掠去。

静依出了偏殿,“将这二人交由宫正司严刑逼问,看看她们到底是奉了谁的令?还有,记得告诉宫正司,她们两个若是死了,本宫就要宫正司再无存在的必要了!”

“是!”苏醒会意,即刻上前点了这两名宫婢的­茓­,送往了宫正司。

待静依回到东宫后,何嬷嬷便上前道:“娘娘,您可回来了。这殿下他?”

“准备些冷水,太子殿下要沐浴。”

“是。”何嬷嬷虽然有些不太赞同这种做法,可是静依是主子,她的话,是不能不听的。

约莫有半个时辰之后,宫正司的宫正便来回话了。

“参见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免了。你是刘宫正?”

“回娘娘,奴婢正是宫正司的宫正。刚刚苏侍卫送去的两名婢女,经过奴婢等的逼问,已是坦白交待了。二人是奉了李静公主之命,才会在御书房的偏殿里燃了合欢香,不过那香的分量极轻。若是寻常人,只闻那香味儿,是不会有事的。可是太子殿下饮用的茶水中被下了催情的药物,分量也是极轻,可是若是两者交汇在一起,便是一味催情药了。”

“李静?不过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生出这等的龌龊心思?你这是在敷衍与本宫吗?”

“奴婢不敢。人证物证都已找到。自那两名宫婢的住处里,还搜出了李静公主赏赐于她们的金银,还有几样珠钗。这宫里头的珠钗首饰,哪怕是再小的一样东西,都是有册子记录在案的。奴婢已经拿着东西到尚功局里比对过了,正是李静公主之物。”

静依眸光一闪,声音略有些冷硬道:“那依刘宫正之意,此事该如何是好呀?”

“这,奴婢但听娘娘吩咐。”

“将这些东西,还有那两人的证词,都送去碧水宫吧。”

刘宫正一愣,原以为太子妃会让她到皇上和淑妃那儿告上一状,没想到,她竟是想着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怎么?刘宫正不明白本宫的意思?”

“回娘娘,奴婢知道怎么做了。这就去办。”

“去吧,将那两名宫婢也送到碧水宫去。”

“是。”

何嬷嬷道:“娘娘,您就这样放过她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放过她?我哪会那么好心?敢打我夫君的主意,我便让她知道知道我的手段!哼!看来,这阵子,我对宫人们是太仁慈了!苏醒,吩咐下去,三日内,将太子经常出入的地方,全部换成咱们的人。将那些有心人放进来的眼线,全部处理掉。原想着,不动声­色­,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省得处理掉一批再送一批进来!如今看来,本宫的心善,倒是让人家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拿捏了。”

“娘娘的确是太过心善了。这李静公主,也太过分了些!不过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就会存了这些个龌龊心思?”

“这主意,怕是不是她一个人出的。”

何嬷嬷听了,面上一凛,“您的意思是?”

静依轻轻地笑了几声,“本宫若是不让人将那些人证物证送过去,如何才能将她的合伙人给引出来呢?打草惊蛇,这一招,有时候也是很好用的。”

海棠和何嬷嬷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她们怎么能觉得自己的主子是个好欺负的呢?分明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再一想,待会儿太子殿下没事了,只怕这幕后之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元熙在冷水里泡了近半个时辰,初一才有些惴惴不安地进来道:“殿下,这是娘娘让属下送过来的,说是解药。”说完,初一有些胆怯地咽了口唾沫。

元熙听了,脸顿时便黑了!

依依手里明明就有解药,却是让还狠心地让自己泡了半个时辰的冷水!这分明就是在报复自己这几日的夜不归宿吗?

元熙的脸黑了黑,咬着牙从初一的手上接过了解药,脸上一幅恨恨地表情服下了解药。

解了身上的催情药的元熙,换了一身明蓝­色­的长袍,进了寝殿。

一进来,便见静依正有些恹恹无力地倚在榻上,眼睛轻阖着,脸­色­虽然还不错,可是因为她并未施粉黛,双眼下一圈淡淡的青痕,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元熙本来还有些气恼她不肯早些给他解药,如今见她这幅模样,心里便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了。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了静依,见她的睫毛轻颤了颤,睁开眼,有些冷淡道:“没事了?”

元熙有些发窘,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小心,险些就着了别人的道儿了,遂带了讨好的笑脸道:“依依,这几日,可是没有休息好?我看你一脸的倦­色­。不碍事吧?”

静依瞪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地挤出了一个哼字,便再阖了眼,不说话了。

元熙此时只觉得自己理亏,若不是自己对着依依使­性­子,哪里会让依依看起来如此憔悴?再加上,今日之事,的确是让他觉得有些后悔!万一对方是给自己下了致命的毒药,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想到此,元熙的脸上便似是覆上了一层寒霜,“无忧!”

“属下在!”

“去找无伤,告诉他,这皇宫也该清理清理了。”

“是!”无忧有些犹豫地看了太子妃一眼,道:“刚才太子妃已经吩咐过苏醒等人了。”

元熙冲她摆摆手,“她们处置的是明处的。你去告诉无伤,让他将暗处的,一个不留的,全部解决了,然后哪儿送来的,还送回哪儿去?”

“是!”

无忧听完,便知道主子是真的怒了!以往主子顾虑到朝局还有平衡各方势力,对于别人埋下的那些暗桩,一直是有所姑息的,如今看来,主子是动了真怒了!这说明,他们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无忧退下后,元熙看看不理自己的依依,有些无奈地叹了气。

“既是乏了,就别在这榻上睡了,会不舒服!”说着,便轻轻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像是在捧着一个稀世珍宝一般,极为珍视地慢慢挪动着步子,生怕会让怀里的人有一丝的不安!

静依似乎也是真的累了,不想再动,就任由他抱着,头还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似乎是这种姿势还稍微舒服一点儿。

元熙笑着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宠溺!

到了床前,元熙又有些舍不得将她放下了!

遂也脱了靴子,上了床,抱着她一起开始小憩了!天知道,他这几日几乎就是彻夜未眠哪!没有依依在怀的晚上,他一个人哪里睡得着?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静依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梅香味儿传来,元熙的心神安定,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二人这一睡,便是睡了两个多时辰,再睁开眼时,已是误了午膳了。

看着依依似乎是睡的还些沉沉地,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海棠,吩咐下去,备些午膳过来,要清淡些的。还有,为太子妃备一些荷叶粥。”

“是。”

元熙梳洗了一番后,再回到寝殿时,便见静依也醒了。

“什么时辰了?”静依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

元熙笑了笑,“还早!不过,咱们已经是误了用午膳的时辰了。肚子饿不饿?”

静依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一手支了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

“慢着些!不是说现在身子不同往日了吗?动作别太快,也别太大!”元熙一脸担忧地看着依依。

静依轻笑了一声,“你现在知道紧张我了,那前几日­干­嘛去了?”

元熙有些不自在地挨着她坐了,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一手自背后拥着她,一手则是摆弄着她的青丝道:“依依,说实话,我不想再要孩子了!就这两个小淘气,我就已经觉得太闹了!他们这个小娃娃吸引了你一大半儿的注意力!我觉得,有了他们,我便再不是你心里的唯一了。”

静依笑看了他一眼,自他那略带了些哀愁的眸子里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担心这一点。这也许同他幼时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有关!虽然现在皇上和淑妃待他都是极好,可是二十多年的疏离淡漠,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能暖的回来的?

“元熙,有了孩子。我们才算是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于我而言,你和孩子们一样,都是我的家人!难道,你不认为康康和乐乐身上也有你一半儿的血液吗?”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可是依依,我就是有些害怕!说不出来的害怕!”

静依感觉到了他拥着自己的胳膊紧了紧,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元熙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如今,虽然好了许多,可是对于亲情这方面而言,他真的还是不太会去面对。不过还好,她感觉的出来,元熙一直在努力地适应着,习惯着。

“元熙,你说这一胎,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元熙毫不犹豫地便说了出来。

“为何?”

“我喜欢女孩儿。”

“你喜欢女孩儿?”静依有些难置信地看着他道,说实话,他怎么也没觉得他对乐乐和对康康有什么不一样?

元熙却是别了头,有些不自在道:“我不喜欢看你抱着别的男人!”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静依还是听到了!

静依的眼睛瞪的又圆又大,随后又有些哭笑不得道:“康康才两岁!哪里就是男人了!再说了,他是我儿子,什么别的男人?你也真敢想!”

元熙却是撇了撇嘴,有些无辜道:“反正不是女孩儿!而且那个小子又调皮又霸道,有什么好?”

静依一听,便坐直了身子,怒瞪向他道:“你说我儿子霸道?”

“他哪次看到你,不是非缠着要你抱?乐乐就不会!还男子汉呢!就知道粘着你这个当娘的。”

静依听了,就觉得是满头黑线呐!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元熙连自己儿子的醋也吃吧?

元熙也知道这醋吃的有点儿没边儿,便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道:“来,起身吧。我帮你重新挽发。”

二人到了正殿里用膳,桌子上,早已是摆好了各­色­的食物。

“来,先进些粥吧。这是你最喜欢喝的荷叶粥。”

静依轻尝了一口道:“我有孕的消息,你可跟别人说了?”

元熙摇摇头,“没有!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最高兴的就是福寿宫的那两位了!我才不要告诉他们。我有孩子了,凭什么让他们那么高兴?待瞒不住的时候再说。”

“这样也好,先把宫里头的一些个眼线、暗桩们都拔除­干­净了,再公开我有孕的事。如此,我也好安心养胎。”

“不错!以前你怀康康乐乐时,还是身在平王府呢。而且头几个月,我也无事,能常伴你左右。可是如今,老头子将一大堆朝务推给了我。他自己倒是跑去躲清闲了。若是这宫里再有什么人对你不喜,实在是不妥。”

元熙说着,又给她夹了一片牛­肉­,“尝尝这个,还不错。不会太腻。”

静依看了一眼,眉目间闪过不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还是勉强吃了。

元熙轻笑了一声,“看来,你有孕,也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至少这挑食的毛病倒是改了不少!”

静依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正吃的高兴,便听到了两声让元熙十分头疼的声音,“爹爹,娘亲!康康(乐乐)回来了!”

番外 父子斗

康康乐乐一回来,就往静依的身边儿跑,特别是康康,因为是男孩儿,长的又壮,比乐乐高出一小截儿,边跑边叫,“娘亲,康康回来了!康康想娘亲了。)”

说着,康康就已是到了静依的眼前了,伸出小胳膊就要静依抱。“娘亲抱抱,娘亲抱抱。”

话刚说完,康康便觉得自己的衣领一紧,竟是被元熙揪住了后衣领儿,直接将他给提了起来,然后冲着司画的方向就是一抛!“离你娘远点儿!”

康康被司画稳稳地接住,有些委屈道:“娘亲,娘亲抱!”边说,边撇着嘴,那样子,还真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而小乐乐则是站在了静依的身前,瞪大眼睛看着元熙,然后走上前,轻拽着元熙的衣襟道:“爹爹不喜欢哥哥吗?爹爹为什么要扔哥哥?爹爹会扔乐乐吗?”

元熙一听到这有些软软的声音,再低头一看这小乐乐圆嘟嘟的小脸儿上,两只眼睛里还是雾蒙蒙的。一身粉­色­的小衣裳,将本就脸­色­有些粉红的小人儿,衬的像是一个小粉团儿!

“乐乐乖!哥哥不听话,所以爹爹才会惩罚他。可是乐乐不会,对不对?”元熙将乐乐抱起,软了声音问道。

“乐乐听话!乐乐听爹爹的话,爹爹不要扔乐乐!”

“好。乐乐真乖。来,坐在这儿,陪你娘亲再用些膳,好不好?”

“好!”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司画,将康康也抱到这里来坐。”

一左一右,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便将静依给霸占了。本来是温馨阳光的一幕,可是看在了元熙的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这两个小东西,怎么这么快就从福寿宫回来了?难道是被老头子嫌弃了?

“康康,你最近的个子长的好快哦!娘亲吩咐的让你每天都要喝羊­奶­,你喝了没有?”

“有!”康康点点头,“娘亲,我很乖的。我和妹妹都有喝哦!可是妹妹没有我喝的多!”

“嗯,所以康康才会长的高呀!乐乐,你听到没有?要像哥哥这样多喝羊­奶­,然后再多吃一些­肉­类和蔬菜,就会长的高高的,美美的。乐乐想不想长高?”

“想!”

“那是不是应该多吃些­肉­­肉­?”静依慢慢地引导着。

乐乐抿了小嘴儿,似乎是在考虑,眨了眨眼道:“好!可是我不吃肥­肉­,好腻!”

“好。咱们吃块儿红烧牛­肉­。来!”静依说着,便夹了一块儿牛­肉­到了乐乐的跟前儿,“自己动手吃。”

乐乐有些笨拙地拿起了筷子,慢慢地夹起了那一小块儿牛­肉­,放到了嘴里,嚼了几下,似乎是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一看到娘亲那满是笑意的脸庞,乐乐便咬了咬牙,咕噜一声,没有嚼碎便咽下去了。

静依的眉心微紧了紧,“乐乐,如果不把东西嚼碎,咽到肚子里面会不舒服哦!来,再吃一块儿。”说着,便再夹了一块儿牛­肉­到她跟前的碟子里,“这次如果再不嚼碎,晚上睡觉可是会肚子痛的哦!到时候,太医伯伯们会给你喂好苦好苦的药,你想不想药呢?”

乐乐的头摇的跟拔浪鼓一样,赶忙将那牛­肉­送进了嘴里,细细地嚼着。

静依笑看着她,这一次,乐乐是再不敢不嚼碎了。一旁的康康则是眼睛一个劲儿的滴溜乱转,待乐乐咽下牛­肉­后,康康便笑道:“娘亲好厉害!娘亲威武!”

静依一怔,遂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番话?哪个教你说的?”

康康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漆黑的眸子像是黑曜石一般闪亮高贵!“娘亲,康康说的不对吗?”

元熙凉凉道:“你说的对!你娘亲的确是厉害!”说完,还饱含深意地看了静依一眼。

静依自然是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此一说,便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们用完了,就去外面和司画阿姨玩儿吧。娘亲还有事情要和你爹爹商议。”

“哦!”两个小家伙儿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蹦蹦跳跳地奔向了司画。

“元熙,你别总是对康康这么凶!他才多大?若是被你吓的以后胆子小了,可怎么是好?”

“他的胆子小?他的胆子小会去揪老头子的胡子?他的胆子小会将那宫嫔给整的求死的心都有了?算了,我知道你疼他。可是他与乐乐不同!男孩子就是不能惯着,必须从小便要严格教导!女孩子嘛,自然是要宠得她天下哪个男人看不上才好!”

“这是什么歪理?还天下哪个男人也看不上!那样的话,咱们的乐乐以后岂不是嫁不出去了?”静依瞪了他一眼。

元熙撇了撇嘴,“好了,不说他们了。我陪你到御花园去走走吧。”

“也好,只是你不用去御书房了?”

“我让杜海去禀报老头子了,就说我和你都病了。上不得朝,也处理不得政务了。他要是不管,就随他!反正现在他还是皇上呢!就算是被人骂,也是他被人骂昏君!”

“你呀,这样的话也说的出来!不过这样也好,这阵子你也的确是太忙了些,歇歇吧。”

“走吧,我扶你。”

接下来一连几日,元熙都像是模范夫君一般,只是陪着静依四处走走,赏赏花,喂喂鱼,每日都抚琴与静依听。到了晚上,还会带着静依飞上屋顶看星星,这日子过的是惬意无比,简直就是神仙般快活!

这日,元熙正在凉亭中为静依抚琴,便见皇上气冲冲地进了东宫。

“你这个臭小子!你都几日不上朝了?啊?病了?这就是病了?我看你分明就是生龙活虎一般!你简直就是欺君!”

静依一看皇上满面怒容,许是走的有些急了,脸还微有些红,便吩咐人赶忙备了茶水,扶了皇上坐下。“父皇消消气!其实,这几日,是儿臣的身体不适,元熙也是为了让儿臣心情舒畅一些,所以才会向您告假的。”

“你身体不适?怎么了?病了?”皇上的眉心微蹙,上下打量了静依一番。

谁知还不等静依说话,元熙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了静依的身前,“喂!她是我妻子,你别总盯着她看!要看去福寿宫看母妃!”

皇上一听这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提这个倒还好!既然你提了,朕问你,那两个小家伙儿呢?朕有好几日,没见着他们了!你快说,把他们藏哪儿了?”

元熙脸一扭,鼻子里轻哼一声,“您不是嫌他们麻烦吗?我送人了!”

“什么?”皇上一听这话,立马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送人了?我皇室子嗣你也敢随便送人?你送哪儿去了?快说!你这个混小子!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静依一看皇上是真的急了,便瞪了元熙一眼,推了他一把,“父皇您别急!没有送人。元熙的意思是送到平南候府去了。这两个孩子跟我大哥二哥家的,倒是能玩儿到一处去。再加上,母亲和父亲也甚是喜欢这两个孩子,所以便送过去了。”

皇上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眉心处仍是有些不满,“平南候府?那里安全不安全?他们两个可是我的命根子!可是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不行!你去派人把他们俩给我接回来!”

皇上想了想,似乎仍觉不妥,“这宫里头只有这两个孩子,的确是太孤单了些。这样吧,就将平南候府世子的长子,还有那苏明的长子一并接进宫来,让他们两个陪着康康乐乐,这样,他们的­性­子也许能收一收!”

静依和元熙对视了一眼,这个法子倒是不错!

“父皇,这样吧,就只是让大哥的长子来进宫陪伴康康就是了。另外,儿臣觉得倒是可以让英国公世子的孩子也进宫陪陪他们,还有贤王的长女,这样一来,几个孩子在一块儿,感情也会更深厚些。”

静依说完,便抬头看了皇上,“父皇,说到底,您其实还是亏欠了贤王。如今四海升平,贤王又被您留在了京里。贤王虽然因为此事,与您有了隔阂,可是到底是您从小宠着的孩子,即便是最初的时候是做戏,可是日子长了,又岂会真的没有感情?先让小郡主进宫和乐乐一起陪在您身边,如此一来,对于贤王和您的关系,也许能起到缓和的效果。”

皇上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就是心思太通透了些!你说的对,当年之事,他已然知晓,若不是当年赫儿和其它几位大臣,一直是大力阻拦,怕是这个孩子早就回了北疆了。如今想来,他也是不愿见我罢了。”

“父皇,其实贤王并非是真的不想见您,而是有些不敢见您了!毕竟事情的真相被揭穿,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何还会再如以前那般与您交心?您别急,贤王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心思仁厚,假以时日,定然是会明白过来的。”

“也罢,就依太子妃所言吧!”

“是!”静依看了皇上一眼,见其未有起身之意,便知道定是有什么话要单独与元熙说了。“父皇,儿臣命人在煮荷叶粥,儿臣先去瞧瞧,看好了没有。您与元熙先聊。”

皇上看着静依的背影,白了元熙一眼,“你个不肖子!我看她这不是好好儿的?你就是个妻奴!什么病了?分明就是你偷懒,不想着上朝,只想着温香软玉了!你个没出息的!”

元熙却是一挑眉,“父皇说的是!儿臣这也是跟您学习不是!您不是整日流连福寿宫吗?连早朝都不上了!儿子跟您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听着这明显是嘲讽之意的话,皇上也只是瞪了他一眼,片刻后,才悠悠道:“我问你,宫里头的那些眼线,都是你命人除去了?”

“是!”

皇上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这宫里头,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干­净?这后宫同前朝是一样的,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明白的!不需要朕再教了吧?”

“儿臣知道!若是往常也便罢了!只是现在嘛,今时不同往日!若不是因为李静打了我和依依的主意,我也不会如此气恼!李静可是找过你了?”

“嗯。你预备如何安置她?”

“她也不小了,虽然还没有及笄,可是也该准备着为她挑选附马了。”

“她到底是你妹妹,这一点,你还是要考虑到,毕竟也是我大渊的公主!另外,她母妃已然是被处决了。她也算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就对她稍稍宽容一些吧。”

元熙闻言,周身便开始散发着一股极寒之气!似乎是冬日的冰雪一般,让皇上都觉得有些心里凉凉的!

“你只知她是你的女儿,可有想过这么多年了,她对依依动过几次手?即便是现在依依成了太子妃,她仍是存了不让依依好过的心思!这样的妹妹,我宁可没有!”

皇上一怔,关于先前发生在御书房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自然也是一想就明白,李静摆明了就是想着膈应太子妃的!天下人人都道太子宠爱太子妃,今生非卿不娶!如今,她就偏是要弄上一出让元熙与别人苟且之事,看静依这个太子妃到时如何自处?若是她大度,允了这太子纳侧妃或者是侍妾一事,那么不出意外地,东宫便永无宁日了!而且他们夫妻两个,也是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恩爱了!若是她不允,则是定会被她想法子给弄上一个妒­妇­的名头!这与太子和太子妃的名声,可就都是不利了!

皇上想了想,“罢了,都随你们吧。只是有一样,让她顺顺利利地嫁了人就是!其它的,朕也没有别的要求了。”

“父皇放心,正如您所言,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会让她太过丢脸了。”

“你说今时不同往日,是何道理?”

“父皇向来不喜欢康康乐乐,可是偏生母妃却是喜欢的紧。您不是总嫌他们烦?”

“朕问的是你东宫之事,怎么又扯到了那两个小家伙儿?再说了。朕就是嫌他们烦,他们也是朕的孙子孙女!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总是把自己的儿女打发到祖父祖母那里?你还像不像个当爹的?”

元熙冲他一哼,“你像不像个当爷爷的?你看看人家平南候?人家那才是当爷爷该有的样儿!哪像你,就只是知道和母妃腻在一起,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皇上被他这话给堵的有些哑口无言,只能是­干­瞪着他!谁让这小子说的是实话呢!这小子,太不可爱了!和那个小家伙儿比起来,是最不让他舒心的一个!

元熙看把他气的也差不多了,便凉凉道:“以后那两个小家伙儿就住在福寿宫了。昨儿我已经跟母妃打过招呼了。”

“什么?”皇上再次被他给气地离了椅子,“你这浑小子!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朕好不容易才能光明正大地与她在一起,不用再偷偷摸摸,你居然!你要实在是不喜欢这两个小家伙儿,朕就单独给他们安排寝殿就是了。”

“不必了!母妃说跟着别人她也不放心,还是跟在她身边就好。”

刚才还有些怒气冲冲地皇上,听了这一句,便什么脾气也没有了。“罢了。实在不行,朕就把福寿宫让给他们,然后,朕带着淑妃出去逍遥自在,明天朕就下旨传位给你。”

“好呀!您敢下旨,儿子就敢抗旨!反正对儿臣而言这皇位,可远没有我的孩子重要!”

“你放肆!这是什么话?还抗旨!等一下!”皇上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你说孩子?依依病了?”说着,皇上下意识地就往东宫寝殿的方向转了转,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依依又有喜了?”

元熙斜瞄了他一眼,“总算是您的反应还不是太慢!”

皇上听了,已是有些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是真的了?”

元熙点点头,“所以我才急着将宫里的人给清肃­干­净了!我可不想再让依依看到一些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到时候,她心情不好,既影响了孩子,又会让她自己难受!”

“好!好!好!总算是又有了好消息了!那个,朕就允你再歇两天,好好儿陪陪依依,不过也不能时间太久了!那两个小家伙儿的确是不太适宜到东宫来了,两个孩子毛手毛脚的,万一再伤了依依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这样,传朕旨意,皇长孙和乐乐郡主,不得再入东宫。若是太子妃想他们了,可以到福寿宫去探望。嗯,这样好一点。”皇上说完,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儿吧。朕先去处理政务。再歇两日后,便务必上朝。朕也会体谅你,不会再推给你太多的政务了。”

元熙的嘴角微扬,这个老狐狸,总算是能让自己轻闲一阵子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静依过的倒是相当滋润!这一次,她的孕吐倒是不怎么明显了。而且每日元熙都会抽出一大半儿的时间来陪她。与她一起写字作画,为她抚琴舞剑,当真是让静依以为这是与他成亲以来,过得最为舒心的一段日子了。

八个多月后,静依顺利产下一子,取名李念。名字是静依取的,意为惦念那些曾经给予他们帮助的人。

就在元熙还沉浸在再次当爹,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再次吃上­肉­的时候,皇上一道禅位诏书,可以说是将原本兴奋无比的元熙,一棍子给打入了冰窖!

“这个老狐狸,想不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退位?这摆明了就是想溜吗?”元熙咬着牙道。

床上的苏静依此时已是浑身虚脱的没了力气,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知道元熙心里定然是会有些不忿,可是现在的她,可是没有那个力气来劝慰他了,只轻道了一句,“罢了!父皇与母妃这一生也不容易,你就当是为母妃着想了!”

元熙看了一眼,头上戴好了抹额面­色­有些白的静依一眼,“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只是有些气不过,他居然这么着就想着摞挑子不­干­了!接下来你要坐月子,我却是要开始忙了。”

“不用担心我。不是有海棠她们在吗?”

元熙一扭头吩咐道:“传令礼部,登基大典在四十日后举行。连同封后仪式一同!”

杜海一听,“太子殿下,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应该是先登基,后封后呀!”本来是来传旨的杜海,此时倒是有些为难了!

“没有什么合不合规矩一说!父皇既然传位于本宫,那么本宫的话便是规矩!”话不多,可是此时的元熙,却是给人以威严冷肃之感!就连在皇上身边儿伺候了几十年的杜海,也是觉得有些压迫感!

“元熙,你何苦要为难他?就按照以往的规矩办就是了。”

“不!依依,我说过,我要许你一生无忧。如今,我不敢说已经做到了,可是如今若是再有人想找你的麻烦,给你气受,怕也是不太容易了!依依,无论我是平王,还是太子,还是皇帝,我所有的快乐、成就,都是与你分不开的!登基大典,这样的隆重场合,若是没有你,于我而言,便是不完整的!”

静依看着元熙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己,那眸子里闪烁着如同是太阳一般温暖的光茫!这样真挚诚恳的一番话,这样的元熙,让她如何能不爱?

杜海听了这番话,便是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这太子妃就是这位新皇心尖儿上的人,得罪不得呀!遂弯腰道:“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康正二十七年,皇帝下诏退位,传位于太子李赫。

李赫登基后,改国号为永顺,立太子妃苏静依为后,并且下旨,后宫仅此一后,再无其它嫔妃!

永顺四年,皇后再诞下一子,取名李智。

永顺帝后共得三子一女,在位共十五年,后传位于皇长子李康,永顺帝退位后,携太后游历大江南北,足迹几乎是遍布大渊国土!

永顺帝后的伉俪情深,后被人传为佳话,且其长子李康即位后,亦是只得一后,再无宫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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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晴天的自白!

我是晴天,我也不是晴天,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阿木答。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可是这个名字,我再不能叫!跟着师父在一起走南闯北,我体内的毒始终是没有完全清除,看上去,我比同龄人,要矮上不少!

那一日我遇到了她,她说她叫苏静依,她长的真好看!大大的眼睛,­干­净清爽的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特别是当她要算计别人的时候,那双眼睛看起来就会特别地有神,异常的明亮!

只是一眼,我就觉得她跟别的女孩子不同!她漂亮温婉,不像其它的大家闺秀那般的做作!她似乎懂得很多东西,她聪明、机敏!而且在医学方面,似乎也很有天赋!

终于,师父寻来了所差的最后一味药,我体内的毒终于解了。

我感觉到了依依最为真挚的开心!因为我的身体会慢慢地和常人一样了,而且再不必受那锥心之苦。

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她,长大了,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可是,那一次,我分明就是看到了一个华服少年宛若是天上的明月一般夺人眼球!他是大渊的六皇子,他有着一个光明正大可以接近依依的身分!可是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是苗疆王唯一的嫡子,为了我自己的­性­命,也为了别人的­性­命,我都不能说!

我亲眼看着他到府上来,让依依和苏明陪着她到后花园中走走。虽然依依才七岁,可是她的聪慧、善良,谁都可以看的出来。她的好,一旦被人看出来,就再也放不下了。

终于有一日,那个六皇子离开京城了,他去了北疆,听说是他自己主动请缨要去的。对我来说,自然是高兴的!因为他走了,依依的身边,便只余下我自己了。

我陪依依看医书,辨识草药,陪着她一起听琴,一起赏花。日子过的飞快,不曾想,已过去三个月。那日,依依对我说,希望我能去北疆帮助六皇子。她告诉我六皇子初到北疆便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刺杀、暗害。她不放心,所以请我过去相助。

那一日,风和日丽,我看着身穿一身淡粉­色­衣裳的依依站在我的面前,那样的可爱,拒绝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我点了头,只是请她再陪我到京城时逛一逛。她应了。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师父已经通知我了,要我去北疆,协助六皇子,而我也已经是答应了师父。我不说,是因为我要依依记得我。记得在北疆还有一个守在她记挂的人身边儿的晴天!

不成想,这一去,便是六年多,近七年了。我知道这七年的时间里,不只是我一个人在想念依依,我身边的这位征北大将军,六皇子李赫,也在想着依依。

每次我看到他拼尽全力地诛杀叛逆时,我就知道,他这是在为了更早地回到京城。

看到他身边得力的几个人时,我便知道这个六皇子不简单!金鲤岂是池中物?早晚有一日,他会飞身化龙!这样的一个人物,会是依依的良配吗?

一晃七年便过去了,我再次回到了京城,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会瞒过了所有人,自己先去了京城。要知道没有皇命,他这个征北大将军擅自进京,是要受到严厉的处罚的!想不到,为了早一日见到依依,他竟然能视皇命如无物!这样一个执着的男子,的确是有着让人心动的本钱。

果然,我回京后,便知道了二人的事。没多久,皇上便下了一道圣旨,为二人赐婚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心痛,还是心痛。我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那样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我没有想到我会对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有如此深的感情。那一晚,我第一次哭了。

以前,毒发时,我没有哭过。

离开王宫,离开父王时,我也没有哭过。

可是谁能想到,为了依依,我哭了!

我知道,圣旨一下,一切都已成了定局,我与依依,此生注定无缘!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那个李赫!他在北疆的七年,是冰冷的,是嗜血的,是惨忍的!这样一个心如顽石的人,会对依依好吗?

终于,我下定了决心,也说服了师父,我要和依依一起去封城。我要守在她的身边!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六皇子,也不行!如果六皇子真的对依依不好,我便马上带她离开封城,离开中原,回到苗疆。

可是,天不遂人愿!依依是真的爱上他了!哪怕是依依自己没有发觉,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在封城的三年里,李赫将她照顾的很好!只是除了那一次依依自作主张的以身做饵,竟然是将李安引诱了出来。

那一次,我看着近乎巅狂的李赫,我终于明白,他对依依的爱不会比我少!甚至,是比我还要浓烈,还要深厚!当李赫将依依护在身后,为她挡暗器的时候,我便知道,我是真的没有机会了!那一次,我是真的死了心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依依过的幸福,我心便足矣!

记得以前听人家说过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希望他们两个也都走的如此顺畅吧!

后来,我帮助依依治理平秋县的风沙。那一次,依依为了引出幕后之人,竟然伪造了一个马车失事的现场!当我赶去时,我的大脑顿时便是一片空白!似乎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不!我不相信依依出事了!果然很快,我便看到了小彩雀,在它的腿上发现了依依的手迹。于是,从大悲到大喜,我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许多!不过庆幸地是,依依还活着!只要她平安无事,无论她做了什么,让我受到了多大惊吓,我都是乐意的!

其实,当我收到平王遇刺的消息时,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窃喜的!真的,只是一点点的!因为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依依就自由了!我就有机会再和依依再一起了!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我仍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龌龊了,太卑鄙了!当我细细一想,便知道平王不可能会真的出事!凭着他的身手,这世上能伤他的人,真的不多!

依依的及笄之日,我准备了一支纯白­色­的水晶牡丹钗。水晶为世间最为纯净圣洁之物,只这样的东西才能配得上依依!我以为纯白­色­,高贵、圣洁,定然会让依依喜欢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平王竟然是亲手为依依准备了一支粉­色­的水晶御凤钗!那样的­精­致夺目,那样的奢华尊贵!我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支白­色­的水晶牡丹钗,最终是没有送出去。

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这支钗,也是我亲手所雕,耗费了我三个月的功夫,才雕琢而成,而如今,竟是要依然躺在盒子里,跟在我的身边。

没有想到,几年后,我竟是将这支钗送了出去。就在京城,我送给了依依。

一桩心愿终于是了了!我也总算是给自己的这段没有机会开花结果的爱情画上了一完美的句号!

当我和平王、依依她们一起听到了那个惊人的消息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我一直以为已经去世的姑姑竟然还活着?父王的宫里、书房里,到处都挂着姑姑的画像,我也是一次无意中才知道,姑姑竟然是嫁进了大渊皇宫!而这一切,都是父王和当年的祖父一起策划的。

姑姑为了那个男人,竟然舍弃了自己公主的身分,舍弃了自己姓名,舍弃了自己的一切!

可是到头来呢?我在父王的书房里偷听到,原来姑姑竟然是生孩子时,难产死了!这怎么可能?我自小在王宫长大,王宫里的黑暗,我看的多了!大渊的皇宫怕是更为黑暗!姑姑定然是死于哪个贼人之手!我在依依除掉余氏时,意外得知,姑姑竟然是被皇后给谋害的。知道这个消息时,我还太小,没有实力!

想起画像里的姑姑,美丽、温婉,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是年轻轻地就被人害死了!我恨皇后!可是我没有力量与之相抗!

终于我与姑姑相认了!

而平王竟然是姑姑的儿子!多么有趣!我们两个本该是情敌的,如今,却是成了表兄弟!

而依依,则是要唤我一声表哥了!

无论是以前的师兄、晴天哥哥,还是以后的表哥,看来,我都是注定与依依无缘了!还好,我已经放下了对她的这份感情!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也会找到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能替代依依在我心中的位置。

没有想到,定国公竟然是我苗疆的大将金傲所扮!他当初是奉了祖父的命令来到大渊的京城保卫姑姑。谁知在姑姑'死‘后,他的­性­情便是大变!

当事后,我问及他为何在假冒定国公时,他说以为公主死了,他要为公主报仇!就在公主进宫不久,他便在宫里安Сhā进了自己的一名属下,便是贤妃!他命贤妃在暗中细查当年丽妃’死亡'的真相,始终是一无所获!金傲心灰意冷,便在民间四处飘泊,无所事事!

直到有一日,李安找到了他,并且告诉他,他知道当年丽妃死亡的真相,只要他肯帮助李安成就大业,李安便将那罪魁祸首交由自己处置!此时,金傲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当年的贤妃一直被搁置着。于是,便在暗中试着联络她,想不到,她竟然对自己还是那般忠心!刚一联络上,便出手杀了镇西将军府的杨奇!

而且也出手杀了明王府的那位嬷嬷,因为她知道了明王是李安假冒的,所以,那个嬷嬷必须死!可是没成想,在后来的审问中,居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贤妃竟然早已是被皇后给收买了!而且最让金傲和我无法接受的是,提供毒药毒害姑姑的人,竟然就是贤妃!

情之一字,害人匪浅!贤妃暗中倾心于金傲多年,却是被他派到了皇上身边,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可是她心仪之人,时时刻刻惦记的人竟然是丽妃!

贤妃最终是由妒生恨,才会帮着皇后对丽妃下手!因为贤妃出身苗疆,又得知丽妃的弱点在何处,于是,毒计生成!皇后与贤妃皆大欢喜!

唯一让贤妃没有料到的是,丽妃死后,金傲联络她查不出真凶后,便失了音信!贤妃想离开皇宫,可是却始终未能如愿!三番几次都被人险此给发现了!

如今想来,是那个时候皇上便对她起了疑心,只是一直不知道她所效忠的人究竟是谁,所以才会如此!

金傲似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打击,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还有比这更为残酷的事实吗?

我按照金傲所说,告诉了李赫,真正的定国公并未被害,只是被他用盅术给牵制了,现在就躺在定国公府的地窑里。而他假冒定国公也才不过是短短几日。姑姑在最后那次出席宴会时,赴宴的,还是真正的定国公,所以,她才未发现定国公的不妥之处。

一切真相大白!总归是一个情字伤人!

金傲将军,最终决定和我一起回了苗疆。父亲早就得知姑姑还活着,只是一直隐瞒着所有人。我心里明白,事关姑姑的生死,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的。

一年前,我继承了苗疆,成为了新一任的苗疆王。只是,我一直没有立王妃。

今天风和日丽,我便在护卫的陪同下,出了宫,四处走走,在茶楼里,前前后后,想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就在我要起身离开时,看到一名姑娘进了茶楼,那姑娘相貌秀丽,一身农家女的打扮!看起来,清纯­干­净,双眸灵动,像极了初见依依时,带给我的感觉!

我的心一动,自己先是有些不信,原来,经过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我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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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苏府贺寿!

平南候府

老太爷笑的嘴巴都快要合不上了!身前围了一圈儿的孙子孙女儿!

“好孩子们,快!赏!通通有赏!”

苏伟在一旁笑道:“父亲,这孩子们还小,已经给过赏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再把小孩子们惯坏了!”

顾氏也是笑道:“是呀,父亲,您看现在您都这大宝儿给宠成什么样儿了?就算他是长孙,也不带您这样儿的!”

崔茜茜和彭惠则是笑了笑,各自看向了自己的夫君。

坐在末端的,是苏谦两口子。苏谦回京后,也算是官场顺畅了,不过短短几年,已是升到了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顾氏为他找的亲事,也是不错,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只不过是大理寺卿的平妻所生,身分上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儿,不过,好歹也是沾了一个嫡字!配苏谦也算是不错了!

彭惠的肚子又有些鼓了起来,她为苏明已经生了两个儿子,满心希望这一胎怀的是女孩儿。

一年前,新皇登基,她的父亲,也终于在被搁置了几年后,重新回到了官场,只不过,不再是什么侍郎了,而是被皇上调到了参政司,任从三品的通政使司通政使,虽然是品级低了一些,可是好歹也算是重新出仕了!只是经过了那名小妾一事,彭惠的父亲再不敢对彭夫人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了!而彭惠的那个颇有心计的妹妹,早已是被彭大人给安排嫁给了一个六品官员作继室。当时,彭大人尚未出仕,所以,彭巧儿当时能有这样的一桩婚事,已是不错了,好歹也是正室!

只不过,这人不知道知足,你是说什么都没用的!这彭巧儿的夫家,原是其元配生下的两个儿子,这彭巧儿初进门时,对这两个孩子还算是不错。可是日子长了,待彭巧儿自己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后,对二人的态度,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终于在一次无意中,其夫婿发现了自己的妻子竟然是虐待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一怒之下,便将彭巧儿强行送回了彭府,并且休书一封,再不相见!

这事儿可是吓坏了彭石!他自己的官途当时还是看不到一丝的光明,如今自己手里唯一能用的棋子,彭巧儿,竟然又被给休了回来!便只好再厚着脸皮,带了夫人求到了彭惠的跟前!

彭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后,便直言,这彭巧儿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另外,也坦言,如果是生活上有困难,她自当是不遗余力地相帮,可是涉及官场之事,她无能为力,并且暗示彭石,只要他自己行的正,坐的端,皇上定然是会想到他的好的!

经此一事,彭石回府后,便一人在书房内关了三天三夜,再出来时,整个人便已是­精­神抖擞!再不见当初的­阴­霾沮丧之­色­!

终于,一年后,元熙登基,再度启用了彭石!

苏谦冲着自己的妻子使了个眼­色­,孙丽会意,上前福了福身道:“祖父,今儿是您的寿辰,孙媳­妇­儿不才,为您做了一套衣裳,孙媳­妇­儿不懂诗词,也就只有这女红还能勉强见人了。还请祖父莫要嫌弃。”

说罢,接过了身后丫环手中的托盘,送了过去。

老太爷看着桌子上的浅灰­色­面料的袍子,笑道:“好孩子!有心了。来人,赏!”

“谢祖父赏赐。”

崔茜茜笑道:“祖父偏心!为何我与二弟妹就没有赏赐,偏三弟妹有?”说着,还拿帕子轻掩了­唇­角。

老太爷瞪了她一眼,“你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子赏赐什么?你那小库房里的宝贝什么的,都堆成山了吧?哼!还敢跟我这个老头子要赏赐,我不跟你要孝敬就算是不错了!”

崔茜茜一挑眉,又道:“祖父果然是偏心!尽想着从孙媳这里骗东西!那二弟妹呢?她屋子里的宝贝不多吧?怎么不见你赏赐她?”

“她?她自然是有的。就是你这个坏丫头没有!我老头子偏不给你!怎么着?”

如同是小孩子在撒娇一样,老太爷的胡子还得意地颤了颤,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写着,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样?

崔茜茜笑了笑,“母亲,您瞧!祖父是不是越活越年轻了呢?”

在场的众人自然是听出了崔茜茜说老太爷有些老小孩儿的意思,不由得哄堂大笑!而老太爷则是抖了抖眉道:“好呀!我还想看着大宝儿以后也结婚生子呢!”

苏伟笑罢,“父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再有几年,大宝儿也就能结婚生子了,您现在的身体硬朗的很,定是会看到的。到时候,还得请您亲手抱一抱那玄孙呢!”

“好!只要你们都好好儿的,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去,也都没了遗憾了!”

顾氏脸­色­一沉,“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今儿可是您的寿辰呢!”

刘嬷嬷进了屋来,福身道:“启禀老太爷,二房那边儿来人了。是二老爷带了夫人和几位少爷小姐来给您贺寿的!”

老太爷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点了点头,顾氏便道:“快去将人请了进来。”

“是!”

没一会儿,人便都被请到了这花厅里。一时间,倒是热闹的很!

“来人哪,将这些孩子们都带到外面的后花园里去玩儿,多找几个人,仔细照看着。”顾氏吩咐道。

“是!”

待孩子们一走,这花厅里便清净了不少!崔茜茜是个聪明的,冲着两位弟妹使了眼­色­,“母亲,这么多孩子,我怕下人们照看不来,还是儿媳亲自去看着吧。”

她一说完起身,彭惠和孙丽也都起了身,也都是这个意思。顾氏点了头,三人便一起出了花厅,到了后花园。

她们三个一走,二房那边儿的儿媳­妇­和小姐也都出了花厅。

顾氏道:“三弟妹,咱们也出去走走吧。”

“是,大嫂。”

花厅内,只余下父子三人,苏成道:“父亲,许久未见了。您可一向安好?”

“哼!你这个不肖子!你也知道许久未见了!”说罢,老太爷便沉着脸,一幅恼怒的样子。

“父亲,都是儿子不孝。儿子以后断然是不敢了!”

“罢了!只要你安心打理那几家铺子,也就成了。至少,也可保你们合府上下,衣食无忧了。现在依依是皇后了,你大哥也成了国丈,以后说话做事,都更加要小心谨慎才是!切莫再给他们惹麻烦就是了。”

“是,儿子谨记父亲的教导。”

“不止是你,也要交代给你的府里上上下下,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后的娘家人,就如何如何。现在的皇上,可不是个黑白不分的人,若是惹恼了他,皇后说情怕也是没用。”

此时,苏成的额上已是渗出了汗渍,连忙起了身,冲着老太爷作了个揖道:“父亲的教导儿子都记下了。儿子这就命人将那两个农人放了,再不敢有任何逾矩的举动了。”

老太爷这才点点头,“此事要趁早,若是等到有人以此为由到皇上面前参你大哥一本,咱们整个苏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儿子这就派人去安排。”

苏成抹了一把汗,赶忙又出了花厅,交待了候在外面的随从几句,那随从便急急地出了府去。

苏伟笑道:“父亲,看来,三弟也不是个糊涂的。您就放心就是。”

“是呀,你二弟何时回京?以往每年还能见上他一次,最近这都有两年没见着他的人了。”

“父亲,二弟现在被皇上派到了封城。说是今年年底前便会被调遣回京了。您别急!只是,皇上有意让二弟的长子留在封城,说是看中了他怕才华,先让他在京外历练历练,有意将他当重臣培养的。”

“哦?这是皇上亲口说的,还是依依传过来的口讯?”

“回父亲,这都是皇上说的。这些年,二弟一直被皇上派在外地为官。只是咱们谁也没有想到,二弟竟然会是皇室隐卫的首领。如今新皇登基,总算是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分,也好让他们一家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是呀!这老二还真是让我大为意外呀!我一直以为你曾是皇室暗卫,你二弟平日里看起来是个话少本分,老实木讷的,没成想,竟是做到了这个位置上!还好,他是皇上的心腹,登基的,也是六皇子,否则,怕是他要左右为难了。”

苏伟点点头,也是在一年前新皇登基时,他才明白,原来他与二弟苏刚正是皇上一明一暗的两大助力!亲兄弟竟然是一直对于彼此的身分都不知晓,太上皇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父子两人正说着,便看到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太爷,候爷,皇上的龙辇已经快要到府门口了。”

“什么?”父子二人齐齐一惊,“你说皇上来了?”

“回候爷,奴才看的真切,错不了的!”

“那可有看到皇后的凤辇?”

“回候爷,这倒是不曾看见!”

“快,吩咐合府上下,马上到府门外迎接圣驾!”

“是!”

一阵手忙脚乱,苏伟和顾氏扶了老太爷到了府门口,还没来得及看,便听到了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接着,便见眼前一片亮黄­色­,皇上的御驾已是到了府门口。

一行人连忙跪下,“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自龙辇上下来了两道明黄­色­的人影,一前一后。正是当今皇上及皇后!

“众卿快快平身!”

“谢皇上。”

“不知皇上驾到,臣等有失礼仪,还请皇上宽恕!”苏伟低着头道。

元熙轻轻一笑,一手握了静依的手,道:“岳父客气了。今日是祖父的寿辰,朕与依依,是特来为老寿星贺寿的!”

静依也是淡淡一笑,“祖父的寿辰,我这个做孙女儿的怎么能不来?海棠,快将我为祖父准备的寿礼呈上来!”

“是!”

老太爷一瞧,眼睛里这个激动呀!那眼泪就差要从眼眶里给流出来了!

原来,静依为他奉上的一道寿礼,竟然是她自己亲手所绘的一幅百寿图!所谓百寿图,顾名思义,就是以九十九个小寿字,组成一个大寿字,以此为百寿图!那九十九个小寿,寓为九九归一,而百寿则是寓为长寿无疆了!

皇后自当年在封城的一组《日出》图后,便已是名扬天下,何人不知皇后的墨宝价值连城,一字难求!如今,皇后竟是为了给自己过寿,特意亲手写了这幅《百寿图》,这如何能不让老太爷激动?

皇上笑道:“祖父先莫激动,还有朕为祖父送上的寿礼呢!”

说着,便示意身边的内侍将礼物送上,竟然是两盒黑白玉的棋子!

打开盖子一瞧,颗颗是打磨的圆润光滑,晶莹剔透,光泽圆润,只是一颗便已是极品了!而现在看到的,却是黑白两­色­的两盒棋子!老太爷欲跪下谢恩,被元熙上前一步,扶了起来,“祖父快快免礼!一切都是晚辈应该的。不过就是些许小玩艺儿,只盼能搏祖父一笑便是!”

顾氏此时出声道:“还是先请皇上和皇后进去说话吧。”

元熙眸子里有华光闪过,笑看向一旁的依依,伸手轻握了她的小手,二人身后还冒出了两颗小脑袋,可不正是康康和乐乐!

静依笑道:“走吧。进去以后,你们也是要送寿礼的哦!”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苏府。

静依一路走过,心中是感慨万千,时过境迁,这府上的一草一木,却仍是熟悉。想到自己将自己的开赋异禀告诉元熙时,元熙表现的并未太过吃惊!静依这才想到,元熙这样聪明,又心思细腻之人,怕是早就有所怀疑了吧?

令她没有想到的,康康和乐乐,这两个孩子,竟然也是遗传了她身上的这项天赋!这倒是让静依有些担忧。这两个孩子太小,担心他们会将此事给泄露出去。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两个孩子在自己和元熙的多次教导和提醒下,表现的还算是不错!只不过,想到这两个家伙利用他们的天赋来指挥猫儿做的那些事的时候,静依便开始有些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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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们,飞雪要去参加年会了!在这里谢谢一直支持飞雪的所有人!特别是在初选和复选时,给予了飞雪极大支持的美人们!没有你们就没有嫡女的今天,没有你们,飞雪也是没有资格踏上前往桂林的列车!关于番外,飞雪会在年会结束后,回到老家时,再继续更新的。在此,对各位美人说声抱歉了!谢谢你们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

番外 之安乐惹祸!

时光荏苒,元熙登基,已是五年。睍莼璩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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