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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大结局(下)

五年来,坤宁宫里,一直是空着的。太后,也就是曾经的淑妃,虽然在元熙登基后,被封为太后,可是却未搬离福寿宫。而皇后苏静依本来是应该入住坤宁宫才合规矩的,可是元熙却是下令,直接让她住进了承乾宫里。

承乾宫是皇上的寝殿,一般是只有皇上才有资格休息的地方,按照宫里的规矩,即便是皇后也是不可以宿在这里的。可是元熙坚持,而且这后宫里也没有其它的嫔妃生事,太上皇和太后二人都是不表态,也就算是默许了。前朝倒是有不少的一些个老臣们不断的进言,说是不合祖宗规矩,乱了礼法。

可是元熙却是轻轻地一句话就带过,“朕后宫之事,便是朕的家事,就不劳众位爱卿们费心了。”就是这一句话,便让那些老臣们无语了。当然了,他们心里自然是还有些不服气的,觉得皇上哪里会有家事?皇上的事,哪怕再小,那也是会影响到大渊的大事!可是这话,他们却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为什么?

因为这位新皇自登基以来,在处理政事上的雷霆政策,已是吓倒了不少人!特别是在整治吏治方面,新皇比之太上皇手腕可是要强硬了许多!

这日,元熙照例开始了早朝,百官们高呼三声万岁之后,开始分文武两侧站立。

“启禀皇上,您登基已有五年,后宫至今空虚,目前也只是得三位皇子。还请皇上广纳后宫,以保我大渊皇室血脉绵延。”

元熙微眯了眼睛往下看了一眼,说话的,正是镇西将军府的杨硕!

“杨老将军与其担心朕的子嗣,倒是不如多­操­心一些你们将军府上的事吧!”说罢,他身旁的内侍便上前几步,将几本折子呈到了杨硕的跟前。

杨硕接过粗粗看了几本后,便突然瞳孔紧缩,双手颤抖,竟是一个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一位大人轻扶了一把,这才是勉强立定!

“老臣无能!老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为了大渊也曾是战场拼搏,一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请皇上宽恕孽子一次吧!”

众位大臣们顿时明白了,定然是这杨硕的哪位儿子又惹了祸事了!想这杨硕也是有些可怜的!接连两位儿子送了命,都是让这杨硕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容易才消停了几年,这不知道又是哪个儿子又惹出了祸事!还真是让人有些嘘唏呀!

元熙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脸上似笑非笑道:“罢了,朕就念在杨老将军也曾为我大渊屡立战功的份儿上,饶他一次吧!”

“谢皇上!”杨硕跪下谢恩道。

“杨老将军请起吧。朕听说,你那里,现在还缺一位副统领?”

杨硕的心一紧,顿时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启禀皇上,刘副统领,前些日子说是旧疾复发,所以一直在休养,想来,现在也休养的差不多了吧?”

元熙轻笑道:“杨老将军也太不关心你的属下了!朕可是听说,刘爱卿因为旧疾复发,疼的连走路都成问题了,如何还能再入军营?若真是如此,朕成了什么人了?居然让如此伤重之人还要为朕上场杀敌吗?传了出去,朕岂不是苛待功臣?”

杨硕被话说的一滞,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皇上,前日,老臣还去看望过他,似乎并没有皇上说的这般严重呀?”刘副统领是他的心腹,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再保一保他,可是真的就此撤下,依旧皇上之言,怕是他此生的前途就到头儿了!

顾文上前一步道:“杨老将军自己也说了,你是前日去看的他。可是昨日,本官和几位大臣去看望他时,他可是的确是下不来床了!后来还是在其夫人的搀扶下,才勉强出了内堂。”

杨硕一听,面上微恼,不由得暗地里将那个刘副统领给骂了个遍!真真是个蠢的!不就是因为想着跟顾文手下的一名副将抢婚事吗?至于吗?原本还想着以此为要挟,毕竟现在他可是自己这军营里面最为得力的副手!军中他的人脉极广,原以为皇上会就此而为他赐婚,没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成了什么事儿?媳­妇­没娶成,反而把自己的前途也给葬送了!

“皇上,许是这几日稍厉害了些。您也知道,臣年纪稍长,所以这几年来,军中的事务一直都是交由刘副统领在打理。若是就此而让他离开军营,只怕是?”

“杨将军过虑了!”平南候苏伟站出来道:“我兵部有兵部的规矩!杨将军,您刚才的话,可是失言了!您是军中统率,可是您却说军中大部分事务都是由一个副统领在打理!杨将军,您的意思是否是说,没有了这位刘副统领,你们军中就要反了?”

杨硕一惊,连忙跪下道:“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

“好了!爱卿的忠心,朕自然是明白的!爱卿无需惊慌!既然刚才杨老将军也说了,因为自己年长,军中的事务一直是由刘副统领来负责的。朕便下道恩旨就是。”

杨硕一喜,不过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还是谢恩道:“谢皇上。”

“杨老将军年纪也的确是不小了,都是朕的疏忽,一直让杨老将军如此费心,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国分忧!而朝堂上那些个年轻力壮之人,却是太过悠闲轻松了些!都是朕考虑不周!让杨老将军受委屈了!”

杨硕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正要再次开口,可是一抬眼,与皇上那犀利无比的眼神对上,登时便表情一僵!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来人,传旨。杨老将军一心为国,忠心耿耿,特加封为怀安候!赏赐纹银千两,良田百亩,锦锻百匹,以慰我大渊功臣!至于这军中职务,杨老将军年长,已是力不从心,即日起,交由岳王世子岳正阳正式接手。退朝后,你们就先去交接一下吧。”

岳正阳本来还在一旁看戏似的,笑眯眯地看着那杨硕,被皇上一口一句老将军!一把年纪!而憋的有些忍不住,显些笑出声来!可是听到皇上点到自己的名,便是身子一僵,表情有些呆怔道:“为何是我?搞错了吧?”

一旁的岳王狠瞪了他一眼,怒道:“放肆!皇上面前,怎可如此无礼?”

岳正阳看着那龙座上,皇上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觉得后背有些发凉!皇上明明就是在笑,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是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意味!

岳正阳想归想,还是上前谢了恩,接了旨。

“至于副统领一职嘛!这样,在军中选出一位右副统领,而冯宇便任左副统领就是。”

“谢皇上!”一位年轻的男子上前谢恩道。

这个人,便是封城流郡的冯宇了!他在封城待了几年,一开始是做文职,后来被司航看中,调到了军中任参谋。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材料!便一直是由司航在培养。

事实上,元熙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太上皇也向他坦承了一件事,那就是冯宇和李照阳这二人,都是他和平南候苏伟和英国公一起在暗中找到的青年才俊,然后在暗中­操­控送到元熙身边儿去的。事实上,皇上选中的自然是不止这两个人,只不过大部分年轻人的才能并不特别突出,特别是到了实际的职位上之后,所以,真正自封城起来,并且是得到了元熙重用的,也就是只有这两个人而已!其它的几人,则是仍留在了封城。

这个冯宇,是由苏伟一直在暗中栽培,而李照阳,则是由英国公在暗中指点。唯一不同的是,这冯宇一开始,便知道了自己的目标和使命,而李照阳,则是真正的一直是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情的!而事实上,李照阳在文治方面的建树,也的确是让元熙大为称赞!这一点,不得不说英国公的眼睛还是很毒的!而且其栽培人的手法也是相当的高明的!

朝上的众人一个个儿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皇上竟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杨硕的兵权,这意味已然是十分明显!而刚才一直是有些担忧,却自始至终没有为杨硕说上一句话的晋王,此时心里却是一片轻松了!自己的舅舅没了兵权,自己对于皇位的威胁,已是消除的几乎是完全没有了!皇上这回应该放心了吧!

晋王在放下心来的同时,有些安慰地看向了杨硕一眼,那眼中的意味很明白,如此,倒是可以护杨府上下平安,至少,不会再让皇上有借口发难了!

杨硕自然是将晋王的眼神看了明白,心下已是豁然开朗!的确!自己的兵权虽然没了,可是新皇仁慈,虽然手段凌厉,却是并不残暴,想来,这次之后,杨府与晋王府都会是安全的了吧?

承乾宫

“妹妹,你说,母后醒了没?”一位看起来约莫在七八岁左右的小男童有些期盼地往寝殿里探了探头,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向了自己身旁的一位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正是李乐乐,也就是皇上亲封的安乐公主!

“不知道,爹爹不是说娘亲要睡很久吗?”安乐公主甜甜的声音中,似乎是还带了一丝的失望。“哥哥,为什么娘亲这样懒?总是很晚才起床呢?”

被问到的,自然就是刚才那位小男童,也正是皇上已经册立的太子,李康!

李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妹妹,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小弟弟吧?对了,二弟怎么没有过来?不是说好了一起来看母后吗?”

“哼!还用问吗?肯定是去找猫儿玩了!”

李康的眼睛一闪,“二弟的天赋似乎是比我们差一些。我担心猫儿会伤到他,走吧。我们先去看看二弟和猫儿。”

“好!”

安乐公主说完,有些不放心道:“糟了!我的雪狼不知道会不会也被他给招惹了!雪狼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它可是只认我,连你都不认的!这整个儿宫里,除了我,也就只是娘亲能镇得住它了!万一它再伤到二弟怎么办?”

李康听了,眼神一紧,稚­嫩­的小脸儿上,却是闪过了一抹很大人的关心之意,“那快走!我用轻功,先走一步,你也快些跟来!”

“好!”

两个孩子刚走没多久,元熙便下朝了。

元熙刚进承乾宫,便一皱眉道:“太子来过?”

“回皇上,太子殿下和安乐公主都来过。看到皇后还在睡,便没有打扰。”

元熙的眉心这才舒展开来,“他们二人现在去哪儿了?”

“似乎是听说二皇子去和白虎和雪狼玩儿了,两位小主子不放心,便过去看了。”

元熙听了,身形微顿,本来是要进寝殿的腿便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随即还是有些无奈地转了身,向着后花院的方向,疾步而去!

御花园内,只见李念正有些好奇地想要靠近雪狼,而雪狼的眼睛里分明就是充满了敌意!而小小年纪的李念似乎是并没有察觉,而是有些好奇道:“雪狼好漂亮哦!我喜欢你。”

雪狼冲他呲了牙,敌意已是十分地明显,那喉咙里,似乎是还有一种极为沉闷的呼呼声传出!

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李念偏了一下头,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哥哥和姐姐可以和你们没有阻碍的交流,我就不行呢?”

说完,那雪狼已是隐隐有了要攻击他的架势。

而一旁的猫儿,此时却是突然窜到了李念的身前,“嗷呜!”冲着那雪狼就是一嗓子!

李念吓得当时便有些呆掉了!

而听到了这一声虎叫的李康,身形突然一抖,脸上的表情也是微微带了些­阴­郁!那样子,和当年静依救的元熙,便是有几分相似!

李康因为刚才的一个分神,步伐自然是慢了下来,而他还没有再度恢复过来,便觉得自己的腰部一紧,随即便看到眼前的景物在飞速地倒退着。李康一转头,便看到了自己最为熟悉,也最为惧怕的父皇!

李康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声音中却是有些担忧道:“父皇,二弟!”

“放心!他不会有事!”

李康这才想到,他们这四兄妹的身边都有隐卫在暗中保护,心里这才稍安。可是面上的神情却并未放松。

待元熙赶到时,便见猫儿,正在与雪狼对峙,一虎一狼,看起来倒是极为危险,气氛也是极为紧张!不远处,已是围了一圈儿的侍卫!而二皇子李念,正被他的一个贴身侍卫抱在了怀里,退在了那一圈儿侍卫的身后。

元熙将李康放下,“吩咐猫儿退下。”

“可是父皇,雪狼只听娘亲和妹妹的!我要是让猫儿退了,那雪狼会不会伤到人?”

“不会!照朕说的去做。”

“是!”

李康不再犹豫,直接冲着猫儿吩咐道:“猫儿!退下!你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猫儿转头看了李康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随即再度吼叫了一声,动作极慢地在慢慢后退!

而李康则是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雪狼要伤二皇子殿下,然后这猫儿就冲了上来,将二皇子护在了身后!”抱着李念的侍卫回道。

李康点点头,冲着猫儿笑了笑,赞道:“猫儿表现的不错!回头,我会禀告娘亲,让她好好奖励你的。”

猫儿似是听明白了这一句,低低地吼了一声,后退的步子,却是快了不少!

元熙一个反手,将李康抛向了那群侍卫身后,对于这种突发情形,李康似乎是经常遇到,到了半空中时,他自己一个翻转,便看似平稳地落地了!

元熙有些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太满意!

而李康则是在看了自己的父皇一眼后,便有些惭愧地低了头,自己刚才落地时,身形稍晃,看来,功夫还是不太扎实!没有让父皇满意!

那雪狼似乎是有些不满意白虎后退了,竟是向前迈了两步,不过,也仅仅是两步!

雪狼稳住身形看向了自己面前站的这个男子!眼睛里的瞳孔紧缩,似乎是有些害怕,有些紧张!

元熙将自己身上的煞气外露!就连在远处的李康等人似乎都是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烈的戾气!似乎是要将这整个御花园给置于地狱之中一般,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雪狼似乎是感觉到了极为强大的压力,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然后身子慢慢地放低,竟是卧在了原地!

刚刚赶来的安乐公主看到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了!

原来,这雪狼还怕爹爹?

雪狼被人套上了锁链,锁入了铁笼之中。

安乐公主看着面前严厉无比的父皇,有些害怕道:“爹爹,乐乐知错了!”

元熙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乐乐,爹爹和娘亲宠爱你们,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雪狼还未驯化好,你竟然派人将它从铁笼中放出,身上只有这样一根看起来并不牢固的锁链!我问你,万一今日,这雪狼伤了你二弟,你怎么办?万一它杀了你二弟,你又怎么办?”

安乐公主吓得倒退了一步,眼眶里早已是溢满了水珠,咬了嘴­唇­道:“父皇,儿臣以后不敢了!”

元熙听到她对自己的称谓,眼神里稍稍一暖,“今日之事,我会告诉你们的母后知晓。究竟该如何处置,就听你们母后的吧!”

“是!”

“吩咐下去,没有朕的命令,这雪狼,再不可离开铁笼一步!”

“是!”

元熙说完,头也不回地便直奔承乾宫了。

而他走后,安乐公主终于是放声大哭!“哥哥,怎么办?”

李康叹了一口气,“别哭了。咱们还是先带着二弟回宫,安抚好了二弟,再去向母后请罪吧!”

“可是刚才父皇好凶!他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我。哥哥,父皇是不是很生气?”

“这是自然了!乐乐,都是你太不小心了!这雪狼不同于普通的狼,万一它发起狂来,真的有可能会挣断这铁链的!父皇说的没错,万一伤了二弟,我和你,都是难辞其咎的!”

安乐听了一愣,“都是我的错,与哥哥有何关系?”

李康摇摇头,“我是兄长,没有教导好你,没有照顾好二弟,自然是我的错!走吧。二弟看起来吓坏了!”说着,便牵起了李念的手,“二弟乖,没事了!哥哥带你回宫。有哥哥在,没事了。”

李念似乎这才是回过神来,有些怔怔地看了李康一眼,然后竟是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李康和安乐二人赶忙上前轻哄着,而那猫儿则是也凑了上来,用自己毛绒绒的头轻轻地拱着李念。

李念的身高和那白虎倒是差不多!其实,要比白虎稍矮一些,看到猫儿凑了过来,才边哭边道:“是猫儿救了我!还是猫儿好!”

李康笑道:“是呀,猫儿今天立了大功!回头,咱们一起到母后那里去为猫儿请功,好不好?”

李念这才破涕为笑,“好!猫儿真好!”边说着,边用自己的小短胳膊去搂猫儿的脖子。

李康见他没事了,也就放下心来,然后吩咐道:“将二皇子抱上虎背,我们要回宫了。”

“是!”

李念坐上了虎背,李康和安乐二人一左一右陪着他,倒是有说有笑地回了自己的宫殿,像是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一般!

番外 之静依之忧!

元熙回到承乾宫时,感觉到了宫内一片寂静,看了殿外的海棠一眼,“皇后还没醒?”

“回皇上,娘娘在您上朝时,醒过一次,不过貌似很累,又睡了。”

元熙点点头,便大步进了寝殿。

寝殿内,早已是开了窗子通风,只不过正对着龙床的那几扇窗子并未打开。殿内的光线有些泛黄,暖暖的,柔柔的。静依正脸朝外侧躺着,额际还有一缕头发,有些懒散地顺着她的脸颊躺了过来!略带些粉­色­的脸颊,看起来像极了水蜜桃子,感觉甜甜的,润润的!整个人看上去,慵懒中似乎是还带了一丝的柔媚,极为地吸引人!

元熙深吸了口气,轻轻地靠了过去,在床边坐了,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便她完美的脸庞,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依依,天­色­不早了。该用早膳了。”

元熙的声音轻柔,哪里还有先前在大殿上的威严?更没有在御花园中对安乐公主的那般严厉!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静依动了动身子,然后自鼻间发出了嗯的一声,有些疲累道:“什么时辰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地困倦之意!眼睛也是并未睁开,只是将自己的两只胳膊都露了出来。

元熙轻握住她的小手,面上闪过笑意,眼中却是有些自责!都怪自己昨晚上太过放纵了,竟是将她累成了这般模样!今晚,怕是她绝计不会再让自己碰她了!

思及此,元熙苦笑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呀!谁让自己昨晚上将依依累成了这般模样?现在都已是巳时了,可是依依依然是没有缓过劲儿来。元熙轻叹了一声,然后一手伸进了被窝,穿过依依的后背,轻轻将她扶起,自己又换了位子坐,大掌贴在了依依的后背上,开始对依依输入一些内力。

正迷迷糊糊的静依感觉到了自后背传来的温暖之力,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一侧头,便看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元熙,她微恼道:“都怪你!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现在好了!我定然是又会被人耻笑了!”

元熙轻笑道:“怎么会?你是我的皇后,何人敢笑你?”

静依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却又是一暖,刚才还有些恼怒的心思,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元熙登基已是五年了!自己也已是先后为她生下了三子一女!最初元熙登基后,在自己面前从不用‘朕’这个象征着身分的字眼,她以为是因为元熙还有些不太适应!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静依终于明白,不是他不适应,而是在她面前,元熙从来就不曾将自己当作是一名皇帝!从不曾将自己当成是这天下最有权势,身分最为高贵的皇帝!

这个认知冒出来后,静依的心里便是满满的感动!这个男子,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他俊美无双,却只肯为自己展现他的温柔,这样的男子能成为她的夫君,她是何其有幸!

静依的身体软软地向着元熙的方向靠去,元熙将她揽在怀里,有些心疼道:“是我不好!昨晚上折腾的太久了,让你累着了!现在已是巳时了,肚子可饿了?”

静依的脸一红,嗔怪道:“你还说!今晚上你去勤政殿睡!不许踏进承乾宫一步!”

元熙有些委屈道:“依依,我错了!我保证今晚上会乖乖睡觉,只是抱着你,好不好?”

静依白了他一眼,“我信你才怪!元熙,你不觉得在这一方面,你是很没有信誉的吗?”

元熙的表情一滞,貌似依依说的有道理!自己在这方面的信誉,的确是不怎么好!元熙一手轻揽了她,一手有些无奈的抚额道:“依依,貌似这里是我的宫殿吧?你不能将我这个主人赶出去吧?”

无奈之下,只好是拿出这个来为自己翻牌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静依却是突然转了身道:“是呀,这里是皇上的寝宫,臣妾留在这里本就是不合规矩的!臣妾这就是奉命离开这里,即刻搬到坤宁宫去住!”

说着,静依作势就要起身下床!

元熙大急,双手紧紧地搂住了静依的腰,“依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去勤政殿去睡!依依!”

“哼!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为什么要强调自己是承乾宫的主人,而我不是!”

“依依!”元熙有些无奈道:“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这是在故意曲解我的本意!”

谁知,静依突然转过头来,怒瞪向他,“你说我不讲理?你是说我是一名泼­妇­吗?”

元熙呆了呆,有些哭笑不得道:“依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妻子,风华绝代,天下无双!怎么可能会是一名泼­妇­!依依,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说着,还摆出一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的小媳­妇­儿的样子来!

静依一听这话,再一瞧他这幅样子,便是有些又气又好笑!这哪里还是一国之君应有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在耍无赖的小孩子嘛!

“真是没羞!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居然会说出这样无赖的话来!说什么我欺负你?我问你!我可有武功?我可打得过你?我可跑得过你?你分明就是在耍无赖!”

“依依的确是没有武功,可是依依却是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让我不战即降之人!依依,你就是个贼!你偷了我的心,却是不肯好好地抚慰它!你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

静依一时倒是有些错愕了!

这是元熙会说出来的话吗?元熙虽然也会对她说一些­肉­麻的情话,可是像这般­肉­麻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偷了他的心?亏他想的出来!

“你快开我!我要起身洗漱!”

“不要!你先答应我,你不会搬走!否则,我就这样抱着你,不松手。”

静依有些气呼呼道:“我为何要答应你?我偏要搬去坤宁宫!如果你觉得你是这整个皇宫的主人,那我便搬去平南候府!如果你觉得平南候府也是你大渊的,是你的属地,那我便搬出大渊!我就去!”

话未说完,静依便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再缓过神来时,她已是再度躺到了床上!而她的眼前赫然是一张放大的俊美无比的俊颜!

静依瞪了眼睛看着他,正欲再说话,便觉得­唇­上一软,被一片温凉给堵了个严实。

缠绵悱恻,温柔缱绻,许久之后,元熙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红­唇­。元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依依,目光挚热,脸­色­却是十分严肃道:“依依,这是最后一次,我听到这种话!若是再让我听到一次,我不介意再狠狠地折腾你几次,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若是你还不知道错,我便带着你一起去上早朝,日日不离,夜夜不弃!让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静依的眼睛里一片呆滞神­色­,显然是被元熙的这番话给惊到了!

可是元熙箍着她的双臂的胳膊,却是仍不肯松手,显然是没有打算就此作罢!而是声音有些低哑道:“你既然还有力气说要回坤宁宫,那看起来,你的体力还是相当好的!不如,我们待会儿再用午膳!”

说着,便再度低了头,开始用自己的双­唇­,在静依的软­唇­上,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线!静依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想要挥动双臂将他推开,可是奈何自己被他的手给箍的死死的,根本就是奈何他不得!

静依又羞又恼,直到元熙松开她的­唇­,到了她的耳际,慢慢地啃咬着,让静依是又酥又麻,才投降道:“元熙,你别这样!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说离开承乾宫的话了!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你快放开我!我真的是受不住了!我的身体到现在还是酸痛的!元熙!”

说到后面,已是带了些许的口腔,很显然,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昨晚上,元熙要了几次,她已经是忘了,只知道自己是被他折腾的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是没了!如今若是再被他给折腾一次,估计自己就要被直接给葬入皇陵了!而且死因会是史上最为让人耻笑的,纵欲过度!

元熙听到她近似于求饶的声音,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真的知道错了?”

静依此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使­性­子的话了!你就原谅我这回吧!好元熙!我再也不敢了!”

元熙看着眼神中明显是有些慌乱的静依,才轻轻地吐出了口气道:“依依,我知道你记住了!可是,”说到这儿,静依明显是感觉到了元熙那有些幽暗的眸子里,染上了浓浓的情yu­色­彩!这让她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

果然,元熙有些幽幽道:“可是,我是真的想要你了,怎么办?”

静依听完,张了张嘴,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有些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元熙。

元熙看出静依的意思,心底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在威胁依依吗?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嘛!刚刚已经是被她轻而易举地就挑起了情yu,如今要怎么灭火?

元熙再次伏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边轻道:“乖,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静依明白这个时候的元熙显然是已经被她挑起了欲­火­,所以也就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只要不再折腾她一回,这样抱着,也还好!

许久之后,元熙自床上下来,看了静依一眼,“我先让海棠进来帮你梳洗吧。我去换件衣服,然后陪你用午膳。”

静依红着脸点点头,“好。”

元熙抬腿便去了偏殿,而海棠也随后进来,后面还跟了几名宫婢,分别是带了一些洗漱用品进来。

不多时,静依便是洗漱完毕。

“娘娘,要不要奴婢帮您梳发?”海棠问道。

静依摇摇头,“不必了!一会儿让元熙来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是!”

静依看着铜镜中映出自己的容颜,她抬手细细地脸上一下一下的抚过。一眨眼,自己已经是人母了!而且还有了四个孩子!想起前些日子母亲进宫,说起自己现在的身分不同了。而且也不再是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总是要为自己以后打算!现在虽然皇上没有要纳妃的心思,可是难免以后不会有!若是等皇上主动提及,就不如自己先提出来的好!至少,可以让皇上觉得自己大度,可以母仪天下!

静依的眼神一暗,想起前些日子德太妃来自己宫里时说的话,还有她带在身边儿的几位千金小姐!那意思已是十分地明显了!分明就是在等着送给元熙做妃嫔的!

静依想到其中一个女子的身分,那眉心便是轻蹙了起来!事情似乎是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一起,要不要告诉元熙呢?正想着,便听到了元熙有些轻缓的脚步声,一扭头,果然是他。

“在等为夫帮娘子挽发?”元熙笑眯眯地问了,却是不等静依回答,便自行拿起了妆台上的玉梳,然后开始一下一下地轻轻梳理着静依这一头墨发!

“元熙,再过几日,便是你的寿辰了。”

“嗯。”

“你可以想好要如何庆贺?”

“这倒是未曾想过。依依有何好主意?”

“我哪有?只是昨日六局里的人都来请示我,问我该准备哪些个用度?听说礼部准备要为你办千秋节?”

“再说吧!你知道,劳民伤财之事,我向来是不赞成的!”

静依默了一下,元熙自登基后,尚未大办过一次千秋节!每年都只是请一些个朝廷重臣简单地庆贺一番就是。只是今年?静依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

“元熙,我想为你大办一次。可以吗?”

元熙听了一愣,“这是为何?你不是向来也不太喜欢奢华的吗?”

“不喜欢奢华是一回事,为你做寿是另一回事!元熙,我想着让你好好儿地过一回寿,成吗?”

“父皇和母后都还健在,我不该大办的。”

“这有何妨?你本就是天子,与寻常百姓自是不同的!再者,现在父皇和母后不是去了苗疆吗?并没有什么冲突的!你就依我一次,可好?”

元熙看到静依侧过头来看他,那眸子里分明就是写着‘坚定’二字!元熙笑了笑,“随你吧。只要你高兴,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只是有一样,你可不许把自己给累着了!若是身体有不舒服,就派身边儿的人去安排就是了。千万别逞强!”

“我知道!我不会太累的。再说了,我身边儿有何嬷嬷、海棠还有六局的嬷嬷们,不会让我太费心的。”

“也罢。随你高兴吧!”

元熙只是帮静依简单在在头上挽了一个随云髻,又Сhā了一根玉簪,一支翡翠穿花步摇!

“走吧。咱们该去用膳了。”

二人到了正殿,看到外面的天­色­倒是极好,暖暖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还真是不一般的舒畅!这秋季里本就是凉寒,如今有这暖暖的阳光,静依的心情大好!

“元熙,我们去外面的亭子里用膳好不好?”

元熙略一皱眉,“外面的阳光虽好,可是仍是有些凉风的,怕是会伤风!”

“不会!再说了,我可没这么娇贵!好不好?”

元熙看着静依的脸上有些兴奋,最近几日,总是见她有些愁眉不展,心不在焉的,难得看到她的心情不错,便也不再坚持,吩咐道:“命人将午膳摆在外面的八角亭子里吧。海棠,命人给皇后拿上一件披风,万一天凉了,马上便加上。”

“是!”

元熙似还是有些不放心,“何嬷嬷,吩咐人将这东面儿的帷幄都落下来。我瞧着这刮的是东风,如此一来,既不影响皇后晒太阳,也不会再让凉风给惊着了。”

“是!”

海棠笑道:“皇上为娘娘考虑得如此周到,真是体贴入微!难怪外面都在传皇上与娘娘是天作之合!恩爱非常呢!”

元熙轻轻一笑,拉了静依的手道:“走吧,我陪你过去。”

二人在八角亭里一边用膳,一边闲聊着,因为东面被放下了帷幄,所以虽然有风,这亭子里,却是只感觉到了暖洋洋的阳光,的确是让人心情舒畅!

“依依,你最近有心事?”

静依正在夹东西的手一顿,看了元熙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片刻后才道:“元熙,念儿的天赋,似乎是有些差,不知道智儿的会如何?其实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必须要具备的东西,可是我担心日后孩子们长大了,特别是念儿,心里面会有负担!”

“原来如此!”元熙随后便将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念儿不会被雪狼伤到,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倒是觉得猫儿似乎是更加地喜欢念儿。这几个孩子里,就属念儿和它亲。”

静依笑道:“也许是因为念儿长的像我吧!再加上,这个孩子在我身边儿待的时间最久,可能是沾染了我的气息最多,所以猫儿才会愿意亲近他,甚至是愿意守护他!说起来,今日之事,也多亏了猫儿!虽然你布了暗卫,可是念儿毕竟还是小孩子,猫儿的守护,会更让他觉得亲切和安心。”

“我明白。你最近一直是有些郁郁寡欢,就是因为念儿?”

静依的眼睑垂下,然后轻眨了眨,再抬起眼来时,眼中已是一片温暖安静之­色­,“没什么。你无需担心。不过就是一些个小丑来自找麻烦罢了!我还是应付的来的!”

元熙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犀利,叹道:“依依,你说过,再不瞒我任何事的!你忘了?”

静依的瞳孔一紧,片刻后恢复如初,“前些日子,德太妃带了几名女子来见我。”

“哦?又是在劝你纳妃?”

静依点了点头!

元熙冷哼一声,“哼!不必在意。杨硕的兵权今早已被我给夺了!晋王再无依靠,想必现在德太妃已经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她现在怕是在宫里边儿大发脾气还来不及!不会再来给你添堵了!”

静依有些担心道:“你!收了杨家的兵权?你就不怕军营会有人作乱?”

“放心吧!这几年,我可没闲着!军营里早就被我埋下了数百名暗桩!而且,我已经下旨,命岳正阳和兵部在原军营中擢升新的副统领,如此一来,怕是抢着当官儿,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倒是聪明!会想法子。如此一来,杨家怕是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其实,德太妃也是太过多事了!晋王早已是死了心,对于皇位,早就没有了念想!如今只是一门心思地等着他的庶妃,能再为他添上一子。那李森因为王庶妃一事,而不再受宠,若是这位庶妃能再为他添上一子,想来,他定然会很高兴的!”

“这倒是!一晃已是几年了,这晋王府能再听到喜讯已是极为不易了!其实,若是德太妃够聪明,就该明白,杨硕没了兵权,对于晋王来说,才有可能会平平安安地享受一生富贵。否则,怕是会早晚会有祸事的!即便是你不想整治他,也会有他不少的政敌来针对他的。”

“说的不错!来,再喝碗粥。”

静依接过那粥碗,略犹豫了一下,抬头道:“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德太妃,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人?”元熙毫不在意地问道。

番外 之元熙的算计!

静依略一犹豫,看了元熙一眼,“那名女子,母后也认得。”

元熙的眉心一紧,抬眼看向了静依,“依依,这粥快要冷了。先把这碗粥喝了,我陪你四处走走。”

静依默然,依言喝了粥。

元熙起身自海棠的手中接过披风,给依依系好了,才牵起了她的手,向着承乾宫外走去。

御花园中,各种掬花开的正盛!还有婀娜多姿的秋海棠,也在和掬花争着艳!

“依依,你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元熙停住脚步,转了身看向静依,“我曾说过,要护你一生无忧!我要你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是比你更加重要的了!哪怕是这大渊的天下,在我的心中也是不及你分毫的!你若是觉得这个皇后做的太累了,乏了,只管说就是!大不了,我提前传位给太子,我与你携手游遍大江南北就是!”

“元熙,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静依急急道:“我不是觉得累了,元熙,这些年来,如果我还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就真的是有些狼心狗肺了!”

元熙略一蹙眉,“不许这样说自己!”

“元熙,你对我的好,我哪里会不明白?只是,那个女子,实在是让我为难。我已经单独见过她一次了。我想着,还是为她寻户好一些的人家为好。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而且,母后前些日子也来了书信。让我尽量地照顾她。”

“母后?”元熙略一挑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难道母后有意要她进宫?”

静依摇摇头,“信上并未如此说,只是说要我尽量地好好照顾她。”

元熙沉默了一下,“能让你如此为难,又如此忧心的,可是母后后来所依仗的江南裴家?”

“正是。”静依的声音有些忧郁,“元熙,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于她。现在她还没有见过你。一旦再见过你,铁了心要嫁你,可如何是好?她到底是叫了母后一声姑姑的。”

“你放心,我自然有法子安抚她就是。再者说了,即便是我不安抚她,她的家人也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她做的太过了。我可是不会顾忌什么情分的!”

元熙的声音有些­阴­冷。静依扶了他的胳膊道:“不可!母后本就是觉得欠了裴家的一个人情。如今你要是做的太过了。怕是母后会心内不安,岂非是我们的不孝了?”

“依依,难道要我看着你郁郁寡欢?”

“我说过了,我会想法子。过几日是你的寿辰,我想着大办,就是想着自年轻亲贵们中选出一合适的人选,只是一时没有拿定主意罢了。”

“说说看,你都选定了什么人?”

静依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身分太过贵重的人,自然是不合适的。可是身分太低了,又让人觉得是咱们薄待了母后的娘家人!年轻有才的,早已是有了亲事,甚至有的已是成了家!剩下一些个没有婚事的,大多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我担心,母后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会依的。”

元熙的眼睛一眯,“依依,你向来聪慧,怎么这件事情上反倒是糊涂了!母后不过是顶了裴家女的一个名头,并非是真正的裴家女,也不欠裴家什么。而且,裴家现在了不知道母后的真实身分,再说了,事情一旦捅破了,那裴家就得先被治一个欺君之罪!他们不傻,不会以此为要挟的。相反,他们反倒是应该战战兢兢的活着!要知道,帝心难测!”

静依的心神一动,“你说的没错!是我太过大意了!”

元熙轻轻地搂着她,“依依,父皇不会允许有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母后的人存在的!即便是裴家,也是一样!所以,裴家若是安分,父皇自然是会让他们平平安安的,也会给他们富足的生活。可若是他们不肯!那便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元熙,再看看吧。我现在明白了。我先透透那姑娘的口风,回头再寿辰上,你再为她做主赐婚就是了。”

“也好,如此,也算是给了裴家一个颜面,也全了母后的名声。”

“好。”

元熙看着静依原本有些忧郁的眉心,此时舒展开来,笑道:“身子可还好?到前面去坐坐吧。”说着,便打横将静依抱起。静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头轻轻倚在了他的胸前,幽幽道:“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什么?”

“没什么,只是略有感慨罢了。”静依无意间想到了前世听到的一句歌词,谁唱的她早已是记不清了。只记起了这一句!靠在元熙的怀里,想着前世的事情,静依只觉得真的像是上辈子一样,那么遥远!那么地模糊!

曾经让自己恐惧的实验室,似乎也是让她想不起来具体的模样了!

真好!静依的心里有些软软的,糯糯的!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小麻烦,可是只要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天底下最为幸福的事了!不是吗?

元熙将静依抱到了梅香殿中,将她置于软榻上,自己则是坐在了另一头儿,然后将她的腿轻轻地抬起,用手轻轻地给她揉捏着。

静依看到元熙这样细心仔细的模样,便又想起当初自己和元熙被皇上罚在了勤政殿中跪了许久,出宫后上了马车,他也是这样轻轻地为自己揉着腿。

元熙看到静依有些走神的模样,笑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当初我们刚刚被父皇赐婚时,你也是这样为我揉腿来着。”

“嗯。一晃已是过了十年了吧?”

“是呀,我们的孩子都这样大了!我们也快要老了!”

“胡说!你才二十几岁,怎么就说自己老了?这话要是让父皇和母后听到,又要骂你了!”

“元熙,我想去看看祖父,昨日大嫂和二嫂进宫来的时候,说是祖父的身子有些不爽利,师父现在不在京中,我虽然是命人派了太医过去,可是心里仍是有些不放心。本来是打算今日去看望他老人家的!哪里知道被你这个家伙给累的直到中午才起了身!”

说这话的时候,静依可是没忘白他一眼!

元熙的眼角抽了抽,“要不,你再歇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平南候府?”

“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成了。你不是还有许多奏折未批?”

“无妨!”说着,便叫了内侍过来,“将御书房的奏折送到这里来。朕今日就在这里办公了!”

“是!”

静依笑骂道:“哪里有你这样的皇帝?若是被那些个御史大夫们知道了,又要说你宠溺皇后,美­色­祸国了!”

“哼!那些个老顽固,理会他们做什么?要不是你一直拦着,我早就命人将他们的脑袋给摘了!偏生他们一个个儿的还以为是我真的不敢杀他们!简直就是群蠢蛋!”元熙恨声道。

静依笑了笑,知道元熙这是在心疼她了。因为后宫一直是无妃,所以三不五时的就会有一些个御史们上奏,要求元熙广纳妃嫔,为皇室绵延子嗣!甚至还曾说自己是个祸国妖后,将皇上迷的七晕八素的,不知道自己是一国之君了!元熙为了此事大怒,当即下令就要将那几人推出去斩了!若非是有父亲和英国公等人拦着,怕是真不知道被他给摘了几颗脑袋了!

“元熙,你既知道他们是老顽固,又何苦与他们置气!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你只是看到了他们竟然敢冒犯于我,在你的面前要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可是你却没有看到他们的另一面,不是吗?他们敢冒犯我,说明了什么?明知我的身后有你的万千宠爱,他们为何还要拼死而谏?明知道平南候和舅舅等人的势力,他们为何不惧?他们的确是太顽固了!可是他们对于大渊,对于你,可是极为忠心的!这样敢于直言的谏臣,你若是杀了!以后,谁还敢在你面前说话?谁还敢在冒死进谏?”

静依伸手抚向了元熙的脸庞,“你该明白,若是你真杀了他们,便是坐实了我是祸国妖妃的名头了!也是坐实了你是个­色­欲熏心的昏君了!你明知道如此,为何就不肯忍下一口气,而是要在殿上,便直接就下旨斩了他们呢?”

“我若是一点儿火气也没有,还不知道他们要折腾到什么地步!我当时虽然是气极,可是也明白他们是忠臣!再说了,殿上的那些个人,你真以为都是蠢的?他们是人,不是死物!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说话,个个儿可是猴­精­的!特别是英国公那个老家伙,心里头明镜儿似的!知道我不过是为了吓吓那帮老顽固,自然是会出来求情的!”

静依听了浅笑道:“你是料准了有人会求情,才会如此的?”

“也不全是!其实,若是真没有人为他们求情,我就真的会下旨杀了他们!敢污蔑你,就要付出些代价!”

“唉!你最后不是也打了他们板子?事情过去,也就算了。”

“只要他们不再给我找麻烦,我自然也不会再难为他们!”说着,又换了另一条腿轻轻给她揉着。

静依一扭头,看到几名内侍将奏折捧了来,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忙吧。我好多了。不过就是走了这么几步路,无碍的!”

元熙一听,便有些不怀好意道:“娘子的意思是说,为夫今晚不用去睡御书房了吧?”

静依瞪了他一眼,“去你的!还不快去处理政务?我还有些累呢,在这里小憩一会儿。等你处理完了,咱们便一起去看望祖父。”

“好!”元熙说着,便起了身,给静依盖了一张薄薄的锦被,“你再睡会儿吧。若是睡不着,就坐着看会儿书,记得不许躺着看!”

“知道了!”静依有些好笑道。自从几年前,自己一次无意中说起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他就记在了心里,再不许自己躺着看!偏偏自己在怀了李念和李智那会儿,就懒懒地不想动,一直想躺着。偶尔也会躺着看书,被他抓包了几次后,哪次都会被训上半个时辰左右。如今自己没了身孕,倒是也不怎么想躺着看书了,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仍是会时常叮嘱于她!

静依本就是近午时才醒来的,躺了一会儿,也是睡不着,便坐起身,看着元熙处理政务,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面带喜­色­的样子,倒是认真的紧!

静依想了想,将海棠叫了过来,轻声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便见有宫婢将自己前些日子没有做完的女红拿了过来。

静依抽了丝线,穿了针,引了线,便开始慢条斯理地做起女红来。

一旁的元熙看到静依正倚在榻上做女红,看到那明黄­色­的袍子,元熙的脸上便是温柔似水!这是依依为她准备的一套常服。原本她想着为自己做一件龙袍,可是后来,自己在尚工局得知,缝制一件龙袍,要有十几名绣工,缝制数月才会完工!这样的疲累之事,元熙哪里舍得让自己的依依去做,所以便果断的否了!

静依想想也觉得有些繁琐!若是自己一针一线的绣,估计一年也是做不成一件的!再者,这皇上的龙袍都是有定制的,自己即便是做了,怕是上朝时也是不能穿的!免得到时候元熙再被那些个御史们诟病!便不再打龙袍的主意,开始只给元熙做常服了!

事实上,自从静依开始经常做女红后,元熙身上的衣服,可以说除了龙袍,便都是出自静依之手!尚工局做的再好,他也是不肯穿的!

反正后宫里就只有一个皇后,也没有什么事儿!依依便常常做衣服,一来可以消遣时光,二来,亲手为自己的家人做衣服,也是一种十分惬意的享受!特别是每次看到几个孩子,还有元熙看到自己做的新衣服后,都是一脸的兴奋!每当这个时候,静依就觉得自己还能为自己的家人做些什么!真是幸福!

静依的嘴角上挂着浅浅的笑,曾几何时,她不明白什么是幸福。前世,自己从未体会过亲人之间的温暖,来到这里后,从顾氏和老太爷那里知道了什么是亲情!从大哥二哥那里也是体会到了他们做为兄长对自己的宠爱!

现在,自己有了一个新的家,自己有了夫君,有了孩子!对于家的概念,更是清晰明白。现在的生活,虽然偶尔会有小麻烦,虽然自己的夫君会很忙,可是自己仍然能每天看到他,每天都可以和孩子们一起说说话!这便就是人世间最为简单,也最为珍贵的幸福了吧!

梅香殿里,时不时地有元熙番阅奏折的声音响起,偶尔也会有静依翻弄衣料的声音。两人一个处理政务,一个做着女红。一个为国­操­劳,一个为家而努力!这样宁静安逸的气氛,将原本有些宽大冷清的梅香殿,倒是给衬的有几分的温馨的感觉了!

两人这一忙,便是近两个时辰了。

元熙伸了个懒腰,看到静依还在做着手里的女红,便摆摆手,示意将这些东西收了,送回勤政殿。自己则是大步走到了静依的榻前。

“先放放吧。我的事处理完了,陪你去平南候府走一遭吧。”

静依放下手中的活计,用力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再睁开道:“一直做着倒也不觉得什么,这一停下来,倒是觉得有些累了!”

元熙轻笑,使了个眼­色­,海棠便上前将东西全都收走了。

“来,我为你揉揉背再去!”元熙说着,便真的将自己的大手伸到了静依的后背之上,开始轻轻地揉着。

“不必了!我没那么娇贵!时候不早了,再不去,怕是天就要黑了!”

元熙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扶了静依坐好,亲手给她穿上了绣鞋,又将披风给她裹严了,才拥着她出了梅香殿。

马车上,元熙让静依倚在自己的身上,“依依,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静依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了,“叫裴欣。今年十六。听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有名的才女!母后前几年也见过她。当时她还小,可是却是出落的极为标致了!母后与她说了会儿话,过后,母后对她的评价就是,是个知书达理的,懂事的!”说着,扭头看了元熙一眼,“这是她的原话。”

元熙轻笑道:“母后亲口说的?”

静依撅了下嘴,“那倒是没有。是听以前伺候母后的宫人说的。”

“好了,无论她是什么样儿的人,都与咱们无关!过几日,寿宴上,我自然会为她做主的。如果你有合意的,自然是最好,若是没有,我便看着随意指一个给她就是了!”

静依摇头道:“我再想想吧。明日,我派人到德太妃宫里,将那女子宣来问问就是了。”

“她为何会住在德太妃的宫里?”

“听说原是进宫来给母后请安的。可是谁知母后不在。后来恰巧就遇上了德太妃。德太妃看着喜欢,便将她给留下做客了。”

元熙的眸子暗了暗,“你确定只是恰巧?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静依一怔,“你是说,极有可能是德太妃故意安排她进宫的?可是她与德太妃并无亲戚之类的关系呀?”

“你太小看德太妃了!她那个女人,心机手段样样高绝!不然也不会在宫里跟皇后斗了这么多年,却是始终稳稳地坐着后宫第二把交椅!虽然这里面有父皇的刻意纵容,但是后宫之争,与她自己的心计自然是分不开的。”

“这一点,我明白。可是你不是也说了,杨家现在已经是没了兵权,大势已去!想来,她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毕竟,你都登基五年了。她若是还有着别的心思,也就太蠢了些!”

“希望如此吧!即便是她想闹点儿什么事出来,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倒是希望真的只是被她们给碰巧了!”

静依轻轻一笑,“那个姑娘长的可是标致的很!你要不要先见见再说要不要为她指婚?”说完,还有些打趣地冲着他眨了眨眼!

元熙轻笑一声,斜睨了她一眼,“看来,昨晚上你是还没有让为夫折腾够呀!居然还有心思开为夫的玩笑!”

静依有些委屈道:“人家也是怕你会后悔不是!万一你再一眼便相中了那姑娘,该如何是好?”

元熙瞪了她一眼,轻挑了眉道:“那要不,就见见?万一再看对了眼呢?是不?”

静依一听,立刻就杏眼圆睁,怒道:“你敢?你还当真了?”

话一出口,静依就后悔了!分明就看到了元熙眸子里那一分明明白白的戏谑!自己被他给耍了!

“依依,你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静依白了他一眼,扭了头不再理他。元熙也不再逗她,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最近这些日子,朝中的事务繁忙,自己对依依有些疏忽了!没有好好儿地陪过她!借着今日这机会,也好好地和平南候和苏清、苏明这父子三人聊聊。总得让这些有能力的人多分担一些不是?用依依的话来说,这叫物尽其用!这才是他坚持要陪着依依一起来平南候府的真正原因!

正坐在平南候府闲聊的父子三人,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怎么好端端地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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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小包子的诡计!

一次平南候府之行,元熙是乐呵呵地回了宫,而苏清苏明以及平南候苏伟则是个个儿拉长了脸!这叫什么事儿?好端端地,皇上和皇后来府探病,怎么莫名其妙地自己身上的担子就重了许多?

转眼就到了元熙的寿辰之时。元熙这几日是郁闷的要死!他就说不想着过什么寿辰,可是依依非得要大办!这下可好,依依是忙的脚不沾地!自己什么时候到承乾宫都没有依依的影子!好不容易能看到她一次吧,还见她正忙着,身边儿也是围了不少的宫人。想着上前亲热几句都是不成的!更别提想要一亲芳泽了!

这日,皇上的千秋节,早早儿的便有贵­妇­小姐们三三两两地开始进宫了。而太子李康和安乐公主,以及二皇子李念这几个孩子可是也没闲着。正躲在了御花园里,观察着漪兰殿里进进出出的人们。

“太子殿下,那位就是周夫人了。她旁边儿的就是她的千金周小姐。”一名内侍很狗腿道。

李康点点头,“她就是周小姐?长的也不怎么样呀!就这样模样儿的人,还想进宫来服侍父皇?简直就是在糟蹋父皇嘛!”

安乐公主也是点点头道:“就是!不过就是一个丑八怪,居然还敢肖想咱们爹爹?还想着要抢娘亲的夫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奴才听说,今天周小姐还在宫宴上准备献舞一曲呢!”

“献舞?”安乐听了,小脸儿登时就气的有些发红!“就她这幅德­性­,还想着献舞?哼!就是个狐狸­精­!”

李康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乐乐,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若是被父皇和母后听到了,小心又罚你抄《女戒》!”

安乐撅了嘴,“反正只要你们不说,他们又不会知道!”

李康再细看了看那周小姐,低头思索了片刻,小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将那内侍招了过来,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内侍听了,先是一惊,再是有些好笑的样子!点头应了,便悄声退下了。

“哥哥,你又出什么坏主意了?”李念有些好奇道。

李康上前一把将李念的嘴捂了,厉声道:“小点儿声!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咱们?”

安乐瞪了李念一眼,“我就说不带你来!你偏要跟着!真是会惹事!”

不一会儿,兄妹三个便出了御花园,到了离崇文殿不远的一处迴廊中,“太子殿下,前面的那位就是赵御史。听说就是他曾上书说娘娘是祸国妖后呢!”

李康一挑眉,祸国妖后吗?就因为父皇宠爱母后?这些个老家伙!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难道母后为了安天下,为父皇出的那些个改善水利,注重工农商,都是馊主意不成?天下百姓哪个不说母后是观士音菩萨在世?怎么就这个老顽固非要污蔑母后呢?

“哥哥,要不要整整他们?”安乐拽了李康的袖子问道。

李康笑了笑,“敢污蔑母后,咱们自然是要整治的!你去陪着二皇子将猫儿给带来!”

“这,”那小太监有些犹豫道:“太子殿下,那猫儿可是一只猛虎,可不是什么真正的猫儿?您确定要将它带来?万一再伤了人,将事情给弄大了?今天可是皇上的千秋节,您可千万别给自己惹来祸事!”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什么事儿,有我和念儿呢!你怕什么?”

“是!小的这就和二皇子一起去。”

没一会儿,李念便骑着猫儿过来了。小脸上儿上除了欣喜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挥舞着小拳头道:“哥哥,我来了!你说要怎么整治那个坏坏的赵老头儿?”

“念儿想怎么整治?”李康不答反笑问道。

“嗯。要不,就让猫儿去吓吓他好不好?反正猫儿也不会真的将他给吞下去!只是吓一吓,又不会伤及皮­肉­!就算是父皇知道了,也不会怪我们的。”

李康轻眨了眨眼,“好呀!就依念儿之言吧!”

李念一听,就乐的眉飞­色­舞的!他最喜欢的就是和猫儿一起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了!平时里,父皇和母后都说这个游戏太危险,都不让他玩儿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哥哥,那我就事着猫儿去玩儿捉老鼠的游戏了!你放心,我不会让猫儿真的伤了那个老头儿的。”

李康点点头,对他摆了摆手。

安乐公主则是嘴角一撇,待李念骑着猫儿去了那赵老头儿的方向时,才有些看戏的意味道:“哥哥,你不厚道!居然算计念儿!”

“有吗?”李康耸耸肩。

“你明知道念儿最喜欢这个游戏,居然还诱导他!分明就是你想着让念儿出头罢了!我看你就是摆明了让念儿来承担父皇和母后的怒火!”

李康笑笑,并不否认,“乐乐,你要知道,同样的事情,念儿做了没事!我们做了,可就是要受罚了!你忘了上次你将德太妃给吓晕的事了?”

安乐的脸一僵,怒道:“不许再提那件事了!分明就是你出的馊主意!结果父皇却是只罚了我!你反倒是成了个大好人!你就是只狡诈的黑狐狸!”

“呃?狡诈的黑狐狸?这算是什么形容?为什么我是黑狐狸?”

安乐靠近他,一字一句道:“因为你黑心黑肝黑肺!不是黑狐狸,是什么?”

李康的眼神闪了闪,那幽深清亮的眸子,像极了元熙!而且那眼神中的慧黯,简直就是同元熙如出一辙!

“乐乐,难不成这件事情要你和我去做?我是太子,若是被父皇知道了,我竟然愚弄朝臣,轻则罚站,重则要受一顿责打!而你呢?你是大渊皇室的公主,天下闺阁的典范,若是你做出这种事,你说母后会如何罚你?”

安乐的神情一滞,他说的没错!自己可没忘记母后对自己的严厉管教!

李康见她如此,便懒懒道:“所以说,最适合去做这件事的,自然就是念儿了!他年纪小,父皇和母后又宠他!再加上,他是因为气不过这赵老头儿是说母后是祸国妖后才去整治他的,想来,父皇也不会太为难他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前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李康和安乐齐齐地一呲牙,耸了肩,不约而同地用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即便如此,那惨叫声,还是冲破了层层阻碍,到了他们的耳中!

正在来崇文殿路上的元熙听到了这声惨叫,眉心微蹙,“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一旁的静依有些担心道:“是不是康康和乐乐这两个孩子又在胡作非为?”

“有可能。走吧,时候不早了。也该开席了。”

元熙扶着静依一路不慌不忙地继续向前走着。

没一会儿,便看到一位内侍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了皇上和皇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扑倒在地,“皇上,您快去看看吧!二皇子被长公主给打了!如今正在崇文殿外面大哭呢!”

“长公主?哪个长公主?”

“回皇上,就是前年被您册封为清宁公主,下嫁武乡候府的长公主呀!”

静依明白过来了,这说的正是李静!两年前,元熙下旨册封李静为清宁公主,嫁给了武乡候世子!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武乡候世子尚了清宁长公主。可是因为李静在宫中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而且因为贤妃的事,宫里头的宫人们对她毫无什么敬重可言了!再加上,以前她向皇后靠拢时,总是虐待宫人,所以贤妃的事儿一出,这个李静在宫里的日子便可想而知了!而有些人得知李静曾经得罪过皇后,对她的态度自然也是更为恶劣!

“清宁公主进宫了?”静依有些奇怪道:“元熙,你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她苛待公婆,将她斥责了一番,然后命她禁足的吗?怎么她竟然又进宫了?”

元熙有些无奈地扶了下额道:“那是上个月的事了吧!我只是下令让她禁足一个月。想来,也是日子到了。这个李静,还真是不让人安生!”

静依这才回过味儿来,有些恼火道:“你说她打了念儿?”

“回娘娘,正是!二皇子被清宁公主打了一巴掌!不知太子殿下和安乐公主从哪儿也跑了出来,挡在了二皇子身前,在清宁公主又欲打第二下时,被太子殿下给挡下了!”

“你说什么?康康也被打了?”

“回娘娘,太子殿下并未被打到!只是将清宁长公主的手给拦住了!并且指责清宁长公主以大欺小!现在正在崇文殿前闹的不可开交呢!”

元熙和静依二人相视一了前往崇文殿的步伐。

到了门口,果然见念儿正抽泣着,一只小手儿抹着泪,一只小手儿还放在了虎头上。而他的身旁站了安乐公主,正轻声细语地哄着他。李康和清宁公主则是直接大眼瞪小眼了!

“怎么回事?”元熙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下跪,不敢吱声!

而李念一看到是自己的父皇母后来了,便立刻撇下了安乐,向着静依的方向扑去!“母后!念儿好疼!”

本来李念是扑向静依的,眼看就要扑到静依的大腿上了,可是下一瞬,自己就被一旁的元熙给抱到了怀里!双目中含了些许的警告意味,又带了一些心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念,才道:“怎么回事?脸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静依一看李念的左颊上,那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子,便是心疼不已!这李念向来乖巧,又因为年龄小,所以还从未惹过什么祸事出来!也从未挨过她和元熙的训斥,更是未挨过打的!想不到,如今竟然是被一个外人给打了!这让向来好脾气的静依,也有些怒了!

离清宁公主不远处的武乡候夫人可是吓坏了!脑门儿上已是惨出了一层细汗!这清宁公主虽说是皇室公主,可也是她武乡候府的儿媳,责打皇子!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整个武乡候府可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清宁公主也是倒霉!她刚进来时,便见一个小孩儿正冲着一旁被吓晕了的赵大人大笑,那样子看起来得意无比!此时,那猫儿早已是被李康暗中派人给弄走了。所以,便以为是哪家不受管教的小毛孩子在这里惹了事!一时气恼,想起了自己长公主的身分,便上前出手教训了!哪里知道他竟然会是二皇子?

说起来,这李静因为曾经暗害过静依,所以静依一直是防着她的!自从贤妃的事发后,便一直被她严加看管!虽然没有明着说软禁,但是实际上就是将她给圈禁了起来!特别是她与元熙的几个孩子出世以后,一直都是躲着她的!就怕她会再出什么歹毒的心思,加害他们的孩子!李静自两年前成婚以后,便再未进过宫。因为元熙下旨,清宁公主不得宣诏,是不得进宫的!也正是因此,这李静并未见过二皇子李念!倒是在出嫁前,见过太子李康和安乐公主!

李静的脑子转的飞快,低头道:“启禀皇兄,臣妹行至这崇文殿门口时,便见二皇子正对着赵大人指手划脚,笑的好不热闹!臣妹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在这里捣乱,所以才会上前出手教训!不想竟是皇兄的次子!都是臣妹一时情急,太过大意了!”

静依的眼神暗了暗,这话分明就是在指责他们夫妻二人娇惯纵容皇子,对大臣们失了礼数了!要知道皇子的身分虽然尊贵,可是到底也还只是小孩子!若是被人传了出去,说皇子嚣张跋扈,不懂礼数,对于她这个皇后,可是没有半分的好处的!

“清宁公主这话说的好!先不论他是不是二皇子。就单说一个小孩子,清宁公主以为就可以随意出手教训了?这念儿才多大?即便是做错了事,也该由本宫与皇上亲自教导!清宁公主此为,不觉得逾越了吗?”

静依的声音清冷异常,本来是皇上的千秋节,应该是大喜之日!这皇后现在如此态度,可见是气恼之极了!

李静眼中闪过一抹犀利,抬头一瞬间,便换成了温柔可人的模样,“皇嫂说的是!清宁不该出手教训二皇子,的确是清宁逾越了。只是清宁并未见过二皇子,所以一时没有认出他的身分,才会动了手。再说这赵大人刚才被二皇子给吓得晕了过去,不知皇嫂以为,这二皇子是否应该给赵大人一个交待?”

静依闻言看向了一旁的赵大人,此时他已是被御医给用针扎醒了,身旁也有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他听了。他本就年迈,经过李念用猫儿这一吓,可是吓得三魂七魄中丢了一大半儿!现在虽然是醒过来了,可也仍是有些迷糊!

赵大人一抬头,便与皇上的眼神给对上了!登时便是吓得一个战栗!皇上的眼神冰冷威严,他这个做臣子的如何会看不懂?分明就是含了警告的意味!

赵大人拂袖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心道这皇上宠爱皇后,是宠的没边儿没沿儿的!这皇后又是宠爱二皇子李念,也是宠的有些无法无天的!这自己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怕是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赵大人这样想着,眼神便开始四处乱瞟,无意中又与太子李康的眼神对上了!

赵大人心里‘咯噔’一下!这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犀利冰冷的眼神,简直就是皇上的一个翻版哪!

“赵爱卿,事情究竟是如何呀?”元熙冷声问道。

赵大人凝了凝心神,低头道:“启禀皇上,是老臣不中用!本来就是二皇子与老臣开个玩笑,是老臣年迈体衰不中用,所以才会晕了过去!还请皇上明鉴。此事,的确是与二皇子无关!”

“哦?赵爱卿说的可是实情?”元熙这话摆明了就是在问在场的众人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群内侍们,急道:“回禀皇上,赵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元熙闻言,轻挑了下眉,眼神有些凉薄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接下来,便听到一­干­臣子道:“回皇上,赵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静依的眼睫毛垂下,轻眨了眨,聪明如她,如何会听不到刚才元熙话中的警告之意?不过,她可是没打算做个公正不阿的什么青天!她是一个母亲,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孩子了!再者说了,看到眼前的这个赵大人,再联想到先前他所上奏折的事,她心里也大概猜出了,这几个孩子是为何要与他过不去了!也算是这几个孩子孝顺吧!

“清宁公主可是听明白了?此事并非是念儿的错。清宁公主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直接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实在是太厉害了些!你刚才说因为没有认出他的身分,所以才动了手?言下之意,便是若他不是皇子,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幼子,难不成清宁公主就以为可以随意动手打骂了?”

静依的这番话可谓是有些严重了!这分明就是指责清宁公主太过跋扈刁蛮!肆意对一个小孩子动手,这可是污没了皇室公主的身分了!

李静这才察觉出自己言语上的不妥,更是领教了静依的厉害,连忙认错道:“清宁知错!还请皇兄宽佑!”

元熙冷哼一声,“哼!清宁,朕对你向来宽厚。当年你母妃之事,朕不加以追究,更是赐了你‘清宁’二字为公主的封号,就是要你谨记,你是我皇室的公主!要时刻以我皇室威仪着想,想不到,今日你竟是会做出如此骇人的举动!皇后说的不错!若他不是二皇子,只是寻常官员家的孩子,你以为凭着你长公主的身分就可以任意妄为了吗?”

李静一听这话,就知道皇上是真的动怒了!忙跪伏道:“皇兄息怒!臣妹知错了!臣妹再也不敢了!”

元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当年要不是因为答应过父皇要留她一命,善待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只怕是早就将她给杀了!不为别的,就为当初她设计静依的桩桩件件!他也没想过要饶过她!只是后来静依说的对,她到底是皇室血脉,对她太过冷情了,怕是会有损皇室尊严!所以才给了她封号,将她嫁了出去!没想到,她嫁了人,还是这般地不消停!武乡候府里三不五时地传出一些个她苛待公婆小叔的事来!如今更是敢动手打了他的爱子!这不是在逼他惩治于她吗?

“你回府去吧。本来朕还以为你改好了!想不到竟是仍然嚣张不改!简直就是有损我皇室威仪!即日起,你便好生在武乡候府闭门思过吧!无朕旨意,不得再私自踏出武乡候府一步!”

李静哆嗦了一下,皇上这竟是要继续将她软禁吗?想起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了宫,才不过短短两年,竟然是又要被他给软禁了?李静的身子一歪,瘫坐在地!

元熙也不再看她,大手轻轻地在李念的脸上揉了揉,便一手抱着他,一手牵了静依的手,大步跨进了崇文殿!

而李康则是笑眯眯地看了跪坐在那里的李静一眼,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没人知道,他早就是看到了李静的到来,也是刻意在她打了李念一巴掌以后,才挺身相护的!不如此,父皇怎么会狠的下心,将这个李静给软禁了?

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前些日子有些大臣们一直在朝堂上呼吁让父皇纳妃,就是出自这位清宁公主之手!李康和安乐公主一前一后进了崇文殿。李康脸上的笑意还未散,便见元熙转头看向了他,那眼神中有警告,有赞赏,还有一抹指责!

李康的心里突地一声!随即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哪里瞒得过父皇?怕是他早就知道了吧!看来,今天的宫宴散后,自己还得为了让念儿挨了打的事,再受分处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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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花好月圆!

一进崇文殿,只见头顶竟然是吊上了许多红­色­的剪纸做成的灯笼,一排排,倒是整齐好看!自几日前,静依言明要为他大办寿宴时,便对他下了禁足令,不准他进入崇文殿一步!如今看来,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罢了!

只见宽敞大气的殿内,除了顶上挂满了红灯笼。梁柱上还全都用一层粉­色­的轻纱所包裹,不只如此,轻纱上还用金丝线上绣上了大大的寿字!每隔三尺每有一个约莫有近一尺大的寿字,而每两个寿字之间,便用大红­色­的丝线绣了华丽娇艳的牡丹!

仅仅是大殿的顶部便给人以震撼之感!

元熙将李念放下,大手轻揽了静依的腰,慢慢地踱了进去。

大殿内的两侧墙上,挂着各­色­的寿字,以及各种的山水风景图!待众人全部坐定后,才有人惊叹道:“天哪!这些字画竟然是全部出自皇后娘娘之手!当真是大家风范哪!”

“真的?全都是出自皇后之手?”

岳正阳扫视了一眼,轻道:“皇后娘娘对皇上果真是用心之极!这殿内悬挂的各种字画,竟然全都是与寿字相关联的!可见娘娘布置这一切,着实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一时间,底下的众人赞叹不已!而高座上的元熙则是轻道:“依依,你是早有准备了?”

“这多年来,我从未仔细地为你准备过一次寿宴,可你却从未怪过我!身为妻子,一直都是我对你不够细心周到。你不怪我,不代表我这个妻子做的就合格了!”

元熙紧紧地握了静依的手,眼底的兴奋之意,显然已经是告诉了静依,他很激动,也很满足!

“依依,能与你一起相守,我已是知足了!从未想过,有一天你竟能为我如此大费周章。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发过誓要守护一生的女人!我爱你,疼你,宠你,都是我愿意的!能得到你的回应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从未想过你会为我如此煞费苦心!依依,我欠你良多!”

“这是什么话?你如何就欠了我的?”

元熙轻笑了一声,“依依,待宴席散了,我们回承乾宫再说。”元熙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地暗哑,眸子也暗了几分,静依有些不自在地低了头,小声骂道:“没个正经!”

元熙看她害羞,心情大好,竟是高声大笑了几声!底下的众臣见皇上高兴,这心里也都是轻松了几分。一时间,大殿内,推杯换盏,倒是热闹了许多。

三个小包子坐在一桌,安乐问道:“哥哥,那个什么周小姐怎么也不献舞了?不是她想着要嫁给父皇做妃子的吗?”

“别急!快了!”李康的视线在殿内众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儿,安抚道。

“哥哥,那个周小姐长的好丑!还没有司画姑姑长的好看!”李念撅了嘴道。

“不急!就算是她长的跟天仙一样,也是入不了咱们父皇的眼的!咱们父皇的眼里就只有母后,什么时候有过别人?别说这些个丑八怪了!就连咱们几个,父皇都看着碍眼!你们瞧瞧三皇弟,比咱们还惨!才出生多久,就被父皇给扔给嬷嬷们照料了?简直就是太过分了!”李康有些愤愤道。

“就是!父皇都好坏的!总是跟我们几个抢娘亲。哥哥,咱们是不是应该想个法子让父皇离娘亲远一些?”安乐公主有些委屈道。

李康翻了个白眼儿,“你打的过父皇吗?”

安乐摇摇头。

李康又问,“那你有父皇聪明吗?”

安乐想了想,“我和父皇一样聪明!”

李康一怔,笑道:“那你有父皇卑鄙吗?”

安乐摇了摇头,“天底下做事最卑鄙的就是父皇了!为了抢娘亲,他什么过分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哼!要不是看在他是我们亲生父皇的面子上,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李康凉凉道:“你确定你能让他好看?”

安乐一听,顿时整个人就蔫了下来!有些无力道:“为什么别人的爹爹都好疼女儿的,可是我们的爹爹却是只疼娘亲呢?在他的眼里,如果不是因为娘亲喜欢咱们,怕是恨不得将咱们四个给扔的远远的!”

“这个倒是说对了!如果母后说一句嫌咱们太烦了,他立马就会把咱们给扔到苗疆去!”

李念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要扔到苗疆?”

“笨!因为那里远呗!而且皇爷爷和皇祖母都在那里!将咱们扔去那里,他们不会担心呀!”李康一副很嫌弃他的表情道。

安乐公主突然一拽李康的手臂道:“哥哥快看!那个周小姐要献舞了!”

李康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好戏要开场喽!好好看!”

只见那位周小姐已是换上了一身浅紫­色­的舞衣,剪裁的恰到好处的舞衣,将她的玲珑身段展现地完美无遗!再看她一脸­精­致柔媚的妆容,的确是少见的美人儿一个!

元熙眯了眼睛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裴家姑娘?”

静依轻笑道:“你刚才没有听到人家小姐自报家门吗?是周御史家的千金,周宁宁!”

“周宁宁?没有听说过呀!周御史家的?哦!”元熙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要我扩充后宫呢!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

静依笑道:“怎么样?可还入得了皇上的眼?”

元熙一挑眉,“朕像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除了朕的皇后,天下哪个女子,还能入得了朕的眼?不知这个回答,娘子满意否?”

“满意!满意极了!只盼着待会儿你看到了裴家姑娘,还能如此淡定!”

元熙有些不怀好意地在静依的手心里轻捏了一下,又轻轻地在她的手心里挠了挠。静依想着将手缩回来,可是怎奈元熙的手劲儿太大,一时竟是难以挣脱!不由得嗔了他一眼,“别闹!”

元熙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不闹,我自然就不会闹!”

静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不再说话,只是娇嗔了他一眼,那眸子里却是甜甜的情意!元熙咧嘴一笑,凑近她的耳边道:“依依今晚真是好看!”

静依今日着了一件火红­色­的凤袍!上面以金丝线在裙摆、袖口、领边儿绣了大朵的金牡丹!将本就绝美的她衬的更是娇艳如花!再加上头上戴了一支九尾凤钗,耳朵上戴了镶有红宝石的牡丹耳钉,妆容简单清秀,头上再没有其它的饰品,简单而又透着华丽!使她看起来,高贵中不失雅丽!雍容华贵,而不失那一抹清华!

元熙今日所赞的确是出自内心!静依今日的打扮在历朝历代的皇后中,算不上是什么盛装了!可是他知道静依向来不喜奢华,妆容着装都不喜太过艳丽繁琐。今日肯为了她将自己打扮得如此雍容华贵,已实属难得了!

元熙看着挂着浅笑的静依,一袭凤袍的她,此时看上去威严华贵,这样的静依着实是让他眼前一亮!这样想着,元熙扭头扫了一圈儿大殿,不少将目光钉在皇后身上的主人,便纷纷惊慌失措!谁不知道皇上将皇后宠的是没边儿没沿儿的!他们是脑子进水了,才敢如此冒犯皇后!

元熙将那些一直盯着皇后看的人的脸是记了个清楚!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还是让依依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为妙!另外嘛,看看哪些是不是可以不用留在京中了,比如说顾言、顾全他们,也该去镇守边疆之类的,将顾文这些老将换回来了!毕竟,他们在京中已是待了五年了,也安逸够了!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顾言两兄弟的命运就这样被爱吃醋的皇上给定下了!若是这两人知道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多看了自己的表妹两眼就被派去边疆,简直就是要懵掉了!

元熙的主意刚打定,便听到了下面传来一声惊呼!而元熙和静依看去后,不禁有些无语了!

原来是周宁宁最外侧的舞衣突然就是碎裂成片!整个大殿里的人全都是屏住了呼吸!而周宁宁则是尖叫了一声后,便意识到了自己殿前失仪,火速地跪伏在了地上!

巴掌大小的碎片还没有完全地自空中掉落!因为这最外侧的舞衣是用一种特制的薄纱所做,所以特别地轻柔,舞动起来后,也会特别的好看!没有想到,现在却是真的成了舞衣在舞动了!

元熙的脸­色­一冷,感觉到手中静依的小手动了动。便听静依道:“来人,将人扶下去更衣吧。”

“是!”

底下的周大人和周夫人二人则是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了!殿前失仪,这可是重罪!况且还是在皇上的千秋节,这样重大的场合里!如今听到皇后轻飘飘地一句话,皇上似乎也没有说什么,这心里头才稍稍好受了些!

“哥哥,你是怎么弄的?”安乐公主好奇道。

“这有何难?只是让人暗中在那衣服上用刀轻轻划了痕迹,并未划破,待她跳舞时,便命人在暗中打出一掌!这舞衣自然就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李念瞪大了眼睛道:“哥哥,你居然动用了隐卫?”

“嘘!你小点儿声!想死呀?”李康瞪了他一眼,恐吓道。

李念吓的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如果父皇知道你用隐卫来做这个,你就完了!”

安乐看了一眼龙椅上的人,有些同情道:“你们以为父皇不知道?”

李康顺着安乐的眼神看了过去,看到父皇正笑吟吟地看向了自己,只是那眸子里的神­色­似乎是有些复杂!有点儿欣慰,有点儿恼怒,还有点儿夸赞!等等!怎么会有夸赞?父皇不是应该生气的吗?

李康可不明白,这正是自己的父皇一直想做的事儿!这周御史和周宁宁打了什么主意,真以为他不知道?只是碍于朝堂上的身分,不便对他们过多苛责罢了!如今,这周宁宁竟然敢在自己的大喜之日,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子的心里添堵!分明就是自找不痛快!自己本就想着如何让他们难堪,没想到,这李康倒是快了他一步!他的心里自然也就是高兴了!

周宁宁退下后,尚仪局又送上了­精­心准备的歌舞。经过这周宁宁一事,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少女们,全都没了这份儿心思!谁也不是傻的!这一件舞衣好端端地如何会成为了碎片?定然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了!这皇上俊美非凡不错,身居高位也没错,可是若只是为了搏他的一个青眼,而将自己置于如此难堪之境,还真是划不来!更何况,这周宁宁刚才虽然美艳无双,可是她们可都是瞧的一清二楚,这皇上的眼睛始终就没有看向她,一直是围着皇后的前后打转儿呢!

“皇上,这位是裴家的姑娘,前些日子进宫来给母后请安,可惜母后不在宫中,倒是让她空跑了一趟,如今住在德太妃的宫里。您瞧瞧,觉得与母后长的可像?”静依将那裴欣叫了过来,柔声道。

元熙笑道:“算起来,也算是朕的表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芳龄几何呀?”

“回皇上,臣女名叫裴欣,今年十六!”裴欣微低了头,福了身,举止大方道。

“不错!的确是个懂礼的。难怪会得母后的夸奖!”

“谢皇上赞誉。”

这裴欣一站出来时,底下的众人们便个个儿都伸长了耳朵,瞪大了眼睛!特别是一些个闺阁小姐们,就看着这位裴欣小姐是否能入得了皇上的眼了!若是她真的能进宫伴驾,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对皇后的专宠不再!而她们也有了一丝机会呢?

“依依,她是闺阁千金,按礼该归你管制。既然是咱们母后的侄女儿,你便给她赐个封号如何?”

“是!臣妾遵旨。这裴小姐落落大方,举止有度,不如就封其为方华郡主,皇上以为如何?”

“芳华?好!不错。就赐为芳华郡主吧!十六了,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母后不在宫中,你这个做嫂嫂的,也该为她的婚事上些心!看看这京中可有什么青年才俊,与之相配!也算是咱们为母后分忧了。”

“是!臣妾定然会为芳华郡主留意的。”

裴欣明白,不过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然说明了自己不适合再居于宫中了!跪下谢恩道:“谢皇上皇后赐封!臣女不才,几日前,臣女已得家母传书,催促臣女回乡。所以,怕是不能让皇上如愿了。”

静依的眼解微挑,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伴驾无望,便想着回乡了!这是怕自己会为难与她吧?

“皇上,芳华郡主要回乡,您看?”

“随她吧!芳华郡主打算何时启程呀?”

“回皇上,臣女打算过了明日便动身。”

“也好,回头,朕会安排人一路护送你回江南的。”

“谢皇上。”

“嗯,退下吧!”

“是!”

经过这番对话,底下众千金的心顿时是又凉了!这裴欣,与刚才的周宁宁不同!虽然并非是出自京中名门,可是其举止作派,皆是一幅大家闺秀的模样!特别是其长的花容月貌,而且从声音上来听还是个温柔可人的姑娘!

即便是这样的姑娘,皇上都看不上!那说明了什么?皇上仍然是一颗心系在了皇后的身上!旁的人,再温柔,再体贴又如何?依然是入不了皇上的眼!

听完这一番对话,底下有失望的,也有不少松了一口气的!特别是顾氏!原以为皇上是对这裴欣动了心思。毕竟这皇上登基五年来,还从未对哪一个如此上心过!可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静依的恩宠仍盛,看来,倒是自己小瞧了皇上了!

宴席散去,承乾宫内,宽大的龙床上,元熙正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书,事实上,这书上究竟写了什么,怕他也是没有看进去!因为当静依进来时,便好心地提醒道:“元熙,你的书拿倒了!”

元熙闻言,一抬头,入目的,便是一件身着大红­色­浴袍的依依,她的额际似乎是还有些湿漉漉的,一件大红­色­的抹胸,将她的胸部勾勒的完美诱人!而外面宽松的一件长袍,则是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的慵懒­性­感!

元熙的喉咙一紧,眸子的颜­色­也是越来越深!看着依依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自己靠近,那眼中的情yu之­色­,已是越来越盛!

偏偏依依却是走的极慢,像是前面有什么危险动物一般,不肯轻易靠近!元熙看着她这幅样子,就像是有只小手儿在他的心里挠痒痒一般,不待依依靠近,便一个飞身将依依给抱了起来!

依依惊呼一声,下一瞬,已是被他给压到了龙床上!

元熙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依依的脸庞,喃喃道:“原来,这才是你送给为夫的礼物吗?还真是让为夫终生难忘哪!”

依依羞红了脸,垂了眸子,嘴角浅笑,却是不语!

元熙大手一挥,纱帐落下!外面的一轮明月高挂,光茫却是暗下去了许多,似乎是被这承乾宫内的缠绵悱恻给羞的睁不开了眼!外面的鸟叫声似乎是也突然就静了下来,怕是惊扰了正在浓情蜜意的一双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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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苏府的幸福生活!

苏清下了朝,回到了平南候府先去给老太爷和顾氏依次请了安,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夫君回来了。累了吧?快,将炖好的莲子羹端来。”

“是。”

“夫君去给祖父和母亲请过安了?”

“去过了。”

崔茜茜将苏清身上的披风解下,又开始给他解官服的扣子,“夫君先换了衣裳吧。父亲没有回来吗?”

“没有。皇上将他留在勤政殿了。”

“最近父亲似乎是越来越忙碌了。”

“没错!这阵子不只是父亲,还有岳世子,顾言他们都是越来越忙了。”苏清换好了衣服,任由崔茜茜为他系着扣子道。

“听说皇上有意将舅舅调回京来?”

“不错!是有这个打算!”

“舅舅若是调回来,那派谁去镇守北疆?难不成又要派你去?”崔茜茜有些紧张道。

苏清浅浅一笑,“别这么紧张!不会是我!我现在正在兵部历练,皇上不会放我离开京城的!再说现在我手头上还负责着整个御林军,皇上没这么容易放我出京!”

“这便是好了!我就是担心再派你去北疆。”

“不必担心,即便是去北疆,皇上也会让你和孩子陪着我一起去的。”苏清笑道。

崔茜茜嗔了他一眼,“我哪里是舍不得你?我是舍不得家里人罢了!那你可知道皇上预备派谁去北疆?”

“还不太确定,不过也就是那么几个人罢了!不过依我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顾言和顾全两人中的一个了。”

“用儿子把父亲换回来?”崔茜茜有些吃惊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想出这等主意来?”

苏清面­色­一正,“怎么说话呢?那是皇上,也是你我可以妄议的?”

崔茜茜缩了下脖子,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该乱说,可是忍不住又道:“皇上派出顾言或者是顾全,是不是意味着皇上对顾家的宠信不变?甚至是更甚了?”

“你倒是想的多!”苏清用手指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自古帝心难测!谁知道皇上的心思究竟是如何的?只要他对咱们妹妹好,那么咱们就都好!”

夫妻俩正说着,一位丫头便将炖好的莲子羹给送来了。崔茜茜接了过来,置于桌上,“这一点你倒是大可以放心!”崔茜茜不以为意道:“依我看,皇上对皇后的宠爱那是比之从前更甚!也真是奇了!这皇后娘娘按说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可是看起来,她竟仍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一般!那日在宫宴上,皇后看上去哪里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说她和那个周小姐同龄,也是有人信的!”

“妹妹自己懂医,又善于保养,再加上她的心思简单,后宫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这心情好了,气­色­自然也就好了!就像是咱们母亲!咱们平南候府上上下下和乐融融的,哪个不说咱们母亲这几年不但不见老,反而还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这话说的倒是有理!”

苏清略一犹豫,问道:“岳父和岳母还是老样子?”

崔茜茜闻言,叹了口气道:“自从几年前父亲经了那次大难,心境已是平和了许多!许多事情也是看开了!不再沉迷于美­色­了!说起来,当初要不是皇后娘娘一双慧眼,只怕现在父亲早已是命丧黄泉了!”

“这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都是一家人,不必总是挂在心上!我倒是听人说,最近岳父开始痴迷于佛法了。可有此事?”

崔茜茜点点头,“父亲前几年就常去隆昌寺听佛诵经。如今是去的越发的勤了!前几日,我回了一趟娘家,听母亲说,父亲打算提早让哥哥袭爵。自己卸了这一身的官职,长住隆昌寺去。”

“那岳母有何打算?”

“母亲能有何打算?当年经过那紫姬一事,母亲早已是对父亲寒了心!如今整日里也就是含饴弄孙,日子倒是也过的舒心!我那大嫂对母亲也算是孝顺,如今定国公府里,也算是太平了。”

“那便好!”苏清点点头,“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便是福呀!”

“这话最是贴切!”崔茜茜也是点头道:“如今咱们平南候府上也算是安乐。三弟和三弟妹夫妻俩感情也是不错!最重要的是,这三弟看起来,也踏实了许多,比我刚进门那会儿,可是安分了许多!”

“三弟本就聪明,只是自小疏于教导!母亲体弱,并不常常教导,而父亲又太过忙碌,才会让当年的白氏将他给带坏了些!不过还好,幸亏他聪明,我与二弟的辛苦也算是没有白费,让他能迷途知返!总是比那个苏静微要强上许多!”

“是呀!三弟如今的差使办的也不错。昨儿个还听到父亲夸赞了他几句。”

“茜茜,这三弟虽是庶弟,可也是与我一父同胞的!家用和其它方面,也莫要亏待了三弟妹。三弟妹的出身虽然还算是不错!可是听说早先她在府上也是个不得宠的!不然也不会任由家里人作主将她嫁给一个庶子了!越是这样,咱们越要对人家好。不能委屈了人家!更何况三弟妹进门这几年,对长辈孝顺恭敬,对你和二弟妹也是一直礼让有度!咱们更是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崔茜茜笑道:“你放心吧!母亲和我心里边儿都有数呢!本来,这三弟是庶子,按说是成了亲,就是要分出去单过的。可是母亲一直不肯,就是觉得三弟两口子的­性­子都还不错!再说祖父的年纪也大了,现在一家人能和和气气地生活在一起,也能让老人家高兴不是?”

苏清将莲子羹用完后,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要不要再用些点心?”

苏清摆摆手,“不必了!我要去书房了。”

晌午,一家人总算是齐了,分了男女两桌开始用膳。

顾氏有些感慨道:“再过几日,你们舅舅就要回京了。我与大嫂也是有几年没见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母亲多虑了!前些日子来信,不是还报了平安?”彭惠道。

“这顾雨也有些日子没来咱们府上玩儿了吧?”

“顾雨表妹现在可是掌家了。府上的大小事务自然是不少!听说,表妹又有喜了呢!”崔茜茜笑道。

“哦?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胎位还未稳,所以尚未发喜贴。再过上个把月,应该就是准了!”

顾氏点点头,这京中有这个风俗,胎位不足三个月前,是尽量不要声张的。即便是自己府上知道了,也只是小小的庆贺一番,不会太过宣扬的!听崔茜茜这么一说,那顾雨现在应该是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孕了!倒是喜事一桩!

“母亲,大宝儿前些日子闹着要去苗疆呢。您看?”

顾氏皱眉道:“好端端地,去苗疆做什么?”

“回母亲,听夫君说,皇上有意让太子殿下四处走走,再到苗疆去看看太上皇和太后。大宝儿听了这个信儿,所以也闹着要去!”崔茜茜道。

“那怎么成?太子才多大年纪?这么小便要出去历练?这也太放心了!”

“母亲,皇上的意思是要太子多出去走走,才能多看到民间的疾苦,体会百姓们最真实的生活。将来对于他治理国家,也是有用的。”

“这一点,我自然也是明白!可是太子才多大?比咱们大宝儿还小呢!大宝儿一个人出门我都不放心!何况是太子殿下?”

“母亲,您放心就是了!既然皇上有此想法,自然也是会做好各方面的安排的。您就莫要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不成!今儿下午我就得进宫去找皇后说说这事儿!这太子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不信她舍得让太子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要真是这样儿,这皇上和皇后的心也太狠了!”

一旁的苏伟听了,却是笑道:“夫人多虑了!太子殿下是什么人?比同龄人可是不知道要聪明了多少倍?不说别的,就光是他整日里琢磨着整治那些个得罪了他的人的法子,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顾氏却是不赞同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是在宫里头!哪个敢招惹他?可是一旦出了宫呢?这万一要是微服出去,哪个人认他是太子?他小小年纪,哪里经过什么人心险恶了?万一再弄出点儿什么事来,可怎么是好?”

“儿媳­妇­就放心吧!”老太爷发话道:“咱们苏家的人没有那么娇弱!伟儿不也是小小年纪就出去历练了?那个时候也是不满十岁!再说清儿,不也是小小年纪就征战沙场了?还有咱们依依,十四上成了婚,离开了京城,不是和皇上都过的好好儿的?再说了,太子是谁?他身上可是流着皇上的血呢!皇上是什么人?十三岁便屡立战功,成为我大渊最为年轻的将军!他的儿子,能差得了吗?”

顾氏听了,这心里头倒是稍微松了松,可是仍是有些不放心。

“老太爷,候爷,夫人。圣旨到了。”管家跑了进来。

众人一惊,这个时候传什么圣旨呀?特别是苏伟,上午从宫里头出来的时候,也没听皇上说起什么大事儿呀?

众人整好了衣冠,前厅里备好了香案,齐齐跪在了前厅,开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南候苏伟自太上皇在位时,便一直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廉明清正,自朕即位以来,更是勤加辅佐,朕心甚慰。今特下旨册封苏伟为镇国公,其夫人苏顾氏,册封为正一品诰命夫人。其长子苏清,册为镇国公世子,其夫人苏崔氏,为正二品诰命夫人。其次子苏明对于治理江南盐运一事,功勋卓著,特赐封为抚安伯,其夫人苏彭氏,册封为正三品诰命夫人。钦此!”

“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接旨,皆是激动无比!想不到皇上竟然会突然下旨,将苏伟的爵位,一下子晋封到了镇国公!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呀!众人谢过了传旨公公,那传旨公公又道:“恭喜镇国公了。三公子可在?咱家这里还有一道旨意,是传给通政司参议苏谦苏大人的。”

“下官在。”

苏谦急忙出列。

那传旨公公再次唱道:“通政司参议苏谦及其夫人苏孙氏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谦夫妻俩跪下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谦自任职以来,勤勤恳恳,一心为国,实乃我朝青年才俊之典范。今特册封苏谦为正三品山东按察使,其夫人苏孙氏赐封为正四品诰命夫人。择日携家眷至山东赴任。”

“臣(臣­妇­)接旨!谢主隆恩。”

待传旨公公走后,苏伟则是突然顿悟道,“原来如此!皇上的心思果然是周密细致!”

“父亲此话何意?”第一个不明白的,便是苏明了。

苏清笑了笑,显然也是明白过来,“皇上有意扶植我苏家,可是又不能让我苏家坐大,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朝臣对我苏家有所诟病。所以,便先升了父亲的爵位,再将三弟派往山东,既升了职,又远离了京城是非,此其一。而如果我所料不差,二弟怕是也要离开京城了。”

苏明闻言顿时豁然开朗道:“我明白了!皇上有意将我调去江南!”

苏伟笑着点点头,“不错!江南为大渊最为富庶之地,鱼米之乡!皇上已然是开始为太子殿下铺路了!想来,现在顾言也是接到旨意了吧!”

“父亲,确定是顾言要去北疆了?”

苏伟点点头,“不止是他,还有白飞,也要被调离京城了!”话落,便又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是皇上对咱们苏家的信任!你们兄弟三个切记,要好好儿做事!你们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皇上!在皇上并未下达明确旨意之前!只有皇上之命,才是咱们应该服从的。”

“是,父亲!”三兄弟齐齐应了,再抬起头时,脸上皆是笑意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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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西灵春美人送上的5朵花花!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于本文的关注!谢谢!不知道这一章关于苏氏三兄弟的,苏府的,美人们可满意?

番外 之太子游历记!(一)

“太子殿下,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承乾宫打扰皇后娘娘,特别是您和安乐公主!”宫门外的一名内侍苦心劝道。

太子李康却是一脸坚定地看着宫门,“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我要见母后!相信母后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那内侍苦着一张脸道:“殿下,不是奴才不让您进去!而是皇上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娘娘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不!我不走!母后!”李康听罢,不但不走,反而高声喊道:“母后!您出来呀!我是康康,是您最喜欢的康康呀!您出来见见康康吧!康康就要走了!母后!”

那内侍见太子如此固执,一时倒是没了主意!眼前这位主子可是太子!是皇后心尖儿上的人,哪里能够随便得罪?可是若是不阻止他,若是待会儿皇后真的被吵醒了,回头皇上怪罪下来,自己的小命儿便不保了!

“殿下,您快别喊了!殿下,小的求求您了!”

“你走开!我要进去见母后!”

“殿下!”突然一道极为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康顿时收住了身形,一动不动!仿佛不过是刹那之间就变成了一尊雕塑一般!这个声音李康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无极!暗阁内最为变态,最为无耻的高手!

李康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是换上了一幅超萌超可爱的表情,“无极叔叔!你怎么在这儿呢?你不是被父皇派去西山大营了吗?”

无极的一张俊颜就像是得了面瘫一样,说话的声音也是听不出一丝的情感,唯一能听出来的就是那股冰冷了!

“殿下,属下奉命来保护太子。”

李康闻言,登时便是双眼瞪地圆圆的,大大的!“保护我?”说罢,便连退了两步道:“不必了!不必了!”说着,还用双手一直摆动着,“我很好哦!我身边有暗卫在,就不劳无极叔叔大驾了!”

无极的表情不变,“这是主子的命令。殿下以为,无极应该听谁的?”

李康的嘴角抽了抽,小脸儿气的些发红,“这么说,我听到的消息是真的了?”

无极一挑眉,“不知殿下指的是什么消息?”

“少装了!自然是我要。”话还没说完,便被无极给夹起,然后像是风一样消失在了原地!这有些惊悚的一幕,将留在原地的几位内侍给惊的是有些心里发毛!

这是哪位大神呀?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将太子那样,给带走了!

一位认得无极的小太监,吞了口唾沫道:“还好是无极大人来了!否则,咱们定然是会被皇上给治罪了!”

“行了,好好儿守着吧。千万不能让太子殿下和安乐公主惊扰到皇后娘娘。”

一位小太监有些不解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以前虽然皇上心疼皇后娘娘,可是也没有说过不许两位殿下觐见娘娘的话呀!这怎么好端端地,竟然是如此狠心了!皇上就不怕皇后娘娘跟他闹?”

“你懂什么?听说是因为前些日子的宫宴,太子殿下做的太过了!让周家小姐丢尽了脸面,听说那周家小姐已经是被送去了周府的家庙了。皇后娘娘心善,自然是恼了太子殿下了!娘娘生气,这皇上自然也就跟着心情不好了!所以才会下令不让太子和安乐公主见娘娘吧。”

“就因为这个?皇上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太子在宫里整过的人还少吗?你们忘了去年他竟然连太上皇都整?可是也没见皇上和娘娘发这么大火呀!”

“这你就不懂了!太子和太上皇闹,那是自家人的事儿!再怎么着,也是太上皇的亲孙子!即便是皇上要罚,怕是太上皇也是不答应的!再说了,当时可是有太后在跟前儿拦着呢!太后对太子的宠爱那可是比太上皇更甚!”

“这倒是!如今这周小姐被送去了家庙,皇上为了安抚周大人,总是要薄惩一下太子呢。”

一位年纪稍长的内侍过来道:“不好好儿地当差,在这里瞎传什么?”

几人立马都到宫门前站好了,别说吱声儿了,连头都不敢抬了!

“你们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这宫里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用我来教你们吗?敢在宫里头妄议太子、太上皇,你们长了几个脑袋?”

几个吓得全都跪下道:“公公饶命!奴才知错了!”

“哼!好好儿当差。皇后仁慈心善,是皇上的心头宝,若是有一丝伺候不周到的,你们就小心你们的小命儿吧!”

“是!谨遵公公教诲。”

太子李康被无极像夹小­鸡­儿似的,给夹到了御书房门外。

“到了!殿下不是想见皇上?皇上就在里面,里面请吧。”无极将李康放下,然后双手环胸凉凉道。

李康白了无极一眼,然后冲着御书房的殿门看了一眼,弱弱道:“我是想见母后,又不是想见父皇!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带我去见母后。”

“皇后娘娘没空见你!反正你找皇后也是为了让皇后为你说情罢了!还不如自己去找皇上!”

“谁说我是了为了求情了?”

“怎么?到了御书房门前了,都不敢进去了?难不成,是我们向来胆大妄为的太子殿下害怕了?”

李康轻哼了一声,“得了吧!激将法对我没用!别想了!”

无极此时倒是笑了,虽然笑的极淡,可是对于一个从未见过他笑的人来说,可谓是震撼非常了!

李康指着无极,有些意外道:“你,你居然笑了!”

不过那个清淡无比的笑容,也就只是出现了那么一瞬!李康险些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无极那恍若冰封的脸上,不见一抹颜­色­,若是细看那有些冰冷的眸子里,倒似是带了一丝的暖意!

“无极叔叔,你就行行好,带我去见见母后吧!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你一定是有法子见到母后的。”

无极的嘴角抽了抽,“殿下,这一招对属下无用。您这次闯了大祸!皇上这次不可能是会轻易饶了你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呿!不就是因为害那个周小姐丢了脸?至于吗?再说了,若不是因为她存心进宫破坏我父皇母后的感情,我怎么会对她动手?哼!那些个老顽固就知道说母后的不好,怎么就不想想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殿下这话应该去对皇上说。对属下说,貌似是无用的!”

“哼!父皇凶巴巴的。除了对母后会温柔一些,其它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真不明白母后怎么会喜欢他?”

“殿下慎言!这话要是被皇上听到了,您可就是真的惨了!”

“哼!不就是三个月不准见母后吗?不见就不见!”李康负气一般地说完了,抬腿便往外走。

无极一挑眉,看着越走越远的李康,喃喃道:“殿下,皇上的苦心,怕是您要过几年才会明白呀!”

御书房内,刚刚晋升为镇国公的苏伟,英国公,以及岳正阳等人正在苦劝元熙。

“皇上,太子殿下太过年幼,现在就让其出去历练,是否太早了些?”苏伟有些忧心道。

“太子已经八岁了。不小了!总是要让他经历一些世间的疾苦,体会一番这人情冷暖!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明白民间百姓的不易!永远都会以为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这于我大渊来说,并非是好事!”

“皇上,臣等明白您的意思。臣等也不是不同意您的安排,只是觉得太子目前尚幼,是否可以晚上几年再出去?”

元熙脸一冷,“晚几年?再晚几年他就多大了?他是我大渊国的太子!是我大渊所以臣民的未来!别人可以晚几年,他如何可以?他有多少个几年可以晚?哼!爱卿不必再说了!朕心意已决!此事,已是不容更改!”

岳正阳道:“皇上,让太子出去历练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一路上的安危?”

“放心吧!龙卫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这次要出动龙卫了?”英国公一惊,有些吃惊道。

“嗯。太子是皇后的心头­肉­,自然是不能出事的!朕有意要他出去吃些苦头,可是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还是不需要存在的。”

“是!有龙卫相随,那臣等就放心了。”苏伟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龙卫。这一次,朕会吩咐太子随苏谦一起前往山东,在山东逗留一月后,再随杨海朋转道江南,如果一切顺利,三个月后,他应该就会出现在封城了。”

“皇上,您打算让太子出宫这么久?”

元熙不理会这个问题,继续道:“太子出宫,是要隐瞒身分的!不得以太子之位自居!更是不可以随身携带任何有可能会暴露他身分的物件儿!随行的所有人员,必须小心行事,不可将其行踪随意透露。现在知情的,也就是在坐的几位了。”

几人心中一凛,这皇上将太子的出行路线大致告诉了他们几位,这是何等的信任?

“皇上,臣觉得,太子身边的暗卫,还是要多带些。毕竟太子年幼,又从未离开过京城。总是会在外面遇到一些新奇好玩儿的东西。到时候万一再?”英国公说到这里,便微抬了头看了皇上一眼,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无妨!这些事情朕都安排妥当了。卿等放心就是。”

“是!”

一个月后。

李康用手扶了脑袋,有些昏沉沉地坐起身来,四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懵懵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罢,用手使劲儿打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然后咧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地查看起了四周。

这一细看,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人锁在了一间屋子里。再看这屋内,共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小孩子!年纪都和自己差不多!有几个看起来岁数比自己大的姑娘被人绑了手脚,躺在了一旁。

李康一看自己并未被绑,倒是觉得有些纳闷儿!再一看这屋子里,大部分的孩子都没有被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李康走到一个小男孩儿身边,用手碰了他一下,问道:“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都在这里?”

小男孩儿看了他一眼,“我们都是被人给骗来的。”

男孩儿的脸上有些黑,一看便是多日没有洗过脸了!因为是坐在地上的,看不出他个头儿的大小,他的体形偏瘦,脸上虽有污迹,可是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她们为什么被绑着?”

“她们昨天试图逃跑,被抓回来了。”

李康听了,脑子里‘嗡’地一声,便像是炸开了锅!他仔细地回想起和李谦一起来山东后亲眼所见和亲耳所听的一些事!想起这山东有一伙儿极为猖獗的拐匪,专门拐卖一些个幼年孩童。特别是女孩子!拐来之后,看到稍稍有些姿­色­的,就卖到妓院里去!不过到现在李康也没弄明白,这个妓院是­干­什么的?

“她们被打了吗?”

男孩儿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打!明天要带她们去见买主,要是打了,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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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太子游历记!(二)

“买主?将她们卖到妓院去吗?”李康眨眨眼问道。

男孩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长相一般的,应该就是会卖到大户人家去当丫头吧!”

“那我们呢?我们这些男孩儿要被怎么处置?”

“听说长的好看的,就被卖到小倌馆里去,长相不太好的,就卖给一些个大户人家当随从,也有的会被卖到一些个庄子上,矿上做苦力!”

李康想了想,什么是小倌馆?想问可是又怕这个小男孩儿笑话他什么也不懂!努力地转了转脑子,也是没想明白。

小男孩儿主动碰了他一下,问道:“喂!我叫狗剩儿,你叫什么?”

“狗剩儿?这是人名儿吗?怎么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狗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那个,我家穷!小时候家里怕养不活,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听娘说这样好养活!”

“哦,我叫康康。你是哪里人?也是被他们拐来的?”

狗剩儿的头垂了下去,有些难过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个村子里的了。我只记得家里突然着了火,我爹为了救我和娘,被大火给烧死了!我娘后来带着我,就一直是四处乞讨为生!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路过了多少村庄了。”

“那你娘呢?”

“我娘死了!”狗剩儿的声音更低了几分!“我娘生了重病,可是我们没钱治病。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娘在我眼前咽了气!”狗剩儿说着,便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我不能让我娘生前没个家,死后还没个着落。所以便到街上去卖身葬母!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骗了我!我娘,我娘现在应该是还在破庙里等着我呢!等着我回去安葬她!可是我没用,竟然被他们这些个坏人给拐到了这里来!”

李康的眼眶也是一红,听到他说自己的娘亲,便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不知道娘亲和弟弟妹妹他们好不好?有没有想他?宫里没有了自己作乱,应该是安生的紧吧!

“狗剩儿,你别哭了!你被拐来这里已经多久了?”

“有半个多月了吧!”

李康听了,眸子里闪过一抹同情和伤痛之­色­。半个多月了?现在是冬天了,破庙里?怕是已经被什么猛兽给吞入腹中了吧?当然,这些话他只能是心里面想一想,可是不敢真的说出来的。

李康又问道;“狗剩儿,这里的守卫多不多?”

“不太多!不过都是大人,而且都是练过功夫的高手!随便出来一两个,就能把咱们这屋子里的小孩子都给解决了!”

李康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边儿对于这一点他还是不太认同的!他自己的身手还是不错的!比大宝儿的身手还要好!只不过自己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才会让人家用迷药给得了手!

李康想到现在外面大宝儿他们一定是急坏了吧?李康咬了咬嘴­唇­,环视了屋里一圈儿,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逃离这里,并且顺便将这里的孩子们一并救了!

李康抬头看了一眼房梁,果然看到了一小撮红­色­的羽毛,李康面带笑意,他就知道小彩雀一定会跟来的!果然没错!

李康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就见那小彩雀果然自梁上飞了下来,冲着李康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

李康对着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从身上撕下了一小块儿中衣的料子,四处看了看,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根烧了半截儿的木棍儿!

李康从那木棍儿上抠下了一小块儿烧黑的木块儿,然后便在那料子上勉强写了几个字,随后再仔细地绑在了小彩雀的腿上,将小彩雀置于掌心,自己紧贴着小彩雀的耳朵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后,便见小彩雀似乎是听懂了一般,竟然是点了点头!然后一扑扇翅膀,便再度飞到了房梁上!

一旁的狗剩儿看的有些目瞪口呆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嘘!”李康示意他安静一些,然后才道:“别说话!你还想不想去安葬你娘?”

狗剩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想!”

“那就乖乖的,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狗剩儿看李康一脸的严肃,而且似乎是浑身上下还有着一种平日里从未见过的气势!不由自主地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坏事的!”

李康点点头,想到了现在外面会不会因为他的突然失踪而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会不会被人给送到了宫里?父皇和母后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跟着着急?会不会亲自到山东来?总之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快速地翻涌着!

正想的入神,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李康心中警觉,便立刻装晕再次躺到了地上的草席上。只是他躺的十分的巧妙,头冲着那门口处,然后待来人一进来,走了两步后,他才轻轻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

来人是一大汉!身穿青­色­短袄,头上还戴了一顶破旧些的狗皮帽子!大汉看了看,又数了数,才点头笑道:“哼!这次怎么不跑了?小蹄子!再跑老子就直接把你们送去给大户老爷做娈童!”

大汉又看了一遍,才一脸得意地出了屋子,再次将屋门锁好。那门上糊的纸都已经是掉下来了大半儿,不过还有木框挡着!他们这些小孩子自然是逃不出去!只是这冷风却是一个劲儿地往里灌!这门关不关的,对于屋里的李康他们来说,还真是没有太大区别!

那汉子得意地去了对面儿的北屋,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也往外走的同时,有一只小彩雀,自东墙上的破窗户里,飞了出去!而更加没有人注意地是,就在那屋顶之上,还有两名身着青衣之人,揭了屋顶的瓦片,将李康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

李康看到小彩雀飞了出去,­唇­畔便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实小彩雀早就可以出去,可是他们现在在屋子里,看不太清楚外面的局势,小彩雀虽然能看到,可是它毕竟不是人,对于外面的描述也是有些不太清楚!李康不想冒险!现在小彩雀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如果小彩雀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么自己就真的惨了!所以,他宁可多等上一会儿,也要让小彩雀平安地将他的消息送出去!

就在那大汉进来时,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外面的守卫并不森严!院子里,总共也就是有五六个大汉!而与他们对面的北屋里,似乎是有不少人,不过听到了声音,似乎是在喝酒!李康心中这才放松了下来!毕竟他们都是一些小孩子,这样的守卫对付他们已是足够了!可是对于旁人,似乎就是显得有些太简陋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狗剩儿有些害怕地往李康的方向靠了靠,“康康,你饿不饿?我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好饿!”

李康本来还在想着外面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踪而有些混乱,听狗剩儿这样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些饿了!小手在肚子上摸了摸,扁了扁嘴!“他们不给咱们吃的吗?”

狗剩儿摇摇头,“两三天才给一两顿饭!怕咱们吃饱了,有力气逃跑!”

“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就只能是先忍忍了!”

“要不,咱们跟他们要些吃的?”

“不行!”

“为什么?”

李康小大人儿一般,解释道:“他们既然是怕咱们逃跑,自然是不会轻易给咱们吃的。你想,她们几个不是昨天才被抓回来吗?作为对咱们的惩罚,自然是更加不可能给咱们吃的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们就怕把咱们饿死了,然后卖不出去?”

李康白了他一眼,“你没过过苦日子?饿上三四天能死人吗?”

狗剩儿低头不说话了!自己以前常常挨饿!饿个三四天的确是饿不死人!只不过是会让人浑身无力罢了!

李康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拿到的那根儿烧了半截儿的木棍儿,想起以前在宫里,母后教自己的钻木取火,灵机一动,对狗剩儿吩咐道:“你想尿尿不?”

“啊?”

“快去找几个男孩子过来,看看他们谁有尿?一会儿我把火引着之后,你们就冲着火撒尿!”

狗剩儿还没明白过来,有些不解道:“你要­干­嘛?”

“别问那么多了!快去!”

李康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将那一堆木柴抱到了那屋门前,然后用母后教他的钻木取火之法,开始不懈地制造火!

这不是李康第一次用这个法子,只不过以前练习时,有人将东西都给他备好了,木头也都帮他削尖了!可是现在没有人帮他准备这个!只能是自己在一堆­干­柴里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差不太多,将就着能用的木棍儿!然后便开始了他的钻木取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所有人都被狗剩儿叫醒了。那几个女孩儿也醒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像是一个小疯子一样的李康,在疯狂地转动着手中的木棍儿!

终于,有火了!

李康转了身子,背对着门儿,将那一团火苗儿给挡了,担心被外面的人发现了火光!

狗剩儿一脸雀跃地就想到跟前来取暖,却被李康怒斥道:“笨蛋!不是叫你来取暖的!”

“快,你们几个快过来撒尿。”李康指着旁边的一小堆木柴,吩咐道。

狗剩儿他们虽然不明白他要­干­嘛?可是看到他居然能够让这火就样儿给引了起来!心里自然是对他佩服了三分!再加上有狗剩儿领头,其它的几个男孩子也都跟了过来,解开了腰带,开始撒尿!

女孩子们都有些脸红地转了身,不敢再看!

过了一会儿,李康吩咐道:“狗剩儿,快将弄湿了的柴拿过来!”

狗剩儿也不嫌脏,就将那些被冲了尿的木柴给弄了过来。

“放到门口。”

李康吩咐完了,便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很快就听到了一声好听的鸟叫声!李康嘴角上翘,将那火慢慢地引到了那堆湿柴上!很快,就有了一层浓烟!

李康早已是计算好了!这屋子是坐南朝北的,就是个南屋!东墙上有个窗户,不过很高,以他们的能耐是爬不上去的!不过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现在刮的风应该是东南风!这样一来,他将这堆湿柴引着以后,自然是会生出浓烟,而顺着现在的风向走,他们不会被呛到!这烟很快就会被外面的守卫察觉到!这样一来,他们自然就会先想法子把门打开,免得他们这些好不容易被拐匪拐来的孩子们死于大火!

屋顶上的两人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二人互视一眼,心中皆是对这位小太子的聪明和细心而佩服不已!不过才八岁的孩子,竟然能想的如此周到!不愧是他们的小主子!

不错,这房顶上的二人,正是元熙暗中派出的龙卫!

果然,很快这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些急切声,“快!快去救火!”

“笨蛋!先救什么火?先去把里面的人给我弄出来!”

“是,大哥!”

里面的十几个小家伙儿早已是按照李康的吩咐,分成了左右两侧,就等着那大汉进门,然后再一起往外冲!李康一再叮嘱,动作一定要快!冲出去以后就往右拐!千万不能出错!

为什么要往右拐?

因为往左便是这院子的大门!而刚才小彩雀带来的消息,他的人,已经是到了大门口了!他们现在要避免被卷入打斗中!也要避免成为那些坏人的人质!所以,才要逃出这屋子,而逃出来后,便向右拐,这是母后教导他的,这叫逆向思维!更何况,右侧,还有他的保镖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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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太子游历记!(三)

一个青衣大汉动作利落地打开了门锁,一推门,便是浓浓的烟。大汉被呛的接连咳嗽了几声,眼睛也被浓烟熏的有些睁不开了!一跨进屋子,十几个孩子便自屋中奔出,在李康的事前安排下,十几个孩子倒是井然有序地都跑到了南屋的右侧。

“女孩子都到最后面,狗剩儿,找几个力气大的,到前面来。”李康指挥道。

狗剩儿找了几个看起来个子不小的男孩子到了李康的身边。

“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院子里响起了乒乓声!

李康回头看了几人一眼,“不要出声!”说完,便对着一旁的一只白­色­的猛虎道:“猫儿,他们是我的朋友,不可以伤害他们!”

此时,狗剩儿等人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这里竟然是多了一只白虎!

“不用怕!它是我带来的,是来救咱们出去的!”

狗剩儿指着那白虎,有些结巴道:“它它它,它?就它一只?行吗?”

李康安慰道:“别怕!是我找的救兵来救我们了。这只猛虎也是我的伙伴!你们以前可曾听说过有拐匪之事?”

“听说过!常常会有小孩子失踪!整个儿山东府都有!”狗剩儿第一个说道:“我虽然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家乡是什么地方了,可是我还依稀记得家乡也出现过这种事情!”

李康的眉心微蹙,“那官府就不管吗?还是说当地的百姓们都不报官?”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约莫有十一二岁的少年轻嗤一声道:“呿!报官有什么用?那些当官儿的哪里会管我们这些个杂草的死活?我们没银子,谁家有银子,他们就听谁家说话!”

“山东府辖下的各个郡县,都不管吗?”

“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前两年有一个泰安的县令似乎是查出了些什么,不过后来,这位县令就莫名其妙的被革了职,下了狱!听说现在还在牢里头关着呢!”狗剩儿道。

“泰安县令?”李康重复了一下,低了头,没有说话。

那名十一二岁的少年看了李康一眼,轻道:“那个县令就是我爹!”

李康一惊,抬眼看向他,见他生的眉清目秀,只是身形略有些消瘦。“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又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伟,我爹爹叫于朋。两年前,我爹爹莫名其妙地就被人以贪污罪给下了狱。我娘为了救我爹爹出来,使尽了钱财,也是无用!后来被有心人告之,说是爹爹惹了不该惹的人!查了不该查的案!我娘心灰意冷之下,便投了河!”

“于伟?于朋?”李康顿了一下,喃喃道:“于朋,康正十三年的举人,先是在京中做了几年的编修,后来被外调到了山东泰安任知县。”

“你怎么知道?”于伟有些惊讶道。

李康耸了下肩,“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舅舅也是做官的,一次无意中,我在山东的一些个县志中看到的。”

“你能看到县志?”

“这不奇怪。我是在舅舅的书房里偷偷翻到的。”

于伟有些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了李康一番,随后便有些鄙视道:“哼!原来你是哪个贪官的子嗣!”

李康一愣,“你这是什么逻辑?我能看到县志,就说明我是贪官的孩子?”

“哼!你看看你这一身的行头?别人不认得,我可是认得的!就你身上这一件长袍,就是上好的华锦所织!这华锦可是贡品!除了皇宫里头有,再就是一些个世族豪绅了!即便是这些个贵族们有,可也是极其珍贵的!”

李康笑道:“那又如何?你就凭着我穿了这一身的华锦,便认定我是贪官之子?”

“哼!寻常的小官儿哪里会有这等上好的华锦?你小小年纪,便穿的如此奢华,可见家境着实不凡!这山东境内虽然也有不少的富商,可是白身者,是不许着锦的!这一点,可是我大渊的律法!你自称有亲戚为官,可以接触到县志。官位自然是不低!可是若是要亲自翻看县志的官员,级别也不会高到什么地方去!”

李康笑的更加地有趣了,“却是为何?”

于伟冲他有些轻视地撇了撇嘴,“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山东为官者,有几个大官儿是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作事的?哼!说白了,能让他们亲自动手的,除了数银子,怕就是碰女人了吧?”

李康的眼神闪了闪,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似是闪过了一抹异样,不过转瞬即逝!“你这番论调,未免也太过极端了些!分明就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不可取!”

外面的打斗声已是渐渐弱了下来,李康不再说话,脸上刚才有些嘻笑的表情也是一丝不剩,反而是一脸严肃地站在了一行人的最前面,身子挺的笔直!狗剩儿等人在他小小的身躯后面,似乎是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着一种极为强大的气场!比先前这里的头子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于伟的眼睛里似乎是闪过了一抹疑惑,不过,也只是低了头,不再说话。

“少主!少主您没事吧?”李康的贴身侍卫找到了她,焦急道,“少主这边走。”

“等一下!把他们都带上。”

侍卫一看李康身后的这些小孩子,个个儿面黄肌瘦,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睛里有期盼,有欣喜,有不信任,还有希冀!

“少主,带上他们不是问题。这些地痞已经被制服的差不多了。”

李康点点头,“苏谦可来了?”

“回少主,来了。现在正在门外处置善后事宜。”

李康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派人将他们都带回去好好儿安顿。我先去找苏谦。”

“是。”

“康弟!你没事吧?”大宝儿冲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李康。

李康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强自将他给推了开来,“绑匪没杀我,你倒是想着憋死我不成?”

“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胡说八道!走吧,三叔在前边儿等着你呢。”大宝儿拉着李康向着院门走去。

“公子,您没事儿吧?”苏谦一看到李康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他眼前,这立马就松了一口气。他可是大渊国的太子殿下!是自己皇后妹妹的心中宝!更是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最为看重的皇长孙!若是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儿!他这条小命可就是不保了!

苏谦上前细细看过了李康的浑身上下,这才放心道:“没有受伤就好!公子,您的身分可是尊贵之极!这件事儿可就是个教训,以后可千万不能再乱跑了!”

“我明白,三舅舅,这些人都伏法了?”

“差不多了!正在清点。具体的还要一一审问过后才能知晓。”

李康点点头,“大表哥,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找些水来吧。”

“好,你等着。”大宝儿看着李康的嘴­唇­的确是有些­干­,心疼道:“这些个混蛋,居然连水也不给你喝!老子灭了他们!”

李康看着大宝儿一边走,一边骂地去找水了,才开口道:“三舅舅,您是爹爹亲封的山东按察使。这山东的治安如何,吏治如何,您心里现在应该也是有了数儿了吧?”

“公子,您的意思是?”苏谦的眼神微闪了闪,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三舅舅,这江山是我李家的,可也不仅仅只是我李家的!这一点,爹爹和娘亲不止一次地教导我。这帮拐卖孩童的事件,当真就这么简单吗?”

李康虽然是在问苏谦,可是那语气里的肯定,已然是十分地明白了。

苏谦的心底一惊,太子小小年纪,便能想的如此周到。果然不愧是自小便当成是太子来培养的!虽然才八岁,可是其心智已然是一些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怕也是比不上的!

“公子,臣明白了。臣这就回去,好好儿地勘查。”

李康这才笑道:“三舅舅,您来山东的时间还不长。只怕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山东的水究竟有多深,怕是还要试探一番才好。”

苏谦听了,对李康更是刮目相看!想不到他竟然已经能想的如此长远?自己初至山东,毕竟是人生地不熟,若是贸然出手,只怕是会适得其反,甚至是会让人给抓了把柄!反而会将自己置于尴尬之地!看来,太子殿下,不仅是心智成熟,而且对于这为官之道,竟然也是颇有研究呀!

“不知公子是如何想到了这拐匪身后,会有官府所支撑的?”

“简单!一个为祸了山东府数年之久的匪患,居然一直是没有人能够将其绳之以法!此其一!而山东官府的档案里,对于这一点,却是只字未提,岂不奇怪?此其二!可是在咱们初至山东时,民间的百姓们却是对于此事一直是讳莫如深,个个儿把自己的孩子看的跟心头­肉­似的!若是当地的百姓果真是安居乐业,何至于如此?此其三!”

李康抬了头,睁着那灿若星河一般的眸子道:“有此三点为疑,我想不对山东的官员起疑,怕是都难了!”

苏谦看到李康清亮的眸子,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妹妹苏静依一般!心底先是一颤!再看到那眸子里闪过的慧黠之­色­,还有脸上那似有似无的笑意时,便又像是看到了当今圣上!

这个认知一冒出来,苏谦立马就低了头,“公子,您的意思微臣已经明白了。只是不知该先从何处下手为好?”

“简单!山东泰安的原知县于朋,你可知晓?”

“回殿下,微臣知晓。此人因为涉嫌贪污,如今被下到了大狱中。”

“现关在何处监狱?”

“最早时是关押在了泰安县,可是后来听说当地的百姓对此反应强烈,山东巡抚便下令将他关押至了济南府!”苏谦抬起头来,“公子,您的意思是?”

“就先拿这个于朋来试试水!我听说这个于朋两年前可是查到了不少的东西。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至今仍能活的好好儿的!这一点,你也要仔细上心了!若说这于朋清廉无比,那他的­性­命又是如何保到现在的?这山东府里,究竟是谁在保着他?又是谁在想着要了他的命?”

“是,微臣明白了。公子,先回府吧。”

李康点点头,大宝儿已是拿了水壶过来,李康接过猛喝了几口后,远远地看了一眼狗剩儿和于伟一眼,­唇­角微微扬起,转了头,便径自上了马车。

苏谦看到李康上了马车,也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

一路走着,苏谦的眼神一直是变幻不定!太子今年不过八岁,心思竟然是如此地细腻周全!这也太让人意外了!以前他也只是通过大宝儿和顾氏等人的口中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毕竟他一介外臣,是不能随意进出后宫的。而太子虽然已是年满八岁,可是仍然是居于后宫之中。虽然日日会去国子监上学,可是自己并不在那里当差,自然也是不会常看到他!

这一路从京中行来,至今已是一月!这太子殿下虽然贪玩儿好事!可是却并非是没有章法地胡乱打闹!他在民间看到的,听到的,只怕是比自己这个按察使还要多!这样的一位太子,将来他若不是明主,这大渊的大位,还配谁来坐?

苏谦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一次太子是有惊无险,自己也好向京中的那两位交待了!否则,就算是那两位不降罪,自己的父兄也是不会轻易地饶过了自己的!

当晚,李康在大宝儿的陪同下,沉沉睡去,在那拐匪的手中虽然只是待了一日,可是他毕竟是年幼,­精­神状态一直是处于紧绷,如今回到了府上,整个人便都放松了下来,入睡自然也是极为容易的!

同一时刻,京城的御书房的龙案上,便多了一份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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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太子游历记!(四)

承乾宫内,静依看着刚刚进来的元熙道:“可是康康有什么消息传了回来?”

“是龙卫!不过这消息倒是关于康康的。”

“康康一切可还安好?”静依有些担忧道。

元熙的面上浮上了一层不悦之­色­,“他身边儿有龙卫和暗阁的人双重保护,不会有事的!”

静依有些不赞同道:“康康才八岁!你这做父亲的也太放心了些吧!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因为你自己小时候被父皇给要求的太严格了,如今你就是想着也行使一下做父亲的权利!分明就是想着将自己小时候的怨愤发泄在咱们的康康身上!”

元熙表情一滞,“这是什么话?他是我们的儿子,我如何会舍得让他出去受苦?可是他既然已经是被我封为了太子,就得为了将来而早作打算!我现在既然已经是在这个位子上了,就不能不为了大渊的将来考虑!我不能让大渊毁在我的儿子手里!”

静依轻轻一笑,“我明白你的心思!罢了,反正他也已经被你派出京了。我只盼着他能争气。这出外的几个月,能多学些东西,多多地体会一下民间百姓的不易!”

“嗯。咱们的康康还是不错的!”元熙笑着上前轻拥了静依,将李康在山东济南府的事说了一遍。

静依听了,起初是有些担心,听到后来,便是笑道:“还不错!这个孩子还真是聪明!看事情倒是透彻,这一点,倒是与你相像的紧!”

“那是!我的儿子,自然是要像我!”元熙有些得意道。

静依偷笑一声,“你呀!”话落,面上的表情又是略有些严肃道:“那山东的吏治?”

“山东的吏治的确是该整治一番了。不然,我也不会将苏谦派过去。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还要多亏了康康,苏谦才能想的通透!若是没有康康的提醒,或许他要晚上几日才能明白了。”

“苏谦的本事的确是不错!在江南的那两年,倒是没有白待。如今看来,还是父皇有先见之明了!竟然没有因为他的出身,和苏静微的事,而对他有所偏见。”

“这倒是!父皇看事长远。这苏谦的事,便再次提醒了我!当初苏静微明明早已是入不得他的眼了。可是为了迷惑皇后和德妃,他反倒是好好地利用了苏静微一把!可是数次将苏静微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谁能想到,父皇居然会重用苏静微的胞兄?再加上后来苏静微的死,说起来,这个苏谦也是经过了父皇的重重考验!倘若他在苏静微正得宠之时,提出一些个稍稍过分的要求,怕是父皇就会对他彻底放弃了。”

静依点点头,“有道理。由此也可看出,三哥也的确是个人才!”

元熙笑看向了她,“我原以为你会因为当年白氏和苏静微之事,而对他不喜。想不到,你的心量倒是宽!是我小瞧你了!”

静依瞪了他一眼,“我的心量向来都是宽的!哪里像你这般的小心眼儿!”

元熙一挑眉,眼中闪过一抹邪笑道:“娘子说为夫小心眼儿?”说罢,便欺身上前。

帘帐尽落,殿内风光旖旎无限!

次日一早,李康被大宝儿给叫醒了,“康弟,那些个小孩子怎么办?”

李康揉了揉眼睛,“他们现在何处?”

“都被安排到了府上的下人房里了。如今都起了身,都在前院儿里齐齐跪着等着见你呢。”

“跪着?”李康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好!不是太晚,才是辰时末了。”

李康一听,一轱辘就起了身,“糟了!今天还没有练功呢!无极叔叔呢?”

“无极大人说是因为自己失职没有保护好你,所以便自罚面壁思过三日,谁也不见!”

李康听了,眼睛眨了眨,遂似是明白了什么,“来人,本公子要梳洗!”

话落,便有几名小厮进来,手上都是端了一些梳洗用品。

李康快速地将自己打理­干­净,飞速地到了院子里,便开始练功了。

大宝儿有些不解道:“康弟,你不是应该先去见见那些小孩子吗?”

“不急!练功是爹爹教的,说是每日不可间断!我今天已经晚了,但是必须要练。”说完,李康的表情有些古怪道:“爹爹一定是会知道我今天起晚的这件事的!不知道等我回去后,会不会笑我?”

大宝儿一愣,喃喃道:“皇上会知道?这种小事,也会有人禀告给皇上吗?”说罢,他摇摇头,对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将公子的膳食都送到这里来吧!先让人多备些热水,待公子沐浴完后,再用早膳。”

“是。”

李康练了半个时辰的武,才浑身是汗的回了屋子,简单地沐浴了一番后,又换了衣裳,再次整理妥当地到了正厅。此时,大宝儿已经是命人备好了早膳。

“康弟,你快些用吧。他们还在前院儿跪着呢。”

李康轻声应了,可是却是不紧不慢地用着早膳。一旁的大宝儿,却是心急似火!

“康弟!你就任由他们那些小孩子在前院儿跪着?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觉得他们可怜?”

“我自然觉得他们可怜,不然我也不会出手救他们了!”李康喝了一口粥,轻道。)

“既然你也觉得他们的身世可怜,那为何还任由他们就那样跪着?”

李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冰冷,那刹那间的眼神,让大宝儿还以为是看到了皇上!心下一惊,竟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大表哥,他们的身世的确是可怜,可是那又如何?他们的身世已然如此,若是想着以后有出息,不再任人欺凌,现在跪一跪又何妨?再说了,今日一跪,换它日的荣耀一生!值得!”

大宝儿一时竟是有些语塞了!

这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他说话时明明是面­色­平静,可是那语气听起来,却是有些怪怪的!让人的心底里有些发毛!

李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没有明白,叹了一口气道:“你比我二弟还笨!”说罢,便漱了口,起了身道:“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无家可归了,才会求到我的跟前。若是我全都收了,如何安置?你也知道我在此并不能久待。让他们跪一跪,不过才是第一关罢了!”

大宝儿顿时恍然大悟!明白李康这是在为自己挑选顺手的属下了!

大宝儿陪着李康到了前院儿时,李康到了垂花门儿前,便收住了脚步,轻道:“你就站在这里细细地观察这些人,看看哪个是能一直坚持的,哪个是没有什么耐­性­的?我虽然是太子,手中有的是银子,可也是不养闲人的。”

大宝儿点点头,“明白了。”

“你先在这儿观察着。我去找三叔一趟。”说完,李康便转身去了书房。

苏谦正在书房查看着关于两年前泰安知县于朋的卷宗,便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李康来了,急忙起身,正欲行礼,便听李康道:“三舅舅免礼吧。我来是有件急事儿拜托三舅舅。”

“何事?”

“无极叔叔在面壁思过?”李康的眼神中带着一抹笑意。

苏谦看了,心中顿时明了,有些无奈地笑道:“果然是什么事也瞒不过殿下。微臣请他帮忙去济南府的大牢里安排一下。这个于朋可是人重要的人物,微臣担心他会有麻烦,在微臣动手之前,总是要先安排好他的相关事宜。”

李康点点头,小大人般背后负了双手道:“做的对!就该如此,未雨绸缪是对的!至少不会手忙脚乱!”

“殿下此来,可是还有其它的事?”

“嗯。三舅舅,我可能需要你留下几名孤儿,你看可方便?”

“殿下说的可是昨天救下来的那些?”

李康摇摇头,“并不是全部,只是其中的几人。还有,我需要跟三舅舅要些东西。”

“什么东西?”

“兵器!”

苏谦一惊,“这,可否等无极大人回来以后再做安排?”

“没问题。有劳三舅舅了。”

“殿下言重了。”

“三舅舅,山东巡抚,可是姓何?”

“正是。殿下认得此人?”

李康摇摇头,“我从未离过京城,如何会认得?只是我来了这山东几日了,这满耳的何大人。”说到这儿,李康笑的有些嘲讽之意,“我倒是很想尽快看看这位何大人是何方神圣?三舅舅来了几日了,居然一直是避而不见?”

苏谦略一迟疑,“这,不是说病了?”

李康笑道:“经过昨日一事,想来何大人的病也快好了。三舅舅,到时,我便以大宝儿的二弟的身分一同与你去见他。到时,还望三舅舅别给弄错了!”

“是!微臣定然照办。”

李康这才满意地出了书房,直奔前院了。

“康弟,那个叫于伟的,倒是个硬骨头,一直是挺挺地跪在那儿,没动过地儿!就是身子连弯一弯都不曾!那个叫狗剩儿的,倒是个聪明的,一直跪着,不过却是时不时地动一动。”

大宝儿挨个儿将这些人的反应说了一遍。李康点点头,便吩咐了大宝儿几句。

大宝儿会意,上前将这十几名孩子都叫到了前厅,自这些孩子中挑选出了五名,其余地,便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愿意留下的,便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便每人给了五两银子,将他们送了出去。

留下来的五人中,自然是有于伟和狗剩儿了。

李康进了前厅,将五人打量了一番道:“狗剩儿,你姓什么?”

狗剩儿挠了挠头,“我姓韩!”

“我昨天已经派人去你说的那处破庙将你娘安葬了!你大可放心了。”

狗剩儿一愣,有些吃惊地看向了李康。

李康笑道:“你不必如此看我!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娘的左腕上还系有一根勉强能看出颜­色­的红绳儿,我说的对不对?”

狗剩儿顿时便是红了眼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狗剩儿自今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就是要小的这条命,小的也绝无二话!”

李康上前扶起了他,“你是个孝子,以后你就叫韩孝吧!”

“是!小的谢公子赐名!小的以后就是韩孝了!”

李康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转身至于伟身前,“我可以给你一次为你父亲雪冤的机会,只是这要你用你的一生来换,你可愿意?”

于伟一愣,他昨日看到他与一位大人相谈甚欢,而且看那位大人对他的态度极为恭敬,后来才得知竟然是山东的按察使!心里便打定了主意,要通过这位小公子来救父!想不到,今日他竟是主动说起了此事!

李康看他有些不知所措,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遂有些微微地霸气道:“你无需怀疑什么!本公子应下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还你一个活生生的父亲!”

于伟被身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上一头的小公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所震摄!这样强悍的气势,高贵中还带有一丝无法抗拒的威严!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这让于伟再次笃定,自己定然是遇到了贵人!

‘扑通’一声!于伟直挺挺地跪下,“只愿公子能救出家父,为家父平反,于伟今生做牛做马,都绝无怨言!”

大宝儿的眉毛一挑,康弟收服人心的手段,还真是高竿!见人下菜碟儿呀!这应该就是父亲以前说过的恩威并施吧!

李康面上严谨端正,轻轻地托起了于伟,“好!”

话落,李康再次在身前这五人的脸上轻轻扫过,“想要留下来,跟着本公子有所荣耀,那便要先看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即日起,我会安排专人教你们读书识字,修习武功!”

“谢公子!”

李康点点头,“不要以为现在留下来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接下来,如果不能通过层层考验,你们一样得走人!”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让公子失望!”

看着身前这五人坚定的目光,李康的心头里,浮现出了一股异样的情绪,爹爹当年创建暗阁时,年纪也是不大吧?当年他的身边有司航相助!如今自己的身边有无极在!

突然,李康的心头就冒出了一个想法。不知道,自己也创建一个类似的暗阁会怎么样?爹爹是为高兴?还是会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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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太子游历记!(五)

接下来的几日,李康似乎是忘记了于朋之事,让大宝儿给这五人当起了师父。上午练功,下午认字!大宝儿的年纪不大,倒是当起了正儿八经的先生了!

而一连几日,李康都没有在他们几个人面前露过脸儿。

起初这五人还算是听话。可是一连几日见不到李康,他们的心里也是一个劲儿的犯嘀咕,这日,上午练完功,还没解散。便听于伟问道:“苏公子,怎么不见公子了?”

大宝儿一扬眉,“主子的事儿,你们做下人的,打听那么多­干­什么?主子自然是有要紧的事儿要处理!你们急什么?再说了!就你们几个现在这样儿,就算是见到了主子又如何?还指望着在主子身边儿效力?”

韩孝听了,有些颓败道:“我们也知道公子身边儿定然是有不少得力的人手。唉!咱们现在才开始习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资格站在公子的身侧。”

于伟不赞同道:“公子既然留下我们,就说明我们对公子而言还是有些用处的,否则,留我们何用?你们忘了公子说过他不养闲人?”

韩孝这才有了­精­神,“你说的对!公子留下我们,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眼下,咱们的身手太差,跟在公子身边儿的确是不够资格,弄不好,还会给公子添麻烦!”

大宝儿笑道:“你们明白就好!公子这几日虽然不来看你们,可是你们每日写了多少字,练了多久的武,甚至是一餐吃了几碗饭,公子都是知道的!要想尽快地跟在公子身边儿就好好练功!别想偷懒!”

于伟扭了头,没有说话,他的眸光有些暗沉,想起那日公子对他的许诺,他的心里便是一暖!没来由的,他就是信任公子!虽然他的年纪不大,可是他眼中的那抹威仪,以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贵气,都让他不由自主地为之臣服!

与此同时,苏谦正在山东巡抚的府上坐客。

“苏大人年纪轻轻,就成了按察使,前途无可限量呀!”山东巡抚何青笑道。

苏谦笑道:“何大人过誉了!”

“本来苏大人到了山东,本官这个做巡抚的,自当前去相迎,只是身体偶感风寒,而苏大人又是长途跋涉,本官又怕过了病气给苏大人!还请苏大人莫怪呀!”

“何大人客气了。按说何大人的官职在卑职之上,无需出城相迎的!”

“听说苏大人的家眷也已经到了济南府了?”

“正是!这次出京,是携家眷一起的。”

“正好内子听说苏夫人出身名门,想着上门拜访一二的。只是不知苏夫人的喜好,及脾­性­,故而有些迟疑了。”

苏谦浅笑道:“何大人客气了!卑职初至济南,应是卑职携内子来拜访。还请转告夫人,改日,内子定是会上门拜访的。”

“苏大人不必客气!你官职虽低,却是出身镇国公府!又是当今皇后的兄长,乃是皇亲国戚!身分之贵重岂是我等能及?”

何青这番话一说完,便引得底下众人的附和。)皆是阿谀奉承,极尽谄媚之能!

苏谦面上温和平静,不骄不躁,只是在垂下头时,眼底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苏大人,令公子倒是生得仪表堂堂呀!小小年纪便有大家风范!不错!不错!”何青眼底闪过一抹狐疑,赞道。

苏谦笑道:“刘大人弄错了!这并非是下官的儿子,而是我大哥家的次子,名苏信。”

“原来如此!”何青眼底的疑虑这才打消!他就说嘛!一个庶子教养出来的儿子,能有多上得了台面?再看现在这位小公子,一举手一投足,处处透着大气!不过才几岁的孩子,竟是如此地威仪霸气!却原来是镇国公的嫡孙!这就说的通了。

“苏小公子,不知平日里,常以何为乐呀?”

李康闻言转头看向了何青,他今日是以苏清次子的身分来的,笑道:“信年纪尚幼,并无特别喜爱的消遣之物!寻常除了完成父亲和先生交待的课业,便是养养花草罢了。”

“苏公子可习武?”

“回何大人,我苏家乃是将门出身,自然是人人习武!就连本是文职的二叔,也是要每日习武的!信一介孩童,更是偷不得懒的!”

何青点点头,“镇国公世子果然是人才!竟是将自己的儿子教导地如此规矩懂事!”说罢,便叹了一口气道:“比起我那不争气的几个儿子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别呀!”

李康笑道:“何大人太过自谦了。信比起兄长来,怕是不止差了一截!实在是惭愧!”

何青笑道:“好一个懂得自谦的孩子!得夸赞而不骄!实在是难得!苏大人的公子今日为何没来?”

“哦!许是初至济南,身体略有不适!过几日便没事了,到时再携妻子登门造访!”

“好!来,苏大人,何某敬苏大人一杯。”

“刘大人太客气了!”苏谦哪里会听不出这何青突然改了自称?“刘大人乃是山东正二品大员,在下官之上。大人二字,卑职可是不敢当!”

“哈哈!”何青满意地笑道:“既如此,何青虚长几岁,就以兄长自称了!来,苏老弟!你我兄弟二人­干­一杯!”

“兄长请!”

“请!”

宴席接近尾声,可是苏谦与李康二人皆是不敢大意!这官场之上,最重要的信息往往就是在最令人松懈,最令人疏忽之时,才会出现!果然不出所料,何青靠近了苏谦道:“听说,那日被拐的孩子,就是这苏公子?”

“回大人,正是!”苏谦一听,果然来了!便打起­精­神道:“实不相瞒,此事,在下暂时还瞒着京中呢!若是被大哥知道他的爱子在济南出了这等事,只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再加上又是跟着在下出了事,难保大哥不会多想!”

何青一听,心中便有了计较!这苏谦自然是不会将消息送回京城的,否则,若是苏清和苏明两兄弟再以为是这个庶弟嫉妒他们两兄长,而故意买通人为之,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苏谦见他有些将信将疑,又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这一次我本是不愿带他出来的!毕竟还是小孩子!可是奈何大哥说他自己公务太过繁忙,这个侄儿又太过好动,所以才让我将他带出来,开阔一下眼界!没想到,刚到济南就出了事儿!”

“此事,怕是你大哥,早晚都要知道吧。”

“这倒是!所以,小弟如今也是为难哪!总是要在这侄儿回京前将消息先告诉大哥,否则,岂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太过失职了?”

“有道理!”何青的眸光一闪,“苏老弟,为兄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行不行的通?”

“还请何大人赐教!”

“这些拐匪,不是已经被苏老弟擒拿了吗?不知现在?”

“哦!现在都已是移交到了济南知府的手里。”

“只要这些犯人都说不出什么来,不就是成了?”

苏谦一愣,有些不明白地看向了何青!

何青笑道:“老弟呀!你行事光明正大,心中无鬼,自然是不怕什么!可是身正可不见得就不怕影子斜呀!”

“大人此话何解?”

“老弟!这苏小公子被劫一事,早晚是要捅到国公那里去的!你想想,即便是国公大人不想什么,可是不代表你的两位兄长和嫂嫂不会胡思乱想!若是到时候派了人来,到济南府一查!万一再动了别的心思,比如说威逼利诱!老弟,别说你的前程了,就是你的小命,怕是都要不保了!”

苏谦听他这样一说,登时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何大人言重了吧?我苏谦不过一介庶子,身分地位与两位兄长相去甚远。他们何苦要为难于我?”

“诶!你呀!就是心思太过实诚了!你也不想想!这苏家的家业,按理说,是没有你这个庶子什么事儿的!可是国公大人心里有你这个庶子的一席之地!自然也是要想着给你留下一份儿家业!可是这世上,有哪个人会嫌自己得到的家业多?再说了!即便是撇开这家业不谈,老弟!你虽是庶子,可也是苏家的子嗣,你可别忘了,当年你的生母和你的胞妹之事?”

苏谦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何青一眼,“何大人怎会知晓?”

何青却是神秘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弟呀!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当年你生母白氏,竟然觊觎当家主母之位,可是犯了大忌的!再有,后来你的胞妹在宫里惹下大祸!我可是听说,她可是常常与当今皇后为敌的!”

苏谦想了想,当年苏静微与苏静依不睦之事,在京中几乎是人人得知!这倒是也不算什么隐秘之事!毕竟像是何青这样的地方大员,在京中,定然也是布了眼线的!他们虽然不在京中,可是对于京中的一人一事,可都是极为上心的!特别是皇上及一些个位高权重之人的家事,都是他们极为在意的!

“何大人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就不瞒着何大人了!这拐匪之事,我总是要给兄长一个交待的!若是都杀了,怕是不成的!如此,岂不是些地无银三百两了?反倒是惹人生疑了!”

何青的眼光一闪,眼底的满意之­色­比先前更甚,“老弟言之有理!那就依律法来判,重罪者,斩!较轻者,判牢役,或流放!老弟以为如何?”

“一切但凭何大人安排就是。”

“好!回头,为兄就亲自走一趟知府衙门。这件事,老弟放心就是了!定然不会是给你留下什么后遣症就是了。”

“如此,多谢何大人了。”

回程的路上,李康和苏谦上了同一辆马车。

送走了他们,原本有着几分醉意的何青目光却是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去,将济南知府给我找来。”

“是!”

没多久,何青府中的书房里,便多了几道人影。

“大人,当时下官离的远,没有听清楚这小公子和那苏谦说了什么。不过有一点肯定,就是这苏谦看上去,虽然是对那小公子有些宠溺,但是似乎还有一些恭敬。不过现在细想起来,倒也不像是恭敬,更像是一种责任!”

何青听了,脸一沉,“好好想想清楚!”

那知府吓得一个哆嗦,低了头,片刻后又道:“回大人,依下官看那苏谦对小公子似乎是有些不放心!这几日,下官派去跟着的人回来禀报,说是不管这小公子去哪儿,都派了大批的侍卫跟着,就怕这小公子再出事。下官派去的人一次无意中听到一名侍卫说,苏谦放了话下来,若是这小公子再出事,就要他们这些人全都没命!后来,下官一次去向他禀报事务时,隐约听到他在对着一位侍卫训斥着什么,说是再有什么事,怕是京中的两位兄长会要了他的脑袋!”

济南知府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何青一眼,又道:“如今想来,这小公子应该就是那苏清的次子了!”

一位师父模样打扮的人问道:“大人,可是京中传来了什么要紧的消息?”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消息!无非就是和往常相差无几!只是宫里头关于太子的消息似乎是传出来的较少!说是皇上因为斥责太子胡作非为,竟然害得那周家小姐在宫宴之上,颜面尽失!最后竟是落发庵堂!皇上大怒,下令太子面璧思过,不得再出东宫一步!甚至是连皇后也不许相见!”

“这个消息,咱们不是早就收到过了?听说那周御史也是后来在殿前大哭,皇上无奈之下,为了安抚老臣,有如此处治,倒也是合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大人放心。这山东地界儿!还不是您说了算?哪个能越过您去?就算是来了个苏谦又怎么着?您放心!今日的这番试探不就是说明了一切?”那师父安慰道。

何青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那个苏谦与苏清苏明也不是一条心!哼!这天底下,有哪个庶子与嫡子的心思是一样的?”

“大人英明!您看咱们后面的计划?”

何青面上略有迟疑,“苏谦是按察使,又刚来。正是新官儿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咱们总得卖他个面子!”

师爷点点头,“大人此话不假!先卖他个人情!顺便也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大人在山东府的能耐!”

何青这才满意地点了头,“知我者,师爷也!好!就按师爷说的做!正好也试试这个苏谦跟咱们到底能不能一心?若是个同道中人,我何某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他!若真是上头派来与我作对的!哼!我何某也不是吃素的!这山东虽然不比江南富庶,可也是个风水宝地!特别是这里的棉花,那是年年都是好收成!我何某在这里经营了多年,岂能让一个外人来坏了我的规矩?”

“是,大人所言极是!若是真能把苏谦也拉进来跟咱们一起­干­?那将来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也不怕呀!”知府一脸谄媚道。

师爷点点头,得意道:“不错!再不济,他也是当今皇后的庶兄!虽然是带了个庶字儿!可是到底是姓苏的!皇后和镇国公府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不管他?”

何青有些­奸­佞地笑弯了眼,“说的好!将来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儿,有这棵大树顶着呢!到时咱们就将所有的罪责都往他身上推,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传说中宠妻如命的皇上,会如何处置?”

书房内响起了一阵有些得意,还有些­阴­险的笑声!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笑得无比畅快自信的同时,屋顶上,一道身影悄然无声地自府中掠出,直奔按察使府了!

而刚刚回到府中的李康,刚进屋子,就看到了小彩雀正欢快地在他的书桌上蹦着!看到李康进来了,便清脆地叫了几声,向着李康飞来!

李康伸出左手,小彩雀便非常自觉地落在了他的左手掌心上,叽叽喳喳地叫了个不停!

而李康的一张小脸儿,则是随着小彩雀的叫声,越来越铁寒!眼看着就要冷成一块儿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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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太子游历记(六)

三日后,按察使府。

“三舅舅,最近你的风头很盛呀!”李康笑道。

苏谦有些无奈地摇了头笑道:“公子,现在怕是他们打定了主意要我入伙了!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事儿?目前为止,这拐匪与官府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发现。”

“三舅舅,你做事认真明白是好的。可是有时候也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的。”李康眨眨眼道。

苏谦一愣,“公子,您的意思是?”

“现在那何大人不是对你的各种差使都挺上心的吗?”

“正是!臣手底下的几份儿差使,何大人倒是都配合的极好!想来,是为了给臣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他是想着拉拢你罢了。于朋那儿,倒是有消息了。”

苏谦有些激动道:“公子如何知道的?是无极?”

李康点点头,“三舅舅不必着急!待晚些时候,我先带你去见个人。然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办。”

“是。”

李康出了门,独留苏谦一人在屋里发呆!看来自己想要完成皇上的交待,还得要多和太子商议才成!

当晚,苏谦便和李康一起出了府,到了一处客栈落脚,然后上了楼,在一雅间内,见了一位神秘人。

回府时,苏谦的表情平静,只是若是细看,他的眼中还是有着些许的震惊和兴奋的!

次日一早,苏谦便被何青叫走了。

待晚上用过晚膳才回了府。

一回府,苏谦便将大宝儿和李康都请到了书房。

“公子,现在情势已是有些明朗,山东巡抚何青,应该就是主导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李康摇摇头,“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父皇不会只听咱们的片面之言!再者,他在山东经营多年,若想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先不说他是自济南府的一个知府提拔上来的,单说他是地方大员,手中可调动五千大大小小的捕快侍卫。你呢?”

苏谦面有忧­色­,“公子所言极是!现在咱们手头上能用的人确实是不多!再者,总是要想法子拿到他的证据才成!”

“其实证据倒是不难!难的是,怎么才能让镇守在山东的兵马,听咱们的调遣?”

苏谦听了,眼神一紧,“公子这是何意?要调动地方兵马?这山东总兵可是只有兵部尚书以上的人才能调的动!除了父亲,再就是当今皇上了!以咱们目前之力,怕是无法调动他的。您虽身为太子,可是现在年纪尚幼,而且能证明您身分的东西也没有一件是带在身上的。这怕是不成的。”

李康一笑,“山东总兵,是杨海朋,算起来,也是我的表姨夫呢!你说调动他,还用得着我拿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身分吗?”

苏谦随即明白了过来,“公子所言极是!只是咱们要以什么理由来调动杨将军手下的兵马呢?”

“这个就更容易了!”

大宝儿出声道:“康弟,我总觉得不妥!咱们应该先找罪证,再动手。否则,岂不是理亏?”

李康白了他一眼,“凡事都要有个轻重缓急!你看看现在山东的百姓们日子过的怎么样?明明就是盛产棉花的地方。可是现在呢?这济南城里边儿还好点儿,你出了城去看看,有几个是能吃饱穿暖的?就算是这事儿背后不是何青在捣鬼,他身为山东的父母官,就是这样为百姓们谋福利的?”

大宝儿被话一噎,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苏谦道:“公子,大宝儿言之有理。咱们的确是应该先搜集证据!”

李康抬头翻了个白眼儿,有些无语了!这两人的脑子也太木讷了些吧?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山东!真以为这里跟京城似的,什么事儿都不敢做的太过?

“这里是山东!是何青的地盘儿!你们以为就凭咱们几人之力能查出些什么来?如今能让咱们侥幸看到些苗头,已是实属万幸了!你们竟然还想着要先去搜集证据,再来动手?你们以为这何青是纸糊的,还是泥捏的?”

苏谦一愣,听到李康这样一说,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登时便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愚钝了!太子说的对,这里是何青的地盘儿,他们哪里就那么容易找到什么证据?再者说了,即便是找着了,又如何?要耽搁多长时间?要搭进去多少人手?先不说皇上交待下来的事情办不成,就单单是搜集证据这一项,没有三五个月,怕也是不成的!这段时间内,谁知道还要有多少人跟着倒了霉?

苏谦点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都是下官太过愚钝了!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非常时期,自然是应该采取一些非常的措施!想拿何青,并不难!只要是拿住了他,证据,自然也就来了!”李康有些得瑟道。

大宝儿摸了摸脑袋,“何青毕竟是山东的正二品大员,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拿那济南知府开刀?”

李康有些嫌弃般地睨了他一眼,“大表哥,你怎么就和大舅舅一点儿也不一样呢?你再好好儿想想!这山东,哪个最大?捉小虾米,你真以为有用?”

大宝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片刻后明白过来!“我明白了!要拿就得先拿大的嘛!这叫擒贼先擒王!”

“那依公子之见,咱们该如何动手呢?”

李康想了想,“表姨夫,可是认得大表哥的!而且,还对大表哥喜欢的不得了!想着将他的宝贝女儿也嫁给大表哥呢!”

大宝儿面­色­有些绯红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苏谦的心思却是一动,“臣明白了。此事,还是大宝儿去最为合适。这样,臣先去派人打听一下杨将军最近的作息。公子,您要以何为饵呢?”

李康笑了笑,“以我为饵,如何?”

“这,怕是不妥吧?”苏谦有些犹豫道。

“三舅舅不必紧张,又不是真的以我为饵,只是让杨将军有这种感觉就是了。”

苏谦略一思索,“如此,咱们还是这般安排较好。”

外面的夜­色­浓浓,月光如水,书房中的人,却是不知疲惫,似乎是忘记了时间,也都忘记了休息。

直到天­色­渐明,三人才各自回房。这一觉,便睡到了次日的午时了。

这也成了自苏谦到了山东后,第一次没有按时地去点卯。

“大人,看来昨晚这苏大人的确是喝的有些多了!他可是还没有不到府衙来点卯的!想必,现在正是头痛欲裂呢!”何青的师爷道。

何青点点头,“这苏谦还算是个识趣儿的。昨晚上,我稍一提点,他便明白了过来。今儿他虽然没有来点卯,可是他手底下倒是有人过来了。说是将前些日子抓的那些人,都交由本官来处置就是。他自己就不再Сhā手了。”

“如此说来,这苏大人,是有意向咱们靠拢了?”

“嗯,如今看来,应该正是如此!不急!咱们总是要慢慢试探他一番,才好决定要不要让他入伙!万一他再是皇上派来的探子呢?”

“是!还是大人思虑周到。”

又隔了一日,苏谦的妻子孙丽,带了李康来到了何青的府上,拜访何夫人。

中午的宴席上,不知何故,这李康竟然是与何青的一位庶子起了争执,二人竟是打了起来!也不知是谁竟然是失手伤了何夫人!将何夫人推倒在地,何夫人当即就觉得腰部一痛,起不来身了!

这孙丽大惊,来不及阻止,便见李康被府上的下人们给围了起来,关进了府中的地牢!

孙丽急忙扶了何夫人到内堂休息,又请了大夫来看。

“何夫人,都是小孩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头去!说起来,也是我们家的信惹了祸,可是您就看在他父亲和祖父的面子上,就别与他一般计较了!还是请夫人下令,将人放出来吧。”

何夫人听了眼神便是一闪,冲外使了个眼­色­,屋内的众人便都退了下去,“苏夫人,这事儿,怕是我可做不了主了。”

孙丽一惊,“这是为何?”

“苏夫人,这是老爷吩咐的,说也是你们家老爷的意思。”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苏信可是他的亲侄子!他怎么能?这!”孙丽一脸的难以置信。

何夫人轻扶了她的手臂道:“你还不知道吧?这苏信每日里都是在外面闲晃,竟是打听一些个山东官场之事!你也知道,这官场之事,哪里是一个小孩子能随意打听的?”

何夫人强忍了腰部的不适,动了动身子,又道:“我家老爷得知后,便将这事儿通传给了苏大人。苏大人也曾劝诫过苏二公子,可是他不听呀!听说还在书房里,与苏大人大吵了一架!苏大人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想出这么一辙。”

孙丽似乎是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儿来,“这,可是这苏信到底是他的亲侄子。他怎么能?”

“哎哟!我的傻妹妹!你的夫君与那苏清苏明,可不是什么真正的一母同胞的兄弟!”

何夫人见孙丽有些明白了,继续道:“这苏二公子如今年纪尚幼,上次被人给拐了的事情都还没弄明白呢!如今又四处惹事!这苏大人也是为了他好!让他吃些苦头,也好长长记­性­!听说这苏二公子在这里的事,还没有传回京城。若是传回了京城,苏夫人,你也不想想,那苏清会怎么想?保不齐不会以为是苏大人故意找人做的!”

孙丽的脸­色­一白,“这,唉!苏信这个孩子,唯一的毛病就是太爱管闲事了!为了这个,夫君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了,可是偏生就改不了!”

“罢了!无妨!就让他在那地牢里受几日委屈,杀杀他的­性­子,小孩子嘛!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容易就服了软儿的!再说了,在地牢里,也只是关他几日,吃穿用度上,不会真的亏待了他!打伤了朝廷命­妇­,关他几日,也不算过分!它日,就算是传到了镇国公的耳朵里,他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如此说来,倒是让何夫人受委屈了。”孙丽一脸感激道。

“苏夫人不必见外!如今我家老爷与你相公一起在山东做事,端的都是一碗饭,都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哪里能分得那么清?再说了,现在让苏二公子受些委屈,也只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是他能管的!”

“不知这几日这孩子在外面究竟­干­了些什么?竟是惹得我家夫君如此动气?”

何夫人看了外面一眼,小声道:“这苏二公子在外面什么都打听!什么拐匪呀,棉花呀,官府是不是在棉商那里拿了什么好处呀等等!甚至打听了金矿!”

“金矿?”孙丽一惊!

“嘘!小点儿声!这可是大事儿!不是咱们能随便说的。就是因为这个,我家老爷才有些为难!这孩子是你夫君的侄子,总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样?所以,只好将他暂时先关起来,等过几日,再找个由头,将他给送回京去。”

孙丽点点头,有些后怕道:“这个孩子,真是什么都敢做!早日将他送回京去,我也好安心地过日子!您是不知道,他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在京中时就是这样,整个儿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

孙丽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晚上,众人都还沉浸在美梦中时,何府内突然就闯入了大批的兵丁!为首的,正是杨海朋,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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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太子游历记!(七)

章节名:番外之太子游历记!(七)

济南府的监牢里,何青正一脸怒容的看向了对面的杨海朋和苏谦。

“苏谦,老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老夫?居然还弄出了这些个莫须有的罪名!哼!你真以为我何某好欺负?”

“何青,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的好。事情若真是闹大了,对你而言,怕是有害无利!”苏谦劝道。

“呸!你不过一个三品官员,居然在没有请示上峰的情况下将上司押入监牢,你是何道理?本官乃是二品大员,你有何权限如此对待老夫?还有你!”何青怒指向了杨海朋,“你身为山东总兵,不好好练兵,竟然是公然与苏谦同流合污,诬陷上峰!将我大渊律法置于何地?”

杨海朋一挑眉,有些同情道:“何青,事到如今,你还认不清楚形势吗?你在山东经营多年,真以为就是天衣无缝?皇上对于你的所作所为就毫不知情?”

何青听了,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是呀,若是没有皇上的许可,他们二人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可是皇上远在京城,自己的事情又向来隐秘,皇上对自己的事情,未必就全部知晓。

何青抱了一丝的侥幸心理,又道:“老夫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之事!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冤枉老夫!”

苏谦看其态度坚决,摇了摇头道:“何青,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你的大部分手下都已被擒拿。他们供出了这些年你在山东的所有恶行!”

苏谦顿了顿,面­色­严肃道:“你居然私自开采金矿!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自己能够认罪,本官看在你我也曾同为朝臣的份儿上,不会太过为难于你。否则,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何青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给击碎了一般,刹时看着眼前的人影,便有些虚晃了!

皇上知道了!皇上竟然知道了!

何青突然就大笑了几声!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瞒过了所有人,想不到一直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皇上竟然是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是刚刚腾下手来收拾自己罢了!

何青为官多年,如今才明白,这天底下最狠的,最冷血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

自己前年才发现了一座金矿,以前自己与那些个匪徒虽有勾结,可是自己只是抬抬手,便可以收银子。可是这两年不同!这两年自己刚刚才开始发掘金矿,所有的孩童都是被他们想方设法的弄到了矿上,不止是孩童,还有一些个乞丐!

也正是因为自己将山东大部分的乞丐都弄到了金矿上,所以才使自己升了官儿,才会由原来的济南知府,一跃而成为山东巡抚!想不到,自己不过才当了两年的封疆大吏,竟然都是做到头儿了!自己的一生也是走到头儿了!

皇上怕是早就对他有所猜疑,本可一纸调令将他调离山东,可是他没有,而是任由自己陶醉在自己的美梦之中!如今不过是轻轻动动手指头,自己的所有财富,便都充盈到了国库!自己的小命儿,也都是被皇上捏在了手里。

“皇上好狠的心思!明明早就对老夫有所猜疑,却是任由我在山东做大!哼!这是为了让我自己渐渐迷失了自己!为了让我自大、狂妄!好趁我不备将我一网打尽!”

何青说完,又连续大笑了几声后,“好一个爱民如子的皇上!分明就是漠视百姓生命,视百姓­性­命如草芥的暴君!”

杨海朋不紧不慢道:“何青,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个我与苏大人就会放了你?还是以为你说这个,我们对皇上的忠心就会有所动摇?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皇上从未像你说的这般残忍冷血!皇上的确是早就猜疑于你,只是你在山东的根基太深,难以一下根除,所以皇上才会提前派了本将来镇守山东!暗中查访!”

杨海朋看着何青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变青,铿锵有力道:“皇上的确是爱民如子!可是皇上是大渊的皇上,不是一个山东的皇上!更不是哪一个百姓的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勤于朝政,无意中才发现了山东的情形似乎是有些不对头,所以才会派了本将前来。本将来到山东后日夜明查暗访。可是你太过狡猾!一时半刻竟是查不出蛛丝马迹,所以才会拖至现在!”

苏谦接过话道:“直到两个月前皇上才收到了杨将军送过去的消息,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皇上也深知你在山东的根基太深,一时难以撼动,又恐你会借机煽动百姓,反而会使山东大乱!皇上心思缜密,看事长远,这才派了本官前来。何青,现如今你明白了吧?”

何青惊的后退了两步,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自认为自己猜中了皇上的心思,却不想这原就是你自己的心思太过龌龊!皇上岂会为了那一座金矿而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简直就是小人之心!”

苏谦说罢,自袖中掏出了一份名单甩进了牢内,“何青,这便是你所有同党的名单!你且看看,本官是否冤枉了一个!”

苏谦的声音宏亮有力!目光如炬地看向了牢内的何青。

何青自地上捡起了那份名单,颤颤微微地看完了,便有些沮丧道:“你们,你们果然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半晌后,何青突然狂笑几声道:“那又如何?你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有几样是本官直接参与了的?啊?你们自己说!不错,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参与了金矿及拐掳幼童之事,可是这什么地方牵涉到了本官了?仅凭是几个人的证词?物证呢?你们若是真有本事就拿出物证来!”

苏谦眯了眼,物证?这话说的好听!现在去哪里弄物证?自他府中搜出来的财物?他完全可以推到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头上!而其它的,所有的证据都是出自那些下属之手,他完全可以予以否认!

杨海朋面上也是闪过了些许的懊恼之­色­!这个何青太过狡猾!所有的金银,他都是换成了银票存入了钱庄!而有关事宜,即便是需要签字,或者是印上印鉴的!他用的全都是他的夫人的名字!所有的责任,他自然是都可以推到他的夫人头上!而他自己最多就算是一个治家不严之罪!顶多就是丢了官位罢了!罪不致死!

何青看到二人的脸­色­铁青,便知道自己说对了!随即仰天大笑道:“哈哈!天不绝我!我何青到底什么时候,又在什么地方参与了这开采金矿之事?仅凭着别人的空口白话?哼!你们还是想想什么时候放老夫出去吧!”

二人相视一眼,一时竟是拿他没了法子!

二人正在恼怒间,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大宝儿和无极陪着李康来了!

李康到了牢前,看向了牢内的何青道:“何青,你真以为没有物证便治不了你的罪?”

何青一看来人,不解道:“苏二公子也来了?怎么?就凭你一个小孩子,也以为能让老夫伏法?”

何青是在寝室直接就被人带走的!带走他的是杨海朋的手下,都是一群兵丁!什么也不说,进门就直接抓人,是以,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李康的身分,仍然以为他就是苏清的次子苏信!

李康笑道:“大表哥,二表哥何时来了山东?我怎么不知道?”

这话一出,何青便是一愣,遂看向了一旁的大宝儿。

只听大宝儿笑道:“康弟,你何必再故意逗他?直接告诉他不就完了?二弟如今正在家中,承欢于祖父膝下呢。怎么会来山东?”

何青的脸­色­,此时已是不能再用苍白来形容了!

何青的脸­色­,此时已是白的有些吓人了!就像是死人脸一样,灰白灰白的!看起来极为骇人!

何青倒退了数步,双眼瞪的又圆又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李康,“你,你是?你是太子殿下?”

李康笑着点点头道:“果然不愧是山东二品大员,竟然是如此快速地便判断出了本宫的身分!不错!脑子还不算是太难使!”

何青听罢,竟是身子一软,直接就跌倒在了地上的草席上!

大宝儿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胆子也太小了些吧?不就是知道了你的身分吗?至于吗?”

此时苏谦和杨海朋已是明白了李康的用意,心中暗暗赞赏!

这李康是在何府的地牢中被救出来的!到时,即便是没有物证又如何?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被杨将军从地牢中救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何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囚禁太子!囚禁一国之储君,那是什么罪?那是谋逆?那是诛九族的大罪!所有的何青九族之内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全都要人头落地!

而主犯何青,则是要被判凌迟之刑的!依照大渊律例,谋逆,主谋的三族之内的人,都是要判以腰斩之刑的!

何青只是这样想一想,便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狠!太狠了!

这太子殿下比之皇上是更加地心狠冷血!

竟然是以何家九族千余口人的­性­命相要挟!自己若是认了这在山东的所有罪行,那死的便只是他何家的嫡系之人!旁系也许会改判流放!

可是自己若是拒不认罪,那死的就是何家的九族!何家,因他一人之过,便要被灭族了!不止如此,就连死相,也是极为凄惨!腰斩?就是铡刀直接将人的身体铡为上、下两断!铡刀铡下后,人并不会马上就死,而是仍有力气可以再爬行数米!甚至有的人还能活上小半个时辰!这样的刑罚,简直对于将死之人,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怎么样?何青,你可是想清楚了?是要何家数千条人命与你一块儿死?且死后连收尸之人都没有?还是直接认罪?或许本宫可以做主,能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何青面­色­死灰,嘴­唇­已是被吓的成了灰白­色­!他哆嗦了几下,总算是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臣认罪!罪臣知罪!还请太子殿下开恩!”

说着,便跪伏在地,痛哭不已!

李康笑着对苏谦和杨海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大表哥,咱们走吧。”

无极极为同情地看了苏谦一眼,“公子要去江南了。你们就不必相送了,而且,公子并未打算公开他的身分。”说最后一句话时,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轻瞟了何青一眼。

“公子说山东的吏治的确是太过繁杂,苏大人的后续任务,还是极为艰巨的。希望在他折回京城之后,能听到山东传来好消息。”无极说完,也不待几人有所反应,便大步向外走出。

苏谦急道:“无极大人,一路上辛苦你了!好生保护公子!切莫再出意外!”

听完苏谦最后这句话,无极竟是一个踉跄,险些没栽倒在地!

而牢中的何青,则是身子一歪,竟是晕了过去!

数日后,杨海朋按照搜到的地图中,找到了那座金矿,在里面救出了上百名孩童,个个儿都已是瘦的不成人形了!

此事引起了朝中的极大关注,皇上下旨册封白飞为八府巡按,代天出巡,钦赐尚方宝剑,以体察民情,整肃吏治!

一个月后,何青及其一­干­从犯,全部被皇上下旨处以极刑!自京中派出了苏伟的二弟,苏睿,成为了山东的新任巡抚!

感谢花梨逸歌送上的七颗钻钻!menglizui送上的一钻!ry01送上的一花!美人们,至此,所有的番外基本上已是全部完结。如果妞儿们觉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加群后,和飞雪说!谢谢美人们一路走来与飞雪相伴!特别是晋级为贡士的西灵春美人!还有许多一直潜水,没有冒泡的美人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飞雪在这里就无法一一谢过了!还是那句话,因为你们的支持,才会有飞雪的坚持!谢谢大家了!飞雪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各位美人的。只能是以更多更好的文字来回馈大家!新文《名医太子妃》也将在这个月入V,飞雪在那里等着你们!也希望飞雪能继续得到大家的支持!使飞雪的《名医太子妃》能够超越这本嫡女!在此,飞雪先谢过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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