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还真是这个理儿,人就算神经错乱七七八八了,本能啊,这东西,还是那样厉害!
朱可娃啥都挑不出个完整的好儿,学术这块的专业技能,你还真不能轻视她。一旦投入她的专业领域,那股子劲头儿———反正田启显是放了心。说实话,刚一见朱可娃这位同志,绝对天上供着的尤物咧,田启显心里还在打鼓,别老婆仗义太过,搞个草包过来就难办了。现在一看,嘿,还是那个事儿,人也算机灵,交代的事情清清白白,态度也认真,不像外表那么娇气。
“小朱,这边太乱,我们在那边还搞了一个包间,你跟王凡他们去那边整理这些资料,记住分个档,文件做文件,信件做信件。”田启显一类“大领导”已经离开了,留下的是具体侦办此案的“扫黄打非办”以及公安局的专项组成员。“扫黄打非办”这边是一个叫黄玉明的科长牵头,他在具体协调。
“恩。”朱可娃点头,态度极其严肃负责。抱起小纸箱起身就要跟着两位身着警服的侦查员去另一个办公包厢。她才起身,一位同志就帮她把小纸箱抱过来,可娃同志说谢谢,真诚一微笑,两位警官同志心就是一软,心里可不都嘀咕:该同志实在不象职业妇女,更不象执法人员,“扫黄打非办”藏着这样的美女,不晓得又是哪位高官的关系———
又都不认得,两位警官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她个糊哒哒的脑子才看不见人对她啥眼色咧,她就皱着眉头想着刚才碰见的几个生僻单词,努力回想自己翻译的到底准不准确,现在手头上又没有工具书———
“这地方,听说丫呆一晚能消费一万,”
“老子两三个月的工钱咧,”
前面两个男人低声嘀咕着,朱可娃啥都没听见,她“掉”到辞海里去了,
铺着淡黄地毯的走廊很安静雅致,可娃的细高跟鞋踩在上面也照样柔软舒服,拐了一个弯儿过来,路过的好像是一个小会议厅的地方,
“砰!”听见里面传出酒杯破碎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可娃这时候正好行至那门门口,————
听见声音了嘛,就那么不经意一抬眼,———朱可娃好像突然被定海神针卡住,人就定在那里!
她的眼前,
一个男人,身前白衬衫上染着鲜红,红如血———
可娃突然感觉有些眩晕,人甚至不自觉向前颠簸了下,———
“和许!和许!—”
脑际回荡的好像都是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
刺鼻的消毒水,
惨白的手术台,
铺天盖地的血哇———
“和——和———”朱可娃动了动唇,好像要喊那个名字,可是——又好像倍感无力,无论如何喊不出完整,就望着里面那个男人,象丢了魂的,愣愣地望着他!
“和少!”
“和少!”
“和许!”
“小朱,怎么了———”当两位民警正要过来问问她怎么回事儿时,就听见门里面突然几个男人都着慌般叫了起来,都还没弄明白呢,一个衬衣上好像被打翻的红酒染红的男人冲了出来,一眼看去就是位很有范儿的爷儿,此时却是象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激动,上来就抱住朱可娃!
紧紧地拥住!
紧紧地!
眼眶好像,好像,都是湿润的———
突然一把打横抱起这个极品尤物,
“出去!都出去!”
对屋里的一众人,声音不大,却非常有力,好像在极力忍着什么,什么要倾泻出来,但是,不想给别人看,只给她,只有她能承载,承载他如此深厚沉醇的感情———
23
“喂,你是谁!你要把她———”
这搞不清楚的,突然一个男人出来把她抱进去,人家后面两个警察哥儿们也着了慌撒,同时,心想,胆子粗啊,当着人民警察的面儿“绑”人!
谁知,人家寒都不寒你一下,专注抱着人直往里走去,而且里面的人还各个儿不敢反翘儿的听话往外走,顺道儿,还跟你把门带上。就像,就像你大爷的,捉着一个妞儿老子要拐上床了,下面的都给老子把床铺好,妞儿拨干净咯,老子直接上!
怎么能叫咱人民警察眼睁着看“恶霸”了去!
“放下她!你们真是无法无天———”眼看着两位警官就要上去阻止“暴行”,这边出来的一个男人到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指着他们,微蹙眉沉声说,“你们哪个地方,”口气大爷的,
“我们市局的!这正查案子呢,你们这是干什么的!真没王法了!”市局的是也横,口气也够大爷,
“来来,”那男人也不慌,还抬手象招呼他们过来,“把你们领导叫来,有没有王法也不是你们说的算,”
两位警官这时候是有点“热血沸腾”,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这种地方碰见“深水龙”有可能,要不刚才来了那么多领导“督办”,还一再嘱咐低调办案,不影响其他会员。可是,都是血性男儿嘛,自己的一个“女同事”,还是那样个叫人怜的“女同事”,就这样被明目张胆“掳”走了,————权贵,又何惧!
“叫领导来干嘛,王法就是王法,你们这么掳人就是犯法,你们把她放出来!”
热血男儿就要往里闯!
门口站着的几位还真信了邪,警官们太负责任了!
可,怎么得叫人闯进去?双方竟然拉扯起来,越扯还越狠!
外面闹得一塌糊涂,里面抱进去的人咧?
朱可娃象中了邪的就望着抱住她的男人,
男人把她抱着坐向沙发上,让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
摸着她的脸蛋儿,摸向她的唇,
“你刚才喊我什么,”轻轻的问她,
可娃皱了下眉头,可是还是脱口而出,“和——和许,”
可不就是咱的和大少!
那个不可自已的情绪哇,她,她记得自己?
看她精神恍惚的样子,真象个玻璃人儿,生怕把她震碎咯,几小心翼翼呢,
“可娃,”名字一出来,和少眼眶都是热的,多久没喊她了,多久没见她了,多久———
不想?你说怎么可能!想的哪哪儿都是疼!!
想儿子,
想她,
又操心她,
又过不得她,
又担忧她,
又忍着,不敢刺激她,
又总激挂着她,她这样脑袋瓜子混乱了,和少是最着大局看的,事有蹊跷,哪儿能一个好好的人从梯子上摔下来人就糊涂了?明明说脑袋没有受伤————和少无论如何要找出真相,否则心总有不安。
确实查到不少事儿,譬如,老宅里住过一个小和尚———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有细细和可晓呆在她的身边,和少不想去增添她本已经混乱的脑袋更多的混乱。和少发誓过,为她做一切事情,保她一生幸福———
可,老天待自己不薄,让她“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可置信,她记得自己———
你说,这叫自己如何控制得住———
猛地紧紧抱住她!
象抱个孩子啊,是自己的宝贝啊,真宝贝啊,
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腿后,唇重重吻着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唇——
和少一如此内敛沉稳的男人,此时,真恨不得把这宝贝融进自己的体内,永远一个人抱着,抱着她一人———
吻上她的唇了,朝思暮想,
她没有躲,
舌伸进去了,碰上她的,缠上,
她诺诺挨一下,缩回去,你去勾,她又磨磨蹭蹭挨过来,这次没缩回去,
和少低笑出声,性感出奇,
可娃闻着他的呼吸,感受他有力深情的拥抱,不禁抓紧他的衣襟,
吻呐,
仿佛前生缠绵纠结了一世,
可娃有些迷离,
他的手还紧环着她的腰,另一手还是紧紧抱着她的腿后,她是他的宝贝,是他唯一的宝,
抵着她的唇,
“爸爸去美国访问了,临走时想死开落和喜雪闹闹了,想把他们接去,我怕——”
却!
可娃突然推开他,
神情戒备,非常严肃!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孩子!”
和许心里一蹬儿,顿时沉湖底,
她———她并不记得我。
24
和许,人谁啊,一层层的拨儿,你也看不透他的底,降不住你个神经错乱的糊坨坨?
他摸向她的额头,微笑,此一笑绝对勾死你的六腑五脏!
温柔,体贴,
“你怎么又不记得我了呢,我是和许啊,你刚才才喊了我的名字,”
朱可娃这时候抿了抿唇,真是怪!现在搞清楚他胸前泼的是红酒了,可刚才猛一见,那脑海里翻江倒海脱口而出就是他的名字,其实,鬼认得他。
朱大仙现在也蛮镇定,何必矫情,对他有感觉,哦,不,是蛮有感觉的,他抱自己她也不排斥,他亲自己,她还回应———朱大仙现在蛮忠于自己的感觉。
她微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他胸前的红渍,
“我好象见过这么惨的一幕,我可能是认得你,我前段时间从梯子上摔下来了,有些东西忘了,”
“哦———”和许同志的这声“哦”有些意味悠长,
突然伸手去解她胸前的衣扣,朱可娃忙捉住他的手,“你干嘛!”
和许被她捉着手却依然在解扣子,睨她一眼,
“我们是认得,咱有交情,你是我的情儿,我们还有——”
和少本来想顺水下梯,立即“占有”这坨坨“韩剧人生”中她哀怨不已“情夫”一角,却,
朱编剧猛的直起身,眼睛睁大,
“我跟你?——不会吧,我胆子这大?———”
坨坨是彻底糊了,要说他骗自己,那她咋会对他这带感;可是,如果真如他所说,那,那她也太胆子粗咯!
她记得“他”,她三个孩子的爹,她跟了“他”六年,那样她“依赖”的人,她“爱恋”的人,———她还真在“他”“豢养”的时期爬过墙?
朱可娃强装镇定,这是道德问题,如果真有其事,那“他”抛弃自己就是情有可原,我也不是个好货撒———
看着她脸一阵红一阵白,和许的手一直就放在她的胸口接近心脏的位置,也没再进一步动作,好像放任着她胡思乱想。
这就叫乱中取胜,既然她是个糊汤,所幸就搅更糊汤些,和许有把握,她想不清白的。
和少刚才话没说完咧,“我们还有——”本想一鼓作气,“我们还有一双儿女,”下就下个狠招儿,你会编,我帮你编,你不想你有个“高官情夫”,我就给你添油加醋,他抛弃你就是因为我才是你一对龙凤胎的亲生父亲!
可是,最终,和少还是忍住了,把饕餮二子都认过来了,无疑得罪可晓细细。这种时候,内部斗不得。想想还是算了,没提孩子的事儿。
不过,和少心里有数,既然是“奸夫”,就要把某些事做实了。看来,现下,是“逼”着自己一定要把“奸 情”做实咯。咳,就算再心疼她,这种地方,这种时刻,———还是要做!再说,自己忍不住,这个肉坨坨多久不在怀里了啊———
25
和许松开她,把她放在沙发上坐好,自已微低头从脖子上摘下来一块玉,放她手里。
可娃握着玉,手心里走烫的。他的温度。
玉上面刻着四个字:宕桑汪波。
朱可娃咬上唇,情绪上有些激动。她当然认得自己的字,这是她写的!可,怎么刻进玉里?怎么在他的脖子上挂着?
她不记得了,她真不记得了!
朱可娃拇指摩挲着玉面,————宕桑汪波。少年时的朱可娃就曾迷恋过他,仓央嘉措,一个集合了所有浪漫元素的人,生为活佛,少年貌美,多才多艺,冶游风流,录后,死于咸年————正是质本洁来还洁去。
这只是她的一个私密。
和许的手覆上她握着玉的手,握住,
“你想去安阳殷墟一百天。学甲骨文。看完《 二十四史》 。重读《资治通鉴》 。
陪爸爸去越蒙古国。学习针灸。”
手指向她的指间探进,变成十指相扣,
“你还说过想凶残地压榨自已的精力,静心写一部小说,阳光之下,流转几百年,帮助读到的人拆篱笆,蔑生死,按摩心房,脱离拧巴,完成大乘————”
可娃一下扑向他的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我还真什么都跟你说,都说了说了,”
和许没动,任她抱着自己的脖子,
“可娃,我很依赖你,”
朱可娃咬唇,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和许还是没动,只是摇摇了头,微笑,
“没事儿,咱们重头再来。”
啧啧啧,大妖小怪快出来见祖宗吧,这才是妖孽的最高段位!人直接先夺你的心!
是的,肉体要既成现实,心灵,更需要既成观实,和她心灵相通,她才永远不会丢了你————
和许把她楼过来,抱着她站起来,将她放在沙发上站着,可娃高高的细鞋跟儿陷进沙发里,
和许上下打量了下她的一身行头,点头,笑,
“恩,不错,这身很有自信,在哪儿找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