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碧落望了一眼那个站在门口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小叶，心里蓦地感到一丝悲凉，“对不起，吓着你了……你回自己屋里去……”

说完也不敢再去看小叶一眼，就像是在害怕小叶会害怕她现在这副模样一般。

碧落的身影看起来很单薄，就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她慢慢的绕过小叶，向自己的屋子里走去，因为身上的力气并没有完全恢复，她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小叶看着碧落那个孤寂背影心里一阵泛酸，却终是扭身跑开了。

碧落回头看了一眼小叶离开的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真的很吓人么？那副皮囊……就这么重要？”她的声音很低，却饱含悲伤。

就在这时，刚刚关上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碧落诧异的转过头刚好看见了刚刚离开的小叶。只见小叶冲着碧落轻轻一笑，然后便将一只水桶提了过来，“碧落姐姐，我帮你准备好洗澡水，累了一天先泡一泡。”

小叶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样熟悉的笑容，虽然她的手还有微微的颤抖，也不敢直视碧落现在的样子，可是小叶她依旧把碧落当成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碧落，如果没有碧落她也只是那个在浣衣房洗衣服受尽欺负的小丫头而已。

“碧落姐姐，过来洗。”小叶扬起笑容对着碧落微微一笑道，然后帮碧落拉好了屏风，准备退出去。

“小叶。”碧落突然唤了一声想要出去的小叶一声。

“嗯？”

碧落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谢谢你。”那是女子毁容后发自内心的第一次笑容，那般柔和，不带一丝邪气。

小叶闻言一愣，良久却突然红了眼眶，“对不起，碧落姐姐，哪怕只有一会儿，我都为刚才在你……而不敢接近你的自己感到羞愧……对不起……”小叶说着说着，便小声啜泣起来，清秀的小脸上不一会儿便湿了一大半。

“没事的，小叶。”碧落依旧在笑，她对着小叶微微点了一下头，“很晚了，你先去休息。”

待小叶离开后碧落才敛了笑意，她不断的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洗着，直到皮肤都泛了一层红­色­才停了下来。“还是觉得自己……好脏……”碧落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一想到那个李山，碧落就忍不住浑身一颤，然后便再次用水清洗着。

沐浴用的水在已经冷掉了，可是碧落依旧不断地捧着水往身上淋着。所以那脸上的湿意究竟是她的眼泪还是水，谁也不知道。

整个夜晚显得十分漫长，几个人都一夜无眠。

…………

“真的会有那种女子？”一个冷淡的男声在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响起，虽然男子说的是一个问句，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没有半丝的疑惑，仿佛那个答案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一般。

“你不信？”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的响起，若碧落在这里定会听得出来这个熟悉的声音便是那个红衣少年。“你这家伙就是接触黑暗太深了，有些东西你都忘了。”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随便，像是在和一个亲密的朋友交谈一般。

一阵风起并未关上的窗户吹进一阵凉风，桌上的烛火也有了一丝摇曳，火光下只见少年依旧一身艳丽的红­色­长袍的斜斜的倚在窗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