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不是管仲,鲍叔牙,也可以是范蠡,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孔子可以因材施教,种树可以因地制宜,梅姜并没有奢望小年经过她的教授后成为一个旷世奇才。她只希望小年可以有一技之长,有技傍身,不会随便受人欺负,堂堂正正地做人。
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是历经冯为一事后,梅姜所能想到为小年做的。
小年眼睛里有了些不可思议的光,抬起头来看着梅姜。
梅姜一笑,又想说些什么,余光却正见萧衍踏着步子走过来,清俊的脸庞上泛着暖意的柔光,尤显得四周晦暗,嘴边浮起一缕浅浅的笑意,似嘲讽,似调笑地说:“我可以来蹭个位子么?”
或许是因为萧衍常与梅姜来往,又加上个性温和,小年素来都觉得这个衍公子比少东家好相处,见他目光望过来,似是询问答案,忙点了点头。
萧衍目光又往梅姜的方向看了过去,梅姜扬眉一挑,不以为然地看着他,刚刚自己就注意到萧衍,只是好奇他还有听多久,所以从头到尾没有揭破。
这人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偷听他们说话,还用得着问自己可不可以坐下吗?
萧衍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梅姜脸上的不快,在梅姜身旁坐下,把茶叶放到石桌边缘,一边解开包裹茶叶的油纸,一边不忘对小年说:“我房里有一套茶具,可以帮我拿来吗?”
小年应了应,便转身上了楼间。
梅姜看向石桌上摆的茶具,以眼神询问,这里不是有吗?
萧衍了然,而后解释道:“这茶是湄潭翠芽,虽然品质并不算上上乘,用更适合的茶具也能添上些乐趣。”
萧衍说到一半,梅姜不禁低头看了眼他桌上摆的茶叶,一片片像是葵花籽状,颜色青翠,色泽看着就很好。
见萧衍专注的神情,梅姜不禁想起萧衍刚刚走进来时,脸上嘲讽的笑意,心里又过了一遍气,问他之前为什么这样不屑。
萧衍愣了愣,似乎在奇怪梅姜为什么问起这件事,这才想起缘由,“我不喜的,不是你之前说的话。而是不太喜欢鲍叔牙罢了。”
“为什么?”
萧衍正想答下去,小年拿来了茶具,萧衍便边泡着茶便答话:“鲍叔牙慧眼识人,以诚待友,纵然不错。但是不免太固执愚笨了些。”
固执?愚笨?
梅姜对上萧衍浅笑的目光,那笑中若有若无的嘲意在黑眸里一闪而过。
或许,是的。
鲍叔牙对自己的仕途不屑一顾,几次三番搭救管仲,最后将管仲推荐给齐桓公,为之任用,未免对与管仲之间的情谊太过看重了些。管仲即使不会对公子纠之死有所记恨,也难说会真的对鲍叔牙的所为感恩。
情义和江山相比,太容易不堪一击。
那么,你和乔辰昱也并非如此信任对方,是吗?
梅姜心中了然,愣神间却见萧衍递过来一杯茶,一边不时回答起小年几个关于茶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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