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离开了山庄,秦宣也一直都没有来。
而我,因为之前被秦宣的话吓到,那里受了点伤裂了,几天来一直没敢吃些什么东西,只喝了些水。
魏格有些着急,我也不是什么好心的人,没对他说什么,让他干急着。
我躺了四天,今天外面的雨下得特别的大,还打闷雷,心情也烦了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干脆起床,随便的穿上件衣服,找了把伞就往落雪居走去,也许我走路的样子还是有些别扭。
一走入桃林之中,我就听到了雨中夹杂着的其他声音。像风声,却又带着金属振动发出的声音,有些尖锐。
再走进些,我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在雨中闪动着,手里拿着一把剑。
颜誉?他还真有兴致,在大雨中练剑。我也不想打扰他,静静的在一边看着。可渐渐的,我听到他的呼吸开始有些混乱起来。
不对劲呀。m
"颜誉。"我叫他,他似乎没有听到,全神贯注的继续挥着他的剑。
"颜誉!"他不会出现那种叫什么走火入魔的状态吧?我心里一急,在地上摸到颗石头,就注上内力朝他打去。
他果然没有察觉,轻易的就让那石头打中了他的手上的麻|茓,然后啷铛一声他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同时的,他双腿一弯瘫坐到了地上。
"颜誉!你没事吧?"我急忙走上前去,俯身蹲到了他身边,同时将伞往他那边挪去。
他目光涣散的看向我,良久才将焦距集中起来。"小夕......"
我想他必定是又想到了那水纤雪了,不然也不会如此。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导他安慰他。
"唔......"颜誉突然伸手掩住了嘴,可我还是看到了从他指缝间流出的红色液体。
"你刚才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这个笨蛋!你是学武的,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禁忌?"我想也不想,劈头盖脸的就朝他骂去,虽然我是不懂什么武学道理,但刚才那情况就算我不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偏头不语。
"颜誉......你要知道你这条命是那个人用他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他那么做,不过是想你能好好的活着!竟然你那么爱他,你就该好好活下去!怎么还能如此的不自惜?"
"你知道什么?"
"我......我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可如果我是你,我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因为这命有一半,是他的。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他。颜誉,你过得好活得好,死去的人,才会安心。"
颜誉看着我,突然笑不可止,很疯狂。
"颜誉?"
"死去的人,才会安心?"
"对。"
"死去的人......那死去的人,知道活着的人的痛苦吗???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以为牺牲自己很了不起很伟大吗?他能明白......能明白活着的人,要比他死所受的煎熬要痛苦几万倍吗?"他失控的朝我喊着,刹那间泪流满面。
"颜誉......"
"小夕,他跟我说,要我好好活着,找个人好好的过完这一辈子,要幸福,要开心哦......颜誉,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能幸福......了不起,他是了不起!他不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如一把利刀狠狠的刺入我的心口......他真伟大,伟大到连我这个专门与他做对的人都要救!不顾他自己的妻子,不顾他自己的父母!呵,呵呵......我会好好活着的,好好活着!可是,我不会那么没有良心,我要把他妻子杀了,给他黄泉路下作伴!我要守着他的牌位,一辈子,活给他看。"
我看着他摇晃晃的站起,走入了雨中,步伐不稳的离开。我呆呆的蹲在原地,脑中一直回响着他说的话。
死去的人,知道活着的人的痛苦吗?
不知道,一定不知道。
而我,终究是不能与人相伴到老的,终究是要成为先走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居室的,也不知道手中的伞是什么时候掉的,我的精神从来没有这样的恍恍惚惚过,一直以来,就连生病时脑子也是清醒得很。
"少主子!这是怎么了?小萼小珑,快来服侍少主子更衣洗浴。这天气,很容易得风寒的啊!"魏格见我落汤鸡的样子,在一边嚷嚷开了。
我只是擦干了身体,换上干爽的衣服就倒到了床上去,然后打了个不小的喷嚏,吓得魏格大叫着让人去喊大夫。"这主子要是回来,看到少主子如此,都少不了一顿罚!"
"你们出去吧。"在耳边实在吵得很。
魏格听了我的话,带着几个下人出了房屋,但还在是门口留了两个,我当做不知道。
在我快入睡时,门又被打开了。
"少主子,先喝点姜汤驱驱寒吧。"是小萼。
"我不喝。"
"少主子,请喝点吧,不然主子知道你这样会很担心的。"
我一阵沉默。
流云,我必须离开他。不然以他的性子,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
流云,我可以不讨厌你,可以喜欢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爱你。如果我爱你,你以后只怕会更伤心更难过。
我知道他这几天去了哪,他一定是去找那个空门的门主了。
为了一世情的事。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