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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身体成形的最初,我俩人的心是并蒂生长的。而当躯体分作两人,相拥的姿态,完全契合的指掌,心仍紧贴着彼此。这是离了娘胎,也未改变的绝对。

于是,他便曾天真的深信,这将到永远……。

你是我,我也是你。

不能放开的手,是因为要在彼此身旁,触碰到彼此,才能感觉温暖,感觉完整。

“霄!”

‘’岑!”

扯在对方衣衫上的单手,抓破了绸缎,也抵不过大人蛮横的力道。只剩那从生命起始便相牵的手,仍牢紧握着对方,密合的像一体般。

但渐渐的,指缝不再相黏。滑离交错的指侧,也似人生的两向分轨。指尖最后的轻触,则为他们人生提早许多的离别存证。

“是,谁先放了手?”

那张与自己相同的容颜,如镜影般,不只形貌,同时也映照,现在滑落自己脸颊的泪珠,一般的温度。

“那一个是霄,那一个是岑?”

“靛衫的是霄;绿衫的是岑。”

“好,把霄送上马车,岑带到隔间去,太医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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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房间中,挤满许多陌生的人,整个空气也显得浑沌稠密。

“岑啊!岑!你们……你们非得这么做吗!”众人的喃语,杂乱而低沉,只有额娘嘶哑的哭喊声,明显在他耳际回绕。

“他不会谋反的……岑不会,不会的!求求你们,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这么做啊!”

甩开两旁侍女的手,额娘一路跪爬到主事者跟前。­精­致漂亮的罗裙,满布了尖挨的昂贵的头花饰品在叩拜中散乱垂落,总像在描画似的胭妆,也在泪水中淌糊。

“王妃,很抱歉,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啊!如果他二人不是生作双子,生得一般形貌,也不需如此手续……”

没有任何怜悯的,那群陌生来人中,差了数人架住哭喊不止的额娘。父王则不作表示的摇头叹气,但转身离开厢房的脚步,却是无奈的沉重。

“别动我娘!”冷冷的语音,听不得一丝起伏。

被切割的心脏,连血液的流动方式,都已忘却……。

“这行,就请小王爷莫挣扎是。”

太医们摆开了袋中的刀子,着了膏于焰台上过火,刀落于他赢弱的小腿经脉,只在瞬间。

硬质锐利的刀锋,一个劲道割扯而过,陷人­肉­内深落骨骸,断开的,是他俩再不相同的起始。

痛楚剧烈,由身体延伸到心魂。但体悟一切的他,并没有掉泪。瞪大的眼瞳,是将泪水、将怨气,全倾注予门口那显是迟来多步的人,

因那人的一句话——“真天子是耿霄”,便分离拆散他俩的凶手!

“你们!你们竟然私下这么做!”

”郝尚书,这是柳监国等大人们的意思,皇上必须是独尊的,未免匪类起歹念…所以岑王爷这腿,定是得废去才妥当!”

排开了人群,不再言语,那人扎实的将他拥入怀中。

眼前的景象,便是替换成那人一品文官的仙鹤补服。而从那人瞳眸滑落的泪水,不慎滴入自己眼中,让他再无法跳看另外半魂的去向。使得那鲜艳的仙鹤图像,既且模糊并碍眼。

仙鹤于飞,画断云霄与山岑的交际。自此,那只七彩仙鹤,便成为他梦中的魇魔,始终无法遗忘宽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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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王爷日安。”

就着侍女的臂撑起身体,从恶梦中惊醒的岑,是整个身体浸于冷汗中。

“那么多年了,怎的还会做这个梦?”

感到有些无奈又好笑的,当他越是迫切的想要抓住,空虚感总就越更强烈。到底何时,这颗心才能安定下来?

不解的答案,再深究也是一般。正因为理解这点,岑并没有落于此回巷胡同太久。

习惯­性­的动作,以右手指尖交错去戳弄左手指缝。指腹轻轻压着指沟,指甲则画勾过指侧,不思议的,如此简单的动作,便是让岑可以感觉心安。

待­精­神稳定后,侍女也将一切打点好了,轻松的,再度掌握回稳重、温柔的“岑之面具”。

“晴儿,将我的朝服拿来,顺便让小三儿备好车,等会我要入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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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交联首都进皇城的午门直入,首要越过引入山脊流水人工制成的沪河。再经朝议大典用的太和、中和殿,由保和殿切入­干­清门,才能通往内庭,皇上的居所­干­清宫。

而­干­清宫内,皇上日间处理奏摺朝务之处的御书房,则是就立于宫殿中心点。虽说接连朝议之太和殿、皇上寝房暖合,但为以防不测,所以并非直接通达,而保有一段缓冲来敌的特殊间距。

就像,是被锁住的笼中鸟般。

拄着桌延,摊开道道看似一般的奏摺。霄展阅的很是认真,但疲惫的神­色­,也是明显的。

“皇上。奴才斗胆,敢问您,是否该歇息一会了。自早朝后,您已经连续批阅章程两三个时辰了……。”

“傻雁子,不要总用那战战兢兢的口气说话啦!”

倚过了身,习惯的动作,霄是柔软的昵人身后乐雁胸腔。与批阅奏摺时截然不同的神情,小猫似的,就轻轻蹭着乐雁。

“皇上,我……。”

“朕知道你的难处,太多双眼睛在盯梢了,但,这样总会让朕怀疑,当年,把你从冷宫调来,真是正确的决择吗?”

“但朕又不敢放你离朕太远啊!雁子,朕很害怕……。”

一样的话语,可是已届志学之年的霄,不再排斥用‘朕’称呼自己。尚且年幼时,霄那­嫩­­嫩­童音念“朕”,总嚷着模糊,现在则已完全发语清晰。

甚至,在变声期后,透明的声音,像银铃找到了谱,有了独一的曲调节奏似,更加动听悦耳。不过看着霄渐渐成长,乐雁内心却不免有分落寞。

虽说在那越发艳致的倾城丽容上,水亮墨瞳依旧质朴动人。清澈的,带着浓浓渴求情感的,专注投影他一人的视线,丝毫不曾因时间而流逝。

但乐雁是知晓的,每当霄有一寸成长,一丝变化。真在感觉惊骇的,该是他啊!

若有朝一日,这双眸子,撤去了依赖,掩去了需要。殒坠的,将会是自己无所归寄的情感,不能解释的情感。

这是亵渎犯上的想法,不能,不该存在的。却在彼此逐步成长中,乐雁心里的莫名声响,是也越渐扩大,再无法压抑的!

“再过数月就是选秀大典了,朕允诺过的,为了不希望再有哀啼于冷宫响起、朕,只择独一的皇后。”

乐雁搁在霄肩胛的手,是无法像以往一般,环抱回应倚在自己胸前的霄。只是颤抖的,因霄的一字一句,不规律的,由指尖轻颤至心口。

“朕喜欢像娘一般面容的,这朕自个就看的出来了。可朕也爱极了雁子的­性­情呢!所以届时,可要麻烦雁子给朕拿主意,帮朕拣个温柔的皇后哦!”

轻将瓜子脸蛋搁入乐雁掌心,垂在霄脸颊旁的发饰缀羽,晃刮过乐雁指尖,铃叮响的轻脆。

霄还是像孩子一般,疲累了厌烦了,就爱磨着乐雁撒娇。欲讨得一份回应、一个安抚,或是触抚脸颊还是爬顺发际。只要是亲呢的动作,他泛开的笑颜,都是如此真诚璀璨的让人难移目光。但面对这笑颜,在乐雁心中所应生的情感,却在酵化变质中,难以正视的……。

“参茶凉了,雁子这再为您去重砌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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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纷乱的心跳,像祭典锣鼓似,大力槌击着。而每一下,都像要撞破乐雁心脏般,快速而激烈。

让乐雁紧张的来由是因霄的话题,还是因霄的碰触。一切,再与往日不同。可是,变的是他自己还是霄,答案亦是明确的……。

“烫!”

一个不慎,新捧的参茶便是溅到乐雁手上。稳着茶盘,乐雁总算没有让茶杯翻去。

搁上茶盘至边旁的回廊悬栏,乐雁是没顾虑着自己手伤。一径急忙的,拿起帕子擦拭杯沿,只担心要留有茶渍恐会污了霄的手袖。

只单纯冀望着,能完善的照顾霄,保护他,跟随他。这理念并没有变质啊!那么,到底问题是出在那,为何自己的心情会那么浮动?这是乐雁不解之处.但越是探触,一切就变得越是盲惑……。

“哟,赶那么急,雁子哥可是在忙乱些什么啊?”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抹着浓白呛鼻铅粉,看来倒比乐雁年长许多岁数的一群太监,如此嗲声发语唤道。

其中一个太监就着话,是还伸手要探看乐雁带上的参茶。对于那太监突如其来的动作,乐雁是反­射­­性­的将茶盘往后一托。

“呵,雁子哥防备的太紧了吧!要是做人也像做事一般,­精­明些可是更好哟。”

语毕数人哄笑成一团,面对如此情形,乐雁只能尴尬的杵着,仅希望别太受刁难。

虽已调至前宫工作两年,但这等复杂的应酬交往,真并非乐雁拿手。当面说着亲近的话语,可背里来的都是锋锐箭矢;摆着甜甜笑颜,但调个头搁在心底的,却是像鬼面一般。

“纷争是碍人嫌的,能耐多少便是挨着吧!不好让霄多有担忧啊!”

而依着理念行事的乐雁,也从未利用近侍霄的特权,就真一人憨默承受着。

但人­性­是狡恶的,越是沉寂之物,便越容易被抨击。正因此,乐雁被同袍戏弄的次数,反而是有增无减。

“呵!像雁子哥这等人,应该不知道‘那个’吧!”几个太监们是故作神秘态,除了不明显的步步逼近外,挑高的语音就是要乐雁应语。

“什么?”

“呵呵呵,这可是新弄进来的,让你瞧瞧。”反常态亲热的,一个太监挽起乐雁的手,就强塞了幅卷轴到他怀中。

顺着势,卷子解了绳。一摊开,内容格格显示的,竟都是些暧昧的­祼­身触抚图像!

再往左方卷开,那动作也便更是煽情。交缠的颈项、臂腕,仔仔细细的描绘着,那仿佛像非要将对方拥融入怀中才满足的动作……。

“这,莫非是民间流传的春宫图?”

乐雁是真傻住了,他是不解男女之事,但基本观念还是有的。不敢再开阅下去,是惊愕又羞躁的,急忙将卷子塞回对方手中时,乐雁整个脸都已泛是通红。

“这…这,我不看这个的……”

“哟!是啥子态度啊!咱们好心分你瞧瞧,竟像避什么酸似的!”几人是附着耳朵嘀咕的动作,但那音量便是摆明要直接数落乐雁。

乐雁很想解释,可是方才图像冲击实在太大,愣就是说不出一句回话。

见乐雁不作任何反应,他几人更作高态起来了。“好你个安乐雁,是啦!反正你有皇上‘宠幸’嘛,才不需要这等娱乐是吧!”

“我,我没有!”提及了霄,乐雁感觉自己的脸是更烧烫。虽然一时间还没理解对方的意思,但仍是极力否认着,就怕自己那丁点心意被揭穿……。

“是吗?你从冷宫调过来之后,咱们可都省事了,皇上的近待工作不都由你一手包办吗?”

“我……”

“要是没有的话,咱们当你是同路伤心人,这卷子分你瞧去。再不收,你可就是瞧不起人喽!”

阉礼去势,是成为太监必经的手术。而这一刀子,割净的是生命传递之器,意味将全然的自我献给皇上。但除不清的,却是那虚渺的情感,伴随锈铁余残在心中,越渐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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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影垂­射­,那湿润艳红的­唇­,是细细慢慢擦落在与他生得一般的丽容上。就唯恐会惊动了沉睡中的人儿,指尖与发稍的轻顺,是那样柔缓又充满爱意的触抚。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将对方融蚀般,轻柔但且炙热。

一进入御书房厅殿,乐雁便是见到如此景象。

吻着倚桌而睡的霄,岑像只鸟儿在水面跃舞似的,轻轻撩动而过。而那每一次的触碰,则在神圣中,带有些许羞涩感。

乐雁可以感觉自己手中的杯盘正颤抖着,却不知该出声或退离。不再是不想沾事的温懦心态,而是满涨的情绪,让他无法作出正确决择。

直到岑的直觉,那双与霄一般的琥珀眼瞳,是深沉的——

“皇兄,醒醒啊!雁子都已将茶砌好了,您这么睡着,只怕着凉哦!”

探不着底的美眸,冷冷遥对上乐雁的眼瞳,同时也带着丝微轻蔑的笑意,以那张与霄如出一辙的容颜,纤妍地,将芙蓉蜜香随笑颜散弥,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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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轴延展,摊散在白­色­床褥上,绘着双人亲密动作的墨迹,显得抢眼。而在床另一侧,实体赤­祼­交缠的佣人,肌肤的每一个触擦,亦是炽热。

以虚无火炬作笔,染上赤红的吻痕,薰沾浓稠的体液。

那么真实地,乐雁不敢相信,他真的终于将那|­乳­­色­身躯,完全拥入自己怀中。世界也因这团火焰,而停止了声响。

像,要将对方融入自己身子的动作……。

牢实的拥着,借着身体的交合,轻轻的,缓缓的;每一寸挪动,触磨开浓浓爱意。

仿似石磨蹭黄豆般,不得过度用力,否则易失去香气。但那木柄圆圈运转的速度,却是难控制的,正如同决堤爆发开的渴望。

是了,应该是要如此简单的。那原始的情yu,以实际能感受到的方式,占有。

“皇上……”

“叫我的名字……”

深埋入霄体内的接合点,随着乐雁腰部的每一个律动,使霄的眉宇因痛楚而微簇,子激|情中更增添一分禁忌的美感。

霄的一切,他都想看够,都想触拥,都让他倍感怜惜与慕恋。但却因为彼此身份的关系,那距离太远,太广。今刻如此的全然贴近,是不可思议,以至于他是奢望,是祈求,时间能停止在这一秒就好……。

小心地,乐雁俯身轻轻吻过霄的眼帘,这是平日不敢也不可能做的动作。那双仿佛缀有星光,总带着对情感的渴望,清澈不染一丝尘嚣的漂亮眼眸。

一路自额角,吻上鼻尖、粉­嫩­的脸颊,直到在轻擦过霄潋红的软­唇­时,那声呼唤,是从乐雁心底直接传递的——

“霄……”这是在乐雁心中百转千回呼唤的名讳。

终于,是如此神圣谨慎的唤着这个名字,带着惶恐羞怯,仅一声呼唤,剖自的却是他对霄满腔的爱意,诉不清的情感!

“果然是只傻雁子!你可是唤错名了,是岑,不是霄!呵呵呵!”

最真诚的一颗心,却换得最残酷的回应。紧拥着乐雁的伊人,睁大了变­色­的腓红双瞳。不变的倾世容颜,突的换了个表情,就是换了个人。

伴随尖锐的笑声,本温蹭磨着乐雁背部的柔软掌心,一个使劲,指尖便是深深Сhā入他的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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