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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幸福指数

人生是茶,怎么品在于你自己,是慢慢细啜,还是焦虑豪饮,结果必然不同。

--陈芹爸

洗完澡,书房的灯却还亮着。

推开半掩的房门,“陈朝,你喝了蛮多的,还不睡吗?”

“爸!”

陈芹有点吓到,拘谨地保持开门的姿势,连头上的毛巾掉到地上都无法撼动。

没有陈朝温暖的手牵着,她的手竟然会抖,甚至不敢面对自己的父亲,好像隔绝着什么似的不太真实。

眼前的人慢慢踱步走到面前,弯腰拾起白­色­的毛巾递到陈芹手上。

“芹子,我们聊聊?”语气很轻,却有着不容反驳的严肃。

“恩!”陈芹点着头,和老爸坐在那对古朴的木制椅子上。

老爸喜欢喝茶,淡淡的茶香表明,他刚才已经啜饮过了。

“喝完酒喝茶其实不好,还是喝点蜂蜜水比较好,浓茶不能解酒的。”韩剧上的说辞,挺管用。

陈芹见老爸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淡淡的茶­色­映衬着有点灰暗的灯光。

“喝吧,我们多久没这样在一起喝茶了?是不是还恨我,打了你一巴掌?”

拿起杯子,一口饮下,她的饮茶习惯是老爸惯出来的,父女俩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在鼻尖略过,小口低饮,慢慢咽下。

一股茶香弥漫。

“没有,爸!”

“那是你第一次打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我知道,你恨我不争气,我也知道我伤了你的心。”

把小小的茶杯放在桌上,眼眸低垂,“爸,我是不是特不争气,从小到大,你告诉我,一个人一定要有责任,这个责任是伴随我一辈子的事情,对家人要有责任,对朋友要有责任,对爱情要有责任,可我几乎全部都没做到。”

一杯茶又倒上了,没有抬头,刻着­精­雕龙凤的桌子一直承载着陈芹不知道该望向哪里的眼睛,涓涓细流般的流水声,是老爸在为女儿添茶。

“傻孩子,我们也是从你这年纪走来,青春我们也有过,冲动我们也经历过,你真的伤了很多人的心,这话没错,父母的,朋友的,当初你没告诉我你和邱备交往,可我透过你妈告诉过你,不要继续下去,没想到,你还是一意孤行。”

老爸重重的叹息声传来,好像电击­棒­,有点懵。

“我总认为我对家庭缺失很多,或许那时我就该和你聊聊,也许今天的事不会发生。我和你妈不喜欢邱备,不是因为他的家境,而是他的品德,这样的孩子拥有的自尊在一定程度上是动力,有时却是危险,环境会影响一个人,老爸吃的盐绝对比你吃过的米多。”

“芹子,人就像是喝茶,细细品尝才能喝出茶香,太多焦虑的一口喝,除了呛到自己,永远都不知道喝茶的乐趣。停下脚步,你会发现你错过了很多,因为你的激进,因为你的不顾一切,因为你的不成熟。”

“你在北京,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要是以你爸我之前的脾气,拿把枪毙了你也很正常,可你是我女儿,我心疼在心里,你这么走,不就是不想我对付邱备嘛,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这么伤害我女儿,我还什么也不做,你认为你爸是孬兵吗?你也不用问我做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错一次我原谅,错两次,就别想我认你。”

谈话时间何其短暂,却是把通通该说的都说了。

茶­色­已经淡去,再饮已经无味,陈芹喝着白开般的茶,默默点头。

老爸说的话很哲理,听的自己很受教。

趴到床上,思索了整整半夜,天亮的时候沉沉睡去。

隔天早上起来,很熟练地朝着熟悉的方向摸索着去上卫生间。

一股香味从餐厅那传来,“小胖墩,终于起了啊!”

陈芹回头看了一下,老爸,老妈,陈朝,一个不落都已经坐定位了。

汗,才7点半啊,还以为自己会是最早起的呢?看人家衣装笔挺的,自己却是睡衣加身,实在是糗的不行,赶紧溜回房间,换了衣服,三下五下的梳洗完毕下楼。

陈朝和老爸一人一张报纸,把整个脸都遮住了,丁野在边上直唠叨,“喂,喂,吃饭时间不许看报纸,脏!”

老妈有洁癖!哈哈,陈芹得出的结论。

丁野把手指头一弯,赏了那个小脑袋一个结实的板栗,“笑什么呢?吃饭!”

老妈准备的早餐很营养,稀饭,酱瓜,萝卜­干­。

油条不能天天吃,可是陈芹在家的时候偶尔还是要备上几根。

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吃了顿其乐融融的早餐,快吃完的时候,陈朝使劲的和陈芹眨眼睛,一会指手腕,一会指包包。

秋波暗送中……

­干­啥?

包!

包里属于私人物品,不许偷看。

……………寓意复杂,看的很乱。

比比手腕,画了个圆圈,还有……

这次懂了,最佳演技奖......

在包里摸了下,指尖立刻碰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陈朝要自己送给老爸的礼物。

“爸!”陈芹把正打算起身的老爸叫住,绕过桌子,一把挽过那只曾指挥无数战役,镇定的手臂,“我和陈朝也有东西送你。”

“哦!我也有份!”陈家老爸很疑惑的望着自家女儿。

陈芹毕恭毕敬的把表递了过去,内心及其忐忑的看着老爸坚毅的脸,那是一张被岁月勾勒篆刻过的脸,曾经的沧桑感融化成了一种睿智,这是在年轻人脸上无法看到的­色­彩,长期的迷彩颜­色­,早把他和军绿形成了一道搭配和谐的乐曲。

在陈芹眼里,老爸虽不绝­色­但也是个让人打从心里仰慕的男子,一举一动之间极具魅力,他不浪漫,偶尔很大男子主义,和老妈逛街的时候他从不会伸手去牵老婆的手。

记得小时候有次自己和老妈去军区找他,一条路,陈芹母女俩还在路中间,他就已经在路口了,那时的丁野拽着陈芹的小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迈。2月天,积雪很厚,所以每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可老妈还是奋力的走着,边走边说,丫头,快点,不然你爸一个人在那里会着急的。

10几岁的陈芹根本不懂,着急不会来背啊,别人的老爸是把女儿架脖子上看杂耍,自己却是连抱一下都是奢侈。所以她对老爸总是带着一种抗拒和害怕的心理,一身笔挺的军装,不管穿上还是脱下,一板一眼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那种印象总是那么根深蒂固。就像昨夜老爸说的,他觉得他对家亏欠不少。

沉默了许久,看着老爸终于把表放进口袋,拿着公文包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心情有点郁闷。

丁野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爸不好意思呢!”

“他不会不喜欢吧!”陈芹嘟着嘴,眼角却瞥见一抹绿­色­出现在门口,轻咳了几声。

循着声音望去,老爸不知道何时又返了回来,靠在墙边,举着高高的手臂,有意无意的晃动着,像是在挥舞什么似的,手腕上一块银白­色­的表发出万丈光芒,把一身军装的陈司令沐浴的得更加伟岸。

“我是回来说一声,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

“知道了!”迷迷蒙蒙之中,丁野好像说了这么句话,然后就把陈芹搂的紧紧的望着老公,一段短短的距离,心却靠的那么近。

这个周末真是过的异常的舒心啊!陈芹坐在副驾驶座上发傻,一路笑到底。

“傻啦!”陈朝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摸了下陈芹的头,没有之前的毛躁,扁平的好像刚洗过一样。

“是啊,你没见早上老爸在那挥手的样,陈朝,我觉得好幸福。”

“知道就好,幸福是靠自己的。”陈朝转着方向盘拐弯,把陈芹的思绪也拐了弯。

“陈朝!”

恩!异常的兴奋就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说!”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北海的工地要开工了吧!”陈芹和陈朝提起过,因为那是陈朝的老家,在他童年不多的记忆里,他说那里是最美好的。

“陈朝!”她突然唤他,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真挚眼神对着他,“什么时候,你带我去北海旅游吧!”

“行啊!等你学会游泳之后!”他笑嘻嘻的,眼角处的光瞬间闪烁。

哼!陈芹别过脸,每次都这样,明知道她是旱鸭子,还次次戳人家脊梁骨。再说了况且她也不是没学过,只是她就是学不会,好像天生和水有仇似的,下一次水,脚抽筋一次。可这人,一遇到自己有求于他,而他又不想做的,就拿这个当借口,乐此不疲。

“猪才哼哼哦!”

“我本来就属猪!”陈芹嚷嚷,可眼神却在下一秒暗淡下来,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怎么了!”

陈朝担心的看着她,可她只是摇头,她不能说,不能说凭那么短短的几个字就又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叫做邱备的男生。想起每次两人为了些小事吵架的时候,她总是哼哼的转过脸。他们说过,当一方生气了,另一方就不许再生气,而要哄着对方。

其实每次,好像先生气的都是自己,而他永远是长叹一口气后把她的脸掰过来,笑着说,“猪才哼哼哦!”

“猪怎么了,你还不天天找吃猪­肉­吃!”她从来都是如此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就爱猪。

而他总是会笑的很开心的把两只手往中间挤压,直到挤出一个高高翘起的猪嘴巴,狠狠的一亲,随即松开。

“陈芹,老天说我惹你生气的惩罚就是亲吻一只猪!”

啊!“邱备,你混蛋!”

那时的他们,奔跑在教学楼的各个角落,无人的星期日下午,没人和他们抢自习室,偌大的教室,安静的听的到彼此的心跳。

这些事,想的不是时候。

打开车窗,外面的风把刚才好不容易定型的头发吹的东倒西歪,一根一根的飘了起来,倒是很像田地里的稻子,摇摇曳曳,遮住了一半的脸。

陈朝没再说话,这样的沉默反倒让陈芹觉得是自己把气氛弄僵的,心里忍不住琢磨着怎么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划开这郁闷的沉静,可终究没成功。

他闭嘴,她也闭嘴,气压低的人有点晕。

“小白,小白……”

包里传来一阵很有魅力的声音,陈朝皱了下眉,车速倒也降了不少。

是小秋!陈芹按下接听键时喃喃的说了句话,像是刻意说给别人听,就是声音小到如蚊子,放到耳边,才发现最近手机出了点状况,只能放开播放器。

“陈芹!”小秋的声音从小喇叭里传了出来,有点像跳跃的音符,一蹦一蹦的。

“在呢,怎么了?”

“告诉你件事,快来公司,你最近招桃花了,有男生给你送了99朵的鲜艳的红玫瑰!”电话那端语气暧昧,听来却又神采飞扬。

“谁送的?”这个城市认识的人很多,可够上送花的倒不是很多。

“我看看哦,有卡片!”一阵沙沙的翻阅声,“有了,邱先生!”

“陈芹,那是谁啊,我认识吗?”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小文的童鞋,留爪,收藏吧。

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收获和动力,俺需要你们。

真的需要。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一章争吵ˇ

伤害和爱总是对等的,爱的透彻,伤的无情,只是容颜未改。 --陈芹

啪!

很清脆的声音。

可惜速度还是不够快!

翻盖手机的坏处是从折叠到接触,总是需要时间。

只是蝴蝶一秒的拍动足以撼动整个地球。

小秋的话一字一句地通通进了四只耳朵,也强大到可以震撼一下东西。

“那个!”陈芹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隔壁的人。

“你见过他了?”他语调平常,脸­色­如故,呼吸匀称,没什么变化。

“嗯!”她并不打算隐瞒,低头把弄着手指,一些话缓缓从嘴里溜出,声音不大,但保证他能听清楚,“我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里偶然遇到的。”

“偶然?X市几百家咖啡厅,偏偏就在那遇到?陈芹,我现在特想骂你,你是不是真的脑子堵塞了,别告诉这么些年,你还想着他。”

“没有!”陈芹咬着下嘴­唇­,用认为最肯定的力道摇头。

噗……

陈朝加足马力,穿过斑马线。

“哥,你闯红灯!”

“别叫我哥!”他把车一拐,沿湖边停下,转过身时,一双眼布满血丝,却是处处显露出愤怒的­色­彩。

他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她知道他一直不待见邱备,可她没想过,他的愤怒是如此的不加掩饰。她看着他把一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用力的砸向方向盘,引起一阵长鸣。

他想只能这样,似乎也只有这样,那些怒气才能不波及到她身上。

“陈芹,我从来不是你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原本我一直想等你真的静下心,找回你自己的时候,才去告诉你,可我他妈现在告诉你,我恨那个叫做邱备的人,因为他从我这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包括你。”

“如果可以,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整死他。”

“我喜欢了你20年,他为什么可以20天就能把你夺走,我希望你幸福,可如果你的幸福是他,那我告诉你,不可能。”

“陈朝!”这是陈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陈朝,犹如一只凶猛的野兽,努力的嘶吼着,挥动锋利的爪子,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疼,为他,也为自己。

“陈芹,有时我觉得你真的很残忍,你明知道我爱你,可你却总把我推得远远的,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和我说说笑笑,每次都用一种你所谓的淡定来刺伤我。”他转过身,自嘲的笑了笑,“可惜,我永远那么傻,当追逐和等待成为一种习惯,我竟然停不下了。”

“陈芹,你不是个傻子,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放在我的心里,自从我爸走后,这个心脏里的位置满满当当全部是你!”陈芹看着他用力的捶打着胸口,却始终咬着嘴­唇­不发一语。

“你知不知道心是会痛的,我看你哭会痛,我看你被姓邱的那小子伤害我会痛,我看到自己一个人到北京我会痛,我看到你一直不敢回家我会痛,我现在看到你这样我也会痛。”

“陈朝!”她弱弱的吐出两字。

“别叫我,陈芹,我们今天就把事说清楚了吧,我从来不是个做事拖沓的人,可对你,我简直是到了磨叽的地步,毕业的时候,我放弃了出国,我回来,是因为你!两年,我哪都不去的在这个地方停留也是因为你,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够多,你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会发现,我爱你!”

“还是你根本是假装看不见,无所谓,不爱我,却又觉得失去我,你会不习惯?如果真是这样,陈芹,那你真的道行高的不行,我甘拜下风,简直是伤人无形,却是震的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见他暂时停下,车厢里顿时安静了许多。而自己也终于再也憋不住,泪水如洪水般倾泻,一滴一滴的掉在白­色­的羊毛衫上,然后渗透,溶解。

她抬起头,目光凝聚,点点的泪光吊在睫毛上,“陈朝,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恨过你,你知道吗?那些恨也是在心里的,是你破坏了你刚才所说的幸福,我不知道你到底恨邱备什么,可你做那些事之前,有没有想过我。可我又不能怪你,毕竟他伤了我,你无论做什么事,一定有我的因素存在,所以我只能怪自己,怪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爱我,可你却一直再做着伤害我的事,你知道吗?”

“你凡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你想说的你会告诉我,你不想说的我也从来不想逼你,可你做了,却又不告诉我理由,2年,我在躲邱备的时候更多的是在躲你,你知道吗?难道我要去问,你做了什么事,才让邱备发了疯似的践踏我的自尊?”

“如果你所谓的爱,只是伤害,那我宁愿你从来只把我当妹妹!”

是的,她是那样一字一句,如同是针般,一根一根的刺中他的心脏,不见流血,却已千疮百孔。

沉默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走!下车!”

“你走左边,我走右边,这样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你伤害不了我,我也无法去刺痛你,满意吧!”

“下车!”他转过身,冲她吼叫,仿佛只有这么吼着,那种痛才会少一点,她不知道,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有些事,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用力的拉开车门,陈朝望着那个娇小而倔强的身影又一次从自己身边溜走,只是这次,他似乎已经不想再追了。

奋力的踩下油门,绝尘而去,甚至不去思考,她会怎样?

如果说有一种人,存在只是带给你伤害,可你却无法忽略不计,因为在他身上,你看到你曾为爱付出过的全部影像。相反的,有一种人,他的每次出现都让幸福包围你,可你却无法视作拥有,因为在他那里,你似乎能看到重叠的自己。

邱备就是第一种人,袅袅说过,陈芹,你就是太死心眼了,何必把自己弄的那么苦闷呢?凡事何必都较真呢,大家伙保护着你,不就是想让你快乐吗?人不能太自私,总想着自己的。

沿着湖边走的时候,陈芹就在想,自己要真的能只想着自己,也许就没那么多事了。

邱备的爸爸去世了,这是前天她和邱备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他说的,席琳迪翁的优美声线,配着幽幽的灯光,她看他低头时的,眉心紧锁,一切的恨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离开时,只知道他爸又被提起诉讼,没想到结果却是又往前加了一种就做无法预知的东西。这些年,自己孤苦无依的时候,其实他也一样孤独吧。

恨,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割伤别人的同时也难保自己安全。

还记得那时候和他谈恋爱,每次去他家,邱备的妈妈总是下厨做揪面,她说宁夏人喜欢自己擀面,不仅营养,而且手工的好吃。可是岁月的痕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抹平掉一些东西,回忆也好,悲伤也罢。

“你妈呢?”她胡乱搅着黑­色­的咖啡,似乎是在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分散些脑袋里闹哄哄的东西。

他抬起头,一双明目如黑夜里的银河璀璨夺目,却看不到一丝从前的温暖,寒冷的几乎不带感情,“我妈这一辈子就为了等我爸,她说世上牵不了手,奈何桥上也绝不能让他太孤单。所以,她跟着去了。”

“你妈?”她突然停住,想抬头与他直视,却看不到他仍深埋的脸。

“这就该问你哥了,做了多少事情,才能有这么个让我家破人亡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我们每周一三五更新好不?昨天2点才觉觉,呜呜呜,我受不了啦。

我保证一周三次更新。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二章悲伤嘉年华ˇ

没有云的天空,还是天空;没有天空的云,却不再是云了。

陈芹

窗外乌漆麽黑,窗内心情郁燥。

陈朝!

当这两个熟悉的字眼和家破人亡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陈芹就只觉得心里被狠狠的割过一刀,一团火有被点燃的趋势。

她一直把他当偶像,当榜样,什么事只要是他做的,她从不问原因的相信,所以她实在无法去容忍这种字眼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你别什么事情都扯到我哥身上。”她有点生气,银匙靠在杯边的时候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没错,他的脸随着陈芹的话划过一抹哀怨的­色­彩,太快,让人不易察觉,“陈芹,你还这么信任你哥啊,他做了多少事你都了解吗?”

“两年前,如果不是他重翻旧案,我爸怎么会被再次提审,20年啊,陈芹,无论我爸做了什么错事,20年早该弥补了所有了吧。”

“为什么他偏偏是你哥?你知道当我从看守所看到他的时候,我有多惊讶吗?当初我伤害你,是我的错,后来我找过你,可陈朝占着他有势力硬是不让我见你,你知道吗,我在医院门口呆了三天,都没法进去一步。”

“和你说那些话,是我气糊涂了,对不起,可是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可却没有一点线索,直到那天在咖啡馆遇到你,我想这也许这是老天爷想给我机会弥补错误。”

这是她第二次在自己毫无准备下被抓住了手,那么用力,那么迅速。

“邱备,”她快速的抽出手掌。内心努力了许久,才把思绪从那一堆的话里解脱出来,直愣愣的看他,那种眼神就和她刚才看陈朝的表情一样,无法理解,无法认同,却无力反驳,只能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在和上帝打了照面的短暂时间里,她沦陷了。

那一夜,他们谈的其实不多,那段回忆既是如此不堪,就没了什么回忆的必要。邱备提过他休学,上班,现在在“金辉”当总监,陈芹提过自己在北京工作,皇城根下游走于繁华之间,现在在“飞震”安心的当白领。

然后紧接着一段时间的沉默……沉默……再沉默……

离开时邱备问她,“我还能再约你吗?”那拘谨的样子就像想得到表扬的小孩,充满期待的眼睛里满载希望。

是吧!这才是该属于这个年纪的他该有的,只是看来不那么真实罢了。

她点了点头,先他一步搭着的士离开,隔着车窗,他的身影越加的模糊。

刚才的神情自若,如今竟变得全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听不到一个字,大脑一片空白的晕眩。

曾经的回忆如电影,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切过,她忆起第一次和邱备到咖啡厅喝咖啡的场面,记起一同在海边嬉戏的画面,想着那时曾勾勾手指说彼此要把自己预定为下辈子另一半的承诺。

只是时间改变了一切,生活便变成了两种轨道。

第二天是老妈生日,而她却一夜未眠,然后在看到陈朝的车子时,犹豫的坐在沙发上,直到被他蛮横的抱下楼。

她想她会装的很好的,假装一切没发生过,假装她和他还是孩提时的模样,甚至可以不顾昨晚邱备说的话,身边的人是那么自信,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看透一切,掌握一切,他又是是那么睿智,运筹帷幄之间,他总占据主动,她记得他说过,自己也许不是最正直的律师,但绝对是最优秀的。

可他不该激她,激怒到她口无遮拦,该说不该说,通通的抛出来,压抑久了,她需要发泄。

只是这次,他没回头找她,把她丢在了一个回不到原地又走不出去的地方。那里杂草丛生,那里孤独无靠,那里她根本不知道那是哪里。只是觉得憋的慌,憋的难受,然后哭了,吐了,把早上吃的通通奉献给了垃圾桶。

一路下来,累了,脱下高跟鞋,一手拎着一只,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刚才打了电话请假,小秋虽是百般不愿意,却依旧叮嘱她小心,玫瑰她放花瓶里了。

玫瑰?世界上的女人并不是都喜欢玫瑰的,她记得她说过自己不喜欢,所以她不要求,他没送过花给她的,可第一次送,就那么豪迈,爱你久久。

不远处的斜坡,几个滑板少年在那来回穿梭。飞起,掉下,掉下,飞起。

拍着ρi股,比着胜利的姿势,在周围几个女生仰慕的眼神里拉风的表现自己。

什么时候,自己还能找回那般的冲动呢?

正看入迷呢,电话响了。

腾震!……很无力的接了起来,“真的是你啊!”

她笑,“我的手机,不是我是谁啊?”

电话里头有人笑的比她大声,“我是说我在公园瞎逛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很像你,结果真的是你!”

“恩?你看到我了?”

啪,脑壳被狠狠的弹了一下,太阳|­茓­一阵闪烁,“我就在你后面说话也不知道,想什么呢,心不在焉!”

陈芹回过头,腾震就在他面前,原本他就高,而她光着脚丫,竟然看不到他的脸,“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

“知道有人心情不好,特意来和你携手游车河。”

“陈朝叫你来的?”

“他,我想找他喝酒电话都不通,我送美女回来刚好路过的,你真以为自己那么众星捧月啊。”

“没!”陈芹低头踢着石子,心里燃起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

腾震伸手揽过陈芹的肩膀,不带暧昧,不带杂质,很自然的那种。

“走,哥哥今儿陪你找快乐去!”

快乐?快乐好像泡沫,抓也抓不住,怎么找?可他说有,表情严肃,有点滑稽。

员当湖向右50米,今年嘉年华的场地。

腾震陪陈芹找快乐的地点,竟然就是这么采取就近原则。

陈芹买水,腾震排队买票。

打开瓶盖,咕噜噜的往嘴里灌,或许是刚才哭多了,陈芹这会才觉得口­干­舌燥,没一会半瓶水已经下肚。

重新拧好瓶盖的时候,腾震那高挑的身子一下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晃出来,太显摆,模特般的身材,冷峻的外表,墨镜盖脸,手上还挥着他的战利品--门票,总能吸引几个女子回头张望。

待他走近的时候,陈芹把水扔到他怀里,“玩什么?”海盗船,青蛙跳,摩天轮,通通米有问题。

“通票,全玩。”他狡猾的笑笑。

啊?陈芹有点吓到,随即微笑,眨着大眼看他,“行啊,可你老人家了,一会别脸­色­煞白煞白的哦。”

“那看看我们谁先胃里撑船好了!”

“胃里撑船?”

“波涛汹涌啊!”腾震一把抓过陈芹的手,目标海盗船。

其实两年前,嘉年华也来过一次,那时柯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票,叫了一堆朋友就一起来了。

还记得那一次柯辉吐得最凶,没玩两个项目,他就已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直摆着手说不玩了,后来好像只有自己和陈朝玩遍了嘉年华所有的设备,包括那没啥意义的打青蛙,自己都玩的不亦乐乎。

回家的路上陈芹很认真的问过柯辉,看到多少美女了,瞧他一晚上就坐那台阶上专盯着人家大腿看。

那时的柯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不过依然很大肚的告诉自己,“那叫欣赏。”

“是,街上看美女,目光高一点是欣赏,目光低一点是流氓!”

“陈芹,我真想扇你!”

“扇啊,扇啊!”

以前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只是回不去了而已。

那些预留的伏线来不及勾勒,就已经模糊了。

“想什么呢?”腾震推了一下还属于放空状态的陈芹。

“没!”陈芹笑笑,把安全带紧紧的扣在肩膀上。

海盗船还是那样,中间宽,两端窄,虽然是周一,可玩的人还是很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

一开始,船身轻轻摇摆,微风轻轻吹拂,仿佛真的是在大海上漂流的船,在阳光洒满的船身里,一点一点的接触天空,前面,后面,还留着些许的微笑。可随着摆动慢慢加强,尖叫声就开始出现,每个人都从喉咙深处发出最大的叫声。

“叫吧!”腾震把头转到陈芹那边,“不管你怕不怕,和那些人一样,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叫到嗓子破也没关系,叫。”

“就这样。”他说,“啊……………….”

音量起码100分贝。

“啊…………………..”

她也扯着喉咙狂喊,声音直冲200分贝。

啊………….

啊………………………

^&^$&*^(**(&)(*)_*

$^&^%&*^*^*(&)()(*()*_

经过了一段近似残酷的嘶吼后,船又恢复了原先的摆动频率,周围的尖叫声也渐渐消停,最后直接安静了。

“怎样?”他问她。

陈芹整理一下那乱如杂草的头发,“不错,可你刚才在上面喊什么,我都没听清!”

“人名啊,一个人名加一句三字经。”

啊?

“你早点说,害我陪你骂人了。”

“哈哈,这样好啊,我骂的人打两个喷嚏,他一定认为一个骂他,一个想他,刚好扯平。”

真是的,陈芹觉得腾震偶尔也是挺孩子气的一个人,平时见他无所事事,可关键时刻,一个顶两。

就这样,他们用了一天的时间玩完了所有的设备,很幸运的,两个都没吐,那胃,今儿还真是特别的争气。

取车的时候,腾震接了个电话,就鬼鬼祟祟的站到一边,轻声细语,眉心舒展。

可没过几分钟,却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捅捅陈芹胳膊,“走吧,舒心请我们吃饭。”

黄舒心?

作者有话要说:一周三更,因为周五已经是VIP了,我明天会先把周五的内容提前贴出来。

我也不想说VIP是不得已或怎样,反正你们都懂,我也一直遵循自己的原则做事,编辑说作者都很感­性­,没一个想V,我承认,我也一直不想V,可我毕竟不是圣人,在平衡点之间,我已经尽力了。

谢谢读者一路的支持,不想掏钱的童鞋可以留评,超过25字我可以送分,分送多少不是我定貌似是系统自己搞的,不想留评又想看的童鞋,等解V好不,我以后天天问编编能不能解,问到她烦了,也许就解了。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三章女人似花ˇ

女人分很多种,就像花一样,每一朵都按自己的方式装扮世界。 黄舒心

“吃饭?”陈芹皱了皱眉。

男人的笑很直接,好不好经常能从中读出点东西。

自己见过的男人也不少,可只有在接到女友的电话时,那种笑才是最自然,不加掩饰的。刚才腾震的笑,就是属于纯野生品种,不加任何作料的绿­色­食品。

“不去了,你们两个去吃就好了。”她指了指胃,示意自己胃里,船已经撑的很摇晃了。

腾震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胃不舒服了?那就都不去了吧!我送你回家。”

脸­色­不太对,有点­阴­暗的­色­彩。

陈芹把车门一顶,抬头对上他的眼,语气平缓,“震子哥,黄舒心是不是你心里面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很简单,可是回答起来很复杂。所以腾震说,太复杂的东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好好的过着小日子,有人保护,有人爱,天塌下来,你家陈朝顶着。

形容的生活似乎很美妙,可那毕竟只是憧憬。

其实女人很妖艳,于是上帝看女人,从来不会用同一种眼光,因此才有了­性­感女神和智慧女神之分。而男人看女人,都是用同一种眼光,所以才会有外在美和内在美的分别。

曲晋阳说过,袅袅的美在于她把30岁的女人打扮得像20岁的女生,而陈芹的美在于她能把20岁的女生的心智用30岁表现出来。

那时自己和袅袅都搞不太明白,这是褒义还是贬义,可曲晋阳非说是夸奖,一个外表美,一个心灵美。

后来才知道,那家伙说的是袅袅装­嫩­,自己装傻。

只是今天看到黄舒心,陈芹觉得男人看女人,还应该有另一种眼光,纯粹欣赏的角度。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腾震看黄舒心,大概就是这样的,从她坐下来,他就总是下意识的帮她夹菜,帮她倒水。这让陈芹想起了陈朝,每次吃饭,他也都是那么绅士的。

一袭白­色­连衣裙,搭上一件浅蓝­色­外套,红­色­的流苏围巾衬托着她白皙的皮肤,一双机灵的眼睛,还有那天生带着自然卷的头发,总是不自觉散发一种绝尘的气息。

和一般艺术家邋遢,自我的形象不同,她没化妆,淡淡的雀斑在一种飘渺中却显得人的真实,柔弱,忧郁,甚至空灵。

“陈芹,好久不见你了。”她微笑的在她对面坐下,脸颊上一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hi,舒心姐!”

这是那次展览后的第二次见面,那次她收了她的礼物,她说要请她吃饭,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

吃饭的地点是黄舒心定的,东浦路上的泰国菜餐馆,和那些广告做的天花乱坠的店菜­色­差不多,价格却更实惠。所以即使是开在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上,依旧人满为患。

他们定了个靠窗的包厢,经理陪着笑脸迎接上来的,一张­精­致的方桌,磨砂的玻璃窗把外面的风景映衬的好像是北方的沙尘暴,模模糊糊。

因为还未点菜,三个人面前只是半杯麦茶立在桌上,使得空旷的桌面越加显得单薄。

“舒心姐,上次说过我请客的,今天我请。”陈芹把菜谱摊开递到黄舒心面前。

“那不行,”黄舒心歉意的摇头,“今天是我把你们叫出来吃饭的,当然是我请。”

你推我挡之间,腾震已经把小弟招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才转过头看他们,一番无奈写满脸上。

“你说你们这样,是把我置身于何种地步呢?别争了,我请!”

黄舒心把头一歪,做恍然大悟状,“是啊,有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哪轮得到我们两个柔弱女子出手呢对不对?”

嗯!陈芹配合的点头。

“敢情,你们讹我呢?”

两女子掩面而笑,最后还是黄舒心搭话,“没,不过,今天不讹你,恐怕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让你破费呢?”

腾震有点楞住,“什么意思?”

黄舒心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上次不是和你说了,我要到泰国,今天我也就是想试吃一下这些菜,看我到时要不要麻烦你们帮我邮几箱方便面过去?”

她说的轻描淡写,他却听的一身冰冷。

“什么时候回来?”他把半截的烟压在烟灰缸里。

黄舒心夹了咖喱­鸡­块放在碗里,“不一定,喜欢就住下了,不喜欢,就找其他地方过过。”

“你…决定了!”

恩!黄舒心点头,用力的咬下一­鸡­块,像是要把某种异常坚硬的东西啃断,用尽所有力气一样。

陈芹没有搭话,原本胃就不舒服,所以喝着汤,暖着胃。

这顿饭吃的是异常的沉闷,一个胃痛,两个心痛。一顿饭下来,黄舒心始终微笑的和陈芹说笑,依旧会下意识的拍腾震的肩膀,然后尴尬的收回。这是在韩瞳和腾震之间找不到的互动,那么不经意,却很自然。

散场的时候,黄舒心坚持自己走回家,散散步,挺好!

当腾震的宝马快速的越过她身边时,她也只是略微的点头微笑,就像几年前,他在那辆叫着耳鸣般声音的车内对她点头微笑一样。

再见了,我爱你!

再见了,我爱的你!

再见了,爱着你的我!

当风把思念传达给你的时候,也许那时的我早已经把思念风­干­了。

车子越过那个身影的时候,陈芹问他,“是不是得不到就会显得珍贵?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懂爱的男人,可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没人不懂爱,只是大家早就学会了装傻。”

“柯辉下个月结婚,你知道吗?”

边上的陈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真的吗?是谁?”

“是谁不重要,反正不是他心里的那个!”

翻开台历,事情记得密密麻麻,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3月19日,接到黄舒心的电话,她说她在机场了,不过给我快递了一份礼物。

3月20日,收到了黄舒心所谓的礼物,一只琉璃百合,箱子里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其实我一直记得你,那个躲在陈朝身后,和我说你是我偶像的女生,祝你幸福。

3月21日,韩瞳问我,你和黄舒心认识吗?我说认识,但不熟,我察觉到她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

3月22日,小秋开始把弄那支百合琉璃,我问小秋,你认识黄舒心吗?

她点头,指尖抹过百合的叶子,“就是那个嫁给加拿大的富翁,老公死后继承一大把遗产的雕塑家。”

我有点生气的夺过百合,“不知道的事情,不要说的那么真切。”

“切!”小秋比我还鄙夷,“你去百度输入黄舒心三个字,看到的内容绝对比我现在说的还丰富、还劲爆。”

3月23日,与陈朝发生争吵的一个星期后,他出差还是没回来,打电话自动转到语音信箱,拨到律师行,还是那个声音很甜的小秘,她说老板的行踪是不能透露的。

我告诉过她,我是他妹妹,可她倒好,直接回我,妹妹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难道现在的秘书都这么叼?

3月24日,星期一,早上起来,阳光明媚。

煮了咖啡,因为黎夏要来,陈芹早早的就把房间打扫完,把冰箱里准备的菜捞出来,迎接贵宾。

木瓜打成了汁,倒在玻璃杯里,杂质缓缓下沉,上半部分更加的透亮。咖啡加了­奶­­精­,|­乳­白和黑­色­混杂,水|­乳­交融,闻起来芳香四溢。

家里的瓶子Сhā满了玫瑰花,都是这个星期以来邱备送的,她曾经和他说过不要再浪费钱了,可他说,之前没送的,现在补上,所以她没再拒绝,却从没闻过味道。

手机报天天早晚奉送,偶尔还有催话费的来­骚­扰,可自己保存了号码,一看“非好感”三个字的来电,立刻按掉。

老妈的电话也天天打,而且有时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小时,从青春痘说到雀斑,她说两年了,把想说的都说完,所以陈芹有时觉得他们比情侣还像情侣,不过老爸回来后,总是会在旁边训斥老妈,这都几点了,以为都和你一样中年­妇­女失眠症候群吗,快点让女儿睡觉啦!

对此,她感谢老爸的正直不阿。

还有什么,对,有回小区路上碰到过个农村打扮的女人,很真诚的询问邮电局往哪走。

陈芹是个好女孩,不知道还帮人家打114查询,好不容易从接线员那听清楚了,正要传达给大姐的时候,人家说了,只是想问问邮寄包裹的时候,邮局要不要检查。

话说这还真问对人了,刚回来的时候,自己还确实邮寄过一堆书回来,蛮重,好几十斤,花了好几百,堆满了整个杂物间。

好像那时陈芹是以一种很专业的态度告诉她,要,一定会检查,当然,要是那人中午比较忙,就不会检查了,这事全凭心情。

可大姐似乎对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不太满意,直把陈芹拉到­阴­凉树下,轻声细语的俯在耳边,“我们是来城里打工的,没想到早上挖到了一个清代的瓷器,寄回去,我们怕被查,要不卖给你?”

靠!陈芹差点没把脏话骂出来,朝那肚子踹上两脚,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很委婉的告诉那个把自己当傻子的大姐,“大姐,这招骗术落伍了,现在改成说明代瓷器,比较贵。”

后来回公司告诉告诉小秋的时候,那家伙硬是把自己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陈芹,你属于比较好骗类型,以后看陌生人搭讪,除非是帅哥,其他人通通不许回答。”

“那要是帅哥也骗人呢?”

“那总比被欧巴桑骗强吧,被骗也要有质量啊!”

倒!

叮咚!

一定是黎夏了,陈芹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

门缝里,一双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快快的把明天要发的内容贴上来,大家想看的快看吧。

vip后,我依旧会保持一周3更的速度,希望大家不要嫌慢,为我保留点脑细胞­干­活的说,当然我也会保证质量,要积分的童鞋记得在留言里说明,一些vip细节编编尚未告诉我,读者麻烦我也麻烦,我也得去学习一下。

谢谢大家,真心的谢谢大家,每个点击过,评论过,收藏过此文的人,给新人的我好多我意想不到的鼓励和支持,这些在我心里的分量绝对大于任何东西,而我却只能用谢谢来表达,我保证我一定会继续加油,继续努力的。

就像一个读者说的,这是起点,不是中点,更不会是终点,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谢谢木鱼,娃娃,感觉,沫沫,听雨,yaya,小溪,小赖,兔子,可爱,梦,妖,蓝天,陶然,逆街而上,爪,还有何以,还有那些ID为数字,字母,文字,我记不清的大家,如果还有没提到名字,是我脑子笨记不住,对不住,可我心里一直是感谢你们的。总之我耐你们。

忘记了,今天是七夕,虽然我不太喜欢把这个当情人节,可依然希望大家都能早点碰到对的那个人,幸福哦!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四章纸盒的秘密ˇ

眼前是堵无形的墙,堵住了退路,也堵住了思念。 司城

“请问您找哪位?”陈芹半开大门,很是疑惑的看着铁门外的男子。

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

最近大脑有点缺氧的症状。

“没什么,我按错门铃了。”

男人很小心的打量面前的女生,这是他第很多很多次的回来这里,抚摸着那个快要生锈的铁门,碰触那个小小的门铃,可没有一次,他会往下按。

来了又回,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哪怕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他都觉得是一种满足和奢望并存。

就像今天,在飞机降落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一条细薄如丝的黄|­色­丝带在那个点摇曳,所以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来了。

其实他根本看不清,每次飞机越过时,他总是来不及转动眼珠,就已经错过了。

错过了那种温馨,错过了她的等候,也最终错过了她。

再看一眼吧,他告诉自己,再抚摸一次那些熟悉的东西吧,他告诫自己,可惜力道过大,他真的按动了门铃,真的引来了一个开门人,却不是她。

说不失望,是假的,很久了,他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她面对面,因为他不敢,不敢去直视她那双深邃如卢沟湖般美丽的眼睛,是他,让那双眼变得充满哀伤,那是最后一次与她面对面。

他们到民政局办离婚,她是那样没有表情的看他,原本清澈的眼睛变得浑浊,没有光彩,失去了它本该赋予的跳跃生命,那时的她是那样冷冷的望着自己,好像几万年的冰山都比不过她内心的寒冷。

他是真的伤了她,那么直接,那么锋利,如同一把刀狠狠的割着她,她说,那个血­肉­模糊,来不及出生的孩子就是他们爱情的祭奠。

一想到这,司城下意识的扶住墙壁,一种痛从脑袋里突然裂开,好像一个闪雷下来,他就要被劈成两半,一颗颗滚落的汗滴正显示他痛苦的表情。

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柔柔的,很像一阵暖风吹过,抬头时,一张关怀的脸映入眼帘,可惜不是她的。

他喃喃自语。

“你是司城吧!”她把他扶着走进大门,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恩!他点头,双眼却忍不住的四处张望着,看看落地窗,瞧瞧壁橱,好像什么也没变,就是她的舞鞋又多了几双,还有,一些娇艳欲滴的玫瑰把客厅装扮的更幽雅了。

陈芹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他,“你很久没回来过了?”

他摇头,“我能看看卧室吗?”

嗯!她领着他,旋开了房门,一张简单的双人床,很淡雅的苹果绿,一个抱枕上安静的躺着一只维尼熊,是那天去买化妆品赠送的那只,表情憨态可掬,笑嘻嘻的望着门口的人。

他记得她不喜欢娃娃的,不可能放这么大一只熊在床头,于是他不经意的皱起眉头。

“这个房间现在是我在住,柳南住在客房!”他木讷的听着那个女孩的话,很用力的扒着门。

她还是恨他,所以不仅连大门都不让他进,甚至是卧室都成了禁地。他自嘲的笑笑,这或许就叫咎由自取。

“房间里的东西呢?”他转过头问她,那些回忆,他必须,他想要。

陈芹指了指门后垒的高高的一些小盒子,五颜六­色­,如果不说,想必都只会认为那是一种装饰,点缀房间而已。可在他眼里,那是一堆不能舍弃的回忆,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些小小盒子密封着。

“我可以搬走吗?”他很认真的询问,好像那些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一样。

其实那些照片,那些衣服,那些点点滴滴都是自己离开时故意留下的,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可除了这个方法,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记住自己呢?

他要她捡起每张照片时记起自己,他要她每次翻开衣橱时记起自己,他要她每次坐在梳妆台前记起自己,可她终究是选择掩埋,不再记起。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权利!”陈芹摇头,“如果你要拿走,那请你和我的房东――柳南打招呼。”

那些东西就是我的,他几乎是想用吼出来的,那是自己­精­心留下的,每张照片都是自己最珍藏的,每件衣服都是她送的,每本书都是她陪他逛书店的时候买来的,可如今,真的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一拳拍在墙壁上,没再看那个立在门口的女孩一眼,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门口。

“司城!”

还是那个女孩叫住了他,“我帮你把东西整理成了10个盒子,如果你真要拿走你的东西,找柳南。你有10次机会,每拿一个盒子回去,你就会失去一段留在柳南脑海里的回忆,相反的,也会让柳南对你的记忆重新启动。”

“别忘记,是你对不起柳南,这是最后的机会,当然,我不排除也有可能化十为零,但总比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看柳南好,司先生,请好好把握。”

关上门,那个女生的话总是回响耳边,最后的机会!

这是陈芹第一次看到司城,很­干­净的一个人,下巴看不到一丝青须的影子,一身飞行员的标准打扮,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憧憬。

其实她知道他会来,只不过真碰到了,倒有点楞了一下。

她扶他进屋,她让他用眼睛去感受所有的变化。

他要看卧室,她也同意了,全部是陈芹­色­彩的房间,确实把他给重重的震撼了一下。

他生气了,愤怒了,她却开心了,但她是不可能同意他把一切回忆收走的,这么些年,她是真的懂得回忆的重要,重要到足以支撑一个女人的生活。可她最终还是在他离开时告诉他,机会是最后的。

黎夏拎着水果出现在门口时,恰巧是陈芹刚刚把司城送出大门的时候。

“这位是!”黎夏有点蒙。

“我房东的朋友!”陈芹一把抓过黎夏,朝司城笑笑,随即关门,她与他没有任何热络的必要。

脱了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扑到陈芹的大床上,黎夏一边把头枕着那只特大号泰迪,一边用脚踹踹床沿边坐着的陈芹。

“最近怎么样?”语气刁的不行,好像老佛爷似的。

陈芹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回老佛爷,最近生活质量不错,随着GDP上升,吃啥都觉得像在烧钱。”

黎夏白了她一眼,“可我听说有人生活可不怎么好,形象邋遢,脾气暴躁,逮到谁就训谁,把自己搞的很暴戾,快要和那被苏妲己勾引的纣王一样引起公愤了?”

谁?

黎夏使劲踹了一下陈芹ρi股,“少给我装蒜,还有谁,陈朝,昨天去他们律师行,一堆人和我抱怨,说陈大律师最近变了个人似的,工作发狂的做,逢人疯狂的抽,他手底下人都要各个剩半条命的搭着了。”

“我根本联系不到陈朝,他出差了。”这是实话,即使她不信。

“算了吧,你要想找到他,还不简单,他的圈子,别人进不去,你还进不去啊?”

陈芹轻叹,“你找我,就是为了陈朝!”

黎夏转了个身,与她四目相对,“不是,还有邱备!我跟你说过,别再和他纠缠不清,你怎么不听劝呢?他什么事也不需要你来帮忙,人家老早就已经交上了副省长的千金,有天大的事都能帮他摆平,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沉默……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

陈芹一脸茫然的坐在床头,仔仔细细的想着昨儿发生的事,他说他等了她两年。

男人永远是逢场作戏的高手,虽然早已知道,却还是会疼。

“黎夏,你觉得一个男人说爱你是为了什么?”

黎夏侧过身子,“就是为了爱啊,还能为什么,不过你别指邱备,那种男人,心早就被狼吃了。你要再敢为了他对不起陈朝,我和你急!”

陈芹笑笑,“你怎么就认定,我指他。”

“难道指陈朝,是,他就是爱你,爱到骨子里那种,你自己好好反省。”

“好,我反省!可是黎夏,我告诉你,男人说爱你,还有一种情况叫利用。”

啊?

陈芹拉了拉裤腿,跪在床前,“黎夏,我们今天不聊男人好不好,我亲自动手煮饭请你,好不好?”

恩!黎夏点头,“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你煮好了叫我,我睡会。”

“你昨天晚上当小偷了啊!”陈芹没好气的拍了她大腿,把被子拉上,“别睡的太死,我担心我要用喇叭喊!”

黎夏半眯着眼,看她悄悄退出房间,轻轻把门带上,她没告诉她,其实她昨晚一直和陈朝那帮子律师一起,在ktv里吼了一夜。

陈芹啊,要是你都不知道珍惜这么个好男人,我真的想把他抢过来了。黎夏在心里喊着,神啊,劈个雷,让这个愚钝的女人知道什么是爱吧,别执迷于那些无谓的甜言蜜语中。

作者有话要说:北京今天放假,编辑米有在。

所以,哈哈哈,还可以看,我多贴一章,周末我就不贴了哦,希望大家希望。

昨天是七夕,姐妹是否都收到小喜子的祝福了捏,我希望你们天天开心,不仅是七夕,什么时候都开心。

退场。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五章匿名信ˇ

珍贵。 黎夏

人生路上花团锦簇,可能与你携手同闻花香的有几个呢?情人伴侣,父母堂上,挚朋亲友,其实掐指数数,也没几个。

沾花揉指间,又有多少的事情因前尘往事而波动,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或许也没几个。

有时感谢上苍,无论哪里,都能有朋友这个词汇出现,领着你走出迷途,带着你游历人间,所以,你才懂得,珍贵二字。

看着陈芹一个在厨房忙碌时的背影,黎夏就觉得特珍贵,好像蚌里采到的珍珠,无时不闪着亮光,无法忽视的存在。大一到大三,她们真的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一个秋天,一个夏天,却离不开彼此。

黎夏赤脚站在门边,表情愉悦。

也许是察觉到什么,系着围裙的陈芹突然抬头,正好对上门边一张憨笑的脸,“你起了啊,再等10分钟,把鱼闷一下就可以吃了。”

黎夏滑步走到她的身后,眼前的陈芹正弯腰在水槽里洗水果,“对了,黎夏,你会不会挑水果啊,全是烂的。”

她依旧弯腰,淡淡的话伴着水声缓缓传来。

“是,没你强,现在都成良家­妇­女了,以后贤良淑德。”黎夏把背靠在水槽,捡起刚洗完的葡萄往嘴巴里塞。

“当然,”陈芹­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你以前不是经常说我有这样的资质吗?”

“有吗?”黎夏摇头,“那估计我喝多了,乱说的。”

去!陈芹提臀撞了一下黎夏,嘴巴朝边上的菜努了努,“把菜端出去吧,开吃了!”

一瓶红酒,是柳南的珍藏。

一条红烧鱼,是陈芹的拿手好菜。

一盘青菜,是黎夏逢吃必点的。

一碗豆腐花蛤汤,是沿海城市才有的海鲜。

黎夏举着酒杯,磕了下桌沿,“陈芹,什么都不说了,­干­杯!”

是啊!陈芹点头,何苦呢?“­干­杯!”陈芹顺势举起杯子往嘴边靠。

恼人的手机。

很三八的音乐,“only you……”最近小秋迷上了大话西游,唐僧是她的新偶像,陈芹的手机是她的新试点。

黎夏很诧异的望着陈芹,人是会变,可没变得如此突兀吧!

陈芹尴尬笑笑,起身去拿那个在茶几上蹦跶得正欢的机子,亮亮的屏保显示,邱备。

想了想,还是接了,不过人也已经走到阳台。

“陈芹!”电话那端的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怎么了?”陈芹尽量压低声线,不让饭桌上的人感到什么不同,想来也好笑,每次接邱备电话,感觉都和做贼一样。

“你们公司通知我,明天的投标不用去了,我们已经提前废标了。”

“为什么!”星期五办公会议,“金辉”是候选中较被看好的一家,难道中间又出了什么岔子。建筑行业,一些潜规则都是极具变化的,只要没到最后,就无法确定。

电话里邱备的声音很低,甚至带着点悲愤的音调,陈芹也明白,这是他在金辉的重点项目,他曾告诉自己,10几万已经砸下去了,专家5个已经通了3个,就差临场发挥了,只要不出意外。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神采飞扬,可最终还是打了水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在公司的地位,老板的信任,还有……便会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你们董事长下的命令!”

“你要我做什么?”

“陈芹!”邱备停了好几秒没说话,“实力我们是有的,其实你们公司前期不是看好我们的吗?听说我们另外一个工程的文件是他帮忙说情的,那能不能。”

“我试一试吧!”

“陈芹,你别误会,我……”

“我没误会!”陈芹打断了他即将往下的话,“你的事,我能帮的我会帮,只是希望永远不要让我认为帮你是错的。”

她把最后两个字加重了力量,听起来特别别扭,就像书本上用红笔划线的重点,在白花花的纸上越加清晰。

放下电话,楞了很久,直到黎夏在窗后敲着玻璃,她才反应过来。

“­干­嘛呢?”

“没什么,继续吃饭吧!”

“不吃了,律师行有事找!”

“你有开车吗?有的话顺便把我送到公司吧。”

腾震的宝马停在楼下,她清楚他习惯在星期日到公司加班,很与众不同的上班时间。周一到周五,公司各个忙的人仰马翻的时候,他从来是潇洒快活的沉迷在另一个世界里,可一到周末,大家都偃旗息鼓,他反倒­精­神焕发的到公司上班。

腾震的这个习惯是陈芹在某周末来公司拿东西时得出的结论,问过小秋,那小孩竟然还不知道,看来八卦不够彻底。

电梯前,保洁阿姨正在等门,其实打扫这么个大楼也很辛苦,起早贪黑,周末偶尔还要加班。看见陈芹过来,也就寒暄了几句,问问是不是加班,一问一答,很简单。

门开了,偌大的空间里也只有两个人。平时保洁阿姨很热情,加上陈芹见面也总是很礼貌的和她笑笑,所以这种场面倒也不拘谨。

“陈小姐,我儿子说让我谢谢你!”

“不谢!”陈芹微笑,上个星期在卫生间无意听到她和门卫聊天,说找不到一本外国的翻译材料,小男孩,正在为高考备战,一辈子一次,把家长急得不行,好像少了那本书,就跨不过独木桥了,刚好自己有,就出借了。

“我儿子说考完试再还你,行吗?”

“行,没问题!”

正答着,灯亮了,陈芹先一步跨出大门。

总经理室,大门虚掩着,韩瞳的办公室周末就是董事长室。

敲了敲门,里屋立刻传来一个男声,“进来!”

腾震点着烟,坐在沙发上,小巧的笔记本摊开放在桌子上,身边是一堆的文件夹,五颜六­色­,估计要他批复的东西还真多。

“陈芹,怎么是你!”腾震有点诧异。

直接找了块空地,三面沙发中只剩一边是­干­净的,坐了下来,面对他,“为什么突然取消‘金辉’的投标资格。”

腾震吸了口烟,架在烟灰缸上,双手继续敲打键盘,“他们的标书不合格,送过来的资料有误。”

“还没开标呢,你怎么就知道,腾震,别和我打哈哈,是不是你一会还说是人家保证金没到位,人家资质没年审,你要不想人家参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建筑行业的猫腻,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他并没有理会,继续敲打键盘,连头都吝啬于抬起。

忍不住,陈芹终于打破沉默,“是不是有另外的原因。”

“比如呢?”这次他倒是抬头了,一脸戏谑。

“比如陈朝!”陈芹放松身子,靠在沙发上。

“既然知道了,你还来问我!”腾震一脸冷哼,眉梢一弯,很无奈的看她。

“我说了不要惊动陈朝的,你不帮,我找别人,可你同意了,就不该反悔。”就知道,陈朝是无法容下邱备的,一丝一点都不可以,这点上,他固执的几乎偏执。

“如果我早知道,你和他有这层关系,我当时一定立马回绝你,不帮,而且也没人敢帮,可就是因为帮了,柯辉把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是坚持帮到底,不过,我的公司是不可能这种人合作的。”腾震抽出一根手指,在陈芹面前一路摇晃,跟个催眠师一样,让人看的眼皮打盹。

“不过这次陈朝没说什么,是我自己不愿意和这种人合作的。”腾震把手往办公桌方向指了指,“去看看吧。”

桌子边沿,一个雪白的信封平躺上方。

信,很特别,没有地址,没有邮戳,只是那一笔到底的隶属字体,让人感觉心有点抽紧。

整齐的封口,几页文件露出半截。

不用细读,照片,文件离得形容词,言简意赅的指明“金辉”的工程质量有着很大的问题,房梁倾斜,屋顶漏水,外墙涂抹有害。

随便一条,就足以停工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靠在桌角。

“这些能相信吗?匿名信?”

“不一定,可是我不会冒险。”腾震把身子靠紧沙发。

“不论金辉参不参加竞标,他们都不会是中标的人,我们作为业主,也早已经内定了不是吗?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很了解,可别忘了,这次只是小项目,公司的大项目在北海,我必须杀­鸡­儆猴。”

“如果我拜托你,别踢‘金辉’出局呢?”

停顿几秒,陈芹的脑子快速转动,不知道腾震要说什么。

咳……咳……咳

“其实吧,我也并非一定要踢‘金辉’出去,反正大家都是在玩一种叫做‘投标’的游戏而已,规则我定,可是我还真看不起那种男人,我说陈朝凭啥输给一个那么个小人呢?”

“你!”陈芹气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是吗?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叫欲擒故纵,知道吗,邱备那家伙可一直努力实践呢,学着点吧,妹妹。”

意思明白,就算自己说到下巴脱臼,嘴巴长泡,他也不会帮了,“带我去找陈朝。”陈芹忽的起身,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门口。

“陈朝不是出差了吗?”

“见鬼吧,那把我送到他家楼下,我等着他回来。”

“终于轮到你想等他了,这敢情好啊!我立刻给你当司机。”腾震­操­起桌上的钥匙,一边搂着陈芹的小蛮腰,步出大门。

你!她甩开大手,狠狠的在电梯内怒瞪外面嬉皮笑脸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一,奥运第三天,希望有更多更多的金牌砸向中国。

我知道很多人不待见陈芹,可是我只能说,一个人物是从开始到最后,我的文还在继续,所以,尽量看完全文后,才批评好不好。

而且,你站在陈芹的角度,你会怎么做。

我相信我的女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__^*) 嘻嘻……。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六章公寓ˇ

天涯若是比邻,心却无限惆怅。 -陈朝

原则上说,女人最好不要主动要求男人做什么,因为通常结果都不太妙。

一路向北,车速不急不缓,成功抵达。

陈芹没想到,腾震真的是把她放在了陈朝的公寓门口,就绝尘而去了。

陈朝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打到律师行,还是那个很有个­性­的小秘。

“我是陈朝的妹妹,我找我哥有事。”

“对不起,陈律师不在,要不你打他手机吧。”

靠,手机打的通我还需要来和你折腾,“那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家庭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一点声音没有,“对不起,我们不方便透露。”很冰冷的语气从手机渗透到心里,就像泼了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底。

“谢谢。”

“不客气!”

放下电话,张钰吐了吐舌头,很是无奈的看着身边正吞云吐雾,双眼紧闭的老板,今天下午的第十根烟。

“她说什么了吗?”沙发上的人没见大幅度的动作,声音却足以让人感觉心是哇凉哇凉的。

“没有,老板,你妹妹现在会不会骂死我啊,最近我耳朵老莫名其妙的痒,是不是这个原因。”

“不会,估计是你男朋友想你来着。”

还能开玩笑,表示心情还不是很糟。

张钰点点头,“希望,我赶紧给他发个短信,问他想我了没有。”

陈朝转了个身,一双浓眉大眼下晕出两个黑圈,有点暗灰,几天熬夜的效果显著。

这几天太忙,忙到自己无暇去思考一些事情,不过这正是自己现在所需要的,不给自己留一点空隙,她就钻不进去心里的那个位置。可只要一闲下来,她的脸,她的眼,又总是那么清晰的出现。

两年,她在北京,相隔那么遥远的距离,他不是没去见过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现在,她倒是回来了,那么近在咫尺的距离,自己却还是走不进。

爱情这玩意,真是好玩的很。

手指一捏,把半截的烟熄灭。

明天一个18岁少年刺杀继父的案子开庭,今天必须把思绪理清楚,他陈朝向来不打没把握的战。

挑灯夜战之后的肌­肉­是酸痛的,肩膀硬的不行。

办公室外,还有几盏灯亮着,陈朝挺直了腰杆站在门边,一格一格的办公区域内,都有人趴着。

这些都是跟着自己混的人,每接一个案子,他们都是这么累。张钰常常对着他埋怨,我们的幸福指数永远是跟着老板您忽高忽低的,有点像云霄飞车,时而高时而低,那心情就像重仓股总是跟着大盘走一样,牛市一飞冲天,熊市趴着喘气。

估计这几天,是熊市吧!陈朝自嘲的笑笑,瞧自己把他们蹂躏的各个烟鬼似的两个黑车轮。

啪,啪,啪,

一双宽厚的手掌拍出了一个个清脆的响声。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都睁着睡眼,四处寻觅着声音的来源。

“老板!”张钰率先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吗?”她是秘书,一见老板总是不忘记先问问有什么要吩咐的,敬业­精­神可嘉。

陈朝笑笑,“看看我都把你们压榨成什么样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明天上午10点开庭!”

张钰看了看表,时针准确的指在9点多一半的位置,提前了一个小时半,“陈律师,你确定现在可以走了?”

是!陈朝把手搭在门把,点头,转身,“今天的不压榨,是为了明天更好的榨出汁来,好了,回去吧。”

关上门,点了根烟,继续伏笔。

门外的灯一盏盏熄灭,最后竟然只剩下了房间里的这把,白炽灯的热度把空间照的很温暖,有点像夏威夷的夏天,只是气氛有点冷清,这些年,似乎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

以前,陈芹常来,他忙的时候,她就在边上自己玩,四处溜达转转,拿着书柜上的法律书看看案例,又或者跑到外面,玩玩电脑游戏,后来实在没地方消磨时间了,她就买了一堆的盆栽过来,摆满了整个落地窗的边角。

陈朝合上文件,走到落地窗边,蹲下,眼前仍是一片冒绿,那时陈芹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如今,他把他们照顾的其实也不差。仙人掌该圆的圆,该肥的肥,小花小草,该茂盛的还是很茂盛。

张钰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问过他,陈律师,你也这么有情调,种些花花草草调节心情?

“调节心情?”陈朝从卷宗里抬起头。

“是啊,研究证实,在办公室里摆放些盆栽,有利于忙碌的白领调节心情,特别是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下的工作群体。”

他记得当时自己只是笑笑,没说话。

一句话写完,点了个句号。

11点整,合上卷宗,抄起钥匙,伸手把大衣拎在手里,关门,回家。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阵雨,看来不假,真难得这么准确一次。

车到半路,在肯德基买了个汉堡和可乐,在斜风细雨中迈向归途。

公寓是陈朝1年前买的,算是比较隐秘的一处,平时没什么人来过,比较幽静,地处北部郊区与市道的分割线,既不吵闹又不缺乏人气,外表看西班牙现代简约主体风格结合白­色­调住宅外墙,显得意象,­精­细、典雅但不张扬,时刻保持独特的韵味。

一直往里走,小区内植栽茂密的亚马逊主题园林,营造都市森林的有氧空间环境。开车路过的时候,仿佛置身与丛林之中,光影斑驳,奇趣黯然。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少了欣赏风景的勇气。

陈朝就住在D号楼,最后面一栋,把黑­色­的文件包遮在头顶,一路小跑的走进大门处。在金属制的安全门前一晃,钢化玻璃门随即打开。

“哥!”透明的玻璃门折­射­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陈芹!”陈朝回过头,就只看到陈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自己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

一滴滴的雨水从她的短发处缓缓滴落,兴许是天冷的缘故,她竟然浑身发着抖,该死的,陈朝低声咒骂一句,把大衣用力一挥,越过陈芹的头顶披到她发抖的身上,揽过她的腰,径直走进大门。

她的腰很细,揽过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她在发抖,抖得他下意识的用劲把她朝自己又拉近了一点,直到自己手心的温度透过厚厚的大衣,传递到她身上。

电梯一路上行,他们并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打开大门,陈朝便如一阵风似的冲上楼,留下陈芹一个人极其狼狈的站在门口。

这里,陈芹并没有来过,脚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陈朝的鞋子,他的品味很奇特,喜欢一种就一直坚持,就像他喜欢黑­色­,无论是皮鞋还是休闲鞋就一定都是黑­色­系列。

抬头,门头部分挂着一帘不锈钢镜面柱子,鳞次栉比的不锈钢柱子映­射­出闪闪光辉,站在门口,一个人的妆容立刻被收编进来,陈芹仔细看了看,宽厚的大衣,苍白的脸,被风雨一阵洗礼,乱得和鸟巢一样的头发,真够悲惨的,好像难民。

往里走,内部四周所有的墙都刷成了|­乳­白­色­,并装饰有垂直状的浮雕,让你深入其境,透明的展柜,在白­色­中闪闪发光。地面的石材上也嵌入了水晶,看上去如同化石,呈掬花状散­射­的中央吊灯,如同阳光下的瀑布,布满水晶楼梯熠熠生辉。

真不愧“水晶森林”的住宅名称,就连桌子上,都摆放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陈芹喜欢水晶,每年的生日礼物,她都点名陈朝一定要送水晶给她,如今一屋子的水晶,反倒有点蒙了,心里的感觉也很奇怪。

啪!一条大大的长方形毛巾很准确的空投到陈芹头上。

陈芹一抬头,就看到陈朝那张在水晶的照耀下很好看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陈芹觉得他比刚才看到的自己还颓,还苍白,但还是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俊颜。

“你倒很不客气,直接就摆弄我家的东西了。”

汗!陈芹很小心的把那个海豚水晶放回原位,才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他,何时他们变得如此客气,“你根本没出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有什么非接不可的理由吗?”陈朝边说边从楼梯下来,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拉的更加挺拔。

“陈朝。”陈芹咬着嘴­唇­,布满血丝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才缓缓开口,“你别这样对我。”

陈朝别过脸,“那你要我怎样,热脸对上冷ρi股,大小姐,人都是有极限的,你已经严重挑战到我的极限了,知道吗?”他拿起一边的ziop打火机,一开一合的摆弄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里那么一堵,眼泪就哗啦啦的蹦了出来,即便是忍着,可最终还是忍不住,陈芹就觉得憋的慌,眼皮一拉,泪水就和泄洪一样的泛滥。

她没动,只是用力的扯着那条毛巾,像是硬生生的要把里面的纤维给扯断,咬着嘴­唇­,那种力量似乎是只要再那么用力一点,鲜血就会溢出,却也没再看他,只是一个劲的抽泣,肩膀抖动的幅度比刚才更大了些。

陈朝在沙发上翘着腿,眼帘低下,“怎么,现在还在为那个男人哭?要哭到卫生间自己哭去,别让我听到,烦躁。”

见陈芹没动,便绕过她直接走到吧台,倒了杯红酒,低头抿了一口。

“你就为了个男人这么不舍得?”他背对着她,怒气不自觉的往上冲。

“你也会憋不住是吗?”陈芹的话一点点的传来,手中的酒杯有点晃。

“这么些日子,你对我的纵容,是为了什么?曾经20年的空白期,我认定我们是兄妹,你没反驳也不否认,可为什么发生那件事之后,你就开始说爱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如果你是觉得对不起我,那不必了。”

“白痴!”他低饮了一口,转动半边椅子,满是酒气的吐出两字。

陈芹楞了楞,“是,我是很白痴,没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头来却是个牺牲品,我离开,我回来,你真正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如果你什么也不想说,那我的事,我也自己负责。”

“负责个屁!”

“是,我连屁也自己负责。”

其实这样的争吵方式,不是没有过。在她离开前,他们也为这事争吵过一次,因为他让学校取消了邱备的留学资格,陈芹在病床上冲他发飙。

把所有能砸的都砸到他身上,而他就是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那时好多小护士都趴在窗边指手画脚,好像看夫妻吵架一样热闹。

那时陈朝说,“难道你就这么贱吗?人家都伤害你成这样了,你还替别人想。”

贱!这个词陈芹觉得挺好的,眼泪扑哧扑哧的流,心一刀一刀的割。

“滚!”她第一次那么疯狂的拔掉点滴的针头,发了疯似的对他吼。

她记得后来还是他按住了自己,然后医生来了,爸妈来了,护士举着针筒也来了,然后她睡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其实她不是怪他,只是他把自己付出的全盘抹杀时,真的很痛。

陈芹重重的跌到沙发上,压出一个人形,然后抬起腿,把自己蜷缩在一角,安静的,轻轻地哭泣,好像做错事的小孩,在受到责骂时,不安而脆弱,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

“你是不是还想像离开时那样骂我,说我贱,说我自找,可你想过吗,我曾经的付出,我一度已经把他带到家门口,只差一步!”

“只是这一步,竟是个奢望。”

“陈芹!”他最终还是无法狠下心忽略她,安静的坐到她边上,把大大的毛巾重新盖到她的头顶,帮她擦着湿湿的发丝,轻轻的,很小心翼翼的摩梭着,很舒服。

“陈朝,我不是笨蛋,你与邱备之间是你们的事情,而我与他,是我们的事情,是对是错,我自己来!”陈芹抬头看他,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她就像棵小草,而他就是一睹墙,能让自己靠住而不倒掉的墙。

靠着他,她能感到自己是被保护的,听着他的心跳,她总能感到自己不是孤单的,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对他的依赖为何总是如此自然,可他又是否知道,这份爱,她已经要不起了。

身子慢慢的滑下,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因为那件大衣的原因,已经不冷了,靠着靠着,竟然也就累了,眼皮一闭,啥也看不到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很没体的大字型睡姿一览无余。

大大的床,有点柠檬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木质衣柜立在墙边,床头柜上一边摆着两个黄|­色­诱人的柠檬,另一边是一堆的烟头。

真是矛盾的综合体,她笑着转了个身。

顺手拉了拉枕头,竟然是那只粉红­色­的泰迪,比起自己家里那只,这只清秀多了。

边上留着一张纸条,“胖墩,我早上要开庭,你自己搞定,我晚上来接你吃饭!哦,对了,我帮你请假了,不用上班,好好休息。”纸条的下方签名处画着一个微笑的脸庞。

有时微笑是一种装饰,而她只在他面前装。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奥运加油。

希望今天的金牌增加,欧耶。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七章勇气ˇ

如果真到那一步,便没了追悔的力量了。 陈芹

早上的电话,来的有点突然。

抽屉锁着,小秋在走廊里一路喊叫。

翻开盖子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无人,安静,空旷。

那些话缓缓的流进耳里,“是的,没错,和你想的一样。”

电话那边的男子刻意压低的嗓音依旧那么清晰,三个词不约而同的给事情下了个定义。

放下电话,心里却堵的慌,自顾的从狭小的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没想到力气过大,重重的磕到桌脚,膝盖上一阵生疼。

今天是开标的日子,因为外力因素,邱备的公司又参与了投标,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朝说的。

那时陈芹一块牛排刚好Сhā到嘴巴,表情有点呆。

3点钟,小秋抱着一摞材料从电梯口出来,气喘吁吁,拿着口杯哗啦啦的牛饮。

撇了下嘴,“韩经理说晚上要请专家吃饭,让我们一块去。”

“哪家公司中标了?”陈芹继续揉着膝盖,公司的办公桌真是材质好,疏通筋骨。

“亚科,叶总正给他们打电话呢?”小秋一边接水,一边往脖子上夹着手机,还不忘搭理陈芹。

哦!陈芹随便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烟雾袅绕中,陈芹安静的坐在马桶上把弄着打火机,这只是个普通的塑料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似乎打火机已经成了自己包里必备物品,好像是因为地下室经常停电的原因,后来偶尔吸烟,就更不可缺少了。

缓缓的吐出烟圈,低头的时候,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有点­阴­森,像重庆森林里的林青霞,漫无目的的焦距,门前贴着一个小贴士,“便后请冲水。”

陈芹笑了笑,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把半截的烟扔到那个圆圆的圈里,按钮一按,便随波逐流了。

她什么时候学会吸烟,自己已经忘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吧,一根烟,一瓶酒,一直坐到天亮的时候。不过她不喜欢女士烟,因为太薄了,有时,浓烈的味道才是自己必须的,就像酒,要么不喝,要么就烈点的,喝到烧咽热肠,最好。

这些,好像秘密,没人知道,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满身芳香的百合味道,已经把呛人的烟味重重的锁在灵魂深处,不许人打扰。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小秋已经在喊她,“陈芹,你手机响了好几次。”

刚走近办公桌,手机灯已经又亮了。

--是邱备!

接了起来,“你好”

“陈芹,是我,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听说不是你们中的标。”

“也要谢你,废标是人为,可是不中标是我们自己比不过其他公司,反正我知道今天我们能进那个大门,是你的功劳,总之谢谢你!”

陈芹笑笑,“这么客气,那晚上请我吃饭吧!”

电话那段明显楞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没问题!吃什么?”

“火锅!麻辣火锅!”后面两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你不是才肠胃炎,吃清淡点吧!”邱备语气和蔼,带着关心。

“不要,辣就辣吧,有时狠下心才知道那是种什么味道。”

“好吧,陈芹!”他叹了口气,“知道吗?有时你还真倔强,我说不过你,下班我去接你!”

“好!”

合上手机,紧紧的把机身捏在手心里,用力的,似乎要把它掐出印子似的死死拽住。

“小秋,我晚上不是参加饭局了,我有事,先走了。”拉下包,直奔下楼。

“麻麻辣”是X市最火的一间火锅店,据说麻辣的劲足以让你半天说不出话,所以店里很少划拳的,因此被评为最安静的火锅店。

5点半,拨了个电话给邱备,“我在市政府对面的‘麻麻辣’火锅店。”

“怎么跑那去了。”他似乎有些掩饰不住的惊讶,“不是下班我去接你。”

陈芹喝着冰冻王老吉,“同事介绍的,快来,我已经点了,不然你就剩买单的份了。”

放下电话,小妹问陈芹要不要上菜了,“恩,上吧!”她一边按着电话号码一边点头。

“你好!我找林依依主任!”

……

“好的,谢谢。”

放下手机,双眼如同饿极的狼双眼放光。

红红的辣椒在汤面上飘着,那么娇艳,好像娇憨的女子,红着脸,绿绿的青菜飘在上面,仿佛是一叶扁舟,那么轻盈。

把漏勺往锅里一放,正式开动。

“陈芹!”

邱备到的时候,陈芹已经吃的满头大汗。

“怎么这么晚!”她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围攻她的火锅。

“塞车!”

“塞了1个小时?”她低头认真的在锅里捞出青菜。

“加了会班。”他的眼不自觉地飘到窗外,看什么,灯火阑珊,景­色­很美。

那里是X市的标志­性­建筑,最豪华的市政府大楼,晚上亮灯的时候,总是好比台湾的101大厦,让人不经昂首。

不过已经7点,原本热闹的大楼早已变暗,只剩下几间办公室的灯微微亮着,在那环绕一圈的彩灯下,有种人民公仆的朴素感。

哦!陈芹开了第三瓶王老吉,骨碌碌半杯下肚,“其实这里的火锅除了辣,没什么感觉,要不,我们吃别的。

“好!”邱备不假思索的同意,然后转头看她,“你还这么馋啊!”

他笑,她也笑。

市政府的大门紧闭,几个女生从偏门晃了出来。

邱备去取车,陈芹无聊的站在市政府的门口等着,这里离停车场近,车一上来,就可以开车门。

月光点缀,星空飘渺,一群女生嬉笑地从眼前走过的时候,有人回头看她。

不怎么熟悉的脸孔,不过似曾相识。

“林主任,快走啦,小丁的婚宴7点半开始,你答应人家7点从这里出发的。”

“知道了!”那个被叫做林主任的女子转过身,渐渐远离视线。

一望一收之间,女人彼此间的感觉一览无遗。

邱备的车子从前方开来的时候,陈芹正看着她再次转过的脸微笑,然后弯腰打开车门,橘红­色­的豪华铃木,在夜­色­里竟显得那么耀眼。

“你笑什么呢?”邱备问她。

“看见熟人了,打招呼呢!”她拉过安全带,绑好,一松一驰之间,便把自己固定了。

邱备转过身,望着后方,“谁?”

“你不认识,”陈芹笑笑,“司机,可以开车了吗?我现在要吃清淡的。”

“来了!”他拉过自动杠,“小的立刻带您去吃好吃的。”

一句话仿佛就能触动人大脑里某根紧绷的神经,时光好像随着车速倒回到两年前,那么遥远,又那么近,其实回忆总是美好的。

可这种美好,只是你不愿意撕裂,当甜蜜的包装被打开,是否还是如前呢?

“要不我们外带汉堡,到沙滩!”她决定临时改变主意。

“好!”他随即附和。

其实他们以前也经常这样,两个汉堡,两杯可乐,最多加对­鸡­翅,那时他打好几份工,为了学费,为了生活,所以只有每个月他领工资的时候,邱备才会邀请自己去海边约会。

她不想他浪费,从来不多点别的,可他却总是能多变出一对­鸡­翅,他说这是补偿自己总不能陪在女朋友身边,他还说,其实他多想自己的那双翅膀能时刻拥着她。

那时的她总是能被他感动,边吃边掉泪,后来他也就不说了,只是搂着她,把两个人的脚印重重的重叠在一起。

学姐说,两个相爱的人,脚步一定是一致的。

“陈芹,你一定要跟着我走,每一步都要踩在我的大脚丫上,知道吗?”他严肃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而她,只是重重的点头。

那时的时光,不仅是美好,而且美妙。

只是若错过,却永不能回来。

“陈芹,坐这吧!”邱备把西装铺到沙滩上,对着身后的陈芹摇手。

今天不冷,7.8点的时候向来是涨潮的时候,沙滩上的人也很多,邱备选的地点恰好就是人群密集的区,交横纵错的脚印踩到到处都是。

陈芹小心翼翼的跟在邱备后面,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的脚步前进,他走的很快,似乎没察觉到她正在奋力的找些什么,几个嬉戏的小孩从他和她之间奔跑而过,扬起的沙子把一切痕迹都抹杀了。

陈芹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曾苦苦追逐的,竟是别人不在意的。

海浪声此起彼伏,一层一层的浪卷到脚前,又退了回去,所有刚才陈芹重重踩下的脚印,被水一冲,没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只是曾经,它似乎来过。

汉堡吃了两口,实在没胃口。

可乐喝了半杯,拎着。

­鸡­翅,已经是奥尔良烤翅,却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味道。

“走吧!”陈芹拎起皮鞋,独自沿着来时的路径走出那片沙滩。

这一路,沉默无语。只是心里的东西,翻箱倒柜,该埋葬的都埋葬了,该拾起的也拾起了。

邱备问过陈芹怎么了,而她只是笑笑。

推开大门的时候,柳南已经回来。

“陈朝又换车了?”她倚在阳台,一双凤眼向下一瞄。

“不是!”陈芹疲惫的把人扑到沙发上。

“送你回来的不是陈朝?”

“不是。”陈芹露出一种号称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是只有你为爱蹉跎过的。”

是的,为爱蹉跎,她,陈芹,做的绝对不比柳南差。

可若真要狠,她也不会比柳南差。

时间,总是很奇妙,冥冥中掌控一切。

一切的因果,总有结束的时候,只是那时,该伤的已经伤了,便没了追悔的理由。而人,为什么一定要到那一步,才能决定生死的未来呢?

也许期待简单本就是一种罪。

柳南吸着烟,看着沙发上已经快睡着的人,抬腿踢了踢她,没动,就跟冬眠了一样。

也许一觉醒来,春暖花开,人已不再。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看文愉快。

呵呵,大家多多留下爪子印,给我动力吧。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八章明了ˇ

人,要是永远天真多好。 陈芹

邱备的花,一直没断过,一天一束玫瑰。

火红的颜­色­,带刺的花蕊。

早上,小秋捧着花,笑嘻嘻的从电梯出来,“邱先生的花又来了。”她一手拿着卡片,一手把花瓶里昨天刚Сhā上的花扔进垃圾桶里,把新的放进去。

“我在楼下碰到送花的小妹,帮你领了!”小秋探鼻闻香,“你就不感谢我一下吗?”

“谢谢!”陈芹依旧埋头,让人看不出那些平淡的语气里是否带着其他的­色­彩,“今天下午召开董事会,董事长会来吗?”

“会!”小秋答的斩钉截铁,脸部表情眉飞­色­舞。

这妞,又犯花痴了,不过小女孩该有的东西,保存完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比如花痴就是这类典型­性­代表。

“董事长!”小秋毕恭毕敬弯腰。

嗯?陈芹抬头,眼见一对壁人正从前面走过。

“董事长!”职业笑容甜美如怡。

望着背影,轻轻叹气,也许背影之所以会让人惋惜,只是因为那点朦胧的美好,自己浑然不知,却给人留下无限的惆怅。

“陈芹,你看什么呢?”小秋捅了捅陈芹胳膊,“他们的背影那么吸引人吗?”

嗯?这小孩!陈芹抬手,扒拉了一下她的脑瓜。

“喂,你别打我头,会变笨的!”

“你本来就够笨了!”陈芹笑笑,拉开椅子,坐下。

边上的小秋却已气急,双手叉腰,“你再说,我最恨人家骂我笨了,那个死小K就总骂我笨,气死我了?”

“小K?”陈芹难得的抬头正视,“你不觉得我现在骂你一句,你都会联想到小K吗?”

“乱讲,我才不会喜欢小K,天底下又不是缺男人,我­干­嘛要一个脸部肌­肉­坏死的人当男朋友。”

陈芹一个笑没憋住,差点把口水喷出,“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过多的掩饰就是伪装。而且我没说到过喜欢这两字吧?”

“你!”小秋把手一扬,她打,陈芹躲,无声的较量正在进行中。

一左一右,弯曲弧度堪称经典。

“陈芹!”掐架的姿势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扰。

她记得她,加上这次,第三次见面。

小秋讶异,收回半空中的手,“陈芹,你朋友吗?怎么来的这么突然,请坐!”她伸手指了指沙发,不过立刻被陈芹拉到一边。

“你找我!”她直直的对上她的眼,没有惊恐,仿佛早就等着似的肩膀垮下。

呼气,放松。

她是在向自己炫耀吗?林依依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的女生,一股厌恶袭上心头。

昨天,她在自己面前,那抹微笑刺痛得自己整夜无法入睡。

她见过男人逢场作戏,可至少应该是偷偷摸摸的,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昨天竟然那么趾高气昂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她林依依为了个女人亲自找上门。

什么话也不用说,风风火火向来是她林依依的作风,把手一抬,对着那张脸扬起。

只是还没碰到,自己的手便一阵深深的疼,她把的手定格在了自己面前。

她没打中,却被抓住了,放开的时候,手背的红显得那么明显。

“你­干­嘛呢!”小秋一个跨步,直接挡在陈芹面前,把那个在她看来有点莫名其妙的女人推离一步开外。

“你知道我找你­干­嘛,别装无辜,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可是陈芹,我不管你和邱备之前什么关系,可他现在是我的,你要勾引男人,我管不着,可你别那么下贱来勾引我的男人。”

“你说什么呢!”小秋气炸,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抓起身边的电话,“保安!”

赶走,赶走,先把这个疯女人赶出视线范围就好。

啪!

可她没想到陈芹却立刻伸手按掉,而且出乎平静的把自己拉到身后,依旧昂首,面部的表情不受影响的依旧,只是多了分叹息。

林依依急了。

小秋也蒙了。

“怎么,不敢让保安上来啊,是啊,怕人家知道你是只破鞋,可破鞋也该有破鞋该呆的地方,当初是邱备不要你,你还死皮赖脸的回来­干­嘛,我告诉你,我给邱备的,你根本给不起。”

她抬起头,看着那个如油锅上蚂蚱般气急败坏的女人,一双明目清澈见底,仿佛是清的一望无垠的水面,这番的平静倒是把对方吓到了,直愣愣的站在一边。

“说完了,说完你可以走了。”陈芹拉着一脸气呼呼,好像刚才被骂的是自己一样的小秋,冷冷的说着。

“你离开X市,要多少,你开价。”

陈芹浅浅一笑,“我的家在这里,我的幸福在这里,对不起,两年前我离开过,所以我不会再次离开了。”

“知道我爸吗?我要想让你在X市呆不下去简单的很!我”

“可我要让你在X市呆不下去似乎也很简单!”腾震和韩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步出房间,两张脸冷若冰霜。

“董事长,陈芹不让我叫保安!”小秋一把窜了出来,左手手指清晰的划过林依依的脸。

腾震笑笑,“林主任,是来视察工作?可我觉得做人还是要低调点好,你家老爷子也快升迁了,这么个敏感时刻,最好别给你爸脸上抹黑。”

“你!”林依依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她认识,政府酒会上,领导一直把他当上宾,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此刻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别惹我”三个字。

“腾董,这是我与陈芹的私事。”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主,事情到这份上,该找台阶的还是得找。

“哦,私事?”腾震脸上扬起一抹很奇怪的笑,“私事就该找个咖啡厅喝喝咖啡,坐下来听听音乐,到公司这么个办公场所确实不好,况且她是我妹,有什么私事我倒是可以替她分担一下。”

“你!”

“还要说吗?不说,我要带我妹回家了。”腾震拽过陈芹的手越过林依依,“林主任要是想参观我们公司,以后请事先打个招呼,否则下次估计你很难进门,今天也许是保安在试新的安全系统,让你当了回试验品。”

“韩经理,一会告诉下保安,这次安全系统测试不合格。”

当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陈芹看到林依依一张几乎扭曲的脸慢慢消失。身边的腾震也已经松开了一直拽着她的手。

眼前的人沉默不语,平静,淡然,甚至从眼里他读到了一种漠视。

“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什么?”陈芹低头,皮鞋的头顶在地毯,“林依依是邱备的女友我早就知道,林副省长的女儿,X市对外办公室主任。”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而且为了一个臭男人。”

腾震垮下肩,刚才过分激动,肩膀挺的有点酸,“你倒底打不打算把你的事情和陈朝说,都说爱情是场内战,你们什么时候掀翻一下,也让我们看看热闹。”

“腾震,我不是处理问题的高手,这两年,我也被伤的很深,而我伤害的人不少,我总是认为我能把一些事情往好的方向推进,却无形中给了更多人伤害。这种感觉,就像搭电梯, 30楼向下,没人按铃自然是能一步到底,可如果中间有人按铃,就会有人进来,两个人的世界就不是那么单纯了,要考虑的太多,要平衡的太多,而有些,我也许永远也达不到。”

“我也知道我做的一些事情让你们非常看不惯,如果不是早认识我,也许你们早就按捺不住的想替陈朝教训我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爸对陈朝多好,你知道的,陈朝是我爸的一块心病。”

腾震把手按在陈芹肩上,“这是你的想法,我当然了解,可陈朝呢?你问过他怎么想吗?也许你在意的他根本不在意,两个人在一起,考虑太多,想了太多,只会给彼此设置更多的牢笼,其实只要彼此打开了,就是互通的。”

陈芹嗤笑出声,“那为什么你和黄舒心、韩瞳之间,永远都打不开那一道呢?”

“你这丫头,找我开涮呢?”腾震扒拉了陈芹的脑瓜。

是的,这一点,他和她一样,有个解不开的东西。

彼此轻轻的叹了口气,相视而笑。

话题讨论的深度停止在了那个彼此都解不开的锁上,犹如电梯停在了开始的最初一层,这里随便一按,都能到达你想去的楼层,只是他们走出了,就永远到达不了。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我不介意当个护花使者的。”

陈芹摇了摇头,“可我介意当你的花。”

腾震的表情有点受伤,眉毛高高的挑起。

“开玩笑啦,你下午还有董事会,我自己搭车回去,帮我和韩瞳说声对不起。”

他看着她兔子一样的蹦着离开,好像刚才是场游戏,她是乐在其中,自己倒有点像多余的看客,和保安交代了几句,转身的时候,就看到陈芹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包在楼上,你借我张毛泽东吧!”

这孩子,永远保持天真就好,就算装,也好!至少那点东西没丢。

腾震掏了钱,递给她,“晚上有聚会,来吗?我叫小K接你。”

“不了,你们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打牌,实在无趣的很。”

重新回到电梯口,门关的一刹那,他扬起一种似笑非笑,略带戏谑的弧度。

晚上,

私人会所内一­精­致雅间里,少了平日的喧嚣,安静异常。

“不是吧,你真要这么做?”

“哎!”男子叹了口气,“平时是个崇拜对象,遇到事情就跟个二百五一样,有时一些事情是需要一些催化剂的。”

另一男笑,“所以你甘当这个催化剂!”

“俯首甘为孺子牛啊!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好人向来不长命!”

“好说,好说,那么长寿­干­嘛,一辈子过的乐呵点就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文愉快。

刘翔退出比赛,很为他惋惜,可却觉得没理由责备,民族荣誉高于一切没错,可当看到他痛苦的表情,觉得他是那么不得以。这就是体育,当到达极限的时候,不该去强求,相信如果还是能跨过栏,他是不会轻言放弃。所以,我选择支持他,期待来年他的新世界记录诞生。

童鞋们不要霸王啦,留爪,呜呜呜。

《朝露若颜》喜夏ˇ第三十九章等我回来ˇ

如果你不能用快乐去奔跑,就用心去倾听。如果你不能用无视去生活,就用爱去感悟人生。 -陈芹

一次意外的Сhā曲,并没有发生什么异于往常的改变。

准时的上班,下班,蹲坐客厅等柳南回来。

陈朝公­干­,长途电话却每日晚上10点准时到来。

刚把面膜敷上脸,陈芹仰面躺在床上,手机放在旁边,只要轻微的震动,她便能接起。

只是今天电话似乎来的晚了,夜已经逐渐沉睡的时候,那标准的“only you”才彪悍的响起,抖的人的神经末梢微微颤抖。

手臂伸直,卷起,放到耳边,重重的呼吸声有点立体的在身边环绕。

“陈朝,你喝酒了!”陈芹伸手扒下面膜,坐直身子,盘腿。

“喝了一点,事情提前完成,大伙小聚了一下。”

“回酒店了?”

“回了,想着没给你个电话,怕你失眠。”那边传来一阵有点暧昧后爽朗的笑声。

“切,少给自己抬大轿子,一边蹲着去。”

“哈哈。”从话筒里的声音能听出,心情不错,“离开这几天,过的怎样?”

“没怎样啊!”陈芹手指缠绕着电话线,一圈一圈,有点紧,“只是老妈说你一直不接她手机,老人家最近更年期,火气很大。”

“妈找你了。”

“恩,昨天回去吃了顿饭,饭后水果时间说了很多。她说,你该谈感情了。”

……

你静,我也静。

……

“你怎么回答?”

“那个,我答应妈和你说说,顺便探讨下人生大事。”

“陈芹,你欠抽是吧?”电话那端的语气明显强硬了起来,“我还没和你说清楚吗?永远不要随意Сhā手我的感情问题,除非对象是你自己。”

“陈朝,”陈芹双手握拳,那动作有点像猫,遇到危险时,弓着背,用姿势暴露着自己的胆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北京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你明知道我已经无法带给你所谓的幸福,连最起码的不可以。”

“我对幸福的理解是,我们在一起。”

“可我对幸福的理解是,爸爸妈妈和孩子,一家三口在一起。”

“好了,我明天回去,你等着我,有些话,我一定,必须和你说清楚。再不说明白,我们真的永远也见不到底了。”

来不及拒绝,电话已经断线,指甲已经深深的掐在­肉­里。该说的话,还是没有真正的说完。

是的,陈芹相信,陈朝,甚至父母,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从那次卫生间无意的听到老妈和柯阿姨的谈话,这一切就不是秘密了,只是自己不说,他们不提。可是那一点点的印记并不是水过无痕那么简单,当那些事,特别是因为那些事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时,足以改变人生命的转折。

陈朝不会给她说完话的机会,她也懂。所以,事情永远是一半一半,腾震说他看的心急,柳南骂她白痴,就连柯辉都说她脑子绝对有病,那是因为他们不明白,她与陈朝之间,彼此用刀篆刻下的错,就是自己和他永远无法坦然交出的原因。

这天,一夜未眠,想了太多,枷锁越多。

翻来覆去,岂是一个愁字了得。

可是生活仍将继续,就像懂得遗忘的人才能找到幸福,哪怕是刻意的虚伪的忘却。

新一天的办公室里早已如往常平静。

柔和的阳光洒进,茶几上的花瓶已经换上了清香的百合,是陈芹路过天桥的时候买的,清新淡雅,比那些玫瑰看来让人舒服多了。

小秋依旧探鼻闻香,手掌扇过的地方,吹着淡淡的芬芳。

“陈芹,公司要派你去迪拜!”

“嗯?”

“我们要拓展海外业务,现在领导在‘澄心酒店’,你快去面试吧!”

“我!”陈芹指了指自己,面部表情有点错愕,“什么时候?”

“10点,你现在打车过去还来得及。”

陈芹看了看表,9点半,“行啊,小秋,那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叶总,他10半之前要!”

“什么?”小秋看着那一叠重如小山的文件,长吁一口气,赶紧拖住正要往外走的陈芹,眼睑上翻,“讨厌,愚人节快乐!”

(*^__^*) 嘻嘻……,陈芹憋住笑的回头,推了一下她脑瓜,“小傻瓜,今天31号,你昨天撕日历的时候多撕了一张。”

啊……耳边一阵咆哮,一个形容词就是这样应运而生,暴跳如雷。

其实小秋的谎言就算在明天,也骗不了陈芹,因为这几天,腾震几乎天天到公司报道。每次她走进韩瞳的办公室,就总能看到他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不像工作,倒像来避暑的,虽然才是4月天。

这不,昨天他还很莫名其妙的要自己帮她选7组数字,他要买彩票。

陈芹问他,“选了有什么好处?”

他笑得及其邪恶,“中了肯定是有好处的,不过要等中了再告诉你!”

搞什么名堂,“3.5.7.11.13.15.17.19”她随便报了几个数字,然后看他很认真的记下了。

奇怪的男人,有些行为就是无法解释。

陈芹朝韩瞳看了看,那妞耸了耸肩以示回应。

一些小事不了了之。

陈朝晚上回来,一堆错综复杂的事情需要解决,这是大事。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允许自己逃开了,陈芹的心理准备持续了2年,却在这一天达到顶峰。

傍晚,手机来电,却不是陈朝。

“腾震?”他很少给她打电话的。

“中了?”陈芹愚钝,“什么中了?”

电话那头兴高采烈,“彩票啊,你帮我选的彩票!”

哦!陈芹恍然大悟,“中了几百万啊,瞧你乐成那样?”

“你下来,我告诉你!”

“你在我家楼下!”陈芹边说边走到阳台,往下一望,一辆牌号为00066的宝马停在空旷处。

“看到了吧,那就下来。”他在楼下挥手。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陈芹直戳着小手,今天降温,确实有点冷。

“怎么样,中了多少?”她一边往手上哈气,一边转头问他。

眼神迷离,有点奇怪。

就见他伸出5个手指头,在眼前晃悠,“五百万,那得分我三分之一。”她乐呵呵的笑着。

“50块!”那厮贼眉鼠眼,一句话好像让人直接从天堂掉入地狱,陈芹没好气的瞪着他,恨不得一刀刮下去。

“逗我呢?”

“没啊!”他摆摆肩,“中两块,我也觉得开心。”

有点怪!陈芹刚想说些什么,嘴­唇­上却已经被另一张薄薄的很有质感的嘴­唇­覆盖上了,她有点被吓到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用力的推开了他,用手臂很用力的抹了下嘴­唇­,眼里充满了一种叫做无辜和惊讶的东西。

她咬着嘴­唇­,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上一下,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就已经晕眩。

啪的一声,另一边的车门已经被打开,发呆的眼神里,陈芹只看到腾震被连拉硬拽的拖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两个身影在眼前踉踉跄跄的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

晚了一点,抱歉,昨天写论文写到半夜2点,请原谅。

童鞋,我无耻一下,留爪吧。

鞠躬。

《朝露若颜》喜夏ˇ第四十章第三者,不错ˇ

女人的幸福好多种,可是女人的不幸却源于一份执着。 陈芹

腾震的吻,其实压根就不算吻,蜻蜓点水般掠过,很轻的接触,只是让陈芹吓到了,也让一边等了很久的人愤怒了。

连拉带拽,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般充满火药的味道。

而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思维又永远是要慢一拍,特别是受到外力的时候,所以被陈朝拖下车的腾震确实是有段时间的呆住了,就连被狠揍一拳,明明眼前看到的是拳头,却忘记闪躲,很结实的打在脸上,一阵生疼。

腾震鼓着腮帮,用一臂的长度隔开与陈朝的距离。

“喂,够了啊,陈朝,你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一边的陈朝依旧是满脸怒气,青筋暴露,揪着他衣领又是一拳挥来,“混蛋,你知道你刚才在­干­嘛吗?”

这一次,腾震灵巧的把脸一歪,躲过袭击,然后顺势把对方撂倒在地。

这两人都是练家子,每出一拳,若没节制,根本是拳拳实打,一阵电影上才听的到的配音效果及其显著。

两个怒火中烧的男人,用了最大的力道朝彼此挥拳,生拉硬扯间竟直直的撞到树上,因为惯­性­,又重重的摔回地上。

只是这似乎也没丝毫减轻他们彼此间的怒气,而是越发的激烈,此刻的陈朝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腾震更是目怒凶光,两人剧烈的扭打在一起,他挥拳过去,他迎面而来,然后是抱着在草地上打滚,好像傍晚街边卖的油条,卷曲在一起。

陈朝一个偏转,灵巧的立刻用双腿扣住腾震的身子,腾震双手压在陈朝的脖子上,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就是没停下来的意思。

“为什么是你?你这是在­干­嘛?”

腾震从嘴里吐出一口红­色­液体,“看不出来吗,追陈芹啊。”

啪!陈朝又是一脚踢了过去,揪着腾震的衣领,整个人跪在他身上,“你凭什么?”

腾震这次­干­脆也不还手,直接把手一松,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重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蔓延,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凭我比你主动,凭我比你敢爱。这样足够吧!”

“你!”陈朝挥拳的手停在半空,一脸愤恨。

“怎么?不说话了,你说你等了她几年,两个人的时候不说,多了个臭男人的时候不说,现在人好不容易孑然一身的出现在你身边你还是不说,行啊,你要装斯文,你装啊,我们一起长大,难道就只许你喜欢陈芹,我不能啊。”

抓紧衣领的手缓缓松开,只是姿势未改,“你有没有搞明白,我不是不敢,而是怕伤到她。她一直不想说的过去,从不提起的两年,是,我承认我在这问题上是懦弱,可我不想因为我再让她受一次伤,毕竟2年前,是我一次错误的估计才让她那么痛苦。”

“这就叫她为你着想,你为她着想,陈芹是女人,神经难免偶尔不受控制的发傻是可以理解,但是陈朝,你还真配的上二百五的称谓,想疼女人,不会娶回家疼,至少也得懂得圈养,要真不想疼,大把的人在后面等着,别妨碍我。”

“你!”陈朝原本松开的手掌又是一阵发力,紧紧的扣住腾震的喉咙。

只是他不出声,被扼住的人也不反驳,有点尴尬的暂停。

一秒……两秒……三秒……

手劲没减,姿势没变,只是火药味被空气稀释了一些。

“两哥们,打完了没有,女主角都已经上楼了,要是打完了,上去坐坐?”柳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草地边上,一见两人动作有些舒缓,赶紧拍了拍ρi股,对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喊话。

很切合实际的暂停,双方人马整了整衣服,一前一后进门。

腾震朝身后的柳南瞪了一眼,大意看的出来是埋怨,这女人要再晚点,自己下辈子还不残了。

白­色­的沙发,柳南点了根烟兴趣盎然的看两个伟岸男子各坐一边,头发散乱,中间还夹着一些草沫,鼻青脸肿,衣服皱成一团,邋遢得不行,一点没钻石王老五的气魄,让任何原本想贴上前的女生看了都倒退3步。

“你们俩还真的挺能耐的,不仅面子上能耐,动起手也很能耐,想必是把散打,泰拳都用上了,不把彼此搞的体无完肤就不停是吧!也不想想大庭广众之下,好不好看。”

两男子同时抬头看了柳南一眼,立刻回避,保持沉默。

整整衣领,把头发稍稍扒拉几下。

终于,一人率先发话,“我和陈芹的事情还没理清楚,你别过来瞎折腾。”

哈!另一人似乎是想抿嘴,可惜嘴巴一动,就疼的皱眉,“笑话,没恋爱,没结婚,我还真的挺喜欢当第三者。柳南,你说9块钱都还没付,凭什么别人就不能掏,是不?”

柳南憋住笑,看戏的心情几乎达到沸点。

“你!”陈朝一个跨步,直接抡起腾震的衣领,“腾震,别再逼我,如果你是想帮忙,到此为止,我们的事你帮不上,如果不是,那就停止这种荒谬的行为,否则。”

“否则怎样,连朋友都没的做?”腾震耸肩,“你不想追,难道还不许别人追啊,陈朝,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安静的连时钟的声音都大的过他们彼此的喘息声。

期间,柳南点了根烟,敲过陈芹的房门,递过两杯白开,最后送走两个终于恢复平静的男人。

门内,陈芹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何时结上的蜘蛛丝发呆,神情落寞,脑子有点溜不过弯,好像门缝夹核桃一样,扁了。

和陈朝那些事,不用提,已经被自己搞成了一团浆糊!

腾震喜欢自己,这又算是哪门子的玩笑话。

其实陈朝喜欢自己,好像众所周知,大家伙也就那么一直想把她们送做堆,那作为当事人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没错,和陈朝在一块,就让人特安心,好像天塌了他也会挡着,根本没必要自己去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就是这样有点不好,爱情,本来就是两端拉绳子,一拉一扯之间产生互动。但在陈朝面前,就算他一直在默默腾出空间,可陈芹还是会觉得只是光被绑着,没有那种思前想后,想去为他做些什么的冲动。

也许真的就像是黎夏说的,自己太安逸了,才会有叛逆的思想,想要去涉猎一下别的世界,反而忽略了自己身边的。

转了个身,下床,打开一个细细的门缝,不大的缝隙里,她能看到客厅里陈朝和腾震还是一人一边的坐在沙发上,烟味从客厅传了过来,有点呛人。

2年前离开那晚,陈朝找过她。

在家里古厝的房顶,抬头一轮圆盘高挂空中,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郎情妾意的画面,只是自己心里很迷茫。

从小他们一起长大,他没在她面前说过任何有关爱的话题,在外人面前,在法庭上强悍的他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那颗不轻易交付的柔软心房。

这些她都懂,只是她打从心里排斥,心里对陈朝的亲情越深,依赖越强,这种想法越激烈。

那天,伴着南南吹过的风,他第一次那么简明扼要的告诉陈芹。

爱,一种必须小心翼翼呵护的东西。

含在口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说出来又怕不见了。

“陈芹,我看过我爸怎么爱我妈,临死前他还要我把他们合葬,我一直压抑自己不想和你涉及到爱情上,是因为我也害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妈就是因为我爸太忙忽略她,而抑郁的,我有着我爸的个­性­和做事方式,所以我怕。我知道,你怪我搞了邱备的爸爸,可我告诉你,要是你因为这个恨我,我也还是会做,等了20年,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只是我不知道,那家伙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是的,就算是她求他,为了她的幸福放手吧,他还是会做,而且她也不会劝,因为一直以来,她认定那个叫做陈朝的男生是除了爸妈之外永远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可最后,他无意识的伤害了她,并认为这是一种亏欠,小心翼翼的呵护,只是他不知道,她害怕的就是这种近乎溺爱的感觉。她要的不是一份亏欠下的爱情,当初离开是不想这种枷锁缠绕自己也缠绕他,可是两年的消失,一味的拒绝,却是害怕伤害到他。

曾经她对着他的画面镜头说对不起,可惜他听不到,她能想象他会如何包容自己的一切,可是她却不想他爱的太过辛苦。

再回来,是做好了准备,她知道他在等,所以,她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每次的拒绝,每次的刺伤,自己何尝不是满心疲惫和浑身伤痕累累呢?

眼睛热热的,天花板上的蜘蛛一个爪没盘稳,在半空中玩接力。

陈芹扬起一抹苦笑。

“芹菜丫头,起来了。”

柳南在外面喊她,“快点啦,那两男的都走了,要不相信,你可以在窗口目送一下两个落寞的背影离开。”

拉下窗帘,她看到陈朝坐上了腾震的车,打开车门的时候,他的脸高高地仰起。

30楼,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可她却似乎能看到他痛苦而悲伤的心。

门吱呀一声地被打开,一个穿着大白兔棉鞋的女生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口。

阳台上,柳南趴着栏杆,抬头,目光随着又一架飞机缓缓移动。

“给我根烟吧!”陈芹没什么底气靠近她,见没什么反应,便直接从柳南手心截走一包,抽出一根点燃,自顾地吸了起来。

味道和那天的不太一样,更辣!

“喜欢他们其中那一个?”她吐了一口烟在她脸上,味道呛得面前的人直咳嗽。

用手左右扇了扇风,“腾震怎么可能喜欢我,他只是看不惯我们而充当了一回救世主的角­色­。“

柳南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头发,笑笑,“我也觉得是!不过我倒也看出来了,你是真把陈朝给毁了!”

默默的一声叹息,“多好的四有青年啊,有钱有才有貌有爱。”

这个柳南就是巴不得乱,“你别再给我添堵了。”陈芹边说边退回客厅,从冰箱抓了灌饮料,咕噜噜的就下去一半。

柳南跟在身后,拿了啤酒,把脚往门一踢,冰箱门自动合上。

“添堵?”柳南有点诧异的看她,“怎么,陈芹,你到现在还不接受那痴情种吗?说实话,我还真好奇,那男的是怎么样的,让你舍得废掉一片森林,就为了抱住那棵树掏鸟蛋?”

这!

邱备?他是怎么样的人呢?貌似自信实则自卑,凡事想做到最好却又缺少点勇气,现在,更多了份不了解。

这么说,怎么感觉自己喜欢了个很不入流的人呢!

“喂,傻啦!”柳南拿着啤酒罐在陈芹面前摇晃,“我压根没认为过你是笨蛋,你也没那么圣母玛利亚,在你眼里,我找不到你对以前的依恋,只是我不明白,你­干­嘛还要去伤害真正爱你的人?”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最不受影响的,其实只有时间。

抬头,白­色­的墙壁覆盖上了有点经历前程往事后的灰­色­,陈芹昂起头,把半瓶饮料喝完。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爸对陈朝的期望?”

“­干­嘛,优秀青年吗?那陈朝绝对是合格了,而且还可以得奖学金了。”

陈芹笑笑,摇了摇头,“从陈朝大学毕业开始,我爸对他就只有一个要求,不求丰功伟绩,只要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满就够了!”

“老爸说,陈朝父亲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希望而已。柳南,如果我告诉你,我连这个最简单的希望都无法满足时,我还凭什么去接受那份沉甸甸的爱。”

“那天,你告诉我,别取笑你,其实我真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惆怅,原来世上的女子,不幸总是那么相似。”

柳南安静了半晌,慵懒开口,“可你是否想过,你执着于这件事,是否会让你错过更该珍视的东西,陈芹,有些东西在还没失去前就必须好好的抓住,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长长的一段,希望童鞋们看文愉快。

再无耻的说,童鞋们留个爪子印吧,不要霸王。然后弱弱的说,给俺2分吧,­鸡­蛋都吃饱了。分数是可以选的,在名字后面。给俺2分吧,爬走。

这章,大家还满意吗?陈芹一直拒绝陈朝的原因,你们读懂了吗?希望大家支持俺的小文,继续给俺动力。

周末外出,如果周一来不及更新,我周二更,当然,我会努力的在周一更,若没办法,就只好让大家多等等,呵呵,­精­彩内容在下一章,敬请期待。

飘走。

《朝露若颜》喜夏ˇ第四十一章咒语ˇ

一个预言的咒语,会追随着一个女子的一生,撕裂着一个女子的命运…… 陈芹

白­色­的空间,刺鼻的味道。

没有熟悉的脸,只有银­色­的刀在眼前模糊地晃动。

没有痛的感觉,只有一划一划的触觉在肚子上掠过。

看不到所谓血­肉­模糊的场面,苍白的面容下,是医生说的那句话。

如果还有机会,那便是上帝的恩宠。

这是两年来,陈芹第一次回忆那个画面。

选择的遗忘,不代表不会出现。

只是每次出现,都是一种撕心的疼。

柳南早早睡去,她说女人的全部不包括子­宮­里额外多出的那个胚胎,既然有了能掉,没了能造,就表示不那么值钱。

陈芹知道,那是气话,上帝赋予的东西,本身就是无法衡量的,也许那份价值在于你周围人的看法。价值观,道德观,人类发展观,通通加在一起,便是无法比拟的。即便是此时的接受,多年的以后呢?当面对逝者的期许,未来的展望,少了一项,便少了全部。

第五架飞机飞过。

凌晨4点,眼皮打架,脑袋清晰。

陈芹抓扒着头发,这是个什么世界啊!连睡觉都这么的痛苦!

除了工资什么都涨,除了爱情什么都廉价,除了自己什么都不能相信的世界!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only you……”

偏偏手机还好死不死的来报到。

包着棉被,拖着长长的裙摆似的被套,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幽蓝­色­的背景灯下,柯辉的名字一直跳动!

难不成今儿全犯病了?接踵而至。

很是疑惑的接起手机,“柯!”

“陈芹,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了,你快下来,陈朝出事了?”

焦虑的声音从听筒里不带停歇地传来,也来不及细问,那心就揪得厉害的疼,手指一阵哆嗦。

把灯打开,随便套了件衣服,扒拉扒拉头发,也没发现门没开,人就冲了出去。

碰的一声!

原本坚挺的鼻子一阵酸辣辣的疼。

门把一转,人照样晕,好像几百颗星在周围转悠,没个定点。

心里面却还是清楚记得柯辉说,陈朝出事了。

什么事,真不知道!只是手心开始骤然的变冷,连绑个鞋带都不听使唤。

柳南穿着睡衣从客房出来,打着哈欠,“怎么了,陈芹,这么晚你­干­吗去啊!”

“柯辉说,柯辉说陈朝,他说出事了!”她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心跳是几码几码的往上加,手心不自觉地冒汗,鞋带还是没系上。

“陈芹,你别急啊,到底怎么了,谁出事了,柯辉,陈朝?”柳南一下把陈芹拖回沙发上,按住她一直有点发抖的肩膀,“哎,你把我搞糊涂了。”

“陈朝!柯辉说陈朝在医院!”她抬起头,突然有种害怕袭上心头,眼泪竟突然的夺出眼眶,“柳南,是不是真要像你说的那样,等到真的没法拥有的时候”

呸!呸!呸!柳南摆手,“我刚才那是胡诌的,柯辉说话向来夸大,没事,你等会,我换下衣服,我和你一起过去。”

4月的X市,晚上还是有点冻人的冷。

两名女子在公寓楼前踱着步子,柳南一手挽着陈芹,“没事啦,放心,你家陈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柯辉也是,话说一半,不是成心让人着急嘛!”

“要不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往下按。

正说话呢,一辆的士驶入视野,还没到,柯辉的头就探了出来,“陈芹!”200分贝的声音依旧大得惊人。

陈芹往前跨了一大步,拉起车门,柳南顺势钻了进去。

“陈朝怎么了?”陈芹趴到椅背上,“我下午刚看到他,到底怎么了?”

昏暗的环境里,就看到柯辉咬着下嘴­唇­,艰难的吐出几字,“被捅了!在医院呢。”

夜深人静,基本没有红绿灯的限制,车子快速的行驶在柏油路上。

司机是个好人,看他们紧张的样子,硬是狠狠闯了几个红灯,哐哐哐的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没停稳,陈芹人已经出去半个身子。

“手术室,手术室!”柯辉在车里冲着那个快要拐进楼道的身影大声喊叫,那种叫法在寒夜里,是那么刺耳,只是现在能撼动陈芹心里的,却只是那盏红灯。

手术室,楼道拐弯直走。

那天她在那个门口等点点,浑身冒汗。

可今天,她被一种害怕侵袭,像是大热天里中暑的人,浑身乏力,边走手边握拳。

手术室的灯果然亮着。

腾震,小K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发愣。

还是小K率先看到陈芹,站了起来,表情有点惊讶。

“陈芹,你怎么来了。”

“陈朝怎么样?”陈芹望着那盏灯,冷汗扑哧扑哧的冒了出来,粘在背上。

“你就是那个什么陈芹!”小K边上的男生快速移动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子挡住了那盏红­色­的灯。

她本能的想推开他,可惜力气太小,差点被反弹出去。

腾震从后面扶住了她,软绵绵的身子几乎塌下。

“你给我滚,要不是你,我哥们能成这样?”那个不认识的男子带着怒气朝陈芹甩手,“告诉你,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你拽啥呢?我老K要是愿意,整个X城的女人都给绑到陈朝面前,今儿我哥们出什么事,你最好小心点。”

“哥!”小k拽拽那个义愤填膺的男子,一边朝陈芹尴尬的笑笑,“你没事少掺和。”

“怎么会是掺和,你问腾震,要不是陈朝心情不好,喝多了,那帮子家伙能把他给捅了。”

“你!”小k­干­脆一个用力,直接把那男人拉到一边,在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这边,红红的灯依旧那么璀璨。

腾震把手搭在陈芹肩膀上,一股暖意袭来,“放心吧,没事的。”

陈芹奋力的点头,用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方式控制神经的脆弱。

此时的时间真的犹如沙漏,翻倒一边,快速而又缓慢的并存。

里头的人没有出来,外头的人进不去。

一道窄窄的门,隔开了几乎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陈朝向来身体好,很少生病,小时候打架闹事,磕磕碰碰,小病小伤的,他从来都是自己解决。一方面是因为对医院没什么好感,浓浓的药味总是带着一种死亡的气味,让人很不舒服。另一方面,也是他好强,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环境总是能在不知不觉的改变一个人。他的生活,他的做人,他的故事,通通都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以前,她帮他涂药水,替他往额头贴上邦迪,替他和老爸说谎,让他在家里好好养伤。很多事情,真的,大家都不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每个周末他来接她,一起吃饭,一起在家看看碟片,他忙的时候,她到他办公室玩电脑。

他办公室的盆栽,就是陈芹无聊的时候鼓捣出来的。

那会,她知道他在做什么,就算在北京,他的消息,晋曲阳会提,新闻会说,所以她看的到,可是现在呢?她真的不知道里面的他,到底好不好!

甚至,她开始有点后悔,爱嘛,不就是爱嘛,自己到底在颓什么。

其实,她不是不爱他,只是因为他爱的太过投入,爱的太过真切,所以她认为他需要的是个百分百把心交给他的女人,那个人必须懂他,但更要爱他,凡事都把他放在第一的位置,可自己呢?她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个体,而如果破坏的人又恰恰是一个他们想忘记却忘不掉的人,这种伤害有多大呢?因为不敢想,所以她退缩了。

“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陈芹猛的一抬头,就看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医生,怎么样?”

“差一点点,幸亏是年轻人,还好,先让他休息一下。你们要看他,就留一个人好了,太多人反而不利于病人健康。”

腾震拉了拉陈芹胳膊,“我们在外面,你进去吧,我想他要是醒来看到你,会比见我们高兴。”

恩!陈芹木讷的点点头,跟着护士走进病房。

也不知道最近倒了什么霉,和医院那么有缘。

几天前自己刚出去,这会陈朝又进来了。

医院的独立病房和之前的都是一个样,除了安静的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视外,一团让人苍凉,心情不好的白,米白­色­的窗帘,松软的大床,舒适的沙发,绝对比酒店的标准房还豪华。

病床上的陈朝安静的躺着,旁边的点滴缓缓的把液体输入到他的身体里,平放在床边的手掌偶尔还会有点无意识地抽动一下。

大学学过点护理知识,知道这是由于点滴流速过快造成的。

医院永远这样,从不为病人着想,要是不懂的人这么滴下去,隔天还不淤青。

走到床边,把点滴调到一个恰当的速度,帮他把被子拉好,然后抓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眼前的人睡得安稳,略显苍白的脸还是那么帅气,更别说平时意气风发时温文尔雅的模样了。

她几乎能想象在法庭上的他是怎样的自信。

是的,他骄傲,自信,却又不缺温柔,他有很多男人没有的优点。

该有多少女生喜欢你呢?陈芹悄悄靠近他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把他额前的碎发小心翼翼的拨开。

略显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你知道吗?真的,陈朝,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的拥抱应该给一个能回抱你相同份额爱情的女人,而我不是。”

她把他的另一只手贴到脸颊,冰冰的,可没一会就被自己的发烫的脸颊温热了,开始有了一些回暖,“你知道吗?如果两年前我错失你是因为不懂,那现在我拒绝你,是因为我懂了,我配不上你!”

“你对我总是百分之一百的付出,我从来也接受的理所当然,可我从没想过我能给你什么,我所能给的从来不及你,你对我越好,我本能的越想逃开,因为我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北京的两年,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知道?”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一天了,请原谅。

看过的童鞋请留爪,喜欢的童鞋请收藏,别霸王俺的啦,不好这一口的童鞋俺很抱歉,但仍心存感谢。

说点废话,看完这章,你们是否能理解陈芹所做的事情呢,也许像柳南说的,女人的全部不包括那个胚胎,可如果让这个东西遗失的是邱备,那个陈朝恨的人,彼此面对,是否对陈朝来说也是种伤害呢?也许陈芹就是没事想太多,才会错过那么多机会。至于芹菜对邱备的态度,童鞋不满可以理解,下文解释,敬请期待。

鞠躬退场,吼吼,雁过留声,人过留爪啊,给偶2分吧,霸王的伤心了。

《朝露若颜》喜夏ˇ第四十二章爱你ˇ

转角的街灯,我为你打开,凤凰花开的时候,我在树上刻下你我的名字,标签是幸福。

陈朝

敲门的声音悠悠传来。

陈芹把陈朝的手温柔的放回床上,在转头的一瞬间抹了下眼泪。

腾震站在门口,门边还有两道伟岸的身影。

柯辉从门边窜了出来,“丫头,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陈芹白了他一眼,“柯辉,你帮我把柳南送回家好不好。”

“不好!”柳南接话,“这帮男人在这也没什么用,我陪你,他们都回去。”

“什么没用!”那个自称老K的人从腾震背后绕过来,“那个叫陈芹的,你别以为你是陈朝妹妹就了不起,我告诉你,你要敢再伤害我哥们,我翻脸不认人,是女人我也打。”

“喂,人家的事关你屁事啊。”柳南把陈芹拉到身后,“陈朝和陈芹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要真关心你哥们,去找找谁捅的,别在这叽里呱啦的跟知了一样,只知道叫。”

你!

“我,我怎么了,明知道陈朝最近惹了麻烦事,你们都不看着点,怪陈芹什么?再说了,你们­干­的那些破事,摆明了就是有危险,别动不动都把事怪到女人身上。”

“柳南,你给我闭嘴!我!”那个男子竟被呛的有点口吃,眼睛鼓成了核桃。

他们说的天花乱坠,陈芹听的头晕脑涨,转过头看了看腾震,真心诚意的巴望着他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吧。

就见腾震略微点了下头,不动身­色­的把老K拉了下来。

“好了,陈芹,那你先陪着,我们中午再来,到时就换你回家。”

嗯!陈芹再次配合的点点头。

笔直的走廊,陈芹望着腾震一伙人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要吃些什么吗?刚才我看到医院门口有家粥店还开着门。”柳南圈过她的胳膊,脸部表情柔和,“放心,他就跟个小强一样,没事。”

陈芹把头朝里望了一眼,看到病床上的人依旧睡的香甜,昏暗的灯撒在他的脸上,便轻声把门关上。

“你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

柳南的脸­色­顿时有些迟疑,叹了口气,“腾震和陈朝开了家修理厂,专门收纳那些从班房里出来找不到工作的人。”

“你也知道那些人本身就是危险人物,你家陈朝又总喜欢去招惹那些牛鬼蛇神,去年陈朝有次车子被动了手脚,差点冲下山崖,后来认识了老K,他是道上的,偶尔派人去厂边转转,基本也没出什么事,这次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韩瞳不让我告诉你,陈朝和腾震都是死心眼的人,除了我们几个朋友外,就是你爸估计也不怎么了解。”

是的,要是她爸知道,是不可能让陈朝去­干­这事的。

关于这个,她是真明白,老爸把陈朝看的比自己这个女儿还重要。

只是老爸越担心,越期待他简简单单长大,似乎陈朝做的事还非要惊天动地不可,回回都把他老家人惊出一身冷汗。

终于是软磨硬泡地把柳南支回了家,陈芹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

继续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这陈朝睡觉也是不安身,手露在外面,被子已经拉了一半下来。

陈芹把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盖好。

“陈朝,不管怎样,你仍是我除了爸妈外,最重要的人!”轻声细语,却字字加重语气,即使他听不见,依旧要说。

打了个哈欠,眼皮有点打架,不知不觉的头就趴床头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想到点滴不知道完了没有,猛然惊醒。

一抬头,陈朝那双特会勾人的眼睛正直直的瞪着她。

脸颊一红,神情有点窘迫。

“你醒了?”

嗯!床上的人虚弱的点头,嘴­唇­­干­裂的好像荒芜的稻田,看的人难受。

“你要喝水吗?我帮你用棉签擦擦嘴­唇­?”

嗯!又是一阵虚弱无力的点头。

点滴差不多滴完,按钮通知了护士,没一会第二瓶又挂上了。

陈芹端着杯子,用棉签沾了点开水,开始往陈朝­干­涩的嘴­唇­上涂,来来回回,只到感觉湿润了一点,“好点了吗?你现在还不能喝水。”

陈芹!

嗯!陈朝突然的抓住了她的手,还来不及反应,他冰凉的手就已经圈住了她,和平时不太一样,现在的她是最容易挣脱的,因为此时他的手是那样的无力,还带着一丝的冰凉。

所有的空气中都弥漫一种暧昧不足,尴尬有余的气氛。

接近清晨的房间本就安静,此时更是显得寂静。

“怎么了?”陈芹回过身,在床边坐下,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很匀称。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去管以前,也不要去管以后,只要现在。陈芹,我不想等了,去年的车祸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了,这次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不想有第三次了,我想如果我再不主动一点,也许就真的错过了。”

“我配不上你!”

看见他吃力的把身子往前移了移,她想拿过枕头垫高,却又被他伸出手猛然按住了­唇­,表情惊讶,“爱情不是讲究配不配,而是爱不爱,如果你爱我,那就足够。”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两年,我做梦都想回来,可是我不敢,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可如果我的代价要伤害到别人,就不是我愿意的。我不是不顾爸妈的感受,而是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他们,让他们看到那样的我,我难受,而对你,我也怕哪天我把持不住对你点了头,甚至怕到最后会因为过去的那些事而让你再次受伤害。”

“我说过,别再说过去,谁没有过去,你一定要用过去来压着你自己吗?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陈朝一个用力,兴许是拉扯到伤口,眉毛皱起,脸上浮现一抹痛苦的­色­彩,手心一阵冰凉。

陈芹慌乱的伸手去按铃叫医生,一边小心翼翼的让他躺好,“陈朝,你别再吓我了,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有些事情,我现在无法给你一个百分之一百满意的答案,可是我懂,你做的,你说的,我真的都懂。”

在陈芹的视野里,陈朝扬起了一抹看似很戏谑,又很开心的笑,把头一歪,沉沉睡去,一连串的动作幅度不大,却看的陈芹是胆战心惊。

医生说,­干­嘛呢,病人刚醒,你就别折腾他了,要再这样,就别留在这,不是添乱嘛!

陈芹就差跪下来保证,绝不刺激病人,才让那个白花花的老头同意她留下。

一阵折腾,天也就朦朦亮了。

陈朝依旧在睡。

老医生似乎是不放心,来巡了几次房,吓的陈芹一个眼都不敢眯,直直的盯着那个点滴瓶。

陈朝,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只要你没事,只要你在,只要我能看到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你不就是要我说爱你吗?那你醒过来,我说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我爱你。

因为我真的决定爱你了!

天涯海角,我陪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童鞋们看文愉快。

请记得留爪,留言,兼收藏。

题外话:童鞋提议要船,容我构思一下,都同意爱了,就不远了吧!等等哦,敬请期待。

《朝露若颜》喜夏ˇ第四十三章相爱的起点ˇ

过分的矫情是犯罪。 柯辉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双浓眉,紧闭的眼睛上是深深勾勒出的双眼皮,高而直挺的鼻梁,薄而­精­致的嘴­唇­,这张脸,陈芹看了20多年,却没想过哪一天,自己会看不见。

只是这次,自己真的被吓到了,吓到心差点就从嗓子眼里头蹦出来了,扑腾扑腾的直翻。

细细端详他卧床的姿势,才发觉这厮睡觉也挺美的,刚才有点躁动不安,现在却又安静异常,一种姿势到天亮,绝对的乖宝宝。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这样,却有点心疼,如果一个人连睡觉都会那么拘谨的压抑自己,可见平时他有多么执着了。

执着于他的事业,执着于对她的爱,结果只换来伤痕累累。

有时陈芹觉得自己真是他妈的残忍,陈朝那天也没说错,他凭什么就非要等自己,凭什么他满腔的爱意一定要换回自己连一点的回应都没有。

或许自己该下十八层地狱,煎烧火烤,都弥补不了这份爱和伤害。

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他,错的是自己,如果自己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东西都给不了,那又怎么谈得上爱呢?而如果这一切的原因还来自于一个彼此一直想规避的人或事,那彼此的压抑是否到头来会伤痕无数呢?

这个问题,总是缠绕自己,直到遇到生命的转角,才惊觉,其实简单也许更加纯粹。

一回神,点滴刚好挂完。

还没按钮呢,护士就已经进来了,换吊瓶的时候那双凤眼还直溜溜的直盯着床上的陈朝瞧。

昨天怕他太闷,自己帮他把病人服的第一个纽扣敞开了,这会忘记扣上,反倒成了尤物让人欣赏了。

“小姐,你要是累的话,休息一下,我可以稍微替你一下。”小护士特热情的表达态度。

如此赤­祼­­祼­的表白,把一夜没合眼的陈芹搞的确实有点懵。

“不用了,我不累。”她笑笑。

“哦,那你要不要去买个早餐或者油条之类的呢?”

明摆不死心,陈芹有点无奈,现在的护士都这么大胆?热情奔放?

“不用了,我不饿!”

“哦,那你要不要梳洗一下,你现在的形象不太好!”

这话说到重点,不用猜也知道形象邋遢,想着从凌晨到现在,好像连个卫生间都没上,不过房间里就有独立间,不用出去,估计眼前这小女孩忘了这茬。

“好吧,那你帮我看着一会。”

嗯!那小护士笑嘻嘻的,简直是目送陈芹走进洗手间,巴不得她直接掉坑里似的满怀期待眼神。

花痴很多代表,这样的其实也算正常。陈朝从小收的情书就多,还有托自己转交的,那时那些女生的眼神就是这样,满怀期待,其实当时陈芹就特想和她们说,“礼物,我在用,情书,我在看,而他,压根瞄都没有。”

可最终还是没说,吃着女生送的巧克力,把大段大段的句子念出来,就和话剧独白一样,“陈朝同学,你好,我是初三六班”

可惜次次被打断,然后收获一双愤恨的眼神,犀利无比。

“够了吧你,巧克力还不能堵住你嘴吗?以后收到这些,别拿给我,爱怎样就怎样。”

柯辉说,“陈芹,以后你要收到情书就给我吧,假装说是给我的,我把前面的人名去掉,过过­干­瘾。”

“你吃撑了啊?”陈芹白了他一眼,跟着陈朝屁颠屁颠的回家。

回想起来,那时的日子真是美妙而简单,没有社会的洗礼,童年的­干­净仿佛是一片净土。

双手捧起一瓢水,撒到脸上,还好黑眼圈不是很明显,可以见人。

捏捏脸颊,富有弹­性­,25岁的女生,保养尚可。

“陈芹,陈芹!”有人在用力敲打着卫生间的门。

那声音明显是柯辉,把脸擦­干­,转身开门,陈芹没好气的瞪着他,“你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哪,嚷什么呢?”

“废话,我不嚷成吗?你怎么能把这么个典型的帅哥标本如此赤­祼­­祼­的展现在别的女生面前呢,要知道,你看是没事,可别人看,就是侵权哪。”

这哪跟哪啊,陈芹更加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瞎说什么呢!人家护士是帮我看会,我就是去洗把脸,谁让你不早点来。”

“不是要给你和”柯辉把脸朝陈朝床上挤了挤,“制造点机会吗?看,我早上例会都取消了。”

“嘿,那,护士小姐,你可以走了!”柯辉朝左边摆摆手。

听柯辉这么一说,陈芹倒才看到刚才的护士妹妹红着张脸杵在墙边,与他们隔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不由得又白了柯辉一眼。

“谢谢你啊护士!”

“不谢!不谢!”护士摇着手,像是得到大赦令似的逃出病房。

待人走远,回头又送了柯辉一个卫生球,“你刚才和人家说什么了?”

柯辉嗤笑,“我能­干­嘛啊,我就告诉她,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得了吧你!”陈芹一边帮陈朝把病人服的扣子扣好,拉上被子,一边有点戏谑的看着柯辉,“听说你要结婚了,哪户的大家闺秀?”

“陈芹,你刚才,那个,那个!”柯辉也以一种戏谑的表情回馈。

“那个什么?”陈芹不解的看他。

柯辉满脸坏笑,10支爪子无比纠结的比划着,“就是,你帮他扣纽扣的姿势很暧昧。”

“很暧昧!”他又重复一次。

陈芹的脸刷的立刻变红,眼神无比愤恨,被子还没盖好,就把手缩了回来。

只见柯辉立刻把身子蹭了过来,“别啊,被子不盖好,陈朝要感冒的,他现在身体和心理双重压迫,特脆弱,真的。”

陈芹一把推开了他,“真你的头,去,该­干­嘛­干­嘛去!”

陈芹将被角一拉,成功盖到陈朝的上半身。

“哥们,你醒了!”

陈芹闻言低头,正好迎上陈朝那双如初露的眼睛,脸还是有点红,柯辉害的,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陈芹,你脸红什么啊?”陈朝醒来的第一句话。

“啊!”陈芹用手摸了一下脸,佯装镇静,“热的!”

转过脸,陈朝艰难的抿了一下嘴,“柯辉,你有没有帮我打电话给张钰?”

“有,你昏迷前的话就跟圣旨一样,能不通知吗?不过,哥们,你那小秘真不错,一听你受伤了,那鼻音马上就来了,估计哭鼻子,说是马上就要打车来看你,比你家这妹妹强。”

“说什么呢?”陈芹有点窘,脸­色­的温热还没散去,新一轮火气又要上来。

“说陈朝的秘书懂得关心人,体贴人,不像你,榆木疙瘩。”

“你给我滚。”

“滚了我一个,又来一大帮,不是一样。”柯辉得碜着身子望向房门,手还顺带指了指,“你欺负我没用啊,大k可不是个好主,陈朝要出什么事,他一定和你拼命。”

陈芹把头一转,就看到腾震和两K已经倚在门边,看那姿势估计保持了一定的时间,嘴巴还挂着笑意。

“姓陈的,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家哥们了,你把昨天的话当耳边风呢?”

又是老K,没有一次,他会给她好脸­色­。

陈芹见小K拉了拉他的衣袖,退到腾震后面时脸部表情有些舒缓,不过看自己的眼神,依旧是充满怨恨,有种杀人于无形的气流,让人不自觉的想逃离。

一伙人,嘻嘻哈哈,几乎是把病房闹得­鸡­犬不宁。

特别是柯辉,200分贝的高音喇叭几乎把楼下的护士都震上来看过一回,探头探脑,然后灰溜溜的下楼。

昨天查房的老医生也来了,横着眉毛把屋里人通通扫了一遍,最后停在柯辉身上,竖起食指,朝门边上一指,“菜市场医院大门左走。”

陈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回柯辉白眼一只,另一只送给老医生了。

“林医生,你不就是闲我吵嘛,那我安静还不成。”

“我就没见你安静过。”

“这话不能这么说啊,你看上次我割盲肠住院的时候,不是特安静。”

“安静个头,一个礼拜全是你叽里呱啦的声音,吵的耳膜疼。”

小K扒拉到老医生背上,“叔,你就让柯辉多说点话吧,过几天结婚了,就开始装深沉了。”

“小k,我告诉你,少拿结婚的事来挤兑我!”

“你们这些小孩,我搞不懂,反正你别吵到医院里的其他病人,陈朝,这次算你运气好,差一丁点就碰到你小肝了,不过我也纳闷,你身手不是挺好。”那老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颇为疑惑的摇了摇头。

“是啊,哥们,我以为那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结果抓来一看,都是小罗罗,你昨天是­干­嘛吃的啊!”老k边说边朝陈芹瞪眼,那眼神直白表明,你该为此事负责。

陈芹把脸一转,极力回避与那双眼睛的接触时间,从床头绕到床尾,浑身不自在。

“陈芹,你出来下!”腾震在一阵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中朝一直静默的陈芹发言。

闷闷的语气,把大家逐渐高涨的热情洒下一盆冷水。

“我?”陈芹有点疑惑的看了看他,头却已经不知不觉的往下望向陈朝。

“对,出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你说!”

“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啊?”柯辉在边上有点不满地开口。

“有些事,就是不能在这说,陈芹,不出来,别后悔!”腾震边说边往门的方向走去。

边上,大家有点面面相觑,集体目送陈芹跟随腾震的步伐走向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一样的话,拒绝霸王,可爱的童鞋们,留爪,留评,奖励收藏,撒朵小花给我,我就会很开心的,­鸡­蛋的不要,饱了,偶要2分,偷偷的笑。

这几章会让大家很嗨皮的。

《朝露若颜》喜夏ˇ第四十四章爱你爱我ˇ

当我走上你的路,牵上了你的手,那么就请抓牢吧! -陈芹

刻着玉兰花缠绕的长椅,安静祥和的气氛从花香中晕开。

玉兰花的味道迷醉心里,香草的扑鼻带着一丝腥味。

医院的早晨很舒心,就是鼻尖传来的味道很刺激。

要不是楼顶挂着个红十字,估计有钱的大老爷们,百年之后,落叶归根,这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陈芹跟着腾震下楼,在小卖部前停了一会。

出来的时候,腾震手里多了一个面包和可乐。

没说什么,在藤椅上先填饱了肚子。

腾震点了根烟坐在另一边,抬头仰脸,等陈芹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才把烟头熄灭,扔进垃圾桶。

姿势勘比投篮,很­精­准。

谈话前的准备工作就绪,各自定位。

“为什么那么做?”问题劈头盖脸而来。

“什么为什么?”陈芹吸着可乐,神清气爽,没有抬头。

“你看,装傻了是不?你震子哥不傻,而且叶工都告诉我了,你去查了那个工程?”

“什么都瞒不过你!”

“以后要请人帮忙,总要先分清楚,谁是出钱的。”

陈芹轻叹,“我只是想知道,我给出一粒糖的结果是换来一句谢谢,还是总被惦记着包里的那一袋?”

“结果呢?找到了?”

“早就找到了,只是不死心,可惜我包里的糖不是留给他的!”陈芹抬头,一缕阳光­射­过,很震撼的感觉,“震子哥,陈朝受伤,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腾震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不管有没有关,保护好你的糖果就好,其他的别Сhā手。”

朝阳升起,大大的圆盘晒的人头皮发热。

彼此之间的热气有种上升的趋势,阳光也从柔和逐渐变为犀利。

“对了,昨天的事抱歉,我只是想激激你们,差点成命案了。算弥补我的错误吧。”腾震把嘴凑到陈芹耳后,“陈朝受伤其实不严重,都是柯辉一个鼓捣出来的,不过小伤,心伤还是有。”

啊!陈芹有点惊讶,原来自己确实很白,还白的挺可爱,就是牙齿咬得狠狠的疼。

男人向来很理智,不像女人,太多的感情用事,结果是杂乱无章。

“我先回公司了,你自己上去吧!”摆摆手,腾震特伟岸的往前迈步。

看着腾震往外走的身影,挺心疼。几天前问过老妈,从那些欲盖弥彰的词语里,知道了腾伯伯和腾震这几年在国外并不如意。

几年的相濡以沫,院子里比父母还模范的夫妻,结果却在异国他乡劳燕分飞,这是多么令人唏嘘。年少的腾震或许感受到的是更多的悲凉­色­彩吧。语言不通,没有朋友,连能给予保护的家庭温暖也被剥夺。

陈芹,以后不要在腾伯伯和腾震面前提起这事知道不?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要多说话。

老妈那天的叮咛一直记得,可是心里总有点异样。

“是的,腾震,要是可以,我真想和你说,其实,我真的希望你也快乐,也能把口袋里的糖拽紧。”

老妈的话依然在耳畔回旋,自己的自言自语也一路走到陈朝病房所在的楼层。

居高临下,没人打扰,原本清净幽雅,却有点变味。

才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走廊里已经有人在说, “祝早日康复,祝早日康复,祝早日康复。”

一步一步的移至门口,差点被柯辉一手臂甩出去。

还好柯辉虽胖,可反应还迅速,及时收住了。

定了定神,房间里出了陈朝默默朝她微笑,其余各个面目狰狞,当然,其中柯辉最为畏亵。

“你们花店脑子进水啊,哪个白痴,哪个变态,看病人送掬花,他妈的,让我知道是谁,我把你家花店也给砸了。”

眼睑向下,脚边是一捆散落的掬花,白­色­得让人恐怖。

“把地上的这些东西给我捡起来,哪来回哪去!”在视线里,那个把鸭舌帽压的很低的男生抱着那捆几乎被踩烂的掬花,落荒而逃。

剩下的一朵,陈芹弯下腰捡起,从阳台扔了出去,越飘越远,直到消失,心也就宽了。

“陈芹,腾震呢?”柯辉朝陈芹使了使眼­色­,顺着柯辉的眼角望去,陈朝闭目养神。

熙熙攘攘,说说笑笑,简直处于无人之地。

陈芹斜着眼睛,横着眉看着柯辉,“先走了,回公司。”

“哦,要不我们也走了。”

“好!”陈芹愣愣的点头,拉开大门,目送离开。直到最后一抹身影步出视线,陈芹转身把门带上,抓了把椅子,安静的坐在床边。

“都走了?”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眼睛没睁开,嘴巴已经出声。

“问你个问题,现在哪里疼?”

“肚子。”陈朝指了指自己的腰部,明显的指鹿为马。

“是吗?可我刚问了林医生说,据说你差点切肝而入,好像肝在右侧软骨下,你摸的是腰。”

“哦,这样啊!”陈朝一脸戏谑,特不待人招见的那种。

“你们合着伙骗我是不?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多紧张,那老医生吹胡子瞪眼睛,好像要生吞活剥了我一样,结果搞半天,你们都在骗我,你哪里受伤了,整个一神气活现的圣斗士,还有那什么柯辉,一大早就是摆明来看热闹。”

陈朝双目直视,憋住笑,只是嘴角的抽动表明憋的很累。

“想笑就笑,反正不是如你们所愿了,不必憋成面瘫。”

伸手轻轻碰了碰陈芹的手指,然后抓住,“我问你件事,必须认真回答。”

恩,“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发誓。”

“我昏迷时,好,我装睡的时候,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如果我没事了,你什么都答应我?”

陈芹一脸诧异,“你没昏!”

被抓住的手指被一种外来的力往前拉着,一个俯身前倾,彼此的焦灼就在嘴­唇­那个小小的地方。这样的姿势很暧昧,被紧紧拽住的手掌无法挣脱,匍匐在陈朝胸前的心脏位置强烈的感受着下方很有节奏的跳动。

昨天,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只要能继续听到这样的跳动声音,她可以不管不顾。

轻轻的拨开她的发丝,“你脸红的时候很可爱!”

单手撑住床沿,虽然伤小,但毕竟伤了,怕碰到陈朝受伤的地方,被说中的陈芹靠着手臂力量蹭的起身,“陈朝,你别,别那么过分,我,那个,睡觉去了。”

累了一晚上,隔壁房间挺舒服的。

天边,云朵用飘逸的形状飞行,躺在和陈朝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看着窗外­色­彩斑斓的世界,心突然放开了。过去总总的执着,也许只是因为没有一把斧来劈开,当断裂的山脉涌现一条幽静小路时,才明白,原来只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桌子上的两个手机安静异常。

陈朝的被她强行关机,犹如现在的他安分不已,而自己的,原本就是几日无声已是常事。

一觉醒来,通体舒畅,女生真的不能熬夜。

叠好被子,拽着自己的手机,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姿态步入陈朝的病房,好像刚才的事还没完。

轻轻推开房门,病房的灯没开,略显昏暗。

陈朝的声音淡淡而舒缓的传来。

“你走吧,这个案子我不可能接的。”

“陈律师,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可笑,真的以为有人会站在正义和道德这一边,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这个打着廉洁口号的律师,原来也是只白眼狼。”

“青天白日,你对得起你身上那身代表正义的律师袍吗?”

静静的移至门边,在一个昏暗的几乎看不到面容的角落里,目送那个跪在陈朝床前的女人离开。

“进来吧!你在外面也听的够久了。”

身子晃进的一霎那,按下了隐藏在墙边的按钮,昏暗的感觉被一种明亮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文愉快。

心情愉悦最重要,这几天事情很多,认清了很多,可也让我交到了最最最真心的朋友,虽然曾经只是网络,但以后会是一辈子的。

客来欢迎,非客请走。

《朝露若颜》喜夏ˇ第四十五章爱的灯亮了ˇ

我们想尽办法为爱让路,却不知原来爱早已为你预留伏笔。 --陈芹

陈朝读法律,一直是个让大人们很无法理解的事情。

中学数学奥赛的队员,化学,物理奥林匹克,通常都是他带队,老爸、老妈、学校老师,一直认为他是为了航天事业,圆周率,重力加速度而生的人,可谁也不曾想到,高考,他莫名其妙的选择了法律。

“为什么选择法律?”这是个高考后所有碰到这个理科尖子生,一般情况下教过他的老师都会问的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原因?”这是个老爸在接到校长电话时,第一时间让秘书打电话回家对陈朝说的话。

“我喜欢法律。”陈朝的回答向来言简意赅,简明扼要,撑的人无法沟通。当然,除了陈芹。

正因为了解,才知道他的辛苦。

儿时的经历,曾经白­色­床边立下的誓言,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和他一起经历的,只有自己。

静静的走近床边,拉起那双宽厚的手掌。

撑开,覆盖,顶住。

一切细微的动作,总是那么不经意的体现默契。

“是不是觉得特失望,看到了吧,我本来就不是个伟大的人,2年前,我重新起诉了邱备的父亲,在20年的追诉期快到底的时候,我告诉他,你再也走不出这牢笼,我实现了自己20年前对我爸的承诺,要把害死他的人绳之于法,也是那天,我碰到了想替他爸办理出狱的邱备。”

“陈芹,对不起,如果知道会那样。”

“如果知道会那样,你就算自己怄死,也不会伤害到我的,对不对?”她用清澈的眼眸看他,2年,她与他的沟通没有一次来的如此真诚。

他默默点头,把头转向一边,“这也许是我这辈子所做最后悔的一件事。”

“陈朝,我讨厌你说后悔,真的,永远不要说这两个字,特别是对我,我不想你爱我总是因为一份后悔,我也特怕你爱上我,以后会后悔,因为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大大咧咧,什么不管不顾的女生了。”

她慢慢低头,“那一年,是我和你一起看着那床白布拉上,我明白那对你意味着什么,腾震说我很残忍,可你要我怎么告诉你,那个曾害你失去父亲的人,他儿子也许还会害你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是,袅袅,包括柳南都和我说生儿育女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可他们不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邱备是那个人的儿子,这对你来说,是一种伤害。如果是别人,我也会想不就是丁克,可是他叫邱备啊,是你最恨的那个人的儿子。”

他将手轻轻按住她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吻过她的泪。

“别说了,我懂,我也都知道,所以我在等你,等他走出我们的生命,真的,20年了,我不想那件事再牵绊我一生了。还记得我说的吗?我的幸福在于你和我。”

有人说眼泪是咸的,因为苦涩才会掉泪。

其实眼泪是甜的,因为有了爱的滋润。

无人的夜晚,他撤到床的一边,让陈芹小小的身躯和他一起并排躺着,点滴刚刚换完,所以无人来扰。

宽大的病房里,只有他和她的呼吸相互重叠。

“陈朝!”

嗯!枕边人假寐。

“为什么不接那个案子。”百无聊赖的时候,想的就多,刚才那一茬挺神秘。

他略微动了下身子,继续闭目,“知道树吗?虽然地上一棵,树下其实繁根盘错,我们能看到表面,却看不清楚下面。”

有点道理,陈芹默默点头,“那你是说,这事牵扯到很多?”

啪!

受伤的人力量还那么大,一个板栗上头,脑子有点晕。

“小胖墩,人本来IQ就不高,不要连EQ也不高,你就适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知道你在北京,曲晋阳每次见我,都说你每次请她吃稀饭,都是煎蛋,他都要对蛋产生抗体了。”

陈芹愤恨的摸着脑门,鄙夷的神­色­展露无遗,明摆着转移话题!

“还那不是你害的,我会的第一道菜,就是煎蛋,他要我现拿手菜,那就是啊。”

这话接的真有水平,陈朝暗笑。

嘻嘻……

一种小老鼠钻墙的声音从窗户边飘了进来。

正双目对视的两人齐齐的回望。

一个小脑瓜露了半个在窗台上,长长的马尾咬在嘴­唇­边。

“点点!”陈芹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坐了起来,一边挥手一边跑向大门,往回走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个小人。

陈芹边走边不自觉的摸了摸那细细的手臂,轻微的抚摸,大拇指和食指绕了圈,还有剩余。

得出的结论是,点点又瘦了。

走到床前,点点不安分的站在椅子上,“我听楼下的护士姐姐说,A区病房来了个帅哥,我就想上来看看有没有比陈朝哥哥帅,结果是你。真失望!”

小家伙双手叉腰,摇了摇头,“帅哥,你哪里不舒服啊!”

“这里!”陈朝拿手比划了下自己肚子的位置,表情柔和。

“这里?”点点疑惑的歪着脑瓜,小心的把那几乎瘦到剩下皮包骨的手覆盖在白­色­棉被上,然后严肃的把脸转过对着陈芹,“姐姐,我以前肚子疼的时候,福利院的妈妈都会把手摸到我肚子上,然后我一下就不疼了,很灵的,以后哥哥肚子疼,你也这样把手放上去,哥哥就不疼了。”

“是不是哥哥。”点点狡猾的露出两排白牙。

“小家伙。”陈芹一把搂过点点,抱在怀里,“说,最近有没有想姐姐。”

“有!”声音够大,诚意度不错。

“那是想哥哥多还是姐姐多?”陈朝在边上Сhā话。

停顿三秒,考虑两秒,“当然是都想啦,因为想你们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顺带蹦出来,所以几乎比率一样。”

狡猾的小孩,陈芹抓着她的小爪,骨头小小的­祼­露在皮后。

“姐姐。”

嗯?

“哥哥。”

嗯?

点点有点不好意思的跳下床,抓着衣角,憋的脸和红苹果一样,才缓缓开口,“哥哥姐姐,我能不能和你们拍张照片,我站中间,你们站两边的那种。”

“当然没问题了!”陈芹和陈朝齐刷刷的点头,“不过朝哥哥受伤了,估计暂时只能用坐的,你坐中间,我们各自搂一边,好不好。”

陈芹边说边把点点重新抱了起来,旋转陈朝的病床,接近90度角,拿出手机,对着那个黑黑的圆孔。

一,二,三.

摆出胜利的手势。

茄子。

永恒而美丽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个笑的很欢颜的夜晚。

陈朝住院多日,伤势恢复良好,虽不重却也是受了皮­肉­之苦,拆了线,为了赚几个休息日,软磨硬赖的非多霸占着病房几日。

几天前晚上,邱备来了一个电话,约她见面,陈芹拒绝了,然后告诉他,最近太忙了,过几天,见一面。

柯辉和腾震几乎有空就来医院,偶尔叫上小K,凑成一桌打80,何等潇洒。

老K依旧不待见陈芹,每次不吹胡子瞪上几眼,简直就觉得是白来了一趟。

陈芹依旧对柯辉怒气冲冲,每次不来个两指掐,简直就是有辱“掐神”之名,就是柯辉也没什么可说的,为了朋友,咬的嘴­唇­出血也要忍着。

柳南和韩瞳带着小秋也来过,叽叽喳喳的,几乎整个医院都是小秋的声音,那天点点也在,捂着耳朵问陈芹,这人是不是那个大肚子哥哥的老婆,怎么说话都这样,把小秋气的脸都翻白了。

陈芹老爸刚从北海视察回来,就立刻出现在病房外,瞪得里面打80分的人各个被点了|­茓­道一样集体冰冻。

“该上班的回去上班,没上班的都给我站外面,站成一排!”陈芹看着老爸的脸,一阵哆嗦。

悻悻然的退出病房,柯辉抓着陈芹肩膀抖了半天,“你家老爷子,你家老爷子很久没有这么火大了,完了,我柯辉今天为了你们,简直是把命都搭上了。”

恩!陈芹频频点头,“谁让你没事和腾震搞什么飞机,慢慢等着,我给点点买了个芭比娃娃,先给送去,一会回来看你受死!”搭了搭柯辉的肩膀,很心满意足的走开。

点点的病房在C区,绕过一个花园,就在A区的后面。

昨天剪刀石头布的失败者,正护送着贡品走向胜利者的区域。

石子铺成的小路,几朵荷叶稀稀疏疏的点缀湖面。小女生形状的人物喷泉随意的吐着几柱水花,洒在湖面,显得幽雅。

“你别过来!”喷水池的后面,传出一个小孩的尖叫。

“我说你了你别过来,我才不看你父母的照片,你有艾滋,你父母也一定有。”

“没有,没有,他们都很健康。”一个小女孩声音更加尖锐的传了过来。

是点点,陈芹停下脚步,绕到水池后面。

那张照完后就被点点追着要的相片,正飘落在自己的脚边。

“我说了,我爸爸妈妈没有病,真的没有。”

“有,就有,我妈说了,你的病会传染,你还每天跑来和我玩,你真是个坏孩子,坏孩子。”

“不是,我不是坏孩子。”点点半蹲在地上,双手撑住大腿,表情痛苦。

“你爸爸妈妈是坏人,你是坏孩子。”那个穿着同样病号服的男孩继续叫嚷着,原本一直很安静的花园,顿时来了些看客。

拨开前面指指点点的人,陈芹径直走到点点前面,手臂向下一弯,拦腰抱起。

“看什么,没见过小孩吵架啊!”

“哇,这就是那照片上的女人,离那么近会不会也得了。”最前面的­妇­女朝着同伴低声说了几句,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被陈芹一把抓住。

把芭比娃娃递给点点,空出的手擦了擦点点眼角的泪花,身子却直接挡在那个­妇­女前面,“够了,你有没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该懂点道理吧,这么大人,在小孩面前说些没有任何道德的话,你就不害臊吗?”

“害臊什么?得艾滋的又不是我,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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