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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危险关系

好险,幸亏快了一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悄悄一拭,额头上全是冷汗。

“不必!”竟然是安妮的声音,“你是不是认为我无权过问这件事?是不是韦尔决定的事就可以不和通气?”她的措辞中显出少有的强硬。

“当然当然,你是总经理嘛,刚才我是说凡我经手的外部账都得到韦尔先生授权,他会证明一切,并没有拿他做挡箭牌的意思。”王主任的话软中带硬,真看不出她竟敢这样对顶头上司说话。

“你必须直截了当地说明而不是将所有的事都扯到一起,”安妮怒气冲冲道,“我只问那件事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说话间两人上了楼,又听王主任惊讶道:“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怎么连门都没关好?太过分太没有责任心了。”

“进去再说。”安妮显然无心纠缠这些琐事,她的心情很坏。

“砰!”门被关上。

没过多长时间里面传出激烈的争执,安妮说得更多,由于语速很快来不及考虑­干­脆夹杂着英文。出于安全考虑,我不敢过于靠近,只贴在墙角边听了一鳞半爪。似乎总部有几笔钱通过明罗公司的账过渡了一下,被人行监管部门查出来有问题,安妮对此事完全不知道,可作为总经理却要承担相关责任。

稀里糊涂背上黑锅,换作谁都会火冒三丈。

以王主任谨小慎微的­性­格不至于敢在账上乱来,此举必定在韦尔的授意下进行。问题是总部与明罗之间发生款项往来本属正常交易,为什么要瞒着安妮呢?我得出两个推论:一是王主任应该直接参与总部某些不为人知的行动,它们背后也许就隐藏着我想查知的秘密;二是到目前为止安妮对集团暗中的勾当毫不知情,所以才大动­干­戈。我多少松了口气,这么漂亮明亮的女孩如果参与动辄有杀身之祸的犯罪活动,无疑大杀风景。

大约五六分钟后,又听见“砰”的一声,安妮怒气冲冲摔门而去,“噔噔噔噔”直接下了二楼。

继续耐心等待,希望王主任也早点离开好让我完成未竟之事。本来我就认为顺着明罗公司可以查到集团犯罪的珠丝马迹,听两人一吵更加坚定了信心。可平时准点下班从不耽搁的她好像不着急了,先是翻箱倒柜找东西,然后打电话,谈了十多分钟,接着索­性­打开台灯摆出一副挑灯夜战的架势。

今天没戏了,撤退!

悄无声息拐下二楼轻轻舒了口气,随手到兜里拿自行车钥匙,谁知不小心将复制的保险柜钥匙掏了出来。

“岳宁。”

我吓得一哆嗦,紧张之下钥匙差点掉到地上,回头一看却是安妮,见鬼,刚才她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待在二楼办公室。

“还没下班?刚才在财务室怎么没看到你?”她毫无城府地问。

“我……我在八楼苦练,准备向你挑战。”我急中生智回答道。

“嗯,原来是这样。”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摆出胜利者的样子和我开玩笑。

“看起来你的心情不太好?”

“一点点小事,”她不打算将刚才发生的争执告诉我,岔开话题道,“一个人租房子住,在哪儿吃饭?”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偷懒时就吃方便面。”

“中国人好像都有做厨师的天赋,难怪欧洲的中餐馆多如牛毛,”她感叹道,“这里的美食太丰富了,以至于我来这儿三四个月体重陡增,回想起在牛津读书时一日三餐吃汉堡包的经历,你会觉得天堂与地狱的区别其实很简单。”

“有个笑话讲什么叫地狱般的生活,德国的警察,意大利的总管,英国的厨师……”

没等我说完她哈哈大笑,声音又脆又响很富感染力:“确实如此,如果你在伦敦连续吃一个月烤牛排,大概世上没什么东西能让你反胃。”

看她情绪好转,我乘机说:“晚上有别的安排吗?我想邀请你品尝正宗京式名菜——涮羊­肉­。”

她眨眨眼,狡黠地说:“英国绅士们请女士吃饭必须预约,否则被视为失礼会遭到拒绝。”

我像煞有介事道:“刚才算预约,现在是正式邀请。”说着夸张地伸出右手,身体微微弓下。

安妮双手背在身后,转动眼珠道:“按说我要拿点架子的,可涮羊­肉­三个字太有吸引力了,让我无法抗拒……就算非正式晚宴吧。”

走出大厦她边朝停车场走边找车钥匙,我开玩笑说不太远,坐我的自行车去吧。她一听却当了真,雀跃道好哇好哇,不过你得答应到人少的地段让我骑一会儿。

“这是一辆比较旧的自行车。”我小心翼翼地说,安妮毕竟是堂堂外企集团下辖分公司总经理,年薪以万元为单位而且按美元计算,这种身份的漂亮女孩坐在这种自行车上太丢身份了。

“没事,旧的好骑。”她不经意道。

车子上路后安妮说:“骑自行车在英国是件奢侈的事,一辆普通自行车标价通常在一百英镑左右,而且市区没有中国的专用车道,许多路段甚至禁止自行车通行,想过瘾只能到公园、赛车场之类的地方。”

“可英国却有许多成绩优秀的自行车运动选手,中国虽号称自行车大国,比赛成绩乏善可陈拿不出手。”

“就像乒乓球运动,起源于欧洲,但一直被中国运动员称霸,形成世界打中国的格局。”

“不提乒乓球好吗?回忆失败会让我没胃口的。”

她开心地咯咯直笑,过了会儿道:“岳宁,让我骑一会儿吧。”

我停下来让给她,有点不放心地道:“平时开惯汽车的人,骑自行车适应吗?”

“瞧不起人是吧,我曾在牛津商业管理学院的自行车比赛中获得第六名。”

“佩服佩服,这么说较起真来恐怕我又得输给你。”我肃然起敬,敢情安妮是运动健将,玩什么都很出­色­。

骑了一段后车子下坡,安妮非但不刹车反而连连加速,嘴里大叫“真痛快,真痛快”。我警告说小心点,这里与英国不同,路况复杂,骑飞车的小伙子特多,别撞着了。

话未说完从左侧巷子里冲出来两辆自行车,明明看见有车也不减速,嘻嘻哈哈双臂撑在笼头上炫耀技巧。她显然缺乏突发情况下的应变能力,惊叫一声惊慌失措地将车笼头扭来扭去,最后猛地向右侧栏杆一撞,我猝然不及被甩在路边草丛中,“口平,”右腿外侧正正吻到一块废水泥石块的棱角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刚刚抬起半边身体想坐起来,“刷,”安妮带着尖叫如重磅炮弹砸到我身上,可怜的右腿再次狠狠地与石块亲热了一回。

这回没有疼的感觉,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还来不及品味美女在怀的感觉,她已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迭声说对不起,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坐在地上气苦道:“牛津大学第六名就这个水平?太丢人了吧。”

她揉揉受伤的手腕道:“忘了告诉你,商业管理学院里会骑自行车的人很少,所以只有七个女生参加比赛。”

“噢,倒数第二名啊。”我恍然大悟,觉得这个筋斗摔得真冤枉。

她边搀扶我边说:“还能坚持吃晚饭吗,帅哥?今晚由我买单算是赔罪。”

“英国绅士有让女士买单的习惯?”

“NO,那比杀了他还严重,简直是侵害他的尊严和人格,传出去的话没法在社会上混了。”她俏皮地说。

“我也一样,”我边起身边说,“香水的味道不错,什么品牌?”

“想送给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我续道,“不过以后我会送给喜欢这种香水的女朋友。”

安妮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被看得心怦怦直跳,她突然展颜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在路灯下仿佛晶莹的贝壳:“含蓄的中国男孩,­干­吗把一句很简单的话表达得曲曲折折像迷宫似的,­干­脆说喜欢我不就行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头都快垂到地面了:“好像……是。”

她拉着我的手道:“记好了,这款香水叫Tiffany,产地法国。”

“东顺昌”饭庄的涮羊­肉­是中南市最正宗的,以羊­肉­片口感酥、软、­嫩­、滑而著称,听说老板和厨师都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溜得忒滑。

“啤酒还是饮料?”坐下后我问她。

她想了想:“平常我只喝果汁,不过今晚例外,来点白酒吧,一是向你赔罪,二是白天公司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很不舒服,喝几盅解解闷。”

“错也,我们中国有位著名诗人写过这样一句诗,‘借酒浇愁愁更愁’,心情不好时要少喝点。”

她笑了笑道:“你们中国?其实我母亲是上海人,到英国留学后进入一家跨国公司,后来结识了我年轻英俊的父亲,所以我算半个中国人。”

“难怪你的汉语说得这么好,简直像在说母语。”

她皱皱鼻子道:“你一直当我是老外好欺负,对吗?”

说话间服务员送来白酒,动作麻利地打开瓶盖为我们斟上,她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服务员刚为她加满,她又仰头喝掉。

这样喝下去要出事的,我连忙从服务员手中拿过酒瓶,道:“打住,打住,英国淑女都这样喝?”

她摆摆手:“我说过情况特殊,不知怎的今天有喝酒的冲动,要不你陪我喝,一对一?”

“舍命陪君子吧,虽然我的酒量不行。”我假惺惺道,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的酒量是不行,超过七两酒就有些头晕,从小到大还没尝过喝醉的滋味。

反正她想一醉方休,落到我手中总比便宜其他人好。

尽管从未有过与女孩子亲密接触的经历,但我知道孤男寡女酒后失控的概率是很大的,而且不需负任何道德责任,只要明早假装懊恼地对身边身无寸铁的她语带哽咽地说:

都是我不好,不该喝那么多酒。

按照影视剧剧情的正常流程我会挨一个耳光,然后她便软弱地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哭有什么用呢?大错已经酿成,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坏。”她好奇地看着我。

我连忙掩饰:“没有,没有,水开了,先吃点东西,浅斟慢饮方有情调。”

这个建议没有被采纳,安妮根本不喜欢慢饮,她喝酒的速度比我喝茶还快,和打乒乓球一样要跟她的节奏很吃力。她一杯接一杯下肚,除了两腮泛出几朵红晕,眼睛却越来越亮,没有一丝醉意。

我们谈兴很浓,回忆美好的童年,青涩的学生时代,还有生活中许许多多难忘而有趣的小事。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提议再上一瓶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喝得尽兴怎么行?记忆里只有在大学时与舍友或老乡相聚才如此畅快。

一种无拘无束、无所顾忌的氛围,一种想说就说、随心所欲的语境,我仿佛忘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她也似乎忘了我是刚入公司的小职员。

渐渐地,我不行了……

只觉得脑袋愈来愈大,愈来愈沉重,眼前的安妮也变得模糊起来。

“岳宁,岳宁!”

“嗯。”我昏沉沉应道。

“吃点蔬菜吧,很鲜­嫩­的。”

“嗯……”这会儿我连北都找不到,哪看得见桌上的菜。

接下来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她清脆的声音:“买单!”

“我来,我来……买单……”我含混不清地说,努力掏口袋,可总是摸不到钱包。

“你没事吧?”

“没……没……”

在她的搀扶下如腾云驾雾般走出饭店,稀里糊涂跟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如释重负倚在她身边沉沉入睡,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当我睁开眼时,简直如坠雾中,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充满馨香的气息,花花绿绿的床饰,墙上贴着贝克汉姆的头像和卡通画,床对面还有张­精­美别致的梳妆台。

昨晚发生了什么?

骑车、摔倒、喝酒、喝酒……喝酒!

我一下子惊坐起来,捧着昏沉沉的头努力回想酒后的细节。

该死!我又一次低估了安妮,她的酒量放倒我绰绰有余,而我却傻乎乎地幻想她被欺负后扑到我怀里大哭,照现在的情况看,恐怕我要扑到她怀里哭泣了。

酒后吐真言,不知我有没有在无意识状态下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那样就全完了,对了,昨天刚配的保险柜钥匙还在衣兜里……

想到此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连滚带爬到对面沙发上取回外套,用手一摸,还好,钥匙在里面。

大概听到了动静,一身宽松运动衫的安妮笑眯眯走进来,道:“早上好,你猜我在­干­什么?”

我眨眨眼,艰难地开动麻木的大脑道:“准备早餐,牛­奶­加面包。”

她扑哧一笑:“看来你肚子饿了,也难怪,”她扬扬手中的毛巾道,“你一夜吐了三次,而且有一次全吐在浴缸里,害得我忙了一个小时,”她抬起手夸张地比画道,“足足用了半瓶香水才把怪味儿压住,就是昨天我说的Tiffany.”

如果地上有洞,我会立刻钻进去,丢人丢到家了。

我怎么能在自己的领导、心仪的美女面前出这么大的洋相?何况我重任在身。

走出卧室我发现这套房子的结构与我住的差不多,一室一厅,心中一阵狂跳,不由嗫嚅问道:“昨夜你睡在哪儿?”

她的眉毛挑了挑,扬起秀美的下巴反问:“你认为呢?”

“我……我不知道……没想到醉得这么厉害。”我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早知道有机会睡到她的床上,何必喝那么多,只需象征­性­地喝一点然后装醉就行了。

她明亮而坦白的眼眸在我脸上打了个转,聚­精­会神倒牛­奶­、切面包、涂果酱,好像把我的问题忘了。

我不甘心地埋头用餐,过了半晌终究忍不住试探道:“昨晚……我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吧?”

她没有立即回答慢悠悠喝着牛­奶­,几分钟后带着狭促的神情说:“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你瞧我的模样像受害者?”

我沮丧道:“谁都不可能想到我居然被一位漂亮女孩灌醉,这让我很受伤……对了,昨晚是我买单的?”

她眨眨眼:“再受伤一回吧,是我买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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