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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慧眼识英雄

蔡姬在车内对桓公说:“君上,妾看此人胸藏韬略,胆识过人,不能杀,可以为君上所用。”

桓公沉吟道:“此人太狂妄了!”

蔡姬道:“大贤不拘小节,大礼不辞小让,君上能赦免仲父一箭之仇,难道不能赦免此人一言之罪吗?”

桓公笑着点点头,道:“好,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寡人就赦免他不敬之罪,松绑!”

武士们为宁戚解去绑绳。

桓公从车上下来,走到宁戚面前,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寡人跟你开个玩笑,不过是试试你的胆略罢了。很好,不愧为一名壮士。”

宁戚从怀中取出绢书,双手呈给桓公,道:“有仲父书信一封,请君上审阅。”

桓公一惊,忙接过绢书,展开读道:“臣奉命出师,行至峱山,遇卫人宁戚,此人不是一般的牧夫,而是当世有用之才,君上宜留以自辅,若弃之而被他国所用,则齐悔之莫及矣!”

读罢荐书,桓公笑道:“好,仲父慧眼识英才,所荐果然不错。”转向宁戚:“既然有仲父的荐书,你为何不先呈上来?”

宁戚道:“当今之世,群雄并起,列国纷争,不但君要择臣,臣也要择君。君上如果喜听谄媚之言,厌恶直言相谏,那草民宁愿死在刀斧之下,也不会将仲父的书信取出来的。”

桓公笑道:“这么说,你还是相信寡人了?”

宁戚诚恳地说:“君上能捐弃前仇,信用仲父;今日草民激怒于君上,君上又能宽大为怀,赦草民不敬之罪。不愧为一代明君!草民愿竭尽全力,为君上效犬马之劳!”

桓公大喜,道:“请与隰朋大夫同车,随寡人伐宋。”

4.举火授爵

日落西山,晚霞满天。

齐军宿营了。一座座帐篷如雨后的蘑菇;一堆堆篝火,如繁星点点。

齐桓公兴致勃勃地走进帐篷,迫不及待地对侍女道:“快,快为寡人更衣。”

侍女为桓公除去戎装,换上君服。

桓公吩咐侍卫道:“去请隰朋大夫带宁戚前来见寡人,为宁戚准备一套大夫冠服。还有,请众大夫到寡人的大帐议事。”

侍卫应声而去。

竖貂、开方走进大帐。竖貂自宫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垂涎已久的后宫主管的位子,一天到晚,不离桓公左右,对桓公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此时见桓公面呈喜­色­,便试探着问道:“君上更衣,可是为了封赏宁戚?”

桓公点头道:“寡人要拜宁戚为大夫!”

竖貂摇摇头道:“君上,一个山野牧夫,怎能一跃而为大夫?”

桓公认真地说:“大才不可小用,何况还有仲父的荐书。”

开方道:“君上,臣在卫国时,从来没听说过宁戚这个人,看来是无名之辈。此地离卫国不远,不如派人去打听一下,如果确有才能,再封官也不迟。”

桓公坚定地说:“还打听什么?寡人亲自所见,又有仲父推荐,还会有错!再说,有雄才大略的人,一船不讲究生活小节,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如果访查出来,想用他还觉着不放心,不用又未免可惜。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寡人的主张。”

竖貂立即见风使舵,朝开方使了个眼­色­,奉承道:“君上如此胸怀大度,如此贤明,真是为臣们的福气。”

桓公看了竖貂一眼,微笑不语。

东郭牙、宾须无、王子成父等大臣们鱼贯进入桓公的大帐,只见大帐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齐桓公朗声道:“众位大夫,今日行军路上,寡人遇到了卫国人宁戚。此人­性­情豪爽,胆魄过人,才识超群,仲父也修书举荐。寡人决定,拜宁戚为大夫。”

东郭牙道:“恭喜君上又添臂助!”

王子成父也道:“宁戚确实非同凡响,不奉应,不阿谀,是位刚直壮士,应当重用。”

隰朋进帐,向桓公施礼道:“君上,宁戚在帐外候宣。”

桓公大声道:“排班奏乐,宣宁戚进帐。”

隰朋、东郭牙等群臣立即分列两班。音乐顿起。

宁戚身穿短衣,脚蹬草鞋,走进大帐,叩见桓公。

桓公对宁戚作揖道:“宁戚,寡人拜你为齐国大夫,望你与众大夫同心协力,勤劳国事,辅助仲父,早成霸业。”

宁戚叩拜道:“谢君上知遇之恩!”

桓公道:“为宁戚大夫更衣!”

侍卫引宁戚出大帐,进侧帐,穿上大夫服,戴上大夫冠,蹬上大夫鞋。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一打扮,宁戚简直判若两人了。他走进大帐,­精­神焕发,英气勃勃,光彩照人。

桓公大声道:“宁戚大夫,寡人今日举火授爵,望爱卿忠心不贰,效力大齐。”

宁戚跪拜:“臣万死不辞!”

5.宁戚献计

齐桓公率领大军来到宋国的边界,管仲在路边迎候:“君上辛苦,臣管仲恭候已久。”

桓公道:“仲父劳苦。陈、曹两国军队到了吗?”

管仲道:“陈宣公、曹庄公都已率兵来到,周天子也派大将单子蔑率军来到。”

桓公高兴地说:“好,好!”

管仲道:“请君上先到大帐休息。”

桓公向站在身后的宁戚招呼道:“宁戚大夫,过来见过仲父。”

宁戚走上前来,对管仲深施一礼,道:“宁戚参见仲父。”管仲还礼,笑吟吟地道:“主公善于用人,管仲甚感欣慰。

望宁戚大夫大展雄才,为君上早建大功。”

宁戚真诚地说:“仲父教诲,宁戚永志不忘。”

桓公吩咐道:“仲父,请陈侯、曹侯、单子蔑将军到大帐商议军情。”

一会儿,陈宣公杵臼、曹庄公­射­姑、周天子使者单子蔑进帐,分宾主而坐。

两侧,管仲、隰朋等齐国官员分班列坐。

齐桓公道:“周天子派单子蔑为使者,令寡人与陈、曹二君率师伐宋。如何伐宋,我们要商议个万全之策。”

陈宣公道:“请盟主发令,杵臼唯命是从。”

管仲注目宁戚。

宁戚会意,道:“依臣之见,暂且不必进兵。仲父主张称霸不用兵车。此次奉天子之命伐宋,大兵压境之势已成,但以兵车取胜,不如以德取胜。”

竖貂冷冷地道:“如何以德取胜,倒要听听宁戚大夫高见。”

宁戚不理他,对齐桓公道:“宋国背盟而逃,我们奉天子之命来讨伐,是宋国理屈,我们理直。但宋是大国,若背城一战,难免杀伤太多。如能派一能言善辩之人,说服宋国前来请罪订盟,双方免动­干­戈,方是上策。”

齐桓公问陈、曹二君:“两位意下如何?”

陈、曹二君点头:“此计甚好。”

竖貂冷笑道:“计是好计,但谁能去说降宋国呢?”

开方:“宁戚大夫献上这样的好计,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

宁戚仍不理他们,对桓公说:“臣虽不才,愿前往宋国,凭口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宋公前来订盟。”

齐桓公:“好,寡人命宁戚大夫为使者,前往宋国。”

6.­唇­剑舌锋

宋桓公御说听说齐桓公以周天子名义,会合陈、曹等国来讨伐,急忙召集大臣商量对策。大臣们有的主张打,有的主张和,争得不亦乐乎。宋桓公也定不住调,心里火烧火燎。

相国戴叔皮走上殿来:“禀君上,齐国派使者前来。”

宋桓公忙问:“齐军现在何处?”

戴叔皮道:“现离城二十里。”

宋桓公不解地问:“大军不动,只派来使者,是何用意?”

戴叔皮道:“必是前来游说,想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我堂堂宋国出城投降。”

宋桓公又问:“齐国使者是何人?”

戴叔皮冷笑道:“姓宁名戚。不过是个村野牧人,刚由管仲推荐当了大夫。”

宋桓公问:“寡人应如何对待他?”

戴叔皮道:“主公把他召来,故意冷落,看他如何动作。如若出言不当,臣这里举绅带为号,令兵士将他拿下。齐国劝降之计便破产了。”

宋桓公道:“好,依计而行,武士伺候。”

八名武士手持戈矛,跑上殿来,分列两旁。

殿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宋桓公在殿上端坐。戴叔皮立于桓公侧前方,喊道:“带齐国使者上殿!”

宁戚宽袍大带,昂然而入,对两侧执戈武士不屑一顾,旁若无人地走至殿堂门里,停步,对宋桓公长揖道:“齐国使者宁戚参见宋国国君。”

宋桓公端坐不动,面­色­僵冷。

戴叔皮嘴角挂着冷笑。

宁戚将手放下,仰面望着殿顶,突然大声说道:“危哉危哉,宋国大难临头啊!”

桓公脸现震惊之­色­。

戴叔皮嘴角的冷笑消失。

宋桓公道:“我堂堂宋国,兵­精­粮足;寡人居上公之位,在各国诸侯之上。危险从何而来?”

宁戚平视宋桓公问道:“君上自以为比周公怎样?”

宋桓公道:“周公乃是圣人,寡人怎敢与周公相比?”

宁戚道:“周公正当周朝鼎盛时期,天下太平四海安定,尚且能够吐哺握发,接纳天下贤士。而君上你所处的境地,外有群雄并起,你争我斗,内部变乱叠起,两任国君被弑,人心惶惶,国无宁日。你即使效法周公,礼贤下士,犹恐天下有识之士不来为宋国效力。而你却妄自尊大,蔑视贤良,怠慢来客,纵然有治国之良策,爱君之忠言,君上能听得到吗?长此以往,宋国难道不是很危险吗?”

宋桓公听此番言语后,脸­色­渐渐由震惊而变得严肃、虔诚,不知不觉,站起身来。

戴叔皮见势不妙,赶紧注目宋桓公,举起自己腰上的绅带。

宋桓公故作不见,对宁戚作揖道:“寡人即位以来,从未听过君子的教诲,刚才多有怠慢,失礼之处,望先生不要见怪。”

戴叔皮咳嗽连声,手中绅带频举。

宋桓公仍故作不见,却对武士挥手道:“退下!”

执戈武士退出。

戴叔皮无可奈何地放下绅带,尴尬地站在那里。

宋桓公诚恳地道:“先生大才,必有良谋,望先生赐教。”

宁戚面对宋桓公侃侃而谈:“如今王室衰微,天子失权,诸侯离心离德,君臣伦理颠倒,弑君篡位之事时有发生。我齐国国君不忍心看天下大乱,这才恭请王命,与各国诸侯会盟。北杏会盟确定了君上的宋国君主地位,但君上却弃会而逃,等于自己否定了那次会盟,也就否定了君上的国君之位。现在天子震怒,派遣王室大臣与各国诸侯前来讨伐,可谓义正词严,师出有名,不用交兵,胜败之数已可判定。”

宋桓公诚惶诚恐,道:“先生所言极是。寡人一时失于计较,铸成大错,现在该如何是好?”

宁戚道:“依臣之见,不如备办进见之礼,与齐会盟。这样既不失对天子应有的礼节,又与盟主交好,不必兴师动众,宋国安如泰山,君上的国君地位也有了保障。”

宋桓公点头道:“先生此计甚好。不过,齐国大兵压境,胜券在握,能受寡人的礼物而与宋国修好吗?”

宁戚笑道:“君上大可不必顾虑。齐侯宽宏大量,不念旧隙。曹沫手剑劫齐侯,齐侯却赦他无罪,且归还沦阳之田。君上既然有诚意修好,齐侯怎会不答应?”

宋桓公又问道:“那么,应该带些什么礼物作进见之礼呢?”

宁戚道:“齐国旨在与邻国交好,并不贪图礼品,礼轻情重,贵在真诚。”

宋桓公脸上愁云飞散,高兴地说:“就按先生说的办,寡人立即派使者跟先生去向齐侯谢罪,请求再订盟约。”

7.宋公请罪

宁戚去宋国说降宋桓公,齐桓公老不放心,一是他对宁戚的才能还不甚了解,二是怕宋桓公傲慢无礼,加害宁戚。他派出的探子不断来报,还没发现凶险的征兆。管仲却胸有成竹,他对宁戚深信不疑。

齐桓公不无耽心地问管仲:“仲父,宁戚此去能完成使命吗?”管仲笑道:“君上放心,宁戚此行,定然不辱使命。”

齐桓公道:“宁戚如果完成使命归来,就立了一大功,寡人定然重加赏赐。”

管仲刚要说什么,侍卫来报:“回禀君上、仲父,宁戚大夫与宋国使者帐外候宣。”

齐桓公一怔,看看管仲,管仲急忙道:“快请宁戚大夫进帐!”

宁戚进帐,叩见桓公道:“臣宁戚叩见君上。”

桓公急忙让宁戚平身免礼,问道:“宋肯请罪加盟吗?”

宁戚把他说服宋桓公的经过说了一遍,齐桓公大喜过望,对宁戚道:“好,好!宁戚大夫可是立下了大功了!”他转而对管仲道:“仲父慧眼识英雄,慧眼识英雄啊!”

管仲笑道:“主公过奖,没有主公的英明决断,就没有宁戚大夫啊!”

宁戚也笑道:“主公、仲父,宋使还在帐外听宣呢!”

桓公忙道:“对对,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宋使进帐,叩见齐桓公,道:“蔽国君致意齐侯,修书一封,面呈齐侯。”

桓公接过国书,展开看道:“御说叩拜齐贤侯殿下:孤一时失计,北杏之会铸成大错,致使齐侯率王师、曹、陈之军兴师问罪,孤知罪,今派人献上白玉五十,黄金千镒,请予笑纳,御说请求重新合盟,听从齐侯调遣。”

齐桓公和颜悦­色­,对宋使说:“讨伐宋国是奉天子之命,寡人哪敢自主妄为!请你转告宋公,所献金玉,寡人转呈天子,并转达宋公加盟之意。一个月后,请宋公赴鄄(今山东鄄城北)会盟。”

一个月后,齐桓公与宋桓公、陈宣公、卫惠公、郑厉公诸中原强国会盟于鄄,齐桓公霸主地位已经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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