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有过生死与共的知己,有过相爱不离地丈夫;今生,还得到如此苦心栽培,这世上有几人能知道自己的前生。
可是,因为一已之私,他杀了多少人呀!她走到如今,一路上,都是踩着鲜血而来,原来,这些人,都是因她、因他而死!
这笔帐,怎能不还!
白氏预言!柏氏预言!真是可笑之至!
可是离殊!你莫要,真败在你自己设下这个预言上才好!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进去,忽然高举双臂,大叫道:“还有什么?你尽管,放马过来!”
这声音极响,在沉闷中几乎如惊雷一般,击打在每一片山壁上,震地她自己都好似微微一抖,随即,忽然,便在她的头顶,一道光柱笔直落下,将她整个包围其中,忽然而至的光亮,灼的她眼睛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东西,隔了好一会,才慢慢睁眼,顺着光亮望去,原来就是先前她看到的那个山壁顶上的位置,和月国那个一样,只不过透入光线的时间不同,所以才会刚巧在这时透进光来。
她仰着头举着手感受那亮光打在脸上,身后传来一点动静,她回头,看穆遥举着火把,微张着嘴惊诧地看着她,她整个人都在这道月光中,白的黑衣都在发亮般,她冲他微微一笑,很突然地道:“放心,我没有被这月光收走。”
穆遥一愕,忍不住摇头叹息,伸手道:“过来吧,小心晃了眼睛。”白韶卿伸手给他,依旧笑着:“你刚刚害怕了?”
“我怕什么?”穆遥拉过她“啊,你变成妖怪了?长尾巴了?”说着还真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白韶卿推了他一把,道:“离殊不就是在这里作的禁术吗?你就不担心我也从这里飞了出去。”
“他不是写着吗?是那个玄什么帮他做的,如今那人早死了,这禁术自然也失传。”
“那你说他有没有学过来呢?”白韶卿扭头四下打量,却感受身边的穆遥地身体极微地一颤,便听他道:“要是那样……”
“就太可怕了。”白韶卿接过他的话“不管怎样,他现在一直在赢,等到他哪天输了的时候,或许就能知道他是不是会那禁术。”
“输?”穆遥叹息“怎么可能!”他不愿意再说这个,便伏身去拾满地地圣旨“快把这些都收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白韶卿应了,也跟着收拾,捡了一半,问道:“你见过离殊几回?”
“两回。”
“这么多年才见过两回?”
“嗯。很多人一回也没过呢。我是晋升八影之后,才见的第一回。”
“八影是什么?那天你还说过四堂什么的,月影的结构是怎样?”
“月影以零秋水为首,其下分风火雷电四堂,四堂下再各分八影,这三十二个月影是受她亲自指挥,也就是,只有连四堂在内的三十六人才能见到离殊。每个八影下再分十二人,由八影们自己指挥,各自分配不同任务。”
“这就已经近四百人了。”白韶卿声音轻轻“风火雷电,有各自代表的意思么?还是以不同任务划分?”
穆遥身形微微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依旧回答“是以能力任务划分。风,便是我所在的堂主,风堂下每个人的名字上都有风字,我们擅长的是暗杀,以速度取胜。”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她也就静静听着“火堂擅长的则是治毒下毒;雷堂主要是寻迹,雷堂的最善伪装,制作人皮面具,皆是其中高手。最后的电堂则是培植,训练新的月影。”
“如此周到。”白韶卿沉吟着。
穆遥一声不吭,麻力地将所有卷轴都放回原位,关上石门,便牵着白韶卿依旧从石阶上去,盖好石床,再到洞外,天色竟然已经大亮。想不到他们竟然在里面呆了一夜,何况看这日头位置,只怕已是正午。
白韶卿看看眼前熟悉的景象,便笑道:“难得来一回,这里也算我成长之地,我带你走直,随便弄点吃的。”
穆遥自然没有异议,便跟着她在山上漫步,此时降冬,樱花未放,不过好在向山有种清果倒是冬季也频有收获,白韶卿带着穆遥找到后山小径,一路上去,便是她初次遇见扮成玄慎子的离殊的竹屋,在屋子前后立刻看到不少这样的深紫果实,虽然入口冰凉,不过还算多汁,味道也甜,二人采了一堆,蹲在山涧边洗干净了,吃了个半饱。
白韶卿始终神色淡淡,与来时相比,眉间反而少了郁结之色,在经历洞中所见后,这样的平静实在令穆遥有些不解,他忍不住总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她的心事,却总是遇上她清亮地目光“你想问我有什么打算么?”在他第三次看她,被她碰个正着之后,她道。
穆遥点了点头:“你有什么打算么?我看你在山洞里那时,吓坏了的样子,与你此时太不相同。你可不要为了怕我担忧,故意装的若无其事。有什么打算,也要和我商量才好。”
她看着他的眼睛,含笑道:“现在知道了他的底牌,那我就陪他走下去吧。”
“你的意思是……”
“若是有机会见到他,我想告诉他大可不必再故弄玄虚,这些年来,不论是这四国还是我身边的人,总是因我而受尽牵连,若是我一直在他掌心跳腾不出,未免有失他这么多年来的苦心栽培。他恨柏燕歌,柏燕歌已死,他恨我,不过想来更想与我一决生死吧。既然我们曾是战场上的伙伴,那就让这一切,回到战场上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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