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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点卯

,书闲陵早早的被王怜卿唤醒,洗脸漱口全是王怜卿­操­持,全然是一只傀儡人,一切收拾了妥当后被塞进轿子里。王怜卿生怕她睡沉,一路陪着。

此时月光照在雪地里,才四更天而已,天地莹白一片。书闲陵在轿子里睡得烂熟,四个抬轿的壮实男人稳稳的迈着健步。王怜卿有一些紧张,他既为书闲陵感到骄傲又替她隐隐担心,人常说伴君如伴虎,稍有不顺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相隔不远,王怜卿看见了白石的栏杆,雕着龙纹,屋上面铺着红瓦碧砖,心想这里竟是这样的气概。他何曾想过,能亲眼见到皇城有这样的福气呢,撩开轿帘,轻轻的推醒她。书闲陵眨了眨眼才完全清醒。她抖擞­精­神整整衣冠,在帝王大门口下轿去见皇帝。

多奇怪,她就快要见到传说中的女皇帝,睥睨天下,这里是女人的时代!对于曾经是现代人的她,是多么的遥远不真实。

宫门的侍卫验了二尺竹牒后才准予放行,书闲陵心里想:这些侍卫和侍君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这就免去了太监存在的必要­性­,好歹人­性­化了一些。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皇廷内院,这座­精­致的宫殿建筑,金阶玉槛,画栋珠帘;院落沉沉,庭闱叠叠浚池迭石。五更天了,领路的宫侍提着灯轻声提醒她不可以四下张望,列位大人都已齐聚在正德殿。

书闲陵回头一看还好了,有几个官员还在她的后头。记得清朝第一个早到的官员要献祭猪­肉­,她既不想做第一也不能做最后一个。迟到了的官员,据说是要挨板子的。这里还有一点好,沿路都有灯台,每十步远的距离便有宫侍看守着灯火,以防发生火灾。官员们摸黑赶路掉进护城河的几率为零。

到了正德殿门口,宫门口专有一位宫侍带路示意她跟进,一些官员老老实实的静默站立着,一些则站远一些,交头接耳的低头轻声说话。书闲陵一进殿,这些人的目光唰唰的就聚光了,因是皇宫禁苑,这些人不敢哗然,神情中自是看不起这个男倌苑出身的七品小官。

从西暖阁里走出一位年轻的温润男子,他韶颜雅容,淑逸闲华。书闲陵先自一呆,暗赞此人好风华。

他嘴里轻吐出:“陛下宣新近七品太常博士书闲陵觐见”。

书闲陵到此时才觉害怕,即将面对的那人是皇帝。

她低着头缓步迈入,烛火的照映下,隐约有几个身影,最靠近她的方位上,一个女子和颜悦­色­道:“这便是名动京城的书博士?”

书闲陵微抬头,见是一位三十一二岁的身着一品服的女子,她急忙见礼弓着身子不敢动。

站在书闲陵右边的一位,语出嘲讽道:“怎么,见了圣驾也可以不拜?”

书闲陵面朝正前方的位置,扑通一声跪地,随即又痛的咧嘴,膝盖啊痛,她甚至都来不及掩藏这痛楚。

“哼”这回发声的是年轻的女声,音质清脆,带点雌雄莫辩的磁­性­质感。

书闲陵意识到这位才是正主,“臣恭请陛下圣安”。

四周一片讥笑声,女帝笑说:“这又不是朝会大典,你在做什么?薛爱卿告诉她怎么做。”

右宰相薛燕来亦轻笑,态度温厚,“书博士,用不着跪拜的,只需跪安后起立站着回话就行!”

书闲陵亦答:“下官不懂礼节,谢大人教诲”。

女帝急匆匆的让她来做七品小官,却不派人教她些应对礼仪,是存心地看她笑话,“蒙陛下赏识封臣做了博士,臣得以追随陛下身侧感激不尽”。

女帝的本意是要她出丑,这回见书闲陵不卑不亢,稍感觉意外命她抬起头来。

好一个清濯不妖的凌波芙蓉仙,此女生就了一副消魂动魄的秋波,眉黛远山如翠,粉脸吹弹得破,樱桃小嘴杨柳细腰。

女帝看了螓首微点,许久才说“好一位娉婷佳人,可曾许了人家,家中娶了几位夫侍?”

书闲陵双眼平视,不敢胡乱张望,“臣不曾结亲待年纪长些,再谈婚论娶”。

女帝拿出书闲陵的试卷,“何谓菜篮子工程?朕从未听过这类新鲜名词”。

书闲陵不禁微笑­精­神焕发,更显得清姿秀骨艳出群伦:“民以食为天,农业乃万业之根本,民众们吃的饱了穿的暖了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安定”。

女帝一双明察秋毫的­精­眸,亮盏盏的瞅着书闲陵一会,“这些大道理,三岁小儿也懂,你不会只拿这些来搪塞朕吧?”

书闲陵不敢,又施了一礼才奏禀:“农业生产关乎社稷安危,臣不敢妄言,更不敢胡言搪塞陛下,农业与天时地利有关与水利疏导有关,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臣的意思是少收赋税,奖励农耕。使百姓们,人人有地可种不再沿街乞讨,颠沛流离”。

书闲陵俯伏在地不敢抬头,被一双手臂扶持,才惊觉面前的明黄衣影是皇帝,她局促不安的站着,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女帝欢颜,皓月澄碧,朗澈波心的一对亮眸,紧紧的锁在书闲陵身上,转头对着二位宰相道:“朕得了位贤卿乃是百姓之福。”

左右宰相同声恭贺,左领相叶娉婷心中则不以为然,大儿子叶清平曾提到这个女孩,除了生得几分姿­色­,论名望才学,哪一样比的过世家女子?

右宰相薛燕来静静地审视着女孩,对这女孩莫名的亲近感,这女孩的身上隐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她沉思凝想,一时却想不起那人是谁。

书闲陵则困惑不已,匆忙间不敢细看女帝长相,这女帝看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生的容光照人,蝤蛴如雪,清丽芊绵别饶丰致。总觉着在哪里见过。

若是见过这样的锦绣女子,她怎么会轻易忘记?书闲陵的鼻尖,隐隐约约闻得一丝木兰香,也许香里还掺了些梅花香。

那夜偶遇的分明是一个男子,许是自己想的多了。书闲陵加倍的小心不敢露破绽,皇宫里的蚂蚁都成了­精­,她可不敢在女帝面前放肆。

女帝吩咐了太仆寺卿周世显引她下去,接着叫下几起官员。

先前引她入阁的男子是三品太仆寺卿周世显,他对她介绍了女帝的日常作息,言明书闲陵的职责有哪些,“七品博士不过是陛下昭告百官的幌子,不过是是效法达官贵人的府邸行事,你时常为陛下出谋划策,实是充当了内廷幕僚的身份”。

书闲陵在周世显面前恭谨有礼,这位是三大主考官之一,可见女帝对他的器重,他算是红人一个。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周世显连忙摆手,“书博士太自谦了,我不过是陛下的一双眼睛,陛下借了我一双眼看清世人辨识臣子,你才是陛下心目中的主心骨人物。”

书闲陵惊奇的不得了,“大人这话如何讲?”

周世显轻笑,面庞舒展间淑逸飘渺,不自觉中绽放了一朵如幽兰般的笑容,“陛下阅人无数,这点识人之明若无,怎担当得了社稷大业?”

书闲陵心内打鼓,“这么一个妙人儿,女帝怎不收了入后宫?”

周世显见书闲陵谦逊有礼,面容又是极严肃的,不禁对她增添了几分好感,哪料她心里想的都是这些乌七八糟。

“每月的10日,20日,最末的一天是休沐日,官员们可以不办公的,但我们和几位大员是不能这样休息的,你要早些熟悉状况,在陛下身边万事小心!做臣子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万不可沽名钓誉,瞎想些有的没的破事”。

书闲陵身一震,以为心事被他看破,捻衣整容不敢再瞎想。

此时天际已放白,雪后初晴,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残雪飘梅,书闲陵与他一路走来,见他谈吐不凡吹气似兰,更加的喜爱此人。

官员们奏报完毕后不敢在皇宫内逗留太久,看顾烛火的宫侍们撤的一­干­二净,偌大的内廷禁苑,四下静悄悄一无声息,她与他不一会便无话可说了,惟有微风过处,四周的花草欣欣颤动,发出一阵阵的幽香。

周世显不知怎么的,心境微妙的渐渐觉查到一丝尴尬,遂领着书闲陵回西暖阁,女帝刚处理了一些要务招呼着二人陪她吃一些点心。

书闲陵受宠若惊,胆颤心惊的慢慢咀嚼食物,女帝一言一行皆是皇家风范,那样的高贵无暇,神圣不可侵犯。

书闲陵有意识的自卑了!

她是谁啊?一个偶然间穿越的离婚女人,无意间掉进了凤凰的金窝里,扮着如花少女自欺欺人。她与她们是天地相隔的差距。此时此刻,书闲陵浑身发痒,是那样的不自在!

女帝一双妙目瞟了她一眼,言语宽慰道:“爱卿不必紧张,朕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说什么书闲陵就犯什么,惊的一双筷子掉地,她愣是不敢捡,怯生生的眼波儿转动,委屈无助的小声说:“陛下之龙颜,天姿国­色­乃世间罕有!臣禁不住的自惭自愧了”。

女帝“哦”了一声,拉长的尾调里,含有人为意味不明的特殊含义。

女帝温柔自殊,明秀动人的容颜,静静地淡漠了。她移动的每一步皆是足踏香尘尽是百般窈窕姿态。

女帝立在御桌前方的梅花体态,连身为女人的书闲陵也看的呆了。

这样的女帝,­色­可羞花,香宜制露。讵须脂粉轻施,不藉铅笔薄御,她该是仙宫里的神仙人。许是梅花仙子临凡,又或许是玉兰仙子临凡!

真美,美得超凡脱俗。是女人都会忍不住的嫉妒,这样的女帝,天生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身家和美貌皆有。她还能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我就是一废柴

日落时分,书闲陵疲惫的回到清心苑,秦歌殷勤迎上,书闲陵知道他有话说,“说吧,就我们二人,教主是不是有新指示?”

秦歌知她是个聪明人:“教主让堂主将女帝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你叙说事件,属下代为转达!”

书闲陵双目湛湛,不打算和秦歌玩捉迷藏,“我知你一直与总教互通消息,我和卿弟的私事不敢劳驾你多­操­心,你想要的情报我会给你”。

秦歌必须做出选择,是想得到详细的宫廷秘辛,还是报告那些她与王怜卿的情感八卦?秦歌抿抿嘴­唇­左右难断,最后决定:“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二者孰轻孰重,属下还分得清”。

她点点头示意秦歌离开。

秦歌有句到嘴的话,不吐不快,“堂主,教主他……”

“嗳,教主大人的事不是我们私下该讨论的,”书闲陵开口阻止,这类敏感话题,她躲都躲不够,对妖孽实在没好感。妖孽喜怒不定­性­情暴躁,他穷凶极虐,荼毒倍加,这种人毫无人­性­可言,还是少招惹为妙。她不是圣母,要她毫无芥蒂的原谅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这不可能。她只能尽量的少触及他这枚巨型地雷!

秦歌知再劝无用,他的意思杀掉王怜卿算了,还怕书闲陵不服从?他曾经为此事向教主谏言,教主却没采纳。秦歌搞不懂,她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仗着她的几分小聪明罢了,居然敢违背教主的意愿。

夜寂沉,光­阴­似个长,书闲陵百无聊赖,先自己YY上了:她是否会落个白发三千里的下场?诗人揽镜自照悲伤华发的情怀,她自认不具备,貌似魔女们都很美艳的。拿剑刺负心男人的姿势是非常豪迈气概地。周芷若被张无忌悔婚时,咋不先白了黑发?白发魔女的徒弟,徒弟的徒弟们一定不要把白发染黑,君不见古今多少美女落个白发满头?

张翠山的老婆被当众揭发伤害了张的三师兄时,为啥不是瞬间白了头发而是自杀呢?那样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迷恋金爷爷,赞美琼瑶­奶­­奶­,顺便着崇拜梁老爷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天怎没让她穿越到顾惜朝的同人时代?

书闲陵趴在床上扶额静思,将女帝,妖孽,叶大公子几人的身份摆放在一起对照,这三人间的关系好复杂,妖孽的长相与女帝竟有三分相似,悬殊的气质差点将这三分相似之处抹杀殆尽,如不是细细打量真还看不出来。

她假设妖孽也是皇族之人,他与女帝的仇怨纯属家务事是私怨?妖孽与叶清平又是怎么结仇的?叶家的小公子是女帝宠侍,按道理讲,叶家是女帝手下的最佳打手,这里面有啥弯弯绕绕地,不可告人的秘辛?

七日后,女帝特意嘱咐书闲陵可以休息一天,这七天里,书闲陵先不说别的,旁的先不论,光是锻炼从早站到晚的本事,累的她腰酸腿痛,四肢抽筋,脚无力,不思茶饭,五谷不调的地步。

早五点起床,(有时是更早,)她一直站在女帝身后当个女疏通员,一会跑前跑后的传召大臣,一会费脑力的应对女帝时不时的提问。女帝勤勉阅览奏折直至凌晨二三点。

书闲陵不用家和宫殿的两头跑了,女帝让她在西暖阁搭窝,每天只睡二三个小时。她身上刚养的­精­瘦­肉­,这下子全挂了皮成了铮铮铁骨的­精­瘦美人,严重的营养不良!

轿夫将她摇醒,书闲陵浑浑噩噩的爬上楼不辨哪个房间,先爬上床再说,这一睡,到了午后才醒,才一睁眼给吓懵了。

“秦歌,你怎么在我房里?”

秦歌似笑非笑的调头看她,捧了松蓉莲子粥,贴心的喂她,腻声的讨好:“堂主这些时日劳累辛苦了”。

书闲陵立刻爆发了松下氏症候群,木楞楞的呆望着秦歌,这哥儿连说话声都这么的潮,一边说还一边呼哈着二氧化碳。她急忙挡掉殷勤伺候,从床上爬起,意识到这间房不是自己的,“我在哪里?”

秦歌谑笑,微偏着头,“堂主不记得昨夜的事?”

书闲陵条件反­射­的双臂围拢前胸,四下里摸摸没觉着哪里不妥,抬头见秦歌面­色­不善呢,忙嘻哈着搞突围:“是我走错房了。对不起,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秦歌一步立定,拦刀阔马般的死守房门阵地,“怎么,怕王怜卿误会?"

书闲陵面一沉,“起开!”

秦歌见状冷哼,轻易的让开,“堂主,莫忘了写份情报予我。”

书闲陵忙不迭的走开心道晦气,跑到王怜卿那,见小王正在习字,她悄悄地从他背后踅入,掩到少年身后,举起一双老掌,蓦地掩住了少年双目,吓了他一跳,还哈哈大笑着问,“猜猜我是谁?”

王怜卿惊喜一呼,感觉已好久不见了她,这几日心里空落落地,借习字打发寂寥。

书闲陵见满桌的纸张上,书写着她的名字,字迹不娴熟,是初学者的笔迹,揽着他的腰,含笑得意的显摆:“想我了是吧。”

少年微点了头,相思是苦,噬魂断肠,他不愿掩饰,爱她就告诉她。

反而是书闲陵不自在了,这孩子总害羞,这回到大方了?

以往总是她故意的调戏他,闲情逸致的开玩笑,知道这孩子不敢跟她玩真格的,有恃无恐的欣赏少年的羞涩青­嫩­。

书闲陵还不信了,嘴里坏笑着调侃:“我看看啊,咱们的小竹笋,几天不见了,可长成了竹林?”

她一边恶作剧,一边还YY电视剧,那个汉代的瞎眼的窦太后,每天可不就是这么的,摸,再摸,摸一下啊,摸她笼子里的蝈蝈儿!

少年喘息急促,嘴里溢出细碎吟哦,头略向后昂着,露出一大片晰白脖颈,书闲陵望着,便起了咬噬的念头,好想,在他脖颈上咬两个洞。

可惜,她不是吸血鬼,为毛,没让她穿越到《暮光之城》里,观看吸血鬼少年和狼哥哥,渐萌渐腐的矜持爱情?书闲陵囧了,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少年难得地见她害羞,不由吃吃的笑了,乐见她脸红的样子“姑娘是仙女临凡,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书闲陵酸倒了牙,忍不住捂着腮,“酸死了,酸死了!”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肆无忌惮,这样子的快活日子,但愿延续至无尽头!

“这几天,有没梦见我?”她问,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晚上会发梦。

王怜卿面上红彤彤的,微不可闻的轻点头,梦里的那些旖旎景象,他在白天想都不敢想。

女孩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刚才我这只手没来得及洗唉,哎呀,我还捂着脸啦!啊……啊,多不讲卫生”。

少年动作迅速的以­唇­抵挡,狠狠的吻着她,这下子,名声又被她毁败殆尽了。

秦歌冷寒着脸,死死的盯着房里的少年,“小子就让你先得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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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书闲陵接到了请帖,居然是右宰相薛燕来邀她过府一叙。这么晚了又是天冷时节,白日里不请,偏偏要晚上?诡异啊诡异,短短的七天,竟让右宰相大人注意到她这个小人物?这位大人品行敦厚,对待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能令她另眼相看的没有几个。

书闲陵得罪不起这样的大人物,穿好了狐裘大氅,乘了轿赶赴薛府,薛府里不像办宴会的样子,四周冷清。

薛燕来亲自来迎,慌的书闲陵惶恐万分。

薛燕来亲自为书闲陵斟酒,目视了书闲陵好一会儿满眼慈爱,“孩子,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她至今是生是死我都不晓得”,朱栏曲曲,毛皮帘幕半卷的小亭里,坐着二个女人。

书闲陵谦虚:“大人错爱了,在下就是一堆无用的废柴,俺是一点火就着,瞬间便飞灰烟灭立刻­干­净了”。

薛燕来大笑,“怎么,你还怀疑我是拾柴薪忙点火的人?”

书闲陵摇头连说不是那样,大人多虑了。

薛燕来笑歇,一脸正­色­道:“你这孩子到有几分自知之明,晓得陛下是要拿你当柴薪烧,她要的是锅里的­精­铁!”

皇权至上,一切都可空谈,一切皆可舍得。

“在下不明白,请大人明示”书闲陵还不能看的十分通透。

薛燕来拍拍她肩膀,不正面回答她的请求,转而讲起了二十余年前的一段公案来:

皇家秘闻

秦武女帝一生共孕育了三位皇女和四个皇子,大皇女早夭,秦武帝对二个皇女珍爱重之,二位皇女自幼聪慧好学知书达礼。到了秦武帝三十四岁年纪上,朝臣们认为该是立皇太女的时机了,秦武帝左右为难,难以抉择,要说聪慧明理,二皇女凤蕴为善,要说机灵贴心,女帝更为疼宠喜爱的当是四皇女凤殊,四皇女的爹爹平原君最受帝宠。

大臣们多主张立长弃幼!

女帝正两难时,四皇女府里传出绯闻,凤殊竟然­奸­污了凤蕴的一名得宠侍君,这位侍君不比别家男儿恰是一品大员叶怡的小儿,这件事闹得很大,素日交好的皇家姐妹反目不说,叶家更丢尽脸面,那位叶侍君当天便被领回了叶府。

秦武帝大怒,叱责凤殊失德败行,第二日朝堂上便亲口御封了二皇女凤蕴为皇太女,这便是先帝。

秦武帝因伤心爱女失德,不久便暴病逝世,秦武帝殁时,最小的皇子才不过周岁。

先帝在位不过七八年,盛年而逝。朝政一度被女帝的生父郑贵君把持,当今女帝年幼,郑贵君垂帘听政,女帝亲掌朝政不过才半年,处事却老到尚算得是明君。

郑家兵权在握,隐隐有欺君之势,女帝迫于无奈,这才重新重用了叶家和薛家,与郑家平分秋­色­势力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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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闲陵心里叹息,这秦武帝和先帝都是短命鬼,一个是三十几岁亡了,一个是二十几岁就灭了,现如今的小皇帝登基时才几岁?

皇家的女人们,成亲生育都很早,十几岁成亲十几岁就生小孩,“先帝育有几位皇女?”

薛燕来的表情立时变得古怪,双眼不住的在书闲陵脸上逡巡,“秦武帝逝世后的十个月,四皇女凤殊竟不知所踪,先帝派出无数暗探却一无所获!那位遣回叶府的叶侍君也在那时间暴病身亡,于此同时,一品大员叶怡的大女儿夜琉璃却不声不响的生育了一女,取名叶清梅!

叶清梅奉召入宫为皇太女伴读,不料,九岁的小女竟然在皇宫内院里一命呜呼!

薛燕来嬉笑如常似说书一般,将这些宫廷禁密娓娓道来,最后才画龙点睛的一笔,直言说出:“那叶清梅的长相同你的长相都很像秦武帝,你的姓氏‘书’字,与四皇女凤殊之‘殊’字同音。宫里面有一些老宫人老皇亲,这些人里随意的一位将此事抖露,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书闲陵震惊,忆起娘与四位爹爹的品行风范,确实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可是这也不代表,她是皇族之后。

“大人如此爱护在下,在下受宠若惊,世间相似之人不是没有,我又怎会是皇亲?那我也不敢做官啊!”书闲陵淡定自若,不叫薛燕来抓住把柄。

薛燕来大笑,笑出泪花来,一边擦掉一边不住微笑“傻孩子,连我你也要瞒骗?骨­肉­之情痛痒相关,当年凤殊迎娶薛正君,可是轰动全城的圣典。我是你的小姑姑啊!"

书闲陵这下子真傻了,她的大爹爹可不就是薛正君?

薛燕来心中,原本只有五分把握,书闲陵此刻的神­色­,哪里还有假?

薛燕来贴着书闲陵耳边,轻轻低语,“陵儿,你可知二年前的女帝与现在的她,毫无差别?”

书闲陵刚刚恢复平静的心再一次被惊蛰,愕然:“大人此话何意?”

薛燕来不计较她不认亲,反而觉着这女孩行事稳重有大将风度,“我的意思,女帝要么是身有隐疾,要么就是男儿身!”

“啊?”书闲陵张大了嘴。

薛燕来安抚的拍拍书闲陵,“叶清梅就是你那同母异父的姐姐,可惜了这孩子未成年便夭折,叶家对女帝,恐怕没安好心。你尽量争取叶家助你一臂之力。叶侍君当年身故,先帝自己,都死的蹊跷可疑。现如今的女帝,哼哼!”

薛燕来不怀好意的笑着,她看着书闲陵的目光锃光瓦亮,好似挖到了一块宝估量其市场价值。

书闲陵装作醉醺醺的从薛府里出来,坐在轿子里沉思。薛燕来的话,十有八九是真。柳风冥怕是猜到了一星半点,他自从见了刻有于字的弓后,曾说了句奇怪的话。这么一来,他是想让她打头阵,当一只虎头苍蝇,专叮有缝的臭蛋。在朝堂上掀起一阵波澜,他好乘虚而入?

薛燕来对她说的最后一句,就是:男子是万万不能当皇帝的,一经发现立斩不赦!先皇没有其他的皇女传人,得从皇亲的支系里找出一名女子称帝!可要是秦武帝的四皇女凤殊归来,那之后的皇位继承人就只能是凤殊。

书闲陵一个头二个大,爹爹们只说让她出山娶夫郎,她自己也没打算争权夺位,陷入权势的争斗中啊。

女帝怎么看也不像男子,声音是雌­性­低沉,但万一是真女子咋办?

脑海里的思绪乱作一团,自己个的小命随时能断送,郑家掌管兵权与女帝闹腾了一阵,虽有些小矛盾,到底是女帝的父系家人,她现在抽身,是不是还来得及?

为今之计,先打探叶家的态度,联合薛家保住命再说,什么皇权什么帝位,一切先等母亲出山再说,最可靠的游说人是薛燕来。

这样一来,会不会是把母亲也拉下水了?会不会给母亲带来危险?女帝是不是早等着这条大鱼上钩?

杯弓蛇影,一切忧惧皆是心生。

书闲陵嘴里苦的掉渣,她要不要找柳风冥开诚布公的坦诚交谈一次?

如果,世间有一位能解卿弟毒药的高人呢?

王怜卿一直担心书闲陵会出事,­干­站着在风里等,偶尔碰见了几个熟客,对他百般调笑戏弄,他皆是不理,只不住的昂头张望。

林秋雪对王怜卿垂涎已久,见他单身一人不由生了邪念,拉扯着他到寂静无人处,王怜卿不比从前,胆识壮了不少,自然不会让她得逞,挣扎着不从,一时间二人气力均衡僵持不下。

一两个小倌或客人看见,不会Сhā手此事,这样的场景在男倌苑里是常见事,小倌若是不从,那­干­嘛在倌苑里待着?

王怜卿气急了,林秋雪一双手在他身上揩油,若闹僵起来吃亏的还是他。

书闲陵才下轿,王怜卿急急的叫起来,书闲陵几步赶到他面前。林秋雪不服气她很久,仗着母亲是三品的大员,自己是五品的学士,很看不起七品的书闲陵,死皮赖脸的拽着王怜卿衣衫子,愣是不松手。

书闲陵大怒,上去就是一老拳,盛怒之下的一击非同小可,把林秋雪打的趴地不起,捂着脸颊呼痛。

书闲陵犹不解气,上前一脚踩踏其胸,林秋雪抱着她的小腿求饶,“唉,呀,啊,我的胸啊,痛死了痛死人,被踩扁了啊!”

王怜卿先一个忍不住,嗤笑出声,林秋雪那个熊样。

书闲陵有意识的挺一挺前胸,目测二人的差距,自己的比林秋雪大上一倍不止,脚底下的绵润感,有些不大对头!

书闲陵抽回脚,撩开林秋雪衣襟,哇塞,她怀里塞得……一条丝巾,二条丝巾……书闲陵到后来也懒得数数了,自豪的捧一捧胸,觉着吧,自己在这方面是有十足优势地。

书闲陵心情转好,挽着小王哥的胳膊回房间先。地上躺着哀恸万分的林秋雪,捂着脸不敢再见人,丢死人了。

书闲陵与王怜卿到了房里,伺候她梳洗漱口,心疼她一口的酒气,明明不善饮酒,还喝!

“还是第一次,你为了我吃醋打人,我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书闲陵觉好笑,轻轻刮他鼻尖,“小孩子家家也耍心机,你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王怜卿傻兮兮的笑着,她为他吃醋的感觉,真妙!

书闲陵褪了外衣,拉着他手不放他离开,“今晚陪我睡,我只是寂寞了,需要有一人陪着我,放心,我什么也不做”!

因喝了酒,她不一会熟睡。

少年哀怨的看着她,就是什么都不做才闹心,寻常人家里的少年男女,成亲生娃娃的比比皆是,偏她说他们俩个年纪还小,得再等等。

少年噘着嘴,狠狠的吻她个够本,这一夜真是难挨。

女帝的试探

书闲陵休息了一天,得继续上朝堂。女帝喜欢在皇家园林里办公,大臣们在形式章程上省略了许多繁复的礼仪。她记得薛燕来的话,宫里的老人们有很多,随便的一二个人冒出一两句惊人之语,她的小命就得玩完。

人的相貌是天生注定,但不是一成不变,她只需在几点上稍加修饰,譬如:将眉毛刮得稀疏不规则,将眼梢眉脚用眉笔描摹的似卧蚕眉,鼻翼两边,故意拿粉扑弄了,弄成了个塌鼻梁的效果。

书闲陵一见成了,喜笑颜开,转过头来问王怜卿,“卿弟,你看怎样?”

王怜卿嗫嗫嚅嚅不肯直说,她再三逼着,王怜卿才直言不讳:“好好的好相貌,­干­嘛搞成这个样?”

书闲陵微笑,故意言语试探他,“你爱我,便是看中了我以前的好摸样?”

王怜卿眨巴着眼似小白兔一样无辜可怜,“你不讲道理,你没良心!”

书闲陵哄着他,“是,是……我知你见­色­不乱,忍辱不较是个君子”。

王怜卿才知她是逗着玩儿,恨也不是爱也不是,左右是她拨弄着自个的心事,好也是她坏也是她,左右是心给了她。

“这些天我不在时,你不要出房间,万一林秋雪来报复你,我救你不及!”书闲陵殷殷嘱咐。

王怜卿点头答应,依依不舍的将她一直送上了轿子,瞧不见了才回房。

房间里边,秦歌专候着他,“呦,你倒是快活,跟堂主颠鸾倒凤的滋味,很是舒服吧?”

王怜卿脸一红,咬­唇­不语。

秦歌看他这个可怜相,更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王怜卿见秦歌这几日总给自己脸­色­瞧,今又言语尖刻,哪里还不知秦歌心思?

“秦哥哥,你也不用激我,论渊源长久,我认识姑娘在先,论亲厚,姑娘对怜卿的爱护,那是好的没话说!我生是她家的人死是她家的鬼,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将我们分开。怜卿师从贾护法,秦哥哥也不必多费周折,你下的那些毒药对我是无用的!”

秦歌的脸白­色­(音:shai第三声),清澈明净的眸,一下子恨意明显。

王怜卿不愿多搭理他,头撇转,一副送客的态度。

秦歌脸拉的似狐狸尻尾,又丧又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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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随意的一眼,打量了书闲陵,心里有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倒是周世显看出了不对,在女帝耳边提醒。

女帝重新仔细地观察了一会,才问:“书卿不过是放了一天假,怎么相貌也变化了?”

书闲陵苦着脸,俯首叩答:“臣昨晚往薛相府里喝酒,回家时撒了酒疯,据房里人说是我往自己个的脸上捯饬了很久,清晨醒来时,我发现就这样了!”

女帝大乐,“卿发的酒疯与众不同啊!”

女帝刚说完,立刻警醒,严厉的问书闲陵话:“你一个七品小官,怎么去了宰相府里喝酒?”

书闲陵跪地,“臣该死,陛下先宽恕了臣死罪,臣才敢讲!"

女帝冷笑,“先说,杀不杀你由不得你来做主!”

书闲陵满头大汗,紧张万分,斟酌着词句,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豁出去的样子:“薛相跟臣说,臣和一位大贵人长的相像,说臣随时会丢了臣的小命!”

“哦?”女帝双目如炬,冷笑连连。

周世显见书闲陵抖抖霍霍的样子如筛子筛落下的米糠,似惊弓之鸟一般,惊吓的都失了态。他心生不忍,先将她扶起来。

女帝神­色­虽不愉快,但杀意已退,不申饬周世显的冒失,“书卿这点小惊吓都受不起?薛相想是与你玩笑的,你也当真?还欲盖弥彰的遮掩自己的相貌,你当朕是傻瓜?”

书闲陵磕头不迭,额头都磕出了血,女帝没叫停的意思。

薛燕来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不由疑惑,向女帝奏禀:“陛下,这是个什么状况?”她又弯身打量了书闲陵,大笑着乐呵了一会,接着取笑书闲陵:“我说书博士啊,我昨晚只是与你开了个小玩笑,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整成这个摸样吧?”

书闲陵经不住这一吓一笑的刺激,到底是年轻,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这一下,女帝,薛燕来,连周世显都大笑不止,畅笑了一回。

女帝摆手,宽恕了书闲陵,对一个小宫侍吩咐道:“领着书博士下去洗浴,一个七品官员似小孩儿!”

女帝接着与薛相和后来的官员谈正事,心里终放下了一层隐患与臣子们谈笑如常。

书闲陵经刚才一番做作,汗湿了全身,敬佩那薛燕来机警敏锐,一下子便适应了状况,还配合着她演戏。

女帝刚才的杀意明显,稍有不慎,命就没了。

今日事说起来,周世显是帮了大忙!

露华浓厚扶栏新,沉香阵阵吸入鼻。小宫侍将她领进了浴池……四处里白雾飘渺,一室暖如春,好一所帝王御用的汤泉池。

小宫侍服侍了书闲陵褪衣,坚持留下,说这是女帝的意思。

书闲陵心中一动,明白了女帝的意图,原来女帝还是怀疑她!

衣衫褪尽后,那小宫侍在她肩膀处左看右看,瞧了仔细,才退出浴室,书闲陵轻松一口气,这时候,她万分的感激贾流,若不是他把她肩膀处的胎记去除了,今日她就非死不可。

女帝谈着公务,那小宫侍回来复命,在女帝耳边说了一句,女帝微笑着挥手命其退下,嘴边洋溢着舒心的笑,这回是真的安逸了。

书闲陵着一身新衣,清爽的再次出现,女帝望着她时,恢复了那种极力赏识,赞许其忠诚的眼光,像是等了她很久,专等书闲陵来出现出谋划策一般。

“书卿,你来了正好,朕为了济南的旱灾正头痛无比,卿有什么法子?”

书闲陵先在脑海里将措辞预先过了一遍,谨慎的开口:“旱灾的发生,一半是天灾一半是人祸,预防旱灾,最长远的谋算是多种植树木,最时效的举措是募集钱粮救灾。济南地方多沙漠,人口不密集,救灾有难度的!”

女帝点点头,略好奇的望着书闲陵,“卿真令人看不透,一会子看似天真无害,一会子又表现出聪慧机智。”

书闲陵傻傻的笑了,“陛下,臣只盼着为陛下尽心尽力的当差,别的一无所求”。

女帝似笑非笑,“真的?”

书闲陵忙低头,再三的表白忠心,女帝才笑谑道:“是谁为了个倌儿打了五品学士?”

书闲陵这一刻,不胆寒是假的,原来,她的一举一动,皆被有心人监视,“陛下明鉴,卿弟并不是倌儿,他是心疼我又当官又当老板,他是在帮衬着我,林秋雪非礼在先,不讲理在后,藐视我官小言轻,女儿家为了心爱的男子出头讨说法,那是最应当的”。

周世显料不到书闲陵如此直白,供认不讳。

女帝也是一愣,以为书闲陵会避重就轻的谈及此事,“算了,算了,你如今是朝廷命官,就不要再办什么倌苑,典卖了吧!”

书闲陵眼巴巴的看着女帝,十足的可怜相,指望着有人出面替她周转,旁人都不敢出面,书闲陵匍匐着跪倒女帝的脚边,抱着女帝的小腿,一边晃悠一边哭泣。

“陛下,那可都是臣的心血,臣遵纪守法,按时纳税,从不逼良为娼是大大的好人啊。”

女帝没提防到她会突然间发难,一张俏脸憋得红似晚霞,骄阳似火。嘴里嚅嚅的说不出话,感觉书闲陵胸前的柔软紧挨着她的小腿,觉尴尬异常。

薛燕来将女帝的反应全数看尽,心里边更加的确定了她的猜测。

周世显也红了脸,硬拉着书闲陵放开了女帝,女帝低声申饬,最后被闹得没办法,“好了,好了,算朕服了你,你照旧开你的男倌苑”。

这么一来,女帝等于驳回了三品严林郡太守的折子,她正是林秋雪的母亲林要离。这位林太守的来头很大,在郑贵君垂帘听政时,很受郑贵君的赏识,曾官至一品宰相。后来她的管家因大肆收受贿赂,事件闹得很大,被女帝查办,连郑贵君的求情,女帝都不曾准。宫里面有谣言,说女帝为了这件事,曾和郑贵君吵闹的一塌糊涂。

女帝心里边很烦林要离,也不是一定要难为书闲陵,在女帝的心里,倾向于书闲陵这边的天平,早倾斜了九百八十度!

国事/家事

书闲陵一如既往的奔走于皇廷,没到西暖阁门口就被一个面生的小侍拦截了,莫非是她太有人格魅力了?

“大人,郑太君要见你”小侍笃定她不敢不从,趾高气昂的公­鸡­像,惹人厌烦。

书闲陵脸­色­一白,左右看看可惜没熟人。

她一边走一边想:“­干­嘛要见我,莫非那郑太君信奉宁可错杀不肯放过,岂不是要白白送命?”

她气­色­灰败,烟容莱­色­,好无助好沮丧,(女主此刻,深深的陷入了QY式情节,自暴自弃怨天由人中。)就没个命中注定的男主角,出面救一救她这位女主角?

她不指望穿僧袍的唐三藏来,不指望穿黑衣的王子来,更不敢指望从天而降的神仙帅哥来救她。

但,老天爷最起码派一匹白马来啊。

天啊,地啊!

“你对我,何其残忍?我连美男儿的手还没摸着,怜卿太小不算是男人,叶清平也是棵小­嫩­苗子,令狐冲之年纪也不大,妖孽教主虽美却不可亲近。”

她自怨自艾,觉着这一世太亏了。

风华绝代的女主还未长成,就要被肆虐凶残的疯伯伯给摧残杀掉!

她的眼泪,扑簌簌如急雨,乱珠飞扬,襟袖几为之满。哭着哭着,不觉肠回九折,喉咽三声。感叹自己身世之萍飘絮荡,其命之薄。

化冰的池中玉鳞点点,还有一两只未冻死的鱼。素艳亭亭,那就是她的死地!亭子里坐了一位四十几岁身着华服的大叔,另站着十几位大伯。据说这郑贵君大先帝好多岁,当年也是一株香草,如今也凋零了。

书闲陵自以为必死反倒不害怕了,“微臣恭请太君圣安!”说完,她自己先默哀了三秒,觉着自己怎么就成了汉­奸­。

郑太君冷哼一声,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父女二人都喜欢哼人。从鼻子里出气,说话好听咋地?

“哼,你就是七品的博士,还开了两家倌苑?”

书闲陵跪地,该有的君臣礼节还是要遵守,省的人家再费心的安置罪名,“太君,臣出身草莽,唯有一腔报效国家的心愿。臣不求达官显贵但求辅助明君,百姓安乐世人安泰。”

看,这就是最崇高的人,最爱国的人!

就是这‘太君’二字,吐字不敢太清楚,她为着这两字恨不能拔刀自刎,自杀谢罪。

郑太君又哼一声,“你这种势力小人,哀家见得太多,谄媚君主攻讦重臣,欺名盗世聚敛钱财!”

书闲陵呆了,她有这么多的缺点?她自己还不知道。

“不说话?自然是心里有虚,来人,拉出去打八百大板!”

书闲陵立时尖叫,死就死了还不得全尸?“太君饶命”她没骨气,生死关头只晓得告饶,“我没罪,我没罪,陛下啊,你在哪里?在哪里啊,在哪里啊?”

她尖叫着折腾着,却逃不了板子。

“啊!”她痛的大喊,这板子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力量,ρi股上估计开了花,“陛下,救救臣,陛下,臣要被冤杀了!”

皇帝怎还不来?哭是不对的,她现在除了一味的示弱,还能怎样?

“住手,都给朕住手!”女帝千呼万唤始出来,绕回廊上庭阶,一路琼枝踏碎,步步生香,径趋人旁。

书闲陵睁着大眼,不再喊叫。

梨花溅泪,问渠无语最销魂。书闲陵哭的凄惨,无声胜有声。

“父君,这是为什么?书卿是朕最看重的臣子,为什么这样?”女帝不怒而威,不满郑太君所为。

郑太君大怒,女帝当着小臣面大声的和他说话,分明是不给他面子,“皇儿,你为了七品小官,这么跟父君说话?”

“父君若嫌弃她官小,朕立刻封她为正四品中宪大夫,来人,立刻拟旨”。

书闲陵懂事的Сhā嘴,“陛下,不可为了小臣违逆太君”太君会将所有的抵抗者,死啦死啦地。

女帝面­色­古怪,再次对郑太君正­色­道:“父君,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朕有仔细的查过,没有任何疏漏之处”。

郑太君呼吸一滞,有点不敢相信,他的孩子竟然敢再次跟他做对,“你不要忘记了,没有我就没有你”。

女帝低垂眉目,半晌不语。

再次抬头时,语气不容置疑,“朕知道,朕不仅是皇帝还是明君!"

郑太君对着皇帝,久久的不说话,太陌生了。从什么时候,他们竟生疏至此?

女帝­干­脆的命令宫侍们将书闲陵抬去西暖阁,命御医诊治。郑太君气的直摇头,这个不孝孩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道理,没听过?

书闲陵死撑着不晕掉,可怜兮兮的拽着女帝衣角,"陛下如此维护臣子,臣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己,士为知己者死!”

女帝被逗乐,“你还死啊死的,死字不离口?”

书闲陵的这条小命是女帝所救,着紧地拍马屁,“臣对陛下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陛下芳姿婀娜,照耀于初日之下,如石家锦障,令人目眩神迷。陛下对臣之恩情,如再生父母,臣对陛下之忠心,日月可鉴天地为表”。

女帝感叹万分,这个女孩的嘴抹了蜜糖,说出的话这叫­肉­麻,“现在神气了,刚才不是哭的凶?”

女帝这么一提,书闲陵又落泪,“在这茫茫人海里,何人是臣的知音?在这寂寞深邃的宫廷,谁还肯救臣的薄命?”

女帝一叹,这孩子是给吓着了,“卿受惊了,今晚就歇在宫里”。

书闲陵知道,这是女帝在变相的保护她,不由感激万分。

曙烟如梦,朝旭腾辉,一个平安夜过去,书闲陵ρi股上的伤已无大碍。皇家的疗伤圣药,就是神奇有疗效。起身时,有一位宫侍专门伺候她,她不敢劳动宫里人,自己动手穿衣漱口。

“大人何必如此谦让,小人是陛下赏赐给大人的。陛下说大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宫侍脸渐渐红了,像书闲陵这样青春的女子被女帝赏识,谁跟了她谁就幸运,“小人曾在陛下宫里服侍过,小人还是处子之身,望大人不要嫌弃小人!”

她听了后震惊,手里的梳子落地摔断了齿,这个人会是女帝派来监视她的吧?还是单纯的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书闲陵扭扭捏捏,同样的不好意思,“没关系,我也是Chu女!”

小侍窘的快晕掉,慌张的服侍她穿朝衣,心里面却开心的要死。

朝毕,女帝单留下书闲陵,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赐给她的宫侍,“觉着还满意吗?”

园林静好,水竹清寥。书闲陵跪地,十几岁的女孩羞红了脸,谢女帝恩典,“臣年纪好小,正是报效国家时候,不敢儿女私情”。

女帝瞅着她看了一会,挥手让那小侍去,扶起书闲陵笑她面皮薄,“朕九岁便定亲,宫中夫侍一大堆,你还年纪小吗?”

书闲陵看看左右,朝女帝挤眉弄眼,示意要跟女帝说悄悄话,女帝点头后,宫侍们都离了很远。书闲陵憋足了劲,放胆了说:“陛下,其实不论男女,过早的那个会伤身伤肾,肾病啊它就是个富贵病,不能体力劳作,不能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女帝脸一板,大声叱喝“大胆"!

书闲陵跪地再不敢接腔。

女帝气的鼻子歪斜,手指着书闲陵,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得放过,“你啊,让朕说你些什么好?回家去吧,朕见着就烦!”

书闲陵三跪九叩的谢恩,乐滋滋的回家去了。

女帝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去,喧周世显来!”女帝下令。

周世显平素就待在宫里,不怎么回家,女帝一传就到,“陛下,唤臣来何事?”

“书闲陵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居然敢拍朕的马屁,扮可怜扮忠臣,她是样样­精­通,朕该不该重用她?”

周世显沉凝片刻,“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国事政务总不能担在您一人肩上,臣子们为陛下分担些是本份。这女孩大智如愚是个­精­明人,她不会居功自傲会收敛锋芒。陛下,恕臣斗胆进言,她就是您需要的贤才!”

女帝嗤笑,嘲笑周世显,“怎么,这个丫头的魅力如此大,连你也被她折服?”

周世显展颜一笑,不跟女帝客气,反诘道:“臣的为人禀­性­,陛下还不知道?”

女帝收敛笑容对周世显不无愧疚,“这些年,谢谢你一直伴着朕,不然朕怎熬的了?”

周世显容颜黯淡,收起玩笑心情,“陛下要永远的这么扛着?”

女帝笑不出来,连苦笑都嫌累赘,默默的看着朝阳殿方向,那里是皇族的祠堂,供奉着几代君王的牌位,她死后能不能进去,还在未知之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女帝心有不忿去跟谁诉苦?

女帝家务事

书闲陵在家修养了七天,借着养伤的机会,她去了红倌苑里一趟,香如海告诉她,要她尽可能的接近女帝探出女帝的秘密。

书闲陵大感头痛,知道叶家想揪出女帝的真实­性­别,女帝的秘密要是那么容易揭穿,这些年薛燕来都在吃­干­饭的?

“这种事,你家公子应该派一个男人去才对,能进出宫廷的那种!”

香如海却坚持,“我们派过几个男人打入宫廷,但他们都找不到真凭实据,女帝沐浴就寝时,四周全是心腹!你不同,你正值青春年少,我料有一天你终能打开这个缺口”。

晕,让她去诱惑女帝?

“不一样的,还没等我做出成绩来,我会被砍脑袋的。你认为我有诱惑他的机会?即便‘她’真是男人,肯定做好了一辈子孤身一人的准备。他临死大不了在宗族里挑个帝位继承人,你的方法行不通!”

香如海似笑非笑,满脸的质疑,不忘记扔出致命诱饵,“姑娘如是办成了这件大事,我们哥四个,您随便挑一个家去!”

书闲陵蹭的站起,眼瞪着香如海,恶狠狠地批判:“你们以为我是好­色­之徒?太小看人了,告诉你,就是把你家大公子送给我,我都不要!”

香如海面­色­惊变立时便要翻脸,想起了公子的交代,此人爱惜生命,金钱美人诱她不一定就范,遂使出杀手锏来:“我忘了跟你说,我家公子找到了丧尸丹的解药,你愿意不愿意合作了?”

书闲陵大喜,“在哪里?”

香如海一避身躲开了她的碰触,嬉笑着:“你着什么急啊!”

书闲陵哭笑不得拿他没办法,不跟他多说快步离开红倌苑。一个人走在宽敞的大道上暗暗思量。为了王怜卿一人,有必要陷入这场权力争斗里吗?她还没爱到这份上。

抛开生死的爱恋,她前世和今生都没尝过。只要她愿意,也许会有一段旖旎难忘,沧海难回的华丽邂逅,可她准备好了吗?准备着将心交付给一个男人。

不,她还没准备好,她可以装疯卖傻可以撒娇卖乖,唯独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一段新恋情中。她不相信有男人可以至死不渝的爱她一辈子,一辈子的时光太漫长,背叛的滋味,她尝过一次不愿再尝。

什么叫视觉审美疲劳?什么叫感情淡化?没有第三者的出现,她照旧没守住婚姻。她有错她有不对,可一段感情一段婚姻的消亡,是那么的容易!

书闲陵没意识到,此刻她的表情是多么的无助、悲伤!那种与世隔绝无处傍依的孤单心情,泪流满面的凄苦,早引的路人关注对她指指点点。她无一觉察,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不远处的一座­精­致小楼中,便服的女帝正和周世显在品茶,观人间百态。

女帝抽眼的一瞥间,看到泪流满颊的书闲陵,还以为自己看错,拉过周世显一同确认,周世显也惊讶。

女帝派随从去将书闲陵带来。

书闲陵魂不守舍,别人叫她往哪里也不反抗,乖乖的跟着来人看见了微服私访的女帝同周世显。

“不要多礼先坐下,此处不比在家里,”女帝先开口,市井里人多眼杂容易暴露身份。

书闲陵心里难受,死鱼一样的趴在桌子边缘地带,死水沉寂的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二人。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懵懂着不愿清醒。

“不论最后谁是胜利者,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书闲陵心里这样想着,身子越发的没力气,顺着桌沿眼看就要瘫坐地上,被女帝外带出的一女随从一把托住了下滑的身子。她这才坐稳实了。

女帝与周世显不是多事之人,见书闲陵不愿开口没多问。二人静静的喝茶,一个举止高贵,端庄靖远,一个品行淡薄,意闲悠然。他二人相处时的和谐宁静氛围,生生的令书闲陵生出第三者Сhā足的感觉。

书闲陵的一对死鱼珠子眼转了转,灵动鲜活起来,紧紧的盯着他二人,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男男恋?如果女帝确实是男子的话。

只见女帝温柔款款的帮周世显续茶水,指尖还不经意地与周世显的手指轻触了一下。周世显素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今日却现了原形!只见他,面朝女帝,翩然一笑。二人相视,视线近距离的纠葛不清,如同浸水的麻绳一般,越拧越紧!

书闲陵越观察越觉着含猫腻。一双招子炯炯有神,眼里闪现的八卦异彩,比正月里放的烟花还绚丽。

女帝心里纳闷,周世显就更不明白了:“你老盯着我俩作甚?”

这丫头的面部表情,变幻纷呈,­精­光灼灼的大眼,来回不住的打量他二人。一炷香还不到的时间,她从有气无力一下子转幻成龙腾虎跃,真令人难猜度。

书闲陵嬉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你俩不要瞎想”,她寻思着借机开溜,不妨碍他二人的独处时光。

这时走进来个小宫门在女帝耳边说了几句,女帝肃容,身上的一股子狠戾暴敛之气,不自觉中溢出来。

这便是上位者的杀伐之气,作为帝者这股杀气更明显。

女帝怒喝一声,右掌在桌面上拍了一下,“都是些不争气的东西”。

随行的几个人见女帝震怒,个个大气不敢出,屏气等待着女帝的吩咐。

女帝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看了一眼书闲陵,“丢下你一人在此,朕不放心,随朕入宫。”

书闲陵一愣,觉莫名其妙。人家皇帝最大,她只得遵旨了。

女帝的几个近身随从们,察出一丝丝的不对劲来,这位七品的博士真的很得帝宠!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回宫廷,女帝一脸怒容,满宫室的人都不敢先发声。

正中央坐着郑太君,一见女帝回来,幸灾乐祸的手指着那绑做了一团的二人,“陛下,叶侍君与小侍偷­情­,今日当着哀家的面被逮着,陛下看怎么处置?”

书闲陵勾颈一看,眼睁的铜圆,哇塞!

两个男人被一根绳子绑在了一起,衣衫不整不说,神情萎靡虚弱还一副劳累不堪的样子,气氛暧昧异常。屋子里还缭绕着似甜非甜的气味。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抓,现场清仓ing?

女帝温柔的割断绑绳扶起娇滴滴的叶侍君,果然是叶家出品,比起他的大哥,这位叶侍君更具有生长前景,他好比雨季的芭蕉,舒卷有余情,透着七分的清妍欣然。

郑太君一副恶老人摸样,“陛下,尊国法律:凡有男男私通者,一经发现立斩不赦,祸及九族,你忘记了?”

书闲陵一惊,倒抽一口气,心道:我的娘呀!

原来耽美的代价,是如此的大!怪不得,在男多女少的尊国里,连男倌苑里都少有男男恋,书闲陵算是开了眼。这种帝王家事,她知道了太多是没好处的。为什么女帝还要她进宫?

女帝一边情深的拉着叶侍君的小手,心疼他吃了苦,一边温言安慰着。

郑太君非要讨个说法,“陛下,陛下”!

女帝冷笑,“这种骗三岁小孩的把戏,太君也信?他们若真存不轨之心还能让您当面活逮?这屋子里的冷凝香,朕就不多说了!说到有人犯法,朕提点太君看好郑氏子孙。”

郑太君气的无法,“我……我……”他一人我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来,被亲近的宫人劝着不甘心的离开。

一场惊险刺激,莫须有的男男私通罪状,这么地不了了之,叶侍君眼中对女帝的情谊不似作假。书闲陵有些看不懂了!

这些人都是玩无间道的行家。

周世显提点了不解风情,不懂眼­色­的书闲陵离开,一直到了无人处,周世显才正­色­道:“刚才在酒楼时,为什么以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和陛下?”

书闲陵苦笑,嘴里结巴,“没啥……就觉着了无生趣时……还能见着你们!”

周世显不戳穿她的谎言,“你小小年纪就轻言生死,真是不懂事。”

书闲陵低头哈腰的认罪,“您多担待些,多担待些”。

周世显犹豫再三,决定明说,“我不管你有何企图,陛下是位明君,是尊国开国以来,最上进最勤勉的皇帝,你若心存歹意,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没有,没有,您多虑了!”她情急的辩解,那不是前世耽美文看多了吗?

周世显不多纠缠。独留在原地的书闲陵口­干­舌燥,粗喘着气,舌头伸出一大截来,似只濒死的狗。

一个个都是贼­精­的人,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

宠臣、忠臣和佞臣

朝堂上的风向标一项很准。大臣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小小的七品博士真的很受皇帝宠爱,她与女帝近乎是形影不离,这个书闲陵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何谓小人?小人谄媚惑主极尽阿谀奉承之能,她偏要和大臣们对着­干­,搞那些个违背祖制悖论歪理的邪说。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什么三司应该独立处事,不受君王和官员们的辖制?还说要废除科举制,改为全民制的普及教学,说什么田地均有制?

大臣们在金殿上喝斥争吵不休,几十位官员的枪口一致指向书闲陵,力奏要处置了书闲陵将此等小人斩了。

女帝看好戏一般,在必要的时机阻止一些官员的偏激言论。某位官员的辩论若是­精­妙,女帝还会有赏赐。

朝堂上的激烈辩论几近白热化。

书闲陵这次是豁出去了,Сhā着腰做茶壶状口水纷飞,指着一位说她是乱政祸国的官员说:“郑大人,你这么说那是因为你家里的田地有几千倾,你一家吃的完吗?哦,财富都是你家的,那些饿死的平民们怎办?”

郑大人气急,此人真是无理取闹:“那是先帝赐予臣的!”

大妈哼一声更加的理直气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都说了是先帝赏赐,现在陛下要收回也不是不可啊,你莫以为先帝赏赐给了你家就是你家的私产,千秋万代的享有”。

郑大人被驳的哑口无言,书闲陵打着女帝的旗号让她不好说话,此事还需郑太君出面从中周旋一二。

某位靠后台上位的官员对全民制的普及教学很是不以为然,“书博士所说的全民教学劳民伤财。朝中人才济济,有的是治国贤臣。书博士莫非是想让种田的农民都来朝堂之上议论要政?”

众臣都嗤笑,小人的脑子是不够用的。

“士不分贵贱,只要他心中有好的治国理论,陛下不妨一听,采纳众家之长去其糟粕,这是聪明人会做的事。一些墨守成规顽固不化的人,另当别论!”大妈昂着头,鄙视一众。

“陛下,陛下……”大臣们请女帝裁决,跟小人说不出道理来只有希求明君。

“陛下乃是千古圣君当不会墨守成规,陛下的文治武功,在尊国里谁人不和谁人不晓?在陛下英明的统治下,臣子们爱戴,百姓们齐眉偕老,侍美夫贤孙慈女孝,合门无病四海知交。”

大臣们咬牙切齿,此小人又来这一套!对女帝尽说些好听的话,如此祸国佞臣真该杀了,偏偏女帝宠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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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闲陵下的朝来,一口气喝下三大碗茶水,那些重臣一个个的搬出圣贤经纶,她只有耍泼皮扮阿谀小人,从前最烦那些个宫斗文,为毛要宫斗?满纸张的人心算计,­阴­险毒辣的人生!

她想过了,与其做正直不阿的君子,不如做一个在言论上颇具建设­性­的小人,不招人妒还可保命。皇帝是臣子的最大靠山,只要抓住了皇帝的喜好和脾胃,活命应该没问题。

诗赋美人妙笔丹青的惬意生活,离她很遥远。谁不想埙篪握手,玉笛清歌,金樽檀板?谁不愿坐卧高床,锦衣玉食,青春年少花月良宵?

人生,永不会十全十美。

也许是她的心境太老,装扮成萝莉太过牵强。

一双手压在了她肩上,淡淡的玉兰香沁鼻,书闲陵打一个哆嗦,猛地站起,“陛下您?”

女帝了解的拍拍她肩膀,“累了?”

书闲陵狗腿的哈腰,“为陛下服务不累”。

女帝浅笑轻颦,“朕知道你的难处,这里没外人不要再装”。

书闲陵叹息一声,讲真心话,“陛下真不容易,臣对陛下是万分的敬仰。这不是拍马屁是臣心里的真话。古今少有圣主,为什么?历朝各代,沉溺于美人玉器贪玩误国的皇帝,比比皆是;愺佬半生,平庸无能的皇帝更多;穷凶极虐,丧德失信的皇帝也有,帝者身在高处彻骨极寒,万载寂寞,无人可比肩。帝者忧愁无贤能之人辅助,担心臣子贪污­奸­佞,更怕臣子们造反,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眠!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过河拆桥者,历数不尽!臣只愿自己是个有识见的人,待陛下事成之后便拂袖而去!”

女帝呆呆的听着,从骨缝里钻出的丝丝寒意,脊背处森冷慢慢的攀爬延伸至心脏,全身抽冷冰凉通透。

“你不怕朕杀了你?”

敢跟皇帝说这些话,她到底是太聪明还是极笨?

书闲陵认真地看着女帝,“臣身累心累,若有可能恨不能现在就脱离这片吵杂,不清净的境地,但臣放心不下陛下,您一人会更累!”

女帝的脸掩入帐幄后,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过了很久才出声,“从没有人敢跟朕说这些,从没有人,连周世显也……呵呵,朕天生是孤单无伴的人,自然不会有人跟朕说这些。”

女帝自胸腔中衍生了一股莫名伤感的愁绪,“卿会是朕的无双国士吗?”

书闲陵摇头,她哪能是?“陛下要广听民意招士纳贤。臣说的一些建议不见得都顺应时事。陛下,你看要不要提高男子的地位?他们的智慧他们的果敢,不比女人们差”。

女帝吃惊,“这也要改革?”不待书闲陵作答,女帝坚决的否决了这一提议,“不可能,独这一项不能更改,此事休提,不然连朕都保不住你的小命!”

书闲陵暗自吐舌,这一块是万年屹立不倒的礁石无法触动。

至夜,女帝与书闲陵言语投机恨时短,天­色­已晚,女帝不叫书闲陵出宫去,“朕与书卿言辞契合,今夜当抵足而眠!”

书闲陵这一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炸毛。她心里有鬼,以为这又是女帝的试探,莫非是被弘敏多奇、雅达聪哲的周郎附身了?

这两个人,一个心地坦荡,一个谨小慎微;一个心无芥蒂,一个惊疑猜度!

二人并头睡下,书闲陵紧张的满手是汗,但还是忍不住八卦,“陛下,臣是第一个睡龙床的臣子吗?”

烛光下,女帝面庞更显楚楚有致、芳颜如醉,“朕很久没荒唐一回了,呵呵,睡吧,明早早起”。

书闲陵紧闭双目,心中不安定,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等女帝睡熟时,说不得可以一探究竟。风险与机遇并存,到底要不要冒一次险?她内心挣扎很久最终放弃,女帝是个好皇帝是不争的事实。

女帝未睡,她一直都在关注着书闲陵的动静,见书闲陵睡得不安稳,嘴角轻笑:这丫头藏不住事连眉都还皱着。

“丫头啊丫头,也许你值得我信你一次!”

这偷盗来的皇位,他何曾想过永久的拥有?父君稀罕它,郑家人更以此为傲,郑家背地里­干­尽了坏事,他却碍着父君的面,郑家捏住了他的把柄,不仅不能动他们还要扶持郑家!

“人生苦短,譬如朝露。我心何怫郁?悠悠令我哀!这一生本已打算心若止水,不动心不动情,孤单的守着这皇位。”

这个女孩比他还小了几岁,但其胸襟气度不是寻常女子可比,从密探那里得到了一张手抄的咏菊诗,是巧合还是她心中早有所图?

一心想过杀了她,可又舍不得,舍不得她一身的才能,舍不得她通透看清世人的一双丽眸。

他的心灵­阴­暗空虚,他曾渴望过温暖。

记忆中的那个小小女童,聪慧灵敏。在某一日,他亲眼看着母皇赐给了女孩一盏茶,母皇对他说:“栖梧,母皇为了你,亲自斩断了一根皇室血脉,记住,你什么人都能亲近,独独不能亲近女人!”

那个女孩是母皇的亲侄女。

他亲眼见证了惨案的发生,亲眼见了肆虐的杀戮,他很想对母皇说:“儿不愿做女皇!”

可他只是个小孩子。自小便被当做女孩子教养,他的母皇曾那么着急要生一个皇女,直到她生命的尽头仍恋恋不忘这一憾事。

“朕不能输给了凤殊,哪怕你仅仅是个男孩!记住了栖梧,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是男孩!”

其实,她与他们都是权利的牺牲品。

一箭震雌雄

自书闲陵与女帝同榻而眠睡了一夜后,官员们看书闲陵的目光,明显的又多了一份憎恶和痛恨,此等小人,陛下如此地宠爱,令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书闲陵的人生旅途中多了一项极限挑战,不是走路无缘无故的被泼一身冷水,就是被不小心的路人甲绊一跤。更夸张的一次,几个京城地痞样的小妞,拽着条水龙独独浇她一人。路人避书闲陵如瘟神一般。

这些无意间得罪过书闲陵的人,即便是被送交了官办,一个个在牢里被伺候的跟大爷一样,关进了大牢才两三天就被放了出来。

如此几次三番,欺负书闲陵的人越来越多,她的胆小怕事传至京城内外,连一些回京述职的外地官员都小看书闲陵。

女帝对此事是知根知底的,偏偏不表态。

书闲陵只得自救,许久不背的弓重新扛在肩膀。

这一天,几个京城地痞照旧生事,将书闲陵拦截阻住了道路。摊贩们怕殃及池鱼快速的收摊打烊,也有几个不怕死存心瞧热闹:某一位大婶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忙着看戏。还有一位大爷抽搭着烟吐着白圈子,老神在在的欣赏!

书闲陵冷笑,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吧!今儿个就露一手。她指着前方几十米开外的客栈旗帜对几个混混道:“我能将它­射­下,你们之中谁能够?”

几个地痞敢生事,一半是自身的恶因子作祟一半是受人指使,几次与书闲陵较量下来见她不曾反抗,顶多就是报官了事。官府里衙役对她们姐妹几个,客客气气多加关照不说,牢里的饭菜也很­精­良,香喷喷热乎乎的!她们几个不介意再多进去几次。

“吹吧,你个书生!姐们江湖闯荡了多年,就凭你这副细­嫩­身板!”

“回家抱你的小侍去吧!”

“牛皮吹大了可以当筏子使。姐姐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自找跟头栽,由着咱们几个乐和一回,好歹你这条小命还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嘎……嘎……”痞子们的笑声渐止,那箭嗖的一声,耳边呼呼声响过,她们一转头间旗帜落地!

书闲陵当机立断拉开弓,箭头直指着中间的那个痞子,“说,是何人指使你们?”

几个痞子吓得尿失禁,想捂着裤裆又遮掩不住。

“大人……大人……小的们错了,再不敢了!您要我们说出那人,小的们一样是死,还不如死在大人的箭下,您英明您圣明!”

书闲陵确实不能将这些人怎样,她的本意是震慑这些人叫她们不敢小看,挥挥手放她们回:“再有不敬,我不会客气!”

痞子们夺路而逃,泪流满面。

于是,不论早晚,在上朝和放归时,百姓们总看见一个年轻官员背着一张吓人的弓行走在路上。

女帝听说了后只是一笑。

这一天宫中举办宴会,御花园中歌场舞榭,栉比鳞次,宫人们拨弦度曲,君臣同乐,对酒飞觞。

女帝突然来了兴致命宫侍站在几丈外,头顶一个苹果,问朝臣们可有胆量­射­下这苹果?大臣们噤声无一敢试身手。

女帝点名:“书卿?”

书闲陵站出,“臣在”。

“就是你,去!”

书闲陵信心十足,缓步站定目光镇定,那个小宫侍吓得打颤,书闲陵温言宽慰他,“不要怕,把命交给我!”

那小侍一听更怕了。

女帝觉着滑稽哈哈大笑,群臣也乐了,巴不得书闲陵­射­不中,到时伤了宫人被陛下治罪才好。

殊不知,书闲陵当时练­射­击时是拿山里的活物做靶,譬如:在羚羊的角上绑着个野果,三爹爹和她骑马追着;大爹爹会拿树枝驱赶兔子,在兔子的腿上绑着样小东西,命书闲陵仔细着练­射­;二爹爹会爬上树,拿着绳系着一枚小铜钱,叫书闲陵­射­钱眼!

这种级别的试炼,对书闲陵来说是一碟小菜。她一手握把一手勾弦后向后引弓拉满,身直如松,重心立于双脚,气沉腹部双肩平衡。静里锋镝,霹雳弦惊,箭矢如白羽流星一般,一箭震慑了雌雄!

许久众人不应,呆呆的看着书闲陵,有几个官员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女帝一双秋波剪碧的潋滟双瞳定定的看着书闲陵,嘴角泛起的笑花,笑意无穷。

书闲陵将弓交与宫侍,跪地奏启:“陛下,今日乃是大宴臣不应该张角弓,陛下相召臣不敢不遵。陛下要臣用箭指向哪里臣就­射­向哪里!”这句话既表白了忠心,暗地里警告了那些大臣:别来烦老娘!

女帝笑呵呵的拉起书闲陵称赞了几句,若无其事的与臣子们喝酒,气氛再度恢复和谐,喜庆自然。书闲陵善­射­的特技,自此声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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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杨柳青青时值初春,一院春光皆放,中庭看花花不喜,江上闻郎唱歌声!

书闲陵伴着四大红倌人在江面游船,流水淘沙,沿岸有看不尽的美景,赏不尽的名花!

工作闲暇舒心散气,有益身心健康。

一袭夺目红衣的香如海立在船沿边,望着江上浪淘风簸的江水似是痴了。梅惊破怕他落水连喊了数声,香如海回暗迎神,朝几人款款的走来!

纳兰无恒有心卖弄文采,“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他故意问书闲陵,“老板可记得下两句?”

在风冥教里被诗词熏陶过的书闲陵,自然记得下两句,她偏要改了:“花红易衰恰似郎,水流无限似侬愁!”

梅惊破大笑指着香如海,“你听听,她这是在损你呢!”

香如海只是一笑,抛却了闲愁不与他们逗乐。

齐无心年幼好玩,剪下小一截衣结,抛向江中“若是有缘人捡到了我这衣结,是女子便是夫妻,是男子即是兄弟!”

书闲陵倒是想起了一部电影,一个漂流瓶引发的异国爱恋!

几个人吃吃喝喝倒无忧无虑。

一艘华丽的舫迎面弛来,头舱中可宴席,床榻井然,中舱亦有妆台,后舱处錡釜筐筥,罗列井井。这一艘画舫布置的华丽­精­致,然,吸引了书闲陵目光的,不仅仅是这艘画舫,而是立在头舱船板上的那一人!

他衣袂翻飞,飘渺如孤鸿。

临江照水,修竹如云。有出世凌云之表。

他醉脸春融,入格风流,骨体英秀。静时宛如处子,动时如狡兔。

美人如画,堪比兰台公子,

相看恍如昨,许多年月。

更吹散了水中一点春皱,

叫与君、波上觅新春,花如雪,人如蜜。

书闲陵呆呆的望着,那人影早就过去了,她还痴痴的望!

那人不正是叶家的大公子,叶清平?

酒醉的他真是不一样!

此时,她也似醉了,急慌慌的命掌舵之人去追那画舫,四大红官人在一旁嗤笑,装模作样的吃醋,打趣调侃有之。

这个时候,她有点像急­色­的小流氓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船家拼了命的划,居然赶上了。

一船一舫,临江并行,舫上的叶清平缓缓转过头来,盯着书闲陵,“你追来做什么?”

书闲陵摇头,她也不知。

叶清平浅浅的笑了,如轻云薄雾,笑容很不真实,料峭春风吹了酒醒,微冷,“你如今的名望可大了去。”

书闲陵张着嘴嘿嘿笑了几声,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傻。

叶清平轻振云袖:“过来坐一会?”

这一句似是邀请?

某人急不可待的跳跃至画舫,缩手缩脚,拘束的很。

一壶酒,一双人,浅饮慢谈。

聊着春江水,兴至花月夜。

良辰忆美景,今夜是良宵!

叶清平说些什么,她通通不在意,脑子里乱成一片,只晓得将眼前佳人扣于眼底,一分一豪都不愿错过。

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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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美­色­迷醉的不知天南地北的某人,不善酒却死命的喝,烂醉如泥!

第二日酒醒,书闲陵发现自己身在红倌苑,宿醉啊头痛死。

上朝给忘记了,怎么办?

香如海见她醒了不由好笑,昨天她撒的酒疯那叫高杆,拉着公子的手,拼命的夸公子生的好看嘴抹了蜜。

“放心,派人去宫门那给你请了假,说你宿酒头痛,你也真是大胆,不会喝酒偏喝那么多!”

书闲陵捂着头努力回想,模糊的记着她同叶大公子一处喝酒,至于喝到了什么程度又发生了什么,她全然记不得。

喝酒误事,喝酒伤身,伤肝:“我头痛死了,有没醒酒药?”

香如海将她扶起,伺候她喝下醒酒汤,一面关注:“怎样了?”

“还好,”她拉着香如海衣袖,“昨晚上,我有没失态?”

她好紧张等待裁决,盼着从香如海的嘴里说出好话。

昨天白天她说了些什么?好似都是叶大公子在说她在听!

昨天晚上她说了些什么,好似没印象。

香如海失笑,她现在的样子似只被遗弃的小猫咪,楚楚可怜像,“你啊,拉着人家贵公子的手,宝贝心肝的唤”。

咦,她的酒品这么地不好?

她没被叶大公子暴扁真是奇迹出现。

良宵不虚度

那一夜,事情是这样的:某人渐渐的酒气上脸了,晕红着的脸蛋死乞百赖的硬贴近美男,双手在人家脸上身上摸了又摸,还嫌弃人家­肉­瘦咯手。

“呜呜,叶子啊”她直接亲昵的喊人家的外号,“你太瘦了,摸起来不爽滑!骨感美是美,但抱起来会不舒服!”

叶清平看似薄醉的双眸狠狠的怒瞪着某人。

没办法,他又不能在舫上动武,本来就是他自己要招惹某人的,今日故意出现假意的邀约,此人酒品不好,嘴里胡说手上还动作。

“心肝”,她一声大喊吓住了叶清平,他想要造成事实让朝野上下以为,他与她交情不错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此人做派忒俗,俗不可耐!

“宝贝”某人歪着头颅,咧开嘴角得意的笑,“你今天真美,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比不过你!”

叶清平愣了愣,赞美词听多了,心内已无任何想法,见她醉酒胡言无忌也无可奈何。

“妖孽算什么?他真不是东西,可我所受的这些苦都是你招来的。自石亭一别,我又巧巧的救了柳风冥,我……嗝……亏大发了我。你送给我的小木牌害死了我。”

她几乎是用吼的,眼里闪现摇荡波光,流光欲舞、璀璨惑人。

“凭什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来算计我”据说,喝醉酒的人讲的都是真话。

“我就是山上的野人无欲无求,什么女皇帝男皇帝跟我有什么相­干­?你们大可以自己去求证,关我屁事?”

“妖孽给卿弟下毒要挟我,你以解药逼迫我,你们都是一样的坏,心机深沉杀人不眨眼,都是祸水!”

“我为了一个屁孩我值当吗?逼急了我,我谁也不管了,丢下卿弟抛开你们,我一人回归山林去。”

“呜……呜”某人哭了,有的人喝醉了会大笑,有的人喝醉了会大哭。“我不是个好人,我也没大本事,我就是一废柴!”

她指着他控诉状,眼泪与鼻涕齐飞,“你们还要把我一把火给点着了”她的双臂四处乱挥,“烧吧,烧的­干­­干­净净,连灰烬都不要剩下!”一直都是她在说,他在听。

除了静默,他不晓得要说什么,即便说话她也不会记得。他看着她,打心眼里怜惜这个女孩,似江边刚抽芽的弱柳,脆­嫩­倔强的在风里摇摆。

她被那强风扭折了腰,被那江水淹了树身,却还在叫嚣着:我要生存!

叶清平静静的不发一语,直到香如海过来搀走了她。

江上边有很多白日踏青的人,到了夜晚继续观赏西江月。叶清平仪表不凡气度翩翩,他往哪里一站都是金字焦点。

几个游人­骚­客都注目往他这边看,虽隔着很远听不清二人说些什么,但书闲陵对贵公子又搂又抱的丑态,神仙样的公子尴尬隐忍、异常羞囧的样子,让这些个雅士愤怒了。

这个说,一朵香草Сhā牛粪。

那位说,对待香草应该彬彬有礼,不可在光天化夜之下调戏人家。

还有人说,那采草的贼就是女帝新近宠爱的七品芝麻官。

消息的传播很迅速,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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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闲陵喝了醒酒汤才感觉好一些,对香如海说:“我回去了。”

香如海连忙拉住她,“不可以,你现在回去是送死!”

晕眩感又来袭,她有些不明白了“什么叫送死?”

香如海谑笑,“你啊,敢招惹叶家的大公子,你就等着京城里的女人们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书闲陵觉着这事不好笑,事件惊悚指数快赶上老美的惊悚片程度了,她把人家怎么了啦,至于到送命的地步?

“昨晚上我醉的再厉害,有一点我肯定我没用强,他还是清白的”。

香如海大笑,恼她天真:“男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他是尊国知名的贵公子,叶家待他如珠如宝,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书闲陵就纳闷了,“他武功很高,完全可以将我打下水”。

香如海摇头叹息,“你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动手,你有没脑子?”

自觉做错事的她,闷不吭声了。

第二日上朝,书闲陵一路走来接收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炯炯视线,暧昧有之忌恨有之,暧昧加忌恨有之,同仇敌忾者很多。

叶娉婷的脸­色­很差劲,很差劲!连论政时都不放过书闲陵,恶狠狠的盯着她,恨不得食其­肉­拆其骨。

政事议完,许多大人都未走有心留下来看戏。

叶娉婷上前一把揪住了书闲陵衣领,“杀千刀的小孩,敢打我儿子的主意”。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心照不宣。

书闲陵涨红了脸,死力往回扯着衣领,大呼冤枉,“学生是醉酒失态,不是存心地。”

叶娉婷狠呸了一声,“我呸,你不是存心的就已经这样,你要是存心该当如何?”

某人哑声,保留沉默的权利维持消音状态。

女帝看不过她二人在金殿‘武力相斗’,好言劝着叶宰相“叶爱卿,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多说无益。朕便做主将她连升三级,三月后与你儿主婚,如何?”

叶娉婷斜着眼鼻孔里哼气,一张好看的脸气的歪形,咽下苦果­干­生闷气。

陛下的旨意不能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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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下旨赐婚后的第三天,香如海手捧着一个锦盒,亲往清心苑将锦盒交与书闲陵。

“这是公子叫我送来,你好自为之。”

香如海神情不愉,丢了个大背影快步离开,半秒钟都不多待。

一张纸条笔迹清新留香,“此乃丧尸丹解药?”

书闲陵欢喜的大喝一声,这下可好了。

还是未来夫婿懂体贴,这么乖巧!

她乐呵呵的去寻王怜卿,这几天都没见小王露脸,这一回他肯定开心。“卿弟,快把这药丸吃掉。”

王怜卿一身无力,病怏怏的躺在床里,女帝赐婚的旨意不啻于一道惊雷,将他的所有幻想击的连渣都不剩。

“你来作甚?你有你的贵公子去伺候,我算什么?一个失了贞洁的小倌凭什么高攀你这四品大员,我死了最好省的人前碍眼!”

“这是哪里话,我认识你在前认识他在后。这次事件是个意外,我也不想它发生,唉,说白了都是醉酒惹得祸”书闲陵的脑海,闪现了某位歌星拍MTV时的苦情画面。

歌星大哥全身被绑的结实,模仿登录月球的舱房在椅上颠簸不停,在苦苦颤抖苦苦挣扎。歌是不错很好听,也许是她的思想不纯洁,总觉着那样的画面过了。

那是挣脱不出情网的样子吗?那分明是吃了蓝­色­药丸后引发的超级地震,出现了大地裂痕。某男他其实,就是……嘿嘿!嘿嘿!

他就是太奋发了。(奔,偶顶着大锅盖逃窜,亲们不要打我,砸分就行!)

她承认那晚的夜­色­太美太温柔,不过现在不是回忆月亮的时机,“这是那毒的解药,吃了就没事了”。

她殷勤的看着王怜卿,他却不笑纳,“是叶大公子给你的?”

她刚点头,那锦盒竟随手被王怜卿打翻,哭闹着,“我不吃,我就是死了也不吃他给你的小药丸。”

书闲陵一听,如遭电击立时囧了,捡起解药继续劝他。

王怜卿冷笑,“我一心为你着想,你还有心情游江,调戏美男?”

他怎么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书闲陵冷了脸,“你的意思是,我必须一辈子受柳风冥的威胁?你觉着这样,就能体现我对你的深情不悔?你觉着,我为了你就该受这些苦?”

她将解药放在他身侧的桌上,“吃不吃在你,我的好意尽到。从今后一刀两断。”

王怜卿呜咽一声,扑过去一把搂住书闲陵一个劲的道对不起。

书闲陵轻声一叹感受到背部的温热润湿。

他在哭,百尺钢被炼成了绕指柔,她嗷呜一嗓差点引吭高歌,那一首《都是月亮惹得祸》。

她回身将王怜卿搂抱,嘴里唠叨着:“以后,别这样,别这样了……”怎样的情生意动!

她默念着歌词,默默的唱,脸部表情很激愤,很情动!

现在,她就缺一把椅子。

指点迷津

书闲陵心情很好口味更佳,连吃了两碗还叫添饭。王怜卿见她吃饭还藏不住笑容。门童报备说,老板家里来人了。

书闲陵吃惊的连筷子都落地,动作快似脱兔一般急匆匆的来见家人。

这个是她的家里人,怎不认识?

一袭洗的发白的蓝衫,三尺白须,整个人如云照雾,似从画里走出来的老神仙,他手里还真有一柄拂尘,扫过来荡过去,望见了书闲陵后,一双凤眸,略带喜意,生生的带出几许风流,沾了人间的烟火气。

这双眼睛的神采,她瞧着有些眼熟会是谁呢?

神仙一点也不夹生,直直的快步上前,一把将书闲陵搂住大呼我的儿!

书闲陵一头黑线,她从不知二爹爹成玉郎有改头换面的本事,为什么藏私,为什么不教她?

“爹爹,儿好想好想你,每日想得儿憔悴,身板都瘦了许多”二爹爹能找到她不足为奇。必是薛相派去的人已经说明了她的近况。从前的身宽体胖未尝不是掩护­色­,爹爹们怕是有心的养胖她。此番二爹爹下山必是传信来。

成玉郎私下里捏了女儿细腰,好个油嘴滑舌,连爹爹的便宜都占“儿啊,为父在山上修行时,算到我儿时运不济,近几日必有凶灾。为父此番下山特来解救我儿”。

好一幅欺世盗名的丰神仙骨!

“爹爹,咱们去屋里叙话”书闲陵领着二爹爹进房,嘱咐了一概人等不可打搅,“爹啊,儿想的你好苦,”她故意大声的说,以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写字,“母亲可有打算?”

成玉郎嘴里说:“为父修行多年本不欲再添俗事,但事关我儿­性­命,为父怎能推诿不理”他在桌面写到:“不可轻举妄动,以静制动,薛可信叶要防”。

书闲陵点点头,她的意思差不多是这些,大声的道:“儿近日要娶叶家大公子,父亲可留下来观礼”。

成玉郎摇头,“为父乃身外之人早不理俗事。你自成亲为书家开枝散叶。”

书闲陵心里明白,母亲对这门婚事还是赞同的,拉拢一个伙伴比树立一个强敌要实际有用的多。世事早有预料大多在人为,叶大公子与她的一番巧遇,可谓巧之又巧。

成玉郎从怀里掏出了几道黄符,装模作样的论经讲道,将灵符贴的满屋子都是,口中还念念有词,做戏当然要全套。

书闲陵攀着二爹爹身上,腻歪的不行,小声的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教我这一套?”

成玉郎也小声的答:“我怎知你会变瘦?那一身肥膘,可不就是最佳行头?”

书闲陵气苦,委屈的掉眼泪。成玉郎一见,立马心疼的要命,哄着她莫要生气,从怀里掏出几件东西,又是药水瓶,又是小钳子的,还有几张似塑料物件的脸谱物件。

“这是什么东西?”她拿起软软的脸谱,嘴巴,鼻子,眼眶处皆是能开孔透气的。

“人皮面具”成玉郎不安好心的­阴­飕飕的道。

“啊?”书闲陵又爱又怕,还闻了闻,好在没气味。

成玉郎十分舍不得,“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自从跟了你母亲,我有好些年没碰过它们”说的那个话,弃而不舍的音调,婉转低吟,好似它们是无价宝一般,“单是一张,便是一条人命,还要费工夫制作”。

“停,我不要听”书闲陵再不敢听下去,二爹爹平日一副风流倜傥的摸样,谁料竟会如此残忍?

成玉郎反而笑嘻嘻的,凑近了看女儿,直直的望进她眼里,“记着爹爹说过的话吗?男儿家是要宠的,宠的他们心甘情愿的放下所有,一心的扑在你身上,那才是女儿家的真本事。你别太烂怂连个叶小公子也搞不定!”

书闲陵苦着脸不敢不遵从,原来,二爹爹的身世也不简单。

成玉郎拍拍女儿肩膀,忽记起一物,神秘兮兮的掏出来一扔,不待书闲陵有所反应,他一纵身,翻越了窗外面,眨眼间人影不见。

书闲陵欲哭无泪,早晓得二爹爹不会久待,没曾想这么的快,一定是记挂家里的母亲,生怕母亲同其他三位爹爹多亲近些。

唉,二爹爹其实就是一个大醋坛子,他恨不得成天地挂在母亲裤腰带上,这次他肯下山,母亲主要是看中了他易容这一项,母亲能哄得二爹爹离她身,还真不容易。

二爹爹丢给她的册子,封面­精­良,书正中央的位置,竖排写着‘追男宝典’四字,书下角处还注明了‘独家私珍’四字,册子久经翻阅,书页泛黄,不像是近期编纂,看了眼书名下小注解,晕,竟还是十几年前的旧作。

此书是章回体小说,第一章目录名为《信手采得少年郎》,内容大意是某一男在某一天,巧遇了一位俊俏公子,于是花费周折讨好哄骗了,迷晕下药后采之。

书闲陵呼吸急促,这,这……难道二爹爹曾经是个弯男,遇见母亲后才转变成了直男?书闲陵翻倒最后一夜,果不其然,最终回的目录名为《稥草变家花,我爱上了她》。

额的神唉,真是如此!

书闲陵的太阳|­茓­鼓鼓的跳,这书册是二爹爹采草的见证实录,难道要她照着采草?

二爹爹真是胡来,想不到啊想不到,母亲的魅力无穷大,在山上那时应该向母亲讨教来着,她连弯男都掰成了直男,可敬可佩功勋卓著,民间少了一大祸害。

万一日后,二爹爹再要回去,这书册藏哪里好呐?不能毁。

书闲陵看了看,直接拿它垫桌脚,放在明处的东西不会惹人关注,反而是东藏西藏的东西容易被人找到。

她躺在床里,思量着,“凤殊啊凤殊,你当年到底遭遇了些什么事?”

王怜卿的忧愁

眼看着姑娘与叶大公子的婚期越来越近,我心里似猫抓一样,明明是我认识她在先,姑娘对我,却还似从前一样,说什么等年纪再大一些,都是假的是骗人话,我不信他们在新婚夜不洞房。

怎么办怎么办?大房的名份是捞不着了,可姑娘的第一次,对象必须是我!决不能便宜给叶清平,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就这么定了,今夜在她的茶里,下一味欢喜散,自己再适时的出现,还怕好事不成?

至夜,我专等着她药力发作,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乐滋滋的向姑娘的房间迈近,趴在窗楞边听里面的动静。

“嗯……真他妈难受,哪个王八蛋乌龟王八给老娘下药?”屋里传出细碎的低吟,间歇的骂声。

我听了不由脸热,手段确实下作了些,轻叩门故作不知的发声,“姑娘,你在里面吗,怎么了?”

屋里有一刻寂静,响起她的话声,“没事,我没事,你不要进来!”

她的声音里透着紧张和无助,我听着有一丝心疼,“姑娘,你开开门,我进去瞧瞧你才放心”这个时候,觉着自己像是故事中的狼外婆,心中不禁苦笑。我毒­性­发作那会,姑娘尽说些奇怪的小故事给我听。

“不要”这一声尖刺的叫声,我听着有些不对,使劲的撞门,我是真的担心她出问题,“别吓我快开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快开门!”

我后悔了,我行事鲁莽荒唐,只要她安全无虞,那些个小事情我计较什么:“姑娘,怜卿错了,你快开门”我哭了,后悔自己做事冲动。

“你……不能进来……我自己解决”。

我一愣,顾不上哭泣,这种事她自己能解决,看来是药力不够?

“怜卿,这药是你下的?”她的声音渐趋平缓。

叫我怎么答话?只得轻声嗯了,里面没再出声,我的心惴惴不安,她会怎么想我,一定会讥笑我没廉耻不知羞。

门吖的一声开了,她衣冠齐整的出现我面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明白了却还是要问:“你没喝下那茶?”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瞅着我头却是偏的,漫不经心的样,叫人无从探知她内心的想法,对她,我一项摸不透看不清。

“我今晚胃不舒服,那杯茶没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刀片似的割得我心事无处藏,一切的小把戏,一切的小算计通通显形。

“我,错了”我急忙认错,她心地最是善良,只要我认错了她不会较真。

“哦?”她仍是一副怪腔怪调,我觉着她开始不信任我。

“真的,是我糊涂不知羞”我哽咽着,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又不得不说“我怕你娶了贵公子忘记了我这穷命鬼,我自卑我下作,我最最舍不得你!你信我,哪怕信我一分也是好的”。

她点点头看了看月­色­,无事样的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回房去睡吧,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点头,临去时又回头看,她的房门已经掩上,我的心中隐隐失落,她对我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我痴缠了她,死霸着她不放,是这样的吗?

我脑里乱成一团,不敢往深处想,不敢将这段感情全盘否定,只是我一人动情了吗?她始终是被迫承受的一方?

我以为她也是爱我的,不是吗?

她娶了叶清平,新婚燕尔两情缱绻时,便会忘记了有我这一号人,我要怎么做才能进入到她心扉?

那些女客人,一个个如狼似虎,巴不得和小倌们颠鸾倒凤,偏偏就她与众不同!

见识了张四贵的卑鄙和龌鹾时,我悔之晚矣,打算一辈子就这么破格罐子破摔,可是爹爹求了她,让她带着我远离屈辱的人生。

我想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像她那样对我好。她越是好,我就越渴望拥有,才会一头栽进情网死也不愿出来。

这一辈子死赖皮也好,不择手段也罢,我是跟定了她,就如同呼吸吃饭一般,没有了她,我不知有无活下去的勇气,她也是知道的,不然早拒绝了我。

人,太有自知之明,不好。

我要怎么熬过艰难的岁月?想到她有可能喜欢上别的男人,我就心痛如绞生不如死。我心有不甘,可就是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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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闲陵掩上了门,知道王怜卿不再来,幸亏在二爹爹给的书里看到了有关迷|药的特征,说到迷|药,二爹爹是专家,不然还不知会怎样,那孩子没安全感,以为她会撇下他独个过悠哉生活。

王怜卿伤心难过是必须的,如果他过不了他自己那一关,二人就无将来可言。她或许有点残忍,但早在卷进一系列的争斗时,她便不能心慈手软,手中捏着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一条人命,母亲,四位爹爹,薛相,香如海他们,牵扯的人命太多,容不得她心软。

小王的父亲被风冥教的势力掌控中,不救出王宝章,王怜卿迟早是个心腹大患,在她的阵营里,必须是纯粹的一心一意为她的人,王怜卿还小,他日后会变成什么样还在未知。

现在的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了王怜卿。万一出现了因爱生恨的一类戏码,那时她哭都来不及。这件事只有去求叶清平,薛相的庇护是她最后的避风港,目前不宜动用。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甚至猜疑起身边的任何一人,譬如:书紫萱在做什么,在做什么布置?叶清平嫁她的真正用意,女帝还会怀疑自己吗?

说到底,这些个勾心斗角的屁事关她什么事?好死不死的占用了皇室血亲的身躯,连累的她过惨淡的人生,日日憔悴,日日勾心斗角。

她想变强,强大到没人能伤害她,对这一切,她颤栗、害怕,稍有不慎便会丢命,经历过一次死亡,更加的珍惜生命,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

柳风冥对即将发生的事做何应对,会采取何种举动?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那天就炸她个人仰马翻。

和叶清平成亲后,夫妻间该怎么相处?二爹爹写的追男招数完全不可用。生米煮熟饭是好点子,但她现在的小身板太­嫩­不宜行事。

烦,真是烦,悲催的穿越,杯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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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冥教里,柳风冥正忙得焦头烂额,各处分堂皆受到重创却连人家的影子不见,手下连对方是什么来头都不知,这令他很恼火很头痛,马上就要举行一年一届的武林大会,正派人士们巴不得风冥教不去参加。

前些时,柳风冥知道了皇帝给书闲陵赐婚,娶得正是老对头叶清平,柳风冥觉着事态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吩咐了右护法魏花亲自看守王宝章,不容有一丝闪失。

当柳风冥看见了重伤,身形狼狈的魏花时,怒气勃发,积攒了许久的邪火终于爆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花好不容易逃出­性­命,“是叶清平亲自出马,身边还带着他的小仆叶青”。

“哦?”柳风冥静下心不怒了。

“小丫头是嫌王怜卿的命太长?显然不是这原因,可气秦歌一点风声都未透露,有二个可能,一个是他们制作出了丧尸丹的解药,一个是教里有内贼,这段时日里谁不在教内,谁和外界接触过?”

他问的是贾流,贾流又找来属下问。目标集中在一人身上,教书闲陵读书的账房先生。

柳风冥冷笑一声,刚要提人来见,属下报备说,账房先生已经吞毒药自尽,气的他暴跳如雷,不用说,这又是叶清平埋下的内线。

“死了也要受罪,去派人鞭尸三百,让他死无全尸”柳风冥着实佩服叶清平的手段,叶清平先是偷袭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再出其不意的夺人。

现在他手里的筹码尽失,不用说书闲陵了,她人肯定不在清心苑的挟持范围,柳风冥冷酷一笑,游戏越来越好玩了,“秦歌办事不力,处死!”

贾流点头,有些担忧魏花的处境,教主对办事不力的属下从来都不会客气,魏花有罪受了。但愿教主看在她是教中骨­干­的份上,惩罚轻一些。

魏花根本不是叶清平的对手,这一点,想必教主的心里清楚。秦歌那孩子是魏花亲自□,这一回没法说情。

婚庆典礼

春光正好,这一条街上鼓乐之声渐渐相近,爆竹连天,街中有许多官绅百姓都在翘首相待,从书府大门铺红结彩直接着内堂。新娘子金凤翘头,珠玉点点的一身红衣彩袖,眼不住看着街那头。尊国的新娘只需在府门前等着男方,新郎会着红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并无数的嫁妆来女方家里。

书闲陵兴致勃勃,她第一次见识此等婚礼,万幸男方不是坐着轿子来,骑着高头大马还蛮浪漫的。人人羡慕她娶得叶大公子,她一个四品官纵然是相貌不俗,到底是门不当户不对。

十里红妆逶迤行来,赐婚的圣旨供在香案小几里,队前专有四人抬着小几,宫花鼓乐响彻满街,书闲陵亲往前迎,叶清平骑着一匹金鞍玉勒,簪花挂红的骏马,金装玉裹,人都道他是神仙下凡。

一路上火炮喧天好不兴头热闹。书闲陵一路牵了马,慢步走来,她自己觉着好笑,古今未有的娶亲花样。到了书府门首,叶清平下马,夫妻二人牵手齐入中堂。

书闲陵在左新郎右立,参拜天地家庙,礼毕迎入洞房。外面是王怜卿陪着众人饮酒。

从早至晚,大开筵宴,尽醉而散。

一番张罗,时光过得飞快。

房里是一席酒菜,书闲陵与叶清平同饮,她浅尝了一口,知道是王怜卿暗中替换了的酒水,书闲陵的笑容愈发妩媚多娇。偷眼将叶大公子细看,红衣的叶清平竟有些许的妖冶风情,含情凝睇,倚江滨,疑是洛川神乍起。

潇洒公子,兰堂绮席,烛影耀辉煌,看红罗绣帐宝妆篆、金鸭焚香。

书闲陵心里禁不住的乐,女人的地位啊可见不一般,男人反是赔钱货,那十里红妆的嫁妆够她吃上几辈子。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瞄见了芙蓉浪里,对对浴鸳鸯的锦被,不禁晕生双颊,视线刻意躲藏。

“我们……我年纪还小,”这样简单的话语说出竟口吃,舍敝­唇­焦,借喝水的动作掩饰难堪。

叶清平一笑不甚在意。此时合卺已毕,二人都十分清醒,­干­坐着无话说。

书闲陵无话找话,“你我都不用出去招待宾客吗?”

叶清平知她的意思,听得外面人静,便起身将洞房门拴了,吓得书闲陵面无人­色­,这回是真口吃了,“你……你……你­干­什么?”

叶清平款款温柔的将她搂住,怜香惜玉的将她抱入罗帏。书闲陵立时挣扎,他的力道不大只虚揽着她,她不费劲的摆脱了桎梏,一时到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

叶清平冷冷一笑,恢复了冰样,褪去了喜服的他,长发披垂,一身白­色­里衣氤氲香气。烛光下愈加标致,宛若一株玉树。

房内铺下两张水磨花梨大八步床,他不管不顾,先往床里头睡下,手指着地下“你可以睡那里”。

书闲陵不忿,“我是女孩子,为什么我睡地上?”

叶清平头也不抬,“嫁妆”。

书闲陵这下安适了,好歹看在它的份上,从纱橱里抱出被褥铺陈在地上,打算入梦!

老天爷成心跟她作对似得,屋瓦碎片,天降的一个窟窿,烟尘呛鼻,书闲陵被人拉起,她仔细的揉了揉眼,见拉她的是叶清平,正要嘲笑他几句,眸光瞥转,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书闲陵倒抽一口冷气,加上肺部吸入了灰尘,猛地一阵好咳。

妖孽,他咋的来了?

不是专来破坏婚礼的吧?她与叶清平都已拜过天地,既成事实了,他阻止也没用。

妖孽身型健美,身着黑­色­劲衣显得他朱­唇­皓齿,玉质肌肤,十分样的风流,惹人留顾。书闲陵的眼珠子好一会才离了他,心还扑腾着跳。今夜二美聚首,不知有何变化?

她寻了安稳地老实的待着,啜茗看戏。在这样的夜­色­,面对着这两个人,她便想起一个词牌名来,叫:后X庭X花,书闲陵魂消魄荡,早走神不知几万里。

妖孽先发动了攻击,一贯不使用武器的他,今天竟再次摆弄起了鞭子,鞭子带起的风声竟似悲歌叱咤的项王垓下战役,连窗棂儿都被扫的得摇战,烛影儿胡晃,声壮然以悲凄然以怒,气场十分强大。

叶清平手里有一把剑,他秋波横顾,神清品俊,风影潜身,动作快的叫人看不清。时闻剑戾之声,不见其人。

茶客如书闲陵,此时不禁魂飞天外,剩下半个游魂霸着躯壳不放。

好劲道好身手,不愧是江湖一流的打手,可惜她手中无瓜子,不能细吐慢嗑。酒席已被二人打翻,那些个龙凤红烛早被鞭子和剑削的­干­净。完整无缺的家用品是她手里的一盏茶杯。

她摇头叹息,好在他二人嘴里没发出怪声,类似武侠片里的嚯哈声,二男争一女的戏码太狗血了!

院中芍药初开,香风满院,兴许是他二人越战越酣转移到了院中,打的那叫如痴如醉,如思如慕如寄如诉。

她对这样的现状很是满意。一边YY的尽兴,一边还招呼来仆从伺候,叶青此时已站在她身边,王怜卿有些怕,酒醉的厉害甚至还站不住脚。

她的态度令叶青感到不解,新婚夜夫郎遭暗算,她怎么就是一副宜喜宜嗔,宜颦宜笑的样子,脑子刺激的傻了?

月光正好,浓情正盛,她大声的吩咐仆从点灯,将院子里照的亮堂似白昼一般,嘴里还给二人鼓劲,“不着急啊,你们慢慢的打,小心了茉莉棚和荼靡架,不要搞破坏”。

这还是女人吗?是一个新娘子该说的话吗?

叶青有心不理她想帮助公子,又怕柳风冥有其他的帮众,到时掳走了人可不妙!公子与柳风冥的身手不相上下,一时难分高下。还不知要斗到何时,公子会武的事怕是藏不住了。

王怜卿醉的头痛,忍不住的­干­呕狂吐,一时腥臭难闻。书闲陵派人服侍他早歇息,将大声恸哭的王怜卿拉走,她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好了,都不要打了,还没完了?收拾收拾都家去,添什么乱啊”她的语气很冲,还踢了几个下人,飞奔着朝叶清平扑来,叶清平怕剑伤着她,宁愿自己遭遇危险。

妖孽却没乘机取巧伤叶清平,眼见着女孩扑进了贵公子的怀里,沉默的一语不发。

“你们不要打了,”她的话音伤感疲惫,“盆碗碟子和沉香桌椅价值千金,你们谁赔?”

妖孽哼一声却笑出声,绷着酷脸,一腾身转瞬不见其踪。

叶清平估摸出柳风冥的意图,心情抑郁,还是被她逗笑,“你这么财迷,罚你连睡三月的地板!”

书闲陵哼一声,还拿乔了。

“你待卿弟要好一些,他心里难受,我不想他多心”她心里总有不安,总觉着那一处是埋藏了千万年之久的火山,“卿弟曾跟着贾流学习制毒,你们小心些!”

也许,是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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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好睡,书闲陵早起时眼黑面黄,腰板酸痛,拿粉扑了扑才有几分人气。小屋子里的设施,就是没大屋的­精­良,可恶的妖孽!

叶清平一身神清气爽,昨晚的激烈打斗不影响其风华分毫,书闲陵甚至觉着,他是越打越­精­神了。

好没天理,好没文化。

早饭已备好,王怜卿候在桌边专等新婚的二人,“姑娘,快坐下吧,今天的早餐很丰盛”。

书闲陵和气的一笑,拉着王怜卿一块落座,偏王怜卿不肯,说什么主是主仆是仆!

“咦?”她很奇怪,从前怎不见小王讲究规矩。

“姑娘从前是体恤我,你也不讲究这些,可叶正夫已入堂,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放肆了”小王说着说着似要落泪,到底是忍住了。

叶清平的神­色­淡淡的,叶青却禁不住翻一个白眼。

书闲陵同叶清平坐着,安安静静的吃早餐,王怜卿和叶青,安安分分的站着看二人吃早餐。

一时皆无话,静的连针尖掉地,都能听出来。

书闲陵想起有一月的婚假,建议他们下午出去赏春游玩,叶清平轻轻的嗯了声表示同意。王怜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叶青­干­脆瞪着王怜卿,那意思:新婚的夫­妇­春游,你一个小仆凑啥热闹?

王怜卿只当没瞧见,他知道姑娘不会让自己太难看,果然,书闲陵点头了。

王怜卿兴高采烈的忙着准备,书闲陵见小王走的远了,才嘻嘻笑着,求叶大公子多包涵:“他就是一个孩子,你别跟他计较,我待他跟亲人一样,也是习惯了”。

叶清平放下筷子,盯着书闲陵看了一会,反问她:“你认为我会怎样?”

书闲陵郁闷了猛扒着饭,心想着以后还怎么娶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呢?

叶大公子外表看似淡薄一切世俗,他的内心莫不是醋坛子一只?即便是名份上的夫妻,也骄傲的不容他人分享吧!

书闲陵一脸‘我认了’的郁卒表情,烦闷至极的在屋子里转了一会,理不出头绪,索­性­补眠,一通好睡。

全家春游

书闲陵午睡后起身,全家一起去春游,王怜卿张罗打点了一切,几个人都坐上了马车,不多时,气氛显得微妙,空气中仿佛带着黏稠的湿意,感觉快要下雨。

书闲陵一路上不言语,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不时去看王怜卿,欲言又止的摸样。叶青­精­心侍奉自家公子,不给书闲陵,王怜卿好脸­色­。

车到目的地,远远的见一个中年男子满面期盼。王怜卿激动的先跳下车,往中年男子奔去,父子二人哭声震天好不凄惨。

王宝章思恋儿子,怕儿子在外面吃苦,他被几个人不由分说的掳到京城,还以为会遭逢不测,今日听说能见到儿子,还以为是‘歹人’哄骗他,这会子见到了儿子和书闲陵,才松一口气。

王怜卿又哭又笑,满心的感激书闲陵慈悲,想着这都是姑娘为了他,心里喜滋滋的,面上便流露出几分得意­色­。

书闲陵走近王怜卿,迟早总要开口,不如乘早“卿弟,你跟着你父亲过寻常日子吧,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够爱你,我试着爱你却失败了”。

王怜卿猛地经受大喜大悲、潮起潮落的心情,脸­色­白得吓人,“姑娘,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书闲陵轻叹气,转过头,“是我不好,我把你当亲人多过当爱人,我试着去接受你,自从你给我下药后,我才知道,齐人之福是一切祸端的开始!长此以往,你会更加的恨我,怨我!”

王怜卿擦­干­眼泪,一力维持镇静,想跟她讲讲道理,“我不计较名份,我什么都不要,这样还不行?”

书闲陵静静的看着他,“你压抑着心中不平,刻意的委屈你自己,这就是对你的不公平之处,一切错在我,与你无­干­”。

她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是她善良,是她自私。

王宝章听了拉着儿子离开,王怜卿死活不肯,一时父子俩拉拉扯扯的没完,书闲陵看不下去良心受谴责,一声不吭的上车逃避,对着还站着看戏的叶清平,态度似个陌生人:“你走不走?”

叶清平微点头,叶青跟着主人一同上车。

车渐渐的离得远了,书闲陵的耳边犹有王怜卿的哭声,他现在还小对她依恋些没什么不妥当,等他长大了还会甘心忍耐吗?

书闲陵垂着车门板,大声让车夫快些。她的感觉,如同抛弃亲人,置亲人安危于不顾,她的心地坏透了,挖出来怕是黑的。

她看看叶清平,不得不承认,叶公子的城府很深,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有求于他,不得不放软“拜托你派些人,看顾他父子二人”。

这一夜,叶清平半夜被吵醒,见地上的书闲陵说梦话做噩梦。

“别,你别怪我,对不起……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她双手紧抓着衣领口,喘不过气的样子,表情痛苦挣扎不断。

叶清平本不欲多事,今天看她处置了王怜卿,虽对那孩子没甚好感,但她寡情的­性­子令他胆寒。

这个女孩,比一般女子都拿得起放得下,她究竟是何出身?

叶清平的生母早已去世,他被过继给了姨母,母亲的那一房还有子嗣,姨母叶娉婷却只有他一个儿子,叶家的长辈,如太君等,都说书闲陵的相貌像极了某人。

所以,姨母便命他嫁过来,男女之间的事,动不动心的无所谓,因着她和早逝的大姐叶清梅有几分相像,他对她才态度上客气三分,情感上作秀七分。

她怕是心知肚明,知道这是个势利的有所图谋的婚姻。

叶家赌得就是她有皇家的血统,叶家不但要保着她更要捧着她,他对自己说,之所以会这样牺牲,完全是为了大姐叶青梅。

当今女帝出世的那一天,接生的几个婆娘,无缘无故的,先后死的­干­净,事有凑巧,其中的一个接生婆,未死前曾替叶府接生过娃,无意中说起女帝的小皇子生的有多俊俏。

叶家不动声­色­的在暗中关注,见那几个婆娘都死了,对接生婆说过的话,不由信了几分,叶清梅小小年纪,便由先生教授了治国经典,从那时起叶家便动了大心思,准备着在十几年后,揭穿小皇子的真身。

不料,九岁的叶清梅早夭伤逝。

叶家含恨筹谋多年,书闲陵的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炭。火药桶独却了火引,出现的太及时了。

叶清平最终还是出手将她唤醒,递了茶水给她,“你做噩梦了,先喝一点水”。

书闲陵低声谢过,刚才在梦境里,脑海里闪现了晋姬毒死丈夫的影像,接着就是自己身上中了毒,王怜卿张牙舞爪的要报复,她在梦里无处躲藏,竭力嘶吼着喊救命!

幸好,这都是梦。

“谢谢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人们都说梦是反的,她自嘲一笑,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呢。“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虽觉着这样客气的话语,说出来觉别扭古怪、不适应,但真要谢谢他。

叶清平懒得理她,面瘫似得无表情继续睡觉。

书闲陵试着再次入睡,眨巴了一会眼皮子,在心里数着绵羊,一直数到几千只了,仍是了无睡意,翻身坐起见叶清平睡得很香。

夫妻间若总是这么做作的客气,时间久了都觉着别扭,看来有必要做一次长谈。即便没真感情,在外人跟前做戏要做足。

她拿着本书打发时间,书上空白处都是手书的小楷注解,每张页面整洁­干­净,见解­精­辟独特,她看了看叶清平,这家伙真材实料嫁给自己确实亏了,好比一朵鲜花被牛粪滋养着,惭愧,惭愧!

书闲陵­精­神十足,挑灯夜看,寂静夜里只听见翻书声,床上的叶清平翻身两次,他每睁眼时,她都在看书,神情专注,兴致勃勃的样。

一般的女子巴不得娶几个夫郎,有的青年女子一夕间竟有三次洞房的,夫妻和睦,情投意合者,少之又少,世间多有怨偶,家里夫郎忙争斗,纷纷打破头的,比比皆是。

叶府里的明争暗斗还少?

天既将明,叶清平起身练武,夫妻两个打了招呼,他自洗漱打理。书闲陵却困的不行,往床上一倒不醒人事。

叶青一旁看着直乐,“公子,她夜里钻地洞啦?”

“没,是看了一夜书”叶清平让叶青吩咐下人们不得打搅了她睡眠,惹得叶青取笑他心疼妻子。

这样子无风无浪的过了几天,书闲陵休息够了,重新点卯上班。

叶青成了她近身的保镖,她很是不习惯想推却了好意,叶青气哼哼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公子说要保护你安全。不晓得谁夜里做恶梦,喊救命来着。”

大妈不吱声了,聪明的不反驳。

女帝见了她很开心先问她新婚如何,笑说如今二人都是亲戚了。

叶相对书闲陵,态度好了不止一点,大家和乐着说笑一会。

议事时,女帝谈到了尊国西部的灾情,说都­干­旱了几个月,相关的衙门不仅不重视,还拖延了赈灾时机,官员们对朝廷报备说只是小灾情,前一阵子女帝还命令了某官员整治西部,大家都没把旱灾当一回大事,直到派去西部的官员,见事情闹大了藏不住了,才上达天听,说灾情厉害,遍地饿殍无数,百姓埋怨官府办事不利,咒骂天子无能,地牢里因发牢­骚­咒骂天子的人犯,就关足了四处监狱。

女帝说着说着,震怒不已,这西部的官员大都经叶相保举,跟叶相往来密切,女帝指着叶娉婷的鼻子骂:“这几个月来,你就不知西边的事?谎报灾情,说是小灾,你叶家好大的胆子!是故意要欺瞒朕?”

书闲陵心中一动,叶清平会武的事已传遍了京都,女帝不会不知,这欺瞒君上的罪名怕是有备而来。

果然,女帝将火烧至书闲陵身上,“你的那个正夫,朕原本是要招他进宫做皇夫的,叶家对朕说,叶清平自幼体弱多病,不宜嫁入皇家,怎么这几天,朕到听说了一个传闻,叶清平不仅身体结实,还能文会武呢?你是他妻子,你来说一说!”

乖乖的,女帝想是连她也起疑心了,书闲陵告诫自己不能急躁不能慌。

“陛下,臣入朝没多久,对于从前的事不敢多议论,但臣想,叶相未必有欺瞒陛下的胆量。陛下请想一想,叶公子因自幼多病才习武健身,乃事出有因!拒绝了陛下的好意,是不想令陛下为了一个病公子劳神。叶家若真有叛逆之心,叶小公子又怎会入了陛下后宫?若是诛心之臣,存了反叛的念头,他们巴不得蓄意讨好陛下,兴许,叶大公子是因练武才身体康复的呢?西部的旱灾,是渎职懈怠还是有意不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机,陛下因及早处理百姓们的民生问题,运送饮水和食物等,以及后续的供给问题!”

女帝的火气消了一些,“书卿在朕身边,朕总是发不了多大的火,”再望向叶相“你说,该怎么办?”

摊牌,摊牌

叶相急的心里头火星直迸,可恨西部的官员们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原以为是寻常的小灾害,熬个个把两月,这事就过去了。她往哪里诉冤屈去?叶相满面通红,自知理亏不敢辩驳,见女帝问她,生怕答错了后女帝不与她­干­休。

叶相一面言语支吾一面心里寻思,她做官是贼­精­了的,先将自个的儿媳­妇­猛夸一通,又将自己的冤屈提了一些,最后将烂摊子全数丢给书闲陵。

书闲陵心里暗恨婆婆抛绣球的鬼伎俩,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谦逊摸样,心知这趟苦差是避免不了的。

女帝凰颜大悦,顺水推舟的命书闲陵即日起,启程去西部几个省,指导救灾事宜,末了还调侃她,“卿新婚燕尔,莫要怪朕拆散了鸳鸯啊”。

书闲陵一再的谦虚,“哪里,哪里”。

出了宫门,叶相很亲热的将她叫住,说了一些抱歉之类的谦辞,问起二口子的私密事,说希望能及早的抱上孙子孙女,还说很看重她,日后会飞黄腾达之类。

书闲陵强颜欢笑,在心里把老狐狸问候了一万遍,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婆媳关系最难相处,古今由来已久!她还不能跟老人家顶真,万一被婆婆记恨了,那准是天大的灾难。

二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各自上轿往家去。

叶娉婷一转身,脸上的笑容立刻消融变成冷笑,心道:“小狐狸”。

这只小狐狸,到底是不是从凤凰窝里钻出来的?万一,她是个平头百姓的出身,叶娉婷抹黑着一张冷脸,思思索索的走的极慢,踱步至轿子跟前,回头看了一眼,书闲陵的轿子早不见影,这小狐狸在女帝跟前很吃香,即便她是个水货也要包装了成金凤凰,叶娉婷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些。

书闲陵到家时,还犹豫着要不要跟叶清平摊牌,见他在书房等着她,心知得好好谈谈了,彼此落座。

“听说你明日去赈灾?”叶清平问。

“是的,临走前想说说咱俩的事。之前的逢场作戏,咱们都忘记了吧!我虽没爱上你,你也没爱上我,结局是一样的。既成夫妻了,那么,就是夫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将我当妻子对待,我也将你当做丈夫!”她说的简单易懂,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日后总相见的二个人,太生分了觉着不自在。

叶清平听了暂不表态,他的说辞,原是要各过个的,井水不犯河水,视作陌路。

书闲陵怕他有顾虑,又添了一把火,等于是变相的承诺,“我不会娶很多男人,咱俩要真有感情了,二个人过一辈子也不赖”。

叶清平面上做诧愕的神气,装作不懂的道:“这种事都是没谱的,谁能将以后发生的事一下说死了呢?若真是一妻一夫,指不定旁人不答应呢!”

尊国这样悬殊的男女比例,一妻一夫?实行起来有多不易?还不被男人们的吐沫星子淹死?

“这样的福气,我不可能拥有,我们二个能不能产生感情,这也是说不准的事,你还是一心扑在公事上,家里的事甭­操­心”他面­色­淡淡的,不相信世上有这样专情的女子。

书闲陵好话说尽了,不再多言。“我们之间,无需那么客气,我有点不适应,你不觉着别捏?”

叶清平点点头,他的志向不是待在家里守着妻子,他向往着更广阔的天空,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大家各得其所,放任自然。

他这一生本无意嫁人。婚姻无疑是禁锢他的枷锁,再倒贴了感情,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第二日书闲陵早起,赶着去户部领赈灾钱粮,一项早起的叶清平竟还睡着,分明是有意不跟她话别,她苦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叶家要拉拢她,不是只有结姻亲这一条路子,她是无所谓,叶大公子真要跟自己合不来,到时还他自由便是,也是她虚荣心作怪,觉着家里放着个如花似玉的相公很长脸。

甭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面子上得意,不是吗?

得,现在二人相处的模式,这叫一个尴尬!

不是出于本心的结合,怪不得自己也怨不得他人。

她那会儿,怎么就自恋的以为,叶大公子有一点点,看上了她?

整日对着临风玉树的相公,大妈的春心偶尔会拨动一下,他不是傻子,长的又那么好看,对于久旷的大妈来说,无疑是桌上的一道美食。她将这一切归结于雌激素上升,她还能稳得住,虽不是大圣人柳下惠,但好歹修炼了三十几年不是?

书闲陵辞了女帝,随周丗显去户部领银子,女帝亲批了一百万两白银,可是户部的主管怎只点给了她八十万两银?

周丗显见惯不怪,一本正经的点银子,完了还跟她说数目确凿。穿越了时空,敢情到哪里都有诈捐门哪?

书闲陵知道救灾物资紧缺,二十万的白银,数目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为什么呀?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周世显叹息,一味的诉苦,“书大人不要瞎想,国库空虚,陛下不愿张扬家丑,能拿出八十万两已是在鸭身上拔光了毛,剩余的银子有其他的用度,你迁就一下!”

书闲陵沉默,想起在现代时旱灾严重,1.5亿的人领了1,5亿的救灾拨款,一瓶矿泉水的价格还要1块多呢,指望着那一元钱买来的水,够谁喝啊?

她想不通,也许女帝的国库里确实没钱,也许尊国里隐藏着一个像和珅一样的大贪官,也许是民众们没同情心都不肯捐款?

书闲陵浑身没了劲,郑家那么多的田地银钱,女帝一声令下,将郑家抄了,哪还用如此这般?连赈灾也要克扣,名义上,还是‘一百万两白银'!

剩下的二十万亏空,她要怎么补救?

女帝啊女帝,你真会出难题。

欠了令狐家的人情

书闲陵正为余下的二十万两的白银发愁,门童来报说有姓令狐的府上家人求见,书闲陵奇怪,令狐家是生意人,她一个四品的官和他们有甚来往?

传人来见,是令狐府上的总管先生,客客气气的递上了主子的帖子,书闲陵拆开一看,恰正是二十万两白银的汇票!

“这算什么事?本官为官清廉,不收贿赂”她很生气,令狐家这么明目张胆的贿赂官员,令她很生气,觉着自己的人格品行,被人看低了,要贿赂也得万儿八千万两才够。

哦,她就值二十万两的银子?

令狐管家一见书大人生气了,才不紧不慢的阐述了因由,“大人,令狐家一项积德行善,我家小主人说,大人必须得收下银子,为什么呢?小主人说,这银子来路正派,是­干­­干­净净的生意钱,是令狐家可怜西部受灾的百姓。这不是咱们有意讨好大人的贿赂钱,若是以令狐家的名义捐献了,肯定会引起各方人士的注目,到时,若有人觊觎令狐家的财富,或是嫉妒令狐家的好名声,那就不妙了!”

令狐管家口齿伶俐,说话抑扬顿挫,态度谦恭和谐,说的好似书闲陵帮了令狐家大忙一样,让书闲陵心里倍受用,啊,原来贪官就是这样养成的,她这是在帮人家啊,人家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不收就是为难人家!

书闲陵笑眯眯的收下银票,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待管家离开了,才皱眉叹息,这算不算是拆东墙补西墙,欠了令狐家老大的人情?

人情份子,总有还回去的时候,令狐家的二狐狸,不会白白的送出这二十万两,一定还在计划着什么,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商机,莫非他们要发一笔灾难财?

若真要这样,她就来个抵死不承认,天生令狐家没证据,没有录音带作证,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只要花在老百姓的头上,管它是黑钱白钱?

在现代的那些个贪官,交出赃款,象征­性­的判了几年牢,又都放出来了,算什么事?还是古代好,贪官都被杀头了。

书闲陵觉着自己做人啊,太实诚了,一心为了老百姓呗!

人啊,统共就在世上这么走一遭,当然,她自己除外,套句林黛玉的诗,叫:质本洁来,还洁去!

不过,令狐家的耳朵长脚了吧,伸的那么长,他们有本事打听到机密事,那么,送银子的事肯定会被别的什么人知晓,她行事要保险些,要事先跟女帝报信儿,只要大老板罩着她,那啥事也没。书闲陵写了一封信,将事件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写细实了,为什么收的钱,想要拿钱做些什么,都写的详细。

她也在担心,这是有心人给她下套,人这么活着,多累啊!

书闲陵想过,想回山里去,可她又想,当初书紫萱打发她下山的目的是啥?就为女儿找夫婿这么简单?

且不说叶清梅的仇,要不是先帝设下了仙人跳的局,指不定皇位是谁的,书紫萱就这么甘心?

母亲能将二爹爹这样的人收服,她是个简单的人吗?

书闲陵如今,身陷局中,早是淤泥沼泽里的人,稍有一差池,灭顶之灾!自己好歹是心智成熟的大妈了,真要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咋自救呢?

这一天,大妈领着人马,运送着水箱,水囊袋,食物,衣裳等,大部队出发了。为防止灾民哄抢物资的现象,书闲陵特地请调了军队沿途护送,倒不是耀武扬威,那在现代,索马里海盗多猖獗,多国派军舰管啥用?

事实证明了,书闲陵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一处山一处地界,叫凤凰山,这座山的山尖尖,形似鸟类的头,当地的百姓就取了个吉利的名,这一处是通往西北的大道,因两面环山,地面平整,路两边还设有茶寮等便民设施,许多路人都选择走这条大路。

但是,此乃非常时期,灾民都往南边跑,一些不想离开的灾民,为了活命,就­干­起拦路抢劫的活,他们不笨,不会真刀真枪的跟人打。凡是要歇脚喝口茶的,茶钱贵了不说,将人迷倒后,把人家的全部家当抢个­精­光,再把人往几十里地处一扔,完事了。

山上两面环山,早晨多有露水,这些强盗很聪明,取露水煮茶,再拿抢的钱去远地买水运水,到灾区去卖水,暴利啊这是,几经周转,这伙人的生意越做越大,人马越来越壮实,中间不乏几个绿林人物,将一些本领传授了,他们不比正规军队的士兵弱。

好家伙,书闲陵举目一看,山上山腰连平地处,满山的强盗,居然还挂着旗帜,字‘书’?

这群强盗的头头还是她本家呢,书闲陵打算先套近乎,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她笑嘻嘻的作揖,对着旗下的头领道:“书兄弟,我也是姓书哈,咱们谈谈?”

那头领戴着面具,叫人看不见长相,唯一双­精­湛湛,亮敌秋霜,琉璃异彩的眸子,瞅着人心里头打漂,怪吓人的。

书闲陵见他不说话,心里头没底,“这位兄台,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咱俩更是本家呢,有什么事不好坐下来说?妹妹我也难,圣上急催着我赈灾道上不能耽搁。这万一圣上治我个渎职懈怠的罪名,我吃不消,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周岁半的孩儿,您能放我们一马吗?”

头领依旧不言不语,歪着头,一本正经的仔细打量起书闲陵来。

书闲陵­干­笑着,脸上的假笑都快挂不住了,这头领到底啥意思?

头领打了个手势,右手掌心外转,四指往内做勾的动作,唬的书闲陵呆怔了一会,愣是不明白那是啥意思。

头领见书闲陵不买帐,不作声的,嗖一下站立了马背上,拿起背后的弓连放三箭,不远不近的投在书闲陵面前三米处。

书闲陵吓得要死,她也是玩­射­击的,可没此人这般利索,一气呵成的三箭仅费时二秒,这样的箭术除了三爹爹外,还有能人?

二爹爹会易容术,此人莫不是三爹爹易容的?她这么一想不敢造次了,这双眼睛看着不像是大叔级别的眼神啊?

头领缓缓揭开面具,浓眉大眼,一脸刚正不阿的神气。他举止沉稳气质不俗,一身正气凛然,大男子气概。

书闲陵觉着这男人看着眼熟,很像一个人,像谁呢?她皱着眉心里纳闷极了。

头领见状嗤笑一声,“陵儿,你忘记大哥了吗?”

书闲陵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她什么时候跟这位大哥溜的熟而又熟。

“这位好汉,我应该认识你吗?”

头领一听眉头微皱,不怒而威,“你说呢?”

书闲陵傻兮兮一笑,“大哥,我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好多事连我自己都记不得,您认识我?”

头领右臂搭在左臂上,右手托着下巴颏,是沉思中的思考者,青­色­贴身劲衣下的肌­肉­紧张而凝缩,仿佛是在思考人类至关重要的生存问题。他在这一刻,彰显了人体的美和男子的成熟稳重气质。

书闲陵的哈喇子早流了一下巴,这男人分明就是罗马雕塑艺术的最佳模特人选,这身材这气质,够爷们,纯爷们极了!

他要是早出世了几千年,那振铁饼者和沉思者的雕塑原型,那都得是东方人。

他身材真是好,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动感,好有料好有型。

啧啧,书闲陵萌动了一片芳心,被叶大公子拒绝后的颓唐瑟缩、小家子气,一刹那间消失,浑身上下又活力四­射­了。

她明知故问“大哥,你是我亲哥哥吗?”

头领的面上现出心疼的神­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叙旧,手一挥,满山的强盗呼啦一下子的退散,亲热的挽着书闲陵的肩头,在她耳边低语:“陵儿,我是你义兄啊!”

书闲陵知道家里就她一根独苗,但不知穿来之前的事,“那大哥,你拉拔着这么一大帮子的强盗,你想­干­什么?”

做匪的终有一日载河沟里去,除非是朱元璋和刘邦那样的人物,她压低了声音,询问:“你莫不是要造反?”

书盛凌在她头上拍一巴掌,“为兄专在此地候着妹妹,你还贫嘴。”

书闲陵似懂非懂,母亲都在计划什么啊,好歹给她寄一封书信言语一声,说不定日后还会跑出几个义兄来,“那我还有别的义兄义妹吗?”

哀鸿遍野

书盛凌摇头说不知,他师从于成华,书紫萱是他的义母,他待在山上的年月很短,很早就入世历练了,前些日子接到了义母的书信,要他在西部以匪徒的名义组建一个军队,并在合适的时机打入女帝的正规军里,伺机而动!

书盛凌自幼孤苦无依,是书家一手将他养大,对义母的独女更是疼爱非常,他记忆中活泼可爱,肥嘟嘟的妹子一下子变成了小美女,这一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刚才听她胡诌说上有老母下有稚龄孩子的鬼话令他哭笑不得。

他料不到赈灾特使竟然是陵儿,这纳降的戏码更好办了,“陵儿,我的这些手下人,你看怎办?”

书闲陵不假思索道:“好办,让他们都从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书盛凌皱眉,这孩子长大了竟如此泼皮,“让他们都归入正规军队,这是你母亲的意思”。

书闲陵收拾了玩笑心情,意识到这是个大圈套,母亲开始出手了,将她们的人都渗入到敌人的兵营里,到时揭竿而起,伺机谋动。

书闲陵转回身同几个副将商讨纳降事宜,“这些人都是贫苦人家,真心做匪的没有几个,咱们将他们都收编了是一件功德,陛下肯定会赞成”。

二个副将知道这位特使是女帝面前的红人,她的提议蔫有不准的?都齐声的赞同,附和恭维着书闲陵。

盗匪们忙着换装,书闲陵写了加急的书信通报给京里,说跟强盗首领拜了把子,将盗匪们收编了。书盛凌不打算离开她,她­干­脆的应承下他的好意,有个箭术高超的义兄在身旁,她的腰杆硬实了许多,时不时的向他打听她小时候的事。

三日后,书闲陵接到了女帝的回信,说她此事做的周到,具有做大事之人的气魄风度。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赞她气度雄远。

书闲陵心中有愧,愧对女帝的信任和宠爱,不由怏怏不乐,几日不见笑脸,书盛凌为逗她开心,二人常当先一马的玩追击游戏,顺便指点她箭术。

一行人终于到达重灾区,沿途哀鸿遍野,饿殍满地,凄惨状令人惨不忍睹,这里久旱无雨,土质坚硬,农田荒芜,无人耕种。百姓多逃亡外地,留下的都是孤寡老人和稚龄弱儿,书闲陵叫地方官陪同,挨家挨户的查检人口和患病情况,在县衙门前施粥救济,将钱粮按人头数供给,叫衙役和军队维持日常治安,不得有偷盗和哄抢之事,一时间治安稳当,灾民们救济有望。

朝廷颁发的银子用的很快,再向朝廷要款已不可能,书闲陵想起一人来,清末晚期救灾第一人:盛宣怀!

盛宣怀集四十年赈灾的经历,编写了救灾十八条举措,书闲陵记不完全,但有一条,她记得极清楚,那就是在民间募捐筹款,发动富人和善良的老百姓捐助灾区。

尊国的赈灾事件里,都是朝廷派发官银,够不够的只有这些,许多灾民饿死病死,地方人口和经济来年再慢慢复苏,对于百姓和政府来说无疑是大灾难。

书闲陵觉着这样不是办法,她写信给女帝,让女帝办一场鸿门宴,让那些官老爷们出血捐资,再令官员往南部富饶之地募捐。

女帝的回信很快,并带来了许多的募捐款,其中以郑家出力最多,郑家被女帝威逼的厉害,不得已出资。

大灾过后发大疫,这一下将书闲陵和部下们累的半死,尸体焚烧,病员的救治,无一不让她头痛,好在身边有书盛凌帮到她不少。这位义兄身体茁壮不怕疫病,但凡最凶险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他不让她以身犯险事事打头阵,令她感动贴心。

孤寡和稚龄不能总依靠救助,书闲陵仿效古人,办了个纺织的小窝点小慈善堂,让他们的生活来源一半靠资助,一办靠自力更生。

正当救灾工作进展的如火如荼时,令狐冲之带着一大笔钱粮赶到灾区,最可贵的是一大批的珍贵药材,书闲陵对令狐家的观感,改善良多!

这个时候肯伸出援助之手,人不会坏到哪里,她对着令狐小公子的真诚笑容,发自内心的愉悦,殷勤又不造作。

“令狐公子太谢谢您了,令狐家的善名怕是要响彻尊国内外,说不定还会得到陛下的嘉奖!”

令狐冲之浅浅一笑,孤芳不自赏,打心眼里敬佩书闲陵的才智,“书大人客气了,我母亲曾断言大人日后必为卿相,名垂千史功德万代”。

书闲陵傻呵呵的大笑,“那哪行呢,千秋万代的那是王八!”

令狐冲之被她逗笑,觉此人深藏不露,大智若愚。

令狐冲之看见了英伟不凡的书盛凌,不由问道:“这位兄台面生,是……?”

书闲陵介绍:“这位是我新近结拜的义兄书盛凌”。

令狐冲之一听名号,心内吃惊不小,绿林之中有称神箭者,莫非就是这位书盛凌,居然跟书闲陵是一个姓氏,是巧合吗?

令狐冲之

在家里娇养惯得,并不曾吃过苦。某一日人手短缺时,这位小公子只顺便搭了一把手,协助大夫照料了一个轻微疫症的病患,令狐冲之回住处时便落得后遗症:高烧昏迷,把一朵冷香自持的小掬花摧残的凋零了。书闲陵因他是贵客不敢怠慢,每日除去忙公务的时间,就为令狐的病烦忧!

大夫来看过说要尽快的为其散热,令狐冲之带来的仆从不是小男孩就是四十几岁的大婶,大婶们顾忌着男女之防,死活不肯。小毛孩缩手缩脚不敢作为,令狐冲之的病越拖越严重。看着说胡话、浑身抽搐的令狐公子,书闲陵觉着再不能耽搁,将这些人都轰到门外,书闲陵独自留下。她记得人在发烧时,若高烧不退时可以冷敷,冰块不可能有,只能用冷水擦拭他全身,尤其是腋窝和鼠蹊部位。

书闲陵先在令狐的额头、手腕、小腿处各放置湿布,拿­干­净的衣裳遮盖他身体,最后拿湿布擦高烧严重的部位,反复的换湿布冷敷,反复的为其擦拭身体,一夜下来,累的书闲陵半死,若书盛凌在就好了,这种尴尬的事怎也轮不着她。

若令狐醒来,会不会为此大动­干­戈,冲她发脾气?可恨那几个仆从不管事,一味的遇事退缩,真要把人气死。

书闲陵见天亮了,仍旧去处理要务,临去不放心的将令狐的被窝角掩好,叮嘱了下人要仔细照看着。汤药的喝法,是找来细竹,取一小截中空部分,将汁水灌着进喉咙,什么嘴对嘴的喂法,既不卫生又不方便。

天将黑时,她放心不下令狐急匆匆的回,仆人说小公子的烧退了一些,书闲陵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那小男童就哭着求她救救他家公子,弄得书闲陵那叫一个暴汗!

“你们不都说男女不便的吗?我很困,要去休息”。

小男孩用死了爹娘的凄惨哭声挽留她,死命的拽着她的衣袖,“可是大人昨晚,已经授受不亲了啊!”

书闲陵听得火冒三丈,“那是因为你们无能!”

小男孩就叩头,一个响蹦一个坑,叩的书闲陵心里直哆嗦,连忙扶起这实心眼的孩子,“好了好了,我去伺候你家公子,我做的什么孽啊我?”

又一晚的煎熬,书闲陵熬的眼窝深陷,以至于书盛凌再见她时,以为她感染了疫症,书闲陵心里藏着事,不说出来不舒心,就打比方的问了书盛凌一句,“大哥,若是一个女子为了某种不得已的苦衷,有意的窥见了男子的身体,那男人若是你,你会怎么对待这女子?”

书盛凌表情淡然,说出来的话却决绝:“有什么好说的,杀了她呗!”

书闲陵跳脚,惊叫:“什么?杀了她?我都说了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是为了救那男子”。

书盛凌瞬间警觉,眯眯了眼,恶狠狠的盯着书闲陵,“说,你招惹了谁?”

书闲陵赶紧的撇清,苦哈哈的笑,双手摇摆着:“没有,没有,我一天忙的要死,哪有那闲情!”

这件事,书闲陵更不敢告诉大哥了,万一他抽冷子逼她为令狐负责,她家里的叶大公子还不知咋地闹腾。

家宅平安乃人类生存之根本,她以为她不说,人家就不知道了吗?

等书闲陵和书盛凌联袂回驻地时,令狐小公子已奇迹般的康复,身体不错气­色­不错,脸颊稍显红润了点,尤其是,书闲陵刚一出现,令狐公子的脸蛋蹭的就升温了。

书闲陵迈出的脚一滞,第一反应是回避,偏被义兄拉着叙灾情,这一说就是二三个时辰,她无时不刻的感受到背后那灼热的异样视线。

书闲陵暗地里叫苦,心说不带这样的,小小的一次发高烧,她就把倨傲的富家公子给征服了。

这一夜,夜黑风高,窗外的枝桠乌鸦鸦的在窗户纸上投上了斑驳­阴­影,书闲陵挤在被窝里关注着窗户外的动静,她很怕会发生张生夜会莺莺的风流情事,一直不敢熟睡。她将门拴的严实,窗子里也Сhā上了细木棍。

连着二夜都没好睡,书闲陵隔了一会便支撑不住,栽倒睡得烂熟。

她担心的风流情事并没发生,令狐冲之到是一宿没睡,心里思量着与书闲陵从初识到此时的交往,她人美心善,还懂体贴。

有钱就很了不起?

钱对于令狐冲之来说是花不完的,他看重的是人。书闲陵与那些见到漂亮男孩子就两眼发光的­色­女人来说,简直是女人堆里的异数,她不造作不娇柔,很具备大女子的气概,小小年纪处事老到周全,是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选。

想要打动一个女人的心,不是难事,难度在于要她一辈子记着你的好,世间的贼什么都可以偷,唯独女人的心不可以偷,她的心若碎了,你怎么还的了?

所以,令狐冲之认为攻心为上,只要书闲陵心里有了他,还怕斗不过叶清平?他与叶清平彼此欣赏又潜意思的敌对,自从知道了叶清平嫁给了书闲陵,令狐冲之一心想借机会结识书闲陵,这次又碰巧的发高烧,好在他的手下们见机快,让他有借口缠着她。

令狐家有的是钱,还怕砸不中一个妻子?

某一日,书闲陵发现身边的仆从被换过,清一­色­的小男孩,幼年且丑陋,她不计较。第二天时,书闲陵发现往日的素­色­衣裳全没了,统一的彩­色­衣裳,薄如蝉翼的珍贵丝织品衣裳!这就不行了,她总不能穿着里衣出门,她自认没刘罗锅的胆量。于是,她穿着富贵的衣裳出门,故意的忽视令狐冲之眼底的惊艳,出门左拐往里的三米远,在一家成衣铺子里典当了霓裳羽衣,换购三套朴素衣衫,潇洒的办理要务。

令狐冲之得知后反而欢喜,这个妻子不喜奢靡好养活,男人赚钱养家其实很不容易,女人大手大脚花钱的同时,应该考虑下男人的感受!

SO,这个妻子简直就是尊国的钟楼怪人,是女子当中的极品异类。锦衣不要,玉食要不要?

某一日书闲陵在吃晚餐时,惊奇的发现饭桌上居然有反时令的蔬菜,她冷着脸把厨子叫来,责问:“为什么会有不是这个季节的蔬菜?”

厨子大叔很惊慌,大人的反应绝对异常,一般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吃人家吃不到的东西,“大人,这菜是令狐公子特意吩咐了小的够买,有什么问题?”

书闲陵恨恨的拍桌子,“你居然不知道?这些蔬菜一般经过人为的催熟过程,它包含的营养成分早被它的害处抵消,吃这些菜不但没营养还会浪费钱。令狐有钱没处花是不?捐啊,百姓们很需要钱,不要再让我看到烧钱的行为”。

书闲陵很生气,她很看不惯富家子弟乱花钱的行为,你说你个富二代有啥好得意的?(女主仇富了,外加被现代的什么广东毒韭菜,毒豇豆一类的事件刺激,她现在对蔬菜很有意见:菜价那么贵,还有毒!)

令狐冲之得知后,不以为许,他的理解是:这女孩勤俭节约,不浪费国家的一滴水,有效的节省了资源的使用,为子孙后代创作福音。情人眼里看西施,那人总是美得,就怕不爱了,往日的好都变成坏处。

令狐冲之就想啊,锦衣玉食都不爱,她爱什么呢?他决定奉献了他的最爱,掬花中的珍惜品种:蓝­色­恋人,蓝­色­的掬花,你见过吗?

某一日清晨,书闲陵的眼刚一接触了清晨的清新空气时,在空气中散发的淡淡余香,缭绕室内久久不散,她看到了一盆掬花中的­精­品,她心想:这叶子该不是添加了染­色­剂吧?尊国也有这样的造假技术?

书闲陵为求真相,摘下蓝­色­恋人的花,一片片的观察叶子,闻其香辨其形态识真伪,最后断定了:“0,原来掬花真的有蓝­色­的啊”。

令狐冲之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犯罪现场,他的爱菊被糟蹋的不成花样,菊好歹也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啊,多少文人墨客吟诗赞颂,想当初,就是看中了她那一首掬花诗,如今为何辣手摧花?

她是表里不一的女子吗?为什么将他的真心抛弃?

令狐冲之从未接触过如此铁心肠的女子,他愈发的斗志昂扬,凭什么叶清平能征服得了她,他就不成?

挑战书闲陵的内在含义,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这不仅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战斗,还是两个男人间的殊死拼搏,胜利的意义重大,不光是书闲陵在仕途上的乐观前景,令狐冲之将叶清平设为假想敌,书闲陵就是他斗败叶清平的平台。

令狐给母亲写了信,告知了他的决定。让尊国各地的令狐产业为其造势,轰轰烈烈的宣传他与书闲陵之间的小绯闻,逼得书闲陵不得不娶他。

————分割线————大妈内心的痛苦的,纠结的内心独白————

我现在很痛苦,我明知身边有一个美丽的,巨大的钱罐子在追求我,可是,他的态度很嚣张,以为有钱就能解决一切难题。

我喜欢锦衣玉食,可我现在是赈灾特使,我不能奢靡,怕被督察御史告发俺贪钱,我喜欢钱,我非常爱钱,我恨不能搂着钱睡觉,那样我踏实,睡得香,吃的饱!

说到吃,令狐小公子怎么能这样浪费呢,有专家说不能吃反时节的蔬菜,会给身体传递紊乱的信息,使身体机能不能正常的运作。

我也想嫁个有钱人,我天天发梦都想嫁……0……不对,是娶个有钱人,令狐小公子简直就是老天爷特地丢来的馅饼,可惜这馅饼个太大,我几口吃不下,怕撑着。我总觉着这令狐小公子是美羊羊的造型,灰太狼的内里,红太郎的行为能力。

我有点拿不准,我到底能不能制得住他?叶清平又会是什么态度?

——————大妈纠结完毕————开始正文————

某一日,书闲陵已经在西部待了三个月的一天上午,她接到了京里的来信,是叶清平亲自书写,信的大意是建议她娶了令狐冲之,列举了种种好处,信的末尾提了一句,她大可以休了他,让令狐家的独生子做正夫位置。

书闲陵吓了三魂丢了七魄,赶紧的将事件原委写明白,她也想保住家里的,外面再有个情郎!可不能因情郎而丢了丈夫啊,还不如不要。

书闲陵的回信去了后,她一直没收到叶清平的回音,她担心的很,急切的忙碌好西部的灾情事宜,将一些琐事交给当地官员,带着书盛凌回京。

令狐冲之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弃,远远的一路跟随,目的地同为京城,书闲陵也无法,路不是她家的,只有自求多福!

欠债的还钱

书闲陵一到京里,先赶去女帝那里汇报工作,女帝体恤她旅途劳顿,早早的放她回府。这样的上司往哪里找?只可惜,他们不是一妈生的。

书闲陵拍马疾奔,那种生怕被叶清平误解的急切心情,她自己也纳闷。府门前停靠了一辆马车,打着令狐旗号,她心说坏了,那小子动作够快。

她怀着兢兢战战的心情踏入府邸,左转又弯的长廊恰似她此刻的境地,弯弯绕绕的仿佛总走不完,院子里玉树庭花,有美人可赏暇,有美食果腹。

她一出现,令狐冲之和叶清平的视线,高电压的聚集辐­射­。叶清平的态度冷冷淡淡地,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令狐冲之则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摸样。书闲陵有些不明白,令狐哪来的这般自信十足?

她镇定情绪,力持声线平稳缓和,对待客人要礼貌,“令狐公子怎来我家里?”

令狐冲之很客气的回应,“大人莫不是忘记了?您还欠我家五十万两银子。”

书闲陵再维持不了淡定,失声尖叫,“你抢钱啊,我什么时候欠你家五十万两银子?”

令狐微笑,姿态清丽撩人,隐隐的闻到他身上的淡淡掬花香,“大人先借了二十万两的救急银子,令狐在西部又以大人的名义捐款,大人日常的用度,穿衣和饮食,都是花了令狐家很多银子的。大人要么还钱,要么就给我你的人。我是看在你我的旧情份上,才不算大人利息!”

书闲陵一项皮赖惯得,她早打定主意不认账,不论本金还是利息,她一概的不承认。她老人家往摇摇椅上一躺,悠哉的摇晃着,“有这事吗?我先问问下人们,待核实查证了后再给公子答复”。

令狐冲之面­色­一凝,肃容含冰,“我不着急,到时候我令狐家大不了歇业整顿,顺便告御状说某女毁人清白还死不承认”。

书闲陵一步跳起,口不择言,“你这是伺机要挟毁人婚姻,你是小三,是兽兽!”

令狐冲之不满意她的态度,尊国一女多夫最正常不过,但何谓小三、兽兽?

“大女子做了错事就要敢于承认,难道你没毁我清白?”令狐冲之咄咄相逼,眸­色­渐冷,大有撕破脸面的架势。

书闲陵缄口,她总不能再说出放任他死掉的混账话,这小子说不定真会抽风,盛怒之下做出格的事,她斟酌辞令,避免触雷,“那都是非常情况下的应急举措,它说明不了什么,你若能消气,就斩我手臂胳膊之类的吧。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清誉和名声什么的都是次要。我为人善良看不得见死不救,但这不是我的错,是吧?我做了好事,你不能以此要挟”。

令狐冲之冷哼一声,脖子上自架着一把镶金器银的匕首,“对我来说清誉比什么都重要,我死以后,大家都会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书闲陵急忙阻止他,劝他莫冲动,冲动是魔鬼。她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代表叶清平不能解决,她将这枚重量级人物扔给叶大公子,“令狐公子,你应该知道尊国的法律,凡女子欲娶侧室者,必须先征得正夫的应准。这个娶不娶你的事,不是我的问题,你应该问我的丈夫”。

她说罢,不等二人反应,溜之大吉!

男人之间的争斗,­干­嘛要拉上女人?好在妖孽没来掺合一脚,不然事件大条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这厢,书闲陵洁身沐浴睡安稳觉,那厢两个男人暗中较劲,令狐冲之不讲究虚伪,处事果断明快,“你希望她死,还是一生富贵凌人?”

令狐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明显,得不到的就毁灭之。

叶清平对令狐的映像分一直在十分,今日见他夺□子还这般高姿态,不由得蔑视:“你我相交不是一天二天,我的­性­子你已了解。我虽不稀罕,但她好歹是我的妻子,你这般咄咄逼人,不显的自坠身价?”

令狐冲之来时,预备好应对叶清平的刁难,“你既不稀罕她,为何妨碍别人爱她?你与她成婚至今不曾同房,你要她一辈子不亲近男子?”

叶清平恼羞成怒,恨恨的看着令狐冲之,令狐的爪牙竟然渗透入府里,果真是有钱好办事吗?

“不准,我就是不准。”

令狐冲之不急,这场仗要慢慢的完胜才有意思。

“今日就谈到此,冲之告辞!”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一切都未定,算不得准。书闲陵带回来的神箭书盛凌才是令狐冲之心里的大隐患,那隐藏在外表下的深深眷恋,只有她看不清,还哥哥妹妹的称道不休。

令狐得来的消息中,风冥教的教主柳风冥和她似有牵扯,这个女孩倒是人来疯,招惹了这么多出类拔萃的男子!

武林大会开展在即,白道的势力一直在叶清平手中掌控,柳风冥恰恰是黑道中的皎皎者,此二人相斗,谁会渔翁得利?

令狐冲之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要自由更要称心的妻子,凭他的自身条件入宫当皇夫是绰绰有余,但他不稀罕。他的妻主要自己选择,不受任何人的强迫。

那首掬花诗让令狐知晓,书闲陵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在这条康庄大道上,她独缺财力。有了令狐家的支持,还有什么愿望不能达成!

叶清平不见得有多爱书闲陵,他只是不服气玩具被旁人抢占,令狐又偏偏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推波助澜的手段不知有多少,谁斗得过谁,还在未知数。

令狐冲之告辞后,叶清平心里狠憋着一口恶气,回房见书闲陵没心没肺的睡的死沉,心里更是不平,掀了被子扯她落地。书闲陵狠栽跟头,摔的醒了,迷蒙着看了看叶大公子,“不是都交给你处置了吗,这是你身为人夫的责任。我这么地婀娜多姿,有男人追求是正常事,你不要生气,搞不好我错以为你在吃醋!”

叶清平气盛,狠扇了她一耳光转身离开。

书闲陵捂着左边脸颊,这个人真是野蛮夫君,敢对女人动武?夫德之一:不能对妻主动武力,否则可杀之休之。

书闲陵自认不是好欺负的,写了一封信给叶娉婷,告诉婆婆她儿子打人。

傍晚时分,叶府的大管家匆匆求见,说叶相极思念儿子,想接回家去住几天,希望书闲陵在三日后去叶府迎接公子回府。

这件事,书闲陵就是要闹大,在尊国殴打妻子可是要判死刑的,她不愿生事不代表她怕事。

叶清平在叶府里被叶相一通狠骂,批评他行事鲁莽少分寸,寻常女子被夫君打了还要诉诸法律,他打的可是四品京官。

叶清平厌烦了这样子的勾心斗角,“儿子不会拖累母亲”。

叶娉婷仔细观察,忽而一笑扶起儿子,温柔劝哄,“儿可是喜欢上了书闲陵?”

叶清平白着脸挣脱了母亲,“不,我不爱她,令狐冲之太小看了我,我只是不肯服输”。

叶娉婷微笑着不反驳,有些个夫妻越吵闹感情越好,如果儿子和妻主相处和睦,对叶家来说是好事一桩。

“这三日在家里静静心,她若有心办你,直接递交了书信去官府,何必寄来给我?她来接你回家时,不可为难了她”。

叶清平立在院子里醒脑静心,叶青则去炖了一碗公公口服液,这药能静心散郁气,补肾又健康。

“公子,那令狐冲之太欺负人,咱们就忍让着?”

叶清平喝下公公口服液,眉微皱,“这是什么?味道苦苦的颜­色­还红红的?”

叶青随口胡诌了一补药,炖这碗药汁是老夫人特意关照的。

叶清平轻叹一口气:“我哪里顾得了他,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我又不能在明处跟柳风冥决高下,黑白两道的势力如果都归我所有,小小的令狐冲之算什么?”

叶青含笑点头,说了一些劝慰的话,哄得叶清平重展笑颜。

三日后,书闲陵置办了礼物上婆婆家门,叶相对她极其尊重,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亲自领着儿子出来,让书闲陵带走丈夫。

书闲陵心里受用极了,一路骑马来,哼着小调,眼神满街的提溜转。望见了书盛凌在大街上购物,她一径地下马,将叶氏公子忘记的一­干­二净。

“大哥,在买什么?”尊国的男子很爱购物,不存在妻子逛街没丈夫陪伴的现象。

书盛凌几日里眼见着令狐冲之纠缠义妹,心里面很不好受,借着外出购物排遣心中积郁,“陵儿,大哥为你买了簪”。

书闲陵大喜,见是一个玉质的步摇,上面缀着朵含苞未放的芙蓉骨朵,­精­致可爱,“谢谢大哥,给我戴上!”

这是第一个男人,真心的不带任何目的,对她示好,“嘿嘿,我是虾子等不及红”。

书盛凌奇怪,“什么虾子?”

书闲陵想到一篇穿越文里,女主将大龙虾当做致命武器哄骗对手,不禁喷笑:“是种小动物,一下锅就变红­色­的吃食。好看吗?”她将头摇摆,步摇的珍珠坠子晃荡在耳边。

书盛凌有些痴了,“好看,陵儿比任何一个女子都可爱,你小时候便调皮。”

大妈老脸微红,心湖荡漾春心萌动,很不意思的撇转脸。恰对上了叶清平的目光,脑子瞬间清醒,不再发昏。

“我们一起回家!”

书盛凌自然看见了叶清平,神­色­黯然,强自苦笑。

叶青很为公子鸣不平,“公子,你看她招蜂引蝶的样子,说什么两个人要培养感情,都是骗人话”。

沸沸腾腾

书闲陵寻思着怎么跟叶清平开口借钱还债,叶家经营红倌多年,五十万两银子还是能掏得出来的吧。她腼腆着,似个知道犯了错的妻子向丈夫忏悔着:“以后,我离那些个未婚少年,有多远就相隔多远。同情心泛滥最要不得,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您能借我几个钱还债吗?”

叶清平苦笑,他难道不想顺利的打发了令狐冲之?

“叶家是有些余钱,这些年在宫内上上下下的打点,联络各地官员义士,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我已嫁给了你,总不能再往家里张口要银子!祸是你自己闯的,自己解决”。

书闲陵一线希望俱空,心里发了狠,大不了老娘就娶了令狐冲之,叫你懊悔去。叶相肯定不希望家里有个被休离的儿子。切,谁怕谁?

书闲陵将令狐和叶大公子在心里作比较,一个是为了她拼命的砸钱,一个为了她死命的舍不得花钱,拿钱来衡量感情的高低,是不对的。从前的老公不富裕,也许正是因为担在他肩上的生活压力太大,看着歇在家里不上班的她,日久才会火山爆发,处处挑她的短处吧!

她不是见钱眼开的女人。她只是太爱宅了,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家里躲着闷着,上上网看看小说,闲时与朋友们聊聊视频。

在那一场婚姻里,她自省过,是她忽略了老公的感受,都是她的错。对叶清平,她私心里急于给与,想把全部的爱和包容统统交给他,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吗?

她遇到的几个男子都很美,王怜卿,柳风冥等,他们无一不是美人,可就是对他们不来电。书盛凌对她很好,赋予她温馨自然,不求回报的高尚情感。她很感动,也很愿意接受,但若是因此伤害了叶清平,书闲陵就会感觉很不自在。

这是道德上的一种约束,是禁锢在她内心深处的一道枷锁,她不像尊国的其他女人那样放得开。

书闲陵满心忧愁,在朝堂上却一副无事的样子。

一天,她先在西暖阁遇见了薛燕来薛相,薛相一脸暧昧的表情,神情里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意,拉着她往一边低声说:“好丫头,你比你母亲强”。

书闲陵一头雾水,她什么就比书紫萱强了,书闲陵继续往里走,宫侍和大部分的官员看见了她,神情古怪的很。书闲陵觉不妙,一定有事发生了。

女帝的御座下首,坐着一个女人。

书闲陵小心窥探,那女人的目光恰正对上了她的,书闲陵大吃一惊,差点失态的跳脚。令狐禧不是平民商人吗,怎么就能御前见驾?莫非,令狐氏是女帝陛下的暗线?

书闲陵小心翼翼的给女帝见礼,同令狐禧微点头,她不知道令狐大妈是否记得她,心里琢磨着令狐氏何以得见天颜。

女帝和颜悦­色­,眸光里却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书卿好手段,连令狐氏的公子都看中了你,令狐氏自开国以来,一直是行善积德的经商世家。先帝也曾多次赞誉令狐氏,此次西部赈灾,你怎不提令狐氏的功劳?”

这话说的,好似她强占别人功劳,“陛下,是令狐公子嘱咐臣不要泄露,说令狐氏树大招风,到时好事变坏事,就不美了”。

女帝点点头,眼中带疑问:“朕怎么听说是某人抵赖不认账,欠下了令狐氏好大的一笔债呢?”

书闲陵恨得要咬掉自己舌头,怎么这么笨,轻易的钻陷阱里去了,“陛下,令狐氏好意救灾,陛下大可嘉奖令狐氏。臣之所以收下二十万两银子,是因为令狐氏的一片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她说这是令狐冲之自愿捐款,跟她没关系,她曾上过折子说明了原委的。

女帝对令狐禧褒奖了一番,赐了一副四季春秋的画屏。

书闲陵满心巴望着女帝替她挡桃花,不料,女帝话锋一转,又兜回了:“书卿,你在西部时是不是做了一件欠稳妥的事?这事满京城的谣传,说某位公子的清白毁在了你的手里”。

女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书闲陵接收下令狐冲之。

书闲陵勇敢的目视女帝,无声发问:为什么?

女帝笑眯眯的赞扬了令狐氏的义举,说令狐氏向国库捐银三百万两,以备修筑河道,开凿运河之用。

啊?她的上司竟然因为三百万两白银,就把她给卖了?书闲陵怔愣的呆了,回过神来时女帝已经颁发了赐婚诏书,大意是一月后令狐冲之嫁于书闲陵。

书闲陵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昏了:完了,完了,日后家中永无宁日!

宫侍们急着给书闲陵灌水急救,御医也宣来为书闲陵看诊,御医说:“书大人这是一时的气血攻心,不要紧的,只要不再刺激她。”

女帝觉着有些对不住书闲陵,特意的吩咐了:“书闲陵大婚的那一日,全体官员,文武百官们,必须去书府道贺,一起喝酒庆祝。”

令狐禧高声谢恩,对着未来儿媳­妇­善意的提醒,“冲之的­性­子倔强娇蛮,你多担待些”。

书闲陵禁不住再次晕倒。

她醒来时已是玉兔东升,弦月高悬。书闲陵往四周看,这里是陛下的寝室!她急着要起,被一只手臂拽住,是陛下。

“朕见你昏迷不醒,就留你歇下。卿在西部的作为,朕都记在心里,百姓们拥戴你这样的好官,朕很欣慰,朕没看错人!你的身子是前段时间累的空虚了,经太医调理一段时间后会好一些”。

月光下,女帝披散着一头长发,神情温柔。冷傲若梅的冰姿,这一刻蕴含万种柔情。

书闲陵的心开始不规则的乱噗通,人长得太美果然容易诱发旁人犯罪,这粗如牛喘的呼吸声是自己发出来的?

书闲陵欲盖弥彰的掩住嘴,屏住呼吸,脸孔因缺氧而紫涨。女帝先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她,接而一阵震天动地的大笑声。

“你这个小家伙,对着朕起什么歪心思?哈哈哈……哈哈哈……”。

书闲陵窘的快钻地底,鼻腔里一热,闻有温热的血腥味。她用手一摸,妈呀,流鼻血了!

大妈居然对着一个非男非女,非人妖的女帝,流鼻血了!

大妈将脑袋死闷在被窝里,偏偏被女帝拽着,躲都没处躲。

女帝见到被窝上红红的一片,眼瞪着老大,随即锥打床沿又哈哈大笑。将书闲陵拉着坐起,往她右边脸颊轻轻的一吻,低声道:“书卿,你真是太可爱了!”

一日连遭几番刺激的大妈,这会子不晕了,呆呆的与女帝对望,心里不住的说:“我不是百合,我不是变态,她是个男人”。

这一夜,几多柔情似水,尽包涵在女帝含羞的眼神里。书闲陵发呆的时候居多,一直自我催眠中。(作者:只是两两相望啊,并无□发生!)

一夜无眠,书闲陵­精­神萎靡,女帝心疼她,嘱咐她这一月中好好的调理身体,暧昧的故意的,在书闲陵耳边轻咬耳朵:“朕会想着你”。

书闲陵浑浑噩噩的回府,随行的有女帝派发的御医。

在现代有很多的青春影视剧,什么同居什么,什么和什么同居的日子。好多男女,一开始并无真感情,同居不同房的生活在一起,感情就培养出来了。

她和‘女帝’算怎么回事呢?书闲陵有些想不通。

这一个月来,书闲陵被逼着喝补药。她与叶清平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叶大公子似乎在忙很重要的事。连她要娶令狐,叶清平都没有反应。

书闲陵身边好在有书盛凌作陪,时常逛逛街喝喝茶,听听小曲。

某一日啊,二人在茶楼喝茶,那茶博士前恭后鞠,弄得书闲陵很好不好意思。如今的茶楼生意难做吗?为什么茶博士对待客人这么的谦恭?

答案很快揭晓。

令狐冲之一袭银­色­亮衫闪亮登场,颇有霹雳一声响,老子闪亮登场的意思。

令狐冲之目光一注,见书闲陵到哪都带着书盛凌,脸孔板下来,神­色­不愉,手上没好气的摇着墨扇,嘴里轻哼,“我不去书府见你,你就不晓得找我?”

书闲陵瞬时,一个头两个大,“婚前不宜见面,影响不好”。

令狐公子猛地把扇一合,很不客气的赶书盛凌离开:“我和我妻子有话要说,闲人请回避”。

书闲陵一拍桌子,大怒道:“反了啊你,还没进门就这么嚣张!”

令狐毫不示弱,“你是我妻主,就应该敬我爱我,夫妻二人私下里交流感情还要不相­干­的人一旁观赏?”

书闲陵恼他胡搅蛮缠,拉着书盛凌就要离开。

令狐冲之一阵哭声抢地,大骂书闲陵是骗子是负心女子,“我将我的心都掏给了你,你不予回应。还合着外人欺负我!”

书闲陵叹气:“盛凌不是外人,他是我义兄”。

令狐不依不饶,“有兄妹俩拉着手的吗?有似你这般的护着他的妹妹吗?”

书闲陵与书盛凌相视一眼,尴尬的丢开手,对着哭惨惨的富贵公子,默默无言中!

你爱不爱我?

书闲陵感抱歉的对书盛凌道:“大哥,你去外边等我,我一会与你会合”。

书盛凌点头,怕陵儿和令狐冲撞起来,“凡事有忍让,不要迁就自己也不要盛气凌人”,他这一番话,书闲陵听着受用。

令狐却以为是情敌宣战,他待要不予­干­休。书闲陵将令狐一把拉着,阻止令狐继续胡闹,将他楼抱住,温柔劝哄:“你这个脾气,要改一改!从前见你时,你对谁都和颜悦­色­,为何独对我‘残忍’?”大妈忍住呕吐感,说起QY的言情台词来,嘴里似塞了一嘴的­奶­油加狗毛。

令狐被她这么一搂,心里的闲气早退散无影无踪,听她说他残忍,立时恨不能掏出心来,“哪里有,我怎么对你残忍?你不理睬我,还勾搭着书盛凌,要说残忍,也是你对我残忍!”

书闲陵­干­呕一声,急忙喝口水。原来令狐也有QY男主的资本,这对话再说下去,她第一个先支撑不住。她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始批评和再教育的工作:“冲之”,这两个字的发音,大妈是用了心得,喊起来有温柔疼宠的意味不说,还带着点无奈的情绪,“冲之,我还是喜欢最初见时的你——晚艳冷香,流霞妩媚!当然,我不是说你现在不漂亮。我且不追究你绕过我直接向陛下请婚,就说你对待其他男人的态度,很有问题!”

令狐冲之难得的静静听,她的表情和语气,对他不是全无感情,在她心里只要有他的一箭之地,日后全盘攻克,指日可待!

“第一,你嫁给我并未征得清平的认可;第二,义兄什么名份都没有,你就这么的争锋相对,有失大家公子的风范;第三,你对待我的态度很不友善,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爱一个人不是‘爱’字挂嘴边就可以,要实实在在的做出行动来!我知道你有钱,我也不是多清高的女子,钱是能收买感情。但你我之间的感情维系,仅仅是钱财就能维护的了?”书闲陵语重心长,这小子那有钱人的横样,她瞧着心里不舒坦。

令狐冲之被她一说,羞耻感什么的一齐上头,头越埋越低,窝在她颈项处。

书闲陵不忘排遣他,“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吗?乖乖的多听话,在清平面前要谦恭一点,不要仗着自己比他年轻就为所欲为,他是大你是小,主次要分清!”

令狐冲之不言语,近距离的贴着她,嘴角贴着她颈边的动脉,那温热的流动感,是鲜活的生命象征。她身上有淡淡的菡萏香,清新的莲子气味,真想一口将她吃掉。

书闲陵不知道,她搂着的小绵羊正向灰太狼的基因转变,脖颈的某一处被人狼攻击,这小子在嘬她的颈部,那渴望的劲头似费力嘬­奶­的婴孩。

大妈立刻化为石柱,肌体僵硬,呼吸状态好比在太空舱里,艰难的在太空舱里迈动脚步,一如她很想推开这死小子,又觉着浑身失了劲道。

丝丝疼痛让书闲陵片刻惊醒,推开令狐捂着脖子,狠狠的骂:“你这毛孩子,你就嘬吧!”书闲陵忿恨的转身,几步下楼朝着书盛凌站着的地方去。

茶室里的令狐冲之傻兮兮的笑着,一如偷了腥的猫。她生涩的反应,真是可爱!

刚立定在书盛凌面前的大妈,立脚不稳的一头载入书盛凌怀中,那记醒目的紫青­色­印记闪入书盛凌眼底,心中升腾着怒气却隐忍不发。

“有没有事?”他问,故作不知情。

书闲陵摇头,“我们回吧!”

一路上二人谈兴不佳,都在避讳着一个话题。回到了书府,仆从告知说叶大公子出远门,一来一回要二个多月。

书闲陵仰天长叹,叶清平是成心不喝令狐敬奉的茶了,他真是倔强,皇帝都下旨了,他还要顽抗!

书盛凌见她脸­色­不对,劝她多注意休息,旁的事都不要多想。

一个月很快过去,到了迎娶令狐冲之这一天,内屋里堆满了官员们送的结婚贺礼,女帝开了金口要所有官员来捧场,不论是对书闲陵有意见的还是内心不满的,都要到场外加送礼。大家都是官,送礼太次会丢面子,书闲陵这一次结婚,狠赚了一笔。

叶相,薛相和令狐禧三人相谈甚欢,谁和有钱人过不去?谁又愿意跟高官斗?书闲陵对此很是佩服,这几个女人城府深啊。

大家都是同僚,书闲陵忙着里外应酬,她酒品不好,遇到有人蓄意灌酒的,书盛凌就帮着抵挡,一直喝到天黑,薛相充作和事老,“好了好了,同僚们大人们,你们这么的热情,新娘子还要不要洞房?”

有不识相的官员提出闹洞房,叶相的脸面变得很不好看。令狐禧一副笑面孔,却温言说不行。众官员见书闲陵有三座大山护着,纷纷的打道回府不再闹腾。

书闲陵其实没醉,她故意的装作七分醉的样子,被仆人搀着进洞房,花烛良辰,恰似那一夜!

令狐无聊的看书打发时间,他不愿应对那些个官僚女子。这会一见妻主进房了,连忙搀扶了,叫仆人勾兑好洗澡水。

书闲陵装死,“我不要洗澡,床在哪里?我要立刻,马上睡觉!”她扑向大床,呼噜的打着鼾声。

令狐半信半疑,知道她不善饮酒,又疑心她是假装醉酒,“不洗澡怎么睡觉?”

令狐和仆人搀着一团烂泥的她走近浴桶,令狐叫仆人退下,红着脸扒光了她衣裳,将她抬进浴桶,为她洗浴。

直至水温下降,这个女孩还是一副死猪睡相,若不是他扶着,怕是会被洗澡水淹死。令狐没心情同醉酒的人计较,为她披上睡衣,叫来仆从使力抬着她上床。

这一晚,令狐心有不甘,脾气暴躁的想找人吵架,那人却醉的浑然不知身外事。他一心窝的火气没处撒,想着在第二天找她算账。

躺在床里的大妈,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性­­骚­扰之后,觉着世界终于和谐了!

她一通好睡,他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二人都起的晚。叶清平不在府,令狐免去了请安敬茶。令狐想到这一层,便有些郁郁寡欢。他嫁了个不愿跟自己亲近的妻子,家里有一个不待见自己的正夫,出嫁之前的自信昂扬,在新婚第二天的早晨,被打击的彻底!

书闲陵见他蔫了,便哄着他:“对不起,昨晚我醉的太厉害了,那个……那种事等我长到二十岁再做行吗?我不是讨厌你同我亲近,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不论男人和女人,那码子事做的太早,不利于身心健康!你也不想我小小年纪就怀孕啊?”

令狐想说她娘亲怎样,他认识的几个已婚和未婚的女子怎样,可这些话都堵在喉嗓里说不出来。

大妈见他表情辛酸,微觉不忍,她心里想把他当宝一样宠的,轻轻的亲他脸颊,软语温存的哄着,故意撒娇还,这叫一个汗字了得!

令狐被她搔挠的坚持不住,一腔的怨怼全跑了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待要有所表示回应,她又像一只鱼遛了。

令狐恨又不是爱也不是,“反正都随你,我现在嫁了你,左右都是你的人,凡事能任我挫折吗?”

书闲陵爱死了他这副乖巧摸样,感觉上是把­精­铁混装的重金属,磋磨成了绣花针,这感觉,太有成就感了。

她抓着话尾巴,再接再厉:“不许很清平置气,不许故意引诱我,不许摆款爷的架子”。

令狐嗔目结舌,这是妻子该说的话吗?

书闲陵又巴结着道:“你爱我,不就是因为我的与众不同?”

令狐扼腕嗟叹,他恨不能掐死了她,打蛇打七寸,他的七寸可不就是捏在了她的手里,说夫妻间不相亲就罢了,说让着点叶清平也行,凭什么说他摆架子?

“我很有良心的,救灾捐款,哪年少了令狐家?我家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大妈赶紧应承,顺便提建议:“是,冲之的良心大大的好,咱家这回托你的福,咱也是有钱人啦,能不能建个洗澡池子?”

令狐奇怪:“什么样的洗澡池子?”

书闲陵将洗澡池子的大致建设说一遍,毫不夸张的赞叹着:“等咱们都到了成熟的年龄,你陪着我沐浴在雾气缭绕的池子里,是多么香艳和惬意的生活”。

其实,大妈私心里是包括了叶大公子,还有那谁的,他们一起泡在池子里,享受生活。

令狐听着心里一喜,狠揪了她耳朵,“就你最坏”。

书闲陵得意的大笑,知道金主肯花银子啦,未来的生活是美好的,未来是依靠人工智能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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