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因为我们身处在后宫这个冷酷的环境里,二是因为我对白夕煌也难以做到百分百的信任感。
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他的性格飘忽难测,他的想法和我差异太大,这些都令我看不透他,也感觉难以掌握他的情绪,心里越发缺乏安全感。
白夕煌喟然长叹:“颜儿,你好像对我好没信心呢,是不是因为我伤你太多次,所以你的心已经无法全部敞开。看着我,颜儿。”
他抬起我低垂的脑袋,让我迎上他温柔的目光,他眼里化转着浓浓的感情,一点一点软化我:“其实像我这种人冷情的人,不懂爱,所以会在爱情中做错很多事,一旦察觉到自己的心意,爱便是一生一世的事,不会再爱上别人。因为不轻易爱上,一旦爱了便会痴缠一辈子,至死不渝!”
放弃立妃(7)
我痴痴凝视着他,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说不出,是感动吗?
不,比感动更深刻,他的话恍若一股温暖的潮水,包围着我,用温柔细腻的波浪拍打着我柔软的心。
痛苦会令人想哭,而甜蜜幸福同样也叫人忍不住哭出来。
只是痛苦的眼泪是苦涩的,幸福的眼泪是甜蜜的。
所以我对着他边幸福笑着边幸福流泪。
“白夕煌,我也好爱你,比你想象中更爱你。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挣扎,你在很多方面令我生气、苦恼,甚至你和我理想中的另一半完全相反,有时我真怀疑自己怎么会爱像你这样的人。”
白夕煌捏住我鼻子,不满嘟哝:“和你理想中的另一半完全相反?我有那么差劲吗,本皇长得冠绝天下,有钱又有权,温柔又体贴,而且对你一心一意,你当然要爱上我。”
“爱臭美!”
我忍不住发笑:“本来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可是爱就是那么奇怪,不经意间心疼你,不经意间为你的笑容而倾倒,等到发现时,已经没有办法拒绝这种感情。我以前觉得爱一个人,是不计较付出的,只要默默爱着他。”
“即使他不爱我,他不在我身边,也无所谓。可现在你对我说会痴缠我一辈子,一生一世爱我,我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极致幸福的滋味,是任何事带来的快乐都不能取代的。即使这是生命最后一刻,我也觉得满足我。”
“傻瓜,这个时候提什么生啊死啊,你真是个笨蛋,百无禁忌。”白夕煌瞪我一眼,湿润的手拿来抹我的眼泪,我的脸顿时一片湿润,都不知是眼泪还是泉水。
“这样你就觉得满足了,我还没满足,即使一生一世我也嫌不够,我要来生来生,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一直到天荒地老。”
我既甜蜜又好笑,来生的事谁知道呢,今生有缘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幸福,我不管来生怎样,我要今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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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还有,赶快码字去,今天有事,更文慢了
放弃立妃(8)
我笑骂他:“你才是傻瓜,下一辈子我们都不认识,茫茫人海,千千万万的人中要再遇上,并且相爱,那真是奇迹。何况万一下辈子我投胎成男的,你也还是男的,那可怎么办?”
白夕煌握着我的手放在嘴上啄了一口,自信满满道:“你知道大秦有多少人吗?两千万的人,而你我在两千万人里也可以遇到,冥冥中必定有一根红线相牵,让我们在人海里碰上,然后相爱,为什么下辈子就不能遇到?”
“下辈子我即使忘记了你,但是那命定的红线不会断,我们一定还会遇上,那时你一定会想,这个男人长得好帅,而且好熟悉,就像前世就已经在一起过,所以下一辈子我们会一见钟情,至于你是男的是女的,重要吗?只要是你,就算让我做一回断袖又如何?”
“你、你要断袖?”我错愕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白夕煌道:“难道你不想和我断袖?”
这个白夕煌的思维回路真的很特别,行为和想法可谓惊世骇俗,只要是他喜欢的人,不管是男是女,他也不计较,极端率性而为。
不过鉴于他喜欢的对象是我,我就不介意。
“呃,断袖就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做个女孩子被你疼爱,无论如何下辈子都要投胎成为女孩子,不过你得保证你投胎成男人,否则咱们只能百合了。”
“百合?女子喜欢女子就叫百合么,名字倒是挺美。”白夕煌颇感兴趣。
对于下辈子投胎是男是女的事,我认真思考起来:“虽然贴心姐妹也不错,但是像白夕煌你这样妖孽的性格,如果变成女人,那必定是个绝代妖姬,吸引一大堆男人和我争,整天战火连天,大概会很麻烦吧!那我不是很惨吗?”
“那我一定要变成男人,你就不用担心和男人抢我了。”
我托腮苦思:“不过你是男子也很麻烦,长得太美,我还得打败一个加强连的女人,把你抢来。归根到底,你就是个麻烦,又妖孽又变态又麻烦的家伙,唉唉只有我这样敢于自我牺牲的人愿意收你,我太伟大了!”
真面目(1)
我托腮苦思:“不过你是男子也很麻烦,长得太美,我还得打败一个加强连的女人,把你抢来。归根到底,你就是个麻烦,又妖孽又变态又麻烦的家伙,唉唉只有我这样敢于自我牺牲的人愿意收你,我太伟大了!”
“哼~~小丫头也敢嫌弃我了,想讨打吗?”
白夕煌哈哈大笑,恶劣把我丢入水里,溅起一大股水花,我顿时全身湿透,连头发都湿了,比落汤鸡还可怜。
“白夕煌,你敢丢我,嘻嘻,你死定了,变落汤鸡吧。”
我双手合拢掬起一把水,飞快向他的头甩去,水花溅过,他满脸流下一行行水,飘逸的长发粘在一起,什么绝世美男风范都没有了。
白夕煌毫不在意抹了一把水,依然得意朝我飞媚眼:“即使我是落汤鸡,也是个风华绝代的落汤鸡。”
“哈哈……”
我差点笑死了,这个白夕煌这个时候还不忘吹捧自己,我强忍着笑意,调侃他。
“是啊,你是个风华绝代的落汤鸡,充其量就是一个稍微好看点的落汤鸡,你干嘛得意呢,再好看,还是只落汤鸡啊,而且是只公的落汤鸡。”
“颜儿,你过来。”白夕煌柔情万种诱惑我。
我警惕眯眼,手上拨弄着水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去,就是不过去。”过去了大概会被狠狠折腾,我才不干。
白夕煌手往后一伸手,拿起放在石头上的毛巾,甩手向我飞来,我急忙往后避开。
无奈白夕煌的武功和我完全不是一个境界,我眼一花,那绣花草的绿毛巾迅速把我打包成粽子,然后下一秒,我就落入白夕煌的怀抱中。
“还敢骂我吗?怎么不跑了?”白夕煌戏谑挑起我下巴。
“武力压迫,你太无耻了,我不服气。”
“无所谓,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反正现在落在我手里的是你,呵呵,颜儿我要怎样惩罚你?”
“惩罚我今晚吃大餐。”我笑嘻嘻打马虎眼。
真面目(2)
“惩罚我今晚吃大餐。”我笑嘻嘻打马虎眼。
“你想得美,这样吧,我很体贴,我让你选择,是要狠狠吻你,还是要恶狠狠吻你呢?”
我黑线,这有区别吗?选哪个好像都不是好事吧,这不是故意要看我好戏么。
“我不选,你故意耍我。”
“那就让我来选,我还是比较喜欢恶狠狠吻你。”
说完,白夕煌翻身把我压在泉水边的光滑大石上,一手托着我下巴细细摩挲我的脸,一面恶狠狠的吻下来。
把我吻得昏头转向之际,他突然离开我的唇。
支起上半身,指尖落在我下巴与颈之间,疑惑问:“颜、颜儿,你怎么脱皮了……”
我意乱情迷的脑袋还混乱成浆糊,闻言摸摸下巴,有一层薄若蝉翼的皮翘起来,呃,这不是我的人皮面具吗?怎么翘起了,那我的真面目不是暴露了?
本来人皮面具是防水,不过这温泉里含有很多矿物质和无机盐,把我粘面具的胶水给融掉了。
本来还犹豫不知该怎样向白夕煌揭示我的真面目,现在这个意外倒是让我不用烦恼了,顺其自然吧。
我挣开毛巾,严肃对白夕煌道:“呃,白夕煌,其实我是一条美人蛇,这温泉里有硫磺,蛇最怕硫磺,我只怕要露出原型了。”
一直看着我的白夕煌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见我开玩笑,也来调侃我:“唉,没想到我爱上了条蛇,算了,即使你是蛇又如何,为了你我就来段人蛇恋传奇,来吧,亲爱的,以你最真实的面目向我呈现吧,无论你长成怎样,我都一如既往爱你。”
“白夕煌,你不介意我戴了面具?”我略带惴惴打量他。
白夕煌叹气:“我只介意你是否愿意向我袒露你的真面目,如果今天没有这样的意外,你还要瞒着我吗?”
“不是。”我急声打断他,握着他的手真诚说“我是打算告诉你的,不过我一时没想到办法而已。”
真面目(3)
“每个人都有秘密,本来你身上就有很多谜团,因为以前不能完全信任我,所以无法对我坦白,我能理解,就像我也无法把自己的一切向你坦诚一样。我们都不是那种轻易信任别人的人,但是现在我们在一起了,那么我们都要学着信任对方,慢慢把做到全心全意的信赖,颜儿,你说好吗?”白夕煌微笑着反握着我的手。
我点头:“嗯,我会慢慢把我的一切告诉你,不过这得有一个过程,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我会学着信任你,你也要慢慢向我袒露你的心声。”
比如白夕煌充满疑点的身世,明显他并不是在皇宫长大的,那在皇宫长大的小白夕煌又是谁,这里面到底包含着什么秘密?
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对我坦白这些,那就是他彻底信任我的时候。
“好,那现在先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白夕煌两眼发光盯着我的脸,屏住呼吸的样子像个即将打开礼物的小孩子,充满期待。
“不要被吓到哦!”
我卖个关子,一会儿他看到我真实的容颜,该会有多惊讶呢,我也很好奇呢!
我用手指搓起边角的面目,从下巴侧边慢慢撕开,渐渐露出下巴,侧脸、鼻子……
白夕煌侧过身凑近我,看着我一点点撕开面具,他的表情越发丰富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奇、错愕、混杂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总之看起来不像是惊喜。
我期待瞅着他,小心问:“怎样,你觉得我美吗?”
虽然我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不过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会有些担心,非得让他亲口说我漂亮,才能欢喜。
“呃……”白夕煌表情更奇怪了。
他斟酌良久,才谨慎选择措辞,“其实颜儿,你没必要太在乎容貌,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外表之类的我也不太在意。”
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怎么觉得白夕煌的反应很奇怪。
真面目(4)
他不夸我漂亮,反而一再强调容貌不重要,我的样子那么令他失望吗?
我怒了,好生委屈:“白夕煌,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我长成这样你还是觉得我不漂亮?人家还是山东远近闻名的美人,怎么你也不夸一下我,让我高兴高兴。”
明明嘴巴那么伶俐,有时说起肉麻话来像涂了蜜糖似的,为什么现在表现那么差劲,连讨下我欢心也不愿意,太郁闷了。
“颜儿,虽然我爱你,但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也做不到,但是我不会介意,即使你长成这样子,我也会爱你,俗语有说:家有丑妻如有一宝。颜儿,你就是我的宝贝。”白夕煌真诚握着我的手,郑重承诺。
我不解眨眼,这白夕煌审美颠倒吗?
即使他要求很高,我的容颜怎么也很丑沾不上边吧!
我越来越疑惑,忍不住摸摸脸蛋。
咦?怎么疙瘩不平,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我再顺着脸摸了一遍,这、这不是我游荡江湖时,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时,戴的吓人丑女面具吗?
我把一堆面具都堆积在一起,这两个面具粘在一起我也没注意到,才闹出这笑话,怪不得白夕煌表情那么奇怪。
对着这种满脸疙瘩的丑女脸,我自己都受不了,白夕煌还能镇定自若叫我不要在意容貌。
暖意从我的血液中蔓延开去,心里更甜蜜。
他确实是不在意我的容貌,他爱的是我的本身。
女人最怕就是男人因美貌看上她,所以我也一直不肯以真面目行走江湖,就怕遇上以貌取人的家伙纠缠。
我尴尬抓抓脑袋:“不好意思,搞错了,这还是个面具,下面才是真面目。”
“颜儿,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吓?”白夕煌惊讶成斗鸡眼。
我连忙用泉水沾湿面具,一把撕开面具,这回我不敢在乱吹嘘,先摸摸自己,确认确认。
嗯,脸蛋光滑如剥壳鸡蛋,眼睛是我的眼睛,眉毛也没错,鼻子也对,嘴巴和原来没差别。我松了口气,这个真是我。
真面目(5)
嗯,脸蛋光滑如剥壳鸡蛋,眼睛是我的眼睛,眉毛也没错,鼻子也对,嘴巴和原来没差别,这个真是我。
我确认好后,喜滋滋抬头看白夕煌。
咦?白夕煌呢?
我左看右看,才发现白夕煌因为太震惊的缘故,居然从石边滑到水里去了。
他恍若雷电击中的表情,平日常挂在嘴边的玩世不恭笑意消失了,如丝凤眸一瞬不瞬看着我,眼底千变万化,最终定格在惊艳绝伦。
“颜儿,这不会还是面具吧?”白夕煌犹不敢置信。
我脸一黑:“我长得漂亮你就那么难以相信吗?不信你自己摸摸,绝对如假包换。”
白夕煌凤眸灼灼,含情脉脉凝视我:“有美人兮立于水畔,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颜儿,你真实的模样儿真美,这个世上若真有仙女,也未必比你颜色胜上一分。”
听到心上人毫不吝惜的赞美,我心甜得几乎融化成一池春水,嘴唇忍不住笑弯弯。
以前不觉得长得美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才知道,女人的美其实都是为了心上人高兴。
“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我含笑嫣然,心快活得飘起来。
“其实我不喜欢长得比我美的男人女人,不过你例外了,谁叫我爱上你之前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现在想不喜欢也很难了。”
白夕煌蓦然贴近我,轻轻吻着我蝴蝶般颤动的睫毛,声音像喝了美酒似的沉醉旖旎:
“颜儿,你长得太魅惑人心,连我也被你的绝色容颜沉醉了,如果你就这样走出去一定会引得京城的年轻公子如痴如狂,那样子我会吃醋哦,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看到这样的你,你的美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对着别人,你就戴着面具,对着我时才可以露出真实的样子。”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这男人还是醋坛子,占有欲太强了。
事情都还没发生,他就担忧起来,还要求我这样那样,好孩子气的行为。
争端(1)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这男人还是醋坛子,占有欲太强了。
事情都还没发生,他就担忧起来,还要求我这样那样,好孩子气的行为。
“你很野蛮呢。”
白夕煌紧紧搂住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轻轻摇晃:“我只对你野蛮。”
“那好吧,我答应你,否则某个醋坛子要打翻了。”我嘻嘻一笑。
其实我现在也不适合在大家面前露出真面目,否则又该让太后抓到把柄,说我心怀叵测,等以后大局已定,再想个办法换个身份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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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煌为了那个王朝颜今朝在朝上放弃了立妃的事,看来他是动了真情,这个王朝颜真不简单。不过无论怎样,这次联姻被彻底破坏了,形势是大大利于我们。”
太后微微露出得意之色,她本来只是想试探下白夕煌,没想到他真的一怒为红颜,把那些世家得罪了一遍。
谢庭筠道:“我已经亲自去安抚几位世家老爷子,呈上礼物以及太后的问候,他们都颇为感激。听他们的口气,对今次皇上做法很不满,我们趁机招抚他们,或许能把他们争取入我们阵营。”
“嗯,你做的很好,今次我们总算扳回一城,钰儿从边关来信了,围城之危是他安排下的计谋,故意引匈奴兵马围困边城,再从内城的地道悄然出城,包抄匈奴兵后方,使他们腹背受敌,把匈奴人打的落花流水,元气大伤。”
太后阴鸷眯起眼:“只不过围城之计却被人利用了,钰儿曾经在大战前发书三封给我们,被人拦截下,让我们以为他真的被困住,急忙出援兵去北疆,这都是白夕煌的调虎离山计,只怕他早把奸细埋伏在钰儿身边,得叫钰儿提防才好。”
“我会写信告诫他。”
太后又问段辞玉:“我叫你调查王朝颜,你查出什么线索来?”
争端(2)
段辞玉摇摇头:“她原来在明月书院时所呈上的户籍文书都是伪造的,而且根据和她接触的书院人说,她是第一次来京,虽然平日嘻嘻闹闹喜欢聊天,但是有关自己身世和家人的信息她却守口如瓶,不露口风。不过根据她的口音,似乎是山东一带人氏。”
太后道:“山东琅琊王氏是著名的世家大族,难道她和那家有关?”
“我在户部查过,琅琊王氏一族就王朝颜这个名字的女子就有数十人,包括王家嫡孙女,不过听说那小姐美若天仙,也是大门不出的小姐,不可能是皇后。”
段辞玉想起那夜王朝颜展露的真面目,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王家那位嫡孙女。
不过这些事,他是不打算告诉太后,他还有事需要王朝颜去做。
“那就从其他大户人家开始查起,看哪家小姐出走,哼,这个王朝颜有这样的才识,必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太后下命令。
坐在太后对面的谢庭筠听得眉头锁起:“姐姐,为什么非要针对王朝颜,我们的对手是皇上。如果姐姐看她不顺眼,这次在宴会上让那些小姐殴打她成重伤,也够你泄愤,何必再找她麻烦,虽然她帮的是皇上,不过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
太后唰声站起来,寒了一张花容,指着谢庭筠大怒。
“我就知道你会帮着她,所以这次的计划我也瞒住你进行。庭筠,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是我们敌人白夕煌的女人,你对她再好也没意义。何况上次她还在朝廷上公开和你作对,我以为你会相通。”
“她是你的敌人,没想到你还是偏帮着她,我真是被你气死。这种女人到底哪里好,白夕煌为她神魂颠倒就算了,连你也被她迷惑了心智,哼,我老实告诉你,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把她铲除。”
谢庭筠并没有因为太后的指责而羞愧,他阖上眼睛想起与王朝颜发生的一切,真觉得世事变幻无常,当初答应他不涉入这场权力斗争中,最终她还是违背了这个承诺。
争端(3)
不过她即使加入,也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做卑鄙下流的事,他认为这种行为已经够难得,他并不想为难她。
“姐姐,我并没有被她迷惑心智,每个人都有打心底里欣赏的人,她就是我欣赏且敬佩的人,她做的都是大义之事,为的是百姓,即使她不在我们阵营,我也真心欣赏她的行为。”
他曾经也想成为像她一样,坚持自己的正义,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过为了家人,他放弃了,他却不希望她也被迫放弃。
“庭筠,我发觉我看不透你,你跟我讲什么大义,这些对我们扳倒白夕煌、帮钰儿夺位有意义吗?你是不是认为我的所作所为很卑鄙,可是你要知道我不能不卑鄙,自古朝政争权夺利从来都是黑暗龌龊,你难道想我光明正大去和他们斗,那我早就在后宫的斗争中死了,如何能活到今天。”
“庭筠,你都入朝十年了,看过这么多尔虞我诈,为什么还一派天真,追求什么正义光明,我对你太失望。”
谢庭筠沉静的脸容难得露出一丝迷惘:“姐姐,我只是希望我到最后不会连自己也认不出来,这些年来你做什么我都不曾指责过,尽管我迷惘过挣扎过,而我一如既往支持你。”
“可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姐姐,当你想起这句话,你是否会感觉不寒而栗?曾经有多少人命丧于你手,有些事做得太尽了,就是天理不容。”
太后怒极反笑,朱唇上一点烈艳的颜色残酷而犀利。
“谢庭筠,你今天来就是想来感化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慈大悲,不要开玩笑,我既然这么多年做尽恶事,我就不想什么退路,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退让。你现在给我滚回去,好好在家里闭门思过,王朝颜的事你最好不要再Сhā手,虽然你是我弟弟,但我的容忍限度也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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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朋友(1)
我在太医署正撰写病录,正是有关苏悦那几个被折断手的千金。
写着写着却发现太医署突然热闹起来,肯定又是哪位大臣大驾光临,太医署里某些有眼色的医官一向很懂得抓住机会攀附。
我懒得理会,下笔飞快。
不过这热闹声怎么逐渐靠近我了,我回头一看,立即眉开眼笑。
“小凌陌,来找姐姐玩啊?”
对凌陌小子,我一向是没正经的,逗他太好玩了,趁着他还没长成严肃深沉的成年男子,我得好好让他多点少年该有的活泼。
凌陌站在一群阿谀奉承的同僚中,神色极其不耐烦,挥手叫他们退下,X光似的眼睛上下打量我:“玩,你还有心情玩,你的伤怎样了?前几天看你还在床上要死要活的。”
我在他额头赏赐个爆栗子。
“关心我就直接说,说个话都要拐个弯,小凌陌你越来越不诚实。我那些都是皮外伤,现在都好了。”
凌陌神色稍缓,看到我开心笑,他也笑了。
“很久没见颜姐姐你这么快乐,本来我也不怎么喜欢他,不过既然他能使你快乐,我决定喜欢他一点点。”
我好笑:“要是让他知道他那么不招人待见,估计会气死他了,呵呵,凌陌你真可爱。”
凌陌跟我拉扯一会家常,才说起正经事来。
“姐姐,我父王要你治疗伤病的那位朋友似乎有点动静了。”凌陌压低声音和我说起南郡王的托付。
我惊喜,也凑低声问:“你按我的药方每天替他调理身体吗?”
“嗯,这段时间经过精心的调理,我觉得他状态好多了,身子结实了点,也长了些肉,不再像副骷髅骨头。而且根据那对服侍他的哑巴夫妇汇报,这几天他手指有时会动一动,虽然还没醒来,不过他总算有点知觉了。”
我想了想,道:“嗯,照这样的情况,也是时候给他开始驳骨,若等到他知觉完全恢复,那时动手术就太残忍了,这里又没有麻醉剂,他会因为剧烈的痛苦醒来,再因为剧烈痛苦昏死过去,简直是活屠杀。”
那位朋友(2)
我想了想,道:“嗯,照这样的情况,也是时候给他开始驳骨,若等到他知觉完全恢复,那时动手术就太残忍了,这里又没有麻醉剂,他会因为剧烈的痛苦醒来,再因为剧烈痛苦昏死过去,简直是活屠杀。”
本来接骨的过程就是极尽痛苦,何况他是全身的骨骼尽碎,究竟有多痛,我也觉得难以想象,大概是痛得宁愿死去吧。
所以一定要趁他未有意识时,就要完成手术。
我跟着凌陌到王府一趟,检查过那位戴着面具的朋友,确实如凌陌所说,身体经过调养,已经能经受手术。
我握着他的手时,发觉他微微颤动了下指尖。
心下真是暗暗惊奇,原本以为手术之后他也未必能恢复意识,没想到现在他已经能稍微感知外面的世界。
这个人——意志大概是钢铁级别。
而他到底是谁?
“凌陌,这场手术的持续时间大概要一日一夜,我要留在宫外必须有个理由,你两天之后你准备装病吧!我借机来瞧你,然后赖着不走了,否则容易引人生疑。”我拍拍凌陌的肩膀,开始出馊主意。
凌陌瞪大眼:“没有其他办法吗?我平时那么健康,要装起来很高难度。”
“怕什么,有我呢,给你化个病态妆,保管个个看到你都会相信。”我拍心口保证。
“好吧好吧。”
两天后,我带齐所有手术工具药品来到南郡王府,这次手术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挑战,因为我连得力的助手也没有。
南郡王提醒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朋友的存在,我自然不敢在太医署找人帮忙。
只能从外面医馆挑选了两个有经验的大夫,鉴于他们是平民百姓,不会对“那位朋友”的身份起疑。
为了保证周密性,我不止用重金买通他们,还蒙上他们的眼睛把他们从地道带到王府的屋子里,由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那些地方,为哪个人治病。
我早就吩咐凌陌把那人送回王府,找了间干净的屋子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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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近来抽得厉害,经常发不了文,反正我写完就会发上来,不过因为腾讯抽了,有时会延迟,童鞋耐心点
那位朋友(3)
为了保证周密性,我不止用重金买通他们,还蒙上他们的眼睛把他们从地道带到王府的屋子里,由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那些地方,为哪个人治病。
我早就吩咐凌陌把那人送回王府,找了间干净的屋子放置。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瘦削身子,我不禁生起莫名的怜悯,坐在他身边,对他自然自语。
“我要帮你做手术,你听得见吗?这对我而言是一场艰难的手术,我从来没见过骨头碎裂成这样的病人,你的经历必定很痛苦吧!很抱歉,接下来你会更痛,那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极端痛苦。”
“不过阳光总在风雨后,你历经过世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以后必定会迎来幸福。所以这次手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自己。即使生命逐渐在你体内消失,你的意志也不要松懈,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请你相信我。”
这场手术的风险不仅在于它的巨大难度,同时它也是对病人心智的考验,如果这个病人不够坚强,或许他熬不到最后就在手术中死去。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的话,我也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去鼓励他。
最后我紧紧握了握他的手以示鼓舞,当我放开手那一瞬间,那指尖划过我手心时,居然动了一动。
我情心神备受震动,难道这是他对我的回应。
我笑了笑,信心十足去准备手术前的工作。
经过一日一夜的手术,我和两位大夫拖着极度疲倦的身体走出手术房间,感觉恍若隔世,手脚几乎僵硬成机械。
凌陌在外面等得心焦,见我出来马上扑过来,瞪着两只熊猫眼问:“怎样,成功了吗?”
我感慨万分笑笑:“那个人实在太坚强了,有几次危急关头,我自己都以为他撑不过去了,结果他一次又一次从阎罗王那里跑回来,我若不成功,也太对不起他的努力。”
那人的意志何止是钢铁级别,简直就是太空材料级别,怎么折也折不断。
人心惶惶的暗杀(1)
“颜姐姐,谢谢你,我父王回来看到他必定很欣慰。”
“我也算完成了父王的托付,希望他早日能醒过来,那我才能真正安心。”
凌陌体贴把我扶到客房里休息。
睡得模糊之际,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啼声,后来哭声越来越厉害,令人忽略不了,我只好爬起床。
我出了客房,走上回廊,正好遇上凌陌,他正眉头紧皱,向这后院的方向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附近好像有哭声,挺凄凉的感觉。”我向凌陌打听。
凌陌停下来,目光沉沉瞟向后院:“不知道,好像是些侍女在闹,我正要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我俩走到后院侍女的房间,有一间人声喧哗,女孩子的安慰声不绝于耳,所有声音中最引人注目莫过那痛苦的哭泣。
我推门走进去,一群侍女看到我和凌陌出现都呆住了,静默在那里一声不响。
凌陌眉头打结,就要大声责问,我踩了他一脚,暗示他别冲动,对待女孩子得用温柔政策,才能问出话来。
我走到中间那泪眼迷蒙的宫女面前,拉起她的手,柔声问:“怎么了,你为什么在哭?
“啊!奴婢没事,世子和姑娘怎么来这里?”那侍女惊愕半响,噗通跪在地上。
我知道她不敢乱说话,只好细细安慰她:“还说没事?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侍女惶恐一阵,看看凌陌,又忍不住抽泣起来,终于哽咽着道出原因。
原来她的哥哥在吏部侍郎府上当差,今天李侍郎遇刺家中,大夫赶到救治时已经气绝身亡,而她哥哥在李侍郎书房外当值,难逃干系,只怕要被牵连着杖毙。
她担心哥哥,所以忍不住放声大哭。
另外一个黄衣侍女也担忧起来:“我父亲和兄长是在御史中丞大人家当差,都不知会不会出事,近来京中连续出现官员被暗杀,若是御史中丞大人也被那些人盯上了,我父兄就危险了。”
人心惶惶的暗杀(2)
我震惊:“你们说京中不少官员被暗杀?”
这可是特大新闻,官员暗杀在古代很常见,但是大量官员暗杀就是件稀罕的事,一般这些连环暗杀多数与政治阴谋脱不了关系。
似乎熟知内情的凌陌道:“从一个月前大理寺少卿遇刺开始,已经接连又有十几名官员遇害。”
我暗自惊奇,大理寺少卿那天我也在场,还发现了那伤口是由左撇子的人所为,难道还没找到凶手,现在又接连出现同样的命案。
不过这些事我在太医署也没听闻,看来白夕煌是有意压住,担忧民心惶惶。
“接连十几宗命案,难道就没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他们刺杀的可是朝廷命官,而且京中守备森严,偶然一次得手也算了,这凶手居然屡屡得手,太不可思议。”
我简直不能相信,在京城这种地方,也会光明正大发生如此猖狂的凶杀案。
凌陌又道:“皇上震怒,已经下旨全力缉拿凶犯,并派出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大批官员调查此事,并命京畿九门提督严加巡逻,加强守备。”
“但是那些凶手简直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杀了人,然后消失无踪无影,刑部尚书派人在京城逐家逐户搜查,居然都搜不出犯人,都不知道他们躲到哪里去了,现在京中官员都人心惶惶。”
我想起大理寺少卿,确实死得无声无息,两个时辰后才被书童发现在书房里,而凶手更是没有人看到一丝影子。
我奇了:“难道就没有丝毫线索,刑部的官员不会饭桶到这种地步吧?”我和崔颢提供了左撇子的证据,他们竟然查不出其他痕迹,这办案质量也太低了。
凌陌脸色变得奇怪:“我父王有幕僚在刑部办案,我听说那些遇刺的官员都是被一种奇怪的武器一击致命,那伤口的痕迹和逍遥教中诡异的武器——蓝莲花,造成的伤口十分相似。听说那些官员似乎多多少少与一年前镇压金陵逍遥教民的事有关系。”
人心惶惶的暗杀(3)
凌陌脸色变得奇怪:“我父王有幕僚在刑部办案,我听说那些遇刺的官员都是被一种奇怪的武器一击致命,那伤口的痕迹和逍遥教中诡异的武器——蓝莲花,造成的伤口十分相似。听说那些官员似乎多多少少与一年前镇压金陵逍遥教民的事有关系。”
我想起那锯齿型的凶器,本来我就猜测它是江湖中某些门派的暗器,难道真是那个逍遥教的蓝莲花?
我又问:“刑部的官员认为是逍遥教的报复?既然有这样的证据,为什么不对逍遥教的头目捉回来审查。”
凌陌哼了声,讽刺道:“别说朝廷查不出逍遥教主在哪里,就是查处了也不敢轻举妄动,逍遥教教民遍布天下,根基深厚,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都不敢轻易得罪,争相拉拢他们。不过这次暗杀,得益最多就是皇上,遇刺的多数是太后一边的官员,我看皇上必定乐见其成,自然不想追究逍遥教的责任,反正也没有抓到人证明确实是逍遥教所为。”
我想起民间传闻中的天下三大公子,一是谢庭筠,二是夜皇子,三是那神出鬼没的逍遥教教主。
看来这逍遥教教主也不是简单的人,连朝廷命官也敢暗杀,分明不把朝廷放在眼中。
不过这件事的起因有一年前一件惨案有关。
一年前金陵每年一度的逍遥教教众聚会,朝拜教主,教众从全国各地蜂拥而来,声势浩大,本来是热热闹闹的宗教盛事。
金陵城的长官却非常反感这种教众集会,便对朝拜下了许多苛刻的命令,引起教众强烈不满,后来双方发生些许摩擦,逐渐演变成大规模的流血冲突,金陵长官召来大批官兵镇压。
而白夕煌却派了许多太后派的官员到金陵处理逍遥教之事,钦差多数偏向当地官员。更加引起逍遥教徒的仇恨心,当时就有一位官员在回京途中被杀。
这么看来这次逍遥教暗杀京官的事,倒是为白夕煌除去了太后不少得力助手。
人心惶惶的暗杀(4)
只是那些官员未免死得冤枉了些,他们也是按朝廷规矩办事,若当初派遣去的是白夕煌的官员,现在发愁的就变成白夕煌了。
我道:“且不论那些被暗杀的朝廷命官是否冤枉,逍遥教这种随意诛杀官员的行为,无论对太后还是白夕煌都是一种挑衅,堂堂的大秦天子脚下,居然无法保证百姓的安全,让犯人来去如风,大家能不人心惶惶吗?我看太后和白夕煌该合作,一切缉捕凶犯才是正经事。”
“颜姐姐,这些话你就不要和皇上说了,我看皇上现在是打定主意袖手旁观,你说这种话,他必定不高兴。”凌陌担忧提醒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希望他成为一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帝皇,那些臣子不只是太后的臣子,也是他的臣民,冷眼旁观未免令人心寒。”
即使他们是太后的官员,可是他们死了,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又该有多少痛苦,最起码也要让生者得到安慰。
直到下午时分,我检查一遍那人后,觉得他并无性命之忧,嘱咐侍候的人一些事,便离开王府,返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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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雁侍候着我梳洗,我疲倦得浑身乏力,躺在浴桶里任由她搓澡。
“娘娘,世子好些没,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居然要你留了一夜照顾?”
景雁双手灵巧帮我按摩|茓位,力度恰到好处,非常舒服,我享受的靠在桶边。
“嗯,还真是挺严重的,可怜的孩子,爹娘都不在身边。小孩子生病了特别脆弱,我看不下去,就留下陪他一晚。”说谎多了唯有熟练,连想也不用想,我就掰出个妥帖的理由。
“娘娘,你和凌世子的感情可真好,我平日看世子,总觉得他有点傲慢难以亲近,不过他和你在一起,就变得很随意,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差别。”
吃小孩的醋(1)
我得意:“那是当然,我一向和小朋友合得来,凌陌小子不过是只纸老虎,一戳就破,外表傲慢,其实是个好孩子。”
“不过你和世子走得太近,皇上不是很高兴,昨晚来到见你不在,知道你去世子家后,脸色臭臭的就走了,你得去跟他说明说明,毕竟皇上也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们难得和好,免得惹他生气就不好。”
白夕煌生气了,我奇怪,不就是在外面留宿一夜吗?居然也能生气,这小气鬼。
“我和凌陌可是姐弟情深,他连小孩子的醋也吃,这也太荒唐了吧!”我甚是不以为然。
景雁顿了顿,无力叹气:“娘娘,只有你当世子是小孩子,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能入洞房的男人了。皇上看你和他非亲非故,偏偏待他特别好,心里难免不自在。要知道你和世子的年龄也不过是差几岁,在皇上眼里,世子是有成为情敌的可能性。”
我冷汗潺潺下,凌陌才十四岁,在现代就是个小毛头,还在上初中的小屁孩,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可以入洞房的男人。
古代的婚姻教育实在是太早了,小孩子都被过早摧残,可怜啊~~~
景雁替我穿衣梳洗,把头发用扇子扇干。
我坐在铜镜前昏昏欲睡。
景雁把我的头发扇干后,拿了玉梳子帮我把头发梳顺滑,一缕一缕,从发根到发梢,甚是舒服。
“要抹些花香油吗?”
“不用,你知我一向不爱抹香……”咦,景雁怎么变成了男人声,我扭转头,白夕煌正兴致勃勃拿着梳子把玩着我的长发。
“你怎么来了?”我精神提起不少,撒娇似的往他怀里倚靠,舒舒服服的,还有清淡的沐浴后香气,令人疲倦顿减。
“我来看你回来没有,你昨天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在外面露宿。”白夕煌语气中充满兴师问罪的意味。
这口气很不对劲呢,白夕煌不会真的吃醋吧,我难以理解他的思维回路。
吃小孩的醋(2)
对付别人的质问,必须理直气壮,道理不重要,气势才是硬道理。
所以我无所谓道:“事出突然,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我丢下病人在那里,而且我派人回宫告诉你一声了,也算有交待。”
白夕煌眯眼,手指卷起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直到发根,然后微微拽住让我头皮隐隐生痛,我狠狠拍打他的手,这坏家伙在报复我。
“你还有理,他家家仆成群,怎么论都轮不到你去侍候他,而且太医署的男太医是饭桶么,你不会叫他们去,非得让你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留在一个男人家里。”
我头痛不已,都不在该怎么叫他别跟的小孩子吃醋,无力道:“白夕煌,你这个醋吃得莫名其妙啊,凌陌他没有亲人在身边,我一直当他弟弟看待,他有事我必定加倍关心,姐姐照顾弟弟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不对,还有在我眼里他还算不上是个男人。”
白夕煌开始咬牙:“哼,南郡王出征后,你跑郡王府比跑我的玉龙宫还要勤,你对他温柔体贴,宠爱有加,却跟我经常怄气,你分明对他比对我还好。他又不是你的亲弟弟,你对一个外人还好过我。即使你把他当弟弟,他还真把你当姐姐么,哼,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说什么姐弟,哪里可能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姐弟情意?”
我口呆目瞪,白夕煌还真是和凌陌扛上了,居然连我跑南郡王府都注意到多少次。
我深感挫败,我知道白夕煌他不是个大度的人,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所以必须让他相信我和凌陌纯洁的感情,否则我真怕他对凌陌不利。
我都跟他解释了不少,他为啥就不明白我和凌陌之间根本不是男女之情,这个老古董,难道以为男女间除了爱情,就不能有其他情谊。
我懊恼抓抓头,突然想到白夕煌自小就是在个冷血的环境下长大,连他母亲都不当他是人看待,他从来都不曾享受过母爱、亲情。
自然更不可能理解我和凌陌单纯的姐弟情。
吃小孩醋(3)
我懊恼抓抓头,突然想到白夕煌自小就是在个冷血的环境下长大,连他母亲都不当他是人看待,他从来都不曾享受过母爱、亲情,自然更不可能理解我和凌陌单纯的姐弟情。
我躁动渐渐停下来。
“白夕煌,我对凌陌的好,和对你的好是不一样的,根本就无法做比较。”
“那我和他在你心目中,谁更重要?”
“真要比较起来,自然是你,若是你遇到危险我会毫不犹豫为你牺牲,而其他人,我可能得犹豫下。我对他是亲人的关心,对你是恋人的爱,这是不同的,就像我爱我娘亲,我也爱你,但是我对着娘亲不会有心动的感觉,而和你在一起会觉得很甜蜜。”
“我让你感到心动甜蜜?”
“嗯,白夕煌,或许你不能理解,人与人之间可以有很多种感情,一个人可以对许多人产生亲情、友情的感觉,而每一个人却只能真心爱上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着两个人。我爱上了你,所以别人永远都入不了我的心里。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怀疑我对你的爱?”
自小的成长环境造成,白夕煌极度缺乏安全感,即使我告诉他,我爱他,也不能让他完全放下戒心。
白夕煌伸出手搂紧我,很紧很紧,好像怕一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不,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像风,太自由了,我怕留不住你。”
我心瞬间柔软,回头对他笑:“白夕煌,你这个大傻瓜,我的心留了给你,我还能跑到哪里去,一个人没了心是无法活下去的,你握着了我的心,所以我跑不掉。”
白夕煌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吗,那我要抓得紧紧,不让你跑掉。”
我靠在他肩上,两人随意聊天,我想起今天下午的事,忍不住问他。
“白夕煌,听说有十几个京官被无声无息暗杀了,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凶手。”
白夕煌沉默片刻,淡淡道:“这些事你就不要理会太多,我正在想办法抓拿凶手。”
同床共枕(1)
白夕煌沉默片刻,淡淡道:“这些事你就不要理会太多,安心在太医署吧,我正在想办法抓拿凶手。”
“我也不想理会,不过我总觉得不对劲,听说这些暗杀是那个逍遥教所谓。你不觉得他们太猖狂么,白夕煌,虽说他们杀掉的多数是太后的官员,但是他们今日敢杀朝廷命官,以后一样敢杀你的人。”
“而且,凶手这样逍遥法外,终究会令大臣们惶惶不安,也令整个大秦朝廷颜面扫地,朝廷居然连一个教派也对付不了,岂不是令百姓对你失去信心。”
这个逍遥教处处透着诡异,如果任由它为所欲为,以后难保它不会引起大动乱,毕竟它有庞大的教众,若有朝一日造反,必定是一大灾难。
白夕煌低下头,宫灯照耀着他暗黑的眼瞳,折射出清冷的光芒,我觉得他眼底深处藏着些淡漠,想仔细看时,他却抚慰般笑笑:
“你想到的这些我都考虑过,我明白你担忧什么,不过现在还摸不清逍遥教的底细,贸然行动,惹恼他们,被暗杀的人可能就变成我们。所以现在我正着手加强京城防卫,让侍卫护卫大臣上下朝,希望能在他们再次动手时抓住他们。”
“这事你就不要Сhā手,毕竟我们对逍遥教一无所知,若是你被盯上,那我就要把你锁在宫里,哪里都不准你去。”他淡淡威胁我。
我明白他的担忧,想来他也是不想我涉险,我便说:“好,我想Сhā手也Сhā不了,我又不是办案官员,只希望早点抓到凶手,即使他们是太后一派的人,他们也是人,该有的交待和抚恤还是要有的。”
“我已经让人赏赐些金银,也安排和尚给遇害的官员做法超度,你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看看窗外,月影高移,万籁俱静,想来时辰也不早,宫里的人已经躺下。
我忍不住打呵欠,这两天精神高度集中,也没好好休息,累死人了。
我瞟了眼白夕煌,他还是懒洋洋把玩着我的头发,好像没有走的意思。我免不了要着急,又不好直接赶人。
同床共枕(2)
我瞟了眼白夕煌,他还是懒洋洋把玩着我的头发,好像没有走的意思。我免不了要着急,又不好直接赶人。
“啊~~噢~~”我开始夸张伸懒腰,半眯起眼睛打着呵欠。
这么大动作,不信他不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白夕煌关切问我:“你累了?嗯,好像已经子时了,原来这么晚了。”
“是啊,太累了,眼皮都快掉下来了。”我猛点头,真上道,一点就通,那就快点走吧,让我好安歇。
“那去睡吧,总这么累着对身体不好,你才伤好了没多久。”白夕煌体贴把我的头发捋顺放在背后。
我笑:“那伤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早就没事了,我身体超级棒,恢复快。”
白夕煌没好气戳我脑袋:“你总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没见过像你这样神经大条的大夫,大夫们不都是很懂得保养身体,延年益寿吗?不知道到了老时,我们谁会先走一步。”
我心微微颤栗起来,眷恋凝视着他。
我也想和他一起慢慢变老,可是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大概还有三十年命左右,不过我从来都没后悔过。
现在看着他站在我脸前,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少我们还有三十年在一起的时间,比起很多相爱不能相守的情侣,我大概还算幸运,尽管我的幸福也不能长久。
“我必定会比你先走。”我恍惚开口。
在我死时,他应该还有十年的寿命,那是我用心头血换来的,终究我们还是生不同时,死也不同去。
白夕煌皱眉,握着我的手生痛。
“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住我,你的嘴唇怎么苍白了?”
我恍然回过神来,勉强镇定心神,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想想我是个女孩子,若是你死在我前面,我得多难过,所以我当然要在你之前离开这个世界,那时你就可以把我安葬在青山绿水间,然后在我墓前种一颗樱花树,每当樱花盛开的时候,花瓣落满我的坟墓,你就来看望我,陪我聊天。”
同床共枕(3)
我构想着三十年后的事,心情既悲伤又浪漫,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吧。
白夕煌轻轻抱着我的肩膀,轻笑:“或许到时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埋葬在一起,那时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连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这句话真美,是的,当我们的心连在一起时,世界一切都不会把我们分开。
我见夜色沉沉,便劝他早点歇息。
“好了,咱们也别说这些生老病死的话题,活着时就该尽情享乐,到了必须面对时再去打算吧,反正这些事都不是人力能控制。你明天还有早朝,最近还有一大堆的烦心事,好好睡一觉,争取尽快解决问题。”
“好,那便歇息吧,看你累得小脸都跨下来了。”白夕煌心疼拧拧我的脸。
“哈哈,睡一觉明天就会恢复元气。”我也不再废话,穿上拖鞋往内室走。
我走到宫灯前,把灯调暗发出微微光芒,再盖上纱窗,防止蚊虫飞进来。
打开放置在内室的几个冰桶,一阵阵比空调好舒服的冰冷从冰桶的小孔里透出,把室内的热气驱散,感觉好像置身野外的冰泉边上,太舒服了。
哈哈,古代虽然没有空调这东西,不过对付酷热,古人也是很有智慧的。他们冬天把城外河道的冰块撬开成巨大的冰块,然后用特制的隔热桶盛着,埋在阴冷的地窖中。
冰块也不会融化,夏天时,就从地窖中搬出冰块凿成碎冰,用来冰镇水果、糖水,消暑解渴。
冰块另外的用处就是给室内降温,用处就和现在的空调差不多。不过这些都是有钱人的特权,普通人家是享受不到这清凉的夏天。
“这些下人做的事,让下人去干的就好,你干嘛要自己动手。”
白夕煌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我估计他大概要看我睡下才肯走,所以赶快去铺床。
我铺好凉席,套好枕头,在床外点了驱蚊子的熏香。
同床共枕(4)
“都是小事,自己能干的干嘛麻烦别人,大家都睡了,还爬起来为我一个人折腾,我才不好意思。而且我也不想成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米虫。学会照顾自己,那走遍天下也不怕,像你这样习惯被人侍候着,若是把你丢到荒郊野岭,大概你就活不成了,你想一想若真是这样,死得多冤,大事难不倒你,小事反而把你打倒。”
白夕煌抱胸倚靠在帷幄边,嘴边是懒洋洋的笑,魅惑众生。
“你太小看我,若一群人落在荒山野岭中,能活着出来的必定是我。野外求生,最重要的不是生活技巧,而是求生的欲望,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所谓的困难都不会成为困难,环境会逼着你学会一切能生存下去的技巧。”
“这是经验之谈?”我的手僵滞下,忍不住轻声问.
突然觉得这样问触及他隐私,边扭转身去,假装不在意。
身后的白夕煌静默了很久,静得连我低低的呼吸都可以听见。
“不是。”他毫不犹豫说。
我略感失望,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对我坦诚他的过去。
不过我知道他有心病,日积月累下来,已经成了顽疾,他需要时间来治疗,然后慢慢向我敞开心扉,我愿意给他时间。
“嗷嗷~~累死人了,我最爱就是床。”
虽然没有席梦思,不过我把几张棉被垫在床下,再用细细的藤织套子装上些中草药,铺在床垫上,最后在最上层放上清凉的竹席,健康、凉快又养生,舒服得不得了。
我大字型仰面朝天倒在软软的大床上,有了甚比空调的冰桶,我终于又过上夏天盖棉被的幸福日子。
“你这床有点奇怪,干嘛把床垫得那么高。”白夕煌走到我床前,打量着我的杰作。
我嘻嘻一笑:“这是我的发明,平常人是享受不到的。超级舒服的王朝颜牌床褥,睡了就不想再起来,无论你有多疲倦,一躺下去,立即疲劳尽消除哦。”
白夕煌一听来了兴趣,把我往旁边一推,也像我一样摊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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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事,童鞋们别等,今晚再来吧,我大概晚上才有时间写!
同床共枕and告示(1)
白夕煌一听来了兴趣,把我往旁边一推,也像我一样摊在床上。
我望着帐子翻白眼,这家伙居然敢霸占我的最佳位置。
我用力推开他,想夺回我的领地,不过这头猪好重,我那么使劲,他居然纹风不动,还很惬意闭上眼睛,舒展着身体,像条美人蛇似的在竹席上扭来扭去,把我的床占据了大半壁江山。
我奈何不了他,只好缩在一边,乖乖占着自己小小的空间。
“怎样,很舒服吧,是不是感觉像躺在云朵上,软绵绵的,清凉又宜人,不是我吹嘘,这绝对是天下最舒服的床,你的龙床也比不上。”
我得意洋洋拎过枕头躺着,侧头看着他。
蒙蒙的光线里,他的翦影蒙上一层柔淡的光泽,轮廓深邃,高鼻深目,睫毛浓密得像女孩子,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妖娆。
现在这个妖精是属于我的,我想到这,嘴巴都笑咧了。
“确实比不上,这床柔软适中,躺下去整个身体无比舒畅,还有香味,难道是你的体香?”白夕煌把我拉过去,硬是把头凑到我脖子上闻啊闻啊,热热的气息喷在颈脖上,感觉好像小狗在嗅我。
我痒得不行,一脚踹他,这家伙立即爽快用腿压住我的腿,任我怎么推搡踢打,就像牛皮糖似的粘得紧紧。
“不要乱动,这香气真好闻,闻着就觉得很舒服,有些昏昏欲睡,颜儿,你好香。”
白夕煌就是搂住我不放,在我颈脖里蹭啊蹭着,我咯咯笑。
“闻着很舒服吧,那想不想闻更香的地方。”我狡猾诱惑他,手指挑起他下巴作调戏状,哈哈,本姑娘也调戏老公一把了。
白夕煌抓住我的手,侧身撑起上半身,两眼发亮俯视着我,色迷迷问,眼睛还乱瞄,瞟向我的胸部。
这大色狼果然想歪了,我汗颜。
“哪里?让我闻闻看是不是真的。”
我忍住笑,指指他ρi股下面的竹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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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也许更新不了,今天下午陪侄子小宝宝到医院,刚回来几个钟,宝宝现在又不舒服,得再跑一趟医院,所以不用等我。
同床共枕(6)
我忍住笑,指指他ρi股下面的竹席。
“就在你ρi股下面啊,那里压着一包安神消除疲劳的草药,你刚才从我身上闻到的香气都是从那沾上来的,你不是很喜欢闻吗?我不介意让你闻个够,你喜欢还可以带包回去。”
白夕煌扭开ρi股,果然见到竹席的缝隙下有包薄平的草药。
于是他脸色臭了,刚才的色迷迷表情被打击得荡然无存,皱着脸恨恨盯着那包草药,咬牙切齿:“原来说的是你。”
我故作不解:“要不你以为是啥啊?刚才不是说很喜欢吗,那你就好好闻闻吧,这对你有好处的,纾解疲劳困倦,睡不好也可以安定心神。”
“这香是好,不过在你身上闻到更舒服,大概混合了你身上的香气,特别迷人,嗯,颜儿就像朵香甜的栀子花,又纯美又芳香,抱着你睡觉必定很舒服。”
白夕煌肆无忌惮伸手环过我的腰际,用力一卷,我身子不由自主落在他怀抱中。
他低头温柔吻着我的头发,指尖若有若无划过我背脊,浅浅游离,那撩人的触感,却直透心底,让我背脊仿佛升起一股电流冲向头顶,瞬间连骨头都酥软。
我半眯着星眸,嗔怒斜睨着白夕煌,按住他肆意游动的手指。
“颜儿,你可知道现在的样子有多妩媚诱人,你在勾引我吗?”
白夕煌气息不定喘息,更低头凝视着我。
暗光浮动的眼睛变得有些不一样,眸色更深了,眼神迷离沉醉,眉梢微微翘起,流露出别样的妖娆风情。
勾、勾引?我是在瞪他,阻止他的非礼,他居然说我在勾引他,难道我真是不自觉露出欲迎还拒的娇嗔。
好冤枉啊,我绝对没有这种意思。
我嘟起嘴:“才不是勾引,我没看到我瞪你吗?唔,你干嘛吻我……”
呜呜,白夕煌这个大尾巴狼居然压到我身上,还堵着我的嘴,抓住我双手,压着我的腿,我顿时全身动弹不了。
同床共枕(7)
呜呜,白夕煌这个大尾巴狼居然压到我身上,还堵着我的嘴,抓住我双手,压着我的腿,我顿时全身动弹不了。
好重,这家伙那么瘦,居然那么沉,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真怀疑他的肌肉是铁做的。
白夕煌见我喘不过气,终于微微挪开了尊嘴,让我没有成为因接吻窒息而死的傻妞。
我胸膛起伏,大力呼吸,然后用谴责眼光看着眼前明显很享受的人。
“白夕煌,你好沉重,我差点被你压成烧饼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想象一下近乎两百斤的精壮猪排压在身上的滋味,真是甜蜜并痛苦着,尽管接吻很令人沉醉,不过变成肉饼也不好受。
而且无论我怎么扭动,都摆脱不了他,做女人真可怜。
白夕煌轻咬住我下巴,一点点吞噬在唇齿间,身体连动一下也没有,依然把我压得陷入床褥中。他眼里火花更盛,灼烧着令我看不透的光点。
他含着我下巴,沙哑开口,嗓音低沉富有磁性,仿佛让心弦也微微共振起来:“颜儿,这个重量压住你,我仅仅吻你,你也承受不了……那以后你该怎么办,难道你要在上面,我在下面?”
说完他还特流氓对着我咧嘴笑,一副嘲笑我的样子。
我奇怪:“上面下面?其实我更喜欢站着,那样更舒服。”
站着时,他全身的重量不会压在我身上,我反而可以舒舒服服靠在他怀中,用不着感觉被压扁,当我被吻到晕乎乎,我就可以搂住他的脖子,这样最好了。
哪有接吻还躺在床上那么夸张,我甚是不解。
白夕煌笑得更妖魅,两眼发光,用神奇的目光看我:
“哦,没想到你的爱好这么特别,原来你喜欢站着,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多尝试几个姿势,不过我最喜欢还是把你压在身上,紧紧纳入怀中,所以你要好好习惯我的重量,以后运动更剧烈时,你也不会不习惯。”
同床共枕(8)
什么叫运动更剧烈我承受不起,不就是接吻吗?
有什么了不起。我抓抓脑袋,不好意思道:“其实虽然你的接吻技巧很不错,不过即使吻得再剧烈些,我也承受得起,这个你不用担心。”
“咚”——
白夕煌突然从我身上滑下去,我不解看他,怎么表情好像要发飙,刚才那情意绵绵的温柔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懊恼万分,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我疑惑,难道我说能承受得起,他觉得我太直接了。古代男人大概都喜欢女人娇羞一些,含蓄表达爱意。
他莫非被我吓倒了。
“你怎样了,你不喜欢我这样说,你觉得我太直接了吗?”我戳戳他的手,心下惴惴,不太确定问。
要知道我是个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的悲催女孩,所以对于两人谈恋爱,其实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做,有些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要是这里有互联网就好,我可以下载几本恋爱攻略手册,来恶补恶补功课,也可以到网发帖子,咨询下姐妹们的意见。
这样我就不会在白夕煌面前显得傻里傻气,他心里一定笑翻了。
嗷嗷~~~这就是没经验的悲哀,可怜我这个初尝恋爱滋味的小菜鸟,在老鸟面前丢人了。
白夕煌更古怪盯我,好像我脸上长了怪东西,我对他眨眼,摸不着头脑。
看我还不明就里,白夕煌终于全身无力摊倒在那里,口气含着万分哀怨:“我发觉我爱上了个缺心眼的丫头,明明外表一副聪明伶俐,为什么对爱情中必做的那些事,迟钝到不得了。”
“什么缺心眼,你到底要说什么?难道我理解错你的意思了?”
白夕煌摸摸仍傻傻的我,哼了声:“你以为我在说接吻?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不懂我说的话,笨丫头你难道要我说出来才明白?”
“你不是说接吻,那你说什么?”我眨眨眼,开始重新想起他的话,他说以后运动更剧烈,不是说接吻,那是说啥?
运动?更剧烈?
我忽然灵光乍然,难道他说的是床上运动?
同床共枕(9)
运动?更剧烈?
我忽然灵光乍然,难道他说的是床上运动?
然后我囧了,血液全部以诡异的速度急冲入脸部,连毛细血管都溢满血,我想我大概脸红了,大概还红过苹果。
我确实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毕竟我没有恋爱经验,连初吻也是给了白夕煌,更不可能过什么床上经验。
一直都是个雏的我,在现代也不会关心这些,连AV都不没看。
当然我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毕竟生物课不是白上的,但是我真的没想这些男女之情事离我那么近,我以为恋爱接个吻,拥抱拥抱就够了。
显然我已经忘记了我是白夕煌的妻子这个事实,我当然也不会想到什么夫妻义务的,其实他现在是有权要求我洞房的。
可是我好像挺害怕发生这种事,难道别人有婚期恐惧症,我有洞房恐惧症?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不过表情怎么这样一惊一乍,你不会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吧!难道出嫁时嬷嬷们都没教过你吗?亏我刚才还以为你很期待这种事,以为你喜欢学那春宫里站着做。”
白夕煌懊恼得几乎把我的脸盯出一个大洞。
“才不是,我怎么可能和你讨论这种羞人的事,是你自己误会了,你是大色狼。”
我被白夕煌露骨的话,说得脸红耳赤,差点羞死过去。
想起刚才我说站着,他却以为我喜欢Zuo爱时站着,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我一个雏怎可能想那种事。
“对自己的妻子有这样的想法死理所当然的,怎么就是色狼了,如果我没想法,你大概就该难过了。呵呵,颜儿,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哦,这里热得可以煎蛋了。”
白夕煌把手搁着我脸上,戏谑调笑,我更是羞恼交加,脸红又怎样了,是个女孩子面对这些事都会脸红,不红才怪。
这个无敌大尾巴狼,大混蛋。
我扯来被子,灵敏钻进去,连脸也缩入被子中.
同床共枕(10)
和他还继续讨论这个危险而Se情的话题,我大概要惨遭毒手,我才不要在这困倦交加的时候被欺负。
“不和你说,累死人了,我要睡觉了,你快点走,”我闷声催促他,快走吧,不走我难以安眠。
“你居然赶我走?”白夕煌危险隔着被子吼我。
“要不你打地铺。”
我好心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只要不睡我,睡哪里都没关系。
“我们是夫妻,你让我打地铺?传出去不让别人笑死我。”白夕煌更咬牙。
“我不习惯两个人睡啦,而且床太小了,我喜欢滚来滚去。”
白夕煌才不理会我的理由,他一锤定音:“你都给我好好习惯,你的床很舒服,我已经决定了,以后都在你这儿休息。你觉得床太小,咱们可以搂在一起挤一挤,滚来滚去不是睡眠的好习惯,所以我会努力帮你改掉的。”
不是吧,来真的?
他还要以后都住在我这里,那我岂不是呆宰的羔羊,我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万一他扑过来要求我行夫妻之礼,我是该让他吃掉好,还是反抗。
真伤脑筋呢。
我拉开一点被子,露出双眼,垂死挣扎:“我可以拒绝吗?”
“你可以拒绝啊,我是很体贴的。”
我眼一亮,白夕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少见呢,赶忙抓住机会:“那我不同意。”
白夕煌得意摸着下巴,霸道十足道:“那也没关系,我同意就行了,出嫁从夫,你的意见和我的相左时,听我的就没错了,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不要再耍小聪明想骗我走。以后咱们就天天同床共枕,同睡同起,我也可以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这种感觉真不错。”
我气馁,根本就是霸权主义吗?这叫被同意。
不过每天同床共枕,同睡同起,醒来就可以看到他,好像也不错哦。
我喜滋滋想。
“看来你也没意见了,噢,真累,今天批了处理了一天的事务,头都爆炸了。”白夕煌扯开被子,也钻了进来,紧紧挨着我。
同床共枕(11)
我脸红,然后压抑着擂鼓般的心跳,手忙脚乱,不知手该放哪,脚该放哪,身体僵硬了,不敢动一下。
“既然很累,那就快睡吧!呵呵,睡眠是健康最大的保证,咱们好好休息。”累好,最好他夜夜都这么累,就不会动什么花花肠子了,那我也不用提心吊胆。
白夕煌侧过头向我笑,眼波潋滟,勾魂摄魄:“颜儿,过来。”
他的声线妖气中带着淡淡的柔媚,诱惑人心,我被他盯得脸颊生晕,更加往床里面缩去。
“快睡觉。”我嗔怒喝他。
这样挑逗我,叫我怎么睡得着觉。
“是你说床太窄,人家才打算抱着你睡。”白夕煌声音更好委屈,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瞪大眼嗔怨我。
我汗,我怎么觉得我身边睡的不是个男人,而是个风骚的男狐狸精。
果然男人风骚起来,那威力是航母级,煞死人了。
我拽拽他耳朵,这耳朵会不会突然变成毛茸茸的尖耳朵:“喂,白夕煌,你不是狐狸变得吧。”
如果白夕煌真是狐狸精,那一定是个皮毛雪白雪白,长得非常美艳的白狐狸,当然道行必定上千年,媚功一流。
白夕煌向我飞了个媚眼,拽住我的手,把我的指尖放入嘴巴中轻咬,我真怕他突然露出个尖牙。
“呵呵,小姐你猜对了,在下本是一世外仙狐,因仰慕小姐美貌,特意下凡以身相许,日日相伴小姐左右,一起看日出月落,花开花落。不知小姐是否嫌弃小生,若不嫌弃,小生愿意与你春宵一夜,包你销魂蚀骨,永远忘不了我的好处。”
还变了聊斋,我真是佩服了这个家伙的想象力。
我踹了他一脚,笑嘻嘻骂他:“你想得美,你若是只狐狸,撞到我手上,我就把你收了,让你这个色狐狸还嘴巴流糖。”
白夕煌把我抱过去,紧紧搂在怀中,压住不让我动,然后唇瓣贴上我耳际,轻柔呢喃:
“好厉害的女子,叫小生怦然心动,小姐,我长得那么美你舍得收了我吗?不如留下来……让我侍候你,再生几个漂亮的小狐狸崽子玩玩。”
同床共枕(12)
太限制级了,我脸火烧火燎,瞪着他说不出话。
白夕煌得意勾起嘴唇,向我吹了口气,我被他吹得头晕晕,他趁势压住我,唇暧昧落在我颈后,留下一个个湿润溢满情yu味道的吻。
“你、你、你想干什么?人家很累,你是故意来折腾我的吗?”
太惨了,在我筋疲力尽时,他该不是想动真格吧。
我才不想初夜糊里糊涂失去了,这样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舒服嘛!
初夜应该是一个温柔又享受的过程,绝对不可以这样。
白夕煌挫败倒塌在我身上,咬住我耳垂,欲求不满哼唧:“吓吓你而已,我怎么舍得让你那么累。颜儿,你害羞的反应很可爱,我就想逗逗你。”
原来是故意逗我,这坏家伙。
不过他情yu高涨时,还能体贴我的感受,我还是很高兴,毕竟古代男人最不当女人是一回事,根本不询问她们的意见,想要就要。
难得他愿意尊重我意愿,那么下一次如果他想要我,那我就答应他好了。
“那逗完了吧,快睡觉,闭上眼睛。”我催促他去睡觉。
“好,咱们搂着一起睡。”
白夕煌乖乖闭上眼,我看他闭上眼睫毛轻颤,唇边挂着满足的笑容,忍不住笑了。
虽然不习惯被男人抱着睡,不过若是拒绝他,不知他又出什么花招,唉算了吧,我就当自己是个大抱枕好了。
可是——
色狼就是色狼。
改不了随时占人便宜的本性。
“白夕煌,你的手摸哪里?”
我睡得模模糊糊之际,突然觉得胸部搁着一只手,还色迷迷的乱摸。
手停顿了下。
“乖,你在做梦而已,快睡吧,只是做梦。”
又过了一会儿。
一只冰凉的手滑进衣服里,贴着我的背脊享受地抚摸。
“我不会又在做梦吧?”
“好颜儿,你真聪明,确实是在做梦,睡吧睡吧,睡醒就没事了。”
唉,为了能睡觉,我只牺牲色相换取睡眠。
真悲催。
体贴(1)
………………………………………………
“景雁,什么时辰了?”
我从床上起来时,伸着懒腰。
白夕煌已经不在身边,我暗暗松气,和他一起起床的场景让大家看到,实在太不好意思。
景雁过来掀起我的帐子,笑得极其古怪:“很迟了,不过皇上说你昨晚太累了,让我别太早叫醒你。”
“那个,景雁你别误会,我只是照顾凌陌太累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着急解释,耳根都热了,怎么古代人都那么不纯洁,都想到哪里去了,太不纯洁了。
我到现在还是Chu女一个,却被以为昨夜大战一场,怎一个冤字可以解释。
“娘娘,正像你说过的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你何必解释,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景雁抿嘴偷偷笑。
唉,说的对,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我迟早都是他的人,现在就当适应适应吧!
我吃着早点,想着今天为崔颢准备践行的事。
唉,朋友要走了,不知何日再重聚,心里总觉得闷闷,若是在现代多好,即使他飞到南半球,一个视频聊天,就可以见面。
哪里像现在,从大秦的东边走向西边都要一个月,出个远门就是件大事,重聚也显得那么遥远。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句话现在我深切体会到,并且觉得人生聚散无常。
其实即使再见面,也许到时也是物是人非。
“今天的点心,怎么好像不一样?”我随口问。
景雁拿起个热气腾腾的紫砂壶,冲了杯普洱茶,递给我。
“皇上专门吩咐御膳房的师傅为你准备的,都是些各地的明点,说一天换处地方,这样即使娘娘不走遍天下,也能吃遍天下。”
我惊讶,然后心柔软几分。
我对他说过我想走遍天下,他居然记在心上,大概为了安慰我不能满足这个愿望,所以让我吃吃各地的点心,也算了却一点心愿。
找茬(1)
我对他说过我想走遍天下,他居然记在心上,大概为了安慰我不能满足这个愿望,所以让我吃吃各地的点心,也算了却一点心愿。
我甜蜜蜜吃完早餐,心情总算欢快起来。
虽然朋友总免不了要离开我,但是还有白夕煌会永远留在我身边,这样即使孤独,我也不会太寂寞,有爱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我刚走出庭院,就在花园的曲径中遇到白梨。
自从上次我挨打后,我就没见过白梨,我一直沉浸在幸福中,也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厉害女人。
白梨恨恨盯着我,我懒得理会她,这种女人和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总以为她想要的都会成为她的,说白了就是个偏执加自以为是的女人。
我无视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王朝颜,你给我站着。”
见被无视,白梨更怒,转身冲到我跟前,一手拦住我的去路。
我抱胸挑眉:“白梨,你一大早跑来我宫里挑衅,算什么意思。你有空玩这种把戏,我可没时间陪你。”
白梨凤眼如刀,锐利射向我,厉声质问我。
“昨晚皇上在你这里留宿?”
我翻白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这种白痴问题还问,她大概妒忌得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
“你不是一早收到消息,能忍到现在才来,你是看白夕煌不在,以为可以来欺负我吗?可惜我也不是你随便可以欺负。”
若是白夕煌在,他必定站在我一边帮我,白梨占不了便宜,所以趁着他不在,来挑衅我。
她当我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我悠哉的态度,更加激怒了白梨,她胸脯起伏不定,眼中火花劈里啪啦。
“他有没有和你行房事?”白梨直截了当问我,口气里带着莫名的紧张,白牙咬在妖艳的红唇上,留下一行深深的齿印。
我脸忍不住一红,这种事由我敌对的女人嘴中问出来,我气恼又尴尬。
找茬(2)
我脸忍不住一红,这种事由我敌对的女人嘴中问出来,我气恼又尴尬。
我的事与她何干,连这种事也要过问,她未免太自以为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和白夕煌的私密。没必要告诉你这样的外人,如果你是妒忌心作祟,来找茬,那恕我不能奉陪。”
我向门外走,不想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白梨左手出手如电,握住我手上的脉门。
我看着她的手,有种奇怪的感觉掠过,想抓住却也想不起是什么事?
她狠厉威胁我:“臭女人,你说不说,信不信我掐死你。”
居然仗着武功来威胁我,但是我知道她不过是想恐吓我,若是我死了,她的下场必定比我惨千倍,所以我也不怕她。
“白梨,不是你的始终都不会属于你,你年轻长得又漂亮,何必吊死在一棵不爱自己的树上。爱一个人是痛苦的,只有被爱才会幸福。如果不能两情相悦,只会造成两个人的痛苦。为什么不去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妒忌和憎恨解决不了问题。”
我说这番话是有私心,白梨毕竟不同那些有名无份的侍寝女子,而且她跟随白夕煌多年,有名有实,想打发起来不容易。
可是爱是自私的,既然白夕煌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之间绝对不能Сhā入其他人。
我也不能容忍三心两意的爱情,既然有了我就绝对不可以有别人。
我可以给时间他安置白梨,但是我不能让这个女人继续留在他身边。
白梨冷哼,对我的劝解一屑不顾,冷眼挑眉。
“你何必说得那么了不起,难道你以为主上就属于你了,你知道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他的过去吗?你根本不了解他,你只是看着主上笼罩着光环的外表,你倾慕他的容颜财富地位,妄想抢到他,你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我也冷笑:“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在我眼里他的财富、地位、容颜一文不值,我爱的是白夕煌这个人,不是他的附加值,至于你信不信我也无所谓,反正白夕煌相信就行了。”
找茬(3)
我也冷笑:“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在我眼里他的财富、地位、容颜一文不值,我爱的是白夕煌这个人,不是他的附加值,至于你信不信我也无所谓,反正白夕煌相信就行了。”
“我确实没有和他一起经历过去,但不代表我不了解他,我了解他的心,我们心意相通。我愿意用爱去温暖他,以后的磨难我也会陪他一起度过。”
我自信自己能打开白夕煌的心扉,终有一天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秘密。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对你做那些事?”白梨对这个问题仍不肯死心,固执问我。
我真觉得荒谬,情yu只是爱的一种体现,并不代表什么。难道她以为我和白夕煌Zuo爱了,他就是真爱我,若没有就是不爱我?
其实爱一个人,并不是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而是即使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也去尊重对方,这才是真正的爱。
如果白夕煌昨晚半强迫把我办了,也许我就不会如此自信他对我的爱。
我的幸运在于我的男人愿意尊重地去爱我。
我无所谓耸耸肩,半开玩笑说:“如果我说没有,你是不是会高兴些?”
白梨啪声放下我的手,嘴唇煞白,哆嗦着喃喃自语:“没有,他竟然没有对你做那些事?”
白梨的表情挺让我意外。
我以为她会趾高气扬讽刺我不受宠,然后得意洋洋炫耀自己以前得到白夕煌多少宠爱。
我坦然道:“对,昨晚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我觉得这样很好。白梨,如果你以为爱就是情yu,那你才是真正不了解爱,也不了解白夕煌这个人。必要的时候,他也是可以为所爱的人克制自己。”
白梨脸色更惨白,眼底燃烧着绝望的火焰,一跳一跳,令人心惊。
“是啊,他为了能你克制情yu,他舍不得伤害你半分,他果然是爱你,哈哈……”
白梨身子晃了晃,眼神空洞转过身去,并没有再为难我。
找茬(4)
“是啊,他为了能你克制情yu,他舍不得伤害你半分,他果然是爱你。”
白梨身子晃了晃,失神转过身去,并没有再为难我。
我越发纳闷,总觉得她的话中有话,我却不明白她说什么。
而且我也不相信我三言两语把她说服了,她态度一直很强硬,直到我说白夕煌并没有和我洞房,她突然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样,连脸也白了。
可想而知,我那句话对她才是致命的打击。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梨突然转过头来,扬起下巴,眼角妩媚又轻佻,声音里混合极度的绝望,偏偏又带出莫名的快意:
“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心,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杀了那么多人,不曾得到他的真心在意。王朝颜,你觉得我会甘心吗?想我放弃成全你们,想得美,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看着她疯狂的眼神和刻骨的恨意,我不由自主心惊,复仇的女人都是最可怕,而这个白梨天生就不是什么善类,看她过往的表现就清楚。
“你想怎样,又想耍什么诡计?”
“嘿嘿……既然你说你们真心相爱,那我就看看你们的爱能经得起怎样的考验,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的滋味,哈哈哈……”
白梨怨毒剜我一眼,带着极度的忌恨离开。
郁闷充斥我的心头,对于白梨发狠的话,我很烦躁,有种不安的感觉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知道我爱白夕煌,他也爱我,而我却感到不安。
难道真的认为白梨能使奸计拆散我们吗?如果我们的感情坚固,我们应该是经得住所有考验。
可是我仍对我们的未来感到迷雾重重,其实我知道白夕煌很多事我并不了解,我爱他,可他在我眼里仍是个未解之谜。
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也许会令我们的感情发生波动。
世人说的对,相爱容易相守难,或许我们经历的磨难还不够多,还没达到那种心心相印的默契。
送别(1)
……………………………………
回到太医署,看到崔颢的办公处已经收拾妥当。
他是个潇洒的人,所以行装也简便,一个小包袱,一个便携式药箱。
真羡慕他,可以离开这里,去救自己的亲人,然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无疑是幸运的,没有陷入官场这个大漩涡,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药,便可以抽身而去。
“崔颢,没什么好送你,借着皇后的特权,给你弄了些稀罕的药,以后对你也有好处。”
我把从尚药局要来的珍贵药品弄了些给崔颢,对一个大夫来说,这些药不止千金难求,关键是功效显著,有市无价。
崔颢爽快接过我的药,颇惆怅凝视住我,眼神变得飘忽迷茫。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你对我很好,而我却总是麻烦你。”
我捶了一拳他肩膀,好笑道:“我当你是好朋友,你怎么变得世俗了,说完谢谢还说对不起。那个恃才傲物,不把权贵放在眼里的崔颢去哪里了,你可不能把他弄丢了。我敬重你,因为在我眼里,你是个不为任何不愿之事屈服的人,这种态度我很欣赏。”
崔颢自嘲地笑:“是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活在世俗中,能不世俗一把的人有几个,我不过也是一个俗人,所以我也会做一些世俗的事。”
“崔大仙,你怎么越讲越丧气,真不习惯这样的你,或许这里的一切给你的记忆十分不好,但是外面的世界还是很美好自由的。你以后一定会活得潇洒自在,成为世人眼中一掬清风,自由翱翔在天地间。说得我都羡慕你了,不过我得不到的东西,看着朋友能获得,我也感到安慰。”
我决定留在白夕煌身边,和他一切面对朝政上的风风雨雨,这个位置注定我不能自由潇洒。
虽然有违我生活原则,可为了白夕煌,为了爱,我宁愿放弃自由,也要留在他身边,陪他打败太后,一起笑看风云。
送别(2)
“小颜,其实我觉得这里并不适合你,你个性太直了,容不下一个疙瘩,而在朝廷里没有一个人始终是顺风顺水的,即使是太后、皇上这些掌握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人物,也有他们不得不让步,不甘心的时候。”
“如果你真想在这里活下去,你该把自己的意志磨练得更刀枪不入,即使谁伤害了你,冤枉了你,你也必须忍下去,然后韬光养晦,寻找反击的机会。后宫中一时风光并不代表什么,墙倒众人推也不能算输了,最重要的心机要藏得深,懂得隐忍,还是那句话,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
“皇后这个位置,坐上去的人,注定一生跌宕起伏,小颜,决定留在皇上身边,就要勇敢承担你决定带来的后果,你做好准备吗?别这样茫然看着我,你真是个傻丫头,看你就是一头热栽进去,真让我为你的未来担忧。”
崔颢绝美的眼眸盛满了担忧,直把我当成傻乎乎的孩子。
其实他的话很中肯,我的处境就像他所说那么艰辛。皇后这个位置,并不只是白夕煌的妻子,同样承担着重大的政治含义和责任,沉甸甸都令人头痛。
我明白我自己的个性与在皇宫生存有着冲突,不过我总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有坚定的决心,绝不退缩的勇气,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崔颢,有句话说:如果我不能改变世界,我就适应世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改变我身处的环境,但是我有这样冲劲,我会为此努力,使它变得更美好。如果一点努力也不做就去屈服现实,顺从现实,我会不甘心的。”
我的理想就是把白夕煌改变成一个有责任的明君,疼爱我的夫君,我们将来孩子们的榜样,然后我们一家人和乐融融,一起齐心协力治理国家,把大秦变成一个富庶的太平盛世。
理想虽然遥远,我并不觉得不能实现,无论成功与否,去尝试才会知道结果,将来我们也不会后悔。
送别(4)
崔颢看着我,眼里多了抹欣赏的光彩,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
“听你这番有气势的话,我觉得我老了。人越想得多,考虑越周全,做事就会畏畏缩缩,思前想后不敢轻举妄动,反而做不成大事。年轻人有不怕苦的冲劲,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往往会出人意料的成功。”
“因为他们有坚定的志向,和敢于拼搏的野心,再加上一些机遇。你现在决定和冲劲都有了,我希望你能遇上合适的契机。如果我在民间听到百姓说起皇后的光辉事迹,我也会骄傲凑上去对他们说,我和皇后是朋友,这情景一定很有趣。”
我也笑:“希望别人不会把你当成疯子。”
我俩痛快哈哈大笑,离愁别绪一冲而散。
离别不一定要悲伤,其实快乐更令人永远难以忘怀当时的情景。
“我要走了,希望能早点回到家,离开了才知道什么叫归心似箭。”崔颢指挥着下人把他的东西搬出去,放上马车上。
我随口问:“你不去和齐韫告别下吗?怎么说他都是上司。”
这帮太医署的人也太人情冷淡,看到崔颢的离开,居然没什么人来送别一下。
他们大概认为崔颢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带给他们好处,所以便很现实的连虚应一下也懒得。
真希望白夕煌能尽快改变这种歪风,让太医署纯正起来。
“我已经和他告别了,至于其他人,也不会稀罕我和他们打招呼。不用让我去客套,我也省了应酬,这样清清静静离开,感觉很好。”
崔颢耸耸肩,笑得甚是开怀。
我叹气:“是啊,你一走了之,以后我还得在这里混下去,没有你的太医署很寂寞,连想找个人谈心也难,都是一班趋炎附势的势利鬼。”
“小颜,小心齐韫这个人,他是一头老狐狸,而且你好像并不对他脾性,或许他会对你不利。”崔颢突然严肃提醒我注意齐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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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完,至于更新的次数,其实我有空写都会有十更的,如果遇到有事忙的时候,六更总会有的。
送别(5)
“小颜,小心齐韫这个人,他是一头老狐狸,而且你好像并不对他脾性,或许他会对你不利。”崔颢突然严肃提醒我注意齐韫。
我错愕,崔颢眼神真锐利,我和齐韫一向不对盘。
不过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一对挺有趣的师徒,经常开玩笑。
而私底下我和齐韫对事情的看法差异太大,总是话不投机,一谈起正事,必然闹个不愉快收场。
崔颢说得不错,齐韫确实是个老油条,世俗通透,狡猾过狐狸,擅长窥探人心。
自从我跟着他齐韫来到太医署,他就对我暗中观察,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并分析,并对我多番试探,企图拉拢我,改造我的思想,变成和他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忠犬。
我讨厌他犀利的眼神,还有眼底不加掩饰的赤祼祼欲望。
无疑他是成功的辅臣,可是他过于世俗圆滑,他对权力、成功有着固执的追逐,为了达到他的心愿,他会不顾一切采取卑劣的手段。
看看太医署就知道,他根本把医术当作公功成名的垫脚石,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太医署变成了一潭脏水。
他只不过是个聪明并懂得审时度势的小人而已。
这是我给他的定义。
至于崔颢叫我留心他,我并不太放在心上。
我现在是白夕煌的爱人,得罪我对他没好处,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他也想我能帮忙辅助白夕煌,怎么会拖我后腿,毕竟现在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的人,他再看我不顺眼,也不会对我下手。
“谢谢你提醒,我会注意他,不过他想对我不利也不是那么容易。”
崔颢真心祝福我:“皇上愿意为你放弃立妃,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自古帝王薄情寡义的人多,你算是找到了一朵奇葩。希望你在这里也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守住自己的幸福。”
“我一定会的,也希望你尽快找到你的红颜知己,多一个人陪伴一定会比一个人有意思。”
平静生活下的阴影
“我一定会的,也希望你尽快找到你的红颜知己,多一个人陪伴一定会比一个人有意思。”
“红颜知己有你就够了,不过可惜你不对我的审美胃口,否则我会把你拐回家当媳妇,不白白便宜白夕煌。”
这话听得顽皮一阵好笑,我也对他扬扬眉。
“唉,如果你对我的胃口该多好,我一定会抛下一切和你私奔的,皇后也不当了。”
如果他是白夕煌,那我绝对毫不犹豫和他私奔,可惜不是。
白夕煌注定是一个帝王,而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毕竟这个世界完美的事是不存在的,也许正是这样的不完美,才让人心心念念忘不了吧。
我把崔颢送出大道上。
他潇洒跃上马,拉好缰绳,扬起头迎着风:“我走了,后会有期。”
他双腿夹马腹,飞奔而去,没有一丝留恋,如一朵轻云消失在人潮涌涌的借口。
“再见崔颢。”我高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
生活又恢复了了平静,我每天奔波于皇宫与太医署,晚上还要应对白夕煌Se情的挑逗,生活可谓多姿多彩。
不过我也知道这种宁静之下潜藏的暗流,随着北疆传来南郡王与夜皇子把匈奴兵打得节节败退的消息,朝廷一时人心振奋,夸奖拥戴夜皇子的大臣与日俱增。
连太后最近脸色也好了很多,脸上笑容阵阵,为自己的儿子骄傲到不得了,并全力准备着迎接夜皇子和郡王班师回朝的大典。
难得她有了精力投向的地方,这段时间也极少为难我,我倒是乐得清闲自在。
唯一挂心的事,就是笼罩在官员头顶的那层名叫逍遥教的阴云还没散去。
最近他们还是嚣张到不得了,顶风作案还一次次成功,把京戍卫队当摆设,惹得大臣平日除了上朝,也不敢乱出门。
这天我到凌陌府上观察我那位神秘的病人。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猪
“真是奇迹,我从来没见过伤了那么久,愈合能力还能达到这种程度的人,凌陌,你父王这位朋友太不简单,看着他,我总觉得看到岩石里生长的小草,坚毅得令人心锐诚服。”
我为那神秘人把脉,他的脉象平稳。
比起以前几乎摸不到的情形相比,差不多如同死而复生的奇迹转变。
还有他的骨头愈合良好,我拆开绷带,为他做全身的检查。
发觉他的浮肿消退不少,尽管还瘦骨嶙峋,不过皮肤已经脱离了那种了无生机的死白,呈现出一逐渐蜕变的光华。
此人绝对非池中物。
我倒是很期待他醒来的情景,这样坚毅的男人,我真的好奇他的性情和行为到底是怎样。
当然我也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惨状。
凌陌骄傲昂起头:“我父王的朋友当然不是平常人,我承认他的毅力是一流,不过关键还是姐姐你的医术一流,你比太医署那群饭桶厉害得多了,父王把他托付给你果然没错。”
听到凌陌毫不犹豫的赞美,我大感欣慰,不枉我待他如亲人,有个贴心的弟弟就是好。
“多谢夸张,是不是觉得结拜了我这个姐姐很幸运啊。”
“幸运和不幸交加,颜姐姐你是个女人吧,你怎么脱光了男人的衣服也不脸红?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我有这么剽悍的姐姐。”
凌陌瞟了床上的神秘人赤祼祼的身体一眼,流露出万般同情的眼神。
这小子该揶揄我!
“在我眼里,你们这些病人全都是脱光了的猪,我就当对着一头猪,害羞个屁。何况救命要紧还是害羞要紧,记住你们在我眼里都是猪。”
我毫不留情开刷他,其实我心里还有有点害羞的,特别是迫不得已瞄到某个重要部位,那真是一种极端的煎熬。
白夕煌,我对不住你啊,其实在你之前我早就阅尽男人无数。
当然这个事实绝对不能让你知道,否则那些病人的命根子可能不保了。
礼物(1)
白夕煌,我对不住你啊,其实在你之前我早就阅尽男人无数。当然这个事实绝对不能让你知道,否则那些病人的命根子可能不保了。
凌陌骇然,退后几步,溜大眼睛。
“姐姐,你好可怕,我以后有病绝对不找你,免得变成一头猪。”
我好笑:“对了,凌陌,你父王听说神勇无比,把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全部滚回老家不敢出来。听白夕煌说,过不了多久,你父王和夜皇子就要大胜而归了,你很高兴吧。这段时间,你一定闷闷不乐,担忧你父王,这回该放心下来。”
凌陌被我戳破心事,死不承认歪嘴:“这些打仗对父王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才不担心他,不过既然他打了胜仗,于情于理我也该意思意思下,给他送份礼物。颜姐姐,你说送什么好?”
凌陌明明担心到不得了,偏偏要装出副男人大丈夫的淡定,这小家伙真是嘴硬心软。
看他送礼物的表情就知道,他多么兴奋期待这父王归来。
“送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是让你父王感受到你的心意。用钱去买的就算了,那太不够情意。”
我眼睛一亮:“不如你亲手做吧,把心意融在礼物中,你父王见惯世面,那些贵重的他必不看在眼里,反而这个儿子做的礼物,他会高高兴兴接受。”
“啊……我自己做?”凌陌不可思议瞪大眼,扭捏起来,“我不会做啊,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呃,我忘记了凌陌也是从小含着金钥匙出世的二世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五谷也不知分不分得清楚,对他来说亲手做礼物,确实不是简单的事。
“凌陌,不会就学啊,你刚开始就退缩,怎么可能成功,难道你不想让你父王高兴?”我直戳他死|茓。
凌陌立即像野猫似的炸起毛:“我当然想父王高兴,好吧,我做,本世子就不相信我连一个像样的礼物也做不出来,不过姐姐你要帮我。”
礼物(2)
“没问题,不过你父王喜欢什么东西,我们要投其所好,太能感动到他。”
凌陌立即苦思冥想起来。
“父王喜欢什么?虽然他很喜欢聚敛财富,不过我也看不出他多爱钱。我也见他对别人送来的稀世古董很喜欢,不过全都丢到珍宝房压箱底,他还喜欢……”
凌陌劈里啪啦历数他父王恶劣的兴趣,我突然觉得这个南郡王的财富与和珅有得拼,不过胜在他对别人送礼来之不拒,却不会去收刮民脂民膏。
顶多算收刮官脂官膏,把那些向来攀附的贪官剥削一把,却对他们的请求置之不理,让那些想靠他升官发财的小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也算为民除害吧。
“凌陌,你父王就没有些简单热血的爱好吗?”我汗颜。
“哦,我想到了,父王非常钟爱一件衣服,那是母妃生前亲手做给他的,虽然做工不是太好,但是父王很喜欢,经常穿出去向同僚炫耀我母妃多么爱他,亲手为他做衣服。自从母妃死后,父王就天天穿着那件衣服纪念母亲大人。”
“可惜有一天骑马时被树枝划破了,那时父王为了保存好衣服,甚至不惜掉下马摔断手,避免衣服被撕成两半。可那件衣服还是破损了,父王舍不得,就把衣服收藏起来,再也没穿过,我想父王肯定还想再穿一次那件衣服。”
凌陌提起父母的恩爱和母亲离世,明亮的眼睛黯然,眼圈也红了。
我深感震撼,没想到南郡王居然是那么痴情的男人。
他的行为看起来傻得可爱,却最真挚表达他对自己妻子的爱意有多深厚,南郡王妃何其幸运,得到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唯一的爱恋。
我摸摸他的头,轻声鼓励:“那就让我们来满足你父王这可爱的心愿吧,凌陌,其实拿针线和拿毛笔差不多,只要用心,一样可以把衣服绣得龙飞凤舞。”
“真的吗?你的意思是只要会抓毛笔也就会绣工吗?”
礼物(3)
凌陌听到又希望,神色又振奋起来,蠢蠢欲动。
“呃,其实我也不会。不过绣工和抓毛笔还是有差别的吧,不过大概差别也不大,总之我以前在书院教导的学生但凡写字不错的,绣工也不错,我就摸索出这个规律,嘻嘻。”我也不太肯定地说。
凌陌顿时哀嚎不已:“姐姐,你怎么说话这么不靠谱,这样没道理的规律你也猜出来,看来不能靠你了。”
“臭小子,术业有专攻,我在医术这方面下了太多苦工,自然忽略了女红,要是我也认真一把,你颜姐姐绝对能坐居刺绣界第一把交椅。现在大不了我们一起学习吧。”
“我还是比较相信,你会成为吹牛界第一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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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了目标,我和凌陌立即行动。
鉴于我俩都不会刺绣,只好直奔京城最出名的绣云坊,那里有全国最好的绣工。
在短短时间里要凌陌学会用针缝衣服,一定得名师加地狱式训练才能达到这个伟大的目标。
从绣云坊出来,凌陌已经成功拜到一位厉害的师傅,并准备了一套切实可行的绣工速成计划。
虽然凌陌对此表示极大的怀疑,不过我一锤定音,他反抗不能。
我和凌陌坐在打着南郡王府标饰的豪华马车里,百无聊赖聊天。
“凌陌,好期待你拿起针线的样子,必定很可爱。”
“你又在笑话我,一个男子汉拿着针线没得笑死人,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凌陌警告我。
我好笑:“凌陌,你介意什么,你应该值得骄傲才是,这个时代会拿刀拿笔的人有什么了不起,一抓一大把,只有会针线活的男儿才稀罕。如果你以为女红是丢人的活,那你就错了,其实男人做女红,能磨难出一种耐心,当你学会刺绣时,你的修养绝对会成上一层楼。”
猛将张飞也是通过拿绣花针,磨练出细心和耐心。
荒唐的念头(1)
猛将张飞也是通过拿绣花针,磨练出细心和耐心。
连这样的莽夫都可以做女红,凌陌那么聪明必定做得更好。
“真的假的?真有这种用处?”凌陌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不禁好奇了,脸色明显好多。
“御……”车夫突然把车子停在路边。
是谁敢要南郡王府的马车让道,这来头还不小?
我和凌陌俱是一愣,一致伸头往窗外看。
一对打着京城戍卫旗号的官兵骑马飞奔而过,行色匆匆,路人小贩纷纷避让。
一看这阵象,我基本明白发生什么事,肯定又有倒霉鬼被逍遥教暗杀了。
“钟伯,去打听下是哪位大臣出事了?”凌陌吩咐车夫去打探消息。
很快车夫便回来报,是五品的一位工部郎中李尧善。
“他也真不幸,皇上今早派他到城东监督重修城墙的工程,他今天下午就遇害了。”
凌陌无意中一句话,让我心惊胆战。
一个荒唐的念头冲入我脑海:白夕煌是凶手。
不过我冷静下来又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白夕煌不具备凶手的条件。
逍遥教是在大秦立教数百年,影响力根深蒂固,一向和朝廷不对盘,朝廷曾试过多次招安也没成功。
它的教主和护教颇为神出鬼没,从来没在世人面前展露真面目,逍遥教势力庞大,却也不轻易闹事。
只要朝廷不对它的教众活动阻扰,它向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
白夕煌即使作为皇帝,也未必有能力能招安到这个强大的教派为他服务。
毕竟逍遥教有它的独特规则,从不Сhā手政治事务,而且以它的实力也没必要屈从白夕煌。
可是我的心仍感到些微不安,我要回宫见白夕煌。
“凌陌,立即送我回宫,我有点急事要回去。”
我叫车夫调转马头,向皇宫方向走。
“颜姐姐,你脸色好差,你怎么了?”凌陌担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荒唐的念头(2)
“没事,凌陌我想问问前段时间那些遇害的官员,他们遇害当日有没有被白夕煌派遣去做什么事?”
凌陌了然瞥我,担忧之色更重。
“没有,你放心吧。今次的事不过是偶然,如果你因为这个怀疑皇上,那你也太不信任他了吧。何况逍遥教一向不和朝廷任何一派有合作,你实在没必要担心这一点,虽然皇上得到好处,不过他确实与这事无关。”
我也觉得自己的怀疑荒谬,不过我心中就是有种模糊的直觉。
觉得白夕煌和这件事有某种奇怪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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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宫中,直奔白夕煌的宫殿。
玉龙宫颇安静,只有几个随殿侍候的宫女和侍卫石雕般站在那里,那对侍候白夕煌的伪姐妹花也不在。
我询问宫娥后知道白夕煌正在上书房和大臣商量,心稍微安定点。
我走到上书房,没有让人通报,从侧殿进去了后殿,听到喁喁的争论声,还有白夕煌怒气冲冲责问负责防卫的官员、查案的官员。
“一次又一次让凶犯逃逸,你们这群饭桶到底做什么,现在京城防卫已经俨然铁桶阵,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你们挨家挨户去搜查居然也无法查出个苍蝇给朕瞧瞧,朕再宽限你几天,若是你们再查不出点线索,留着你们也是浪费皇粮,等着捡包袱回家吧。”
磕头声咚咚作响。
有官员唯唯诺诺应道:“谢皇上恩典,微臣必定会竭尽全力去查探,这次一定能找到凶犯,把他们绳之于法。”
“哼,上次你们也是这么回答朕,朕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下次朕希望听到的是你们已经抓到凶手,都下去吧。”
一群负责查办此案的官员鱼贯而出,平日器宇轩昂的神态都显得极其萎靡颓丧,一个个垂头丧气。
看白夕煌的表现,他也算很努力责令官员查办此案。
睡梦(1)
也许是我想错了,我不该胡乱怀疑他,而且我所谓的证据也只是心中的直觉,而直觉有时候并不灵。
我怎可轻易怀疑他。
我悄悄走进去,白夕煌正挨着椅背,手指疲倦按压着头上的太阳|茓,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看到他那么疲倦,我不禁心疼起来,其实现在他每天都尽心尽力处理政事,休息的时间比我还少,整天还要耗费大量的精神。
皇帝这工作,要认真做起来,真的很要命,所以古代勤奋的皇帝也不长命,都是殚精竭虑,最终积劳成疾而死。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立即被他抓住了手,拉进宽大的錾金雕龙椅子上,坐在他怀中。
“颜儿,听到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你。”白夕煌也没睁开眼睛,笑吟吟抱着我,把头蹭到我颈窝上,舒舒服服靠在我身上。
“你很累吗?不如我帮你按摩一下,给你消除疲劳,我手艺很好。”
我侧过头看他眼眉都累得蹙成一团,忍不住手指划过他眉端,心疼抚摸着这个男人。
“嗯,先让我靠一会儿,最好的消除疲劳方法,就是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药香,我的心就会变得宁静平和,舒服到不得了。颜儿,你是我的灵丹妙药,能治百病,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白夕煌像小猫咪似的蜷缩在我身上,依恋的抱着我不放手,我只好安安静静躺在他怀中。
上书房顿时变得宁静温馨,下午的阳光金灿灿,从纱窗里透出,在空气中制造出一道道美丽的金色幻影。
青铜立鹤尖尖的嘴巴吐出一圈圈香气,绕着房间游动,飘荡四散。
压在我颈窝的重量蓦然加重,我悄悄回转头,白夕煌的额边细碎的头发碰到我。
我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浓密乌黑如一道弯月翘起,完美生长在白皙的眼窝下,即使在睡梦中也有一丝不安的微颤。
有人说一个人睡觉的模样可以反应出这个的真是性情。
睡梦(2)
有人说一个人睡觉的模样可以反应出这个的真是性情。
因为睡着的人无法带上虚伪的面具。
白夕煌现在的梦中表情,让我心口微痛。
无论外表多强大,此刻的他在脱去伪装的外表后,其实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才会双手用力箍住我,睡梦中也不松懈。
“娘……我好饿……”白夕煌身子突然颤栗起来,全身绷紧成一团,手臂无意识把我狠狠抱紧,仿佛要把我压碎吞入身体里。
我手臂被他的手指抓得起了红红的印痕,痛得我忍不住皱眉。
他大概是被梦魇了吧,在梦中遇到不好的事,所以身体不由自由做出反应。
我轻声呼喊着:“白夕煌,你怎样了?快醒醒。”
白夕煌却仿佛听不见,双手用着绝望的力度锁紧我,眼睛紧闭,额头大汗淋漓落到我颈上。
他蓦然张开嘴巴,用力咬住我肩膀,那牙齿锋利得如同尖刀,我肩膀一痛,湿润的血液顿时冲出来,流淌到我衣服上。
好痛,我下意识缩开肩头。
白夕煌的牙齿依然没有离开我,反而更加狠咬住我。
我惊慌使劲推开他:“白夕煌,你放开我,你弄得我好痛。”
白夕煌被我一推,浑身一震,他茫然睁开眼睛,睫毛轻颤,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眼底最深处无处可藏的脆弱,薄若冰片,一碰即碎。
可是这样毫无防备的他只是一瞬间的幻影。
他慢慢又恢复了平常的淡定,指骨摩挲着抽痛的太阳|茓,皱起眉疑惑看着我。
“颜儿,你叫我吗?”
“你做噩梦了吗?”
我对他刚才野兽般的撕咬仍心有余悸,缩着疼痛的肩膀。
“没有。”他垂下眸,回答得淡漠。
又在骗我,有人会突然睡着的时候表现出如此不同寻常的行为吗?他明明在做噩梦,却不愿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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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
睡梦(3)
又在骗我,有人会突然睡着的时候表现出如此不同寻常的行为吗?他明明在做噩梦,却不愿告诉我。
白夕煌冷不防瞥见我染血的衣领,惊慌抓住我的手:“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血?颜儿,你受伤了。”
“没事。”我慌忙用手捂住伤口,让他知道自己居然对我做出这种无意识的袭击,他大概会很内疚吧。
既然他不想说梦中的事,我也不想为难他。
“别动,刚才见你都没事,怎么突然间受伤了。”
白夕煌按住我,怒气冲冲扯开我的衣领,当看到我雪白肩头上触目惊心的血齿印时,表情明显僵住了。
我像偷窥别人秘密的孩子,无所适从看着他,勉强扯出微笑:
“呵呵,你是不是做梦梦见好吃的东西,把我当那美味吃了,可你也不该咬那么狠,留了疤痕很难看的。”
白夕煌倒抽一口冷气,指尖颤抖着碰触我的伤口,眼里流露出极度的震惊,还有心痛。
“对不起,颜儿,这是我做的吧!我居然这样伤害你,你很痛吧,都流血了,你为什么不一巴掌打醒我。”白夕煌心疼极了,搂住我的手颤动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突然咬我,而且被梦魇的人,不可以突然被惊醒,否则精神会容易错乱。不过幸好只是出了点血,并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把这牙印当爱的印记吧。”我淡笑着安慰他。
“傻丫头,什么爱的印记,明明是我错手伤了你,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不要管我怎样,用力打醒我就是了。”
白夕煌吩咐宫女拿来止血化淤的膏药,细心帮我涂抹上。
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再想起刚才他无意识的疯狂,我神思恍惚起来,我大概真的太不了解白夕煌。
“白夕煌,你没有吃午膳吧,你整天忙碌,不会忘记吃东西吧,那对身体很不好。”想起他刚才在梦中无意识喊饿,他做噩梦大概和这个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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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忙,今晚再更新
左撇子
白夕煌笑:“你不说我也真忘了这回事,今天为了暗杀这事焦头烂额,连午膳也丢在一旁,你陪我吃吧。”
果然是这样,这个不懂得爱惜身体的家伙。
我又吩咐宫女送上新鲜的饭菜,和白夕煌在侧殿的小露台上摆放了一席饭菜,因为我吃过午饭,所以也只是随意动动筷子,吃几口。
最多的时候便是给白夕煌夹菜,看着他津津有味吃。
白夕煌敏捷把一颗鸽子蛋夹住,笑眯眯凑到我嘴边:“这个很好吃,香滑又嫩嫩的,用糖煎煮过。”
我不客气一口咬住,目光却落在他的左手上,一直以来,我都没留意到,原来白夕煌是左撇子。
再仔细看看,他的手指修长细腻,外表看起来包养良好,但是手掌中可以发觉他的手心有许多练武之人有的薄茧,这是抓惯兵器留下的。
我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白夕煌,你还会用左手夹菜,你是左撇子吧!不过平时怎么好像也没见你用左手写字,做事之类的?”
“什么左撇子右撇子?在我看来左手右手都是一样的,只有一只手能随心所欲做事太麻烦,若是右手废了,左手又无法适应,若是遇到危险,那岂不是形同废人。所以从小我的左右手就是做着同样的事,右手能做的,左手也绝对能做到。不过要真比较起来,其实左手比右手更好用。”白夕煌随口解释。
我淡淡扫了眼他的左手:“真厉害,我就不行,如果不是从小训练出来,长大了真的很难习惯用左手吃饭写字之类,有些书上也说,习惯用左手的人,头脑是一等一的聪明,你刚好印证了这种规律。”
我想起进来京城的暗杀案,死者都是死在一种名叫蓝莲花的锯齿形武器下,而使用这种武器的人似乎都习惯用左手发暗器。
当然,白夕煌不可能是凶手,他没必要去亲自杀人,也没有可疑的地方令人怀疑他和这件事有关。
请求(1)
可是他是左撇子这个信息给我一种模糊的感觉,好像事情揭开了冰山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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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玉,你在等我?”我忙完太医署的事务,回宫时已经入夜,提着灯笼往自己宫殿走。
在一处阴暗的树影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上次我被殴打后,段辞玉也偷偷让景雁带来信问候,我明白他的处境艰难,也不敢流露出于他相熟的模样,平日遇到也是点头打个招呼。
半明半暗的灯笼光中,段辞玉抿紧嘴,好看的眉蹙成一线,脸色阴霾不定,显得有些焦躁。
“你的身体大好了?”段辞玉还是关心问我一句。
我微微点头:“没有伤筋动骨,敷了药,调养下就没事。”
段辞玉叹了口气,手指抚过我额头,口气中有说不出的愧疚:“太后的计划我并不知道,否则我也会暗中通知你,免得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我心下微楞,其实他不必急着向我解释,太后的计划自然只有亲信才有机会知道,而他再受宠也不过是个男宠。
太后那么聪明的女人,是不该会把情yu与政事混为一谈。
“我明白你不知情,所以你不必自责。辞玉虽然你想为段家平反的事很重要,但是不要在为此委曲求全去侍奉太后,我可以暗中帮你调查当年的事,等到有了足够的证据,段家的冤情我也会请求白夕煌帮忙翻案,到时沉冤得雪,你就可以名正言顺以段家子孙的身份生活。”
对着段辞玉曲意承欢,以身体讨好太,我实在不想他继续这样委屈生存下去。
以前他也许为了深入皇宫,得到安全保障,所以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手段掩人耳目。
不过现在我颇得白夕煌信任,要调查起这陈年旧案,以点权力谋点私利,可以在刑部吏部调查起来畅通无阻。
请求(2)
他虽然还不能和太后撕破脸,但是也委实没必要再借助太后的力量,何况他的身份若是暴露了,一个诛九族的余孽,势必会被铲除。
我也是担心他的安危,太后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对段辞玉的厌倦了,失了宠,一个男宠上位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不如现在慢慢抽身退去更妥当。
怎知道段辞玉听了我这番话,脸色不太好,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向我责问:“太后这些日子都不太传召我,听说是因为忌讳男色有损身体和容颜,这些不会是你说的吧?”
听着段辞玉的口气不好,我既不解又愤愤不平:
“是我故意这样说,我看不过眼她这样糟蹋你,所以吓唬她,让她不再找你麻烦,以后你就不用曲意承欢,你难道不想摆脱这样屈辱的生活吗?”
“这些事你不要管,我既然已经做到这种程度,就没想过什么屈辱不屈辱。”
段辞玉眼神冷厉,带着一股令人胆颤的阴狠,浑身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邪恶气势。
“我好不容易靠着太后爬到今天的位置,权力和太后的宠信对我而言,还有极大的用处,你这样扯我后腿,把我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番苦心全白费了,你明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懂就不要乱Сhā手阻扰我。”
我震惊退后两步,怔怔望着他,我的一番苦心对他而言就只是拖后腿么?我也想帮他,不想他活得这样没自尊,被人看不起,身心受累。
他并非一定要靠太后才能完成平反的心愿,为什么就不肯放弃太后这棵危险的毒花。
见我不做声,委屈瞪着他。
段辞玉神色一时缓和不少,急急上前握着我的手,声音柔和低头对我说:
“我明白你的苦心,你也是想让我早日摆脱苦海。但是段家的事牵涉太大,在没有搜集到全面的证据情况下,我继续受太后的宠信对办事也有许多方便之处,反正都委屈这么多年了,为了雪冤,我什么都赌进去,再继续侍奉她又如何,我个人的屈辱并不重要。”
请求(3)
段辞玉劈里啪啦解释着,我却神思飘忽起来,看着眼前的人我总觉得陌生。
前世的舒维没有这种心计,也没有这种冷酷,为达到目的不顾一切的决绝。
或许一切早就变了味,只有我仍活在过去,苦苦追寻着前世温馨的味道。
这个段辞玉无法给我温馨和信任感,我甚至看着他一模一样的脸,也无法把他当作舒维。
人是会变的,他大概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吧。
可是,即使他已经不是上一辈的舒维,他终究还是和他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前世我无法报答的恩情,今生就还给他吧。
无论如何,我还是愿意帮他。
我不动声色推开他的手,疲倦扯出笑:“这件事是我太自作自主,毕竟你苦心筹谋,必定有完备的计划,我这样乱来打乱你的计划,你生气我能理解。但是太后绝对是心狠手辣的女人,被她知道你的身份,那下场必定惨烈,你小心谨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就来找我。”
“谢谢你,朝颜,在宫里还有你这样关心我的亲人,很好。”
“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吗?”我问起正经事。
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有难言之隐,踌躇不定看我,必定有事。
段辞玉正色:“我有件事只有你能帮上我的忙,不过这件事确实有点麻烦!”
如若不是麻烦事,他能轻易解决,大概也不会求到来我这里。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我能帮忙必定竭尽全力帮你。”
“上次我扮成刺客到上书房偷文书的事,你还记得吧。那次刚进去没多久就被侍卫发现了行踪,若没有你掩护,我早就死了。所以根本没有偷到那份有关段家一门灭族的文书。而这份文书对翻案一事至关重要,我一定得拿到手。”
我深感不妥:“你想让我帮你去偷?可是上书房都有文史官查核管理,若是丢失了册录,很快就会查出来。”
请求(4)
我深感不妥:“你想让我帮你去偷?可是上书房都有文史官查核管理,若是丢失了册录,很快就会查出来。”
上书房是机密重地,不止把守深严,管理也严格有条理,苍蝇也飞不出来,想要偷文书不被发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段辞玉淡定笑着安慰我:“别担心,只是拿出来摘抄一份就把原本送回去,你深得皇上信任,能轻易进入上书房,根本没有人敢跟在你后面防备你。你拿出来再拿回去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何况这不是什么极度机密的文书,放置的地方大概文史官也不会常去检查。等他们检查时,我们已经放回去。”
这话不无道理,现在白夕煌对我非常信任,重要的政事不时询问我的意见,或者直接让我加入他与幕僚的讨论中。
有时看到白夕煌要处理的事务太多,我也会帮忙为他批阅奏折。所以上书房我早就出入自如,无人监管。
我从没想过要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白夕煌那么信任我,我却瞒着他偷取文书。
可是段辞玉的事是绝对不能透露给白夕煌知道,一来段辞玉是太后那边的人,二来按照律例段辞玉现在还属逃犯,而且我也无法合理解析我和他的关系。
白夕煌他向来多疑,所以帮段辞玉的事,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借助他之手行便利,我怕弄巧成拙,反而惹出更多是非。
我明显的犹豫落在段辞玉眼中。
他突然矮下身,噗通跪在地上,我反应过来,吓了一跳,他这是干什么,我可受不起他的大礼。
我拽住他的手,气愤拖他起来,:“我不就是犹豫了一下下吗?连给我考虑的机会都没有,段辞玉你是不是知道我心软,不忍拒绝你?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无论是强硬的还是怀柔,我不想做的,你求我也没用,我肯做的,也不用你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该随便跪下。”
那种利用同情心威胁别人的做法,我最讨厌,以前的舒维是不会做这种强迫人意愿的事。
偷盗(1)
那种利用同情心威胁别人的做法,我最讨厌,以前的舒维是不会做这种强迫人意愿的事。
段辞玉眼底浮动着真切的殇痛,一点一滴如鲜血般绝望,他抬起头哀伤看我。
“难道为了一千多条性命,还不值得我下跪吗?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希望你看到我的痛苦。你永远不会明白一族遗孤那种深切的悲哀,所有族人都离开了我,而我剩下的生命就是为雪冤而活着,除了雪冤我还有什么能做?跪下只为了能重新抬起头做人。”
跪下只为了能重新抬起头做人!
我为段辞玉这句凄凉的话感染,眼眶渐渐润湿,为了这句话我也该义无反顾帮他偷文书,有了那文书,他才有机会重新骄傲昂起头。
“好,我答应你。”
段辞玉顿时满眼欢喜站起来:“我跟你去,我比较清楚我要找那文书的模样,在上书房不易逗留太久,我们一起找更快速些。”
我皱眉:“不行,带着你怎能进得了去,你是太后的人。”
还没进去就被拦下来了。
“你不是会易容术吗?我扮成你身边的女官就可以了,上书房里相关的文书太多,你未必找到我想要的。这文书对我一族的兴亡至关重要,请你看在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份上,让我去拿。”段辞玉语气恳切。
我无言看了他良久,才淡淡说:“好。”
心里的失望无边堕落。
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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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吉祥!”守在上书房门前的侍卫向我恭谨请安。
我点点头,笑容可掬:“前些日子我落下来份文书在这里,今日想起,来找找。”
我平日经常出入上书房,这些侍卫也颇懂眼色,知道我深受白夕煌信任,对我出入并无甚限制。
“娘娘请吧!”侍卫毫不怀疑打开门让我和戴了侍女人皮面具的段辞玉进去。
此刻正是早朝时分,白夕煌不会回来。
偷盗(2)
我合上门,警惕环视一遍上书房,四周一片安谧,并没有人在室内走动。
我郑重对段辞玉开口:“我们抓紧点时间,逗留越长危险越大,说不定突然有官员来拿文书,那就不好解释了。”
我指着中间一架子书籍,那些都是有关大秦刑律的案件,包揽了近百年来重大的官员处决抄家等事件的记录。
“我已经先来了解过,这些文书里应该有你要找的东西。其他书架上的文书都是其他无关的书籍,我们没必要去翻那些,浪费时间,而且那些都是机密的文书,我并不希望你看到里面的内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一会儿起争执。
我并不想把段辞玉带进来,毕竟上书房藏有太多机密,泄露出去有多严重,是难以估计的。但他的理由我无法反驳,我只能警告他不要放纵自己的好奇心去窥探那些东西。
“我明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段辞玉低下头,诚恳承诺。
我飞快翻起书架上的文书,没找到就把书籍叠好重新放回原处。
“是这个吗?”我指着一本记载十多年前大秦几百宗处刑的文书问段辞玉。
段辞玉随意瞥了一眼,慢悠悠放下手中的书籍。
“不是。”
他伸高手去拿书架顶上那一摞宗卷,却一失手,宗卷哗啦啦掉下来,正好砸到我脑袋上,我忙往旁边闪开,又被落在地上的书绊了下,跌倒在地上。
我头贴着地上,那些宗卷就小山似的把我堆着,砸得我眼冒金星。
“段辞玉,你小心点,引来人怎么办?”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关键时刻段辞玉这么毛躁。
“抱歉抱歉,那书卷堆在一起,一卷滑下来,全都跟着掉下来,不过外面的人似乎没有听见。”段辞玉满是歉意把我身上的书搬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把这些书卷看看是不是,再搬回去吧!”我干脆做在地上开始翻那些书。
揭露真面目(1)
段辞玉看我一眼,也认真翻找起来。
“找到了。”段辞玉惊喜指着一卷绿印封面的书卷,我凑过去打开,确实是记载历年来大秦被诛灭九族的名册。
“好,既然找到了,先回我的凤藻宫。”
……………………………………………………………………
我带着段辞玉堂而皇之离开上书房,回到我的宫殿里。
我把他带入我的书房中,掩上门。
段辞玉揭开面具,露出兴奋的脸,他嘴角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朝颜,这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代表段氏一族谢谢你,将来他们必定会感激你的作为。”
“段辞玉,把你拿到的书卷给我瞧瞧。”
我伸出手,向他要求查看他拿到的书卷。
“你信不过我?”段辞玉皱眉,神色不快,似乎受到很大的侮辱。
我冷静一笑:“我愿意帮你,但是条件是不能损害到白夕煌,我只是例行检查下更安心,既然你拿的东西没有问题,给我看看又何妨?”
刚才被那书籍砸到头,终于把我自欺欺人的想法砸碎。
段辞玉哼了声,拿出刚才那卷绿色的书,无所谓的递给我,俊朗的脸带着自嘲:“既然信不过我,为什么又把我带进去?你刚才也一直在我身边,监视着我找书,我没想到你对我的怀疑到这种程度,你认真看看这卷书,我可不愿意给人冤枉。”
我接过书,翻了翻,当然是那本记录诛九族的名册,这本书并没有什么问题,里面也没夹住其他的东西。
“看清楚了吧?说把我当哥哥,成为我唯一亲人的你,却这样怀疑我,朝颜,我真难过。”段辞玉浅浅的眼眸里流出受到伤害的脆弱,责难凝视着我。
我怔怔回望他,一直望到他的眼底。
还是那一张令我思念熟悉的脸,可是他眼里除了黑暗,我看不到其他熟悉的东西,温柔、体贴、宠溺荡然无存。
揭露真面目(2)
还是那一张令我思念熟悉的脸,可是他眼里除了黑暗,我看不到其他熟悉的东西,温柔、体贴、宠溺荡然无存。
我的心渐渐冻结成冰块,堕入无底的深渊,一阵阵呼啸的烈风割痛了我的心。
即使我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我比你更难过,因为我的难过是真的,你的难过只是装出来的。我总以为你是他,我以为找到了我最信任的人。尽管你身上有那么多的疑点,你和他性格一点也不相似,可我还是无条件信任你,愿意去帮你,你却利用我的信任,其实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对你说过的那些关于前世的事,是不是?”我难过质问他。
段辞玉怒气冲冲:“你这是算恶人先告状么?是你一直在怀疑我,却说我利用你的信任,我不过是借你的帮助拿到这份帮族人平反的书,这有什么错误?”
我心更冷,胸臆堆满无言的愤怒和彻底的失望:“到现在你还要装?你的目的真是找这个本书吗?那么你靴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刚才故意弄倒书卷砸在我身上,就是想趁我倒地之际,偷你要的东西吧。”
段辞玉脸色巨变,眯起的眼眸射出阴寒的光芒。
慢慢,他怒色褪去,嘴边勾起得意的笑。
“还以为你是头笨猪,哼,没想到还蠢不到尽头。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什么前世今生,我一句也听不懂,不过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傻瓜,居然相信什么投胎转世,不过既然你那么执着,而且一厢情愿要对我好。”
“我又何乐而不为,便配合着你扮演哥哥妹妹,虽然你很蠢,不过你深受白夕煌宠爱,必要时还是挺有用的,比如今次,全靠你,我才拿到了京城秘密防卫图。”
我大惊失色,《京城秘密防卫图》是大秦开国皇帝,为保卫皇城,暗中建设了一些在紧要关头抵御攻城的机关和隧道。
若是得到了这张图,在局势动荡时,能一举控制京城,段辞玉难道想把这图献给太后。
揭露真面目(3)
若是得到了这张图,在局势动荡时,能一举控制京城,段辞玉难道想把这图献给太后。
我的心空荡荡一片,痛也感觉不了,哭也哭不出:“是,我是很蠢,居然相信什么投胎转世,明明你和他差别那么大,我还是自欺欺人,因为即使你这么坏即使你利用我,我还是希望你是他,希望他并没有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哀伤抬头看着他,他真的太像太像他。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舒维他已经死了。
段辞玉大怒,冲过来钳住我的下巴,冷冷笑:“蠢材,我就是我,不是你那个什么前世舒维,不要把我当成他,我段辞玉永远都不会是别人的替身。不准用那种表情看着我,这是你自作自受。”
我闭闭眼睛推开他的手,轻声讽笑:“人蠢一次就够了,所以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当成他,也不会再相信你,以后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理会!”
段辞玉楞了下,随即挑眉,无所谓笑。
“呵……我的事自然不用你管,不过今次还是多亏了你,谢谢。”
段辞玉瞥了眼我丢在红木桌上的书卷:“那卷书就留给你作纪念吧,反正我也不需要,这东西可以时时提醒你,人不能太蠢,这就是你轻易相信人的下场。”
段辞玉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出去。
“站住。”我冷冷喝住他。
段辞玉疑惑转身,身形修长,懒洋洋瞥我:“怎么了,难道你想留下我?”
我缓缓走向他,目光牢牢盯着他,嘴唇轻启:“如果你要拿走这本书去为你的族人平反,即使被你利用了我也甘心。但是——”
“你不能带走《京城秘密防卫图》,今天既然识破了你的真面目,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拿走它吗?这里是我的宫殿,进来容易出去难,你别想拿走东西。”
段辞玉哈哈大笑,好像我是个好笑的傻瓜。
“皇后娘娘难道要让整个皇宫的人知道,你和太后的男宠独处在一室里不知干什么好事吗?”
揭露真面目(4)
“皇后娘娘难道要让整个皇宫的人知道,你和太后的男宠独处在一室里不知干什么好事吗?”
他有恃无恐扬起下巴,轻蔑撇嘴:“不知你心爱的白夕煌知道了会怎么想你?没想到他的皇后和他最讨厌的太后男宠鬼混在一起,他会不会气得一刀杀了你?”
“当然不用他动手,太后也不会放过你,败坏德行、淫秽宫闱,任何一条你都必死无疑。聪明的,就让我悄悄离开,那咱们都不会有事,否则就只能玉石俱焚。”
我脸色发白,连嘴唇也哆嗦起来,我怎样会把这样的人当成是舒维,真是瞎了眼睛。
“段辞玉,你太无耻了。”
“哈哈,无耻?我纯洁的大小姐,你以为这个世界是公平善美的?我一族人被无辜诛杀,怎么就没有人觉得皇帝无耻,这个宫廷的人心黑暗龌龊,怎么你不说无耻。我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无耻人中的一个,你就受不了。想在这里活下去,连这点波折也接受不了,你的处境真是堪忧。”段辞玉讥讽。
“我只是不想相信你真的坏成这样,毕竟你长着舒维的脸,看着令人不舒服。但即使你威胁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拿走京城秘密防卫图。”
我不再迟疑,一掌拍向他肩膀。
段辞玉轻松侧身闪开,冷笑:“哼,你凭你三脚猫的功夫就想制服我,和你玩玩又如何。”
我俩在室内打起来,段辞玉外表看起来文弱书生,动起手来招招狠辣。
不过明显他也不想引来宫女的注意,所有招式都是点到为止,不敢真伤到我。即使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无法占到便宜,心不免更急。
如果让段辞玉拿走那图,对白夕煌会造成极大的威胁,我不能害了白夕煌,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要夺回来。
绝对不可以让他走。
我抓起放在高台上的瓷瓶子,打开飞快撒向段辞玉,边虚张声势:“这是消腐粉,遇着皮肤会消肉蚀骨。”
揭露真面目(5)
我抓起放在高台上的瓷瓶子,打开飞快撒向段辞玉,边虚张声势:“这是消腐粉,遇着皮肤会消肉蚀骨。”
果然段辞玉一惊,神色慌张去触摸脸颊,我趁机飞起一脚狠狠踢中他脚膝弯,再一记手刀砍他的脖子,他立即瘫倒在地上。
我冲上去飞快制住他的手脚,从他靴子里抽出一份灰色的地图。
“王朝颜,你竟然耍诡计,还说我无耻,你比我更狡猾。”段辞玉才知道上当了,气得眼瞳的颜色都变成了诡异的深色。
“这叫以牙还牙,老实点,不准动。”我压住他的腿,反剪他的手,扯下裙摆成布条,把他的手绑起来。
我到底不能把他怎样,既然夺回了地图,那么只好先绑住他,想办法把他弄出我的凤藻宫就行了。
毕竟对着他这张脸,我实在下不了毒手。
“动口可以吗?”段辞玉鬼魅一笑,突然扬起头撞上我的嘴唇,还咬了下。
我大怒,条件反射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啪”他脸上呈现出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我抓住他的左手却被他挣脱了,他冷笑手肘一撞,把我撞开去。
原来他故意引我发怒,趁着我掌掴他之际,挣开我的钳制。
这个狡猾的段辞玉。
我急忙爬起来,抢夺落在的地图,随即一跃而起逃向外室。
“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段辞玉闪电般飘到我身边,伸手要抢我的地图。
我大惊,随手拎起一个大花瓶向他砸去,段辞玉闪身避开,一掌打在我背脊,我胸口顿时气血翻涌,扑倒在地上。
“拿来。”段辞玉凶狠冲上来。
我绝对不能让他拿走地图,一急之下,我想也没想把地图往窗外一扔,没想到躺在地上令我失了准头,地图砸中窗棂,弹回来掉进窗边盛水的陶盆里。
段辞玉飞身冲过去抢救,但地图已经落在水中。
不会毁了这张地图吧?这可是京城重要的戍卫图,大秦重要的机密,不见了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裂痕出现(1)
不会毁了这张地图吧?这可是京城重要的戍卫图,大秦重要的机密,不见了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慌得顾不上痛,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
段辞玉从水中捞起地图,图上的墨迹已经熏染开一团团黑色,并开始一寸寸烂断。
我和段辞玉大眼瞪小眼,段辞玉额上青筋一抽一抽,气得直想把我掐死。
“王朝颜,你这个蠢材。”
“如果不是你来抢,我也不会扔出去,它就不会毁掉。”我更恼火,该怎么办好,给了段辞玉也没这么麻烦,至少可以抢回来,但毁了这份重要的地图必定给白夕煌造成极大的损害。
段辞玉厌恶一甩手,把溶烂的地图渣子甩在地上,开始阴阴笑瞪着我。
“虽然我得不到这地图,不过对我而言也没多大损伤。哼,你毁了地图,等上书房发现失物,查起来时,看你怎么应付,就不知道白夕煌会不会相信他的皇后毫无二心?”
段辞玉从鼻子里恶意冷笑几声,从窗户中跳了出去。
我头脑一片混乱,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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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初上,天上繁星似水钻镶嵌在玄黑的夜空中。
侍女剪过灯芯,添上香油,刹那间明媚的光线盛满一室。
我刚吃过晚膳,沐浴过后披散头发倚靠窗边乘凉,鼻端是晚香玉清逸的香气,耳中是庭院蟋蟀的虫鸣。
这样的夜,这样的环境,应该是令人心旷神怡,舒畅无比的。
而我从坐下来,心中的烦躁就没消停过。
想起昨天段辞玉扭曲的脸容,心中是难以接受的落差;想起那落在水中烂掉了的地图,烦恼更是一波比一波泛滥。
至今还没想到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看到白夕煌的笑容,我刚到嘴边的坦白话就无法说出口。
有时知道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
裂痕出现(2)
也许我们还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就毁于一旦,特别是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件事解释起来疑点重重。
我不知该怎么交代我和段辞玉的关系,若真要解释,那必定得从前世说起,难道我和他说我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人吗?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
“娘娘,大事不妙!”景雁掀着嫩绿的凤尾裙,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我混乱的思绪被打断,抬头扫视她,见她正气喘吁吁抚着胸口,粉颊气得通红,满脸鄙夷和不屑。
“什么事,让你这样生气。”我好奇心被挑起。
景雁向来淡定,不易把情绪表露在脸上,这样气愤倒是少见。
景雁气哼哼把我扯起来:“娘娘,你别悠哉游哉坐在这里了,皇上快被那些狐狸精吞了。”
“狐狸精?哪里来的狐狸精?”我甚是摸不着头脑,还是那些狐狸精,难道是上次那些待选妃子卷土重来?
“还不是汇芳阁那群下作的小蹄子,见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宠幸娘娘,她们连脸也见不上,便心生不甘,今天居然齐齐冲到玉龙宫去纠缠皇上,娘娘,你要警惕啊。”
我胸口顿时气闷,汇芳阁的女人不就是白夕煌以前从民间带来的女子吗?她们都没有被封位,没名没分,也没有子嗣,集体安排住在汇芳阁。
以前我也在白夕煌的寝宫里见过她们,个个丰胸美臀,身材妖娆,眉目间浸染了艳丽的风情,放浪形骸比之青楼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我就觉得后宫就是一个大妓院,不过嫖客只有一位而已。
以前对她们我可以视若无睹,她们和白夕煌曾经的风流艳史我也既往不咎。
可现在不同了,白夕煌是我的男人,只属于我,我绝对不能容许他身上沾上其它女人的味道。
虽然她们也可怜,被困在宫中成为男人的玩物,每天满心满眼盼望着能得到宠幸从而一飞冲天。
什么都可以让,不过爱情和男人是不能让的,我可以给予她们物质上的补偿,弥补她们失去的青春。
裂痕出现(3)
什么都可以让,不过爱情和男人是不能让的,我可以给予她们物质上的补偿,弥补她们失去的青春。
至于白夕煌,她们连碰也别想碰一下。
“敢招惹我的男人,找死!”我拍案而起,气势汹汹怒吼。
景雁眼中顿时射出崇拜的光芒,马上去木架子上取下我的衣裙。
“娘娘,你终于有危机意识了,你早就该整治整治她们。皇上那么宠你,夜夜在你这里就寝,你就该狠狠把握着机会把他牢牢握住。我多嘴一句,娘娘你平时太要强,性子里强悍有余温柔不足。”
“要知道自古男人都爱女子温柔,看得出皇上非常爱你,若是你再花点心思温柔待他,他必定骨头都酥软,沉迷在你的温柔乡中,再也想不起其它女人。”
我掐一把景雁的脸蛋,笑嘻嘻打趣她:“想不到你是个恋爱军师,颇有见地嘛,看来以后蒋维小将军想红杏出墙都难了。”
景雁嗔怒打下我的手,帮我围上荷色腰带,配上秋香色宫绦系着的紫玉佩,把我的衣裙整理平复。
然后拉我到菱花铜镜前的小锦凳子前坐下。
我盯着镜中素净的脸蛋,好奇问:“这么晚了,难道你还要给我打扮,不用了吧,一会儿还要洗干净,很麻烦。”
这可是人皮面具,比不得真脸,需要比真面目还要小心保养才行。
我很懒,实在是懒得三更半夜去用药品浸泡假面。
景雁用行动说明一切,一个粉扑落在我脸上,桃花粉扑簌簌而下。
“娘娘,你这样去不够气势,对付那些女人,你得拿出正宫的架势,一出场光彩照人压倒她们,朝服太繁复脱起来难,我还有让你穿上皇后的朝服,煞煞她们的锐气。”
“没想到你也偷懒了,不过那朝服是挺折腾人的,别说你给我脱麻烦,我穿着也觉得很麻烦。”
除了大婚那天曾经穿过皇后的朝服,之后我一直把它压箱底喂老鼠了,那漂亮又沉甸甸的衣服看着就令人生畏,穿上了就是华丽的负担。
裂痕的出现(4)
除了大婚那天曾经穿过皇后的朝服,之后我一直把它压箱底喂老鼠了,那漂亮又沉甸甸的衣服看着就令人生畏,穿上了就是华丽的负担。
“娘娘,不让你穿那繁复的衣服,不是因为我怕麻烦,只要娘娘更漂亮,再大的麻烦我也不怕。”景雁拿着牛角梳掩嘴偷笑,“我是怕皇上解得太麻烦了,恼了我怎么办?”
我大窘,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开起玩笑,耳根开始发热。
“景雁,你这个坏丫头,这样取笑我。”
“难道不是吗?娘娘,你得抓紧机会为皇上生个肥肥胖胖的小皇子,这样你在宫中的地位更巩固,皇上也会更看重你,反正现在皇上只宠幸你,其它女人想也别想能怀上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你就更加尊贵。”
“孩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想到孩子我就不免郁闷,这个月来白夕煌一直和我同床共枕,两人恩恩嗳嗳,亲密的行为也不少,经常天雷勾动地火,可是到最后关头,白夕煌总会及时刹车。
如果说第一次我害怕,多少有点抗拒,不过这些日子来大家睡在一起亲密相处,我已经做好了为人ℚi的心理准备。
白夕煌也经常搂住我热辣亲吻,手也总是不安分乱摸。
我躺在他怀中也能感觉到他燃烧起的情yu,特别是他下身明显的反应,一切都表明他想要我。
可是他实在太有自制力,每次触及防线都会停下来,弄得我的心一惊一乍,差点窒息而死。
我当然喜欢他尊重我,但是我明明已经用行为默许他碰我,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安分守己。
难道他对我没性趣?
不可能呀,他生理的反应太明显,而且有时他还会三更半夜悄悄爬起来,跳入我宫殿的雨湖里冷静。
难道他以为我不愿意,所以一直努力忍着欲望,想要尊重我?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这种事毕竟是第一次,我也觉得很害羞,所以亲热时难免会有些退缩,他会不会因为看到我这样,以为我不想。
裂痕的出现(5)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这种事毕竟是第一次,我也觉得很害羞,所以亲热时难免会有些退缩,他会不会因为看到我这样,以为我不想。
景雁喜滋滋道:“娘娘,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说八字还没有一撇,皇上这个月都在你这里过夜,说不定都怀上了,对了,我以后得好好注意你的饮食,孕妇得小心保养,小皇子小公主才能健康成长。”
我流汗,景雁思维已经跳跃到我怀孕上,而实际上我还是个雏鸟,哪里能生出个蛋来。
我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景雁,你想得太远了,其实我和皇上还是清清白白的,比小葱拌豆腐还青白。”
“什么?皇上还没有碰过你?”景雁震惊得梳子也忘记了动,就卡在我发髻上。
我能料到她的惊讶,别说她会惊讶。
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惊讶,毕竟白夕煌那么宠爱我,为我放弃了立妃,还一直住在我寝宫中。
谁会想到我们的关系还那么纯洁,特别是白夕煌还不是什么纯洁的男人,以他过去风流史,我早就该被吃净抹干。
可悲的是,事实上我还是处的。
连我自己想起都觉得悲哀,我的魅力就那么低吗,好歹咱也算个大美女,身材也不差,怎么就勾引不了他呢。
我尴尬压低声:“别那么大声,被人听到我脸皮也没有了。”
景雁顿时神色凝重起来:“娘娘,你这样可不行,皇上那么爱你,一连整个月留在凤藻宫陪你,按理说怎么可能不宠幸你,是不是你拒绝他了?娘娘你别做这种傻事,你该想尽办法缠住皇上,尽快生下皇子才是,这毕竟是后宫,不是普通人家,子嗣对你对皇上对大秦都具有重大意义。”
“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拿下他的。”
我和白夕煌再这样下去确实不妥,若是独宠也没有孩子,估计太后又要出来闲言闲语,抓住我的把柄攻击我和白夕煌。
裂痕的出现(6)
我和白夕煌再这样下去确实不妥,若是独宠也没有孩子,估计太后又要出来闲言闲语,抓住我的把柄攻击我和白夕煌。
“好了,娘娘,我给你画了个温婉的妆容,灯光下看起来特别风情万种,你可不能浪费了我的心血,今晚就征服陛下吧!”景雁满意放下工具。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云鬓雾髻中点缀着几只流光溢彩的金蝶,映衬着一双点漆似的翦瞳熠熠生辉。
身上穿着的是银白水亮的凤尾裙,印着精致的绿金银杏叶子,颈上挂着一串玲珑剔透的明月珠。
这一身装扮,大方雅致中透着浅浅的妩媚风情,柔化了我外表强悍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临水照花的娇柔美人,顾盼之间甚是惹人怜爱。
我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对自己恢复了自信
不错,比平时的打扮要勾引人,希望今晚能勾住白夕煌的魂魄,把他给办了。
我雄心勃勃扬起拳头:“景雁,等我好消息,等我干掉那些狐狸精,拿下白夕煌,你就等着当姑姑吧!”
景雁立即笑开怀,眉目间尽是替我高兴的神色。
“好,看来我得抽点时间开始做小皇子的衣服了,娘娘努力点哦!”
我挥挥手告别景雁,心情紧张又兴奋,斗志昂然杀向玉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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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上玉龙宫大殿,两尊一模一样的门神就出现在我面前,溜大了眼睛略带慌张盯着我,神色古古怪怪。
“娘娘,主上不在!”
“娘娘,主上正洗澡!”
今夕何夕异口同声说出自相矛盾的话,明显就是没对上口供。
“笨蛋,你干嘛抢着回答,看穿帮了,主上会骂死我的。”何夕指着今夕的鼻子骂道。
今夕也不甘落后:“我是哥哥,当然是由我来回答,都怪你想抢风头,这回闯祸了。”
裂痕的出现(7)
“放屁,你以为你的ρi股先出来,你就是老大,我比你高,我才是老大。”
“我比你壮。”
“我比你脚长。”
“我比你头发多。”
我无语看着眼前争得不可开交的傻瓜兄弟,这么幼稚的事也能争吵,果然是越吵越亲热,不过连累别人耳朵受累,我的头都被他们闹得爆炸。
我捂住耳朵绕开两个叉腰作泼妇骂街状的兄弟,往里面走。
“娘娘,你找主上干嘛?你不能进去,主上会杀了我们。”
“那踩着你们的尸体进去可以吗?”
“那你还是进去吧!”兄弟没骨气的齐声回答。
我懒得理会傻瓜兄弟,穿过大殿往内殿走,烛光下大殿庄严寂静,空气中却飘来真真娇媚的莺声燕语,混合着浮荡的夜色,格外撩人。
我手指忍不住攥紧,牙齿开始上下磨动,从心底流出的醋让我牙齿都酸了。
好啊,白夕煌,你真是好艳福。
放着自己老婆不调戏,去采那些乱七八糟的野花。
我一脚踹开内殿的门,一室灯光顿时投射在我身上,几十双眼睛惊讶瞟向我,让我成为瞩目的焦点。
我一眼扫过去,一室花红柳绿,身穿薄纱显露出若隐若现胴体的女人,打扮得比狐狸精还风骚。
她们粉脸含春,扭着腰死命往坐在中间的白夕煌身上蹭,双手还不落后,扒手似的扒上白夕煌的胸膛。
我眼睛狠狠剜向白夕煌。
他的表现比我想象中好些,美人环绕,他坐怀不乱,手规规矩矩放在椅靠边,没有伸到哪个妖精衣服里。
若是他敢像对我温存那样对那些妖精,我就咬死他。
我的出现突然,而且颇有气势,所以那些女人都吓怔,一动不动看着我。
白夕煌看到我那一刹,眸色一紧,急忙临危正坐,尴尬中透着点慌乱,不若平时淡定。
“咳……颜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抓奸。”
裂痕的出现(8)
“我来抓奸。”
我杀气腾腾冲过去,左手扯住一个绿纱女人的衣领,右手拽着一个紫裙女子的腰带,把这两条粘着白夕煌的八爪鱼丢了出去。
两个女人双双摔在地上,捂住ρi股娇声呼痛,并及时梨花带雨流出几滴泪引人同情。
而周围的女人变了脸色,瞠目结舌看着这个变故。
“谁敢碰他,我把你们的手剁了。”
我话音一落,那些扒着白夕煌的手闪电般缩回去,哼也不敢哼一声。
“好了,你们可以滚出去了。”我指着大门,对着那群女人大声吼。
那群女人顿时不干了,刚才她们被我的气势吓住,现在多少缓过劲来。
她们用评估的眼光先打量一番我的脸蛋以及身材,立即又有了自信,于是纷纷娇嗔着,向白夕煌抱怨。
“皇上,你看她像个泼妇,还赶我们走。”
“皇上,她们恐吓我们,你要做主啊!”
“皇上……”
白夕煌果断喝止她们嗡嗡嗡的尖叫声:“都给朕闭嘴,皇后叫你们滚出去,你们就滚出去。”
那群女人听了,敢怒不敢言,眼中含泪悲悲戚戚,扭着腰走了。
白夕煌咳了声,微微垂下头,发丝撒在他高傲的额边,带出别样旖旎的风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跑来,我刚刚正在用晚膳,还没吃下去,就看见她们冲了进来,幸好你来得及时。”
这样的解析很合情合理,刚才那些女人百般引诱,他也没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但我感到不爽,却不知哪里不爽,总之心里不舒服。
“你有没有被占便宜吗?”我闷声闷气,盯着他敞开的胸膛。
想起刚才那些女人色迷迷摸他,我直想把她们拖回来砍了她们的手。
白夕煌愣住了,仿佛在咀嚼我话中的意思,他薄薄的唇慢慢向上弯起来,趴在椅子旁笑得格外畅快。
“颜儿,你在吃醋,嗯,好酸好酸的味道,我牙齿都软了。”
白夕煌嘴里满是调侃的话,眼睛闪闪亮望着我,得意非凡。
裂痕的出现(9)
我赧然,羞恼咬牙:“酸酸酸,最好酸死你。”
“酸死我,娘子会心疼,所以打翻醋坛子就好了,别来个醋海翻波,那时为夫就惨了。”
白夕煌好笑走过来,把我拉到凳子上坐下。
“你不是说刚才正吃饭,那继续吃吧。”
我看看桌上的饭菜才刚动了几下,现在已经凉下来了,立即吩咐人重新热上送过来,随侍的宫女们麻利上来收拾。
“不急,被她们那么一弄,我也没有胃口,算了,都撤下吧。”白夕煌兴趣缺缺道。
“不行,按时吃饭是保养身体的良好习惯,你不但要吃,还有给我吃得饱饱。”
我心里正盘算着今晚要拿下白夕煌,当然要先让他吃饱饭,补充足够的体力。
嗷嗷嗷~~~我干嘛想这么多,即使他饿着估计体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反倒是我可能撑不住,毕竟我从来没有晚上做运动的习惯,可能会很饿。对,应该上多点饭菜让我吃饱,才有力气办事。
我脸红吩咐侍女:“上多份饭菜,我也要吃。”
“颜儿,你还没吃晚膳吗?都什么时辰了,你居然还没吃饭,太医署的事再忙,你也不该如此怠慢自己的身子,好不容易伤才好了。”白夕煌一听立即端着架子数落我不注意身体。
我汗!到底是谁那么迟吃饭,到底谁该教训谁?
“啰嗦,我吃过了,但是还想吃不行吗?”
很快饭菜捧上来,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红红绿绿,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一品熊掌、干烧鱼翅、冬瓜盅、太极明虾、雪花鸡……御膳就是御膳,上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菜,即使是我在王家也不能经常吃到这种级别的美味。
“白夕煌,你吃多点,来块滑鸡,啊这个明虾也不错,试试这熊掌吧,很滋补,都是好东西啊。”
我别有意图往白夕煌的碗里堆菜,一直堆得放不下为之,然后欢快补充一句,“要全部吃完哦。”
裂痕的出现(10)
“颜儿,你今晚好热情,以往都是我夹菜给你,今天怎么反常了。”
白夕煌盯着碗中的小山丘,目光奇怪打量我,好像我有什么企图似的。咳咳~~虽然我确实有企图,不过这种企图也是便宜了他。
我收住筷子,给自己夹了块肉边咬边说:“你说什么话,我对你好,你就觉得那么奇怪,我贤良淑德一下下不行吗?”
白夕煌刮了下我的脸,愉快夹菜吃饭,还不忘揶揄我。
“娘子,你和贤良淑德差的不是一点点远。我记得你经常说的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嗯,莫非你有求于我?”
对我的品行真是了解透彻,我当然不是贤良淑德,我也做不来,不过说什么非奸即盗,我这是舍身取义,牺牲身体,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对,吃饱饭有重要事做,所以你要吃多点才能和我一起办好事情。”我觉得我说这话时,心咚咚乱跳,目光也不敢抬起来了。
这种事要女孩子说出来真是太羞涩了,为什么非要我主动不可。
不过白夕煌明显听不懂。
“看,我就知道你有事求我,不过你求我,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你说吧。”白夕煌摆出大方男人的姿态,很享受我有求于他。
我羞得头都快埋入碗里,推搪说:“这事你一会儿会知道的,现在不能说,快点吃饭。”
白夕煌无奈笑笑,你一筷我一筷,一顿饭吃得柔情蜜意。
“饭也吃了,有什么事?”白夕煌耐不住好奇追问我。
我腆着肚子,好饱,吃两顿就有点撑了。
还不行,我觉得太饱了,而且饭后不能马上运动,对消化不良。那么在这段时间就先做做其他事,放松紧张心情,那我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主观能动性。
“白夕煌,你弹琴给我听吧。”
先来点音乐调节下气氛也不错,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是有这样的前戏,然后烛光之下再来点美酒,浪漫气氛全有了。
裂痕的出现(11)
先来点音乐调节下气氛也不错,我看电视剧里面都是有这样的前戏,然后烛光之下再来点美酒,浪漫气氛全有了。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呢,平时必定缠着我讨论政事,今天倒是有情调起来了,不过我喜欢。”白夕煌眼睛一亮,终于觉得我有点开窍了。
他拿出琴,修长的手指落在琴弦上,俊雅的容颜勾着魅惑的笑意,看上去颇有几分神仙风仪。
他的指法精妙,珠玉般落在琴弦上,飞快弹拨着宫、商、角、徵、羽,淙淙的琴音如行云流水,带来听觉上奇妙的享受。
好像一时间令人置身云雾迷蒙的春日田野,看着细雨飘飞,桃花盛开。
“你的琴技一流,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厉害的耍帅功夫,奖励你一杯美酒。”
我找来一坛未开封的美酒,拍开顿时酒香四溢,未饮就令人迷醉。
我现在需要这样壮胆。
倒了一大杯给白夕煌,然后我就坐在软榻上斜倚着,斟了满满青玉杯,边喝边欣赏美男抚琴,酒入衷肠,化作千般柔情。
热辣辣的酒气升上到头顶,熏热了我的脸颊,连眼睛也渐渐迷蒙。
我斜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白夕煌,头有点晕,不过怎么越看这家伙,觉得他越帅,帅得让我想扒掉他的衣服。
“颜儿,你酒量真差,三杯就头晕了。”那边的白夕煌看我软绵绵挨着软榻,颇无奈地笑。
柔情蜜意在他明亮的眼底流转着,看得我越发心旌荡漾,好像又灌了三大杯酒,沉醉不知今夕。
这家伙干嘛笑得那么风骚,看那勾人的凤眼,分明是在诱惑我。
“不准笑得那么好看。”我头晕晕的谴责他乱发射电力。
“颜儿,我只在你脸前笑得好看,你高不高兴?”
白夕煌更眼波越发勾人射向我。
受到鼓励的我胆子顿时大起来,一股热血往头上冲,我站起来,脚步略有虚浮,摇摇晃晃走向白夕煌。
“我高兴,我当然高兴。”
我略带醉意走到他脸前,故意绊了一下,就势倒在他怀抱中。
裂痕的出现(12)
我略带醉意走到他脸前,故意绊了一下,就势倒在他怀抱中。
其实我没那么醉,不过这种事女孩子不好主动,装成醉酒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且也不会觉得太尴尬,反正被取笑了推托说我醉了,嘻嘻。
“颜儿,你醉了。”白夕煌抱着我的腰,轻笑着拥我在怀中,一个轻盈的吻落在我额头上。
我埋在他怀抱中,闻着他身上传来的落叶熏香,心都软成一池春水,飘飘荡荡舒服到不得了。
不过白夕煌干嘛那么规矩,平时都是一副急色鬼似的面孔,今天倒成了柳下惠。
既然知道我醉了,那就赶快乘人之危吧。
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男主角看到女主角醉酒的妩媚姿态,都会兽性大发,趁机吃掉女主,怎么到我身上就不灵验了?
我急了,这样纯洁唯美的拥抱可不会有实质性进展,我得下一剂猛药。
我的手软软穿过他的头发,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点在他唇上:“唔……我才没有醉,你的嘴唇软软的,好像嫩嫩的红枣糕,我要尝尝。”
呵呵,红枣糕,我真佩服自己在这种关头,想出这个绝妙的借口一亲芳泽。
我凑上去,轻轻咬住他的下唇,微微吸吮,搂住我的白夕煌僵住了。
应该是这样勾引的吧,希望没有犯技术上的错误,以前白夕煌很喜欢这样咬我,我就咬回他。
嗯嗯,不过这感觉真不错,软绵绵的像果冻,我越发醉呼呼。
白夕煌略略推开我,脸笼罩在我眼前,幽亮的眼底透着一丝危险的诱惑。
他贴着我耳边呢喃:“不是这样的,颜儿,让我来教你接吻。”
接下来我体会到什么是天旋地转、飘飘欲仙的滋味,自打白夕煌的唇深深印上我的唇上后,我都脑袋顿时迷醉成浆糊。
白夕煌的唇如同一只灵巧的蝴蝶,时而翩翩,时而低伏,落在我唇中口中每一个敏感的角落,挑逗着我每根敏感的神经。
裂痕的出现(13)
白夕煌的唇如同一只灵巧的蝴蝶,时而翩翩,时而低伏,落在我唇中口中每一个敏感的角落,挑逗着我每根敏感的神经。
他的舌头宛若灵蛇游动,细细缠绵,当我沉浸在他的温柔当中时,又突然强势吞噬我。
最后首先受不了的是我,太激烈了,我觉得自己差点在极致的快乐中晕倒,幸好白夕煌非常人道的放开了我。
白夕煌目光灼灼,指尖抚摸着我的颈侧肌肤,恶意轻笑:“不行了?小丫头还敢不敢咬我?”
我浑身软绵绵,有气无力的靠着他微微喘息,想用眼角剜他都没力气。
我高估了自己,不过就一个热烈的吻,我居然就不行了。
这可不妙,今天我是抱着必胜的信心而来,不能空手而归,这次退缩了,我以后更难鼓起勇气来勾引他,都到了这一步,我怎能放弃。
“敢,怎么不敢?不就是嘴巴咬嘴巴。”我大义凛然再度吻上白夕煌。
不过这次白夕煌没有像刚才那么激烈,像猫耍耗子似的,捉弄我几下就放开了。
“好了,喝了那么多酒,你也累了,我送你去休息。”白夕煌刮刮我鼻子,抱起我走进寝宫里。
我心跳若狂,脸上火辣辣的涨满血液,手脚都紧张得动不了,只觉得从心脏里流出的血液变得很慢很慢,那心跳却几乎跳出胸膛。
难、难重头戏终于要到来了。
好紧张。
我偷偷觑着白夕煌,从怀中看过去,他的脸型轮廓优美绝伦,唇边含着的温柔腻人,身上发出的男性气息强烈包围着我。
我凝视着他,觉得灯光下的他性感毙了。
白夕煌把我放在软软的床上,体贴解开我复杂的发髻,然后开始解我的衣服。
我想我大概连耳根都红透了,紧张得只能阖上眼睛,装作半醉半醒。
这个白夕煌也太直接了吧,小说上不是都说男主会把女主全身吻个遍,然后边吻边脱衣服,做足前戏才奔主题。
裂痕的出现(14)
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呃,虽然达到我的目的,可是人家想浪漫点嘛。他明明是床上高手,怎么都不向我露一手。
脱完外衣,还剩下单衣,我正心跳如擂鼓,白夕煌却停下了手。
他凉凉的手贴着我的脸颊很舒服。
“酒量真浅,脸越来越红了,身子也在发热,得拿多两桶冰进来。”
我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这个热不热干嘛,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心灵,为什么不赶快扑倒我,然后春风一度到天明。
我好困啊!
上个床都那么难。
“颜儿,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处理一会奏折再回来陪你。”
白夕煌这句话如同雷电把我劈中,他、他、他抱我上床后居然还要去处理政务,难道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一夜风流。
我挫败了,原来我会错意。
我真的那么缺乏魅力吗?这样使尽浑身解数都勾引不了他,我的自信心顿时降到零点。
“白夕煌,不要走嘛。”我泫然欲泣,娇嗔哀求他。
既然山不来就我,就让我去就山,我豁出去了,不扑到白夕煌,我颜面何存。
当女人当得这样失败,百般勾引连夫君也对我提不起性趣,我干脆去变性好了。
“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白夕煌终于发现我的异常,担忧抚摸我的额头。
这个白痴,是不是我平时正经过了头,偶然露出点风情也会让他觉得我不正常。
“白夕煌,你躺下来好吗?我觉得很难受,全身都很难受,你陪着我就好了。”我可怜巴巴扯着白夕煌的袖子,充分利用他的同情心。
白夕煌略皱眉,疑惑打量着我,见我不依不饶扯他袖子,他才和衣躺下来,靠在我身边。
“你是想我留下来陪你吧,坏丫头,快睡吧。”白夕煌无奈掐掐我脸蛋,带着宠溺的笑意哄着我。
我的心又高兴起来,笑盈盈对他低声说:“白夕煌,你闭上眼睛好吗?”
裂痕的出现(15)
我的心又高兴起来,笑盈盈对他低声说:“白夕煌,你闭上眼睛好吗?”
“小丫头又搞什么,真能折腾人。”
白夕煌还是依言阖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眉目间都是抑制不住的笑。
我搓搓自己发烫的脸蛋,鼓足勇气,悄悄把单衣脱掉,只剩下嫩芽色的肚兜和亵裤,然后钻进被子里。
侧头瞥了眼闭目的白夕煌,我深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默念几句:我们是夫妻。所以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害羞什么,这是成为女人的必经阶段。
然后我一咬牙,祼露的双手勾过白夕煌的脖子,翻身压住他。
我肌肤贴上白夕煌的瞬间,他霍然睁开眼,眼底有着惊讶和说不清的情绪,一瞬间又变得迷离性感。
“颜儿,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话甫一出口,便沙哑低沉,像被撩拨得动情的大提琴,优美的弦音里暗藏着欲望。
他的手不由自主贴上我祼露的背脊,指腹缓缓旋转诱惑,我羞得浑身一震,肌肤也渐渐烫热起来,呼吸也艰难了。
“呃,天气太热了,所以脱衣服睡觉会比较舒服。”我胡乱编了个借口。
都躺在床上了,干嘛还那么多废话。
我把心一横,半祼的身子贴着他,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不管不顾吻上他的唇,勾着他脖子的手从他颈间滑下到他的衣服里。
他的肌肤平滑结实,手感极好,我掐了掐觉得很有弹性,而我手下的身体震了震,越发烫贴灼人,温度呈直线上升。
唉,其实我也不知女人该怎么勾引男人,那就乱摸一通吧,不过白夕煌好像很有反应,我贴着他的身体明显觉得他浑身绷紧成弓。
我嘴巴微微退开喘气,两人嘴唇的距离只有一寸,连彼此间的急速呼吸也交汇在一起。
我羞涩凝视着那双离我很近的眼睛,白夕煌眼里是幽亮高烧的火焰,跳动的火焰里是一触即发的迷离情yu。
裂痕的出现(16)
我羞涩凝视着那双离我很近的眼睛,白夕煌眼里是幽亮高烧的火焰,跳动的火焰里是一触即发的迷离情yu。
“颜儿……唔……你不应该嗯……”白夕煌半是呻吟,半是迷醉,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听到他暗哑的嗓音,我一个激灵,酥麻的电流袭击全身,喉咙发干,只想咬他红润润的嘴唇,当果冻一样吃下去。
于是我紧紧抱住他,唇乱七八糟吻他的唇,眼睛,以及上下滑动的喉结。
白夕煌在我吻上他喉结时,终于忍不住,手一掀我滚到床里,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欺身压上来,不再压抑欲望,吻狂风骤雨扑到我身上。
终于成功了,接下来我就不用再做什么了吧?
我闭上眼睛,用身体去感受接下来理所当然的一切。
柔软却狂热的唇像一把热烈的火焰,从下巴滑落颈侧,惩罚性的轻咬锁骨,肆意吸吮我胸前的柔软起伏。
衣衫滑落,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白夕煌压抑不住的呻吟声荡入我耳内,让我也变得晕乎乎。
只觉得他的身体异常的热烫,温度高得不得了,动作也不若平时的温柔,带着焚烧一切的狂躁。
“咔”白夕煌用力扯断我的肚兜,我的脖子被肚兜的绳子勒了下,忍不住呼痛。
白夕煌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埋首在我胸前,肆意含吻挑逗,而手却迫不及待滑到我大腿根部。
我打了个激灵,低低声:“轻一点好吗?”
今天的白夕煌有点反常,平时他调戏我时总是极尽温柔,今天他好像一只撩起火的野兽,动作霸道野蛮。
听到这句话,白夕煌的动作停下来,只剩下灼热的快要燃烧起来的空气。
我正奇怪他那么听话,嗖一声,白夕煌毫无预兆离开我身上。
我睁开眼,看到他坐在床上,赤祼着上身,青丝凌乱,脸色瑃情难忍,急速喘息,双眼载满了赤祼祼的情yu。
裂痕的出现(17)
我睁开眼,看到他坐在床上,赤祼着上身,青丝凌乱,脸色瑃情难忍,急速喘息,双眼载满了赤祼祼的情yu。
他牢牢盯着我,那眼神就像要把我整个吞下去,可是他却紧握着双拳,咬着牙关极力忍耐着煎熬的欲望。
“白夕煌,你怎样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忍耐,我、我是真心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我鼓起勇气向他吐露心声。
白夕煌却没说话,他看也不看我一眼,飞快翻身下床,随手扯上一件衣服往身上套。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怔。
怎、怎会这样?
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我们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他现在明明也被我撩起了欲望,刚才那么火热的吻遍我全身,就只差最后一步占有我。
为什么他却停下来,我不明白。
我在床上怔怔看着他毫不留情的离开,终于赤祼着身子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他。
“白夕煌,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肯要我,你明明也想要我,你在顾忌什么,我以前不该拒绝你,现在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不要走。”
“不要再说,快放手。”白夕煌狂躁向我怒吼。
我心口骤然涌起委屈,我真的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我这样凶恶。
白夕煌狠狠掰开我的手,我死死不放手,他眼里的火焰跳动得更激烈,他用力一推,我跌倒在地上。
白夕煌错愕了下,却依旧没有来扶我,转身消失在寝宫里。
我在地上蜷缩着赤祼祼的身体,含泪望着白夕煌消失的方向,眼前的一切都朦胧成一片。
我傻傻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想爬起来时却发现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一时间全身都麻木了,只剩下那颗还跳动的心,一寸一寸痛起来,渐渐如刀绞般锐痛,我抹了一把脸,全都是泪水。
我遮住赤祼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浑浑噩噩穿上。
裂痕的出现(18)
我遮住赤祼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浑浑噩噩穿上。
抬头看那张凌乱的床,我眼泪更不受控。刚才的紧张和甜蜜恍若隔世,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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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凤藻宫。
夜很深了,宫女们都歇下,只有景雁是睡在我寝宫的外间,听到我跌跌撞撞打开门,她披起衣裳点了灯,迎上来。
当她看见我满脸泪痕,大吃一惊:“娘娘,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我满腔的委屈痛苦被她这句轻轻的话,全引了出来,压抑不住的心酸让我像个小孩子哭泣。
我扑在她身上,靠着她软软的肩膀不断流泪。
“景雁,他不要我,我去引诱他,可是他亲手把我推倒在地上,连看我一眼也不看就走了。”
“怎会这样,皇上一向对你宠爱有加,怎会那么无情?”景雁也惊讶极了,她心疼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翻脸了?”
想起那时他冷淡推开我,在我最欢喜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我真的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景雁沉默不知怎样安慰我,她不比我了解白夕煌,连我也想不透的事,她又怎会知道原因呢。
“娘娘,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算?”景雁捧来一盆热水,给我洗过脸,服侍我睡下。
我睡在床上,脑海里满是白夕煌毫不留情推开我的画面。
就像噩梦一样,不停在我眼前回旋。
我开始怀疑,他真的爱我吗?他
明明是个正常男人,面对着喜欢的人投怀送抱,怎么也不可能是推开这反应。
除非他根本就不爱我。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这段日子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让我死心塌地跟随他时,给我一个痛击。
裂痕的出现(19)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这段日子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让我死心塌地跟随他时,给我一个痛击。
我一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我心里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但是我不想去相信。
早上起来时,双眼红肿,布满血丝,我勉强提起精神,什么也不去想,现在我最需要用工作来平复我的情绪。
“娘娘,今早有玉龙宫的人来传讯,皇上吩咐你留在宫中等他,他下朝立即过来。”景雁向我报告。
我茫然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夜未眠,我觉得太累了。
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我不想听他说任何话。
我怕我会发现所谓的真相,残忍呈现在我面前。
我的心已经不堪再一次破碎,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渴望爱,渴望得到幸福,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多,结果总是让我伤透心。
我摇摇头:“你为我准备我的工具吧,我想去太医署。”
景雁怜悯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叹口气退出去。
吃过早餐后,我提着我的小药箱走出凤藻宫。
刚走出去,白夕煌身边的两个侍卫就冒了出来。
“娘娘,皇上说你若要去太医署,也等他回来在去,请先到陛下的宫殿里等候吧。”
我无奈,白夕煌算准我不愿意见他,竟然出动武力。
算了,该面对的事,迟早都要面对,我这样逃避有什么意思,去吧,从我踏入这个皇宫,就注定我的爱情不会有好结果。
我只是在奢望而已,以为自己的努力,以为自己的深爱可以换来同样的爱。
可是哪有那么公平的事。
所以这个世间才会有为爱断肠的人,我刚好成为其中一员。
我坐在玉龙宫的大殿里静静等待,目光空洞不知该看什么,魂魄好像不知丢到哪里去,连白夕煌来到我身边也没察觉。
“颜儿。”他轻声呼唤我。
我转过头茫然看着他:“我在,你叫我在这里等你,我就来了。”
裂痕的出现(20)
我转过头茫然看着他:“我在,你叫我在这里等你,我就来了。”
我怔怔举眸看着白夕煌.
他一身朝服还没换下来,匆匆赶来,脸上还有一层细汗,他神色疲惫苍白,眼中藏着一抹痛苦。
这样的他,让我僵硬的心又开始融化,心里不禁涌起期盼.
他看起来似乎也很难受,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我摇摇头,悲苦质问他:“不要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原因。为什么在那时你抛下我,我们不是夫妻吗?以前你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以为你不碰我是想尊重我的想法。可是昨晚我才知道,即使我心甘情愿对你投怀送抱,你根本就不屑一顾。你其实一直都不愿意碰我,是不是?”
白夕煌眼中满是心痛:“不是,我爱你,颜儿,我怎么会不愿意碰你。”
我心一喜,急急追问他:“那昨晚你为什么那样对我,还把我推在地上看也不看就离去?你知道我看着你的背影,心里有多痛吗?”
我满心欢喜打扮去引诱他,以为他会为此惊喜,可是最终他却像避之不及,逃离寝宫。
我忘不了他推开我手那瞬间,我听到心再次碎裂的声响。
“颜儿,给我点时间好吗?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白夕煌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痛苦恳求我给他时间。
我胸口渐渐冰冷,心一寸一寸冻结。
“时间?什么时间?白夕煌,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有女人恐惧症,所以要时间去适应,才敢和我成为夫妻,不要用爱来搪塞,告诉我原因。我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是合理的我都可以接受,你告诉我好吗?”
他明明是个正常的男人,在我之前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如果说他生理上有什么隐疾,根本不可能,而心理上就更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有苦衷,我愿意去体谅他,至少他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一味说爱我来敷衍我。
隐藏的危机(1)
如果他真的有苦衷,我愿意去体谅他,至少他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一味说爱我来敷衍我。
“颜儿……”白夕煌欲言又止,过了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原因。
我心中仅剩的那一丝期盼湮灭在漫天的失望中。
“说不出原因吗?我想我明白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不爱自然就是最大的原因。
我原本也不相信。
他曾经把我宠到天上,怎会不爱我?
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又有哪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一切。
“颜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不明白。”
我冲他伤心大吼:“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颜儿,给我点时间,我以后会告诉你一切,请你相信我。”
白夕煌眼中的痛苦表露无疑,他一把搂过我紧紧抱在怀中,好像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阳光,失去了他会立即枯萎。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落在他颈上,我真的糊涂了,他的痛苦是那么真切,可是他却不肯对我坦白。
“白夕煌,你不肯相信我,所以说不出原因,却要求我无条件相信你,你好过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白夕煌沉痛吻着我的头发,低低的嗓音里藏着无尽的哀求。
“颜儿,再相信我一次好吗?这次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可是我已经害怕了,我好害怕。
当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人时,就是把心毫无防备呈现出来,如果那人懂得珍惜自然是好,可是若不懂爱惜,心会被伤得体无完肤的。
我还要不要去冒险,现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承受再一次的绝望。
可是我为这段感情倾注那么多心血,就这样放弃,我不甘心。
“好,我再信你一次。”我再次把我的心交出去。
白夕煌把我搂得更紧,在我耳畔一声一声呼喊我的名字。
“咳……”刻意的咳嗽声从殿外穿入。
隐藏的危机(2)
“咳……”刻意的咳嗽声从殿外穿入。
我抬头从白夕煌肩膀上看过去。
齐韫一身太医署黑色官服,手中提着一红木錾银药箱,踏着缓步而来。
他深沉的目光正若有所思打量着我和白夕煌。
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直觉他有心事。
“你怎么现在来了,我不是说吩咐你下午过来吗?”
白夕煌放开我,淡淡扫过齐韫,脸上有愠色。
“微臣担心皇上而已,而且微臣也有一事想启奏。”
我疑惑:“白夕煌,你身体不舒服,让我瞧瞧。”
一直没注意到,白夕煌今天的脸色略显苍白,刚才抱着我时,皮肤亦是冰凉冰凉,似乎真的有点不对劲。
我伸出手想抓住他的手把脉,白夕煌却躲避开去,笑着摇头。
“没事,你别担心,只是这些日子操劳过度,身体亏损,精神不济,所以叫齐韫给我开些药调理一段时间。”
我仔细看他脸色,确实是疲劳过度的症状,或许他是怕我担忧所以不让我为他诊治,反而把齐韫叫过来。
“齐韫,你还有什么事?”
齐韫闻言淡淡扫过我,然后开始禀报:“蜀州郡近来疫病多起,臣想在蜀州多建十几间医馆,减轻时下医馆的压力。”
白夕煌点点头:“嗯,这个准了,朕会下旨命你负责此事,再让国库拨些银子给你,尽快起好医馆招募大夫为百姓看病。”
“谢皇上,近来镇国寺的掬花开得正好,臣对那菊中之王“墨云”非常感兴趣,还请皇上赐我一株。”齐韫目光凛凛,眼中的渴望之光极其热烈。
我心下奇怪,这个齐老头什么时候对掬花又来兴趣了。
平时也没见过他对药花以外的花草感兴趣,这回倒是风雅起来了。
“齐韫,那墨云摘了可惜,还是留着吧。”
白夕煌眼神沉沉,目光警告般落在齐韫身上,似乎对齐韫的要求很不高兴。
隐藏的危机(3)
“齐韫,那墨云摘了可惜,还是留着吧。”白夕煌眼神沉沉,目光警告般落在齐韫身上,似乎对齐韫的要求很不高兴。
我更奇怪,有必要为一棵掬花生气吗?
白夕煌也不是那惜花之人,齐韫不过求盆掬花也不给,这对默契的君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见外了?
齐韫无畏抬头直视白夕煌,严肃道:“皇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臣不想丧失了此次机会。”
白夕煌转过头为难看着我:“颜儿,你说该怎么好?其实我并不想摘那墨云,但是等秋天过去了,就没有机会。你帮我拿个主意好吗?”
“既然齐韫那么喜欢那墨云,就送给他了,有必要这么为难吗?”
我觉得这对君臣越发玄了,还来征求我的意见。
一棵掬花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讨论什么绝世美人。
“谢谢娘娘亲口允诺,皇上,既然娘娘都愿意割爱,你就没有必要再顾虑,臣今日就去取那盆掬花回来。”
齐韫郑重其事叩谢我,语气中有藏不住的兴奋。
……………………………………………………………………
我回到太医署后,决定先去看看南郡王府看看神秘人的康复情况。
“凌陌,想不到你穿起朝服也像模像样,一副大好少年形象,朝气蓬勃,帅呆了。”
我下了车,听闻我来访,凌陌亲自出门迎接。
今天他刚下朝,还穿着朝服来不及换下。
头上戴了攒珠七宝玲珑冠,箭袖端庄的黑色麒麟官服裁剪得非常合身,脚上|乳白缎子朝天靴,绣着淡蓝的云纹。
这身衣饰衬得他越发眉目清朗,脸如冠玉。
真是大秦的美好花朵,大秦的将来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虽然挺麻烦的,不过跟着户部尚书办事,总好过整天在国子监呆着读死书。”
或许是穿了朝服的缘故,凌陌说起话来别有一份意气风发。
隐藏的危机(4)
或许是穿了朝服的缘故,凌陌说起话来别有一份意气风发。
神态间也渐显露出世家子弟的大气风范。
“凌陌,你得努力点,当个比你父王还厉害的王爷,为天下人谋福。”
“那是自然,我要把贪官污吏都荡除,还大秦一个清明的政治。”
“呵呵,理想不错,小朋友继续努力吧。”
我拍拍他,这个理想可不简单,就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不过有理想就有动力,至少他懂得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没有被官场污染。
我俩来到神秘人的修养之处。
我仔细检查了他愈合情况,结果很满意,他比我想象中要康复得顺利。
“凌陌,我再开些药方给你,以后你按着方子给他调理就行了,对他我的义务已经完成了,再过一个月他大概好得差不多,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看看床上那孤零零的神秘人,不禁觉得心酸。
我迟疑提出建议。
“你如果知道他还有什么亲人,最好找他的亲人来,亲人和他经常说说话,对刺激他的意识有神奇的作用,或许他会因此醒过来。”
凌陌没好气瞥我,又瞥瞥如同尸体的神秘人。
“我连他是谁也不知道,哪里知道他有什么亲人,父王对我也一直隐瞒着这事,不过既然父王这样谨慎,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看这个可怜人能惨到这种地步,大概也没什么亲人在世上吧!”
我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看他这种惨状,身世必定不简单。
只怕在他遇害时,他的亲人也难幸免于难。
“听服侍的人说,他时不时手指会动几下,说明他的身体已经有轻微的知觉,如果不能用亲情这方法刺激他醒来,或者也可以考虑下其它方法。”
我开始想起现代千奇百怪的刺激植物人方法。
“要不要锤击他脑袋,昏迷的犯人打一拳脑袋都很容易醒过来。”凌陌提出暴力的方法。
隐藏的危机(5)
“要不要锤击他脑袋,昏迷的犯人打一拳脑袋都很容易醒过来。”凌陌提出暴力的方法。
“馊主意,你别打不醒他打死了他,他昏迷这么多年,脑袋里的神经都很脆弱,哪能用对付平常人的方法对待他。”
“那你说怎么办?”
“嘻嘻,姐姐我想到了个好法子。”
一个颇为邪门歪道的方法从我脑海中凸现,我一拍手掌,兴奋摇晃凌陌。
“凌陌,你去找一个过尽千帆、对付男人经验老到的妓汝来。”
凌陌瞪大眼,涨红了脸:“找、找妓汝?姐姐,他像条死尸一样,即使他意识还在,也有心无力。你让女人折腾他,这是什么鬼法子,你想害死他啊?”
我用力戳凌陌的额头,自信扬下巴:“小朋友,你有所不知,从医学角度来看,男人生理结构中最敏感的部位,就是那地方。同样的刺激,在手和在那地方,效果可是差之千里。我叫你找妓汝来,就是想让她从那地方刺激他的神经系统,保不准就醒来了,现实中可是有成功的先例。”
“他是父王的朋友,这样会不会太辱没了他,好像不太好吧。”凌陌迟疑看着神秘人。
“反正现在他也是半死不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醒来就是最幸运的事,管它是用什么方法。如果他真的醒了,他感激也来不及。”
“那好吧,我让管家去找妓汝。”
诊完神秘人,我打算回太医署。
凌陌又送我出去,我俩在花园中悠游行走着。
院里秋意浓浓,绯红的枫叶落满回廊,三片五片交叠在一起,明艳的绯色映照油黑的木板长廊,分外漂亮。
桂花也开了,香气游动在院子每个角落,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院里开得最傲然的一丛丛掬花。
“凌陌,镇国寺的掬花很有名吗?”
我想起今早古怪的齐韫和白夕煌,以及他们那颇像隐喻的交谈。
隐藏的危机(6)
我想起今早古怪的齐韫和白夕煌,以及他们那颇像隐喻的交谈。
现在想来疑点重重,越思考越觉得内中有问题。
“镇国寺的掬花?那里的掬花确实云集全国的名品,不过有名的不是掬花,而是一年一度的赏菊盛会。”
“赏菊盛会?”
我初来京城不到一年,倒是没听过什么赏菊盛会。
凌陌向我详细解释:“对呀,菊是花中四君子之一,文人雅客都喜欢栽种名品,到了入秋,京城就举行这个赏菊盛会,让各家爱菊之人拿出自己的名菊,一起放在镇国寺让人观赏。”
“哦,倒是一件风雅之事,你会参加吗?”
“我父王有几盆‘柳丝晨霜’,过两天我也遣人送去。”
“凌陌,你有听过什么菊中之王‘墨云’吗?”我满心疑问。
凌陌细细想了想:“墨云?我对这些花之类也不感兴趣,大概是上年评选出的菊王名品吧!你对这个感兴趣,倒是可以去请教谢庭筠大人,他家可是出了名的掬花世家,家徽就是一朵金菊,他们家人最擅长栽种各种稀罕的名菊,这个掬花盛会也是他十年前发起举办,能够夺取菊王资格的,大概也只有他珍藏的名品掬花吧。”
“你的意思是墨云是谢庭筠的掬花?”迷雾重重中我抓住了一点亮光。
凌陌笃定回答:“应该是,像他那样的爱菊之人,菊王的名号又怎会落在其它家?”
齐韫说今天要去折墨云,这墨云是谢庭筠的心爱之物,又怎会轻易送给他?
齐韫分明是话中有话。
我想起他提到折菊那振奋的神态,以及眼底隐藏的尖锐暗光。
一个大胆的念头,电光火石间冲入我脑海中。
折菊,也许折的不是掬花,而是掬花所代表的人。
齐韫想杀谢庭筠!
所以他必须要征求白夕煌的意见。
而白夕煌一直犹豫不决,话中颇有顾虑,目光不时飘向我。
隐藏的危机(7)
而白夕煌一直犹豫不决,话中颇有顾虑,目光不时飘向我。
因为他知道谢庭筠是我的朋友,杀了谢庭筠我会难过。
他心中愧疚,为减轻负罪感他来征求我的意见,而不知情的我糊糊涂涂中允许了这件事。
“颜姐姐,你怎样了,为什么突然嘴唇煞白?发生什么事了?”
凌陌见我听完他的话,陷入古怪的沉思,神情瞬息万变,急忙摇晃我。
我心扑扑跳个不停,心慌意乱。
尽管一切只是猜测,可是我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会成为事实。
我黯然神伤:“凌陌,或许我做了一个错事,现在我又要去做一件不知是对还是错的事。”
我不该允诺齐韫,而在无意中答应了他们之后,我又不得不阻止他们的行动。
我怎么能让他们杀了谢庭筠。
他是我在这里结识的好朋友,我放在心尖上珍惜的朋友。
如果凌陌遇到危险,我会不顾一切去救他,谢庭筠也一样。
我不能让我的爱人杀掉我的朋友。
何况谢庭筠有什么错,他不过是错在是白夕煌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用暗杀这种卑劣的手段去铲除阻碍自己的对手,也是我不屑的行为。
“什么对对错错?你认为该做的就去做,你心中有了对错的判断,又何必在乎别人的衡量标准。不过你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凌陌说出一番深刻的见解,令我刮目。
我听到他老成持重的话,不禁笑了:“还真的要你帮忙才行,凌陌把你王府里的护院护卫都找来,我们得走一趟镇国寺,今日的折菊行动既然在那里,想必谢庭筠也在那里,希望我们及时赶上。”
我和凌陌快马加鞭,领着一队侍卫奔向镇国寺。
我没有把心里的猜疑告诉凌陌,只是说镇国寺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毕竟在一切未证实之前,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隐藏的危机(8)
即使真的是他,我也不能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令他名声扫地。
我说到底也是个自私的人,偏心于自己的爱人。
我们来到镇国寺的大门前,门口有侍卫把守。
因为这里是佛门福地,深得百姓敬畏,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故,是京城一处清净地,所以一向守备不深严,只有门口有几个侍卫。
凌陌麻利御马停下来,谨慎看着寺门的护卫。
“到了,姐姐,咱们领着这么多人,若没有合理的理由进去,以后被有心人质问起就麻烦!”
凌陌对我极其信任,听我的话把十几个护卫找来帮忙。
我脑筋一转,主意就来了。
“咱们就说刚才追捕一个贼人,发现他翻墙入了寺院,为了寺院内的大师安全,特意来抓拿,这个理由够充足了,再加上你凌世子的头号,他们必不敢阻拦。”
“姐姐,你的谎言还真是顺口拈来。”凌陌溜大眼。
凌世子亲自来抓拿犯人,当然没人敢拦阻。
我们一路飞奔入寺内。
问明僧人,僧人果然说右相谢庭筠今天确实送了几盆掬花来,现在正在后院里安排赏菊盛会的事宜。
我和凌陌对视一眼,立即运起轻功直往后院冲。
穿过几个寺院后,我们远远听到激烈的打斗声,还有声声惨叫。
我心里着急,也不知谢庭筠现在情况如何,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种生死时刻,一秒钟也足够让致命。
我取出袖中的信号烟花,发了向那打斗的院子里,烟花在院中爆裂,一股奇异的香气四散开来。
我高声疾呼:“五步穿肠散,大家闭气。”
这当然不是什么穿肠散。
只是一种烟花,不过与普通烟花不同的是,我在里面加入了追踪用的追魂香。
发射烟花,我只是想来个突击,让那些来暗杀的人惊慌,争取多一点时间。
果然院里的打斗声立即低了下来。
我们冲进去,烟幕迷蒙中,我看到一地血淋淋的侍卫尸首。
隐藏的危机(9)
我们冲进去,烟幕迷蒙中,我看到一地血淋淋的侍卫尸首。
我急忙从烟幕里寻找谢庭筠的身影。
几个蒙面黑衣人出手狠辣,大占优势,把护着谢庭筠的三个侍卫割喉而断,扑通几个人头滚落地上,热血洒满地上,场景令人恶心欲吐。
一个黑衣人狞笑着伸出手上的铁爪,向谢庭筠胸口抓去。
“不要。”我惊恐尖叫。
凌陌比我反应更快,一把刀已经闪电飞出去打向那个人的手。
那黑衣人在空中伶俐转了个弯避开飞刀,又继续向谢庭筠心脏抓去。
我飞扑过去,把谢庭筠扑倒在地上,滚了几个圈,避开了那黑衣人的一抓。
凌陌带着侍卫冲上来护着我们,和那几个厉害的黑衣人打斗起来。
多了十几个侍卫的加入,形势顿时大逆转,占上风的黑衣人渐渐落入下风。
我扶着谢庭筠站起来。
“小颜,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庭筠不愧是身居高位的男人,即使刚才差点丧命,现在依然处变不惊。
他发冠凌乱,衣服染满了血。
不过脸色并无太苍白,这血显然是侍卫溅过来的,我略敢放心,却依然不敢大意。
那群黑衣人武功高强,若是突围而出,我还真不能保证谢庭筠的安危。
“现在先不说这些,你跟我先出去,刀剑无眼,若是被伤到那我就白救你了。”
我拉着谢庭筠往院子外跑。
刚走出院子不远,一条黑色纤细的身影如鬼魅般追了出来。
我大吃一惊,到了现在他们还不想放弃,真是阴魂不散。
“嗖”凌厉的暗器破空而来,发出令人惊颤的与空气摩擦声响。
我急急转过身横剑在胸,一枚日光下泛着淡蓝色泽的旋花形暗器,挟着巨大的内力袭来。
我不敢大意,用力挥剑一挡,“叮当”剑断成两截。
而那暗器居然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回那窈窕的黑衣人手中。
隐藏的危机(10)
而那暗器居然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回那窈窕的黑衣人手中。
那黑衣人从身形看来,分明是个女子,然而她的内力深厚,兼之出手狠毒,使尽全力。
仿佛要把我置于死地。
那股巨大的内力不止打断了我的剑,还把我的手震得发麻。
“小心。”谢庭筠在一旁提醒。
那黑衣人并没因失手而放弃,立即又发出一只暗器,以惊人的速度直冲我心脏。
我拉着谢庭筠往旁边飞快一闪。
险险躲开那擦身而过的暗器,却因闪避太急而摔倒在地上。
我大骇,这些人明明是来杀谢庭筠的。
可是面前这个杀手两次都是把暗器射向我的心脏,根本就不理会毫无还手之力的谢庭筠。
而且我看那杀手幽黑的眼眸狠绝盯着我,里面布满怨毒。
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颜姐姐,快闪开。”
凌陌惊恐的叫声传入我耳朵,伴随这一枚快如闪电的暗器而来。
我连反应也做不出,刚才那一躲已经是我的极限,现在跌倒在地上,我又怎能躲得开。
我只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死法。
我更没想到谢庭筠会扑在我身上,“噗”那暗器洞穿了他肩膀,从我颈边划过,引来一阵尖锐的痛。
一股鲜血喷散在我脸上。
我错愕抱着谢庭筠倒下的身体,脑袋一片空白,耳膜轰轰作响,世界一切喧嚣都消失在我耳边。
我只看得见谢庭筠破烂的银色衣袍上鲜血如泉涌。
我抖着嘴唇:“你为什么这样做?”
谢庭筠艰难裂开嘴笑,嘴巴却留下一行鲜血。
“你是来救我的,不能没救到我就死了。”
我颤抖扶着他。
“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活你,没事的,你要忍住。”
“颜姐姐,那些黑衣人逃走了,谢大人怎样,快点送他到太医署?”
凌陌紧张冲过来,扶起谢庭筠。
我抹了把眼泪,勉强镇定心神。
离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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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谢庭筠的伤口在肩胛下。
虽然被洞穿身体,万幸的是并没有伤到心肺等内脏。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为他清理伤口,接上破碎的骨头,并缝针上好药。
从房间里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姐姐,谢大人怎样?”一看我出来,焦急守候在外面的凌陌立即追问我。
“不用担心,他并无性命之忧,那伤口看着可怕,不过因为没伤到内脏,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危险。”我柔声安慰他。
凌陌顿时神色松懈下来,接着有些迟疑说:“幸好这次谢大人舍身相救,要不然颜姐姐你就惨了。姐姐,谢大人对你挺情深义重。”
我愣住,心中涌起了分外的沉重。
我也没想到谢庭筠会舍身救我,我只不过是他一个普通的朋友,并且还立场不同。
他这种做法,令我深受震动。
心中的感动之情难以言语,他这份恩情,我怎么报答得起。
“凌陌,我是不是很幸运?不但有你这样可爱的义弟弟,还有谢庭筠这种情义深重的朋友,我这辈子可真没白活,我感激上天让我认识了你们,让我知道除了爱情、亲情外,还有友情也是那么可贵。”
我太幸运了,上辈子没有的一切,这辈子都得到了补偿。
因为这一切来之不易,所以我想好好珍惜它。
我不能再看到我的朋友受到伤害。
爱情很重要,友情同样重要,我不能再因为爱而盲目下去,对着身边人的错误睁一个眼闭一个眼。
如果爱让我失去了原则,违背做人的良心。
我还是当初那个王朝颜吗?
我不想最后连我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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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宫中,直奔玉龙宫。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去做最后的证实。
离心(2)
我回到宫中,直奔玉龙宫。
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去做最后的证实。
在上书房里,我找到了白夕煌,他坐在案后脸色沉沉。
看到我进来,他目光骤然掠起,抿紧唇,可视线落在我颈上包扎的纱布时,立即掠到我身边紧张。
“颜儿,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他紧张看着我的脖子。
我避开他的手,一瞬不瞬盯着他。
“他们没有告诉你吗?脖子这只是轻伤,不碍事,若不是谢庭筠帮我挡了暗器,你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白夕煌幽暗的眼瞳一缩,怒气冲上来,心痛凝望着我的脖子,眸光流动着危险的光泽。
“那些刺客竟然敢这样伤你,我不会放过他们。”
我苦笑凝视他:“你真的能对他们下手吗?白夕煌,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那里,见到我破坏他们的计划,帮助谢庭筠脱险,所以怨恨我阻扰,对我痛下杀手,我能理解他们的做法。”
“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我派人去刺杀谢庭筠?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白夕煌露出惊愕,脸沉了下来。
“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些暗杀一直以来都是逍遥教所为,我虽然是一个皇帝也没能力操纵那样一个神秘的百年教派,而且目前我也正在努力寻找抓拿凶犯的证据,连太后一派的人也从不怀疑是我所为,可是第一个怀疑我的人竟然是你,颜儿,你令我很失望。”
白夕煌握着我的肩膀,沉痛摇晃着我,仿佛要把我荒谬的念头摇出脑袋外。
“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你,你一个皇帝怎么会和那些江湖教派有关系,我无法把整件事想通。可是若不是你,那一直无法抓拿到凶犯又是怎么回事?”
“搜遍了京城也找不到可疑的人,全城戒备也无法阻止凶犯逃逸,是怎么回事?因为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凶犯居然躲在宫中。即使派出再多的人搜查也只是白搜查。”我咬着牙,向白夕煌质问。
离心(3)
“颜儿,你说凶犯在皇宫,那你说谁是凶犯,拿出证明来给我看,你怎么可以凭着一丝猜测就怀疑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蛮不讲理?我知道谢庭筠的事让你难过,他是你的朋友,可我是你的夫君,你就为了一个外人来怀疑我吗?”
面对白夕煌的矢口否认,我心里的失望如同漫天的雪花,冷冷把我笼罩住,心口的痛难以抑制。
我凄凉看着他:“白夕煌,从头到尾我都信任你,因为我不想那个幕后黑手是你,即使现在我也不愿意相信是你。可是我不能对渐渐浮现的残酷真相置之不理,因为那会令很多无辜的人遭遇毒手,你也会错上加错,走入无可挽救的深渊。”
白夕煌苦笑:“你已经一口咬定是我,我再解释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证据摆在我面前,白夕煌,我从来都不想怀疑你,即使所有人怀疑你,我也会努力找证据为你开脱,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自己找到令我也不能不相信的证据?”
我那么爱他,尽管心中一直存着疑问,我也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怀疑他。
可是,证据摆在我面前,我不能再漠视。
我更不能让他变成一个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的禽兽。
白夕煌变了脸色,凤眸微眯:“证据?好,颜儿,我也想看看你所谓的证据。”
我深呼吸,平复下复杂的心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来面对他。
我没想到有一天,面对面谈判的对象会是我们。
或许这就是人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我只是想不到出现问题的是我们自己。
我们齐心协力面对风波磨难,最终却发现最大的问题是本身。
“白夕煌,今天早上你和齐韫那隐含深意的话,当时我没听懂,现在想来,齐韫不过是在用隐喻向你征求行刺谢庭筠的事。因为你知道谢庭筠是我的朋友,所以才会感到抱歉,询问我的意见,而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这样答应了。”
离心(4)
“白夕煌,今天早上你和齐韫那隐含深意的话,当时我没听懂,现在想来,齐韫不过是在用隐喻向你征求行刺谢庭筠的事。因为你知道谢庭筠是我的朋友,所以才会感到抱歉,询问我的意见,而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这样答应了。”
“得到我允诺的你没有了顾忌,让齐韫去策划了下午镇国寺这宗行刺,如果不是我中途生疑,赶往镇国寺,你们就成功把墨云这朵菊王折下了,谢庭筠是太后党的中流砥柱,他一死,太后失去庞大的依傍,对你们彻底铲除太后的势力可谓极大的帮助。”
我坚定抬头,淡淡问他:“是不是这样?”
白夕煌反驳:“这就是证据?很牵强附会,你把猜测强加在这件事上,虽然听起来有一定道理,不过这只能算是捕风捉影,你没有任何依据,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
“当然这确实只是猜测,那就容我继续猜测下去,我猜测今天行刺的杀手里,有今夕何夕。我想问问,今夕何夕今天一直在宫里吗?”
我一直想不透白夕煌为什么把今夕何夕这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扮作女子放在宫中。
现在想来,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
无事时是宫中随侍的宫女,漂亮灵巧,必要时化成为修罗杀手,将不利于他们的政敌一一剪除。
谁会想到这样一对姐妹花会是男人,更有谁会想到他们真正的身份是杀手。
“他们一直在宫里,这个宫里的人都可以证实。”白夕煌淡定回答。
“真的在吗?那可以让我见见他们吗?”我步步紧逼。
“你相见也没问题,他们确实在,我立即把他们叫过来。”
白夕煌立即派人把今夕何夕找来,今夕何夕进来后看到我俩气氛不对,颇为疑惑。
我仔细观察他们,他们穿着侍女服,女人的衣服宽大,把他们男人的身形掩去了几分。
他们的身形和我在镇国寺所见的几个人不尽相似。
不过我能确定他们确实是其中的两人。
离心(5)
不过我能确定他们确实是其中的两人。
见我不住打量他们,今夕首先耐不住问:“主上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若是没事我们先回去,我俩正在研究倭国送来的海明珠。”
白夕煌扫了我一眼:“他们人在这里,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走到桌子边,取了两个细口瓶,放在茶托上,我取出两枚铜钱,递给今夕何夕。
“我想问你们谁能透过这个铜钱的方形口,把水一点不漏倒入瓶子中,谁不能沾到铜钱?”
今夕何夕迟疑了下。
我笑:“不用勉强,不要看这好像很简单,其实以前我考过十个人,只有一个人险险做到。”
我的激将法立即把犹豫的今夕刺激到,他从鼻子里哼了声,不屑道:“切,有多难,看我的手艺。”
今夕左手拎起瓶子,右手举着铜钱,集中注意力。
他缓缓把水倒成一条线,飘入铜钱小小的口中,果然也滴水不沾把水倒入瓶子中。
何夕也依葫芦画瓢,同样把水倒入瓶子里。
我看着他们的左手,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你叫我们做这个有什么意思?我们都做到了。”今夕何夕不解问我。
白夕煌同样眼神带着疑问。
我摸着那两个干爽没沾上水的铜板,慢慢向他们解释:“人在遇到比较麻烦的事时,都会下意识用自己最惯用的手去做事,滴水穿铜钱这试验,我让十个人做过,其中九个是用右手,只有一个人是用左手,因为他是左撇子。而恰好,十个人中只要这个左撇子成功了。”
白夕煌眉头几不可察蹙了下:“那你证明了什么?”
“我证明了今夕何夕都是左撇子,白夕煌,你还记得刑部验尸的结果里提供的一个证据,那些杀手发暗器都是用左手,同样是因为他们是左撇子。”
我做这个试验,确实只想看看今夕何夕是不是左撇子,而结果正如我所料。
所有的证据一步步揭开事实,我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
离心(6)
所有的证据一步步揭开事实,我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实。
“还是那句,这证据很牵强附会,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左撇子,你凭什么因为这个就认为他们是逍遥教的杀手?”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很多偶然加起来就是必然,白夕煌,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你叫我信任你,可是你有信任过我吗?”
我眼眶渐渐湿润了,心揪住的痛个不停:“你身上藏了许多的秘密,可是从来没有对我坦白过。现在我想让你对我承认这件事,你就不能对我坦白一次吗?”
白夕煌见我流泪,目光黯痛,伸手想来扶我,挣扎一阵终是别开视线,僵硬回答:
“没有做的事,你叫我怎么去承认?颜儿,你想太多了,因为你心中一直对我心存疑虑,所以才会草木皆兵,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联系。”
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肯承认吗?
我们间的信任就这样薄弱,无论多深爱,也无法将自己一切坦白给对方。
他非得让我把无法否认的证据拿出来,才承认这一切。
可是这种承认对我来说,已经失去意义。
我想哭却笑了出来,凝视着白夕煌,强忍着眼泪:
“白夕煌,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原本想你对我还有一点点信任,可是你把这最后一点也毁了。你想要证据是吧,那我就把证据给你看。”
我转头厉声对今夕何夕说:“撩开你们的右臂,你们臂下三寸之处,有一条暗蓝色的线。”
今夕何夕脸色巨变,惊疑不定盯着我。
我冲过去亲自捋起他们的衣袖,手臂上果然有一条横绕手臂的蓝线。
真的是他们。
我痛苦后退几步,感觉脚在发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手臂上会有蓝线吗?因为这是我设下的陷阱,我早就怀疑是你们,所以在镇国寺时,我发射了一枚追魂香烟花,在场的人沾上了那淡淡的香气,半个月不散,并且手上会留有一条蓝痕。”
离心(7)
“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手臂上会有蓝线吗?因为这是我设下的陷阱,我早就怀疑是你们,所以在镇国寺时,我发射了一枚追魂香,在场的人沾上了那淡淡的香气,半个月不散,并且手上会留有一条蓝痕。”
“刚才他们走进来,我已经闻到那股香气,无可否认他们就是刺杀谢庭筠的杀手。我在你面前做实验,一步一步揭露,只是想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可是……你没有。”
我的眼泪无声掉下来,这场质问令我筋疲力尽。
真相却远远没有过程那么伤人。
我一步步揭露的不是真相,而是白夕煌对我极度防备这个事实。
我们的距离从他不坦白那一刻起,已经越来越遥远。
“颜儿,你真的很聪明,可是你的聪明却用错了地方,为什么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过下去,什么矛盾都不会有。”
白夕煌脸色灰白,深若大海的眼眸载满痛苦。
他径直走过来,把我抱入怀中,靠在我肩膀上。
可是这样的怀抱已经令我有了隔阂,再没有以前那种心心相映的甜蜜。
“什么叫我们的矛盾不会有?我们的矛盾一直存在,只是还没有引火线把它点燃。白夕煌,我和你的想法相差很远,即使我爱你,我也不可能为你放弃做人的原则。”
“我无法看着你成为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暴君,你不能用无辜的性命堆成你通向王座的道路,他们也有活着的权力,你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的生命。”
我想起一个月来惨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
还有那些扑在灵枢上恸哭涕零的妻儿子女亲人。
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就无法释怀,这样随意草菅人命,这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颜儿,这就是政治,你只是把一切想得太天真,政权夺位的过程中从来都是伴随着血腥和黑暗。光明正大的只是表面功夫,我确实是利用这次机会杀了不少太后派的官员。”
离心(8)
白夕煌极力为自己申辩:“但是你以为太后他们就没有做过这样卑鄙的事吗?在我刚登记的几年还没有能力与她对抗,那些拥护我的老臣子被太后杀的杀,贬谪的贬谪,我如今也不过以牙还牙而已,这有什么错误?”
我摇头,这种报复和小孩子的意气用事有什么区别。
“白夕煌,你所做的一切确实对太后造成巨大的损失,可是受到最大伤害的却不是她,而是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以及他们遗留下来的父母妻儿。何况像太后那种人迟早会下地狱,你干嘛以她做标准。她做了很多丧尽良心的事,你也要跟着做吗?”
我才不想他变成太后那样的人,我希望他能尊重人命,不要再让自己的双手鲜血淋漓。
过去的悲剧他没有能力改变,可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为什么还是改变不了生性里的残酷,漠视人命到这种程度。
“颜儿,我并非刻意报复,这里面涉及到政治的因素。这些人他们都是在要害部门办事,除掉他们等于剪除太后的有力帮手,若是可以通过此事打击太后的势力,瓦解她的党派,顺利掌控大权,那不好吗?”
白夕煌振振有辞解释他的暗杀行为。
“死了这十几个大臣,换来的是免去两党流血战争,你该知道一旦我和太后打仗,那死的就不止十几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牺牲这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误。”
“够了!”
我忍无可忍推开他,怒吼:“不要让我更鄙视你。你的话听起来好像有道理,可是杀了这十几个大臣,真的就能瓦解太后的势力吗?我看不出牺牲他们就能避免战争,白夕煌,你这次暗杀行动的出发点真的是为了不连累无辜百姓吗?”
“什么牺牲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这只是你敷衍我的借口。你连这十几个大臣的人命都不放在心上,你会在意那些如蝼蚁般的百姓?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你根本就不是那样伟大的人。”
离心(9)
我心碎轻声劝告他:“白夕煌,你不要一错再错,停止暗杀吧,不要再让更多无辜的性命丧失在你的欲望里,对你而言,争夺王位只是一场刺激的游戏,你不在意为此死去多少人,可是我在意。如果你继续做这种无耻的事,我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白夕煌握着我的肩膀一紧,眸中涌现怒气。
“颜儿,你是威胁我吗?”
我痛苦阖上眼:“是,我是在威胁你,你不在意我的感受,我没有能力阻止你,所以我只能威胁你,是你逼我这样做的,白夕煌,不要怪我。”
………………………………………………………………
我一大早回到太医署。
收拾好药箱,我准备好治疗谢庭筠伤口的药品,准备上相府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由于昨天止血及时,谢庭筠昏迷的时间不会太长。
大概现在也醒过来了。
我也该亲口对他说声谢谢。
“小颜,你要上右相府吗?”齐韫站在我的书案前边。
从他的眼神,我看到了极端的不满。
昨天的事是他一手策划,被我破坏了,当然懊恼我吃里扒外。
不过我对他的讨厌同样多。
以前我只是以为他是个自私自利的狡猾老头,我低估了他的厉害。
从暗杀一事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是个狠毒的杀人犯,而且对自己所作所为毫不觉得羞耻。
现在我见到他只觉得心寒兼恶心。
我犀利直视他:“对,我不会让他死掉,不会再让无耻的人用卑鄙的手段伤害他。”
“是你逼皇上放弃这次计划吗?小颜,我一直以为你会帮助主上谋划,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真正阻挡主上前进的人。你不止不帮忙,你还要向着外人,极力阻拦我们的计划,我看错了你。”齐韫语气中带着阴沉的怒气。
我冷笑:“你看错了我?我也看错了你,你比我想象中更卑鄙,看着自己的主子走邪门歪道,你不但不阻止,反而助纣为虐。你这样的奸佞之臣,即使功成名就了,也只会遗臭万年。”
探望(1)
齐韫被我的话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懒得多看他一眼,免得污染了我的眼睛。
我提着药箱上了小马车,往宫外去。
到了右相府,被严格搜查过后才放行,右相府里侍卫林立,到处是戒备深严的防卫。
进到客厅涌满了前来探望的大臣。
看到我前来神色都有些古怪,一时诡异寂静。
大臣中慕容夫人咳嗽一声,走出来对我行礼,我摆摆手凝神看着她,我知道她有话说。
“娘娘,太后吩咐过,不容许闲杂人等打扰右相休养,娘娘亲自前来探望,臣替右相多谢您的关心,娘娘请到后厅坐坐吧。”
慕容夫人态度谦卑,说出的话分明是逐客令。
我心下黯然,太后一向不喜欢我,拦阻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谢庭筠因我受重伤,不看看他的情况,我始终不能安心。
“原来太后吩咐过,不容许闲杂人等打扰右相休养。不过夫人你要自己,我是奉了皇上的口谕前来探望国舅爷,没见到他本人,我也很难交差。”我淡定祭出白夕煌的名号。
看她还敢不敢拦我。
慕容夫人脸色变了,她也明白我的话不过随口诌出来,不过若真要去白夕煌处求证。
白夕煌也必定站在我这边。
所以她让开路,亲自把我带到谢庭筠的寝室。
谢庭筠的寝室,布置简单素雅,书卷味浓郁,随处可见琴棋书画。
我走进去,侍女掀起垂帘,室内一阵药汤味飘荡不散。
我看到太后坐在床边,平日威严狡诈的脸容,此刻平静慈祥。
她手上拿住一碗药,正在喂谢庭筠,气氛中充满姐弟温情。
没想到太后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我进退不得。
“小颜,你来了。”谢庭筠喝药时,眼角瞥见我,强笑着招呼我。
太后回转身扫我一眼。
冰寒的冷意从她似乎有质感的视线中传来,令我不寒而栗。
探望(2)
冰寒的冷意从她似乎有质感的视线中传来,令我不寒而栗。
“你还敢来右相府,哀家说过不准你进来,你是当哀家的话是耳边风?”
我真诚道:“太后,我没有别的意思,谢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来看看他的伤势,还有感谢他相救。”
谢庭筠重伤在身,我不想和太后起正面冲突,让他为难。
“姐姐,这次多亏了小颜救治及时,否则我早就没命了,你不要为难他。”谢庭筠虚弱劝解。
太后从鼻子里哼声,说出口的话满含讥讽:“是啊,多亏了她,你才中了暗器,差点丧命,哀家对她感激不尽。”
谢庭筠皱眉,手掌按住胸部艰难咳嗽几声,方道:“如果不是她及时赶来相救,我早就死在镇国寺,帮她挡暗器也不过是报她救命之恩。姐姐,请你是非分明,不要故意为难她好不好?”
太后见谢庭筠咳得厉害,忍耐住怒气,不敢惹他心烦,伤了身子。
“好,看在你份上,我就不追究她。”太后冷冷盯我,走出寝室。
我走到床前,检查了一遍谢庭筠的伤势。
“你这段时间好好在床休养,不要乱动,汤药和敷药结合,大概半个月就能结痂。”
“小颜,谢谢你。我的伤势没有大碍,倒是你没必要亲自前来,派个人问候就可以了。你来到这里,姐姐会怀疑你,皇上大概也不会高兴。”
我当然知道自己出现在右相府不妥,白夕煌也不会高兴我这样做。
太后更是因为谢庭筠为我受伤,而更痛恨我。
不过我已经不想顾虑那么多。
难道我现在连看望自己的朋友也不敢吗?怎么可以越活越窝囊。
我赌气道:“不用担心,谁爱怀疑就怀疑吧,反正我来不来都不会让太后喜欢我。至于白夕煌他高兴不高兴,我也不能因为他不高兴,就不来看朋友。”
“小颜,你这话真孩子气。”谢庭筠惊讶睁大眼。
探望(3)
“我本来性情就是十足的孩子气,任性自由,不受束缚。可是我来到皇宫后,一切都变了,做了皇后我得谨慎自己的言行,努力做到皇后的各项标准。”
我肆意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其实我觉得很烦,在这里我被迫不断妥协,有很多事情明知道不对,也身不由己。这大概就是得到越多,失去也越多吧。我变得窝囊,变得软弱,变得不快乐。”
压抑太久,为了白夕煌我一直忍耐着所有不满委屈,容忍着宫里种种黑暗。
可是到现在我自己也开始茫然,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刚开始很天真想着要改变身边的环境,以为凭着自己的激|情、努力,可以改造自己冷酷的爱人。
现在看来,世界没有因我改变,白夕煌也没有因为我产生变化。
最终变了的是我自己。
以前的我,若知道白夕煌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大概会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可现在,我质问他、责骂他,却无法恨他。
我早就失去了那种疾恶如仇的个性。
谢庭筠安慰我:“你对自己要求太高而已,因为你还有良心,你看不惯肮脏,所以会活得很累。这里本来就不适合你,像明月书院那种闲适的生活才是你所追求的。”
“可是,人生总是难以两全其美,你若能放弃他,早就走了。既然放弃不了,你只要跟随心中更看重的爱走就对了,即使未必是你理想中的幸福,必定还算是幸福。你要懂得取舍,完美的幸福是不会有的,若还想幸福,必须要退而求其次。”
谢庭筠的话说中我心中的迷惑。
我确实不适合活在宫中,可是我同时又放弃不了白夕煌。
而我的性格又偏于完美主义,总是希望一切的人和事都能按我心中所愿。
我试图去改变白夕煌,想他变成我理想中的完美对象。
可是无论现实还是他,都不可能因为我小小的个人改变,于是我接受不了这种挫败。
一切都是噩梦(1)
可是无论现实还是他,都不可能因为我小小的个人改变,于是我接受不了这种挫败。
或许真的是我要求太多了
如果我也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是不是我和白夕煌关系就不会闹得太僵。
我还记得我昨天离开玉龙宫时,白夕煌答应了我不再进行暗杀的事。
他低声恳求我原谅,求我留下来陪他。
而我拂袖而去。
“退而求其次就可以幸福吗?”我自言自语。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谢庭筠鼓励对我笑。
对啊,我一直就是因着各种顾虑,不敢彻底去放手追求幸福。
我对他有所保留,不敢告诉他我的身世,我的来历。
既然我爱他,就应该包容他的一切,连同他的缺点,坚定与他走在一起。
我嗖声站起来,阴霾的心头投入一丝阳光。
我觉得我和白夕煌的前路并不是渺茫的。
“谢庭筠,谢谢你,我一直想不透的问题,被你点醒了。我太自我为中心,所以当我觉得自己无法改变他时,就难以忍受。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如果那么轻易被改变,大概他也不是白夕煌。”
我爱的就是白夕煌,而不是我臆想中那个完美的男人。
或许我遇到真正完美的男人,反而不会爱。
“嗯,当你能完全接受他的所有毛病时,那你必定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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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太医署,一路上都在想该用什么方式化解我和白夕煌的矛盾。
我收拾好药箱,把一些医录报告整理好准备交给齐韫。
没想到平日空闲的很的齐韫,居然出诊。
“谁那么大面子劳动我们太医令的大驾?”我打趣问同僚。
有人笑了:“还有谁,当然是皇上,他最得皇上信任,这几天都被召入宫去,为皇上看诊。”
我疑惑,白夕煌不过是操劳过度,开几剂药调理就可以了。
一切都是噩梦(2)
我疑惑,白夕煌不过是操劳过度,开几剂药调理就可以了。
齐韫有必要天天去为他看病吗?
这里面大有文章,难道白夕煌他生什么怪病,又怕我担忧,所以以操劳过度来掩饰?
我越想越担忧,恨不得立即飞身到白夕煌身边。
“对了,小颜,齐大人吩咐我叫你拿这些药入宫,送去玉龙宫。”
同僚递给我一包药。
我担忧白夕煌真有什么病,立即打开药包,想看看齐韫开了什么药,从中得到点线索。
打开药包,一股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
我皱起眉头,这明明是给女子补身体的汤药。
齐韫要我带给谁?
我想不透,也顾不上那么多,拿起药包,急急脚跑回宫。
今天玉龙宫寂静得诡异。
我一路进去,宫女侍卫神色皆是慌乱,低着头向我行礼。
也没有人进去给我通报。
我心中疑团更大,快步走向后殿的寝宫。
平日寝宫里总是有不少随侍的宫娥和侍卫,可是今天却集体蒸发了。
唯一见到的人是齐韫。
他站在殿门外,正怜悯看着我缓步而来。
“把药带来了吗?”齐韫眼神沉沉。
“带来了。”
我心跳渐渐变得很慢,连回答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一种极端不祥的预感冲入我心中。
“你不问这药是给谁,有什么用吗?”齐韫古怪问我。
我原本很想知道,可是现在我感觉我问了出来,那结果或许会令我害怕。
我不想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
“你想说什么,太医署有那么多空闲的人,你偏偏叫我把药带来?你有什么目的?”我怒气冲冲质问他。
齐韫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我知道因为我干涉白夕煌的缘故,令他对我心生厌恶。
他所做的事,绝对没安好心。
齐韫精光内敛的眼睛浮起一种奇异的笑意。
一切都是噩梦(3)
齐韫精光内敛的眼睛浮起一种奇异的笑意。
那是一种看着猎物一步步落入陷阱,既怜悯又得意的笑。
“我的目的么?我的目的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事实,毕竟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
齐韫恶意的笑容,让我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这药是给白梨补身子的,至于为什么要补,相信你进去亲眼看到一切就会明白。小颜,这件事对你来说或许很残酷,但是我必须要让你明白,你只是主上的女人,你要求太多,干涉也太多。”
“他是一个帝皇,你想要的专一,你想要的正义,他都给不起。你身为他的妻子,不是要他为你妥协,而是你该尽力向他妥协。小颜,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不该让他为你放弃立妃,你也不该让他把暗杀计划搁浅。”
“皇后就该做好贤内助,全力支持丈夫,贤惠大方不嫉妒。你一样都没做到。我希望经过这件事后,你明白自己的位置,安守本分。即使委屈些,毕竟你还是主上的至爱,你所得到的一切没有女人能超越。”
我怔怔听着齐韫别有深意的话。
脑袋一片空白,连呼吸也忘记了。
眼前的阳光刺眼得令我几乎睁不开眼。
他在说什么?他暗示我什么?我不相信,他等在这里就是故意设陷阱让我跳。
“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冲他怒吼。
齐韫指着白夕煌的寝宫:“那你可以去亲眼证实,我在这里等你,是想给你一次机会,或许从我口中得出事实,你会没有那么难过。但是小颜,你的人生过得太顺利,你需要挫折,你需要亲眼看到真相,你才会相信这个世界的残酷。”
“我说过你是一头犀牛,不折断你的双角,你永远都不会醒悟,只有角断血流,你才会向现实屈服。进去吧,你也该明白爱情不会像你理想中那么完美。你的梦想破灭,就是你彻底妥协的时候。”
我茫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切都是噩梦(4)
我茫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白夕煌的寝宫。
一椅一桌都无比熟悉的地方。
我和白夕煌曾经在这个地方留下过许多甜蜜的回忆。
我神思恍惚,缓缓踏步走上石阶。
双脚浮软无力,我被石阶绊倒在地上,手掌被凹凸不平的花岗岩磨破了。
流了血,我却感觉不到痛,只是茫然爬起来,摇摇晃晃向着寝宫的门口走去。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消失,除了那道熟悉的门,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到。
真不会是真的,白夕煌不会背叛我。
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旋着这句话,这是唯一支撑着我向前走的力量。
我扶着寝宫的门,踏了进去。
寝宫很静,所以当那压抑不住的女人呻吟声传来时,我瞬间僵硬在哪里。
我睁大眼睛,扶着门的手指无意识颤抖,血液冻结在心脏中流不出去,喉咙一阵发紧,几乎呼吸不了。
怎么可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要去揭破齐韫的谎言,我要嘲笑他的奸计不会得逞,我绝对不会上当。
我跌跌撞撞冲进去。
冲到内室前,我一把扯断珠帘,冲了进去。
那张我熟悉的床,我还记得我曾经在这里勾引过白夕煌,那时他把我推开了,他恳求我再相信一次他。
所以我相信了他,相信他不肯和我圆房是有苦衷的。
可是——
我现在眼前的一切算什么?
我睁大眼,怔怔望着床上一双赤祼祼的男女。
白夕煌脸色潮红,满眼情yu躺在床上。
白梨一丝不挂趴在他身上,烈焰红唇如火般热情落在他胸口,并不断发出淫靡的呻吟,娇喘吁吁。
我的心触不及防被重锤狠狠击中,痛得我胸口被烈火灼烧还痛。
手脚僵硬冰冻,想拔腿离开,脚却一分也移动不了。
眼泪无意识涌出眼眶,明明眼前一片朦胧,但是我还是清晰看到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子。
一切都是噩梦(5)
眼泪无意识涌出眼眶,明明眼前一片朦胧,但是我还是清晰看到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子。
那么清晰,就像刀刻在我心中。
喉咙仿佛被一个无形的手掐住,胃里涌起极端的恶心,酸涩的污物冲上喉咙。
“呕”我捂住嘴巴,就这样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难以抑制呕吐起来。
我缓缓蹲下身子。
胃里翻江倒海往上涌,带着血腥味,仿佛要把内脏也呕吐出来。
我眼睛模糊成一团,头脑空荡荡什么也想不出,耳膜轰轰作响听不到任何声音。
很想昏过去,很想消失在这个世界。
可是为什么偏偏我的意识还那么清醒,连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心痛到了极点,仿佛死去了,我按住胸口,连心跳也失去了感觉。
我吐完,抖着发软的双腿缓缓站起来,因为精神恍惚差点又摔倒了。
一双手紧紧握住我的双肩,好像怕我会凭空消失,握得那么狠,那种强烈的害怕和慌乱情绪也传达到我身上。
我机械抬起头,朦胧的视线里有白夕煌模糊的人影,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他在痛声呼喊我,扶着我的身体,把我拖到软椅上。
“颜儿,你怎样了?不要吓我,你又吐血了。”
我下意识抹了把嘴巴,摊开手,鲜红的颜色即使是模糊的眼睛也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看着这些血我反而有种快意,报复的快感,尽管这是用我的身体作为代价,可是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是他把我害成这样子。
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那么爱他,而他就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回报我的爱。
我恨他,我恨死他。
“啪”我满怀恨意抽了他一巴掌。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好事,不过你放心,以后也没必要再偷偷摸摸,因为我不会阻止你。”
“颜儿!”白夕煌痛苦嘶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切都是噩梦(6)
“颜儿!”白夕煌痛苦嘶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哈哈大笑,笑得喉咙一浊,鲜血也流了出来。
“你想说齐韫给你下了瑃药?还是白梨勾引你?白夕煌,你那么好的武功,若不是出于本意,他们谁能强逼你,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现在还想来骗我。你当我是傻子吗?虽然我一直很傻,可是傻子被骗多了,也会有醒悟的时候。”
我太傻了,白夕煌全身都是秘密,我却选择尊重他。
他不愿说的事,我从来不勉强。
他说自己有苦衷,我就相信。
大概是我这样傻,才会被骗,才会落到这种悲惨的下场。
能怪谁?都是我活该。
我不止是个傻女人,还是个彻头彻尾失败的女人。
“颜儿,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会让我所有的女人都离开。以后只有你一个,我一生一世都只有你一个,好不好?”白夕煌痛苦万分低声哀求我。
“不好,为什么要等一年之后,你现在就把她们全都送走,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再出现。做不到吧,那就不要对我许什么承诺,你的承诺每次都会变成一把尖刀,残忍把我的希望割碎。”
我疲倦推开他的手,心如死灰。
僵硬了的身子深处蔓延出一股力量,把我残破的身体支撑住。
我轻轻对他说:“白夕煌,人心是肉做的,会痛会碎会死的。求求你别把我的心当成铁石,一次又一次伤害我,我只是个普通女人,我也会很难过很心痛。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只会让我一次次忍让,一次次牺牲。”
我泪眼朦胧,颤声问他:“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每次受到伤害的总是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不明白?”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颜儿,不要哭,一直是我对不起你。”
白夕煌拿着袖子来帮我擦眼泪,他衣袖中的脂粉味让我胃部再度恶心.
我侧头避开,他的手僵住在半空。
一切都是噩梦(7)
我侧头避开,他的手僵住在半空。
我机械站起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恨这句话,你以为每次伤害到我都可以得到原谅吗?我不会再傻傻的相信你,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伤害到我。”
在爱情中我是个傻瓜,现在我不会再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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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走回凤藻宫。
后边的白夕煌一直跟着我,当我跌倒时,就会上前扶我。
我总是冷淡甩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不准他靠近我半分。
我回到凤藻宫,也不理会宫女们看到我衣服上沾满血的惊恐,径直冲入寝宫,衣服也不脱,钻进床上。
我拉过棉被,把整个人紧紧盖住,蜷缩在一团黑暗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理会。
外面景雁担忧隔着被子拍拍我。
“娘娘,我听说你身上有血迹,发生什么事了,你出来让我看看?”
“没事,是我给人家看病时沾上的。你别理我,我想睡觉,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我机械回答。
“还有,若皇上来找我,不要让他进来。这件事很难办,其它宫女都不敢,我只能拜托你了,景雁,求求你帮帮我。”
景雁毫不犹豫回答:“好,你不想见他,我就不让他进来打扰你。”
景雁出去后。
寝宫里变成一片死寂。
我静静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渐渐开始发冷。
喉咙痒痒的令人难以忍受,我捂住嘴巴放低声咳嗽,怕引来人,我现在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我。
我只想睡一觉,做一场噩梦,然后把一切都忘记了,无论爱或恨,都不想再要。
我固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
可是一阖上眼,刚才那一幕立即又浮现在眼前。
没了感觉的心又开始疼痛,由轻缓到沉重,到剧烈的抽搐。
捂住嘴巴的手被血染湿了,从指缝里不断流下来。
一切都是噩梦(8)
捂住嘴巴的手被血染湿了,从指缝里不断流下来。
我知道我的心病又犯了,很无奈,它总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来加上一刀,让我尝到最痛的滋味。
医者不自医,这是自古以来的箴言。救得了别人,我却救不了自己。
也好,就让它痛,最好就这样痛到僵死,把所有的心血都流光,然后眼睛一阖上,再也睁不开。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自杀,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就没有勇气活下去。
现在我才知道。
因为只有死亡,才可以彻底消弭痛苦。
若是活着太痛,倒不如把一切抛在身后,让自己解脱了。
我就这样怀着自暴自弃的想法,放任自己的心病发作,不理不睬,最后眼前发黑,浑身冷得卷成虫子,一点点在痛极与麻木中昏过去。
………………………………………………
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醒来。
我茫然睁开眼,望着床顶发呆。
其实我还记得昏过去前,我吐了很多血,多得我都以为自己会没命。
可是我还是活过来了。
真是甚比小强的坚韧生命力,想死也死不了。
看来人的生命都是定数,既然阴司簿上我的阳寿是四十多岁,我想早死也会被阎罗踢回来。
那我就没必要再折腾自己。
“死不了就好好活下去吧!”我对自己微笑着说。
其实痛苦也是有期限的。
比如现在我醒过来,想起玉龙宫那一幕,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心也麻木了。
我大概需要的是时间吧!
我转眼看看四周,没有人在。
寝宫里还是很静,和我昏倒时差不多,只是空气中多了股浓重的药味,显出若有若无的凄凉。
我爬起来,不知昏睡了多久。
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单衣,白色的衣服衬得我的手越发惨白。
我大概病得挺重的,连手脚也显出了一种大病中特有的消瘦干瘪。
醒悟(1)
我爬起来,不知昏睡了多久。
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单衣,白色的衣服衬得我的手越发惨白。
我大概病得挺重的,连手脚也显出了一种大病中特有的消瘦干瘪。
真麻烦,以后吃多少补品都补不回来了。
我躺了一会儿,觉得躺在床上太无聊,想到窗边看看外面阳光普照的花园。
不过昏迷太久了,身子被抽空似的,一脚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棉花上。
我扶着墙壁慢慢向窗边走去。
此刻我已经体会到一个老人的痛苦,不过十几米的剧烈,我居然气喘吁吁走了十几分钟,真悲哀。
蜗牛般挪到床边,我心情变得明媚起来,天空是澄蓝色,布满阳光。
我拉开窗帘,不期然看到花园里梨花树下石凳上坐着的人——那是白夕煌。
我的心情立即晴转阴,唰声拉上窗纱。
我想我还是介意的,即使心不再痛,可是那种被伤害的感觉永远都不会忘得了。
只要看到他,我就忘不了。
“娘娘,你终于醒了,菩萨保佑,谢天谢地。”
景雁捧着药汤走进来,见到我惊喜得差点把药打翻了。
还一面念叨着谢这个神那个佛
我看到她眼睛红肿成金鱼眼,脸色疲劳又发白,比我还像大病初愈的人,就知道我没让她少操心。
心里的歉意更浓了。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很任性,爱怎样折腾就怎样,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因为我觉得我在这里没亏欠谁的,现在想想,唯有你,我一直亏欠了,我真是个不像样的人。”
这里还有关心我的人,我自己痛苦不觉难过。
不过看到别人为我伤心,才知道真的不能太任性。
“娘娘,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自己折磨自己?我刚侍候你的时候,那时你活泼可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多快乐。”
醒悟(2)
景雁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扭过头抹泪:“现在看到你一次又一次为情所伤,我真的很难过。你健康的身体都被摧残了,年纪轻轻就吐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有大病深重的人才会这样吐血,以前我娘患了不治之症,最后就是不断吐血而亡的。”
我柔声安慰她:“景雁,我是大夫,我知道自己身体是怎么回事?我自小心口就有毛病,时不时就会吐血,刚开始我也挺害怕,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放心我就是不会长命百岁,也定不会年纪轻轻就夭折。”
“娘娘从此以后就放宽心吧,强求不来的就不要强求,即使皇上负了你,也还有很多人关心你爱护你,我会也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听说吐血最怕忧思郁结,如果你能看开点,就不会这样。”
我想想也对,虽然我在爱情上挺失败,幸好在友情上混得不错。
没了白夕煌,还有景雁、凌陌、谢庭筠他们关心我,在我伤心痛苦的时候陪伴我。
或许这就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景雁,你放心,我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我也受够了,凭什么要我委曲求全,我王朝颜从来都不是可以肆意践踏的人。”
景雁笑了,泪光盈盈中有一丝欣喜和安慰。
“娘娘,你这个笑容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你,希望你早日恢复从前的快乐。”
景雁的祝愿很美好,不过经历过这么多波折,人是会长大并成熟的,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当初的心境,因为我已经长得了。
但是我追求快乐幸福的心是不会变的。
“景雁,他怎么在外面,我想出去看一看风景都不行?”
景雁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娘娘,虽然你吩咐我不准皇上进来,我也只敢把他拦在寝宫门外。”
“嗯,不愧是我的女官,胆色不错。”
醒悟(3)
我冷淡吩咐她:“我明白你的难处,要赶他出去也不是你的能力可以做到的。你去告诉他,我已经醒过来,并且恢复得不错,那件事也忘记得七七八八,叫他不必愧疚。他是皇帝,他以后做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景雁瞥了眼窗外,期期艾艾对我说:“娘娘,你还是不打算见一见皇上吗?虽然我没有让他进来,不过这几天除了上朝,他都在外面守着你,连晚上也趴在石桌上睡。虽然我不可怜他,但是他分明是对你还没死心。你们迟早得面对,不若现在就说清楚,也省得以后烦恼。”
他在外面守了我好几天?
我感到错愕,却没有感动。
他在重重伤害我之后,又来玩这种情深把戏,算什么意思?
无可否认,他对我有真感情,我们相爱过他放弃不了我,可同时又不愿为我放弃别的女人。
这不是太贪心了吗?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可是我就是不想见到他,让他等吧,他爱等到什么时候就等到什么时候。如果想用这种苦肉计来博取我心软同情,我再中计,以前的苦不就是白受了?我不会再那么傻,给我拿点东西来吃,求男人对自己好是没用的,以后我要好好对待自己。”
“那好吧,让他受受罪也好,谁叫他总是伤害你,他活该。”景雁同仇敌忾轻哼,“那我去拿粥和小菜给你。”
景雁出去了。
我靠在窗前默默发呆,一会儿后再度掀起窗纱,白夕煌已经不见了。
我茫然看着窗外,这是我要的结果。
不过真看到他就这样轻易放弃,我却不好受。
毕竟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而他却可以轻易放弃我,这样的我不是很失败吗?
我难受大概是因为自尊受不了吧。
“颜儿。”门口传来白夕煌喜悦的叫声。
我回头,看着白夕煌摆脱景雁的阻拦,满面惊喜朝我走来。
我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居然闯了进来。
醒悟(4)
“颜儿。”门口传来白夕煌喜悦的叫声。我回头,看着白夕煌摆脱景雁的阻拦,满面惊喜朝我走来。
我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居然闯了进来。
我向景雁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如果你是因为内疚所以守着我,那么现在你也看到我醒过来了,我没事了,你可以离开吗?”我坐在窗边,淡然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听到我如此平淡的口吻,好像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话的语气,白夕煌愣住了,喜悦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
“颜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说不想见我,我就一直在外面守着你,听说你醒过来了,我心急之下才冲进来,只是想看看你怎样了?”
白夕煌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抬头心疼凝望着我。
浅色的凤眸溢满温情的关怀,那专注的眼神,令我无端恍惚起来。
他伸过手来,握着我的手,温热的手掌传递着丝丝热气,烫贴着我的肌肤,令我手一颤,从失神中精神过来,条件反射把他的手甩开。
我身子往后靠住,避开他的碰触,我这冷淡的动作,让白夕煌的眼眸更为黯淡。
“白夕煌,既然你已经确认我醒过来,那你可以走了,你出现在我眼前,我会感到不舒服,你应该明白如果我心情难受,我的身体更难康复。所以拜托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吐一次血。”
见到他,心里真的难以释怀。他会勾起我对过去的回忆,而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太深刻了,并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
毕竟曾经那么深爱,所谓的分手后做朋友,我根本不可能做到。
当爱到了尽头,大概只有恨能延续下去。
“好,我离开,你别激动。只要你没事就好,好好养伤。”
白夕煌不敢多话,深深看我一阵,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靠在椅子上,听到他在外间细心吩咐宫女好好侍候我,顿时厌烦起来。
他这是干什么?
折磨与反折磨(1)
以为现在努力补救,就可以把过去的伤痕抹平吗?
有些错可以原谅,有些错是原谅不了,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的错误。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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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太后找你去慈宁宫问话。”有宫女来到我寝宫传召懿旨。
我休养了几天,身体好得差不多,便换了衣服跟随宫女前去慈宁宫。
进到慈宁宫的偏殿,太后高高坐在正中位置,旁边还有一个脸容丑陋的女官。
殿内气氛严肃,倒有点像三司会审。太后望着我,带着不怀好意。
“皇后可知今天哀家找你来是何事?”
我心下已经猜到几分,淡定回答:“太后找我来,是为了右相受伤的事吧!”
“你倒是聪明。”
太后讽刺:“不过接下来哀家要问你话,你最好配合一点,把你所知的一切如实禀报,否则有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死老妖婆威胁我,还没问就给我个下马威,看来她今天是非要问出个底细来。
“谢大人受伤,我也有责任,当然会全力配合太后抓拿凶犯。”
“你肯配合那就好,哀家问你,当日你怎么知道右相会在镇国寺遇刺?逍遥教的暗杀行动一向不露风声,并且一出手必成功,你一个生活在宫中的女子,如何得知这秘密的消息,并及时赶到?”太后厉声问我话,锐利森冷的目光透着杀人的怒意。
我略感错愕,老妖婆情绪似乎激动了些。
来之前,我已经猜到老妖婆必定会审问我当日的事。
所以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该如何给出一个合理又不引人怀疑的解释。
可正如老妖婆所言,逍遥教神出鬼没,平日连鬼影也没。
暗杀行动从来没有预兆,连刑部调查的官员都猜测不出他们会对付谁,在哪天下手。
折磨与反折磨(2)
按常理来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动,还知道地点时间。
就这些诡异的巧合就足够令人怀疑。
难道太后刚才那杀人的眼光,是怀疑我跟逍遥教有一腿,以为我故意在紧要关头出现救谢庭筠,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顿感不妙。
“我当然不可能知道逍遥教的行动,不过我平日在太医署做事,经常外出诊治病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路过一间废院子,听到里面有人神神秘秘说话,我就藏入墙角的狗洞里,仔细听了起来。”
“一听才知到他们在讨论暗杀右相的事,其实我不太相信逍遥教的人会随便在那里讨论这种事情,但后来想想又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去找凌世子帮忙,去镇国寺证实一下,没想到竟然真有此事。”
我胡乱编造了个理由,虽然听起来不尽可信,但此刻也想不出更妥帖的理由。
而且这里理由要说找漏洞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没有人能证明我说谎,她们若要问我在哪里听到,我也可以随便指明一个地方,反正人都不在那里,她们想对此也无可奈何。
可惜我低估了太后的缜密。
“胡说八道,哀家已经调查过,你那天出了太医署就直接到了南郡王府,根本没有离开过王府,下午就突然带着凌世子出现在镇国寺。你编造谎言,蒙骗哀家,该当何罪。你是因为心虚吧!”
“你调查我的行踪?”我惊怒交加。
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露了个大破绽,现在太后更有理由怀疑我了。
我该怎么办?
太后冷笑:“不调查怎么知道你说谎,王朝颜,你就老实交代你和逍遥教的关系,并说出那些凶犯是谁?哀家就对你既往不咎,如何?”
我当然不会天真以为太后会如此好心,她对我的厌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她最疼爱的弟弟因我受了伤,她更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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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会变强大起来,不会总是受罪了。
折磨与反折磨(3)
我当然不会天真以为太后会如此好心,她对我的厌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她最疼爱的弟弟因我受了伤,她更加恨我。
而且,真要我供出白夕煌,我还真做不到。
且不论我们之间的情义,若是被太后知道逍遥教的幕后人是白夕煌,只怕大秦皇朝立即要掀起血雨腥风。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逍遥教,怎么说出凶犯?”我死不松开。
太后怒吼:“哼,你还要嘴硬,若你和逍遥教没有瓜葛,又怎么会知道遇刺的事,你连一个合理的理由都说不出来,本身就说明你有问题?”
“太后,我这次怎么也算救了你弟弟,若我真的心怀什么不可测的目的,根本不可能去救他,他死了只会对皇上有好处。可是因为他是我朋友,我从暗处得来消息后,连命也不顾去救他,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救命恩人吗?”我以进为退,试图从逻辑上说服太后。
“王朝颜,庭筠他会被你骗,哀家可不会那么蠢,你不过想利用救命之恩来拉拢庭筠。既然你嘴硬说出不理由,哀家只好下点手段,非得让你把逍遥教的人供出来不可。”
太后凤眸闪动着阴狠的厉光,真正诠释什么叫蛇蝎心肠。
我大惊,来的时候忘记叫景雁留神。
因为我认为自己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太后无论如何也不敢把我怎样,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对我不利。
“太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对皇后滥用私刑?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我是皇后,宗族规定想要对皇后用刑必须经过皇上的同意,你难道要违反祖宗的规定?”
我急忙搬出祖宗的法规,试图震慑住她。
太后阴阴嘴笑:“哈哈,你倒是对律法了解不少,可惜哀家不吃这一套,只要你在大刑下供出了与逍遥教的关系,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翻身吗?那时别说用刑,你连死也逃不过。你害到我弟弟受伤,害得我姐弟生出隔膜,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你,来人先掌嘴。”
折磨与反折磨(4)
太后一声令下,立即有两个宫女上前像按住我。
我急怒,闪身就往门外冲去,还没达到门槛,早有防备的侍卫立即跳了出来,把我押住,拉到太后跟前。
“打,打到她说为止。”
刚才站在太后身边那个丑陋宫女立即听命上前,抡圆胳膊左右开弓,一巴掌向我刮来。
那力度大的让我的脸被狠狠甩到一边,火辣辣的痛从肉里渗出。
我气得眼都红了,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该死的老妖婆,这笔账迟早我会在她身上讨回来。
“可怜的皇后,脸都肿成小山了,还嘴硬是吧?”太后见我不吭声,气得手指攥成白色。
我嘴边被打出了鲜血,我却梗起脖子,冷冷嘲笑:“有胆子你就把我打昏过去,我死也不会说,倒是你动用了私刑也问不出结果,我看你怎么向大家交代?”
太后气得咬牙,她也知道一旦没能从我嘴里撬出证据来,她这场动用私刑就说不过去,到时理亏的人反而是她。
“好,打你嘴巴看来你是不会不会开口,给我上夹棍。王朝颜,哀家劝你招了吧,这夹棍以上,十指连心,比死还痛苦,连男人也受不了,你就不要硬撑了。”太后气急败坏命人拿来夹棍。
我的十只手指被夹在夹棍中,还没开始,我就觉得透心寒。
从现代的电视剧里,我没少看到这东西,宫斗的必备刑具,把女主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必备武器。
这个变态老妖婆,看来是打算把我屈打成招。
“死老妖婆,你做这么多阴鸷事,一定会有报应,你不得好死,下了地狱永远都不得超生,”
“给我往死里夹,哀家就不信你受得了。”
太后说得没错,我确实受不了痛,才夹了几下,我痛得额头冒冷汗,浑身发抖。
十根手指的指骨几乎裂开,那种直透心底的锥心之痛,比我以往受过最大的痛苦还要厉害十倍。
折磨与反折磨(5)
偏偏这种痛还是没尽头的,随着夹棍的夹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会一波一波袭来。
痛得人几乎要疯掉。
“死老妖婆,像你这样毒妇,迟早容颜溃烂,变成天下最丑陋恶心的女人,被所有男人厌恶恐惧唾弃。”
我痛得破口大骂,知道她最在乎容貌,更加直戳她痛|茓。
“继续用力夹。”太后气得发抖。
我受不了这痛,看来只能昏过去。
我屏住呼吸,压抑住胸口的气息,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终于如愿以偿在极痛中昏过去。
没过多久,我脸上一片冰凉,水泼在我头上,让我的意识为之一清醒。这个老妖婆真够毒,见我昏过去了还不肯放过我,又把我泼醒。
我紧紧闭着眼睛,忍着痛,故作还昏迷,死也不睁开眼睛。
太后阴冷了声音:“还装死,继续夹,她若痛昏过去,那就更用力夹,让她痛醒过来,以为昏过去就没事了,哀家叫你知道与哀家作对的下场。”
我噌的睁开眼,恼怒盯着太后,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最狠毒只有更狠毒。
我再被她折腾下去,即使不死,只怕双手也废了。
我心惊颤,若是没有双手,我岂不是成了废人?
“等等,我招了,别再折磨我。”我惶惶然哀求,做足低声下气的伏低状。
“哼,你终于肯招了,放开她吧!”太后手一挥,宫女立即从我手上取下夹棍。
我低头一看,十只纤细的手指变成了萝卜,挤在一起,肿得骇人,碰一碰都会产生揪心之痛。
幸运的是还没有伤到骨头,即使痛也还能补救。
“快说!”
我惊恐抬起头,左看看侍卫右看看宫女,就是不出声。
太后明白过来,打了个眼色,让侍卫宫女都出了去,只留下一个女官。
我沙哑着嗓子,故意把声音弄得像周杰伦唱歌,咬字不清,听得太后直皱起眉头。
“说清楚些。”她怒吼。
折磨与反折磨(6)
我沙哑着嗓子,故意把声音弄得像周杰伦唱歌,咬字不清,听得太后直皱起眉头。
“说清楚些。”她怒吼。
我越发气若游丝,边咳边说:“我刚才痛得大喊,喉咙也沙哑了,想大声也大声不了,你想听清楚就走过来,我已经没力气爬过去。”
我装作虚弱得坐也坐不稳,放低太后的戒心.
果然太后急急从座位上走下来,来到我跟前厉声问我:“逍遥教的人到底是谁,说!”
“逍遥教的人就是……”我猛然抬头,从地上跃起来,用手臂弯扼住太后的颈部,后面的女官被这个变故吓得惊呼一声,想冲上来又不敢。
门外的侍卫宫女立即冲进来护驾,团团把我们围住。
我出了口恶气,放肆大笑:“哈哈,死老妖婆,你还不落在我手里了。”有了皇牌在手,我更加有恃无恐。
老妖婆刚才那样对我用酷刑,现在我当然要好好报仇,我伸出脚,狠狠朝她小腿踢了两脚。
太后身娇玉贵,哪里试过给人踢,不过她倒是能耐,哼也不吭一声,只是那张老脸气得通红。
“你敢对哀家无礼,还绑架要挟哀家?”
我冷笑:“难道我该坐在那里等死,我即使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叫他们让开,你不想你的脸变成五道血痕,就乖乖听话,别那么多废话。”
听到我用她的容貌要挟,太后立即变了脸色,气哼哼指挥大家散开。
我卡着太后的脖子警惕往外走,当那群侍卫想要扑上来时,我就要挟性往她脸上挠,他们立即没辙了。
“出了慈宁宫,你立即放了哀家。”
“你当我傻子,在这里放了你,我还能活着回去么?还是委屈太后到我凤藻宫坐坐吧!”
“别人看到你绑架哀家,你以为你逃得了罪,以下犯上,即使白夕煌也救不了你。”
我朝她眨眨眼:“谢谢你的建议,不过谁看到我绑架你了,我不过是邀请太后到凤藻宫喝茶而已。”
折磨与反折磨(7)
我拖着太后到了慈宁宫门口,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脉门,才缓缓放开扼住她喉咙的手。
我才不会那么傻,自己受罪还要让老妖婆抓住我的把柄。
看到命脉受制,那些侍卫更加不敢上前。
我悠哉游哉拖着太后的手:“太后娘娘,咱们就去喝茶吧!叫你的侍卫别冲动,我一向手上没轻没重,如果一不小心按了下去,那就不止是五条血痕那么简单。”
回到凤藻宫,我立即吩咐门口的侍卫不准放那些跟过来的侍卫进来。
“娘娘,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景雁被我高高肿起的脸吓到,目光不小心瞥到我的手,更是骇得脸色都白了,“你的手指怎会肿成萝卜了?”
“不就是这个老妖婆,拿我用私刑逼供,幸好你主子还有点小聪明,逃了出来,否则你只能看见我横着回来。景雁,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我吩咐景雁去拿工具,然后诡异笑着盯着太后。
太后意识到不对劲,凤眸一眯:“你想对哀家怎样,你敢动哀家一根毫毛,你这个皇后等着被废了。”
我出手点了她的|茓位,把她丢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想不到我进皇宫后,第一个对付的是你,你应该感到荣幸,平时我王朝颜不屑用下流手段,不过你三番四次害我,我已经受够这窝囊气。至于我会不会被废,你大可放心,我要折磨你手段绝对比你高明,不留伤不留痕,想查也查不出,你就等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直以来,为了在皇宫生存,为了不给白夕煌惹出事端,我无论受了多少苦都忍气吞声,都快成别人的出气筒、受气包。
现在我醒悟了,人生短短,人就活这几十年,终逃不过一死,怎可以活得如此窝囊。
什么委曲求全,什么深明大义,全都放狗屁。
凭什么要王朝颜活得那么受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太后这样折腾我,我也该让她知道我王朝颜不是那么好欺负。
折磨与反折磨(8)
“你想干什么?”太后知道我的表情不是开玩笑,晓是一向镇定,也吓得脸色发白。
我慢悠悠道:“哦,这个你一会儿就会知道。你做了这么多阴鸷事,害了那么多人,也该让人来收拾收拾你,我就当替天行道。”
景雁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心疼帮我的脸和手敷上药。
我自知其实虽然浮肿厉害,不过到底没伤着筋骨,抹了特制的消肿止痛药,浮肿的脸慢慢消退,手上的痛也消失了不少。
“娘娘,你把太后请来干什么?”景雁好奇看着太后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便低声问我。
我也低声笑着回答她:“当然是请她吃大餐,好了景雁,你先出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景雁一见我古怪的笑容就知道有问题,不过她一向和我同仇敌忾,所以也不可怜太后,关上门就出去了。
我埋头在药箱里捣鼓,抽出几瓶药和一包银针。
哼,用夹棍夹我这是笨方法,留着我十根手指就是血淋淋的证据。
而我要折磨太后,当然是要她死去活来,又没办法指证我。
医术就是一项高明的方法,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更奇妙的是可以折磨人。
我故意在太后面前摸出一把森寒寒的银针。
看着她眼神从惊讶到惊恐,其实肉体上的痛苦未必会高过精神上。
要痛快折磨太后,首先就要从心理上击垮她,让她生了恐惧,让她这个习惯掌控别人生命的高高在上女人,也体会到反抗不能的滋味,那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你想用针刺哀家?”太后的眼睛紧紧盯住我手上一根长针,脸白如霜。
终于失去了那种傲慢狠毒的女强人气势。
我摊摊手,一脸无所谓:“你不是想问我要干什么吗?我也没想干什么,我看太后脸色发黄,阴虚火旺,明显就是身体有病。身为你的儿媳,我当然要为太后好好诊治,先来个针灸治疗吧!”
折磨与反折磨(9)
我又看了看自己肿成萝卜的手,略带担忧道:“其实我平时针法很好,下针有准头,不过你把我的手指夹成萝卜头,我的针法恐怕就很难保证中|茓位。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一次刺不中就刺多几次就行了,我很有耐心的。”
太后骇然,抖着嗓子怒道:“你敢乱来,哀家不会放过你。”
我冷笑:“太后你不用恐吓我,即使我不做什么,你也从没想过要放过我。我又何必担忧,还不如现在报复个痛快,毕竟礼尚往来是一种美德。”
我把太后丢在床榻上,撩起她背后的衣服。
这个老妖婆皮肤保养得不错,虽然略有松弛,不过肌肤还是很细腻柔滑。
我一针又一针狠狠刺在她背上,因为银针细若毛发,又尖又长,而且我落针飞快,所以拔出来后毫无痕迹。
针灸其实是不怎样痛的,但是若没扎中|茓位,那痛苦的滋味就不可同日而语。
我根根针都偏离|茓位,自然痛上加痛。
才一阵,太后就痛得咬牙切齿,真是养尊处优的女人,就这点痛就受不了,我的杀手锏还没出来呢。
我讽刺她:“太后,知道什么刑罚是最痛苦的吗?夹棍那算什么,既然你那么喜欢用私刑惩罚人,我今日就让你也尝尝被用私刑的滋味。你杀了那么多人,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死后下地狱太便宜了你,不如就先在今天体会下什么叫人间地狱,省得你以后再害人。”
“你最好就今天弄死哀家,否则让哀家活着,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太后眼中射出怨毒,咬牙几欲将我吞噬。
“在那之前我王朝颜先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摸了一根针,准确无误Сhā入她背上一个|茓位。
“不痛吧,不过接下来你要忍住。若是在一些相克的|茓位上同时下针,那种痛才是万虫蚀骨,五脏六腑仿佛被虫咬得穿肠破肚。”
我又摸出另一根针,闪电般Сhā入她脚上一个|茓位。
折磨与反折磨(10)
“不痛吧,不过接下来你要忍住。若是在一些相克的|茓位上同时下针,那种痛才是万虫蚀骨,五脏六腑仿佛被虫咬得穿肠破肚。”
我又摸出另一根针,闪电般Сhā入她脚上一个|茓位。
“啊”太后没忍住刹那间的剧痛,呼喊出声,我立即点了她的哑|茓,让她叫不出声。
要报仇就该让仇人记忆深刻,永远也忘不了,那才会让她从心恐惧,不敢再胡作非为。
我轻轻捻动银针,反复在她两个|茓位上施压。
这种痛到底有多厉害,我没经历过不知道,不过看太后的表情就知道这是极致的酷刑。
她的眼珠几乎从眼眶中凸出来,脸容扭曲得可怕,嘴唇哆嗦成一团,冷汗湿透了衣裳。
我飞快撇开眼,太后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死了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不过看到她沦落到这种境地,我居然觉得不忍,看来我的心肠还不够硬。
算了,这种痛即使受一秒钟也够她刻骨铭心,我暂且放过她。
我抽出两个银针丢到垃圾箩中。
“接下来,给你洗洗肠子,你不止心是黑色的,内脏也是黑的,是时候清洗一下。”我拿出一瓶药水,在太后脸前扬扬。
我又拿起另一瓶药:“太后平时吃得山珍海味多,容易积聚毒素,那我就给你排排毒,美美容吧!腹泻几回就没事了。”
经过我辣手摧残,一个小时后太后趴在床上几乎奄奄一息。
我看着这样的她,甚觉解恨。
不过这样憔悴的她,从我凤藻宫出去,也不好交代。
我只好发挥医生的天使心肠,给她来了次提神的针灸.
又灌了她一些容光焕发的药,让她外表看起来和刚进来时没有两样。
“嘭”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堆侍卫涌了进来。
当中为首的是白夕煌和太后的心腹慕容夫人,没想到太后搬得的救兵居然是白夕煌。
我心中感觉万分荒谬。
折磨与反折磨(11)
慕容夫人冲到太后身边,扶着她急急问:“太后,你怎样,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太后脸如寒霜,冻结出了一层冰,刚才的折磨让她浑身失去了力气,连说话也得先喘几口气才能出声。
“皇上,你的皇后私下扣押住哀家,并肆意折磨哀家,她手法高明仗着自己是太医,用针刺哀家,又给哀家下药,把哀家往死里折磨。我们白家居然出了这种孽障,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置?你今日不给哀家一个说法,哀家就向全天下公布皇后的罪行。”
白夕煌好看的眉头拢成一团,带着透视的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又移到我身上。
“颜儿,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中多了份探寻。
我瞪大眼,不敢置信望着她:“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向敬重你,特意请你来宫里品尝刚收藏的名茶,你怎么说我私下扣押你,还说我折磨你,我相信像母后你这样的人,全天下的人你都敢折磨,就是没有敢折磨你。我又不是傻子,怎么敢让你在我宫里受委屈。”
我指着桌子上喝了半杯的龙井:“这是我们刚才喝过的茶,母后说最近身体不适,喝茶伤身,我就自己喝了。看到母后不舒服,我这个做儿媳的也想略表心意,就帮她把脉看诊。”
“见母后身体内湿气积聚,我便给她施了针,开了些驱湿解热毒的药,母后刚才明明还多我说舒服了不少,现在怎么反而说我用针刺她,下药毒害她。不信可以让太医署的人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害太后。”
我神情委屈,声声泣诉,像是被人万分冤枉了。
太后气得发怔,偏偏刚才我给她开了些令精神振奋的药,所以此刻她脸色红润,脸容生光,什么折磨下药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连慕容夫人也不相信她,劝告着说:“太后,既然没事我们就先回去吧,来日方长,咱们不怕没有机会。”
慕容夫人深知白夕煌不可能帮她们,自知讨不到好处。
折磨与反折磨(12)
慕容夫人深知白夕煌不可能帮她们,自知讨不到好处。
太后这回彻底吃了个哑巴亏,对我怨恨万分也无可奈何,只能怀着满腔愤怨离开。
我心中大感畅快,自从入了宫,第一次觉得如此解气。
即使我的手肿成萝卜,也值得了。
“颜儿,我听说你挟持太后把她带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夕煌深知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
我懒洋洋回答:“我确实把她捉来了,而且真的对她下针极尽折磨,又给她下了不少泻药,让她翻肠倒胃,把她折腾得生不如死,估计她自出生以来所受过的所有罪加起来也不及这次。”
白夕煌震惊,犹不敢置信。
“颜儿,你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白夕煌,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耐,还是不相信我做出这样狠绝的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确实这样做了,而且我比那些爱耍阴谋的人更聪明,即使对她用了私刑,她也完全没有办法指证我,怎样,对这样的我很惊讶?”
耍阴谋谁不会,只不过要看谁的心肠更硬罢了。
以前我不做,是因为有所顾忌,现在我已经无所谓了,只想肆意活着,顺便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惩罚下坏人。
白夕煌看我表情不像作假,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怔怔凝望着我,仿佛我是个陌生人。
确实以前的我不会做这种事,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变了。
既然大家都不爱光明正大斗争,凭什么我不能耍阴。我已经明白了,这个皇宫没有正义,只有胜利者,无论通过什么手段,只要赢了,就是胜利。
或许黑吃黑,才能把恶人治住。
“颜儿,你变了。”白夕煌惆怅闭上眼。
弄得我也惆怅起来:“是啊,我变了,若我不能改造世界,那我就去适应世界,白夕煌,我以前是个理想主义,所以才会逆流而上,企图与这个时代的法则抵抗。”
改变(1)
“颜儿,你变了。”白夕煌惆怅闭上眼。
弄得我也惆怅起来:“是啊,我变了,若我不能改造世界,那我就去适应世界,白夕煌,我以前是个理想主义,所以才会逆流而上,企图与这个时代的法则抵抗。”
“现在想来那是很愚蠢的,螳螂挡车,我就是那螳螂,自以为是,最终就被车轮压了过去。现在的我长大了,明白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如意的人和事,若是想好好活下去,还真的要学会生存之道。”
白夕煌苦笑撇嘴:“你真的是在学习生存之道,还是想要让我难受。你这样对待太后,不觉得太意气用事吗?虽然她一向针对你,不过在这种时候,激起和她的矛盾,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夕煌,我可不像你那么心思缜密,每一步都在衡量是否该做,做了有什么后果。我想教训她,我自觉没什么不对,总是隐忍我会被逼疯的。我和她的矛盾,早就激化了,只是藏在心里没表现出来。”
我好笑斜睨着他:“至于你说我做这些事,是想让你难受,很抱歉,我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基本上现在对我而言,你的影响力已经不足以让我意气用事。我教训太后自有我的道理,你不要把责任揽上身,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可笑。”
“你有什么理由?以前的你并不想现在这般极端。”
“我极端?”我气得不想解释,直接把肿成猪蹄的手伸到他面前,“难道这个不足够让我教训她吗?我的手指被她夹得几乎断掉,我也不过以牙还牙,我若不反抗,这不是让她白生生折磨我。”
“她对你用夹棍?”白夕煌颤抖扶着我的手,话几乎从喉咙里挤出来,“她敢动用私刑,把你伤成这样,我不会放过她。”
我缩回手:“仇我已经报了,她受得罪比我多。现在你该明白,我不是因为要气你,所以教训太后吧!”
“颜儿,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话里藏刀,句句带刺。我看到你这样,心里很好受。”
改变(2)
白夕煌放柔声,明亮的眼眸飘荡着落叶般的哀伤。
我心中无力感顿生,堆积在心头挥之不去。当我想放弃时,他总是纠缠不清。
这种不清不楚,藕断丝连的生活我已经受够了。
不过要彻彻底底把话说清楚,把情丝斩断,省得累心累身。
我正色凝视着白夕煌,一字一句清楚表达的我意思:“我那些话并不是和你赌气,或者使你内疚,对我来说你的内疚已经没有意义了。白夕煌,我们离婚吧!”
白夕煌微微一震,错愕睁大眼:“什么是离婚?”
虽然白夕煌没听过离婚这个词,不过我相信他也能从字面猜出大概的意思。
“以前我和你说过,男子可以休妻,女子也可以休夫。我们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那就分开吧,分开对大家都是一种解脱。虽然我想有尊严地离开,不过按照大秦的法例,我要离开你,还是必须由你废了我,那你下诏废后吧!”
这样拖泥带水实在没意思,如果迟早都得分开,那现在至少我还能平心静气和他分开,不至于到以后恨他时,再离开。
“废后?颜儿,你要和我断绝关系?”
白夕煌被我的话彻底弄疯了,冲过来握着我的双肩,脸容震惊得近乎扭曲,猛然摇晃着我,冲着我大声质问。
“对,我已经不想留在你身边,不想留在这个宫里。白夕煌放我走吧,当初你愿意放我走,现在必定也不难下决定,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始终比不过权力欲望以及世俗的一切。”
“既然你做不到我的要求,就不要强求我,这种纠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一年里的事,就让它随风飘逝,我们都当做了一场梦,然后各自走回各自的人生道路,从此不再相见。”
这是我想到最好的结果,爱情的结局是婚姻,然而婚姻并不是最终的结局,离婚才是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最后的句号。
是时候画上句号,尽管不完美,至少也是凄美。
改变(3)
白夕煌颓然放开我的手,痛苦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眼,眼底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
他坚定摇摇头,斩钉截铁:“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休想走,直到死我们也会在一起。那时能放你走,因为我并不像现在那么没有你不可。”
对他的固执,我无可奈何,只有诚心劝说:“我离开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大家平平静静的分开,不至于最后一面那么难堪。你该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子,想要离开根本不是难事,你难道想让我不打招呼就走吗?我们好了一场,看在这份情意上,就不能互相放过吗?”
白夕煌垂下眸,无声静静凝视我,眼里的光明一点点黯淡,他突然讽刺撇嘴笑。
“很好,你果然是最狠心的女人。那我明白告诉你,我还是要留下你,即使痛苦也要留下你。你有很多方法离开,我自然也有方法留下你。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什么好人,卑鄙的手段我使得熟练,如果你走了,那这个凤藻宫的人全部得死,连你最喜欢的那个女官也会因你而死。你还要走吗?”
他居然用这里所有的人性命来威胁我,我气得两眼通红,举起手一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卑鄙无耻下流,白夕煌,你太过分了。”
一抹殷红从他嘴边流下,他却恍若未觉。
他就站在那里一直凝望着我,带着无比深情的微笑。
“我卑鄙、我无耻、我下流,可是我留住了你不是吗?”
对他这种近乎变态的执着,我气得几乎疯掉,心底那种恨意爆发了。
“好,你要留下我,那就不要为此后悔。”
……………………………………………………………………………………
“立即把她们安排出宫去,送回家,每人分发一千两银子。”
我指挥宫廷大总管,把储秀宫里白夕煌以前安置在这里的几十个妖娆娇媚的女人召集在一起。
那个姓李的总管惊愕得眼睛都凸出来。
闹个天翻地覆(1)
那个姓李的总管惊愕得眼睛都凸出来。
“娘娘,这是皇上宠幸过的女人,按规定是不能送出宫的,即使要打入冷宫也得要皇上的圣旨,臣下不敢。”
我从鼻子里哼了声,冷冷打量着他:“连皇后的命令也敢违抗吗?这事是我下的命令,出了事有我扛着,你怕什么?”
“可这是规矩,皇后不如先禀明皇上,再把她们打入冷宫。”
“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把她们送出宫,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照着办就是,你若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大总管就让别人来做好了。”
李总管出了一额头汗,知道我是下了决定要送走这些女人,怕我一怒之下真的革了他的职,慌忙应诺,跑去张罗。
那群女人听到我要把她们送出宫,个个脸色慌张,愤愤不平,乱七八糟叫嚷着。
“我不出去,没有皇上的旨意,你没有资格赶我们走。”
“你自己没得到皇上宠幸就妒忌我们,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无耻的女人,我们去向皇上求情,姐妹们我们冲出去找皇上。”
我拦在门口,挑眉冷笑:“真不明白你们吃了什么疯药,几十个女人侍候一个男人,他还从来不放你们在心上,你们就这样自甘堕落,无耻做着男人的泄欲工具。我送你们出去,给你们安排新生活,你们可以活得自由有尊严,没想到你们竟然不愿意,真是丢尽我们女人的面子。”
“谁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肯定没安好心,姐妹们,我们不能中了她的诡计,她必定是想把我们弄出宫然后杀掉。”
有个绿衣女人反驳,顿时得到一众女人响应,同仇敌忾盯着我。
我耸耸肩,这群没见识的女人,大概得了被害妄想症,我好心给她们一条明路,她们不领情就算了,还以为我要杀她们。
我没有那个纽约时间去杀她们,省得玷污我的手。
闹个天翻地覆(2)
我没有那个纽约时间去杀她们,省得玷污我的手。
“咦,皇上来了。”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欢呼一声,纷纷化为彩蝶,扑向正往这边走来的白夕煌。
“皇上,你要替我们做主。”
“皇后要赶我们出宫。”
个个如梨花带雨,哭得好不伤心。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来得真快,不知是谁通风报信了。
白夕煌拨开那群花蝴蝶,径直来到我身边,抿紧嘴:“颜儿,不要胡闹了,你这样做让太后抓到把柄,又得有机会惩戒你。”
“我是没有权力赶她们出宫,你那么怕我被太后抓住把柄,那你来赶她们出去好了,她们是你的女人,你想怎样处置她们都没有人敢质疑,怎样?”
“我会送她们出宫,但是不是现在。回去吧,颜儿。”白夕煌过来拉我的手。
我躲开:“我就知道你不愿,所以我才来做这个恶人。还记得我几天前对你说的那句话吗?留下我你会后悔。因为我容不下她们,既然你要留下我,我就会一一铲除你身边的女人。”
白夕煌面对强势的我,无可奈何,沉默许久:“我不是不愿意,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的原因是……”
“够了,我不想听你那些肮脏的理由,一个男人和那么多女人上床,还能有什么理由。即使你有天大的理由,我也接受不了这样污秽的身体。今天看来是赶不走她们,但是只要我还留在宫里一天,我就不会放过她们,你最好每次都能即使赶到,否则又得搜罗新美人回来。”
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就是要闹,闹个翻天覆地,闹得他受不了,心甘情愿放我走。
……………………………………………………………………
我天天在皇宫里闹腾,太后隔岸观火乐见其成,白夕煌无可奈何,却始终不放手。
“娘娘,皇上传你去梨花阁。”景雁匆匆走进来,带着惊慌之色。
闹个天翻地覆(3)
我坐在摇椅上翘起二郎腿:“她又搞什么鬼,还没被我折腾够吗?”
前些日子因为我大闹储秀宫,让白梨给知道了,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向我耀武扬威。
这个宫里除了太后,我最讨厌的女人就是她,自然没给她好果子吃。让她中了一次瘙痒粉,长了一脸红疹子,几天不敢出来见人。
不过这个女人比较难对付,一次打击不到她,还是继续上门挑衅,我只好让她再中了次泻药,听说一夜跑了十几次厕所,拉得花容失色。
景雁变了脸色:“娘娘,你今早对白梨下了什么药,我听说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对劲,连齐韫先生都赶过去救她。”
我奇怪:“不就是哑巴粉么,吃了两个时辰来说不出话,省得她老是在我跟前唧唧歪歪,烦都烦死了。”
“不对,那个白梨情况不是这样,比这个严重多了。”
“哼,又在玩什么花招?我去瞧瞧。”
我悠哉游哉踱步到梨花阁。梨花阁里果然气氛紧绷,场面气势磅礴,围满了太医,一个个在外面争争吵吵。
闹得还挺大的嘛,估计这笔账又要算在我身上。
一见我来,太医和侍女们不约而同静默,非常玄妙把气氛烘托在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关头上。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们这样很想笑,一群被愚弄了的人,还想看我热闹。
我不禁生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嘲。
走进去,一路没阻拦,只有无数偷觑的眼睛打量着我。
进到内室,看到齐韫并白夕煌围在床前,白梨死猪似的躺在床上。
我踱过去,瞧了一眼那个白梨,不过半天不见,居然脸容憔悴得活像过了几十年,真是一夜红颜变老树皮。
我很不厚道笑:“弄得真惨,虽然不是我做的,不过我真要感谢害她那个人,做得真妙,让她丑成这样,估计比死还惨。你们别用谴责的目光看我,这事与我无关,不过你们要把帐算在我头上也没所谓,反正我嫌疑最大。”
闹个天翻地覆(4)
“小颜,你说这话太过分了吧,对着一个病人,你居然说出这种风凉话。”齐韫怒得吹胡子瞪眼,胸口起伏不停。
连白夕煌也用不赞同的目光看我。
“我不过说说风凉话你们就受不了,我还记得在镇国寺那天她对我发出三个致命的暗器,个个直取我心脏,幸好谢庭筠帮我挡了,否则我也没这个能耐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冷冷瞥齐韫,一番话说得他无话可说,气哼哼绷着一张脸。
白夕煌听了也直皱眉头。
“这些以后我会还你一个公道,颜儿,你现在看看她的情况吧!齐韫说她这个中的毒和当初中的风月蚀骨散一样。”
风月蚀骨散?白梨从哪里中来这个毒。
我随意检查了几下,症状确实很相似,可是又觉得有点不同。
“皇后,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这几天是我错了,我不该去挑衅你。求你赐我解药,我以后再也不敢冒犯你。”白梨哆嗦着嘴唇,流着眼泪,抓住我的手哀求。
我甩开她的手,冷冷望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你这番可怜兮兮的话中,听出陷害的味道,你想说这毒是我下的?想必你敢说这话必定有万全的证据,把证据说来听听,我倒是想学习学习一下,怎样高手段陷害人?”
白梨错愕得泪水都流不出,惶惶然看向白夕煌。
“皇上,我没有骗你,今早去了趟凤藻宫我讽刺了皇后几句她就向我甩了一些粉药,我还以为是像前几天那些无关痛痒的瘙痒粉,也没怎么理会。可是后来越来越难受,我才找来齐韫,可是他说这是风月蚀骨散。如果我真要陷害皇后,我也不会拿这种毒药来陷害她,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齐韫也沉声道:“皇上,我觉得梨妃的话不错,而且这风月蚀骨散平常人也难以得到,我记得当时皇后为了研制解药,曾经拿过一些去研究。其实要证实真相,不如让今夕何夕到凤藻宫搜查一番。”
闹个天翻地覆(5)
齐韫也沉声道:“皇上,我觉得梨妃的话不错,而且这风月蚀骨散平常人也难以得到,我记得当时皇后为了研制解药,曾经拿过一些去研究。其实要证实真相,不如让今夕何夕到凤藻宫搜查一番。”
“行啊,你们爱怎么搜都无所谓,我早就丢了。”我冷淡回应。
今夕何夕确实从我的寝宫搜出一包药来,经过齐韫检查,就是那劳什子风月蚀骨散。
我这东西我早就丢了,现在又出现,不是我宫中藏内奸,就是白梨、齐韫、今夕何夕合起来算计我,而寝宫除了景雁基本别人难入去,想想必定是他们。
“颜儿,你不是说丢了吗?”白夕煌变了脸色。
“我是丢了,至于为什么在我宫里会出现这东西,我只能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比如贼喊捉贼的事就经常有。”
“小颜,事到如今你还死口不认,证据确凿,你平日习惯谎话连篇,连老夫几十年的老江湖,都猜不透你话中的真假。妒忌的女人最可怕,你从半个月前就一直对主上的女人极尽欺辱,白梨你也给她下过两次药,若不是你,还有谁会用你这风月蚀骨散,你如今还要继续狡辩。”齐韫恼火冲我怒骂。
我哑口无言,真是费尽心思,挖好一个完美的陷阱让我跳下去,把我所有退路都堵住,我解释就等于掩饰,毫无说服力。
“颜儿,你是为了报复她曾经下手害你吗?”白夕煌叹气。
我冷笑:“即使我这样做又有什么错,难道我要对一个三番四次想杀我的人手下留情,我没有伟大到那种程度。”
“皇上,你看她也承认是她做的。”齐韫紧抓住我的话头不放。
“承认又怎样,不承认又怎样,反正在你们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那我倒不如坐实它,白梨中了风月蚀骨散,我只能说她活该,现在还是秋天,哈哈,她必死无疑。”
我已经彻底无所谓,诬陷也好,妒忌也好,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恶心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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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写恶搞文,边写这篇半虐心文,我发觉我有点精神分裂了。
看这篇看得沉闷了的可以看我的爆笑新文,绝对不虐。
惹到腹黑王爷:我的王妃太爱钱
因为违法挖金矿,她被雷劈到古代去。爱钱如命的她建立科研中心,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她的格言:挡我金萝萝财路者死!然而一张圣旨把她指婚给她冷酷的三皇子,聪明胆大的她竟然把三个厉害的皇子骗来当她的服饰品牌模特,从此出云国被她弄得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闹个天翻地覆(6)
白夕煌声音里沉浸着一抹沉痛:“颜儿,不要这样。”
“既然是你下的毒,你有义务替梨妃解毒,我记得当时皇上中毒时,是你救活了皇上,现在你也得救梨妃。”
齐韫冷冷盯着我,眼里转动着探究还有自得。
“我救不了她,我也不想救她。”我懒得理会这些惺惺作态的人,转身就走。
白夕煌快步走上来握着我的手。
“颜儿,给她一点血吧!我答应你,这件事后就让她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在你面前出现。”
“皇上,不要。”白梨惊恐大叫,凄厉万分。
她应该没想到这件事弄巧成拙,反而让她离白夕煌越来越远。
不过她离开对我有什么意义,我现在更想她死,凭什么她想杀我,现在又来陷害我,我还要大度的救她,门都没有。
“白夕煌,你再听清楚,我不会救她。”
“颜儿,只是一点血,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倔强?”
白夕煌见我态度强硬,口气也不悦起来。
我逼近他,讽刺大笑:“只是一点点血?白夕煌,你知道我是怎么救你的吗?我是拿刀子割开自己的心口,取了珍贵的心头血喂你,你的毒才解了的,我吐血你以为是偶然的吗?就是因为救你,我才落得永久性的心口疼,每逢情绪过激都会血气上涌。我再用一次心头血救她,我就会死的,你是想我死掉吗?”
我极度悲愤,连气也不顺,心口越发痛起来。
真不知道我两辈子作了什么孽,每次都是坎坷不尽,幸福于我是昙花一现,而痛苦却是永远折磨着我。
“你说你用心头血救我?”
白夕煌的表情仿佛被雷劈过,震动的脸色发白。
我指着自己的心口,凄凉笑:“你不是要救她吗?好,你拿刀子来,我让你割,你爱救谁就救谁,或者是因为我不知多少世前亏欠了你,现在要我来偿还,不就是心头血么,给你取去又怎样,从此我们没拖没欠。”
闹个天翻地覆(7)
白夕煌怔滞看着我的胸口,抿紧的嘴唇微不可察颤抖起来。
齐韫跨步上前,打断了我俩之间凄凉的气氛。
“皇上不要听她信口雌黄,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来没听过什么会有人取心头血解毒,简直是荒谬,心头血是人之精血,少了会折寿并且百病缠身,以臣的经验看来皇后并无什么特别虚弱之处,何况像皇后这样聪明的女子,会为了别人折寿吗?皇上她故意说这些话不过是要博取你的怜惜,想你不要计较这件事。现在救人要紧,再不救梨妃就会中毒身亡,她熬不了那么久。”
齐韫上前抓住我的手,我反手要拍开他,身边飞出一个人影,今夕飞快点住我的|茓位。
“看来你们是决意要拿我的血救她,就不知道她喝了我的血能不能救活过来。”
如果她真是中了风月蚀骨散,我的血根本救不了她,也罢,让他们取去,反正她难逃一死。
“既然你当初能用血救皇上,现在必然也能救梨妃,皇上,请你尽快下决定,梨妃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虚弱了。”齐韫跪下沉痛哀求白夕煌。
白梨颤悠悠坐起来,花容枯槁的脸色流下两行清泪:“皇上,妾身自小陪你长大,一路在你身边侍候,为你出入生死间毫不犹豫,这么多年的恩爱难道你都忘了吗?就算我确实妒忌过她,可我毕竟没有得手,而我此刻却要死在她手下,难道你真的忍心吗?”
白夕煌走到床边,垂手摸了摸白梨的头发,神情飘渺,好像想起遥远的事。
“白梨,你的错在于你不该想害她,过去是我欠你的,但她没有一点亏欠你,你不该去杀她。我会救你,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这件事后你就离开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白梨凄凉抓住他的手,尖声问:“皇上,即使我有错,难道她就没有错,为什么她做错什么事,你都能容忍,我不过做错了一点点,你就逼我离开你。你不觉得太过分吗?”
闹个天翻地覆(8)
“白梨,因为我爱她,所以在你和她之间,无论她做错什么,我都只能偏心她,我放不开她。”
听了白夕煌的话,白梨瞬时情绪失控了。
“可是她根本不爱你,她也从不为你着想,从不了解你的痛苦和难处,她只会一味恃宠而骄,过分要求你为她放弃很多东西,她根本不配,而我……总是一切以你的需要为优先,为什么你不爱我?”
白夕煌恍惚起来:“爱情这东西很难明白,反正在我发现自己离不开她时,我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她,无论她是怎样的人,我都会爱她。白梨,你不要再强求,我的心已经被拿走了,所以永远都不可能爱你。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不能再让你Сhā在我们之间,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离开。”
“皇上……”白梨倒回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我看着这一幕幕,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我应该为白夕煌的真情告白,以及狠绝断绝和白梨的关系而高兴,这是我以前一直想要的而没有得到的。
可是我高兴不起来,因为心太累了不想继续纠葛不清,也因为我曾经要求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没有做到,现在再做,已经补救不及。
不过白梨有这样的下场,至少令我开心些,恶有恶报,现在她最想要的都失去了,大概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颜儿,给她一点血吧!”白夕煌拿过一把刀子放在火上消毒干净。
我点点头:“好,我也想看到她的下场。”
白夕煌皱眉,拿刀子小心在我手腕上割了个口,血立即汩汩流下,他用碗装了半碗,迅速把我的伤口包扎好,把我扶到椅子上,解开我的|茓位。
齐韫急忙把血拿过去喂白梨喝下。
慢慢白梨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半个时辰后,身上那道暗黄的毒气开始慢慢消散。
我心中大震,我手腕上的血根本没有雪融花的精华,所以我只能用汇聚雪融花的心头血救白夕煌,现在怎么可能救得了白梨。
闹个天翻地覆(9)
我心中大震,我手腕上的血根本没有雪融花的精华,所以我只能用汇聚雪融花的心头血救白夕煌,现在怎么可能救得了白梨。
她根本就不是中了风月蚀骨散,原来真的是故意设计陷害我,估计这个毒是齐韫研究出来的,刚才又趁喂药时给她服下真正的解药。
可是现在就变成她喝了我的血,毒就被解了,间接证实我刚才在说谎。
这个陷害计谋真是一环扣一环。
齐韫冷了脸,严肃神色走上来:“皇上,这件事是皇后所为,事后她不仅不肯承认错误,还一味说谎蒙骗你,这样可怕的女子,放在身边就等于放了一条毒蛇在身上,她随时都可能咬你一口。难道你就这样放过她,继续让她留在你身边吗?”
这才是齐韫的目的吧,引起白夕煌对我的怀疑,把我这个不稳定的因素铲除。
他早就看我碍眼,兼之一直规劝我顺从白夕煌无效,转而觉得我是个妨碍白夕煌大业的不利存在,所以才有今次的陷害事件,想借此机会让白夕煌对我失望,把我赶走。
他若是真能使白夕煌赶我走,我倒是会感激他,所以对他的说辞,我默不作声,不反驳。
白夕煌却怒了:“够了,齐韫,我不想听到你这样说她,她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你不要再质疑她,我以后都不想听到任何不利于她的话。”
“主上,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她根本就不适合你,她对事情的看法和做法永远都不会以你的利益为出发点,若是她觉得你的做法和她的原则相违背,她不会忍让而要你去妥协,要你顺从她的要求。”
齐韫也激愤起来。
“你已经为她做了太多的傻事,无论是上次的放弃立妃,还是今次的停止暗杀,因为她的阻扰,我们失去了一次又一次的大好机会,主上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的江山社稷值得吗?”
“她不会和江山有冲突。”白夕煌反驳。
闹个天翻地覆(10)
“她不会和江山有冲突。”白夕煌反驳。
“哈哈……主上,有没有冲突你比我更清楚,只要她在你身边一日,你就无法按自己惯有的手段行事,我们这些做大事的不拘小节,手段阴暗那是理所当然,但是她能够忍受你这种做法吗?她若知道你要做的事,必定千方百计阻止,那时你前有敌人,自己后院还要起火,这样的情况只会对你大大不利。”
齐韫确实把我和白夕煌的矛盾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只是个平常人,有着正常人的是非观,同情心。
而白夕煌他自小就从杀人中长大,即使现在为我停止暗杀,也不代表他醒悟到暗杀是错误的。
从根本来说,我们的价值观相差太远,若我们是对平凡人,这种差异也不会产生太大的矛盾。
可是他的皇帝,一旦他有这个杀人的心,他每做一步带来的就是腥风血雨,会有很多人因为他藐视人命而丧生,我永远也受不了身边躺着的人,每天回来,手里都染满无形的鲜血。
“白夕煌,齐韫说的对,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在一起只会使矛盾更加激化。当局者迷,你可以不理会我的话,但是一个旁观者的话你应该放在心上,放我走吧!既然你不能改变你自己,也不能改变我,那就让我们分开。”
“不可能,颜儿,我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白夕煌强硬拉起我,拖着我愤怒往外走。
我被他拽住脱不了身,默默跟住他往外走,他也不说话,握着我的手如同铁箍,让我感觉到他强烈的情绪波动。
“白夕煌,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了,你的固执会害了所有人,留住我你会渐渐失去你臣子的忠心,你也会让我对你越来越痛恨。你难道真想等到无可挽救那一天,才愿意放手吗?”
我停下脚步,阻止他继续往前走,微微用力把他拉转身来面对我。
秋天的落叶到处飞舞。
闹个天翻地覆(11)
一片片黄叶飘过他的眼睛,我觉得他的眼底有着比黄叶更苍凉的东西。
他低声笑:“已经无可挽救了,我不需要救赎,我也不需要对得起别人,我是注定下地狱的,在这之前我要你陪着我到最后。”
白夕煌这种偏执令我无力,同时更觉得痛苦,就好像一条蔓藤缠在一棵树上,只有树死藤枯,它们才会解脱。
“你太自私了,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人生,你把我禁锢在你身边,我会恨你,我会想尽办法离开。”
白夕煌朝我又是一笑,那笑容令人捉摸不定,妖异痴缠,又带着疯狂的意味。
他突然拔下头上尖长的发簪,一头青丝飞扬在秋风中。
乌玉色的发,苍白的唇,尖锐的笑容。
他把簪子放在我手上,握着我的手缓缓拉向他的心口:“颜儿,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真要离开,那就先杀了我在走吧!”
他扯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心口的洁白肌肤,握紧我的手把簪子对准心脏的位置,我骇然瞪大眼,看着自己的手逼迫抓住那簪子一点点刺向他。
眼见簪子尖处扎到皮肤,慢慢一滴鲜红的血染红了簪尖,他却继续用力往里Сhā。
我被他的疯狂吓到,看到他变得如此痛苦,我心生恻隐,眼泪终于流下来,无论我多恨他,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他自虐,不把生命当一回事。
“够了,不要再这样伤害你自己,没有用的,我的心就像干枯了的树木,再也长不出绿芽。当初在我枯死前,你没有来救我,现在太迟了,有些东西事过境迁,不会回到从前。我求求你不要再为难我,我会被你弄疯的。”
我挣扎开他的手,颤抖着把簪子丢在地上。
我真的怕了他,他的疯狂叫我害怕,如果我的手用力一推,他绝对不会躲避,那簪子会刺死他。
“不是有个词叫枯木逢春,如果我把你的心彻底伤害透,那么我以后用更多倍的爱去弥补回来,那也不行吗?”白夕煌低头失望看着被我丢弃的簪子。
公主引起的祸端(1)
“不是有个词叫枯木逢春,如果我把你的心彻底伤害透,那么我以后用更多倍的爱去弥补回来,那也不行吗?”白夕煌低头失望看着被我丢弃的簪子。
“不可能不可能……白夕煌,你以为打破了的瓶子能够粘回来吗?粘了还是会漏水的,破镜根本就不可能重圆,因为裂痕不会消失,别再自欺欺人。”我大声怒吼,气得眼泪都涌出来,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我不能一错再错,三次栽在同一个男人手中。
我转身飞快跑回自己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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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陌,带着这么多东西是来看我吗?你也太客气了吧!”我在御花园游荡,刚巧碰上凌陌捧着一锦盒子东西进宫。
凌陌没好气:“才不是给你。”
小子拽拽的,没理会我,继续向前走,我奇怪了,凌陌进宫不是来看我,那是看谁?
“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我打量着他手上精美的锦盒,里面装的必定不是普通物件。
凌陌停下脚步,突然脸红起来踌躇问我:“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东西?”
虾米?我警惕起来,凌陌这表情分明是少年怀春。
“凌陌,你是不是看上宫里哪个女孩子了?居然也开窍了,要送礼物给人家。”
“我没有。”
“不说是吧,我就跟着你,不怕不知道是谁。”
“别乱说,我只是感激她帮我的忙,所以送回礼给她,我去明月宫了。”凌陌急急脚走到前面去。
凌陌的意中人原来是明华小公主!
我急忙跟上去:“明华帮了你什么,要你这样大动干戈送回礼。”
“我上次在宫中不小心和一个侍卫摔在一起,弄散了发髻,她帮我梳好头,难道我感激她不应该吗?”凌陌表情更别扭。
原来如此,一梳钟情啊。
公主引起的祸端(2)
小明华是个可爱又单纯的少女,虽然脚瘸,但无论品质还是地位,和凌陌都是非门当户对,如果他们能发展出一段恋情,那也是可喜可贺的事。
“小明华,看看谁来看你了?”我率先走入明月宫,看到小公主正坐在书案前画画。
画的是秋色残荷图,黯淡的莲瓣零落在半枯的干枝上,无言的孤寂凄凉从画中透出。
我真希望小公主的人生会因凌陌而不再阴霾。
小明华放下笔,惊喜喊:“颜姐姐,凌哥哥。”
“这、这是送给你的东西。”凌陌难为情呈上锦盒子,耳根都红了。
“是什么?”小明华声音中透着欢喜和一丝羞涩,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各式各样的木雕人,男女老少,众生百态,每个木偶都刻画得栩栩如生。
“真漂亮,这些就是宫外的人吗?好想出宫去看看,如果我也能走在他们当中多好。”
小明华摸着木偶人,嘴边难免露出一丝苦涩,柔柔的眼眸满是惆怅。
“如果你想出去宫外玩,我派人陪着你去吧!”异常温柔的嗓音是白夕煌独有的,我转头看去,白夕煌正带着齐韫拎着药箱进来。
“哥哥,可是我不想坐在轮椅上,我想和他们一样站起来。”小明华羡慕看着手中的木偶笔直的脚。
“公主,你长久以来的心愿很快就可以实现。”齐韫笑着放开药箱。
“齐韫,你有办法治好公主的病。”
凌陌一听就急忙问,眼里满是希望的喜悦之光。
白夕煌看到凌陌的时候略感惊讶,听到凌陌急问,开始若有所思。
“你真的有办法治明华的腿吗?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白夕煌问。
齐韫古怪笑,意味深长望着我:“臣确实无能为力,但是有人却是能治好公主的脚。”
“谁?”
“不就是皇后吗?臣当初邀请皇后到太医署,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看看她的医术到底如何,能不能为公主治病。所以臣日常总是派遣她去治疗大臣们的脚疾。”
公主引起的祸端(2)
“令臣惊喜的是,皇后娘娘在治疗脚疾方面非常了得,就连冯老将军在十几年前被接错的骨头,她都能用开刀的方法重新接好,并让冯将军再度站起来。明华公主的脚病,对她而言不在话下。”
“颜儿……”白夕煌惊喜看向我。
我无奈吁出口气:“小明华的腿早就痊愈了,我以前说过她之所以站不起来,是因为她心理上有障碍,她心中对站起来这件事充满恐惧感,所以她在精神上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在肉体上就无法控制脚上的感觉神经,我对此真的无能无力。”
“皇后,公主的腿不比你治过的病人严重,再严重的腿患你都能治好,为什么公主的就治不好。公主怎么可能对站起来这件事恐惧,你没有听到她最希望就是站起来吗?”
齐韫嘴里吐出令我震惊的话:“你以前不信任皇上,所以不愿意给公主治病我能理解,但是皇上现在为了你牺牲到这种地步,你却依旧怨恨他,你是为了报复主上所以不肯替公主治病吧!”
“颜儿,我的错请你不要牵连到明华身上好吗?她是个好姑娘,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站起来更重要,你就救救她吧!”白夕煌把明华推到我面前,充满期待恳求我。
我被他们期待的目光看得心生难受,我不是不愿意救她,可是医生不是万能的,即使神医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明华的病是心病,我再好的医术又有何用处。
“颜姐姐,我真的想站起来,求求你救我。”
小明华亮晶晶的眼眸含着一层泪珠,楚楚可怜令人心痛。
我很想对她说我可以让你站起来,可是我不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因为我根本无法治好她的心病。
“明华,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你想站起来只能靠你自己的意志,药物是无法支撑你站起来的。”我万分歉意打断她的希望。
小明华含着的眼泪立即掉了下来,撒在裙裾上染湿了一片衣服。
公主引起的祸端(3)
小明华含着的眼泪立即掉了下来,撒在裙裾上染湿了一片衣服。
“娘娘,你明明可以治好那么多人,现在却找诸多理由,难道因为你讨厌主上,就无视公主的可怜吗?你的心胸未免太狭窄了,不是你的亲人所以你就不愿意救吧,如果公主是你妹妹,你还能说得出这些话吗?”
面对齐韫的咄咄逼人,我无话可说,反正又是一个想要演戏,并强逼我当反派的人。
他的居心我已经看得很清楚,就是想办法让白夕煌讨厌我,不让我影响他的大业。
我对此并无异议,并且衷心希望他能成功。
“齐韫,你分析得理由很充分,说不定原因就是那样,白夕煌你不必对我有太多的期望,我治不好公主,看来我在这里也只会令人生厌,还是回去吧!”
我淡然离开,并无愧疚。
………………………………………………………………………………
齐韫陪着心情低落的白夕煌回到玉龙宫。
“皇上,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娘娘她不可能回心转意,她甚至把对你的恨意扩散在其他人身上,难道你一定要让她这种固执酿成灾祸,你才甘心吗?”
齐韫觉得皇帝的固执和皇后的固执已经走到了两个极端。
一个不肯原谅,一个不肯放手,仿佛至死方休才能解脱。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这样固执下去。
“齐韫,你什么都不用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业为重,江山社稷胜过儿女情长。”
白夕煌突然扯出一抹奇异的笑容,霉涩而恍惚:“其实我未必是个好主上,因为我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江山,我那么执着与皇位,或许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向那个人证明,我也可以成功的我也可以满足她的心愿,她不能那样偏心,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我想让她亲眼看到我的成功,让她后悔。如果没有了这个前提,这个江山对我而言,不过是另一个修罗场,我要战胜它,但我不想拥有它。”
转折
“主上,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你对这大好的山河也没有占有的欲望吗?”齐韫愤怒,心里的失望如同大海的巨浪。
走到这一步,所有人都把性命前途赔在这江山争夺上,主上却说他不在意。
白夕煌垂眸轻笑,脸上尽是无所谓:“所以我说我不是个好主上,你们跟着的不过是拿江山来作赌的赌徒,不过既然这场赌局开始了,我会负责赌到底。只是在我心中,我可以没有任何东西,不能没有了她。我还没死心,所以即使她难过,我也留下她,我就是这样自私的。”
齐韫听完白夕煌的话,感到无比失望,同时也无法抗拒,心底的苍凉如万古桑田,寂寂枯竭。
他不是个合格的主上,可是现在还能怎样,所有人都跟着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除了继续拼命向前,根本没有退路。
如果主上真的要那个女孩子留下来,自己又能怎样。
做了这么多努力想赶走她都没成功,并不是因为他的计谋失当。
而是因为主上根本对她已经失了魂,为了她什么错都不在意,他的阴谋抵抗不了主上的爱。
可是他对王朝颜仍是不能认同,既然改变不了主上的意志,那么就改变王朝颜的固执。
她之所以一直能如此固执己见,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抗拒不了的悲哀,她的人生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挫折,所以她不能醒悟过来:活着的人就要对现实妥协。
他会告诉她现实的残酷,打破她的信念,让她顺从主上,不再反抗主上。
“主上,即使你决定了的事,我无话可说,但是皇后不肯医治公主的事,我仍感到失望。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让皇后心甘情愿治好公主的办法!”
白夕煌眼眸亮起来:“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能说,但是这个办法一定会成功,请主上试目以待。”齐韫自信满满回答。
……………………………………………………
我知道坑里怨气冲天了,骂我也活该。不是不想更这篇,这篇小说写到后面自己都纠结了,越来越瓶颈,兼之新文风格太欢快,和这篇情绪差别是十万八千里,我自己也写得神经短路。
这篇不是悲剧,但是也不是喜剧,笛子虽然最擅长搞笑,但是这个故事里发生的人和事已经无法令人轻松起来,所以过程会比较虐,那大概是一种跌倒谷底重生的滋味吧。
悲剧的开始也是结束(1)
“娘娘,秋天的梵山真美,到处都是红叶飞舞,看了令人心情大好。”景雁打起马车帘子,眺望路边秋日的山野,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
我一直闷在宫里,诸事烦心,也好久没有这样直面大自然,看到红叶飘飞,江水奔流东去。
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阴霾,活得浑浑噩噩,都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
“是啊,很漂亮,一会儿我带你跑马跑过枫叶满地的树林,你会觉得更美丽。”
我多少提起了精神,在秋天的森林里赛马,是皇家的秋天围猎娱乐活动,我也向好好活动下根骨。
“我不会骑马,我在一旁看娘娘表演就好了。”景雁眼里带着兴奋。
“其实你想去吧,不会也没关系,我会教你。”
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到了一个辽阔的空地上便停下来,早有侍卫带着帐篷日用品,在这里安营结寨。
我和景雁安排在一个舒服的帐子里,吃过午餐后,休息一个时辰,外面就锣鼓喧天。
我和景雁穿好英挺的骑马装走出去,到处是嚣喧的打马声,人声鼎沸,京城的子弟鲜衣怒马在猎场上畅快奔跑。
年老的大臣和贵妇人则在一旁树荫下,摆了点心酒茶,欣赏着年轻人的风华,闲谈着日常趣事。
我在猎场边找了个宁静的一角,先教会景雁骑马。
“姐姐,你也要去跑马吗?咱们一起去吧!”
凌陌天蓝色的箭袖骑马装,骑着一匹气昂昂的高头大马,走到我们面前,十分意气风发。
“当然,来了不畅快跑几圈,还来干吗?不过我要先教诲景雁怎么骑马御马。”
“嘻嘻,世子对不起,我比较笨,娘娘教了我很久,才刚学会爬上去。”景雁尴尬嘻嘻一笑。
“姐姐好久没出来,还是先去玩玩,让我来教她吧!”
凌陌很体贴下马,接过我的教鞭,我心里大喜,毕竟还是他们更懂得骑射,或许景雁在他指导下更快学会。
悲剧的开始也是结束(2)
凌陌很体贴下马,接过我的教鞭,我心里大喜,毕竟还是他们更懂得骑射,或许景雁在他指导下更快学会。
我也不推辞,翻身上马:“我先去骑一会儿,一阵回来找你们。”
说完立即打马奔向猎场,座下的马扬起四蹄,如箭般飞出去,雪白的鬃毛在风中飘扬,我大感畅快,好像飘在云端一样自由。
我对狩猎没有兴趣,所以也不跟着大队走,自己找了个栽满红叶的林子跑了进去。
天色青蓝如洗,落叶纷纷,满地秋意。
我放慢速度,马蹄踏着细碎的落叶发出微响,迎着凉凉的秋风,真舒服。
“颜儿。”红叶深处熟悉的声音咋现。
我转头看过去,白夕煌骑着一头乌云马从那边的林荫深处走出来,他身上一片火红衣服,红叶落在他身后。
那明媚的满目殷红让我神思恍惚,情不自禁想起成亲那夜,他也是一身迤逦红衣,凤眸带笑,作弄般躺在床上看着我。
不过短短几个月,恍如隔世。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我惆怅叹息,停下马等他驱马过来。
“如果只如初见,或许再刻骨的感情也变得淡薄,如果不刻骨,还有什么值得追寻。”
白夕煌骑马慢悠悠走到我身边,凝视着我,眼神惆怅。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现在却变成这般落寞,连我也觉得他可怜。
“白夕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在一刻钟内找到我,重新牵住我的手,我就原谅你,对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
在这红叶飞舞的树林,我突然再想给自己一次机会,把我们相识中那些痛都跳给,留下美好的记忆。
我妥协了,不妥协永远也找不到出路。
“好,颜儿,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谢谢你给我机会。”白夕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很美很美。
我驱马奔跑如树林,漫无目的四处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我才停下来。
悲剧的开始也是结束(3)
我驱马奔跑如树林,漫无目的四处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我才停下来。
仰望蓝蓝的天空,心中隐隐有一种期待。
不想再难过,不想再痛苦,我是真的想给自己一个结果。
我静静等待,渐渐听到有马蹄声远远传来,我心中欣慰。
可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更急促的马蹄声,先于白夕煌出现的是凌陌,他神色惊慌,身上骑马装染了鲜红的血。
我突然感到不详,强烈的不安爬上心头。
“姐姐,你快点去看看景雁姑娘,她刚才绕马场跑马的时候,不知为何马突然中了暗器,发起飙来,她被摔在地上,流了很多血,现在太医都围在一起救治她,你快点过去,否则她可能性命难保。”
我脑袋轰隆一声炸开,完全不能明白凌陌在说什么,景雁从马上摔下来?怎么会这样。
我僵硬拉着马缰,怔怔的站着,喉咙像塞了一块石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姐姐,你还发什么呆?”凌陌急了,走到我身边,跳上我的背后直接扬起马鞭驱马离开。
后面马蹄声渐渐近,白夕煌惊喜的声音飘来。
“颜儿,我找到你。”
我回头泪眼蒙蒙透过凌陌的肩膀看向他,他在漫天落叶中向我奔跑而来,我不由自主伸出手。
可是我知道,我们已经又错过了。
凌陌快马扬鞭奔跑回扎营的地方,我一跳下马,立即向人群围拢的地方冲过去。
人群立即让开了一条路。
我走进去时,几个太医正在为景雁止血,她浑身是鲜血,,连口中也冒血沫,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草地被染红了一大片。
她就像个破碎的娃娃摔碎在地上,眼神惊恐。
我的眼泪立即流下来,心如刀割,痛得胸口血液翻腾。
是我害了她,是我把她害成这样,我不该教她骑马,不该让别人有机可乘伤害她。
“你们让开。”我勉强镇定心神.
悲剧的开始也是结束(4)
“你们让开。”我勉强镇定心神.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景雁她骨折不少,失血过多,生命已经慢慢从她身上抽离。
太医们叹息退开,我跪在景雁身边,冷静检查她的伤。
一个完全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女子从发疯的马上摔下来,伤势之重可想而知,她身上骨折的地方多得让我心酸。
我眼泪水又蒙了眼睛,几乎看不下去,硬着颤着手指擦干净眼泪继续检查。
“娘……娘……”她突然咳出一口血。
我急忙凑过去:“不要说话,景雁,别害怕,我一定治好你,你知道吗?我是神医月华姬的弟子,神医没有什么病治不好的,所以不要害怕。”
“嗯……我不怕,我给……咳咳……蒋维缝了件战袍……你帮我……交给他……”
我哭着死命摇头,哽咽着说:“要给你自己给,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要亲手交给他才有意义。”
“我也许……没机会了……”她开始连续不断呕血,连话也说不出了。
我心慌,抖着声音大喊:“你们快过来帮忙,凌陌我把我的药箱拿来,我要救她。”
在景雁受伤的地方围起了帐篷,点亮了很多油灯,一盏一盏仿佛都在剧烈燃烧着剩下的生命。
流落在草地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渐渐变了味,景雁的眼睛从闭上之后再也没有睁开了。
几个帮忙的太医渐渐垂头叹气走出帐篷。
只有我还死命替景雁把碎裂的骨头接起来,木偶似的机械重复着动作,像沉浸在一个噩梦中不能醒过来。
“姐姐,不要这样,她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样。”
凌陌在我身边哭着阻止我。
我连眼泪都没有了,摔开凌陌的手,茫然自语:
“没有,她才没有死,她只是昏迷过去了,只要我把她的骨头接好,她会醒过来,对我笑说,娘娘你真好。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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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写得自己都难受了
反目成仇(1)
我连眼泪都没有了,摔开凌陌的手,茫然自语:“没有,她才没有死,她只是昏迷过去了,只要我把她的骨头接好,她会醒过来,对我笑说,娘娘你真好。”
在我入宫后,景雁一直陪在我身边,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安慰我、支持我,陪我走过一段段悲伤。
她是多好的女孩,身份高贵,又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未婚夫,本来她的人生充满幸福。
可是因为我,她的所有幸福都成了一场梦幻。
“姐姐,你不要再骗你自己,你是大夫,你怎么会不明白,你只不过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凌陌握着我的肩膀,心痛看着我。
我机械看着浑身失血却去得很宁静的景雁。
“凌陌你说的对,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我想她活过来,可是我没有办法,都是我害了她,我又救不了她。有时我真想不明白,我这个人活着干什么,我自己活得不幸福就算了,我还要拖累别人,我就是个害人精。”
“姐姐,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怪责自己,所有事情你都尽力了,或许人世间有些悲伤的事是注定的,你刚好遇上而已。”
“不对,如果我以前一早逃出宫去,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留下来,那么那些悲伤的事不就不会发生了,他们的人生都与我无关,他们都不会因为我痛苦。
“颜儿,一切没有如果,这次只是意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把什么错都揽上身上,不要难过,我会把一切都调查清楚。”
白夕煌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心痛难息抱着我的肩膀。
而我却在他的拥抱中发抖,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推开他,回头恨恨甩了他一巴掌,声嘶力竭怒吼:“你告诉我是意外?这个皇宫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是意外,白夕煌有什么事针对我来,景雁有什么错,你们要这么狠心害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反目成仇(2)
我推开他,回头恨恨甩了他一巴掌,声嘶力竭怒吼:“你告诉我是意外?这个皇宫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是意外,白夕煌有什么事针对我来,景雁有什么错,你们要这么狠心害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白夕煌震惊得连闪躲都没有,他狠狠凝视我。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我做的?颜儿,我知道你难过,但你也不能迁怒在我身上,我怎会对你的侍女做这种事,她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不听话,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低头,所以你们要给我惩罚,要我知道谁才是主宰一切的人。当然你们没想到景雁会摔死,你们只是想摔伤她,让她骨折,让我尽力为救她回来。因为我说过我无法救明华,你们要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打破的借口,逼着我去救明华。”
我脑中千回百折,种种前因后果联结在一起,终于相通了。
听说明华也是因为一次骑马的意外摔下来,摔伤骨头,他们大概想制造同样的案例,若是我能治好景雁,我就可以治好明华。
白夕煌抓住我的肩膀,摇晃着我。
“颜儿,你清醒一点,你怎么变得这么蛮不讲理,我再卑鄙也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明华是我重要的妹妹,可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忍心伤害你。”
“你做过太多伤害我的事,我后悔我曾经试图信任你,像你这样人,永远都只会用卑鄙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强制我留下,用凤藻宫下人的性命威胁我,你什么做不出,白夕煌,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痛苦得不能自抑,撕心裂肺哭喊:“你真的太过分,你杀了我这个宫里对我最好的朋友,你把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毁灭了,我恨死你。”
我转身抽出凌陌腰侧的配剑,红了眼指着白夕煌。
凌陌大惊,上前想要阻止我:“姐姐,你想干什么,你疯了。”
我恨恨盯着白夕煌。
反目成仇(3)
我恨恨盯着白夕煌.
“滚出去,她人已经死了,我想她绝对不会想见到你这个害她的人。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死了会天下大乱,但是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白夕煌看着我,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却一动不动,也不躲开我的剑锋。
“颜儿,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
“哈哈,你没做过?你当然不会亲手做那么愚蠢,你有很多英明的下属,只要你默许,他们什么都会做,这有区别吗?给我滚,你以为我不敢刺你吗?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对你已经彻底死心。”
凌陌看不对劲,冲到白夕煌身边,拖拽着他出去。
整个帐篷剩下我一个人,剑从我手中滑下,我跌坐在地上,把头埋入膝盖中,把自己蜷缩起来。
身上剩下的水分都往眼睛上冒,一滴一滴落在草地上,无声又无息。
只觉得无边的痛楚淹没了我。
哭完我强作精神,找来干净的水和纱布,一点一点给景雁清除身上的血污,她那么爱美,死去的时候却如此污秽,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给她做这种小事,让她干干净净离去。
清理干净后,我给她穿上她最喜欢红衣,因为女官不能穿红,所以她有很多漂亮的红衣只能放在柜子里。
或许她喜欢红衣的缘故,是因为她想穿着这身衣服和她喜欢的人拜堂成亲。
而现在她再也无法睁开眼,看一看她喜欢的人。
她甚至没法把亲手做好的衣服交给他。
“景雁,对不起,你因我而死,我却无法为你报仇,希望你来世能幸福,不要在呆在我这种人身边。你只是个无辜又善良的女孩,我们回家吧!”
我抱起景雁,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坚持亲自驱驶马车送她回她家中。
景府悬挂白纱,哭声遍天,景雁的母亲看到她时,哭得昏死过去,老父亲也是老目含泪,悲不自禁。
招魂
景府悬挂白纱,哭声遍天,景雁的母亲看到她时,哭得昏死过去,老父亲也是老目含泪,悲不自禁。
我心中更酸,将来又如何面对从战场上回来的蒋维,我没有保护好他的爱人。
他大概会恨我吧!
整整七天我都留在景家,为景雁守灵。
外面诸多风言风语,甚至太后也遣人来责问我不该如此任性,丢下中宫的职责为一个下人守孝。
我什么都听不见耳中,与我何干,以后我再也不是皇后,皇家的一切名誉都与我无关。
七天后,景雁的头七回魂夜。
半夜在花园里举起祭送亡魂仪式,夜风很大没有月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无限凄凉的味道。
燃烧的纸钱随风漫天飞舞,和尚的祝颂声交集着丧钟的鸣响,景府人穿着白衣,披麻戴孝哀哭得跪趴在地上。
我走到无人的角落,拿出一张紫符点着,符在半空中燃烧化出一圈奇异的光影。
我一声声悲凉呼唤着她。
我不知她还愿不愿意见到我,但是我亲想亲自给她一声道歉和谢谢。
光影里渐渐浮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景雁的灵魂飘荡在其中。
“景雁,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愿见我。”
我感动得落泪。
景雁模糊的声音来自异界,充满灰暗和凄凉:“娘娘……这是我命,你不要太难过,景雁都看到你一直以来做的事,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景雁,你为什么要宽恕我,我不值得宽恕,你是因为我而死,即使你来索要我的命,我也不会抗拒。”
该死的是我,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活得很幸福才对。
景雁摇摇头:“遇到娘娘是景雁的福分,景雁很高兴你从来都把我当朋友看待,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会怪你,我的死或许就是天定的,我从小到大受尽父母宠爱,年纪轻轻就被选为皇后的女官,姻缘上又和自己喜欢的人情投意合,太过好运的人,往往福薄。”
招魂(2)
景雁摇摇头:“遇到娘娘是景雁的福分,景雁很高兴你从来都把我当朋友看待,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会怪你,我的死或许就是天定的,我从小到大受尽父母宠爱,年纪轻轻就被选为皇后的女官,姻缘上又和自己喜欢的人情投意合,太过好运的人,往往福薄。”
“你本来就该幸幸福福活到老,因为你那么善良,你应该得到幸福。可是白夕煌他们竟然就这样葬送了你的幸福,而我却不能亲自为你报仇。”
我恨自己的深明大义,也恨自己的懦弱。
“不对,这件事并不是皇上做的,我对杀自己的人怀恨在心,所以曾经去过皇上身边查看,在他身上我没有感觉到那种天生的联系,如果是他杀我,我能找到共鸣。可是我在他身上,什么都找不到,说明他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知情。”
我震惊,别人话我可以不信,但景雁的话我不得不相信。
这么说来这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呢?
“那到底是谁?”我急急追问。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没找到,今天已经头七了,我就要去地府投胎转世,娘娘,我现在不是凡人肉身,可以堪破你的命理,你上辈子凄凉一生,最终没得到多少幸福就死去。可是你这辈子同样颠沛流离,为情所伤极深,你连寿命都拿来救皇上,为什么轻易放弃,景雁真心希望你幸福。”
“景雁,你不明白,我们当中已经夹杂太多不可逾越的东西,在一起只会心更累。我现在只想离开,把这里的一切都忘掉。”
空中刮来一股阴风,景雁不舍看着我。
“娘娘,我要走了,我最遗憾的是不能见蒋维最后一面,你替我把战袍送给他,对他说一声珍重,景雁今生不能成为他的妻子,来生一定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我含泪点头,努力微笑:“嗯,你去吧!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托付。”
景雁的身影在光影中越来越单薄。
最后一件事(1)
景雁的身影在光影中越来越单薄。
“来生我还要和你相识,娘娘……不……朝颜……”
我泪如雨下,看着没有人烟的虚空,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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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宫中,再也不想回到物是人非的凤藻宫,直奔明华公主的宫殿。
“给我找一桶冷水来,并要一个火炉和木柴,让瓷缸可以架在上面。”我吩咐宫女,宫女不明所以,不过见我神色严厉,也不敢违抗。
“颜姐姐,你要干什么?”明华望着我,见我脸色苍白,也不如平时那么亲近,有些惧怕缩缩肩膀。
我心不免软下来,接下来我做的事,可能会让她更害怕。
不过这是我离开王宫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明华是这个宫殿里最干净的人,我没有欠谁的。
唯有这位公主还能引起我心中一丝怜悯。
“我要治好你的脚。”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现在我相信人心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为了自己在意的东西,可以激发潜能做到很多事。
明华她的脚好了,但是她心上的怯懦阻止她站起来,现在我就要激发她潜力,让她在无意识之间做出站起来的动作。
宫女搬来我需要的东西,我命令他们架起火炉把水倒进缸后,全部把她们赶出去,然后把寝宫的门窗户关得死死。
我往缸底贴上防火咒符,再在缸身上贴了三章幻觉咒符。
然后开始生火,把大量的木柴往炉子里透,不一会儿熊熊大火烧起来。
缸中水渐渐沸腾起来,缸面上白烟弥漫。
明华坐在轮椅上,抱着她的瘸脚小狗,有些惊慌看着我。
我走过去夺走她手中的小狗,这是她最心爱,也最同病相怜的小狗,她和它的感情已经超越一般人类的感情,它是她的心灵寄托。
我今天就要赌一把,看她对这个狗狗的重视程度。
最后一件事(2)
我今天就要赌一把,看她对这个狗狗的重视程度。
明华更惊慌了:“颜姐姐,你干什么,把小狗还给我。”
我残忍对她说:“明华,你很宠爱这小狗吗?可是这样又丑又瘸的狗有什么用,根本配不起你,不如把它杀了,我送你一个更漂亮的好不好。”
“不要,你不能这样做,颜姐姐你变得好奇怪,好可怕,你把小狗给我。”明华猛摇头,拉动着轮椅就要过来抢。
我闪开,远远对她冷笑:“明华,你想保护它吗?可是你根本没有能力,你站不起来,你阻止不了我要做的事。无论我怎对对待它,你都只能眼白白看着,无能为力。”
“姐姐,你怎么了,小狗狗那么可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它,它又没有得罪你。”
“可是你哥哥得罪了我,今天我就要拿你的东西来报仇,反正他最宠爱你,见到你难过,他必定难受,我今天就要在你面前,把这条狗煮熟。”
我走到热水沸腾的缸前,提起小狗,在明华惊恐的眼神中把够丢落沸水中。
明华转动轮椅冲过来,而我拖着她的轮椅拉到离缸最远的地方,把她的轮椅绑在墙边,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小狗在沸水中挣扎。
“颜姐姐,你放开我,让我去救它,你不能这样残忍,我恨死你。”明华含泪尖叫,怨恨看着我。
我冷漠看着她:“想救它,你能救它吗?没有了轮椅,你根本救不了它,那水滚烫滚烫,再过一会儿,它就会死在里面,你只能眼白白看着它死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不是很绝望。你就是个懦弱的小姑娘,连自己心爱的宠物都保护不了,你凭什么留着它,你没有资格。”
明华泪如雨下,痛苦看着在缸中挣扎的小狗。
“可是我爱它,它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你不能杀了我的朋友,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不需要你原谅,我只要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小狗死去,因为你心中的懦弱,你站不起来,不是我害了它,是你,是你自己不愿意去救它,你明明可以站起来救它,但是你不愿意,你记住是你害死了它。”
最后一件事(3)
“我不需要你原谅,我只要你亲眼看着你最爱的小狗死去,因为你心中的懦弱,你站不起来,不是我害了它,是你,是你自己不愿意去救它,你明明可以站起来救它,但是你不愿意,你记住是你害死了它。”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想救它,可是我站不起来,我真的站不起来。”
明华抱头痛苦哀叫。
“颜儿,你在里面做什么,你不要伤害明华,你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她还是个小孩子,你怎能对她下手,快开门。”
门外传来白夕煌惊骇的声音,大概是宫女觉得不对劲,把他叫来。
不过来得真快,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不能让他搅黄了,我用符贴着门,不让他踹开大门冲进来。
“我没有对她怎样,我只是帮忙治疗她的脚。”
白夕煌怀疑问:“你不是说你治不好她的脚吗?怎么突然又给她治病。”
“哥哥,她说谎,她想害我和小狗,你快来救我。”明华冲外面大喊。
白夕煌闻言急忙大力踹门,可是却诡异的踹不开。
我走到明华跟前:“没有人救得了它,你哥哥他进不了来,看吧,你的小狗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它就要死了。”
明华痛苦转头凝望着缸中挣扎的小狗,着急都嘴唇都哆嗦了,手开始无意识扶着轮椅扶手,脚慢慢放在踏板上。
我知道机会来了。
更加狠声刺激她:“我数十下,它就会死在里面,你还是赶快给它收尸吧!十、九、八、七……”
嘭,此刻门却被撞开了,白夕煌飞身进来。
我暗叫糟糕,这是最后关头,眼看就要成功,我不能白费功夫。
我冲上去阻止白夕煌冲去明华的身边,一掌挥去他的心口,白夕煌急忙侧身闪过,又向往前冲。
我立即缠上去与他打斗,不让他接近明华。
白夕煌又急又怒:“颜儿,你疯了,让我过去,我不想伤你。”
最后一件事(4)
我立即缠上去与他打斗,不让他接近明华。
白夕煌又急又怒:“颜儿,你疯了,让我过去,我不想伤你。”
“你别来碍手碍脚,我做的事不用你管。”我招招绝杀,逼得他退开去。
“颜儿,你太过分了。”
“我就是太忍让,才落到今天的下场,我现在不想忍了。”
我侧身躲开他凌厉的掌风,眼角余光看着明华颤悠悠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冲向水缸。
心中不禁一喜,我成功了,我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却忘记躲开白夕煌持续袭来的掌风,胸口突然中了一掌,巨大的力量几乎震断我的新脉。
我喷出一口鲜血,像断线的纸鸢飞了出去,委顿落在墙角边。
白夕煌冲过来想扶起我,那边的明华却惊叫起来。
他折转身不再理会我,飞身到明华身边。
明华站在水缸边,手中捧着湿淋淋的小狗,惊喜得又哭又笑:“哥哥,它居然没事。”
“明华,你站起来了,你终于能够站起来了。”
白夕煌惊喜若狂扶着明华的肩膀,打量着她直立的双腿。
明华也咦了一声,不敢置信低头看自己的腿:“哥哥,我站起来了,我又能够走路了,我太高兴了。”
看到这场景,我宽心了,觉得再没有遗憾,在这里的一切该画上句号了。
“哥哥,水缸里的水是凉的,颜姐姐骗了我,她说要烫死我的小狗,其实是想要我站起来亲自去救小狗,我错怪她了。”明华转过头,感激的泪水流下来。
白夕煌这才苍白着脸冲过来,扶起来我,此刻我胸口痛得几乎呼吸不了,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连意识也渐渐涣散。
“颜儿,对不起,我错怪了你,我又打伤了你,你现在怎样,我立即带来去找太医。”他惊慌失措抱起我往外跑。
我只是笑:“白夕煌,我再也没有什么欠你的。”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睡梦中。
离开
我只是笑:“白夕煌,我再也没有什么欠你的。”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沉入睡梦中。
半夜我醒过来,觉得身上的力量恢复不少,大概白夕煌给我吃了不少补品。
室内有蒙蒙的灯光,我侧头看见白夕煌正惊喜又不知所措望着我。
“颜儿。”他轻轻喊了一声,再没话,大概现在说什么话都没有意义。
我爬起来,深深凝望着他,叹了口气,张开手臂抱着他,他浑身蓦然一僵,然后飞快回抱我,紧紧我把纳入怀里。
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热切,但是我的心已经冷透了,我趴在他肩头上,空洞看着这个皇宫。
这个我生活了半年的地方,几乎用尽了我所有激烈情感,我居然没有丝毫留恋。
只要这个我抱着的人,让我感到心窒息般痛。
我悄悄举起手,往毫无防备的他颈上一击,他发出惊讶一声:“颜儿。”
手掌最后用力搂住我,慢慢身子软下来,倒塌在我身上。
我把他扶上床,拽下他的令牌,盖上被子,好不留恋离开。
回到我的宫中,我找到早做好的人皮面具,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宫。
站在宫门外,天微微亮,晨曦降临,东边裂开一丝光明。
重新走到这宫外,正如入宫时一样,我还是孤身一个,那时我很快乐,现在我看着天空直流泪。
物是人非啊,我今生的快乐不会再有了,属于我的幸福灿烂花朵已经枯萎了。
离开京城前,我先到了南郡王府上。
“凌陌,我要走了,我终于离开那地方了,以后也许不会再回来。”
我打量着刚从被窝中爬出来的凌陌,他睡眼惺忪,闻言蓦地睁大眼,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姐姐,你要到哪里去?”
“回家吧,经历了这么多,我想回家,即使那里未必完美,但也有关心疼爱我的人,我需要好好疗伤,这是我家的地址,以后你想我了也可以来找我。”
妖女妈妈(1)
“回家吧,经历了这么多,我想回家,即使那里未必完美,但也有关心疼爱我的人,我需要好好疗伤,这是我家的地址,以后你想我了也可以来找我。”
王家再复杂毕竟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熟悉的一切,还有妖女妈妈,现在我只想抱着她痛哭。
凌陌知道我在这里受过太多伤害,所以虽然伤心我的离开,却也不阻止。
“姐姐,你好好保重,你是个好人,以后必定会找到幸福的,我一定会去找你,我送你出城吧!”
“不用了,那样我会更难过,我不喜欢离别,不过有些人和事终须告别。凌陌就在这里告别吧,我最舍不得的人是你。”
我上前用力抱了抱他,这孩子半年时间成长了不少,希望他以后的人生能比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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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王家。
我恢复了原来的真面目,穿上小姐的衣裙,行走在熟悉的水榭楼台间。
我坐在池塘边的大石上,茫然把树叶投入池塘里,周而复始,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才是属于我的地方,若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多好,如果那只是我做过的一场噩梦多好。
想起那个人,我破碎的心永远愈合不了。
“小姐,夫人回来了。”
我错愕回头,自从回来后听说妖女妈妈又到别处给人看病,一头半个月回不来,我心中失望,心中早有一大堆抑郁想要找发泄口。
这里能听我倾诉的人,大概就只要真心爱我的妈妈。
心中喜悦,我提起裙子在花间飞奔而去,妖女妈妈蓝色的衣裙刚出现在月门,我眼泪就流下来,扑入她怀中。
轻轻啜泣:“娘……”
“颜儿,怎么了,突然向娘撒娇。”
妖女妈妈温柔抚摸着我的头发,身上舒服的草药香飘入我鼻子中,这种温暖的味道,让我眼泪流得更凶。
妖女妈妈(2)
妖女妈妈温柔抚摸着我的头发,身上舒服的草药香飘入我鼻子中,这种温暖的味道,让我眼泪流得更凶。
“好了,乖孩子不要哭,跟娘回房好好说话。”
妖女妈妈擦干净我的眼泪,拉着我的手走回起居室,我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全心依赖她,由她拉着我走,什么也不想。
我们在床边坐下,妖女妈妈仔细打量我。
“颜儿,你脸色太苍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要把我的脉,我大惊,把手藏在身后,如果让法力医术高强的她知道我为白夕煌做过那些事。
她一定会很震惊,很伤心,我不想让这个爱我的人为我的荒唐而难过。
妖女妈妈沉下脸,目光在我脸上飘来飘起,突然瞳孔扩张,射出极度的震惊之色。
“颜儿,你以为不让我把脉,我就看不出你身上的问题吗?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命相变了,呈现衰败之相,不该是这样的,你明明是长寿的福相,怎么会变成短命相?”
妖女妈妈不敢置信握着我的肩膀,双眸痛苦盯着我,逼我说出真相。
我心酸不已,我真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事实,她那么痛爱我,必定很难过。
可是她能力那么强,我迟早瞒不过。
而且我太累了,也向发泄心中的殇痛。
“娘,我爱上一个男人,可是他中毒死了,我……我强行把他救回来,代价是用去我一半的生命。对不起,我很任性,可是情之所至,我无法看着他死去,或许我做错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即使现在对白夕煌的怨恨仍在,我也从没后悔,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最后爱过痛过伤过才是完整。
妖女妈妈惊怔得身子摇晃几下,心痛得眼中涌满泪水:
“那他呢,你用生命救了的人在哪里?你这样为他付出,他应该好好待你,那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你脸上没有幸福的笑容,只要苍白和殇痛?”
只想归于平静
妖女妈妈惊怔得身子摇晃几下,心痛得眼中涌满泪水:“那他呢,你用生命救了的人在哪里?你这样为他付出,他应该好好待你,那他呢?为什么你脸上没有幸福的笑容,只要苍白和殇痛?”
我苍凉一笑:“他在哪里不重要,我累了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再大的痛苦也该有尽头,我的人生就那么短,总活在痛苦中,我也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悲哀。
恨意不会带来快乐,只会一点点毁灭自己。
我要想开,然后让自己重新归于平静,把剩下的生命好好过下去。
“他负了你是不是?你为他牺牲了生命,牺牲了能牺牲的一切,他却负了你对不对,颜儿,你怎么那么傻,你从来都不是个傻女子。你聪明伶俐,又有大才华,所以这么多年来,我都不太管束你。”
妖女妈妈抱着我的头,悲伤难以抑制:“我觉得以你的心性,不会轻易为世情触动,也不会轻易被男人骗了。我放任你自己出去闯荡,认为你可以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孩子,你那么好心肠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娘,我也不明白,以前我觉得我受过的苦够多,上天会给我幸福,但是一切都没有改变,或许我的人生就是场悲剧吧!悲剧更为凄美不是吗?”
人生就是悲剧,至少我的人生是悲剧,这是我历经这么多痛苦后,得出的结论。
我决定坦然接受它。
“颜儿,告诉我他是谁?”妖女妈妈话语中带着极端的愤怒和寒意。
我摇摇头:“娘,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既然我把自己的寿命都给了他,我希望他能把我失去的那部分活下去。这事不能全怪他,是我自愿,从没有人强逼过我。即使我为他付出性命,他也不一定要报答我,毕竟你情我愿的事。”
“傻丫头,到现在你还为他说话,其实你心里还是爱他对不对。”
妖女妈妈恨铁不成钢看着我,心痛万分,却无可奈何。
老狐狸想利用我
妖女妈妈恨铁不成钢看着我,心痛万分,却无可奈何。
“嗯,那么深深爱过一个人,不是说忘记就忘记,或许我到死那天都忘不了。但是我会在有生之年,不再犯傻,我尽力去忘记他给我带来的痛苦。”
妖女妈妈握着我的手,声音沉痛无比:“是啊,你连心头血都给他了,可见你对他的爱有多深,为了他你的人生都被毁得七七八八。他不是个有福气的人,遇到这样好的你,却把你伤害得遍体鳞伤,然后抛弃。这样的负心男人也不配拥有你。”
我惊讶,终是让妖女妈妈看出了我身体的大亏损。
对自己的身体我并不担忧,反正就这样了,在伤心也没用,只是子女受伤,伤心的是母亲。
我太对不起这个关爱我的妈妈。
“娘,人生长有长的好处,短也有短的好处。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倍感珍惜,然后在你身边好好陪着你,这样也很不错不是吗?就算我真的死了,你就当我远嫁到遥远的地方,生死若是看开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安慰妖女妈妈,她不是平常人,精通法术,当然明白尽人事知天命的道理。
“颜儿,不要想那么多,以后好好呆在王家,忘记那负心人。娘会好好调理你的身体,然后咱们再找个比负心人好百倍的男人嫁了,幸幸福福过日子。”
“好,都听你的。”
我知道一切都是幻想,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再爱人的能力,但是我又怎能让妖女妈妈难过。
我一天一天在王家大院里呆着,或是教院里的丫头们写字画画,有时也炼药给王家的人看病。
也不愿外出结交朋友,我自小便有美名在外,听说我回府,许多名门子弟上门求亲,而我无心情爱之事,便推三推四。
老狐狸祖父看不下去,便把我招了去。
“颜儿,你也长大了,婚姻是女人人生的头等大事,你近来一再推却亲事,我也不怪你,毕竟这些子弟远远配不上你。你应该成为人上人,爷爷会替你物色合适的人选,让你嫁得风风光光,为我王家光耀门楣。”
老狐狸的谋算
“颜儿,你也长大了,婚姻是女人人生的头等大事,你近来一再推却亲事,我也不怪你,毕竟这些子弟远远配不上你。你应该成为人上人,爷爷会替你物色合适的人选,让你嫁得风风光光,为我王家光耀门楣。”
我皱眉,老狐狸一向话中有话,他的意思是打算要把我卖了,换取一定的利益。
哼,整天想着光宗耀祖,恢复昔日王家的辉煌。
我不怪他痴心妄想,但是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坚决不能让他这样做。
“多谢祖父大人的好意,但是我已经决定终身不嫁。”
我抬头犀利盯着他,微微冷笑:“我离家出走之后的事,祖父怎么从来都不过问,我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难道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老狐狸一愣,精光内敛的眼眸划过一丝光彩。
“你说说我为什么不问?”
“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经历的一切,又怎会浪费时间去问,我真不相信我有什么能逃过你的耳目,你在京城那么多探子,我的一举一动能瞒得过你吗?”
像祖父那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让我真的脱离他的眼线,自从我离家,一路上只怕我都是被人跟踪着。
“颜儿,你不愧是我王家的嫡女,心思聪明,表现也非常不错。我派人一直跟踪你,直到你进宫。没想到你阴差阳错居然被皇上选中了,你进宫后我的探子就无法再接触到你,不过我也有不少朝中朋友,要知道皇后娘娘的情况很容易。”
祖父边喝茶,边向我解释。
“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没有公开我的身份。难得你的孙女成为了皇后,这不是更有利于你重振王家吗?你不抓住这个机会成为尊贵的皇亲国戚,实在不像你作风。”我讽刺。
祖父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颜儿,人最重要是审时度势,若是投靠错了主子,一步全盘皆输。说实话,我不太看好白夕煌。而事实证明你也没有选择他不是吗?”
明月簪作用
祖父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颜儿,人最重要是审时度势,若是投靠错了主子,一步全盘皆输。说实话,我不太看好白夕煌。而事实证明你也没有选择他不是吗?”
“祖父大人,我不管你想投靠哪一方,都与我无关,我只想平静生活,不在牵涉到这些纷争里面去。”我坚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祖父脸色变了:“颜儿,王家兴衰你也有责任,你想撒手不管?虽然你未能抓住白夕煌,但是我听说你和朝中的一些重要大臣都有私交,这对我们王家有很大裨益。”
“那不关我事,我的朋友我只想诚心相待,不想拿他们换取什么政治上的好处。王家的兴衰我确实有责任,所以我取到了明月簪,这对王家来说很重要吧!”
我从怀中取出那支从太后那里偷来的簪子,毫不留恋丢给他。
祖父脸色巨变,颤抖握着那簪子,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整个人欣喜得发狂。
“明月簪,王家的明月簪终于回来了。”
“我对王家的义务也尽了,以后什么光复什么兴衰的事不要找我。”
我站起来慢慢走出大厅。
“等等,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明月簪的秘密吗?”祖父对我的漠然很生气。
“不想知道。”知道越多,越难摆脱这事。
祖父却不理会我,径直道:“这明月簪是开启王家百年前积聚下的巨大财富的钥匙,百年前我们王家不止在政治上呼风唤雨,凭借着政治上的优势,有些王家子弟在商界大展拳脚,建立了王家的商业王国,积聚了不少财富。为了日后王家落难时,能有一个依傍,祖先们把金银珠宝埋藏在一处密封的地库,把钥匙制造成簪子代代相传,没想到五十多年前我的父亲遗失了明月簪,就失去了打开地库的能力。”
“这很好,你又多了一份重振王家的筹码。”
“对,现在时局混乱,最后谁主天下也难定,但是现在已经是要进行交锋的时候,我们王家也必须选择效忠的对象。打仗最需要的就是军饷,我们王家可以为效忠的主人提供金银,所以我们王家的作用会成为这场交锋中的变数。”
南郡王阵亡
“对,现在时局混乱,最后谁主天下也难定,但是现在已经是要进行交锋的时候,我们王家也必须选择效忠的对象。打仗最需要的就是军饷,我们王家可以为效忠的主人提供金银,所以我们王家的作用会成为这场交锋中的变数。”
“那你打算效忠谁了?太后,还是白夕煌?”我到底还是好奇。
祖父摇头:“太后和皇上,我暂时没法判断谁更有机会继承大统。所以我投靠最有可能成功的人——南郡王,他拥有十万三万的兵马,只要他投靠任何一方,那一方必定成功。我何必要去投靠太后皇上,只要我效忠南郡王,最终必然会胜利。”
我眼睛渐渐瞪大起来,别的我不关心,但是想到凌陌要卷入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心中的担忧一点点加深。
“祖父大人真是英明,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我不想再和他谈下去。
祖父突然道:“我听说你和凌世子感情甚笃,有姐弟情意。这两个月你一直与外界隔绝,不通消息,也不关心京城的事,那你知道朝野发生一件大事吗?”
“什么事?”我感觉他话中不同寻常。
“南郡王阵亡,凌陌世子继承南郡王头衔。”
我不敢置信瞪大眼睛,追心之痛从心口袭来。
…………………………………………………………………………
两个月来,我第一次踏出王家,带着着急和心痛不顾一切奔赴京城。
我想起南郡王当初的嘱咐,他写的那封遗言似的信,要求我照顾凌陌。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可是他死了,凌陌该怎么办,凌陌已经没有了母妃,现在连父王也离他而去。
他还是个少年,该如何面对这噩耗,这个世间从此只剩下他孤单一个人。
而这个世界不会顾虑他的悲伤,作为新一任南郡王,他还要面对多少朝政诡谲风暴。
我无法想象凌陌此刻的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他身边,安慰他保护他。
惨淡的南郡王府
我无法想象凌陌此刻的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赶到他身边,安慰他保护他。
让他知道即使他父王也不在,他依然不是一个人,我会是他的亲人,他的姐姐,从此以后代替南郡王照顾他。
我重新戴上面具恢复以前在宫中的模样,免得凌陌见到我一惊一乍。
来到南郡王府门,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物是人非。
热闹繁华的南郡王府,一片雪白的悲凉,映入眼帘到处是白色的纱,到处是哭泣的人。
门口不少穿着黑衣的人默默递上名册,在苍老的管家带领下进去。
守门的人还认得我,含泪的眼中闪动惊喜。
“王小姐,你终于来了,快去见小王爷吧!”
我急声问:“凌陌怎样了?”
那家丁抹去眼泪,哽咽着道:“还能怎样,你去看了就知道,主子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一向和你亲近,你去劝劝他。”
我跟着他穿过偌大的王府,来到灵堂。
灵堂很死寂,白天去阴森森惨白一片,有僧侣在唱颂着招魂歌,述说着南郡王平生的光辉事迹,听着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再看看躺在棺木中沉睡的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凄凉,我眼泪在也控制不住留下来。
凌陌跪在棺材边,久久一动不动,脸容惨白,一点表情也没有。
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像,失去了知觉。
我心痛如绞,冲上去,抱住他的头,低低呼喊:“凌陌,我来了。”
他机械抬起头,看了我很久也没有动作,很久他的意识才回魂,他微微张开嘴巴,沙哑着声音:“姐……姐……父王……他……他……”
说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不要说了,凌陌,我知道你心中很难过,我也和你一样难过。”我跪在他身边,心痛摸着他的脸。
这种时候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亲人突然死了,这种巨大的殇痛,别人难以体会。
我陪你哭
这种时候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亲人突然死了,这种巨大的殇痛,别人难以体会。
但我明白,上辈子我的亲人一一在我眼前离世,还有今辈子景雁的离去,都给我锥心之痛。
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谁也安慰不了他的悲伤。
“姐姐……父王……怎么会,我不相信……”
凌陌揽住我的脖子,埋首在我肩窝上,身体颤抖得厉害,却始终哭不出来。
我拍拍的背脊:“凌陌哭出来,不要忍住,快哭出来。”
作为医生我明白人若在巨大的悲伤时,无法找到宣泄口,很容易精神崩溃,脑中那根弦承受不了沉重的悲伤,会断的。
“姐姐……”凌陌颤抖着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
我眼泪猛流,为他也为南郡王也为我自己。
“凌陌,我陪你一起哭,我们好好哭一场,把所有痛都发泄出来,然后重新振作起来,不能再一味沉浸在痛苦中,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无论是你父王的后事,还是找出害他的凶手,这一切重任都肩负在你身上。”
“对,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为父王报仇。”
凌陌终于放声大哭,眼泪无休无止落在我肩头上,我抱着他颤栗的身体,陪着他哭。
哭得声嘶力竭,连气都抽搐起来,我和凌陌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凌陌离开我肩头,坚定看着我。
“姐姐,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我温柔抚摸他的头:“嗯,我会一直陪着你,凌陌,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还有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亲姐姐。”
“谢谢你,姐姐,没有人,我也会一蹶不振,从现在开始,我要摒弃悲伤,做我该做的事。”
凌陌眼中爆发出一种属于男人才有的坚毅和锐气。
我知道这个孩子终究还是被迫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了,以后没有人再为他遮风挡雨,一切风波阴谋都需要他去面对。
我把戴面具的事以及我的身世都告诉了凌陌。
消沉的白夕煌
我把戴面具的事以及我的身世都告诉了凌陌。
因为南郡王府上出出入入都是朝廷的人,我在宫中的面具终究是不妥。
凌陌略感惊讶后就释然:“我早就知道姐姐不是平常人。”
我以真面目陪在凌陌身边,陪着他一直在灵堂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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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娘娘果然出现在南郡王府上。”今夕惊喜向白夕煌汇报这个消息。
自从皇后娘娘失踪后,主上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消沉厌世,整天沉浸在酒中,醉生梦死,不理朝政,也不管手下的劝告。
太后党现在蠢蠢欲动,主上却理也不理,任由太后党在朝中散布主上暗杀南郡王的事。
他们这些手下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连齐韫也彻底失望了,一直在后悔当初极力拆散皇后和主上的事。
“真的吗?”白夕煌提着一壶酒,满身酒气。
尽管意识浮沉,皇后这个思念已久的字眼,却如同重锤落在他心口。
是颜儿回来了吗?她真的回来了吗?
自从她从宫中逃出去后,他发疯似的到处找她,可是她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中,完全失去了影踪。
他知道她只要戴上面具就可以随意更改身份,想要找到她比大海捞针还难。
可是现在她真的回来了,他就知道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为了凌陌必定会回来。
白夕煌跌跌撞撞从软榻上爬起来。
“我要去见颜儿,我要告诉她,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
“主上,你先喝醒酒茶吧,让皇后娘娘见到这样的你,她不是难受吗?”今夕捧来醒酒茶。
白夕煌苍凉一笑:“她怎么还会为我难受,即使我死了,她也不会再看我一眼。”
今夕沉默,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他们这些手下也有错。
为了让王朝颜屈服,他们使尽手段,最终确实是成功拆散了他们。
再遇(1)
今夕沉默,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他们这些手下也有错。
为了让王朝颜屈服,他们使尽手段,最终确实是成功拆散了他们。
可是主上的斗志也没有了。
看到今日如此落魄沉寂的主上,昔日的意气风发全不见了,他们又是难过又是绝望。
大业已经渺茫了,经历此事后主上根本无心社稷。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主上根本就不是个适合成为皇帝的人,或许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皇者,因为他身上才是流着皇家血脉。
可是那个人大概早就化为白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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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儿。”熟悉而遥远的声音传来。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而事实当我回头,看到白夕煌站在灵堂前欣喜若狂。
他冲过来,把跪着的我从地上拽起来,把我纳入怀抱中,低声呢喃颜儿颜儿……
我想推开他,无奈他的手如同铁箍,把我牢牢困住。
“白夕煌,你放开我。”我非常恼火,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他做出如此不合时宜的举动,让我沧桑的心倍感愤怒。
噌声凌陌拔出墙上南郡王遗留下来的剑,满目恨意指着白夕煌。
“放开我姐姐。”他语气中压抑住一种巨大的伤痛和怨恨,如同被刺激的野兽,发出噬人的愤怒。
我觉得他这种情绪不同寻常,他似乎对白夕煌有种仇人般的深刻恨意。
在白夕煌愣神间,我推开了他,躲到凌陌身后。
“颜儿,跟我走,你失踪后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颜儿,我已经相通了,我愿意放弃一切祈求你回来我身边。”
我惊愕,然后更沉重的情绪浮上心头。
这句话我等了很久,当我完全绝望了时,他仍没有说出来。
现在我心死了,他却醒悟,我只觉得可笑,可悲,可叹。
再遇(2)
现在我心死了,他却醒悟,我只觉得可笑,可悲,可叹。
我摇摇头:“还说这些干什么,我早说过和你恩断义绝,我们没可能了。我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凌陌回来。你不要在对我纠缠不休,不要让我更恨你。”
我加重那个恨字,白夕煌听后,修长的身子摇晃了下,眼睛蓦然放大。
“颜儿,你真的恨我到一点情意都没有了吗?”
我冷冷道:“对,白夕煌,我从没真正去恨过一个人,但是我恨你,我是真的恨你,永远也不会再原谅你。”
“皇上,姐姐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再花言巧语也不会有用。还有你走吧,我想父王也不会想见到你。”浓浓的恨意从凌陌喉咙中迸发出来。
白夕煌眯起眼,目光落在凌陌身上:“你父王的事不是我做的,我会尽力替你查清楚谁是幕后黑手。”
凌陌冷笑:“没有凶手会说自己是凶手,多谢皇上的‘好意’,不过杀父之仇,我会亲自去报,不劳你操心。”
我心中大震,从凌陌的语气中,我听说凌陌似乎认为他父王的死和白夕煌有关。
难道白夕煌是暗杀南郡王的真凶。
………………………………………………………………………………
已经过了子时,正是夜晚一点左右。
拜祭的人早就没有了,灵堂空荡荡,蜡烛吹得东摇西摆,屋内的影子也颤悠悠飘荡。
我和凌陌一直跪在地上,脚早就麻了,心也空洞洞。
完全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凌陌,你知道了杀害你父王的凶手吗?”
我对此事还是很关心,虽然不再对白夕煌有期待,但我真不希望这件事是他做的。
“嗯。”凌陌淡淡点头。
“谁?”
“姐姐,你还是在意他不是吗?你不喜欢是他对吗?”凌陌紧紧盯着我。
我确实不希望是他,但是若事实如此,我也会坦然接受。
神秘人
我确实不希望是他,但是若事实如此,我也会坦然接受。
“凌陌,你不用担心,我会站在你这一边,如果真是他……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报仇。”我艰难吐出自己的想法。
凌陌惊讶,然后感动笑了下。
“姐姐,我不想你牵涉到这件事里来,你已经受过太多伤害。不过你不必太难过,我父王不是皇上杀的。”
凌陌的话让我更惊讶,那他今天对白夕煌表现得那么愤恨,那时在做戏给别人看吗?
那么多朝臣来拜祭,就是最好的见证,见证新南郡王与皇帝反目成仇。
“你打算假意与太后合作,支持白夕煌吗?”
“不,我两方都不支持。”凌陌眼中暗光闪现。
我突然猜不透这个成长后的凌陌在想什么。
凌陌坚定道:“我只想完成父王多年的心愿,姐姐,这是一条艰难的路,但是我会继承父王的遗愿,继续走下去。”
“你们在这里跪了半天,也该吃点东西,若是病倒了,那还说什么振作起来,肩负责任呢?”
一个白衣人从帘子后走出来,因喉咙伤到嗓子发出的声音格外暗哑,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听了让人心一震。
我看过去,觉得那越走越近的人那么熟悉。
他带着一个铁皮面具遮着眼睛和鼻子,露出紫白的嘴唇,如丝的长发落在瘦削的肩头上,皮肤苍白透明。
他手上端着一个红木食盒,一双满是伤痕又瘦骨嶙峋的手趁着红色的食盒,有种惊心的凄厉。
“你醒了。”我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就是南郡王要我救治的那个人。
那个全身骨骼尽碎裂,几乎没有醒过来可能性的。
可是他终究醒了,而且还站了起来,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这人心灵强大得令人难以置信。
“谢谢你救了我,你是王朝颜,我记住这个名字。”那神秘人似乎笑了下,尽管声音哑涩,我还是听出其中的温柔和感激之意。
真面目(1)
“谢谢你救了我,你是王朝颜,我记住这个名字。”那神秘人似乎笑了下,尽管声音哑涩,我还是听出其中的温柔和感激之意。
我感慨万分:“我只算救了你一半的命,剩下的靠你自己的毅力把自己救回来。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你叫我灵修吧!”
他放下食盒,取出饭菜来。
他走到仍跪着的凌陌跟前:“男人会把悲伤藏在心底,凌陌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跪着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男子汉,站起来做你该做的事去。”
凌陌浑身一震,霍然抬头望着他。
灵修对他点点头,又站起来,凌陌也随之站起来。
我们草草吃过饭,我把凌陌送回他的居所,让他休息几个钟,明天出殡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作为一家之主,有太多事需要肩负,必须养足精神。
我疲倦走到回廊上,却见灵修站在月下,蒙蒙的月光照耀着他如雪的衣裳。
恍然间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想到这我不禁心里自嘲,怎么对着一个陌生人也会想起白夕煌。
他转过头隔着长长的走廊:“朝颜姑娘,谢谢你。”
“你已经说过谢谢了,你能醒来更多是靠你自己的意志。”
“我那时虽然昏迷,但是我能听见你对我说的话,你每次来为我治疗我都知道,你对我说过很多鼓励的话。其实这样不死不活的废人已经完全没有希望,可是突然间有人把我当一个人看待,努力鼓励我活下去,那时我觉得死寂了的心,又缓缓活过来,我并不是完全被世界抛弃。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没有办法在站在月光下。”
我笑:“既然那么感激我,难道对我这个恩人也要用假面来对待吗?”
他一直戴着面具,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让南郡王如此紧张照顾着,必定有什么秘密吧!
以前我好奇,但也从不想揭开他的真面目,因为我怕招惹麻烦。
真面目(2)
以前我好奇,但也从不想揭开他的真面目,因为我怕招惹麻烦。
现在我已经决定帮助凌陌,那么知道越多,我越能帮得上忙。
“我……我只是怕吓倒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得了。”灵修话语迟疑,带着忧虑。
难道是绝世丑男?那又有什么,即使像白夕煌这样的绝世美男也能让我伤透心,一个丑男又会对我造成什么冲击。
我嘟哝:“不想坦诚相对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但是你把我当成朋友,却藏藏匿匿,实在不是君子行为。”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忙辩解。
然后他叹了口气,把我招至他的房间里,关上门。
我知道他是谨慎行事,不过对他的相貌越发期待了。
就像冰山要揭开面纱,让人心潮澎湃。
灵修站在灯光下:“我的真面目或许会很令你震惊,你不要太惊慌失措才好。”
“不会,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惊慌失措。”我不以为然。
灵修苍白的手指落在铁皮面具上,一手托着面目,一手伸到背后解开绳子。
面具脱落,露出一张格外苍白的惊世容颜。
我啪声跌坐在地上,失声:“白夕煌。”
不,不对,不是白夕煌,虽然十足相似的面貌,可是那眼神那分外苍白的肌肤,分明显示着他是另外一个人。
他到底是谁?
“白夕煌?”灵修惨笑,眼神渐渐沉痛起来,“原来我的名字叫白夕煌,我都已经忘记了我还有这个名字。”
“你、你是谁,怎么会和当今皇上一模一样?”
巨大的疑团从我心底升起,我想起白夕煌可疑的身世,再想想南郡王一直那么郑重保护这个灵修。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十年前我是大秦的皇子白纭煌,字灵修,父皇驾崩后我成为新帝改名白夕煌,可是这个名字只陪伴我半年,我被奸人所害,被囚禁起来,因为不愿臣服于她,最后被折断全身筋骨,丢入乞丐堆中,幸好最好辗转被南郡王找到。”
真面目(3)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十年前我是大秦的皇子白纭煌,字灵修,父皇驾崩后我成为新帝改名白夕煌,可是这个名字只陪伴我半年,我被奸人所害,被囚禁起来,因为不愿臣服于她,最后被折断全身筋骨,丢入乞丐堆中,幸好最好辗转被南郡王找到。”
灵修沉痛诉说这一段惊心的惨痛往事。
我听得震惊,这是真正的皇室秘闻,隐藏着惊天大秘密的皇室秘密。
“那白夕煌又是谁?”
我记得白夕煌曾经对我说过他自小是个在杀虐中长大的人,可是那时我并不太相信一个皇子怎可能有那样的经历。
现在看来,原来一切暗藏玄机。
“白夕煌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和我长得很像吧!所以才能一直占据着哦的位置,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他为什么坐上皇位?”
“你知道吧,大秦的传统是立子杀母。我的母妃是位厉害的女子,她在我出生没多久就被杀害,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可是她没死,她逃出了宫,加入了一个逍遥教。并和教主生下了我弟弟白夕煌,掌握了逍遥教的大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父王,因为她为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却被他杀,她不甘心。所以父皇驾崩后,她悄悄回来见我。那时我知道母亲还活着,当然欢喜若狂,怎么知道她只是想利用我夺取皇位。”
想起过去,灵修的嘴唇更加苍白了。
我想到那时白夕煌隐隐对一个女人又是憎恨又是渴望得到她的爱,那个人大概就是他们的母亲吧!
可是那个母亲即没有善待白夕煌,也没有善待灵修,反而把他们作为报复的工具。
太可悲了。
“我那时毫无防备,怎么会知道那个温柔对待我的母亲,会背后刺我一刀。我完全信赖她,把宫中的事都告诉她,让她掌握了我拥有的权力。她却要求我做些很过分的事,开掘父皇的陵墓,我当然不愿意。”
真面目(4)
“并且开始不听她的话,没想到的我反抗让她对我最终狠下毒手。把我囚禁起来,严刑要我服从她的命令,我不肯,她便想尽办法鞭打我。”
“后来,她觉得我即使屈服,也不可能完全成为她的傀儡,便扶持了白夕煌为皇帝代替了我的位置。对她而言,毫无用处的我成了她报复父王的工具,她把我的骨头一块一块掐碎,尽管我痛得死去活来。她却不让我死去,最后把我丢入肮脏的乞丐堆中,让我自生自灭。”
我说不出任何话,简直无法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狠毒的母亲,亲手把儿子折磨成废人。
灵修是如此待遇,那么白夕煌自小活在这样丧失人性的母亲下,想必更惨。
无论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是心灵上的折磨,都不会少。
我突然有些明白白夕煌为什么那么残酷冷血,做事那么阴毒不择手段。
这些都是她母亲唯一教给他的东西,自小潜移默化,已经成为骨子里的东西,想改也改不了。
因为他自小就生在在那么恶毒的环境下,他根本就无法接受正常的教育和仁爱。
对白夕煌那种恨意,蓦然变淡了。
造就今天的白夕煌的是他的母亲。
如果真要追究,该追究谁呢!
“灵修,即使你的人生被毁灭得支离破碎,我也不希望你因此成为复仇的种子。我现在发觉人要善待自己,若是固执于一种感情,只会使自己也掉入毁灭的深渊。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你活得幸福起来,而不是沉浸在仇恨中。”我淡淡劝慰。
“这是经验之谈吗?”灵修淡笑中带着忧伤。
“嗯,无论爱还是恨,都是足以毁灭人的东西。”
“谢谢你,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也会被伤害至深。”灵修怜悯看着我。
我惆怅笑笑,对于情爱我真的不想在提起。
“凌陌说他不投靠任何一方,因为他要拥护你重回帝位吗?”
离开京城(1)
“凌陌说他不投靠任何一方,因为他要拥护你重回帝位吗?”
灵修眼中绽放出坚定的颜色:“对,这对我来说是我存在和价值的见证,我必须拿回我失去的东西,作为白家的子孙好好守护下去。”
我叹息:“这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吧,三虎相争,无论谁会成为真正的皇者,都避免不了权位相争带来的风云突变。”
“我发誓这场战争会开创一个盛世,我会重新创造出比以往更加繁荣昌盛的大秦。”
灯影下苍白的灵修意气风发,皇者之气尽情释放,我看着他,有种预感他会成功。
…………………………………………………………………………………………………………
老南郡王的出殡轰动全京城。
街道都挤满了送葬的人群,到处是朝臣设立的路祭,一座帐篷连一座,十里绵延。
我陪着凌陌虚应这百官的凭吊,一路扶灵枢前去先帝皇陵,先帝生前赐于南郡王夫妇同葬入皇陵的殊荣。
白夕煌也在皇陵山下设立了路祭。
他一身白衣,远远沉默眺望着我,我和凌陌冷漠回过礼后就离开。
南郡王的丧事足足办了了一个月,我们的悲伤也渐渐埋入了心底。
自南郡王死后,凌陌成为新南郡王,朝政一片波涛汹涌,到处是人揣测南郡王的死因,已经新郡王的投靠意向。
人人都知道两党斗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
斗争中,本来占据上风的皇帝党近来声势弱了不少,太后党的势力又重新壮大起来。
很多观望的朝臣开始向太后靠拢,把自己的前程压在太后身上。
而备受瞩目的新南郡王也渐渐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在花园中晒药,望着又一年的春天,今年的日子大概要颠沛流离了。
“姐姐。”
我回头看到凌陌下朝,一身蟒袍英气勃勃,眉宇间尽是内敛的锋芒。
他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了,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离开京城(2)
他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了,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今天怎么样?”
“姐姐,你可以准备行装了,我今天在朝政上公然支持太后夺回三郡省的税务收入,皇上勃然大怒,要把我遣回南边封地。太后也劝我先回封地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再回京。”
我点头:“看来太后已经相信你决定支持她,咱们可以趁机从京城这个大漩涡中抽身,避免成为两党交锋中的夹心板。”
凌陌眸子露出恨意:“太后以为我会成为她后援,而我会在她背后Сhā一刀,让她腹背受敌。等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就是我们为父王报仇,光复大业的时候。”
“姐姐,我本来不想你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灵修主上又是那样……我怕你见了他伤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他的事。”凌陌突然提起灵修的事。
“没关系,凌陌我已经看开了,一模一样的面并不代表什么。我听说我祖父已经把军饷运往南郡,咱们离开京城军饷最重要,毕竟皇上和太后都不可能免费替别人养兵马,咱们要靠自己。”
“嗯,这还真的谢谢你们王家,及时出了这份力,你祖父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过这回或许他能得偿所愿,重振你们王家。”
王家吗?其实兴衰与否,我已经不在乎。
……………………………………………………………………
凌陌带领南军离京半年后。
京城多年对峙的两党终于撕破了最后的面具。
太后全面控制了京城的局势,命令东军攻入皇宫,想要以武力逼宫,却没想到玉龙宫早已人去楼空。
白夕煌以及他的同党已经悄然潜出了皇宫。
一个月后,皇帝出现在西军,并宣称群臣联合太后叛乱,并在王师前歃血立誓要杀回京城,剿灭太后匪党。
自从战乱祸起,大秦国到处一片硝烟。
太后的东军、北军稍微比白夕煌的西军强些。
战乱起(1)
太后的东军、北军稍微比白夕煌的西军强些。
但毕竟太后名不正言不顺。
兼之白夕煌是逍遥教教主,信奉的教民众多,他一声令下。
全国各地,不少被太后控制的省郡都发生教民起义。
弄得太后内忧外患,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也大大削减。
两方旗鼓相当的对峙,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即使最后谁胜了,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只怕也够难收拾的。
这时候凌陌率领的南军,就成了关键。
“凌陌,太后来信了?”我走进主帅营帐,看到凌陌正皱眉看着书信。
凌陌哼了声:“这已经是她第十封信了,她对我们一直徘徊在南边参与小规模的教民镇压很不满。要求我立即北上去替她卖命,抵抗白夕煌。”
我笑:“她到是想得美,如今她四面楚歌,自顾不暇,还敢对你用这种命令的口气。咱们可不是傻子,白白去替她当靶子。”
凌陌对灵修道:“主上,如今形势,虽然天下大乱,纷争不断,但也是趁机出世的好机会。我们已经等了很久,若要等到太后和白夕煌两败俱伤,恐怕他们也不允许我们坐收渔人之利。我们必须加入一方作战。”
一直在一旁看兵书的灵修略略抬头,眯起眼眺望窗外。
此时已经是春暖花开,外面山坡上栽种的满山红开了一大片。
鲜艳欲滴,充满生气。
我觉得灵修就是这些春花。
经过漫长的冬日后,终于要在春光中开放了。
“确实是时候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太后虽然对我们顾忌,但同时又不得不倚仗我们,我们自然是投靠太后党,现在太后要面对白夕煌的疯狂逼势,背后还有我们暗算,在关键时候我们可侍机推翻她,夺取东、北军兵权。”
于是南军加入争天下的混战中,明确支持太后的旗帜。
从而太后的势力又再度强于白夕煌的皇帝党。
战乱起(2)
凌陌挥军北上。
和白夕煌的西军在西南郡交锋,拉开了南军联合太后对抗皇帝的序幕。
这次交锋,各有胜负,谁也没占便宜,两军仍是处于僵持状态。
经过这次战役,太后对南军的猜忌减少。
虽然仍不能完全信任凌陌,但是她深信凌陌确实已经选择了她这个明主。
南军据守南方战线,太后指挥东军从中路进攻西军,北军从东北路进攻。
三面夹击白夕煌的西军。
天下有志之士都以为白夕煌必败。
然而两个月过去,白夕煌的西军灵活盘踞在西部。
采用敌进我退,敌追我跑的战略,把几路军队搞得团团转。
气得太后直骂白夕煌无耻,发誓要把他堵住,彻底消灭。
又僵持了一个月,太后冒险让北军强攻,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
终于把白夕煌的西军赶到一处后无退路的山城。
三路军队趁机从三面逼近山城。
太后发誓这次要亲自手刃白夕煌。
天下人这次确信白夕煌纵然有心抗击,也无力回天。
天下自此一役后,必定落入太后之手。
可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总有令人意外的事发生。
比如忠心耿耿的南郡王,在最后关头背叛了太后。
在太后与白夕煌打得眼红之际,南郡王临阵倒戈,趁乱手刃太后。
并宣布白夕煌和太后皆是乱臣贼子。
真正皇帝的早已被迫害落入民间,如今他把真皇帝迎回,号召天下保皇之士追随。
经过几位三朝元老证实,这位迎回来的皇帝,确实是真正的皇帝。
白夕煌是篡位冒充。
顿时大秦国一片哗然,谁都没料到皇家秘闻如此曲折。
一时间拥护新皇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不过西军坚决否认,坚持白夕煌是真正的皇帝,南郡王狼子野心,拥护假皇帝想造反。
两军各执己见,然而历史告诉我们,真正的皇室血脉是谁不重要。
求娶(1)
两军各执己见,然而历史告诉我们,真正的皇室血脉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能夺得天下,那时谁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南郡王收服了太后余党,继续高举拥护真皇帝的旗号,与白夕煌继续抗争下去。
然后双方都元气大伤,断断续续打了几个月后,发觉这样打下去。
最后必定两败俱伤。
双方议和,决定东西分治,大秦分裂成东秦和西秦。
同年九月,时值金秋。
新皇帝灵修在东秦皇都登基,此为东秦光复元年。
而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了大秦从宫变到分裂这段历史。
纵然争天下的战争惊心动魄,对我而言,不过像一场活在其中的电影。
再多的生死离合,也无法撼动我如死水的心。
直到我得知灵修向我求娶的事。
我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
最终我还是无法摆脱这乱世皇朝的纷纷扬扬。
“为什么突然要娶我,如果因为想借助王家的力量,我想这没必要吧!我祖父这两年里表现的忠心还不足够吗?”
眼前这个酷似白夕煌的人,他穿着明黄的龙袍。
有一瞬间,我恍神了,以为白夕煌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他是灵修,灵修而已。
灵修日益威严的脸与当初在南郡王府上,我初见时的苍白落魄已经大相径庭。
帝皇之气,在他身上展露无余。
难得的是,他依旧如最初对我的态度,温柔又通透。
他微微一笑,口气中略带调皮:“你可真伤我心,一提到嫁娶,就必须和政治挂钩吗?”
我愕然,事实上我这么多年,就是在什么事什么感情都必须为权利屈服的皇宫了活着。
我所有单纯的感情都被消磨殆尽。
除了算计、利益,我忘记了还有什么原因值得一个皇帝去娶我。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满不在乎说,嘴巴呷着一丝笑意,心里却空荡荡。
求娶(2)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满不在乎说,嘴巴呷着一丝笑意,心里却空荡荡。
灵修看着我,目光柔下来,有些心疼托起我的下巴。
“你大概不知道其实我喜欢你吧。”
我果然纳闷:“是吗?为什么你会喜欢我,你喜欢木头人?”
我除了这张脸有可取之处,两年来冷情木讷,大家都背后戏称我空心人,说我出娘胎时,忘记了长心。
整天对谁都是冷冷淡淡,像一碗忘记放盐的汤。
我很难相信身边美女千金环绕的灵修,会喜欢我这个木偶人。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以前是活泼可爱又温柔的人。那时我还昏迷在床上,一个人苦苦撑着这副要死不活的身体,在地狱里受煎熬。你每次来看我,总会对我很温柔鼓励,和我说话。因为你,我撑了下去,直到醒来。
对我来说,你是我人生里的启明星,把我从黑暗中带出来。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心变得很硬,可是每次想到你,我的心难得回变柔软,那时我就知道,你对我而言,已经不只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
这两年里,我对你如何,外人都能看出几分,只有你总是浑浑噩噩,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对你的好。”
我怔滞了下,只能说:“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顾念着恩情,所以对我……我丝毫没想过你会对我产生爱慕。你明明知道我的过去,我和那人的事。”
“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他,所以总是避开我。可是朝颜,你打算一辈子逃避下去吗?这两年,你活得开心吗?你这样不放过自己,永远都忘记不了痛苦。”
我茫然:“我受的伤太重了,重到我以后都不会再尝试情爱,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我的爱早已在那场刻骨铭心的相遇中消磨殆尽了。所以灵修,对不起。”
我转身而去,我相信我已经说得够明白。
“朝颜,我不求你爱上我,但我想给你一个重新生活的借口,一个你忘得他的借口。你知道吗,这两年来我一直看着你这样死寂,很想帮你,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尽管我有他的相貌,可永远取代不了他。
求娶(3)
唯一比他强的,我愿意保护你,让你躲在我的怀抱里,不必再受伤。朝颜,你不必有顾虑,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心愿,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心中泛起苦涩,如黄连般苦。
我还有机会吗?
谁都不曾给过我机会,我已经不再希望。
我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凌陌和妖女妈妈都来语重心长劝我。
凌陌对我说,灵修是不错的人,对我也是一片真心,嫁给他必定会收紧宠爱和体贴,而且他答应不会立妃,这是难得的真情,弥补了我过去所收到的种种伤害。还有一点,他的长相像白夕煌,对姐姐而言或许可以偿了心愿。
妖女妈妈则认为我不能在这样像尼姑般活下去,我的性命并不长久,应该在有生之年尽量活得开心快乐。她认为即使我无法再爱人,但灵修会是个好对象,可以让我在更大范围内得到除爱以外的东西。我一人生活着她不放心。
听了他们的话,我沉默了。
这两年来,我只活在我的痛苦里,性情大变。
完全不理会身边人的感受,他们其实看着我这样,一直很难过。
我却只顾着自己痛苦。
如果我一直这样下去,只会令他们越来越担忧。
我已经弄成这样田地,自己不好过就算了,实在不想让身边的人也因我受苦。
所以一夕间,我突然想通了,我要嫁给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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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已经半个月没上朝了。”
“这怎么行?”
“虽说现在不打仗,可是这样荒废朝政下去,国之将危啊。”
上朝的大臣听到礼官再次宣布皇上抱恙,不能上朝,顿时议论纷纷。
抱恙只不过是借口。
不少最近入宫奏事的人,明明看到皇上在朝颜阁喝得醉醺醺。
完全是花天酒地加醉生梦死的生活。
醉生梦死(1)
朝臣皆是摇头叹息,心中都在想,西秦迟早会被东秦吞并。
这样的皇帝实在没有什么好指望。
朝臣散后,齐韫独自来到朝颜阁。
看着院门前朱红的朝颜二字,齐韫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太悲哀还是愤怒。
看到院中一片朝颜花中的白夕煌。
他心里只剩下惨淡和失败。
这几天好像是小颜三年前进宫的日子,也是他们成亲初见的日子。
无怪乎,皇上又开始拼命酗酒,大概是想起过去的事。
心中难受。
“呕”白夕煌跪在花丛里,拼命呕吐着。
因为他把所有宫女够赶出去,如今只能落魄扶着花丛中的大石墩。
呕完,他倒是清醒了点。
抬头看着齐韫:“来劝我上朝吗?你也看到我这样子,去了只能让朝臣更失望,不如不去,或许那些叛变会来得迟些。”
“皇上。”
齐韫瞥见他苍白的脸上,嘴边满是鲜血,吓得飞奔过去,抓起他的手把脉。
白夕煌甩开他,无所谓道:“我还死不了,只是胃痛,这样很好,痛让我觉得我还活着。不过,我倒是希望痛死了,那就一了百了。”
“皇上……”齐韫悲痛万分。
刚才他那摸脉,摸出的结果简直让他心惊肉跳。
白夕煌的身体大损,内脏衰竭,大有灯枯油尽之势。
再不调理治疗,不出一年,必定没命。
他当大夫的自然知道,这种病若病人不配合治疗,一心求死。
那就没有一线生机。
现在的白夕煌,压根没想过活下去。
两年前,失去了王朝颜,他就想发了疯似的,把精力投入战争麻痹自己。
现在没了战事,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齐韫,你要的我给不了你。咱们主仆一场,将来我会向灵修举荐你。”
白夕煌爬起来,晃晃悠悠走回自己的宫殿。
齐韫没想到这种田地,他还顾念着自己。
醉生梦死(2)
心口一热,两行老泪流出。
如果没有自己从中作梗,王朝颜和皇上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到头来自己的梦想一场空,还让这对情人遭受最彻骨的痛苦。
齐韫抬头仰望着天空,从没有过的愧疚和空寂溢满内心。
求名求利,机关算尽,可惜还是逃不过天意。
他的位极人臣梦想不会实现。
而他为了这个梦想葬送了太多人。
齐韫喉咙一甜,呕出一口血。
报应还是来了,此身不会长久,或许他在死前该做些弥补。
他走到白夕煌的寝宫。
白夕煌正对着墙上一幅画像发呆。
画像是王朝颜,彼时美人如花,脸上有着最纯真的笑意。
“皇上,东秦传来消息,灵修陛下要娶皇后了。”
白夕煌冷淡道:“哥哥吗?那恭喜了。”
“你知道他娶的人是谁吗?”
“谁?”
“王朝颜。”
听到这名字,白夕煌霍然回头,酒醒了大半,一脸茫然。
慢慢听懂后,便是锥心之痛。
她终于还是要嫁给别人了吗?他心爱的妻子,就要成为别人的皇后了。
“是吗?那也是好事,希望她能幸福。”
齐韫叹气:“皇上,她不可能会幸福,她只剩下二十几年的寿命,经历过这刻骨铭心的爱后,我看她早就心如死灰。”
白夕煌惊大眼睛,双手抓住齐韫肩膀。
“你说什么?什么只剩下二十几年寿命?怎么可能?”
齐韫脸露愧疚:“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皇上,当初皇上中毒死而复生,谁也不知道小颜是怎么把你救活,我也不知道。但是从那时起,我发觉她气息变得很奇怪,表面上像灿烂开放的花朵,但是根部已经腐烂了,不过是一种衰败前的繁华。
此后我偷偷把过她的脉,发现她体质异变,竟然不像长久之人。这是发生在皇上复生之后,我想她大概是用了一种奇怪的方法。那时我并不喜欢她,所以也没把心中的疑虑告诉你。”
坦白
“你的意思是她为了救我,变成只剩下二十几年寿命,那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
白夕煌骇白了脸,眼里满是惊惶,无法抑制的惊慌。
颜儿她居然只剩下二十多年的寿命,她会还来不及老就早早死去。
怎么会这样?
“爱之深,皇上,你明白她有多爱你,为了你连寿命都舍弃,为了不让你有负担,甚至这么沉重的事都没告诉你。’
白夕煌痛苦抱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为我牺牲到这种地步,为了权力,我还娶妃子,把她伤得吐血,一再和女人纠缠不清,害得她心碎,我负了她。”
齐韫道:“所以她其实很爱很爱你,一个愿意为你舍弃生命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爱上别人,怎么会幸福。皇上,只有你们在一起,她才会幸福。”
白夕煌苦笑:“怎么可能,她现在最恨的人是我,她对我说想杀了我报仇,但看在天下百姓面前放过我。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她连见我都不会愿意。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齐韫啪跪在地上,把自己的罪孽承认。
“如果误会解开了,若她知道皇上不与她圆房是因为体内有阴寒怕伤到她,若她知道当初梨妃与皇上在床上是我一手策划,若她知道害死景雁女官的人是我而不是皇上。皇上,你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
白夕煌不敢置信看着他:“景雁是你害死的?”
“对,当初为了让她明白活在皇宫,该明白残酷的现实,让她倔强的性格屈从我们。不过当时我只是想摔伤那女官,让她承认自己的医术,然后治好公主,没想到最后马匹失控,那女官死了,造成皇上与她决裂。
这是臣的错,臣愿意承担责任。不过在治我罪之前,请皇上带上我到东秦,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颜,希望在死之前对她说清所有事。”
……………………………………………………………………
结局(1)
又要嫁人了。
而且还是嫁给一模一样的兄弟。
这心情很复杂,总觉得世事弄人,命运这东西永远参不透。
我的归宿就是灵修吗?
然后心境平静再活二十几年,就死去。
这人生路途简单得令人感慨。
或许是之前活得太跌宕起伏,现在一切归于平静了。
再次穿起嫁衣,不过镜中的我已非当日那平凡清秀的皇后。
桃花胭脂遮住了苍白的脸,玫瑰膏点在唇上,有种生动的娇艳。
连我也恍然了,这是我吗?
苦笑一下,在妖女妈妈眷恋的眼神中盖上头盖。
我静静坐着,遵照着一切礼仪进行。
安静顺从做着身边喜娘指点我的每一件事。
仪式的第一站是祭天。
向天神请求赐福于帝子妻,祝愿帝后同心治理天下。
一路上御林军开道,皇城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大红喜气的氛围。
百姓早围满了街道,那些拜贺声如同永不停止的背景音乐。
伴随着我一路到了天坛。
由两个喜娘扶着我缓缓走上漫长的石阶,来到大约两米高的巨大祭台。
一双崭新的朝天靴落在我脚边。
“朝颜,把手给我,我带你走过去。”
灵修拉起我的手,温柔的嗓音中蕴含着一种难言的愉悦。
我手指微微一颤,突然有种想逃的感觉。
以后朝夕面对着这样一张脸的人,我会痛苦,更加难以忘记过去。
而我痛苦,必然也会让他也感觉痛苦。
或许我嫁给他,他也未必会幸福。
不过我终究明白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
所以逃跑的念头不过一闪而逝,我又平静下来。
我们走到天坛中央,庄重的鼓乐声鸣动,震慑人心。
鼻端闻到一股燃烧香烛的味道。
灵修放开了我的手。
喜娘把我转身面向一个方向:“娘娘,要拜天地了,请跪下吧。”
结局(2)
我顺从的跪下,落地的一瞬间。
周围突然响起几声爆炸,风中带来硝石的刺激味。
这里围观的百姓足足有数万人,顿时引起巨大的恐慌,尖叫声到处都是。
灵修立即搂住我退后到某处。
一阵兵器的出鞘声,不少侍卫跳上天坛,把我们团团围住保护着。
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偷袭。
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其实是最强戒备的,基本上所有御林军都出动了。
简直找死。
我相信那些偷袭的刺客很快就会被抓住。
然而——
“颜儿,我来了,你不要嫁给别人。”
所有混乱的声音里,我唯一清晰听到这一句话。
我心猛然一跳,在盖头下睁大了眼睛,身子僵硬。
是白夕煌、是他,是他来了。
我真的想不透他为什么会来。
他不是西秦的皇帝吗?出现在这里简直荒谬,为了自己出现在这里更是荒谬。
可惜已经迟了,一切都迟了。
我不会再动摇,再景雁死那时,我就无法回头了。
所以我仅仅攥紧自己的手绢,无动于衷站在那里。
灵修却震惊:“他来了,他居然为了你冒险杀入重围,他不是个蠢材,难道不明白深入敌国,还要这样明目张胆的露面,最终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么。”
我手一震。
灵修立即命令:“活捉西秦皇帝。’
“没想到真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我这个弟弟真难得。”
我淡淡问他:“那你呢,你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并不是所有我想得到的我都能得到,所以我把我能得到的都仅仅握住。”灵修口气中有种狂傲,又有种失落。
我心凉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但我知道灵修会抓住白夕煌,趁机吞并西秦。
白夕煌是要死在这里吗?
“小颜,还记得我这个老匹夫吗?”刀剑声中有把苍老的声音,隔着刀光剑影传到耳际。
结局(3)
我愕然,连齐韫也来了。
“老匹夫遭到报应了,将不久于人世。因为他做过很多错事,并且一错再错。其中最后悔的一件事,他害得他的主上和皇后这对深爱的夫妻活生生成了仇人。”
我心想,这老匹夫这种时候来说这话,是想帮白夕煌挽回我吗?
他以为他随便说几句,我就能释怀吗?
“小颜,你心里肯定嗤之以鼻,认为老匹夫又在耍奸计。老匹夫我平生确实使过无数奸计,害过数不清的人。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话算不上善言,只不过想在临死前把话说清楚,好了却我这个心愿。”
我冷哼,这老匹夫倒有自知之明。
“梨妃那事是我安排的,主上完全不知情。因为一来我不希望主上为了一个女人投入那么多感情,为她放弃很多东西。二来,小颜,其实你一直不明白主上为什么在后宫安置那么多女人。”
“因为自小他就修炼一种阴邪内功,可是为了你他甚至半年没碰过那些女人,可是体内的阴邪毒积久了,便会危害身体。可是他爱你,既不用碰别的女人,也不愿把毒传到你身上。”
这是他屡次表现出对我的渴望,却总在关键时候抛下我的原因吗?
可是我们是夫妻,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或许能有办法给他治疗。
齐韫仿佛看破我的心思。
“主上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他无法在别人面前袒露他黑暗肮脏的过去,更加不愿意让你看到他的过去。他希望在你眼中,他是个完美的男人,这是他古怪的骄傲和自尊。”
是这样吗?可这也是他对我不信任啊!
如果他早点告诉我一切,我们还会弄到那种田地吗?
“而我在对你做的所有事中,最错的事莫过于景雁姑娘的死。我那时很痛恨你的顽固,痛恨你对主上的影响力,我害怕你带来的变数会令我们计划失控。所以我决定要磨掉你的角,让你屈服在现实无奈中。”
结局(4)
“所以我从你身边的人下手,设计让景雁姑娘甩下马,受点骨折的伤,若你能治好她。你就无法拒绝医治明华公主的脚,那么你一直坚持自己不能治明华的公主的话就会成为谎言,主上也会因此对你失望。”
我胸口一股气血翻涌,顿时景雁临死前那张凄凉的脸又浮现在我面前。
我的仇恨之火被点燃了。
“但我没想到计划中的骨折,会变成死亡,我并不想害死她。”
“够了。”
我刷声扯开头盖,眼睛赤红,厉声骂他。
“你没有资格谈内疚,你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做这种事,你根本就是个披着儒雅外衣的侩子手,你是应该遭到报应。景雁她那么单纯善良,她本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可是她还没嫁给心爱的人就死了。你不但毁灭了她,你也彻底毁灭了我”
齐韫正在两个高手的保护中,苍老的脸有种死灰般的白。
白夕煌如幻如影穿梭在刀光剑影中,拼尽权力向这边冲来。
我别开头,不看那熟悉得刻骨的人。
唰声从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剑,向齐韫冲去。
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这个老匹夫。
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友谊都因为他支离破碎。
我恨死他,我要手刃他,为所有被他玩弄过的人报仇。
“保护皇后。”灵修没有阻止我,只是吩咐几个人围拢在我身边,帮我扫除障碍。
我挥舞着剑逼近,四处都是侍卫剑下飞溅的鲜血。
“你们去帮主上吧!”齐韫脸上很平静。
那两个护着他的高手,似叹息一声,飘然加入白夕煌的战阵中。
我的剑瞬间Сhā入齐韫的胸口,嫣红的血汩汩而出。
“齐韫,你死有余辜。”
我刺中了这个老匹夫,我心中却没有报仇之后的喜悦。
因为我明白,过去的所有都回不来了。
无论是景雁,还是我和白夕煌的爱情。
结局(5)
一切都葬送在回忆中,化为烟尘。
齐韫嘴边冒出血沫子,气息越来越弱:“小颜,我不求你原谅,这对将死之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主上和你还活着,历经那么多苦难,你们应该抛弃前尘,重新在一起,否则过去那么多苦难,还有什么意义。”
我放开手中的剑,在他闭上眼睛那一刻。
“不可能。”
我缓缓走回灵修的身边。
然后就像死寂一样,前面还是一片刀光剑影。
我却不看那影中他的身影。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心里默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能。
在明白一切真相后,我反而更加痛苦。
这样的结局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可是我已经经不起一点波折。
我想就这样平平静静活下去。
“主上。我们压阵,你冲过去。”
“好,谢谢你们。”
一股旋风骤然腾起,我也被那凌厉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
惊骇抬头,旋风中黑衣侍卫如同断线的纸鸢飞出去。
白夕煌如鬼魅般冲向我,脸上有一种亘古的执着,眼神里一瞬间已是沧海桑田。
我怔怔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竟然忘记闪躲。
“别碰我女儿。”妖女妈妈横空出世,在他几乎要来到我面前时,挡住了他。
白夕煌一怔,连忙收势,不敢伤到母亲。
妖女妈妈趁机攻击他,白夕煌避开她的锋芒。
白夕煌武功很厉害,但是母亲也很厉害,妖女妈妈出手招招杀机。
白夕煌却缚手缚脚,完全不敢伤到母亲。
这样母亲大大占了优势,而且周围的侍卫也围上去攻击他。
“颜儿,我错了,我一直追求名利欲望,却不知道最重要的人在身边,我一次又一次伤害了你,把你推进痛苦的深渊。
当所有东西都不可挽回的时候,我才发觉我不能失去了。失去了你,我甚至觉得活在世上已经没希望了,因为没有你,每过一天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结局(6)
他溢满痛苦感情的声音,散入我耳中,一声声如沉重的波浪拍打着我的心。
让我几乎痛苦得窒息死去。
为什么人都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你没有资格说痛苦,你这种人活着对我女儿才是彻底的伤害。她原来多么健康快乐的孩子,如今都是因为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对不起她的事,不是一句后悔就可以抹杀。”
妖女妈妈边怒吼,边挥剑攻向他。
“你该不知道吧,你曾经该死掉。我女儿却用禁术把你救回来,耗掉了自己一半的寿命,还用珍贵的心头血救你,折损十年的寿命。她是个傻瓜,做了这么大的牺牲都没有向你开口要求什么。可是你怎么对待她,你一再伤害她,害得她伤心欲绝,害得她所有感情都消耗掉。你有什么资格爱她,你活该痛苦。”
白夕煌听后浑身一震,眸子直直盯着我,痛苦愧疚自责,种种激烈的情绪撞入他眼瞳里。
卜——
妖女妈妈的剑Сhā入他左肩上,鲜血飞溅。
我看着他的血,他却没有躲开,也没有反击母亲。
只是静静又心疼看着我。
“很震惊吧,死之前,若不让你满心惭愧死去,怎么对得起我女儿的牺牲。”
妖女妈妈冷笑一声,抽出染血的剑。
口中念着咒文,高举手掌,一掌拍到他头上。
我曾经下过的遗忘封印打开。
白夕煌眼中闪过种种情绪,深受汹涌而来的惨烈记忆冲击,他的唇苍白如死。
最终他绝美的脸上留下两行泪水。
他对我悲哀地微笑:“我白夕煌今生何其有幸,遇到这样一个你,为我分享你的寿命,为我折损你的心头血。而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用你对我的爱把你伤害得遍体鳞伤。
颜儿,如果有来世,我要从你出生就守护你爱你,你不必爱我,不必理会我,只需要接受我所有保护,然后幸幸福福活到老。下一辈子,你一定要幸福,把今生我欠你的幸福都补回来。颜儿,好好活下去,灵修会让你幸福的。”
结局(7)
白夕煌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妖女妈妈的剑。
我木然站在那里,想起那时我们初遇的洞房花烛夜,他对我的戏弄,恶作剧叫我小喇叭。
想起他把我从太后手中救出,抱着我离开。
想起我从黑白无常手中夺回他,把自己一半的寿命送给他。
想起我割开心口时,心头血落入碗中的彻骨之痛。
想起他要立妃时,我第一次因情殇呕血昏迷。
想起他为了我最终放弃了立妃。
想起他和白梨赤祼祼在床上,我伤心欲绝得吐血。
想起景雁死时,我恨不得杀死他。
想起最后的晚上,我把药喂入他嘴中,然后义无反顾离开。
我泪流满脸,原来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和恨,我从来没忘记过。
“不要,娘。”我条件反射扑到他身上。
妖女妈妈的剑落在我背上,急忙收势回来。
“女儿,你这是干什么?”
我抬头看着妖女伤感的脸,心中是无限的愧疚。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要杀他,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冲过来。娘,我还是爱他。”
我看着怀中一身血的白夕煌,他浓密的睫毛静静颤抖着,却不敢睁开眼。
很久,他颤悠悠伸出手放在我身上确认。
才睁开眼,含泪的眼睛深深、深深看着我。
“颜儿,你真是个傻女孩。为什么要挡住,我不值得。”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就是傻傻的爱上你,傻傻的为你受伤,到现在还傻傻的不想你死。”我眼泪狂流,捧着他的额头相抵在一起。
我的理智从来没有想过和他重新在一起。
可是我的感情却比我的理智冲动。
它自动帮我做出了抉择。
“颜儿,是傻瓜,我真幸福,这个傻瓜现在还爱着我。”
白夕煌也是悲喜交集,泪水与我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女儿,你决定了吗?”妖女妈妈喟然长叹,剑器颓然落地。
全文终(8)
“嗯,对不起娘。”
“你没有对不起我,娘只是想你过得快乐点,若他能让你快乐起来,娘愿意什么都不计较。”
“颜姐姐,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一定会支持你。”
凌陌平定后民众慌乱后,来到我身边安慰我。
我点点头。
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灵修。
他站在侍卫后面,表情中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对不起,灵修,我不能嫁给你,我已经嫁给他了。”
灵修凄然大笑,走到我们面前。
“弟弟,你是我的弟弟。这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场面。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弃儿。因为一个女人的仇恨,我们的人生都被扭曲了。天意弄人,造就了我们兄弟颠沛流离的人。我们都活得很痛苦,企图改变命运。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是一个抉择:江山、美人。你要选哪个,作为哥哥,我愿意让你一次。”
白夕煌紧紧握着我的手,抬头毫不犹豫对上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哥哥。
“颜儿,我只要颜儿。”
这一刻,我的心圆满了。
…………………………………………………………
风景如画的小镇,生活静谧美好。
这天来了些不速之客。
“小舅舅,你又来了。”一个总角小童从门上跳出去,跳入一个高大威武的怀抱中。
凌陌乐呵呵抱着可爱的小侄子,往院子里面走。
“对啊,舅舅又来向你娘蹭些草药了。”
小童嘟嘴:“切,小舅舅你太小气了,明明是王爷却总不付钱,罚你给我买十个木偶人。”
凌陌拍拍他小脑袋。
“没志气,怎么总玩那些没意思的东西,不如舅舅教你剑法好不好?”
“不要,你武功没我爹爹好。”
“那我教你兵法好不好?”
“不要,我爹早就讲得我耳朵起茧了。”
“那、那我教你读书?”
“不要,你难道比我爹学问还好吗?”小童鄙夷看着他。
凌陌气煞,这臭小子越来越像他老爹了,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进到院子里。
偌大的花园中栽种着很多草药。
两个身影正在药草间忙碌。
一俊男正锄地,一美女正播种。
真是其乐融融,淡淡的幸福荡漾其中。
凌陌嘴角扬起欣慰的笑意。
“颜姐姐,姐夫,我又来了。”
王朝颜喜悦抬头:“小子很猛嘛,明华又怀孩子了。”
凌陌高兴点点头。
“那是当然,我威武神勇大将军王,自然在儿女上也神勇无比,姐夫可能学学我。”
白夕煌把西秦拱手送给了灵修,带着王朝颜归隐田园。
两国重新合并后,灵修把亲妹妹明华公主许配了给凌陌。
成就一桩美事。
白夕煌丢开锄头,满是泥土的手挽住王朝颜纤细的腰。
“凌陌你就有所不知,为了夫人纤细的小蛮腰,我还是建议你别太操劳了。小子生多了也很烦人,一个儿子够我受。”
“爹,你诽谤我,我要告你诽谤罪。”
“咦,你知道诽谤罪?”凌陌拍拍小童。
小童从鼻子里哼声:“我是天才,无所不知。”
白夕煌叹气:“看到了吧,再生多一个我得被气得吐血。”
哈哈~~
院中一片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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