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鹏低头一看,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肋下衫带上缀着的两个红如鲜血,大如龙眼微微
泛着暗光的宝珠,据老父说,这是蓝家的传家之宝。.心中一惊,顿时大怒,不由望着老花
子,怒声说道:“你这老花子,毫无道理,怎可慷他人之慨……”
话未说完,又听老花子,继续望着“小霸王”,说:‘寸子,你看到了吗?那就是价值
连城的‘火龙珠’不但可防火避水,且能被动毒驱邢,莫说你一匹胭脂马,就是十匹百匹也
换不了一个的!”
蓝大鹏一听,心中愈加气恼,心想,原来这个老花子倒满识货。
心念未毕,早已气得两眼布满血丝的“小霸王’”,却厉声问:“若是少爷一掌将他劈
死呢?”
老花子,毫不迟疑的正色说:“那更好,绝不要你偿命,你只要把那两颗‘火龙珠’送
给我老花子就好了,不过,我老花子这是赌双方一出手,你小子爬下了………
“小霸王”吴金雄哪里听得进耳,不由暴喝一声说:“我就将。他劈个脑浆碎裂给你看
广
看字出口,倏然转身,右掌一式“力劈华山”,猛向蓝天鹏劈来。
蓝天鹏根据老花子的说法,知道“小霸王”的掌力不弱,否则,也得不到这个绰号,但
他对老花子的不满,心中也正恼火。
这时见“小霸王”神色凄厉,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立掌下
劈,劈个脑浆开花,方出他心中的恶气。
心念未毕,对方右掌已经劈到,同时招式也已用老!
“小霸王”见蓝天鹏昂然不动,心中一喜,大喝一声,全力下劈—一昏
一分的老花子看得大惊失色,不由脱口惊呼:“大意不得!”
呼声未落,眼前一花,只见蓝大鹏身形巧妙的一旋,右掌迎空一绕,“小霸王”一声惊
叫,红影一连几个滚翻,“咯”的一声,果然爬在地下。
两街看热闹的人,不知厉害,立即发出一阵如雷欢笑和暴采,但是,准备挥棒援手的老
花子却惊呆了。
“小霸王”摔跌在地,想是并未受伤,暴喝一声,腾身跃起,身
在空中,尚未落地,跄踉一“声,寒光如电:、悬在腰间的长剑已撤出鞘外!
被喝声惊醒的老花子,又恢复了他的嘻笑醉态,急忙一定.心神,嚷着说,“少庄主先
别急,咱们是先结了上一起的,再赌下一起的!”
说话之间,未见如何作势已到了近前,手中绿竹棒迎空一拨,宛如戮蜂窝般,已将凌空
跃起的“小霸王”拨下地来。
“小霸王’”被一股无形潜力逼下地来,心中又惊又怒,但他仍厉声问:“你说,这次
怎么个贴法?”
老花子这一次,倏敛嘻笑醉态,正色说:“这一次当然是你的脑袋。”
说着,又特以警告的口吻,继续说:“小子,要怕错过了拜寿的时间,你就赶快滚蛋,
要想找死,你就不如比划比划看。”
“小霸王”经老化子一警告,头脑清醒了不少,衡量眼前形势,自知不妙,只得毅然点
点头,恨声说:“好,少爷今大有事,没有时间和你们久缠,咱们是青山不改,走着瞧。”
瞧字出口,狠狠地瞪了蓝天鹏一眼,逞向拉着胭脂马的鲜衣壮汉身前走去。
老花子一见,立即嚷着说:“喂喂,客气点小子,马已经是我老人家的了。”
说话之间,飞身向前,伸手将胭脂马的组绳拉注。“小霸王”知道不留下胭脂马走不
了,气得愣了一愣,只得伸手拉过另一壮汉手中的一匹黑马,忿忿的恨声说了声“走”,飞
身上马,当先向镇口驰去。
被夺走黑马的壮汉,只得和另一个鲜衣壮汉共骑,纷纷上马,这向正东追去——
两街看热闹的人,见事已完,立即发出一阵欢笑,也纷纷散“开了。
蓝天鹏虽觉老花子对“小霸王”的惩罚太重了些,但想到“小霸王”的跋扈狂做,也算
罪有应得
由于心急再赶一程,也举步向东镇口走去。
刚刚举步。已听那位老化子嚷着说:“喂喂,小伙子别走,这是你赢的,这个应该归
你!”
蓝大鹏闻声止步,转首一看,只见老花子正拉着胭脂马‘血枣红’,笑嘻嘻的正向他这
边行来。
老花子一见蓝天鹏止步,继续笑着说:“小伙子,这等万中难选一匹的龙种宝驹,只配
你骑,我老花子饭都没得吃,骑这么好的马,人家笑掉了大牙,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拿着胭脂马的绝绳就往蓝天鹏的手里塞。
蓝大鹏见老花子说中了他方才的心思,不由俊面通红,但他觉得赌博赢马,形同抢劫,
不由倏退两步,沉声说:“我虽然喜爱这马神骏矫健,但却不要来路不正之物。”
老花子听得一愣,立即理直气壮的正色说:“他由‘铁臂头陀”处骗去,我们洱由他那
里赢来,这又有何不可?”
蓝天鹏一听“铁臂头陀”,俊面立变,不由脱口急声问“你认识‘铁臂头陀’?”
老花子久历江湖,阅历渊博,一看蓝大鹏俊面透煞的悲忿神色、立即笑着说:“你小子
八成和那家伙有过节!”
蓝天鹏忿然颔首,恨声说:“不错,小可此番上山,也正要找他!
老花子哈哈一笑,说:"恰好,算你小子问对了头,我老人家最清楚那家伙啦!"
蓝天鹏一听,不由趋前下步,迫切的问:"可否请你告诉我,他现在何处?"
老花子毫不迟疑的正色说:"好呀,当然可以,但我们不能站在大街上谈呀?"
蓝天鹏想了想,提议说:“走,我们到镇外去谈。
话一说完,老花子又摇头正色说:"那怎么成,至少也该找个酒楼饭馆什么的,要两样
小菜来一壶老酒,咱们一边吃着一边谈才带劲儿…"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说:“你不是刚吃过了吗?
老花子一耸肩说:“可是你还没吃呀!”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喜,俊困通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老花子早在他站在食摊前迟疑
时,便看出他身上分文不名了!
就这迟疑间,老花子已哈哈一笑,揭开胭脂马的鞍头囊盖笑着兑:“曙,小伙子看,这
里面有的是‘丧门棍’的不义之财,要金子有金子,要银子有银子,足够我们喝一两个月的
老酒了,走吧。"
蓝天鹏仍待迟疑,老花子已拉马向前走去,为了知道"铁臂头陀"现在何处,只得跟在老
花子后面。
岂知,地举步,蓦闻前面的老花子,懊恼的说:"给你小子招了麻烦来了。"
蓝天鹏不知何意,正待发问,蓦见前面巷口拐角处,赫然立着两个像貌酷肖的老叟。
打量间,老花子却哈哈笑着说:"小伙子,真没想到,你家竟舍得将这么珍贵的‘火在
珠’送给那老婆婆作寿礼,令尊大人也太慷溉了,哈哈……”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于笑!
蓝天鹏绝顶聪明,怎能不知老花于是在应付那两个老臾,但他一听到“令尊大人”,不
由又激起了他复仇的火焰和偏激的个性,是以,恨声说:“我此番下山,绝不参与任何武林
事端
话未说完,哈哈于笑的老花子,立即笑声接口说:“对对对,专一前来拜寿,就办寿的
事少扯别的。”
说话之间,已到了一家客栈门前,老花子折身走了进去。
店伙一见,急忙含笑接过马匹,另一店伙则躬身哈腰问:“老当家的公子爷,您们是洒
楼上坐还是另选独院?”
老花子呵呵一笑说道:“我们随便吃些什么东西,还得急着赶往‘高家楼’去!"
店伙赶紧陷笑恭维的说:“今天往东去的客人,都是为老菩萨去拜寿的。”
说罢转身,在前引导,这向一间上房门走去。
蓝天鹏见店伙称呼高家楼的“金鸠银杖”为老菩萨,而老花于也伪称前去拜寿,吓唬那
两个老史,看来这位“金鸠银杖”老婆婆,在武林中必是位颇有声望的前辈人物。
心念间,已进了上房,老花子大刺刺的坐在上首椅上,熟练的点了几道酒菜,店伙恭声
应是转首走了出去。
老花于一等店伙走出门外,立收嘻笑之态,大刺刺的坐在上首椅上,望着蓝天鹏,肃容
低沉的说:“小伙子!咱们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小子一进镇口,我老人家就盯上你那两颗
‘火龙珠’啦…’
啦字方自出口,刚刚要坐下的蓝天鹏,”摹地又站起来,剑眉一剔,厉声说:“我就知
道你这老花子别有目的,另有图谋
Al
老花子未待蓝天鹏话完,也颔首接口说:‘不错,你今天必须说出你的家世,姓氏,和
这两颗‘火龙珠’是怎么来的,须知这两颗宝珠,是我老人家昔年在一位友人的婚礼上,送
给他们新婚夫妇的见面礼……”
话未说完,蓝天鹏而色大变,热泪夺眶而出,不由颤声问:“您排行老五,您——您一
定是丐帮的侠丐马五叔?”
老花子一听,面现惊喜,倏然立起身来,伸手握住蓝天鹏的双手,激动的说:“你小子
果然是我那蓝大哥的儿子,我老花子的服力没有错吧,哈哈,十多年没有见,刚会爬的孩
子,已经这么大啦…”
话未说完,蓝天鹏痛哭一气五叔”,悲痛的跪了下去。
老花子侠丐马五看得一拐,不由笑着说道:“傻孩子,异乡相逢,应该高兴才对呢,怎
么哭了?”
说话之间,准备将蓝大鹏扶起,但却听蓝天鹏哭声说:“五叔……我爹死的好惨呀!”
老花子侠丐马五一听,浑身猛的一战,如遭雷击,蹬蹬退了两步,颤声问:“你……
你……你说什么?”
蓝大鹏依然跪地悲声说:“我爹和姑父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得罪了‘铁臂头陀’的两
个弟子,去年冬大的一个风雪夜晚,被沙氏二贼联丁夹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花子侠丐马五一听,立即以责备的口吻,说:“你既未亲眼看见你爹渗死,怎可放声
痛哭呢?你先起来将全盘经过对我老人家讲一遍,让五叔给你判断判断。”
蓝大鹏起身拭泪,由于知道老花于是当今丐帮唯一仅存的上代长老,失去联络多年的马
五叔立在一侧,不敢落座。
恰在这时,店伙也将酒菜送来了。
侠丐马五一等店伙走后,立即命蓝大鹏就座,同时较为开朗的说,“凡事眼见为实,胡
揣乱测,往往误事,现在你先喝一杯,慢慢的说尹;
说着,竞提起酒壶来为蓝天鹏满了一杯。
蓝天鹏一面拭泪,一面就位,同时抽噎着说:“鹏儿已经不饿了。”
快丐又安慰了几句,蓝天鹏才举杯饮了少许,并将萧琼华报惊二贼雪夜雪仇,老蓝福点
了他的|茓道,背他逃至庄后,二贼焚庄追至,幸遇黄衫中年人相救,直说到昨夜师父被“黑
手三郎’杀害,追下山来。
蓝天鹏扼要的讲完了经过,侠丐马五已是老泪满面了,他黯然点着头说:“如照你师父
说的情形判断,我那蓝大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蓝天鹏再度掩面哭声说:“鹏儿也是如此想法,否则,二贼便不能同时离开厅前,放火
后再追至后崖,现在务请五叔告诉鹏儿,那‘铁臂头陀’现在何处……”
话未说完,侠丐马五已黯然摇着头说:“孩子,不瞒你说,五叔前去琼岛五指山,一去
就是十多年,此番回来,中原武林变化极大,除一些老辈人物外,大都不记得了……”
蓝天鹏一听,不由焦急的说:“方才您不是还说知道那家伙吗?”
侠丐马五一听,歉声说:“傻孩子,那是叔叔想知道你的身世骗你,不过,既然姓对的
两个小辈,功力不俗,想那‘铁臂头陀’也不是泛泛之辈,果真那样,叔叔又担心你不是他
的对手呀
蓝天鹏一听,满脸愤恨,星目如灯,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切齿恨声说:“不管他‘铁臂
头陀’如何厉害,小侄也要找到他,我不相信贼头陀的武功,还高过被誉为字海三奇之一的
‘银衫剑客?”
侠丐马五听罢,立即向蓝天鹏挥了一个“坐下”手势,同时,冷静的说:“鹏贤侄,凡
事不可自恃自大,孤做偏激更是败事,你师授你绝艺去找‘银衫剑客’寻仇,你知道何时艺
满,何时才可让你下山?”
蓝天鹏被间得一愣,觉得这话问得有理。
侠丐马五继续说:“你师父昨夜要你去御敌,那是因为他清楚你的武功到了什么火候,
而你遇到的也都是时下二三流的高手,须知‘银杉剑客’乃近百年武林罕见的奇才人物,无
人知其来历,电无人知他属何门派,武功之高,即使早在数十年前即已被武林誉为‘佛门二
老’的长白神尼和东海圣僧,也未必是·银衫剑客’的敌手……”。_
蓝天鹏听至最后,不由神色凄厉,倏然立起,大声说:“马五叔,你别尽长他人的志
气,灭自己的威风,您怎知鹏儿没有专取‘银杉剑客’性命的神奇绝技。”
快丐马五一听,也正色大声说:“你师父都传了你一些什么绝技,我老花子自然不知,
我也不愿问,如果仅凭你”才摔·小霸王’的那手‘乱茧抽丝’手法来看,只能和时下二
流人物打个平手,要遇到峻响派金管级的老道恐怕就要技逊一筹广、蓝天鹏”才对侠丐只是
讲了一个扼要大概,至于“飞又三雁”和“松云”老道找紫衣少女要‘金刚降魔宝录”的
事,并没有谈及。”
这时听侠丐谈到峻们派金管级的老道,本待将“松云”和“飞又三雁”等人的事提出
来,但他年青好胜,心有不服,因而倔强的说:“五叔不必管小侄功力如何,我只请您领我
去找。铁臂头陀````"
侠丐马五已看出蓝天鹏的个性,严重的受了黄衫中年人的感染,要想改变他孤傲偏激的
个性必须慢慢来。
是以,未待蓝大鹏话完,已烦恼的叹了口气说:“莫说去找‘铁臂头陀’了,就是眼前
的麻烦就无法逃脱广
蓝天鹏一听,立即似有所悟的说:“五叔说的可是那两个长像一模一样的白胡子老
头?”
侠丐五马点点头说:“正是那两个老小于。”
蓝天鹏冷冷一笑,做然沉声说:“那两个糟老头子不来便罢,如果企图前来抢夺宝珠,
哼!小侄就要叫他们溅血五步
话未说完,侠丐已有些生气的说:“你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你知道那两个老小子是
谁?”
蓝天鹏依然沉声说:“小侄管他们是谁?”
侠丐立即没好气的说:“他们就是青海地‘孪生二舆’,这两个老小子的事迹,你总该
听说过吧广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这两个老魔头的威名,的确听老父讲过,但他却沉声问:“照五
叔这么说,我们只有将两颗‘火龙珠’奉献给他们了?”
侠丐完尔一笑说,“当然不会,但我们可以智取,你可听说过,这两个老小于青年时同
恋‘金鸠银杖’的韵事?”
蓝天鹏摇摇头说:“家父没有谈过。”
侠丐“晤”了一声说:…那是因为你年岁尚幼之故,现在我们办正经事要紧,有关他们
三人间的诽色韵事;咱们留到以后再说。”说此一顿,特地压低了一些声音,继续说:“我
不是说去拜寿吗?现在我们势必要去一趟高家楼……”
“蓝天鹏一听,立即担心的说:“可是我们并没有接到请帖呀广
侠焉立即正色说:“慕名前去拜寿,有意白吃一顿的人有的是,何必定要接到请帖?”
蓝天鹏不由有些担心的说,“届时我们小将”火龙珠’作寿礼,‘孪生二岁自然向我们
下手。”
侠丐碍意的一笑说:“我老人家不是说过要用智取吗?我们只须如此,怕这两个老小于
不相信?”
蓝天鹏听了,神色仍有些迟疑。
侠丐一见,立即一拍蓝天鹏的肩头,充满信心的说:“小伙子,你放心,到时候看我的
眼色行事,保你逢凶化吉。现在先吃点东西,饭后咱们就上路。”
蓝天鹏和快丐马五匆匆饭罢,逞自走出店来,但是,在蓝天鹏的肋下衫带上,已经没有
了那两颗“火龙珠”。
店门口的店伙一见快丐和蓝大鹏走出来。立即在学器报上“一将胭脂马解下来。。
快丐马五,再度恢复了他的嘻笑之态,转首望着蓝天鹏,笑着说:“小伙子,你这身衣
着还像个公子哥儿,这匹马还是由你来骑吧,果真我老花子骑在这马上,怕不笑掉了别人的
大门牙才怪。”
蓝天鹏笑一笑,伸手将马接过来,这才看清马鞍是紫檀鞍架,上面象牙雕花,金鞍头,
银踏蹬,彩鸳丝级马首系红缨,真所谓人饰衣裳马饰鞍,仔细看来,愈显得这匹胭脂马神骏
高大,骑悍威猛。
正打量间,一旁的快丐已笑声催促说:“别看啦小子,上马吧,别人已经等得不耐烦
啦!”
蓝大鹏一听,自然知道是“孪生二要’正在暗中窥伺,但他却毫不在意的问:“我骑马
您老人家怎么办?”
侠丐哈哈一笑说:“马ρi股又圆又肥又宽大,我老花子站在.上面就成啦,还要以踞高
临下,监视着那两个老小子。”
蓝天鹏颔首会意,飞身上马,两腿略微一碰马腹,红马一声低嘶,逞向东镇口放蹄驰
去!
这时未时已经过了,刚交申初,街上行人较为稀少,但蓝天
看了这情形,蓝大鹏简直惊呆了,他急忙一定心神,立即警告说:“师父,您千万不要
讲话移动,我已经看到您的位置,我找两根长藤结起来,将您吊上来……”
话未说完,悬在半崖的黄衫中年人,已绝望的喘息着说:“不用了……没有希望了……
我喊你来不是救我……是希望告诉你我的姓名及悲惨遭遇的经过……”
过字方自出口,连在石缝内的树根突然断了,黄衫中年人的身躯突然向下坠去。
蓝天鹏一见,大惊矢色,不由脱口厉呼:“师父—-”
但是,倏然坠进云气中的黄衫中年人,却突然嘶哑的喊了声:“去天台—一”
三字如洪钟,余声历久不绝,久久仍镣绕在绝壑夜空中。
蓝天鹏看得心如刀割,痛哭失声,无力的跪了下去,想不到这位一直不愿透露姓名身世
的师父,虽然对他终日声严厉色,性情十分暴躁,但教导他武功时,却尽心尽责,格外认
真,他所才有有今日的成就。
尤其,冒九死一生之险,由“神尼”处盗得“雪参冰果琼浆露”,一滴也舍不得吃,却
混合在人参内给蓝大鹏喝,同时,每天还要喂两次羊奶肉汁,至少按摩一次活血和捏拿筋
骨,是什么给他这份耐心和毅力?当然是复仇的怒火。
一想到复仇,顿时想起“黑手三郎”,师父之死,当然是那狗贼下的毒手。
心念已定,起身离开崖边,飞身纵至屋前。
正待飞身向前驰去,摹见木桩墙的那一边,一片火九照大。
蓝大鹏心中一惊,立即联想到竹林里的那栋石屋,必是被焚了。
心念问,如速飞驰,直拜木桩墙前。
驰至近前,腾空而起,登上木桩一看,果然不错,那一栋石鹏仍竭力勒着马势,以免惊
扰行人。
但是,这匹胭脂宝马,由于失去了同伴,似乎不甘单独驰骋,任你紧勒丝级,依然昂首
狂奔,眨眼已出了镇口。
蓝天鹏自幼即爱驰马,骑术已具相当火候,是以,一出镇口,立松丝级,只觉天际旋
飞,大地倒逝,两耳风声呼呼,心胸不由一畅!
就在这时,鞍后突然响起侠丐的哈哈笑声说:“小伙子,向左边看,这匹胭脂宝马,虽
然快如电掣风驰,恐怕仍摆不脱那两个老小于。”一~
蓝天鹏一听,这才想起快丐马五叔立在马股上。回头一看,只见老花子须发飞舞,破衣
飘拂站在马股上,稳如磐石。
转首再向左看,只见数十丈外的一道防风细竹后,一黑一白两道快速人影,正向着官道
同一方向平行飞驰,应仅是暗中跟踪。
打
量间,又听鞍后的快丐笑着说:“你别看这两个老小子已~是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了,兄
弟俩仍是形影不分,手足情深,就因为这样,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贤……’”
蓝天鹏乍然问闹不清是何意思,不由迷惑的间:“便宜了什么?”
使丐笑声说:“两个孪生的老小子,昔年都爱‘金鸠银杖’刘金花,一个刘金花怎能嫁
他们兄弟两人,所以才便宜了‘虎尾鞭’高明贤呀,你小子别以为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但这
两个老小于依然对刘金花的爱心不变,光杆到底,至今未娶,”才是我老人家的灵机一动,
才说你小于是拿‘火龙珠’去拜寿送礼。”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嗓,不以为然的说,“孪生二舆’会相信吗?
侠丐立即正色说:“当然不相信,不过我们一迸‘高家楼’,两个老小子不信也得信
了,你小子放心,他们绝不会抢心爱人的寿礼就是。”
说话之间,跨下官道逐渐徐徐上升,一直延伸至一里外的是河堤上。
催马驰上河堤,蓝大鹏的目光倏然一亮!
只见河宽数十丈,清波荡漾,渔舟荡浆,村妇河边洗衣烷纱,舟子村姑情歌对答,好一
幅村野升平图画。
但是,就在这宜人景色中,对岸的分岔河口两边,突然掀起一阵惊讶喧哗。
蓝天鹏心中不解,循声一看,只见河口的部甜水面上,一道白色碎浪水线,上浮一个黑
点,正向水河中如飞驰来。
那道白线飞驰极快,眨眼之间已到河心,加之蓝大鹏的飞马前进,立即看清碎浪白花水
线上的黑点,竞是一个人。
蓝天鹏看得暗吃一惊,心想,世上竞真的有“踏波飞渡’这等绝世轻功。
继而凝目一看,踏波飞渡的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六旬的灰袍老道,而最令蓝天鹏吃惊的
是,那老道的发髯上,在西斜的日光映照下,竞闪烁着一点金光,显然是一支金管。同时,
也想起快丐在店中说的话,“你的武功只能和时下二流人物打个平手,要遇到竣切派金特级
的老道,恐怕就要技逊一筹了。”
蓝大鹏看了河面上踏波飞渡的老道,再和侠丐马五叔的话加以对照,他不禁对师父命他
找“银衫剑客’寻仇的能力表示怀疑了。
心念未完,踏波飞渡的老道,距离岸边已余下两三丈了,只见他手持拂尘,背后剑柄系
着金丝穗,身形略微一动,双袖猛挥,身形凌空而起!
金管老道身在空中,一个悬空沥斗,飞扑而下,飘然落在河滩上,吓得附近村妇村姑纷
纷逃离,齐声惊呼。金辔老道见岸上村妇村姑的惊呼乱跑,看也不看,飞身上堤,越野驰
去,眨眼已被防风林遮住。
而河边“卜”的一声,一方长约三。平计话形木板,应声撞至沙滩碎石上。
惊魂甫定的村妇村姑们,再度发出一声惊叫。
蓝天鹏一见包水中冲上岸来的踏板,不由冷冷笑了,同时,做然自语说:“我以为那道
果真的‘踏波飞渡’,原来脚下踏板子
话声甫落,鞍后的侠丐已正色说:“小伙子,‘了尘’的脚下虽然踏着板子,有他这等
轻功身手的人,瞩目当今武林,并不太多。”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五叔认得那个老道?”
侠丐晒然一笑,说:“不但认识,十多年前,还数度大打出手呢厂
蓝天鹏一听,愈加关切的说:“五叔此番返回中原,可听说
“峨崛派”的现任掌门‘玉虚上人’,受人蛊惑,野心勃勃,妄图称霸武林,先设总。
坛于峨崛山,继而四出网罗武林高手的事情吗?”
话未说完,鞍后的侠丐马五,已哈哈一笑说:“玉虚老道,自得了成子的手著秘复后,
便贪心暗起,意图称霸武林,这两年来虽然网罗了不少高手,但是仍不及‘龙凤会’中的人
才济济
呀..回.”
后侠丐再度哈哈一笑说:“女人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刀。还用说吗,非疤即麻,八成丑
得像个母夜叉!”
蓝天鹏听得深觉有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立在鞍后的快丐见蓝天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再度哈哈笑了,同时,打趣的说:“小伙
子,你该不会想娶那位女龙头吧,哈哈,小伙子,马五叔告诉你,那位女龙头即使不是满脸
的疤麻,恐怕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啦!”
说罢,又是一阵。决意的哈哈大笑。
蓝大鹏一听。只气得俊面通红,脱口分辩说:“小侄自幼就,和表姐萧琼华,情投意
合,她在“神尼”处学艺期满,必会下山到处找我…·”
侠丐马五惊“嚏”一声,不由迷惑的说:“你方才在店中不是成和萧丫头逃散了吗?怎
的又说在‘神尼’处学艺?”
蓝大鹏方才由于不便说自己的师父去盗“神尼”的琼浆露。所以将“神尼”和他曾饮琼
浆露的事删掉了。
这时见问,只得含糊的说:“我师父当时曾见大风雪中有一道快速身影经过崖上,根据
那人的快速身法,断定就是‘长白神尼’
话未说完,数里外的半空中,突然升起无数火花。
侠丐虽觉蓝大鹏的话不对题,但误以为黄衫中年人意在安慰蓝天鹏,免他过份感伤,或
许萧琼华也丧命在对氏二贼的手下了。
这时一见数里外的半空中现出火花,也有意改变话题说:“小伙子,该快一点啦,半空
出现火花的地方,就是‘高家楼’看样子寿筵就要开始了。”
蓝天鹏定神一看,这才发现红日已经落山,西天布满晚霞,己是暮时分了!
再看半空火花下,一片浓荫中,现出了阁檐楼影,尤其正中一栋高大建筑,形同高塔,
已明显的看清,那上面悬满了灯笼。
打量间,鞍后的快丐山已笑着说:“小伙子。看到了吗,上面来满了灯笼的建筑就是高
家著名的楼,据说是高明贤曾祖时建的,至今已有百多年历史,传闻楼脊的泥鲤口里衔着一
只玉碗,玉碗里有一对金鱼,那对金鱼就是高家的宝贝…”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屑的说:“那一对金鱼有什么可贵处?”
快丐一听,立即正色说:“据说好处很多,不但可疗伤治病,还可起死回生……”
蓝天鹏立即Сhā言道:“高大侠的祖父是否仍健在?”
使丐晒然一笑,毫不迟疑的说:“莫说高大侠的祖父啦,就是高大侠本人也在七八年寿
登极乐啦。”
蓝天鹏立即驳声说:‘“那为什么在高大侠弥留的时候,不拿楼脊上的金鱼给他吃?”
侠丐被他说的一愣,不由哈哈一笑说:“小伙子,真有你的,你目然能把我老花子问倒
了!”
说去之间,距离高家楼已不足二里了,但是,全庄上都点灯火,已清晰可见。
尤其应外的护庄林中,车马人声,喧嚣沸腾,显然都是前来贺寿人们的车马仆从。
将至高家楼前,突然出现一条笔直庄道,直通灯火辉煌的庄门前,蓝天鹏机警的游目一
看,发现四野无人,立即低声说:“五叔,现在四野无人,我们何必定要前去高家楼?”
侠丐马五立即沉声说道:“两个老小子就在庄林里头,你只要一拨马改道,我们就有麻
烦了啦广
蓝天鹏一听,只得纵马向庄门前驰去。
这时天色已逐渐暗下来,半空中“碰碰”炸开的火花,愈显得壮观美丽,庄门前吹鼓
手,吹吹打打,仰首看焰火的数百仆从,不时发出采声和欢呼,庄门上,更是悬灯结彩,真
是喜气洋溢。
门阶上下,垂手站着几个新衣爻汉,仍有不少人捧着红盒匣,出出进进,唱礼报名之
声,此起彼落,显然是各方人物赠送的寿礼照单收下。
蓝天鹏纵马奔至庄门前和立在鞍后马股上的侠丐马五叔,几简是同时跃下地来。
立在阶下的新衣丿汉,早已满含笑的迎过两个来,一个接过马,一个恭声说:“公子爷
和老当家的,你们快请吧,寿筵就要开始了。”
蓝天鹏谦和的颔首为礼,将马交给了另一庄汉,这才发现庄护林内,锅勺叮!,烟火腾
腾,墙下堆满了未开封的酒坛,招待仆从车夫的酒筵,就在林内开起来。
在庄汉的引导下,蓝天鹏跟在侠丐身后走时庄门内。
庄门内的高大照壁前,一列排着数张方旧,围满了喝名报礼的人,只听人如中,高声喝
礼声此起彼落:“白马寺——净云大师——谨赠商代檀炉,个··,…”
“大黄庄——老庄主‘镇拐镇人方’——谨赠上唐窑磁马一个.
“神家寨——九寨总寨主‘双笔判’汪洪臣——谨赠幼貂皮袍一件,珍贵珍珠两串——
”
蓝天鹏一听,暗自焦急,不由用手碰了一下侠丐马五。
侠丐会意,立即望着引导庄汉,笑着说:“我老花子姓马,是贵庄老菩萨的昔年老友,
这位是关东摩天岭“冷云谷”的蓝少谷主,路过贵地,欣逢老工菩萨华诞,特来拜寿,并有
珍贵至宝,当面献给老菩萨,请管家直引寿堂。”
引导庄汉一听,赶紧恭声应是,转身由屏门走进。
一进屏门,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一座高阶大厅,灯火通明,红线飘风,厅阶上下,立满了三山五岳的武林人
物,互相寒喧,把臂叙旧,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但在大厅高阶上,岸然立着一位身穿长衫,鼻架眼镜的老先生,手里拿着笔纸,好似刚
刚唱过了名。
因为一直暗中跟踪蓝天鹏和侠丐的“孪生二支”刚刚走进厅门。
由于厅高数阶,蓝天鹏只能看到达厅内悬满了精致纱灯,看不见厅内情形。
就在蓝天鹏的老先生,一面会意的连连颔首,一面拿笔记在纸上。
匆匆写毕,老先生首先看了一眼厅内,接着又向蓝天鹏和侠丐肃手示意。
就在蓝天鹏和使丐登阶的同时,老先生已开始朗声嚼茗。“昔年战友,丐帮的马老当家
的,暨关东摩天岭‘冷云谷’蓝少谷主,同来拜寿——”
摩天岭冷云谷六字一唱出,厅里厅外顿时一静下所有人的惊异目光,一齐向着蓝天鹏身
上射来。
蓝天鹏一见所有武林贺客的目光一致向他望来,他立即挺了一挺胸脯,因为“冷云谷”
在武林中的名声,毕竟不同。
但他却忘了在响亮的名声之外,还有去年“冷云偏在”被焚,老谷主被击毙,曾经轰动
武林的惊人消息。
这声高声唱名,不但震惊了三山五岳前来拜寿的各路英雄,也惊动了厅内寿婆“金鸠银
杖”起身相迎。
蓝天鹏登上厅阶,方始发现一道猩红地毡,直伸到内厅红烛高烧的供果前,桌后锦屏
上,高悬巨大红蟑,巨樟的中央,缀着一个高达八尺的大“寿’宇。
这时,正有一位一身鲜红劲衣,背着红丝剑穗的少女,搀扶着一位蓝衣黑裙,手持金鸠
头银拐杖的老婆婆迎出来,显然就是“金鸠银杖”高老太。
侠丐马一见,赶快急走几步,向着蓝衣老婆婆,深深一揖.笑声说:“小弟马五,特来
为老大姐拜寿,并愿老大姐是人世长生不老仙广
“金鸠银杖”高老太一见,也极端愉快的呵呵笑着说:“原来是你马五弟呀,这些年你
都疯到哪里去了广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说:“小弟的事说来话长,先让蓝贤侄给你拜寿再说。”
说罢转身,望着蓝天鹏,介绍说:“鹏儿,这位就是今天的寿婆,没说的,快叩头
吧!”
蓝天鹏本想深深一揖算了,这树一听,只得一揖到地,恭谨朗声说:“晚辈蓝天鹏,特
来为前辈拜寿,谨祝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话之间,屈膝下跪,伏身叩首。
“金鸠银杖”慌得连忙伸手个扶,同时连声呵呵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少谷主请
起快请起。”
说话之间,已将蓝天鹏扶起来。
“金鸠银杖”扶起蓝天鹏,目光一直不离蓝天鹏的俊脸上,这位曾经叱咤大江南的风云
老婆婆,阅人无数,见过了不知多少俊美少年,但从没见过像蓝天鹏这等英挺俊秀的飘逸少
年,因则神情不禁一呆。
蓝天鹏见“金鸠银杖”如此打量他,俊面虽然微红,但心中也有些不耐。
但立在“金鸠银杖”身边的红衣少女,却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金鸠银杖”的衣袖,同
时含羞悄声呼了声“娘”。
“金鸠银杖”急忙一定心神,赶紧呵呵干笑两声,竟望着蓝天鹏介绍,说:“呵呵,蓝
少谷主,这……这是小女莲英!”
蓝天鹏无奈,只得拱手一揖说:“小可蓝天鹏幸会高姑娘。”
而高莲英竟含笑娇声说:“小妹高莲英,向蓝家哥哥万福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愣,急忙抬头,这才看清高莲英,年约十六七岁,生得蛋形脸,弯月
居,杏眼桃腮,小巧的嘴,看来虽然娇艳,却缺少女孩子应有的柔媚,显然是个不易招惹的
小姑娘。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蔑冷哼!
也就在冷哼的同时,“金鸠银杖”已慈祥的呵呵笑着说:“马老弟和蓝少谷主席间坐,
请恕老身慢待!”
侠丐马五却突然天色说:“既然前来给老大姐拜寿,礼总是要有的。”
说着,早将握在手中的一个红布小包,看来两寸有余,谨慎的放在“金鸠银杖”的手
里,同时郑重的说:“这是蓝贤侄唯一存有之物,自觉留在身上不便,特地赠给老大姐寿
礼,还希望老大姐当面收下。”
“金鸠银杖”久历江湖,阅历渊博,一看侠丐的慎重神色和语气,便知小红包里不是平
凡东西,是以略微推辞了两句,终于笑着说:“既是这样,老姐姐我就收下了,不过,万一
蓝少谷主用得着的时候,就请再到老身这里拿。”一
使丐赶紧欢声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说话之间发现“孪生二里”就立身不远,而蓝天鹏也看到一脸怨怒神色的“小霸王”,
正咬牙切齿朝着他看。
在这时,厅外的老先生,再度朗声高唱:“天台涵绿谷少侠欧阳紫光临拜寿!”
“金鸠银杖”一听,再向侠丐鹏天鹏肃个手,径向厅口迎去。
蓝天鹏听到“天台”两字,宛如急雷轰顶,急忙一拉快丐,悄声说:“五叔,请这边
来!”
说话之间,拉着侠丐径向右厅间走去,而厅门外的高阶上,也正有另一位飘逸萧洒的,
英俊美少年走进来。
蓝天鹏本能的转首向外一看,星目一亮,脱口一声惊“啊”倏然停止了前进,顿时愣在
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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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冷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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