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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相亲以后第一次相亲竟相到了床上 > ---石然篇:心如刀绞(3)

---石然篇:心如刀绞(3)

“输不过从头再来,再痛也比不上心痛。石然,请你至少再工作上给我一个跟你女朋友公平竞争的机会吧。”说完我把他丢在原地,转身就走。

不知道石然的回答是yesorno,其实我根本不会给他回答的机会。因为他的口味比重辣还要重,我早就因为他而吃坏了胃。自此以后,我便得了被迫­性­厌食症。

自从上次高层会议以后,林文斌就再也无法对我的工作进行阻挠了。我很庆幸自己区争取,让我不必永远处于挨打的处境。我更加努力的工作,因为不想让卫芸看低我的能力。

我负责的项目进展还算顺利,只是由于跟总设计部以及南城方面的协调出现问题,装设备的日期一拖再拖。眼看就要进入雨季,bst的工程师们要求我想出解决的方案。跟华可几次登门拜访他的老师,又多次请教我那位当副教的老同学,再通宵达旦的演算试验后,终于找到可以尝试的方案。将连日来辛苦取得的成果整理成册交给bst审批,直到时限的最可时刻可行的答复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好运用完了,从审批下来的日子其天气就没好过。设备肯定是无法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安装,现在的水位量已经超过我跟华可计算出来最高水位承受力的两倍。bst方面几次给我施压,南城的顾键更是名正言顺的来指控我耽误工程进度。这件事明明不是我错,可我却成为众矢之的。就像油头老板说的那样,我得罪太多人了。

公司里卢毕海又开始招摇,内忧外患的压力几乎把我愁跨。但我和四十每天都微笑着在工地测量勘察,用我最后一丝耐心去等待时机。终于老天在我毅力用尽的那刻让阳光重新普照大地,根据气象台的预报信息,我们需要在三天三夜力安装好原本十天才能装完的机器。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完,但我知道不做就肯定无法完成。我使出浑身解数求了好几位项目经理,终于凑齐足够的人数来安装,跟工人们同吃同住,熬夜奋战三天三夜,机器终于按照我的设计要求被安装进去。

天空飘落点点细雨,我们必须趁着一小时内做完测试。工地上都是无声的等待,大家疲惫地不愿意说话,却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新安装的机器,像期盼自己孩子般希望它能正常运行。上游的控制机房却始终没有反应,华可回来说机房没有人。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有暴雨,到时候测试危险­性­很大。怎么会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没有人呢?我明明提醒过顾键安排人员值班的。在场的工程师都开始议论纷纷,bst的总工亲自拨打电话找人开机。半小时后,前方近日刚铺完的水管里水声轰响,透过叶轮我们看见里面庞大的水暖机器在自动运行。总工程师向我点点头,机器顺利通过测试。

暴雨却在此刻突然而至,前方水洼也开始大量积水。我们立刻通知机房关闭测试水源,但由于地势原因还是不断有水涌进管道。我请项目经理集合工人在叶轮下排水,防止外露的机器进水失灵。正当我跟大家在冒雨保护设备的时候,bst总工突然冲到我面前大喊:“小文,你赶紧过来看一下。主机进水了!”

我的脑袋在听清楚他的话后轰的炸开。主机怎么会进水?!进水以后不是等于报废了?!我跟着总工冲到机器边上,地表不知从哪里积起来的水就快积到主机箱里。我命令自己平静下来,如果这个机器坏掉,三天三夜的辛苦白费不说,连同工程总进度也必然会耽搁。

我顾不上休息也顾不上吃东西,赶紧分人过来协助保护主机。连续的熬夜通宵和户外指挥让我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彻底垮掉。坐在监控室里喘着气,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石然也闻讯赶来,他在工地转完一圈便进来找建筑工程师们谈话。我微闭着眼休息,根本无力跟他打招呼。

“石总,小文是太累了。一个年轻女孩子跟着我们几天不睡在户外工作,又遇到这么大的纰漏,所以有些支持不下去。”总工为人和善,他看着我这几天来努力工作的样子很是肯定,因此特别帮我在老总面前美言。

我看不到石然的表情,只感觉他走过来用手背在我额头搭了一下。

“送她去医院,在发烧呢!”我听见他略为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身边好像被人扶起,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我像是着魔似的突然有力气自己站起来听电话。

“喂,小培姐!好像是前方水管的问题,现在水百分百通过原料网,主机就快被淹了!”华可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吼。他和我一样对这次的项目付出巨大­精­力和心力,现在眼看自己的孩子就要活活被淹死,当然非常难受。

我挂下电话,冲进雨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救主机。

“文小培!你不要命了!”身后有人冲上来一把把我抱起来,我的眼睛被水冲得看不见东西,但是我认得那辆黑­色­庞然大物。

“石然,我说过你别管我的。”看他毫无反应,我扯起沙哑的喉咙喊道:“主机要被淹了!”

“淹了你也救不回来。那么多工程师在,不差你一个!”他把我丢进车里,关上门,又从另一边坐上驾驶室。

“但那是我的项目。”我继续跟他争辩,他却已经发动汽车。“石然,求求你让我下去,我不能让项目出事情,我不能输。”

“文小培,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在乎工作,在乎名利,可以不顾自己身体,挖空心思的想要赢?!”

什么时候?!他把我问倒了。这些能力都是潜在我身体里的,以前知识没有爆发。可是为什么会爆发,什么时候爆发的,这些他比我更清楚。因为他就是那根导火线。

我没机会把话说完了。车子开动后,我就开始呕吐。然后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手上挂着点滴,身边陪着的是末末。

“手机借我。”我对这正要欢呼的末末喊道。

她有点没看明白,却还是把手机递给我。

“华可,我是小培姐。机器怎么样?”

听筒对面先是对我身体的慰问,然后开始讲述具体情况。机器还是被淹了,但并不是全部湿透,或许还可以找到补救办法。他跟我又讲一些工地情况,突然说:“小培姐,bst建筑的总裁石然突然宣布此次事件为客观原因造成的无责任事故。他代表bst公司向全体合作商致歉,并愿意承担相关的损失。大家都说这是替我们公司承担责任呢!”

这消息也使我镇静住。石然愿意主动承担相关责任?难道是为我?不敢相信。他居然破坏工作中的原则做出这样的决定。拿着手机在发呆,没有意识到病房里什么时候只剩下我一人,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人。

“你醒了?”他的蓝­色­宽边眼镜也无法掩饰脸上的疲惫。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事故责任是可以查清楚的。”我问道。

“小培,我后悔了。”他拿掉眼镜,揉揉鼻梁上的深印说,“我后悔自己那么固执的为你做选择。我以为你不跟我在一起才是幸福的,结果却硬生生夺走你单纯的快乐。我受不了看着你那样用手段和健康来证明你的能力。”

不知道这是忏悔还是表白,可是现在这些都不是我所想听的。

“石然,损失有多少?”

“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他戴上眼镜,促紧眉头说,“你别管这些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我点点头,在他的帮助下重新躺倒。很是疲惫的感觉,我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出了事情便会全力去帮我解决。只是这回我无论如何也睡不安心,因为破壳而出的我逐渐独立的孩子般有了与父辈不同的思想,我要养足­精­神自己去探求答案。

睡了很久很久,被身边的香气诱醒。陈瑞含站在我的床边,从保温罐里倒出东西,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醒的真是时候。”他帮我把床上的靠背立起来,又将刚才倒出的东西递给我,“饿了吧,你两天没吃东西了。”

“这是什么?”我接过碗,看见热气腾腾的碗里呈现出一片深绿颜­色­。

“菜卤豆腐,我妈亲手做的。”陈瑞含收拾好罐子,做到我身边,“江医生说你现在最好吃流质食物。我妈早上5点就去手工豆腐坊排队买­嫩­豆腐,那菜卤也是熬了一个晚上的。”

“你­干­嘛告诉她我病了?没跟我妈说吧?”­嫩­豆腐很好吃,加上菜汁是又鲜美又清爽,最适合像我这样急火攻心的病人。

“我妈好久没见你就问起,我说你病了。她立刻打电话问江医生,今天一早把我差遣过来送早点。”陈瑞含像是在叙述家常似的跟我讲这话,可是我却忍不住感动起来。好些天没有吃好睡好,大病一场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他看着我红红的眼睛,递一张纸巾给我说:“她当你是女儿,别急得好像小媳­妇­。”

亏他还能厚脸皮在这里跟我谈笑,我记得我们早就分手了。

“工地现在怎么样?”我放下碗,擦完嘴就问。

“该控制的都控制了,该赔偿的都由bst来承担。”他帮我拉好被子,继续坐在我身边讲话,“石然这次为你们公司牺牲大了。”

“外面……外面是不是有人传我和他的什么话?”那天他抱起我塞进车里,很多工程师都看到;现在又主动定下责任,虽然得益的是我们公司,其实主要保护的人还是我。我想只要我出这个医院的门,就立刻会成为八卦是非的焦点。

“不是正合你意?”陈瑞含笑得冷冷的,看得我不由撇开脸。

“瑞涵,我想查清楚事故原因。”

“为什么?”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问我。

“这个设计是我亲手做的,设备安装也是由我日夜监工完成,整个施工期间跟工人们沟通也不错。这个项目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不想看他不明不白的死掉。”

“那你主不知道如果查出来是你的责任,万一又被有心人泄露出去,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石然现在所做的又会如何化为乌有?”

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会引咎辞职。石然应该保护值得保护的人,是我的错就让我自己去承担。“我不知道哪根正义神经跳动,居然学起英雄来。

他双手撑在我的床上,把头凑到我跟前,洞晓世事的眼睛紧盯著我,用耳语般的声音说:“其实你有把握不是你犯下的错,对吧?”

“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我有信心。”

查房的铃声响起,陈瑞含站直身体对我说:“等下江医生会帮你办出院,我晚上去你家接你。有个人或许可以帮到你。”

出院,洗澡,化妆,等待,陈瑞含带着我在咖啡厅跟他说的神秘人见面。

“小培!”我们刚走过去,那位坐着的神秘人就起身迎我。原来是余先生!上次免费帮他设计房子后我们就交上朋友,见面自然很熟络。“瑞含,原来你说的是小培啊!好,这个忙我一定会帮。”

我跟陈瑞含面面相觑,看来完全弄明白怎么回事的人只有余先生一个。

“原来老余是这么跟小培认识的。”陈瑞含听完我们的相识后不禁笑起来,又转向我惊叹道:“你竟然不知道他是usgbc(美国绿能建筑协会)的资深考察员。”

我张大嘴倒吸一口气,从来没想到眼前的人会是这等高人!那他还让我来设计,简直是献丑嘛!

“那次老关给我看你做的设计稿,我觉得挺有创意的,就想认识认识你,看看国内设计师现在的设计水平如何。结果你的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世都很让我满意。没向你挑明身份是我的不对。”

我赶紧摇头道:“您能给我做考官,才是我的荣幸。”

我们又闲聊几句,便说道今天的主题上去。刚好于先生这回在国内做项目也带几个学生,他们是专业的技术人员,有资格做国际­性­的认证。陈瑞含给他解释这次事件的复杂­性­,希望能私下帮忙。于先生爽快的答应了。

“你怎么认识于先生的?”回去的路上,我问陈瑞含。

“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他并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反倒是问我,“如果查出来是有人下的套,你会怎么办?”

我沉思片刻,问道:“其实你也想到了,对吗?”

“有些人是明摆着的,有些人却是藏而不露。既然你有勇气去追究,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在陈瑞含的安排下,于先生带着他的学生跟我们一起进入工地。再看工地上我的心血变得一片狼藉,设备主机明显有浸泡的痕迹,心情十分低落。美式勘察很专业,于先生等人从机芯向外围逐步检测,经过一个晚上终于找到漏水口。

“小培,我们基本可以肯定不是设备安装问题。”于先生跟他的两位学生讨论完毕后,给出我第一次勘查结果。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前方工程有问题就证实了有人在项目里做手脚,此后的时间要处理起来会比较复杂。而设计有问题,那就是要我负全部责任。

晚饭过后于先生要我把设计原稿给他过目,等他看完我的图纸后说:“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设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今天在实地勘察也是,我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缺失。但是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节约成本,前方的水管工程用得的细管。”

他的话没有说完,陈瑞含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说:“那就是说可能有人在前期工程里动手脚来陷害小培?”

余先生走过来安抚陈瑞涵道:“先别急,是不是先喊我还不太清楚。用细管的确会产生设备能源供应不济,导致检测时候数据无法过关,但并不会有那么大的危害。我想这次的事故应该不是单一原因造成的,我还得收集更多的数据。”

陈瑞涵完全不耽误时间,从余先生那里出来,他就带着我去公司查看原始设计图。从资料库里翻出存稿,前期工程的图纸上明明白白表明应该用钢化粗管。他让我拿收集拍下图片,又去找出施工纪录。就在设备到位后的第二天,施工纪录保存着由卫芸亲笔写的纸条,她说因为管材涨价,决定用细管代替钢化管使用。陈瑞涵冷哼一声,我想我们最后的疑问已经被证实。如果不是早有所备,又怎么会在一天之内就能准备好全部的能源管呢?

送我回家的时候,车厢里气氛很闷,我们都是心事重重。

“你怎么猜到是她?”那句“似敌非友”说明陈瑞涵早就把事情看清楚。

“因为她帮你解围。”看管商界明争暗斗的他当然拥有敏锐的观察力。他见我不语,便继续解释,“那番看似公正的言辞,表面看是为你解文,帮你得到利益,其实是把你推向更多人的第对面。以她的聪明才智,如果真心帮你,绝对不会再那种时候说那番话。”

原来我才是太傻太天真。那么和陈瑞涵一样富有心计的石然没有看出来吗?他看似为我承担所有责任的举动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吗?或者,也是为了保护她以及整个公司的利益?

愤怒袭上心头,转过脸去对陈瑞涵说:“我知道你不是单纯的帮我。如果能利用这件事情帮你除掉一些人,对你的事业定是大有帮助吧”

他并不看我,脸上的表情说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我愿意当那只出头鸟,等有凭有据后来指证那些人。”我抛出诱人的筹码,只等他来接受。陈瑞涵仍然不动声­色­,我只能再开口:“我要你帮我设个圈套,用你手里的权利让她陷进来,永远都不能翻身。”

我的话音像恐怖片女主角一样冰寒­阴­森。陈瑞涵把车停靠在一边,转向我严肃地说:“文小培,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交易关系。我是想利用这件事情达到某些目的,但我不会让你为我去当这只出头鸟。可如果你想叫我帮你设陷阱,我会去做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

他重新发动汽车,不再管我的回答。

“我想赢,想狠狠地赢过她。”我低声自语。

到了,车停在我家的单元门前。

“你想赢,我就帮你赢。可一旦跨出这步,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了。”他的声音也很空远,像神明的预言般敲定在我的脑海里。

赢,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陈瑞涵没有跟我说过他布什么局,我也从来不问。余先生他们的勘测还在继续,可是那些人似乎已经收到消息,各项管理都严格起来,要查原始资料或者要看任何当然都会有层层管卡。

余先生带着学生把我们的公司当作课堂,一下分析,一下是实验,到不像是完全在帮忙。我没有时间管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在下意识地收集证据。我让华可跟着他们,一来可以打个下手,二来可以学点知识。

证据往往藏在表象的背后。就工地而言,也许是在最脏、最乱、最臭的地方。我登高入泥,不辞辛劳,不怕肮脏,把整个建筑都摸个透彻,积累下无数可以指控他们的资料。

陈瑞涵来看过我们几次,有回深夜他来的时候工地里只剩下我一个,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到的,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来。我从泥水里出来,脸上还脏兮兮的。他拿出纸巾帮我擦­干­汗水,眼底流露出心疼得神­色­。

“文小培,我真后悔带你去见老余。我终于知道石然为什么要花大本钱把事情压下去了。”

“我会赢得。”我回答简洁而坚定。

“但是那样太辛苦,太危险,太残忍。”这话从陈瑞涵嘴里说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善良?”我不禁讽刺他,“是谁说想要成功就必须去争,去抢,去不择手段?“

“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么做你会没有退路。是我亲手把你送到悬崖上的,如果你掉下去,我就……”陈瑞含拉住我的手,态度炙热到要把人烫伤,“我仍然欢迎你成为我的太太,不要­干­了好吗?”

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居高临下问道:“你懂什么是爱情吗?你知道女人到底需要什么吗?”

陈瑞含听完问题,将手一滩,耸耸肩膀,又把手Сhā进裤袋里,面部表情已经是嬉笑的常态。他从我身边走过,附在我耳边说:“你的问题比苏格拉底的都难。”

也许吧,这两个问题能回答准确的男人恐怕真的不多。

江涛终于申请到支援西部的机会了,我和末末他们一起到车站去送他。来送别的人很多,有朋友,有同学,有学生,有病人,更多的是他曾经帮助过的人。我们站在人群外围,直到他上车也没有能说上话。举手挥别的时候,我的眼泪滴落下来。身边的纯净就要远行了,唯一能让我从重味中解脱出来的人不在了。

草草从人群中间挤出来跑到我面前,他把信递到我面前说:“江涛哥哥让我交给你的。”

我谢完他后,将信放进包包里。不知道这会是一封什么样的信,情书?寄语?

回到工地上,华可贺陈瑞涵都给我带来好消息:在老余他们的帮助下,我们的主机依靠一个相对价廉的辅助设备就可以重新运行。华可已经做过实验,完全适合我们的设计。陈瑞涵在车上将老余学生做出的调研报告放在我眼前,我粗略的看下来,事故发生原因写的很清楚。简化说就是天灾人祸;卫芸使用的三厘米管本来只能引起不容易被发现的能源供应不足问题,结果因为测试时间被人为推迟而遇到罕见的暴雨,最终水流冲破接口酿成较大损失。我拿出自己整理的那些证据和图片逐一放进材料里,这俨然成为一份非常有说服力且有价值的报告。

“陈瑞涵。你的局布好了吗?”我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才发现已经在我家楼下。

“嗯。”他一直望着我忙碌手头的文件。

我合起材料,推门出去前对他说:“明天我的表现会让你满意的。”

他不说话,深深地望着我远离的背影。

我的计划很完美,在工作会议上把能证明我们公司清白和指正顾建、林文彬黑手,以及怀疑卫芸设计失误的权威报告甩出来。从包里拿出材料再看一遍,关于卫芸的内容都被我放在租后。想她说“公平竞争”四个字,原来每个人的公平也是不同的。很想报复她,因为嫉妒,但我又不想以这种手段去处理感情上的事情。犹豫着要不要仍然放上关于她的部分,一封夹在文件页里的信掉出来,是江涛在离别时给我的。拿出信纸来读,清秀的字很悦目,可内容却只有一句话:“保持住难能可贵的善良和真我,是对自己最大的爱。”

不知道江涛怎么会那么先知,想不明白他这话寓意何在。善良和真我,他是说我吗?我是否善良无从确定,但至少可以坚持真我。为什么我要赢她?赢她却失去自我是多大的损失!将最后那部分材料拿出,我合上文件进入BST公司的高层会议时。

走进大楼的时候,前台小姐叫住我,请我直接去总裁办公室。难道是石然找我?从来没有单独在办公室见过工作中的石然,我敲门前竟然有些紧张。

烟灰­色­配金属黑的装修,很符合他的品味。我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聚集在宽桌后的人身上。“石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从桌后站起来踱步到我面前,用心疼得眼神将我打量一番道:“又瘦了。”

“石总,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我还要准备一些材料。”

“等下。”他引我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你要准备的是关于那次意外的材料吗?能不能让我先看一下。”

我不惊奇他会知道材料的存在,也不害怕让他先看,于是从包里拿出册子地给他看。石然看的很认真,一页一页,细看图片文字以及所有。他的目光停在最后的页面上,有些激动,有些怀疑,有些惊喜。

“我会在等下的会议里公开这份报告。”我把话挑明。

他像是早就知道似的点点头,接着又问:“你知道由你公开材料,你会受到的影响吗?”

排挤,憎恨,报复,我当然可以想象。

他见我不说话,又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我想赢,用自己的力量去赢,让你看到我的赢和我的能力。

空气里只有他的叹息声,话还是被我留在心中。

“小培,卫芸根我不是外界传的关系,我们分手以后也没有复合。”

我相信他,但心却没有变的好受。其实他和她到底怎么样,都不是他跟我关系的主要问题。赢是我这段时间最大的支撑力,而如今却赢得没有意义。她的报仇一点都不难理解,我们终于扯平了。

“谢谢你最终决定不把她的错误公开。”今天变成他的独角戏,而且是一个洞察我所有行动的导演。

“你知道的很清楚。”我终于开口说话。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同样的材料,翻到最后一页让我看关于卫芸的资料。

“谁给你的?”

“陈瑞涵。”

“为什么?”

“交易。我帮他赶走那些人,他帮我拓展市场。”

陈瑞涵是天生的有商业头脑,竟然跟谁都可以做交易。

“小培,等下由我来宣布调查结果。”

他想保护我吧,由他来做会少很多纷争,何乐而不为。我不忘加一句:“不要提卫芸。”

“你不恨她吗?”石然问。

“除了她违背公平竞争的承诺那件事。”我从桌上拿起那份沉重的文件对他说,“我敬佩自己的对手,做那些只是想要赢她。”

“想在又不想赢了吗?为什么?”

“因为我在工作上赢过她就好了。”

“我看到你的能力和你的努力,我知道你一定会赢得。”

“呵呵”我­干­笑两声,开门而去。我只用背影说完最后一句话,“可是赢了又有什么意义?!赢过她,我输掉的是对你全部的爱。”

我的日子又回归正常,倒是我的身边常常有新闻发生。

小麦和末末的婚礼在同一个月开席,末末还是奉子成婚。陈瑞涵因事故而受利,副总的位子都没有做热便升级为代总经理。卫芸主动请辞总设计师的工作,石然亲笔签批。坊间传闻两人早已分手。

油头老板因为我在处理事故中出­色­的表现,给我加薪并且要我出任设计部部长职位。我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并提交辞职报告。余先生帮我申请了他任教大学的奖学金,我将根他到美国进修。老板十分惋惜,我向他特别推荐华可,并我自己的客户关系都介绍给他。

老妈一直不太高兴,她觉得我这个年纪出国就真的别想在三十岁嫁出去了。我没有言语来安慰她,只能沉默再沉默。

走的前一天万撒谎能够,我喝姐妹淘在夜店疯到深夜。打车回到楼下,眼前有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他,走了下来。

“一定要走吗?”他问。

“嗯,想出去看看。”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不喜欢哭,算了。”

“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他捧起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文小培。”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像等待天裂般在绝望和期盼中等待。

“我们还有机会吗?”他问。

摇头,不留一丝余地。

我看见她眼里的痛苦和脸上的绝望。石然,不是要你痛苦,而是要你跟我一样在心底深深地刻上堆放。只要是你记得过我,擦身而过又如何。我自私,爱情装不来无私。

第一次睡得那么舒坦,从柔软的床上醒来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竟然是陈瑞涵。

“你妈妈给我钥匙的,要我接你去机场。”老人家还不死心,又想创造机会。

“你在做什么?”有很香的味飘出。

“粥,单纯的白粥。”他用勺子帮我盛起一碗。

“你这么早来,就是为了给我煮粥?”不可理解,算是他的追女人方式吗?

“我希望在你去美国前能喝我亲手熬得粥,那样你就会有享年的东西,而不会离家忘归。”永远都能把话说到最好听。

我喝下一口粥,什么时候白粥都能那么香!他对我歪嘴一笑,这种微笑我哪里见过。

“文小培,你喝了我的粥,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那两个问题其中一个的答案。”我的妈呀,就知道他没那么轻易放过我,任何事情都必须是个交易。

爱情是要用心去体会的,无法解释。只能讲讲另一个问题。

“每个女人要的东西具体起来都不同,大体上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带着爱带着责任带着力量的男人。”我的回答很宽广,因为哲理是要靠人自己去感悟的。

“那你呢,你具体要什么?”

“一个可以为我党分者与的怀抱。”

他进入思考期,一直到机场入关出仍然思考。

“懂了吗?”我问。

“恩,懂了。”

“那我走了。”

“等一下。”他取下那顶红帽子扣上我的脑袋,“带着它,等我想明白另一个问题的时候就去找你。”

我把帽檐往上抬抬,挥手与机场送行的家人朋友告别。二十七岁的一场爱情,如梦如歌,如影如形。陈瑞涵、石然、江涛,他们都是刻在我记忆力宝贵的财富。

六个月后(纽约第五大道上)

一直想逛逛第五大道上的TIEFFANY专卖店。女人买首饰是需要冲动感的,就像挑男人结婚似的,瞬间爆发勇气然后瞬间作出决定。

纽约的天气也有如此热的时候,墨镜也挡不住太阳的威慑。幸亏头顶上有顶红帽,至少能遮去少许酷暑。

突然间,眼前的路被人挡住,我顿时在大片­阴­影下,无限清凉。那人笑着拿出一瓶可乐说:“女人走累的时候,是不是需要男人递上来的一瓶饮料?”

太漂亮的脸,妖­精­到哪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问:“你为什么来?”

他说:“因为我来跟你求证关于爱情的事情。爱情是不是...那就是爱情吧!”我不懂停顿里有什么内容,但我重他黑瞳里读懂很多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包括深深的思念。

他说:其实爱情也没有那么难,只要你还相信他的存在,它便真的出现了。

我问:你会爱很久很久,而且只专一对一人吗?

他说:我的心太轻,爱的时候就装不了两个人。

我的冲动在爆发,拉住他的手说:给我买戒指吧。

他问:那你给我买吗?

我毫不犹豫地答:言出必行的男人已经绝迹,我遇到后要用圈圈套住他。

TIEFFANY门口,第五大道上的拥吻很浪漫,一如电影。

六个月后(石然家)

文小培用她和陈瑞涵在DISNEY拍得大头照作为通知已婚的贺卡,一同寄来的还有一本已经泛黄的《科幻世界》,石然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把书捧到窗口,轻轻吹去封面上的灰尘,慢慢翻开杂志。封存在记忆里的那页果然还夹着那颗红心,文小培亲手叠得红心。石然拆开纸心,两行退­色­的字映入眼中:

“我很欣赏你,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这一行字体幼稚文气,像级当年的小小培。石然隐约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红心时脑海里浮现的那张可爱的圆脸,恐怕是永生难忘。

“谢谢你的欣赏,等我们毕业了再做朋友吧”石然当然认得这行属于自己的字。当时谁都知道做朋友以为着爱慕,如他这般好学勤奋的孩子,当然不愿意为这种事情影响成绩。可是没有想到,等却等了这么久。

在纸的最后,石然找到一行新写的成熟笔墨,一手柳体十分漂亮。

“爱,时常发生,却经不起等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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