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缘并不言声,罡风凛冽,刮得二人衣袍随风猎猎作响。
金袍青年也不以为意,洒然一笑,继续道:“我的‘御阳归元手’,还暑后一手杀着,想必你也是吧,你我战至如今,胜败皆在这最后一击了nAd3(”
林镜缘依旧不答话,右手轻抬,凝剑身前,身周外放而出的强悍灵力缓缓收敛于体内,与此同时,那一把灵剑却是光华大作,刺目银光放出,晃得人无法直视!
金发青年面色一凝,带着灵器手套的双手挥动,摆出一副奇异架势,手掌相对,一团金色光球徐徐成形,耀目金光发散,覆盖了半边天穹!
“我名楚楼忘,无论孰胜孰败,今日一战,我打得很痛快!”
“最后一招,御阳归元手御阳碎星!”
“凌霄剑法傲骨凌霄!”
上居谷中。
张武吼声渐息,缓缓低下头来,狞声道:“儿子。何止儿子,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的邻里亲友,大大小小一村子的人啊!都被这畜生给杀了!”
林溪闻言大惊,期期艾艾道:“怎么.回事啊!无冤无仇的。怎么会。”
张武眼眶泛红,悲声道:“若是没有冤仇,便不会有人枉死的话,那这世上何来如此之多的纠葛争执.要怪,也只能怪这命运无常了吧。”
“二十年前,我还是洛国一平民,出身于阳河附近的一个小村,那日洛国大军开拔至阳河之畔,与尤国大军隔江遥对。两国主力俱已聚集在此,士气高涨,只待杀他个昏天暗地!我的村子便在那附近,虽说离战场还有些距离,但此战吉凶难料,村里人商量过后,便决定连夜离开,以免受池鱼之殃,那时我早已娶亲,育有一子,乳名小义。那天夜里,我与村人收拾行装,正要离开之际,却突然来了一大队洛**士,喝令我们不得离开,到得后来,连军队总指挥当今三皇子殿下竟也亲自赶来,指挥军队将我们重重包围。”
“我们只是平头百姓,自是惶恐不已。后得知情况,原来洛国内部发现了一名内奸,此人掌握了洛国重要军情,幸被及时发现,一路追杀,逼得他无法传讯。但此人术法奇妙,可隐藏气息,改头换面混入人堆,如今大军赶来,正是接到线报,说是那内奸杀了我村一名村民,顶替身份藏入了村人之中,这才将我们严密控制起来。”
说到这里,张武凄然一笑,道:“那人不但术法精奇,心机也深,我们村民自相辨认一番,竟是没有发现丝毫破绽。此时,尤国大军正虎视眈眈,大战一触即发,将军们欲将我等带回军中审讯辨认,又怕那内奸趁此战开打之际暗自潜逃,若是将我们关押起来,可、此地又距战场太近,一旦战败,尤国大军长驱直入,那内奸必能脱身,到时情报再一泄露,洛国就毫无翻身余地了。”
“于是,一番商议后,三皇子决定,将我村中上下所有人等,全数击杀,逼那内奸出来!”
林溪听到此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的呆立一会儿,林溪转头怒视三皇子,嘶声吼道:“你.怎么如此心狠!怎么可以下这种命令!”
三皇子不屑的嗤笑一声,却是昂首而立,面不改色的道:“作为一个统帅,这是一个必然的选择!战争胜败,牵涉数以万计的人命和莫大的利害得失!数百条人命与之相比,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林溪听得此话,只感到一股难言的愤怒,可愤怒过后,却是一阵深深的无力,阅历甚浅的他没有能力反驳,甚至于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垂首不语。
三皇子说罢,转向张武,道:“我一直觉得你心思缜密,可当大任!可没想到你连这点事情都看不破,我杀他们,非是出于私怨,而是为国运兴衰!如今你杀我复仇,却是为了什么呢?可怜!”
张武脸色渐渐归于平静,缓缓道:“的确,在军队皇宫待得这许多年,我见到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使我的眼光长远了不少,有时静心自思,若是你我易位处之,说不得,我也会做出与你同样的选择.”
三皇子闻言暗喜,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
“可是!”张武突然开口,打断了三皇子的话语,话中怒气又炽,厉声道:“可是我不是那大义凛然的圣者!我没有那么广阔的胸怀,去原谅杀尽我家人的仇敌!多少次我梦到我父母妻儿死前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他们满身是血,一遍遍的告诉我要复仇!要复仇!我如今站在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哪怕做一个目光短浅的匹夫又有何妨!那天夜里那个下手的兵士,心软也罢,失手也罢,但既然他未能将我砍死,那么我活到今天!便只是为了复仇!”
话声落下,张武挺起双刀,大步跨入天引界中,口中喝道:
“二十年的恩怨,今日便来做个了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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