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然后景虎再度环顾三名重臣:“长年战乱,百废待兴。我素无治国的经验,全靠你们鼎力同心,才能使领民皆得温饱,使兵马尽皆强壮,以防备武田军侵入奥信浓甚至是越后。拜托了!”
三人一起俯首表态:“是!”
“新开荒地,鼓励耕作,乃是重中之重,”景虎征询重臣们的意见,“备前守要统管一国财政,恐怕分身乏术,我的意思,任命柿崎和泉守为奉行(大名家中的事务官称为奉行,有阵马奉行、普请奉行、町奉行、寺社奉行等诸般名目。),把此事交托于他。如何?”
听了这话,三人面面相觑。直江实纲谏阻道:“请恕在下无礼。和泉守既不是守护代之臣,也非守护之臣,只是一名外样豪族而已,似乎不应委以如此重任。”
景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改口说:“那么,斋藤下野守如何?”直江实纲俯身回答:“下野守年纪尚轻,不知是否有能力当此重任。”
“他会学起来的,就这么决定了吧。”景虎嘴里这样说,心中却想,斋藤朝信即便不娴熟民政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关照他向柿崎景家学习了嘛。
当年二月,栃尾众在本庄实乃和宇野左马介的率领下,沿着阿贺野川的南岸大大耀武扬威了一番。消息传到扬北,国人领主们莫不胆战心惊,再加上中条藤资的劝说,于是到了四月份,本庄城主小川长资、大场泽城主鲇川藤长和平林城主色部胜长就匆匆赶到春日山城,向景虎致歉并表示顺从。
景虎在听到近侍琵琶岛弥七郎的禀报后,大步来到议事厅。此时直江实纲等三名重臣也已到来,与扬北三将一起向景虎俯身行礼。景虎缓缓坐下,命令三将靠近前来,他目光如炬,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
本庄、鲇川、色部三家,都出自古老的秩父氏族,本庄是嫡流本家,鲇川、色部则是分家。虽说今日三家在扬北鼎足而立,已无主从之分了,但逢有觐见守护代之类的大事,座次仍然严格地区分先后——先是本庄家的实权派小川长资,然后是本庄的分家家督鲇川藤长,最后才轮到血缘较远的色部胜长。
景虎首先打量最靠近自己的小川右卫门尉长资,只见此人四十上下年纪,两道吊眉,一双三角眼,脸型瘦长,嘴角下撇,看相貌便是个心机很重之人。本庄家督原本是长资的次兄房长,因为长资临阵倒戈而气愤病死,长资此后又架空了三哥盛长,掌握家中实权。扬北诸将,大多是不重策谋的勇夫,可以说只有中条藤资和小川长资二人乃是其中的异类。
看到小川长资,景虎不由得回想起数年前曾在鸟坂城中见过的小男孩千代猪丸。千代猪丸乃是本庄房长的遗子,按照继承顺序来说,他是理所当然的下一代本庄城主,小川长资目前只是以千代猪丸的监护人身份控制了本庄家而已。计算起来,千代猪丸已经十一岁了,再过三四年就要元服,到时候长资会不会老老实实地把权力交还给他呢?
“右卫门尉。”
“在。”
“……”景虎本想询问一下有关千代猪丸的情况,但他望了一眼小川长资的脸色,就又把话给咽了回去。长资昔日可以逼死其兄,谁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再杀死其侄呢?在他面前,还是别提千代猪丸的名字,会对那孩子比较好吧。
“汝等能够前来,我心甚慰。”最终,景虎也只好不痛不痒地随便夸奖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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