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申将童影的手再拉到自己的膝盖上，他按着童影的手。“嗯…… 你每个月开销大概是多少？”

锦申喉咙里再发出肯肯肯的声音。

“应该是这样的吧。先是愿意不愿意，然后是多少……”他勉强的对着童影笑着，仿佛自己讲了一个人人都听过了很多遍的笑话，带着一种大家都知道好笑在什么地方的神气。

“二五零零？”锦申试探­性­的看着童影。

童影想起锦申说的“我给真真的每个月差不多三，四千块吧。”

她也记得当时问锦申一个月的薪水多少，他说两万到两万五。她甚至连当时他的神情都记了起来。

李白餐厅的茶冒着丝丝的热白气，重新萦绕了上来，象一只白骨森森的爪子。

“算了吧。”童影轻松的笑了起来。“算了。”

她不要了。

本来她对这一切都感觉不舒服。什么都是他说。自己当然可以不要。

刚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没有打算要过什么，连想都没想过。然而凭什么她比她少？

“不用。我会和你交往下去。但是请你不要再提钱的事情了。”

“啊。”锦申急了起来，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我知道那个时候我说过我每个月给真真三千块。但是我也不是每个月都给她啊。”

那白骨森森的爪子抓了上来，咔哒咔哒的。那时他说的是“三，四千块。”抓着锦申的那句话伸了来给童影看，直伸到眼皮底下，躲都躲不开。

“算了吧。”童影喝了一口茶。她想要回公司了。

“我有三个孩子。两辆车。整个家里里外外的开销都是我在负责，我太太的钱从来不拿出来花的。还有在这里的两幢房子，我们在英国还有房子……”

锦申手一扬一壶热茶直直的泼到了童影脸上。童影烫红了脸，脸上热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从那天撞了车碰见了锦申开始，就每一件事情都不对——不是她和锦申出去吃饭，不是她闻到电梯里的腥味，锦申在电梯里飞快亲吻的不是她，不是她尝着锦申柔软的嘴­唇­，现在更不是她坐在这里听着锦申的这些话。

好端端的怎么的就讲到钱了？她凭什么要他的钱，她凭什么坐在这里听他讲这些话。

一切都变得奇异了起来，不合常理的。

那次车祸让她的世界撞变了形，锦申一步跨进了自己那变了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