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看着鲜红的太阳,黑衣男子嘴角很难得地扬起一角,却怎么看都像是苦笑。耳边传来手下叫唤的声音,被皇上唤为福禄的男子马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头问道:“什么事?”
“启禀大人,人已经全埋了。”回答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语气中没有一丝的犹豫。
“那你带他们去道上一起帮忙吧。”福禄在心中叹了口气,看着这些年青人,就像看着当初的自己:黑色的衣袍上沾满了无数侍女的鲜血,脸上也是,手上也是,就像是刚从一场倾盆的血雨中走出,不,其实就是吧……就像……当初的自己--那双坚定的眼睛,任凭眼前哪怕是片血海都不会有半点的迟疑,因为脑中那席被奉为神砥的身影和心中一直保有的那分执着……而现在,福禄,你动摇了吗?
黑衣男子扪心自问,而答案……却是无解!
最后看了眼埋葬了无数生命的,黑衣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何时自己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只要有他在的一天……自己就该是一个影子,一柄刀,没有半点的感情……不是么?
想到这里,黑衣男子微垂的腰杆又挺直了起来,拂袖离开了这染血的行宫:“不准留下任何线索!记得……放火烧个干净!”
“西边怎么烧起来啦?”明若正吃着点心,却见到往西的行宫上方一片红光:“没人去救火吗?”
“宫里的人都去开路了,应该没有别的人手了吧?”凤莜也不知其中内情,只能随着明若一起茫然地看着:“那里三面环水,烧不成大气候的,估计等该灭的时候,也就灭了。”
“明日……”明若怔怔地看着远处,心中却突然扬起了阵没来由的不祥感,很是烦乱:“我们也去开路的地方看看吧。”
“对啊!”凤莜却似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只是轻拍起了双手:“将军这么聪明,说不定还能想出什么法子!”
“小莜,你别太高估我……我能想出什么法子来?”见凤莜那双漂亮的眼神认真地瞧着自己,一眼都不眨,明若只得无奈地搔起头来,不过之前的不祥情绪倒是也被同时带走。双手支着下颚,坐在扶栏上踢着双腿:自己毕竟不是爱迪生或诺贝尔--就算知道很多东西是怎么弄的,却还是没用:没有材料啊!
就像炸药,听到路被封的时候就想到了,可是自己往哪里找硝和硫呢?
也不知道这硫磺算不算硫?
唉……大叹一口气,明若吐了吐舌头:这回自己是真的爱莫能助,只能乖乖当蛀虫。
行宫的东边是历代皇上的书房,叶子澈在宫门前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要进去,却不料这次,却被拦了下来。
“皇上现在正忙着,不能见客。”守门的侍卫都去开路了,如今守卫这里的,只是福禄一人。
“那皇上何时有空?”子澈沉吟片刻,抬头,却是不肯放弃。
“叶大人……”黑衣男子此时却是无奈地叹口气:“您还不明白么?”
“你是说……难道……”叶子澈何等颖慧,听福禄这么一说,立即就会意,口气不禁沉重下来:“那我更要见皇上了!”说罢,紫衣男子也不管前面的人,直接抬脚就往里跨。
黑衣男子却仍是摇头:“叶大人,皇上说了,若是您找他是为了这件事,那他永远也不会见你!更何况……”说道此,福禄似乎停了一会:“更何况那些人已经照皇上的吩咐处理了。”
闻声,紫色的身影像是僵住了般,许久都不能动但,怔怔地看着蓝色的天空,却突然觉得着蓝色中掺着缕缕鲜红,最后……连转头都有些机械,声音,显得飘渺:“你……说什么?”
“没用的人都死了。”这回,福禄的话倒是简洁明了。
“皇上的命令?”叶子澈突然伸手抓住了黑衣男子的手,也不知哪来的手劲,竟然异常的紧,似要把那手握断般:“还是有谁……”
“叶大人你要知道……现在的情况”眼前这人也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福禄有些怜悯看着叶子澈,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异或是……若是三十日后,等粮食危机真正爆发那刻,若是要你在宫女或是皇上的命之间在做取舍,相信你到时的决定,一定会和我们都一致!”
“但是……”
“一样的。”福禄拉开叶子澈有些颤抖的双手,一字一字道:“那些宫女到最后也还是死,你明白了么?”
“明白……”说到现在在不明白……那就是愚蠢了。
叶子澈惨然一笑:的确,到时自己无论再怎么同情那些宫女,都会选择保住皇上的性命。和所有的人做的选择一样……
但能想到……但能如此未雨绸缪,这么早就决然下次命令的人……而且做的这么干脆利落的人……除了皇上自己,不会有第二个……
其实想来也有些道理,反正那些人早晚都要死的,反正……叶子澈反复地对自己说着……现在死,还能让别的人多活一会,让皇上……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绞痛:奇怪,如此正确的旨意,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如此心痛呢?
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天意弄人--事情仍是往着更坏的方向发展着。
四十日后
福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有些绝望:好容易把路开出来,却不料之前的路却由于之前地震的关系而裂成了一个断崖,足足几十尺宽!
“造一座浮桥要多少时日?”一旁的风冥司虽然语气平静,但心理却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开始时自己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直到现在,食品的供应仍是没有中断,不过……只消五日,若是五日后再不能出去……
“回皇上”士兵显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毫无一点紧张感:“约莫要三十天。”
“什么?”风冥之只觉心猛的一震:“不能再快么?”
“回王爷,”年轻的士兵显然有些紧张:“已经是最快得了”--其实想来也简单得很……在皇帝面前回
话,自然是挑最快的讲了。
“那就尽快去办吧!”沉吟片刻,风冥司道:“阿之,你和福禄跟我过来。”
临到无人处,风冥司双手交抱,对着断崖:“朕之前觉得这样的安排已经足够,现在看来……”
“王兄是要继续精简人数么?”毕竟是兄弟,风冥之立刻明白过来:“但是这样以来,人手就会不足,情况仍是一样。”
“不一样!”风冥司却是摇头,一边从崖上走了下来:“若是仍旧这些人,现在的粮食只购撑个五六日,等到士兵们知道这里的粮食不够的时候,……阿之,你是将军,你应该知道,全军的士气--比起少去
的那几个不足挂齿的劳力……哪个重要不用为兄的教你吧?”
“这……”被这么一说,安王也只能点头:“的确……”
“若是朕留下他们……到时,说不定因为恐慌,那些人会干得更卖力,但这只是一种情况,而且是最好的一种情况”见风冥之仍有些犹豫,离王不禁娇好的英眉不禁皱了起来,像是一个老师看着仍没有开窍的弟子般:“但是为王者,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可能这两个字上--若是他们闹内讧呢?异或是干脆绝望了?或是因为争夺粮食拼个你死我活的?……阿之,你要记住,永远不要把权利或是希望交到别人手上,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即使是亲生的手足也会有背叛的时刻,更何况这些人?”
“那王兄你想骗他们到最后一刻?”风冥之开口,却是语意犀利--也只有他,敢如此直言不讳地道出其中的本质。
“有些事情,不知者,反而幸福。”风冥司却似是毫不在意,嘴角反倒扬起似有似无的笑意,黑色的眼眸深邃得仿佛可以把人给吸进去:“不是么?”
而这次的清剿,非常的彻底--
“什么?你们要……要杀了凤莜?!”明若把凤莜拦在身后,眼睛则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包着一身黑衣的男子:“为什么?”
“这里的粮食不够了,皇上的意思,请将军你让开!”其实福禄也无意杀这名手无寸铁的戏子,但皇命在身,亲手刃他已经是唯一能做的……:“您放心,福禄动手,不会让他有半点痛苦!”
“那怎么行?”见这个叫福禄的人一步步逼近,明若很是心慌,而这人身手,一看便知不凡……自己……慌乱间,突然灵机一动:“等等!”
“……”黑衣男子挑眉,脚步却没有半丝停顿:“将军请讲。”
“粮食不够……那,那我把粮食分一半给他不就行了?”这么一想,明若突然觉得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这样不是很容易就解决了?”
而福禄却显然没有想到明若会提出这么愚蠢的一个问题,先是一愣,进而只得苦笑:“将军,你还认为之后分给你的粮食会像以前一样么?”
“诶?”
见明若不解,黑衣男子沉声道:“今后,分派给任何人的粮食,也只能让他半饱--若你分给凤莜,那不止他,将军恐怕也不够活命。”
“你们--”明若出生到现在还没遇到这种情况,不由气短,一时也无法辩驳,沉闷了半天却突然想到:“那……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因为之前你们没有必要知道。”无视明若激动的语气,黑衣男子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声音:“将军,请让开!”
“不让!”见理说不通,明若只得干脆把凤莜抱了起来:“你们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
“皇上的确有令……”此般状况,黑衣男子却似是早有心理准备,敛眉道:“若是明将军执意如此,便一并送走!”
“你--”凤莜先前只是害怕,却没料到皇上竟如此下令,不由心一紧,双手硬是把明若推开几分:“这
怎么行?”
“我敬将军少年英才……”说到此,福禄手一提,刺目的利剑片刻已在手上:“请让开!”
“不让!--啊!”明若仍是拉着凤莜,却不料突然被人往后一蹬,一下子飞了出去。待神志恢复,却看见凤莜站起来冲着自己一笑。
“将军为莜儿已经做了很多。”那妙人儿却是低头,含泪笑道:“莜儿怎能再拖累将军?”
“小莜?”
“大人……动手吧……”似是相通了般,又似是已经再无牵挂,凤莜抬起头,静静地眼看着福禄手中的利刃慢慢抬起……
“停!”千钧一发之际,明若却是手脚比脑子动得快,两步并作三步,抄起凤莜的手就往屋外狂奔:“搞什么?不就为了点吃的么--大不了我们自己解决粮食!”
黑衣男子却没有去追,只是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两人:这林中的鸟兽早已被打个干净,而池中的鱼则因为受不了之前的高温而死了个遍……这宫中别处……早已没有粮食!
终究……你们还是要回来的!
而明若却是带着凤莜一路奔到了断崖
“怪不得他们闹粮荒”看着远处的断崖,明若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很多书中提到的类似被困荒岛之类的……该怎么办呢?明若的脑筋转了起来:坐等柴尽肯定是行不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能动的时候离开这鬼地方……
凤莜却有些不明白明若的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远处那些正在伐树的士兵,该是在弄桥吧?明若睇了眼拼命赶工的士兵,不由沉思了起来:不过……按目测的跨度来说……以现在这些人力和资源,别说造桥,单是伐木就是个很大的工程了!以前在某本书里不是说过造座大的浮桥就算一个军队也要几十天么?
别的路……似乎是没有了,而一路走来,别说是野鸡野猪……就连半颗野果都没有看到!
那浮桥没有造好之前,只有……--不行,回去的话是断然不行的:自己没面子也就算了,小莜岂不是没命?!想到这里,明若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凤莜一眼,动摇的情绪马上坚定起来:不行,决不能让这孩子再受委屈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思维到了死角,明若经不住对着天空一声长叹,却正好瞧见一双鸟儿在他头顶上自在地飞啊飞。
“明将军……你怎么了?”明若自抬头后瞪着天空已经足足几柱香的功夫了,却还没有垂下来的意思,凤莜实在忍不住,拉了拉明若的袖口,前者却还是愣愣地,没办法,只得开口发问。
“我……”听到凤莜的声音,明若终于把头转了过来,但眼神却是很迷茫,看了看凤莜,再回头望望蓝天,似是魂儿出壳了般,一时呆着也忘了怎么说话:“我……”
“将军?”自离王把自己送给明若那天起,凤莜就当这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是自己新任的主人了。对于自小到大就被多次转手的凤莜来说,此人未必是最强势最厉害,但显然却是最能亲近的,而明若也显然喜欢无论走到哪里都把凤莜带在身边,所以没几天的功夫,两人就相联体婴儿般同进同出,以至此时的凤莜已经对明若有了想当的依赖。
“我……”而明若则看了看凤莜,再看了看天,再看看凤莜,又看了看天,半天才终于似下了什么决定般:“先回去再说!”
当然,这回去,是偷偷回去的。
两个多月前,这行宫还是一片繁华,而如今,却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两人回到行宫已经是入夜的光景,但走了半天,却还是只听得到两双脚步的声音,寂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怖。见明若还是垂着头沉思的样子,凤莜知道他有心事,也不敢再打扰,只是把拉着明若的手又收紧了些。
而明若则是处于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彷徨阶段--虽然打从到了这时代,这种感觉就一直环绕着自己,却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强烈过,它不关将来,那只是一种对现实的迷茫。
刚到这里的时候,虽然无亲无故又身无分文,但因为遇到了启枫,所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启枫离开自己的时候,虽然自己又独自一人,但那时也就那样就过来了。
叶城里,虽然楚国大军一路行来,然而那时,自己脑子却清楚得很,今天做什么,明天做什么……从来没有停顿过……
后来……后来……
而现在……本困山林,粮食断绝,被人追杀……或许自己此刻应该表现得更着急点,更紧迫点,更害怕一点--这样才正常吧?
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眼前的情况非常的不真实呢?
虽然是身临其境,但感觉自己就好像一直在看着电影,而情节就是大家被困荒岛,不能出去。想到这里明若叹了口气: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该是有些紧迫感才好吧?
不过当眼神不经意一触到身旁那垂着眼眸的脸,明若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是该做点什么事了。
BUT……仰头望了望空中挂着的星星,明若最后只能在心底大吐一口苦水:这次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就这个吧。”明若一脚踏入经过的一处宫门,拉了拉垂在扶栏旁的帘子:“小莜,帮我把这些布!都扯下来!”
“唉?”凤莜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明若手中的那些略显粗劣的绸缎,不明白地眨着眼睛:明将军是不是弄错了……现在是饿而不是冷吧?
“还要找些材料……”明若却是没留意凤莜的表情,自顾自地盘算着待会还得到厨房去看看……
将军明若35
上周真素抱歉,不过偶也很郁闷的,虽然寒假的时候就找到了工作,现在不用随着大军无头苍蝇到处乱飞着投简历外加轮轮面试,但公司安排的封闭式培训就苦死了俺——被送到一个方圆十里连网吧都没有的地方,成天对着类似DOS界面下的奔一电脑……(那电脑居然连扫雷都没有5~5~55~~),一天八节课……概括来说就是:起床,吃早饭,上课,吃中饭,上课,吃晚饭,洗澡,睡觉——
~~~~》《~~~~,可怜偶周一起来的时候就盼着周五回家,上午上课盼着吃中饭,下午上课盼着吃晚饭………………外加还要提心自己的毕业设计。
蹲墙角里摸眼泪——想当初,以前……偶一郁闷就想挖坑,所以……因此……因此……掰掰指头,眨星星眼——偶又挖了一个新坑*^^*^^*^^*——嘿嘿嘿(意外八??!!)
盖上锅盖——先别举狼牙棒,砸烂柿子,等偶把话说完!!!
此文……此文其实素………………
小小声
(望天的第三部)哦~
◎ -◎
意外八?
呵呵……因为以前《梅花三步曲》就是三部一起写的,所以这难不倒俺。若是心急着想看下文的大人可以看下去,因为第三部是采用一边发展一边回忆的方式写的,所以和第二部一点都不会冲突滴。而且两部一起看感觉可能会更好,/-/
ps:在第三部的开头,偶就让偶一直说的那个神秘女主出场了哦!!!
而且因为时间上的跳跃,那里的历史也进了很大一步(当然具体的细节其实在第二部^^)
哈哈,说到此,不知大家心动了没有?
若心动的话……而偶要说的,最后要交代的就素——此文偶虽然已经投到晋江原创网(的某个无人角落)了,8过文改了名字,顺带连俺作者的名字也改了,偶打算在4月17日告诉大家具体位置(都说三月14日是白Se情人节,轮到女生送男生礼物,那偶也等上这么一月八——其实最主要是3.17日那天偶还在那
鸟不拉屎的地方无比怀念着家中的宽带,要到第二天才能回家> but-_-|||,若是有人耐不住性子现在就想去瞧瞧也可以——文素已经在了,8过偶话说前头,时辰没到之前不透露任何线索,要找……偶想想……估计挺难滴。
另:万一……万一真有人找到了(这也素有可能的),自己偷偷看着就好——务必给俺保密!!!
若胆敢透露,又不幸被俺看到了……大锅一盖,一句话——拖出去、砍了!
(收拾鱼杆家当,缩回俺的小锅,掩嘴——小小奸计得逞,吊人胃口计划取得初步成功,偷笑中: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郁闷八,火大八,气急八?
没办法,俺最近情绪低落,只能做这种没事找事的小奸>o 好了,数了一下,以上废话连着标点共1000个字节,再不务正业估计要被人砸了
将军明若35(这次还是早点写好——免得拖到很晚又懒得写> 炭火,竹篮,绳子……一切能想到并要用到的材料不久都备齐了。
原先,明若以为马上就能收拾妥当,顺利出发,但一动手才发觉:要把材料变成成品,并非只是看书,看电视中的那些小小的片断如此简单。
撇开一切技术问题,但是其中一个环节——把那整块整块的帘布缝接起来,就用去了明若和凤莜足足大半天的时间
……还没有完成!
以前虽没有碰过针线,但想想,缝缝布总容易吧?真遇到才知道其实并不容易——虽然只是小小一枚针,可握到手里就是别扭,手指笨拙也就算了,最后还七歪八扭的……
这还算好的——至少比上没有,比下……明若撇头望向凤莜,不禁只有摇头的份儿。
那边比自己还夸张,布一块都没缝上,手到是一个不拉地戳了五个洞——感觉到了明若投来的眼神,凤莜不由抬头有些抱歉地盯着染了血迹的窗帘一边瞧一边哭了起来:“将军……对不起……莜儿……莜儿真是没用……”
“别别别……别哭啊”若之前心里还有那么些心火,现在也只有泄气的份了,明若摇摇头,走上前把扶到了床上:“别勉强了,休息下吧……接下来的就交给我。”
“可是……”
“放心,一会就好了。”明若一边排胸一边保证——虽然怎么听怎么没底气:唉,侍卫和太监都跑到工地上去了没错,但这宫里的宫女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否则……明若气馁地看着乱七八糟的破布:自己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这边……进展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凤莜从睡梦中醒来,纤细的玉手抚了抚空空的小腹……估计,自己是饿醒的吧?窗外的天又暗了,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眼珠转转便看到了簇眉和针线做着奋战的明若,有些干涸的嘴唇终于浮起了些许的笑意:那人其实也很头痛吧?不过一直都在自己面前撑着强……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小,连着心思都像孩儿般,却总是一副大人般的口吻和自己说话,照顾着自己……其实……想到这里,凤莜又看了眼明若
上次问过那个叫启枫的相公,这个明若……该是比自己小才对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
“将军,我们真能出去吗?”凤莜蜷缩着身子,看着桌案上清冷的烛光,大概是因为太过饥饿的关系,
连着思绪也有些缥缈,不过有件事却很清楚,自己真的……快支撑不下去了。
“恩……快了……”明若正埋头忙着手中的活,没怎么仔细听。
“哦。”凤莜低头又沉默起来。
转眼,又是天亮。
缝完最后一针,明若总算是松了口气:终于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该没那么麻烦了吧?
正一边捶捶有些发酸的肩膀一边想着接下的活儿,肚子却又跟着抗议起来——好饿!
之前一直全神贯注地做事,所以没有感觉,现在空了下来,只觉得那空着胃的感觉一阵阵传来,愈发的厉害:对了,明若这才想到——自己已经一天半没有吃饭了。
那……凤莜也该饿了吧?思及此,明若回头望了眼睡榻,这不望还好,一望……只见那原本就瘦得可以的身子此刻毫无生气地斜依着床倒在地上,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小莜!”
叶子澈回到自己居住的行宫,只觉得心力憔悴。昨日开始,粮食的缺口已经渐渐显现,如今……虽然皇上下令无论如何都要先保证提供一线士兵的伙食供应,但估计也撑不了多少日……若是那些士兵知道这里已经弹尽粮绝……不知道还要发生多大的骚乱。
看着桌案上为数不多的干粮,自16岁起便被誉为天下第一才子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阵苦笑:就今日福禄把这些交给自己时的神色来看……这些粮食,估计是皇上给自己的最后一顿了吧?
自己死了倒是无妨,但此次劫数……
“什么人?!”正想的入神,屋外却有些许的动静,子澈自小感官便特别灵敏,一脚蹬开门,瞥见一时僵硬来不及闪躲的人时,却有些惊讶:“是你……”
“怎么是你?”明若看见来人也显是吃了一惊,不过随即想到了正事:“子澈,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若儿,现在我能帮上的也就这些了,以后也估计不会再有……所以我看”看着明若一口一口喂着凤莜吃着馒头,子澈叹了口气:“你还是自己留着些好……否则……”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的——”明若冲子澈一笑:“否则也没力气爬到你门口讨饭。”
“……那这些你也拿去吧。”见着这对相互靠着的主仆,不知为何,叶子澈心头突然涌起了莫明的温馨感却又是说不出的复杂,推过剩下的一些杂粮,轻声道:“我看你也该饿了。”
“不行,这些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放心,我还可以向皇上领的。”给了明若一个淡然的笑容,紫衣男子突然片刻都不想在呆在这个房间,几乎是夺门而出:“你先看着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接下去的工作,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重重挫折让老天也过意不去终于决定开眼不再为难,竟然是出了奇的
顺利。
当明若看着载了两人份石头的气球很顺利地顺着风飘了好几尺都没有掉下来迹象的时候,那种喜悦,明若知道,绝对不会下于牛顿发现万有引力时。
要不要再试几次呢?明若一边收着绳子一边做着考量:恩,还是不必了,想来着破气球也撑不了多少时候——还是趁能用的时候快点物尽其用的好。
决定了
——回去叫上凤莜,现在就走!(之前因为怕不成功让别人也跟着空欢喜一场,明若是偷偷溜出来的。)
才转身,刚想往行宫跑,却突然瞥见了那个许久不曾见到的身影,步子也僵在了空中:“你怎么……”
“你在干什么?”
顶上大锅:正文字数为2000出头——比水多一倍了(所以大家表砸偶,老被砸偶会疼的》《)
情节偶做了些调整——老是顺着牌理出也没意思是不?
至于第三部偶改名字换马甲的原因嘛……上述确实是一部分,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很想知道,在没有顶着望天这个商标下,到底有多少人看偶滴文。所以若是有人真的找到,千万表到处声张,一个月后,偶自然会说的*^^*(要是马上就泄了密,偶会哭的>0 另:今天看到了朱砂亲的长评,汗一下——望天三部的大致情节的确是都想得差不多再写的,不过从萌生念头到敲键盘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才会到处都是豆腐渣工程的迹象> 将军明若35(中)——17号那天偶没法上网,提前加送一章给大家了
晕:为啥明明过生日的人素偶,却还要写文平民愤> “怎么会是你?”明若惊讶的抬头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连带说话也有些结巴:一月不见,这人似乎消
瘦了不少,脸色较之先前也略显苍白,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那凌厉的气势。
风冥司这次却没有立即搭理,只是用着打量的眼神扫了眼明若身后那个奇怪的气球——之前叶子澈上报说这人似乎有了什么奇思妙想,本事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让福禄去做番打探,却不料后者几乎是气喘吁吁地回来上奏说这个明若居然生出一个能飞的怪物来,思及此,墨色的眼牟不禁有些危险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上大半个头的身影:先是骗着凤南军打赢阿之在先,后来又在凌霄殿上一鸣惊人,再是对铁器农田也有着惊人的研究……之后又是……
这人的脑袋里,到底还装了些什么奇思妙想?
想到这里,风冥司不由冷冷地扫了明若一眼:可惜,如此才学若是在胸怀大志者身上,他日必将为己所用,如今却偏偏如此不巧生在他身上,也算是废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上去。”摸清了眼前的状况,离王心中转了几回,立即下了决断,话一出口,随身的利剑已经架在明若的颈项,不容半点反抗。
“你……”明若打从出生起还没被人用哪怕是玩具刀威胁过,所以此刻,看着风冥司这般举动,实可算是瞠目结舌了,呆呆地瞪了好半会都说不出话来,先涌出的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你这人怎么这样?”
“上去!”风冥司重复第二遍的时候,显然已经颇不耐烦,不由分说地拽起明若的衣襟,连拖着把他往气球那边走去。
“这气球是我做给凤莜的!你不能上去,我不允许,你听到没有?!”或许是因为一直饥饿的关系,明若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无力,但心却是急得像火烧般,这已经不是发觉自己给他人做嫁衣的心情了,在明若看来,简直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般:“你……”
“你给朕闭嘴!”明若话还没到一半,却被风冥司冷冷打断,漆黑的眼眸沉如大海,又闪过丝丝厉光:“这里是离国,莫说是小小一个凤莜,就是你,还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你最好给朕识象点。”
“可你……”明若从没见风冥司如此阴冷神情,有些害怕地倒退了两步,但又不能完全的释怀,权衡之下,只能缓了缓语气:“可是凤莜病了,至少该让他先走……大不了我留下再做几个气球……”
“够了。”对于明若的单纯心思,站在利用者的角度,自然是乐意见到也是放任其发展——不过现在,自己和他是绑在了一条绳上,再纵容,就是愚蠢了:以现在的存粮来说,每日每刻都会横生变故,这人不知对这里每个人来说,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么?
“上去,等离开这里,朕自然会叫援兵过来,到时不也一样?”
“可是万一凤莜撑不到援兵来怎么办?”情急之下,明若几乎脱口就反驳道,不过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抬头,果然迎上了风冥司那讽刺的笑容。
“看来你不笨么?”手腕微微用力,明若便被扔上了气球里:“也知道在这里多呆一日就危险一日。”
“你——”全身被突如其来的撞击砸得有些散架,明若爬起身,气愤地看着身边的人,说不出一句话来:这里那么多人,自己最不想救的就是他!
“你要想好,你们的命都握在朕身上……朕若不测,你们一个也活不了。倒是等朕脱了眼前这困境,说不定那些人还有活命的机会。”看出明若的不甘愿,离王的态度却平静得很,连带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明若,朕觉得你该是个聪明人,所以……你该明白朕这话的意思——好好看着办吧。”
“明将军呢?”凤莜再度醒来,一直在身边的人却失了踪影,眼前取而代之的,却是宰相大人。
“出去了。”叶子澈的回答倒是简单:据福禄的回报,皇上该是能脱了这个险吧?不过就明若和皇上两个人,也不知能不能顺利穿过那片林子——不,自己还是得乐观点,那人一向吉人天相,何况就算不能穿过……也比呆在这里饿死好吧?
“到哪里去了?”看着眼前人的神情,凤莜隐隐觉得他话中有话。
叶子澈回头看了看凤莜,却是轻笑:“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吧……若是回来的话……”
下几章预告:
这气球果然是豆腐渣工程——明若瞪着支离破碎的遗体:差点没把自己给摔死。
不过其实可怜的气球已经仁至义尽了:人家至少把两人成功送到了对岸……而不是送到崖底,是不是?
这回好了,要和这家伙白板对死……不过还有凤莜等着自己去救……
等待明宝宝的还有些什么呢?
是和风冥司关系的缓解?
回到凤阳皇宫,
叶子澈对私自凤莜下了密令?
而宝宝知道宫女被屠杀后又会怎样?
当一幕幕实事被慢慢揭开
宝宝该何去何从?
当离王不再想隐瞒自己的野心时,
他又会如何对待宝宝呢?
顺便沉痛哀悼——居然……居然不出一天就被那么多人找到俺的私生子(泪,偶果然不该在开头写地理和历史环境的描述的> 一句话——声张者,杀无赦!◎-◎
千万表到最后都找到了……那偶会心理不平衡滴,偶可素好容易才申请了个马甲………………
将军明若35(下)
真是……一个惨字也道不尽……
明若诚惶诚恐地走在前面,头都不敢回一下——就算是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自己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人投来的冷飕飕的瞪视……
从下了气球那刻,不,应该是两人从做自由落体的气球上一起摔下来起——明若的腰杆就没有挺起来过。
以前听说那些类似把工业酒精掺进酒里卖,或是用面粉加糖当作奶粉来卖的种种劣迹,自己都会不齿一把……可现在……自己那豆腐渣工程……
想到那气球才飞了不到一份钟,自飘到那裂崖半空的时候就开始漏气,然后慢慢的,渐渐渐渐地往下掉——自己就心有余悸,而一旁的风冥司虽然没说什么,但明若只消看他眼睛,就知道自己的一世英明差不多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不幸中之大幸,这可怜的气球大概是之前飞的挺高,所以在半空当中虽然不断漏气,虽然不停下落,也总算是撑到飞过悬崖才寿终正寝地直直落到这片树林,而这些参天古木也很够意气,用坚实地枝叶硬是把自己和那人都接住——虽然是挂在枝干上,但看看这足有四楼的高度,若是直接从气球上掉下来,起码……骨折的惨剧是肯定会上演的。
而自己又是怎么从树上下来的?说起来……也真够没面子的……
想到这里,明若不禁忍不住回头偷瞄了后面的人一眼,却正好对上风冥司铁青的俊颜,马上又识相地把头转了回去……现在……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不过一想到刚才的糗事,明若的脸还是刷地红了起来:不管嘛,也不能全怪自己——谁知道爬到一半,竟会惊扰到一只毛毛虫又正好让它好死不死掉到自己手上,害的自己大惊之下一个松手,又偏偏很不巧地正好连人带虫一起砸到了正在树下的某人身上……
自己是一ρi股坐到那人胸口,而那毛毛中则在那人右脸上翻了几个身,害得那人……害那人……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虽然是自己不好,现在应该是愧疚的时候,但一想到那副365天五天不拽的脸,现在却是#%&$^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偷乐一番——真是……大爽!!!
右侧脸颊至今仍隐隐有些刺痛……风冥司冷冷地瞪着在前面越走越慢的始作俑者,却发觉那人突然停了下来,两侧肩膀微微地有些抖动,腰弓了起来,手盖在嘴巴上面,两道剑眉不由倒竖:“你笑够了没有?”
“不是……没有……”明若马上否认,却发觉那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一细究,却才反应是自己说错了话:“我……我那意思是我没有在笑您……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见风冥司的表情更加不好,明若只得一边偷乐一边搜索着脑中不知去哪里度假的词汇,却意外地看见眼前那颗熟悉的大树……因为之前觉得它长得奇怪才特别留了意,可现在……:“只是觉得……啊……”
“只是觉得啊……皇上……”这回明若笑不出来了:“我们在绕路。”
刚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不,甚至就在前一刻,明若还陶醉于此间的美景,若不是重任在身,所不定兴之所致还会在这里流连一番,而现在,这刚才还觉得迷人的景色在明若看来却一下子变得可怖起来——就连那原本形状古怪的树,如今看来,也感觉说不出的诡异了。
“无论如何,我们要尽快走出去才是。”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片林子该是紧挨着之前推行灌溉的试验田,也就是说,只要走出这里,就能找到援兵了。原先以为这件事易于吹灰,却不料……
“这林子本来就是迷之森林。”明若犹豫之际,一边的离王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什么打从气球坠下开始,自己心情就不佳的理由之一。见明若仍是一脸茫然,风冥司难得充当起了解说的角色:“据称走进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什么?!”明若先是怪叫一声,显是不信。但转头看身边人的脸色,却又不像是在危言耸听:“那你为何刚才不说?”
“既然你迟早会发觉,朕又何须浪费口舌?”瞥了眼一旁干瞪眼的明若,风冥司悠悠道,语气倒是没有一点危机感的样子——最后,居然挨着一棵横倒的大树坐了下来,虽然没有身着黄袍而那棵死树也不是龙椅,但却丝毫无损离王半分的威严。
——可这有什么用?
现在这地方又不是永央宫,那坐姿再威严也无人欣赏,只是无端平添一边人海扁的冲动。
“你你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摆皇帝架子?”明若心火撩急,瞧着身边那位,却似闲庭漫步。正想进一步责难,脑中却突然闪过个机灵:“难道……你有办法走出去?”
“没有。”这回风冥司倒是答得干脆。
“没有?!”明若只觉嘴角有些抽筋——若此刻在现代,自己恐怕是已经一拳奉上:没有居然还那么拽?!
太阳此刻挂在正上方,该是正午时分的样子,而下面两人,却还是僵持不动。
“说来……”轮到离王开口,自然是当仁不让:“这一切还不是你搞出来的?”
“你说什么?”
“若你那破球再多飞一会,如今朕早已脱险。”其实站在风冥司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有理由生气的——自小到大,所托非人的事情此次还是头一遭。而且照目前的情况,自己的性命也很有可能连着一起搭了进去——若换一个地方,眼前这人早该拖出去治罪了。不过眼下没有一个侍卫也无一个心腹……想到这里,风冥司也只有在心底冷笑:自己如今这处境若让林广和昭安那两个老头知道……简直笑掉人家大牙。
可这话听到明若耳朵里,就不得不说……是十分刺耳了。
那破球也是你硬要做上去的好吧?——他不说还好,一说,明若原本就很大的火气直线上窜,不过倒没说出来,只是在心中坏坏想到:本来我和凤莜一起做,说不定这载重一轻,球已经到目的地了。现在倒好,这人倒怪起我来了!
郁闷到极点,明若也不再多说,直接学着那人的样儿,也挨着另一棵倒下的树坐了下来。
凤阳皇殿内,此刻却也上演了场不大不小的骚动。这起因,正源于离王。
话说这骚动的主角之一,李安,自16岁成为皇宫守门侍卫,20年一路爬到禁军统领的位置,那一身的武功和不错的头脑固然功不可没,但那得离王真正赏识的最主要原因,却是那一个时辰也不会拉下,什么人也劝不动的赤胆忠心了,就如同现在——
“不行,皇上从不会抛下政事如此之久,肯定是出事了!”李安一边说,一边已经上好铠甲往门外窜。
“李安,你疯了吗?”一旁的副宰相却是把他死死拉住:“没有皇上的命令,擅闯圣地可是死罪!”
“别拦我!”李安却是甩甩袖子,已经什么话也听不进了:“你说的那些我知道,可现在那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别说是皇上,就是安王爷和叶大人也是音讯全无,我是再也等不下去了。现在待着也是干着急,不如去那里看看——若是皇上无恙,那到时奴才这条狗命就算是死,也总比现在在这里急死强。”
话罢,那李安也再没看副宰相的脸,直直地就跨过了门槛,到了门外,心腹的士兵早已被好了马匹。
只见李安一边翻身上马,一边扫了眼列队等候的士兵:“兄弟们,不怕死的,就跟着本将一起。”
底下的士兵相互对视一眼,最后竟然全部跟在了李安后头……
“真是反了……反了……全不把祖宗的命令放在眼里……”看着由李安引着的一串大螃蟹一咕溜出了离宫大门,而看门的士兵也不阻拦,副宰相只得在那里猛摇头:“掉脑袋的事情居然如此鲁莽……”
“那……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见上司一脸沉闷,下属迟疑地问道。
“那还能怎么办?……备马!”
“唉?”
“没人带路,那些人去了也是白去!”副宰相一边说,一边还是摇头,尤其说到“那些人”时,语气就好像一个在奚落个不成气的徒儿般。
“唉?哦……啊!”底下的属下,则是以三个叹词做为结束。
七日后,当李安终于在断崖另一断面架好浮桥,终于赶至莫北行宫时
即使之前再三做好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短短三里路上,腐尸遍野,而每具尸体的主人因为死之前都受着饥饿煎熬,其容可怖。
李安一路行来,每翻开一具尸体,几乎都是抚着胸口,只怕见到不该瞧见的人……
而底下的士兵也是,虽然身为近卫军的一员,任何一个人在战场上都可算是出类拔萃,但此时,却几乎一个不拉地犯起了手抖的毛病,尤其是在验尸的那刻。
“李统领,李统领……”远处,突然有一个士兵大叫起来,惹得李安一阵心悸。
“什么事?”李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怕……听到不该听到的话。
“是……是……”士兵显然是兴奋过了头,没有听出李安的异样,平息了很久才把话说清楚:“叶大人……找到叶大人了……大人还有气!”
……
“安王爷……安王爷也还活着!”另一处,士兵也是连跑带滚到了李安面前。
……
可是……可是……待搜遍了每一处行宫死角,甚至放光了所有人工挖掘的池子,李安心中那块最大的石头却非但没有落下,简直挂得更高——
皇上呢?
将军明若36(上)
撑开略感沉重的眼皮时,正是凤阳正午时分,强烈的阳光刺得双目有些发疼……
这里是……余光瞥见周围熟悉的布局,叶子澈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的,正是自己的府邸——墙上的字画,桌案上的摆设,床边的帷帐……以前这些熟悉得不能熟悉的一点一滴,现在却觉得格外的不真实:回到凤阳了么?
“啊,大人醒了?”
正犹豫之际,一个侍女正好进门端来了打好的梳洗水,见到突然起身的主人,险些盆子掉地。
“恩。”长期的饥恶使全身的机能都降到了最低,才起身的功夫,却已经感觉到精神和体力都在急剧的涣散中,强揉着眉心,好容易才让思绪再度集中……还有很多事情……:“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大人,是三天前,李统领亲自把大人送回府的。”
三天前……?“那皇上呢?”
“今个儿还没消息,李大人送您回来之后,又去找了……啊,大人小心!”侍女正一字一句解释,却见到刚才还躺着的主人一下子忙着下床,连忙上去搀扶。
“快,快把越济叫过来。”借着侍女的肩膀,叶子澈才稍稍稳住有些踉跄的身子,眼前只觉一阵眩晕,抛下这句话,这人却又没了知觉。
“大人!”
……
诶……
好难看!
精致的大眼瞪了手上那块兔肉许久,明若还是没有培养好把它吞下去的感情——要知道,这兔肉没有颊过调料,洗得也不是很干净,而且……想着那可爱的兔儿临死前那可怜兮兮对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想到这里,明若不禁又咽了咽口水——不行,实在是……
“你不饿?”这边发呆的当会,身后却传来冷飕飕的视线,明若转头 ,却看见离王坐在身旁,啃着用树枝串起来的兔肉。
“喂……你……”明若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那块已经有些凉掉的兔肉,迟疑了半会才对着身边那位纳纳道:“你不觉得很难吃吗?”
“总比你那些焦烂的玩意儿来得合口吧?”
“但我以前都是用炭火烤的,谁知道换了明火这时间就……就,就完全拿捏不准了。”见又被人耻笑,明若一边觉得没面子,一边只能幽幽地解释,前面还挺理直气壮,但说道一半,无意瞥见那胸扣上的九龙金链,这才想到眼前的这人的身份,顿时底气全无 ——眼前此人应该是一次厨房也没下过才对,和他比起来……于是只得陪笑:“说来还是你强……第一次下厨就比我好得多……”
原来,那天中午后,过了许久离王还是做着不动,于是明若耐不住性子,决心再往前做做尝试,但后来,无论明若走了多少次,往哪个方向上走,总是能在路上遇到遇到坐在树上小憩的风冥司,五遍之后,明若只得放弃——按照相对运动的理论,既然离王连坐着的姿势没有动过,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在傻傻的绕路了。
当然,风冥司选择不走,只是因为猜到此时无论是往哪里走,都很有可能是在白白消耗体力,而身边一次次遇上的明若,又恰巧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于是,足足一天,风冥司的脚都没有再动过。
而明若走了一天,到最后发觉自己竟然白费力气,自然丧气,也拉不下脸再去和依旧坐在那边的人说话。于是,两个个怀心事,虽然距离不足两尺,却始终没再说过一句——直到入夜!
“嗷~~~~~嗷~~~~~~~”
这是什么声音?……凄惨的声音把睡梦中的人儿吵醒,明若一边撑开松惺的眼睛,一边回想着熟悉的叫声:自己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对了,究竟是哪里呢?……
对了,那不是以前和自己邻座的那个小陈手机短信的声音么?……记得当初大家都嘲笑他什么铃声不下载,偏偏弄一个鬼哭狼嗷的东西来吓人……恩……这样啊……
问题想明白,明若在树上稳妥地翻了一个身,正欲继续睡,在撑开眼睛,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险些从树上翻下——不对!现在是古代,怎么会有手机铃声呢?!
那就是说……那就是说……一个不祥的念头从脑袋上升起,明若有些僵硬地把头探到树下,却见到白天那个闲人此刻也是正襟危坐,显然是全身戒备的状态。
“狼……狼来了?”一般情况下,明若实在不喜欢讲话如此吞吞吐吐,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千言万语,待到出口,却简简单单化做三个颤音。
“朕连狮子都打过,难道还怕这几匹狼么?”树下,离王抬头看了眼,语气神色虽然平静,心理却并不轻松——自己虽从小就善射猎,但即便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此时无论是弓箭还是刀剑都没有随身带着,只有一柄贴身小刀,不过就形式来看显然没有多大作用。
“拜托,野狼出现通常都是一群一群,哪会只有两三只那么简单?”这边,明若一听到真的是狼群,已经是怕得哆嗦,立即决定再往上爬尺:“你……总之你当心点,别指望我来救你。”说完,明若便学着手脚并用学着树袋熊的姿势继续往上蹭。
“你这样还算是将军?”风冥司以前虽一直瞧不起明若,却不曾料到此人在关键时刻会如此胆小,不由
目瞪口呆,簇紧了眉头:“西陵大将如此模样,你就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
“战略层的第一条就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对于那些无谓的名誉,明若向来不齿,估计着这个位置狼儿应该是爬不上来了,明若才放心地对着下面说话:“——我这样总比活活送死的强。”
冠冕堂皇的话倒是听过不少,不过身为当世首屈一指武将,居然把临阵脱逃的话儿说得如此大言不惭,风冥司却是头一次听见:“你——”
“好了,斗几头狼,即使赢了也不过是匹夫之勇,没有什么好撑的”攀着树干,明若俯身冲着风冥司盈盈一笑,感化道:“你要不要一起上来?”
将军明若36(中)
驮着锅子上来,虽然知道肯定被很多砖块砸◎-◎,
不过至少比不上来要好一点,亲亲们看在我诚恳的知错,悔改之心上千万要手下留情> “算了,吃就吃吧……”酝酿好心情,明若闭眼,总算把那块恶心的兔头吞下,原以为会难以下咽,却不料一股香气竟随着齿缝慢慢溢出,虽然没什么调味佐料,味道却是不差。加上这胃几天进的都是水果,自然抵挡不住烤肉的诱惑,这嘴一动,就再也没有停下来。
不过……一边吃,明若一边偷偷瞄了身边的人一眼:真是没想到……
“以前秋后狩猎的时候看过御厨房的奴才们弄过,多少有些印象。”没等明若开口,身旁的人倒是自动解惑。
“哦,原来如此……”明若低头,继续啃自己手上的那串兔肉:切!居然这种时候还奴才长奴才短的……虽然那晚自己和他是达成了暂时同盟,不过……也不知道哪天能出去,若不行的话……这一时半刻,死倒是不至于,不过……
想到这里,明若垂头再大大叹口气——当人缘泰山也不好啊!
“也不知道凤莜怎么样了。”
“你倒是有空,还顾得上别人。”离王冷哼一声,口气颇为不屑。
“反正这里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出去。”明若耸肩:“老天很公平的,有时候你一心想出去啊,嘿,他就是不让你出去,你不想呢……说不定那天就出去了。”余光一瞥,却瞧见那边没有用完的蜂蜜,正好喜滋
滋地拿来为己所用:涂点上去味道会更好吧?
一旁,已经吃完许久的风冥司没料到此刻这人吃着吃着居然又来了心情停下来淋什么蜂蜜,不禁簇眉催促:“别研究你那块兔肉了,走吧。”
“可是我还没有吃完。”明若捶捶脚,立即抗议。
“那就带着边走边吃。”说完,离王也不管明若是否不同意,自顾自上了路。
“哼!沙文主义,强权政治!”虽然极不情愿,但明若还是无奈起身,跟着前面的人上了路。脚步一快,前两天的伤口受到牵扯不由隐隐作痛,顿时旧仇心恨一起涌上,自然忍不住碎碎念道,却不料前面的人突然回头。
“你说什么?”虽然不知道“沙文主义”何意,但“强权政治”的意思,风冥司依稀却能猜到。
“没……没什么……”明若撇头,决心死不承认,口中却禁不住嘀咕:真是狗耳朵!
“你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见眼前的人拉下脸,明若马上竭力展现一副奴才相,冲着风冥司献媚地傻笑。
——哼,等出了这个林子,头一件事情就是带着凤莜离开这国家……不过……
现在还是得靠着人家……
否则谁来给自己对付那些狼呢?明若灰心地想到:这死人的地方!
居然狼还会爬树!
回想起来,自己那天真是被吓得不轻。
不过……抬头默默注视着离王的背影,明若此刻却是很清楚:这人也没那么好心,当初若不是因为……这人绝不会出手帮忙!
想到这里,明若偷笑的同时却又不由有些气短——真要回想起来,每次自己到了紧急关头的时候别的本事没有,却几乎都靠着扯谎来度日子!
而森林的另一头,李安在接到叶子澈“可能皇上在迷之森林”的消息后,不顾众人劝阻,带着20名手下从另一头闯入这片迷宫般的绿海之中。
同时,由于某人之前精心而刻意的安排,加之明若多月的失踪的事实,南边的陵都更是谣传不断,各种版本的猜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时流传着,而其中,占据主位的一条,却是最为令人心惊:
西陵大将军明若……投敌!
偶,来给大家捶背*^^*
偶,来给大家按摩*^^*
偶,来给大家送茶*^^*
偶,来给大家倒水*^^*
所以——大家饶了偶这第N次八> 5555555………………
将军明若36(下)——将军明若41——雷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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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明若36(下)——愚人节大病,只能送上迟到祝福了*^^*
“找到人没有?”书院内,手下刚一进门,允文握着明若留下的那张简简单单的书信,焦急地问到。自谣言散开至今,明若那小家伙消息全无,偏偏说他叛国的流言满天人,如今整个六皇子府从上到下都蒙上了一团阴云,就连许久不要召见的林广都宣人进宫说话……说来,整整十日,坐在主位上的允文都没有睡过一天安心觉,偶尔合眼,也都是不出几注香的功夫就起身,神情也是说不出的憔悴。
“允文,我看你还是别管,先去睡一会儿吧!”珠帘后,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走出,见斯人如此,也只有摇头的份:“这谣言若是空|茓来风,相信总有日会不攻自破,若是事实……”
“不可能。”没等男子说完,允文便倏地打断,不断摇头:“胤芳,小若不是这种人。”
“你……唉……允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也不知当说不当说。不过今日看来,我还是告诉你比较好。”见流柯如此,那个被唤为胤芳的男子却是转头,背手而立:“采薇楼的线人曾经来报,一月之前,……有人看到一个和明若很像的男子随着叶子澈一起在凤阳现身。”
“那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允文对着爱琴,瞧着发呆,却是全无一点兴致。
“希望如此吧。”胤芳仰头,迎向北边的天空,唯有长叹……
而北边的凤阳,却也不平静。
“殿下,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一声话没完,风冥之却发现自己的笔被夺了过去,正想着是哪个奴才如此不知分寸,一抬头,却是身为宰相的叶子澈,不禁愣住。
“虽然经多日调养,安王的身体已无大碍,但毕竟是大病初愈,这样没日没夜的批文,也绝非办法。”案前叶子澈仍旧一席紫衣,脸色随没有刚送回时那般凄惨,却仍是有些苍白:“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您已经几天没有回府了,不管如何,先回去睡一晚才好。”
“叶大人,据我所知,你也已经几日没睡了吧?”或许是因为主人不在的缘故,总感觉这养心殿有些冷清……:“战场上几日几夜都熬过来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不过有件事,却是十分棘手。”
“哦?”隐隐的,叶子澈感觉……那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兵务司的人刚才来过了。”
“您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