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着我:“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这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我不要这个答案,换一个。”他期待地望着我,像甫出生的孩子。
“最多,我答应以后哭的时候不让你看见。”
“这个答案更不好,那还不如只让我看见。”
只让?过了这个月,我们就恢复了简单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他有什么资格独占我的泪水,我又有什么资格向他垂泪?
“不要想,不要想。”他带着恐慌的声音吻上我,“不要去想以后的事情。只要现在,只当永远像现在这样,就算骗我也好,给我个答案吧。”他不停地用吻打乱我的思绪,直到我回答一声:“好。”
我在骗他,也在骗自己。“只当永远像现在这样,”多美好的梦想。即使没有郑彬彬,没有他的婚礼,没有他父亲手中所掌握的所有股权,没有他割舍不下的事业,我和他也不敢保证,永远像现在这样。这个世界最不实际的就是“永远”,最不可靠的就是“爱情。”
曲姜次日若无其事地照常上班。巧妙的化妆遮掩了面容的憔悴,无论我怎样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她就是不说。日复一日,她渐渐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仿佛将那三日抛置脑后,惟在眼底深处,留下抹晦涩的阴影,时间越久,痕迹越浓,像烙印在心上,抹也抹不去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李霁没有出现过,以前的曲姜虽然也曾受伤,但终有会完全愈合的一天,而这次,她明明受伤了,伤在表面以下,却当作没有,任健康的外表遮掩内部的伤口。
李霁走后,再没有与我们联系。祁绍打过他原来的电话,始终没有人听。看来,我的预感成真了。
“好,我知道了,下午我会过去,暂时停工,我看了再说。”我放下电话,买新居的事我始终没跟祁绍提起。最近我一直住在他家,偶尔回家几次取点东西。我不想告诉他,一切结束之后,我就搬到新居去,彻底清除他的痕迹。
他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拿了皮包上去。
苏菲见到我,直接就指门,示意我直接进去。一向都是如此,我没什么好避讳的。我笑意欣然地推开门,听到他在讲电话:“很对不起,我向彬彬道歉,但是请给我一些时间……”,看见我进来,他立即住了口,左手捂住听筒。我识相地道:“你讲,我先出去。”
“一会儿就好,你去与苏菲聊聊。”
我退出来,替他关好门。看了眼腕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半小时。我佯装漫不经心地问:“祁总在跟谁讲电话?”
“不知道,是专线,讲了快一个小时了。”
我茫茫然地坐进休息椅中,耳边不断地环绕着郑彬彬这三个字,眼前闪过一段一段的画面:郑彬彬下飞机时的热吻;郑彬彬辞退Linta时的理所当然;郑彬彬买戒指时的欣喜若狂;郑彬彬订婚宴上的高贵妩媚。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翻腾的嫉妒。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不像原来的我,随着与他日渐亲近的融洽,我的占有欲就越强,私心就越重。我猛甩头,要甩去心中那些芒刺乱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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