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个让人惊悚到极点的画面,死人与活人的存在感有明显的区别,如果是个活人这么爬过来,那肯定不会有如此惊悚的感觉,可是活尸,无论怎么看,都可怕到了极点。不仅仅是人类,凡是动物都会对同类的尸体产生恐惧,尤其是,这具尸体还活了过来,但你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
我握着枪的手有些发颤,看着活尸一点点爬进来,最后整个身子都挤了进来,而且极其诡异的,竟然是趴在洞顶上,和郑知一模一样,真是怪了,难道这东西手脚上也长满了倒刺,也学会了蜘蛛的习性?
可时间完全不容我考虑这些,顺手就是一枪打过去,按照最能致命的轨迹照着它的脑袋打了一个孔,正打在上次留下的弹孔下面,响起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巨响,尖锐无比,应该是和上次留下的子弹擦在一起了。
那活尸只是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从洞顶向我们的方向爬来。
你个狗东西!
我暗骂一声,也豁了出去,两个大活人难道还怕一个死人不成,不就是长得恐怖点嘛,我看你怎么弄死我们!想着我把手枪揣在后腰上,双腿一蹬贴着洞底滑行了过去,顺势翻过来身子,这东西反应慢,我让你尸首分家,看你还怎么猖狂!
后背被划得生疼,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滑到活尸的位置,伸手一把拽住它的脑袋,我止住了滑动,入手的一瞬间,我的汗毛就炸了起来,这具尸体太凉了,这一脸硬邦邦的死人肉握在手里实在让人瘆得慌,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臂暴起发力,使劲抡了起来,可遗憾的是,只听到了一声骨骼发出的脆响。
本来这一下子,完全可以将一个正常人的脖子扭断的,只是这活尸身体太硬了,被冰冻了几千年,什么东西能软呢?
一击未成,我却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那活尸突然抬起脑袋,一下子顶在了我的胸部,除了瘆人的凉气,硬到子弹都穿不透的脑袋顶得我差点吐出来,没想到这东西的力气奇大,唯一的缺陷就是行动迟缓,我再一次把住了活尸的脑袋双手死死地勒着,大叫郑知道:“干掉他!”
情急之下,我竟然忘了郑知已经不是原来的郑知了,我的话他根本听不懂,这才想起来,后悔死了。我抓着活尸的脑袋和人家比力气,以敌之长攻己之短,真是不要命了!
就这么一瞬间的失神,我的双手有些松懈,就这么被它硬生生地挣脱下去了,紧接着也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我。
我暗道不妙,双腿一曲,使劲蹬在了活尸的脑袋上,猛地发力,想把它踹进洞里,自己再借力出去,可刚蹬出去,就感觉左脚被拽住了,好像冰凉的铁器卡住了脚一样。
死东西还挺缠人,我多希望有把刀砍了它的手,可就算有,估计一时半刻也砍不下来,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手电筒的余光中看到一条模糊的黑影从里面冲了过来,紧接着就听到“咔嚓”的骨骼爆响声,抓着我左脚的手突然不动了,我仔细一照,郑知正蹲在活尸的脑袋上,看样子是扭断了它的脖子,可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有一种特别生硬的感觉。郑知此刻好像不是帮助我,而是在学我。
他的力气奇大,如果学我的话很容易办到这一点。
不过最让我生疑的还不是郑知,而是这具活尸,我百分之百肯定它就是被我打了一枪的那具尸体,可怎么会和青铜古棺里的尸体一模一样?我阵阵惊心,这里面邪门儿得很,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拿着手电筒照着尸体,突然之间意识到,这具尸体怎么还挂在洞顶?
不可能,这简直不可能,一具尸体就算是和郑知一样,可以倒挂在房顶,但为什么背对着房顶都不会掉下来?最可怕的是,它现在已经死了啊!
我浑身都开始发麻了起来,想要掰开活尸依旧握着我脚的手,却发现似乎焊死在我的脚上了,尸体冰凉得如同寒冰,费了所有的力气才总算把脚弄出来,我来不及休息,为了证明我的想法,蹲在尸体的下方,轻轻地往下拉了一下尸体。
不为所动。
我又伸手抱住了尸体的腰部,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使劲往下拉,可以感觉得到,尸体被用力扯动,脱离了洞顶,可在空中,尸体却有一股向上的拉力,就好像我现在凭借着自身的重力能蹲在地上一样,这东西好像凭借着自身的重力诡异地躺在洞顶!
我猛地一松手,“砰”的一声,硬邦邦的尸体撞击在洞顶,发出一声轻响,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冒出了冷汗,脸颊被冻得已经发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具尸体有一种莫名其妙向上的拉扯力,这感觉就好像看不见的绳子挂在它身上,将它一直吊在上面一样,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还有上次在留有封神榜的洞|茓里,我们看见的石台阶是双面的,而且那个人的血迹也留在了上面的石台阶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我猛地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张纸条,其中有一句这样说过,倒转的世界--
难道,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倒转的世界?
究竟是我的世界被倒转了,还是它……它们的世界被倒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