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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素素带着璟然一路逛,不知不觉竟来到距有闲庄向西不到十里的一个地方。就见半山坡上,一个气派的宅子立在那里。山坡后是一大片的竹林,竹林深处竟有一处小院。
素素牵着璟然的手,站在院门口,她观察了半天,对璟然道:“你觉不觉得眼熟?”
璟然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像咱们的小丘庐?”
素素大叫一声:“是哦!好像小丘庐呢!走,我也走累了,我们去讨口水喝。”说着就拉着璟然的手上了台阶。
推开院门,素素喊:“请问有人吗?”半晌没人回答。
素素拉着璟然进了院子,朗声道:“我们是路过的,想讨口水喝!”没人回答。
这个院子不大,坐北朝南,南纵长方形,北房三间,一间正房二间耳房,东、西厢房各二间,院里有一石桌石凳,院子当中种了一棵枣树。
素素跟璟然对视一眼:“好像呢!”
东厢房侧边有一月亮门,穿过月亮门,后院正后面也是三间房,东边有三间房,西边是个水池,水池中间起了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子当中有石桌石凳。池边种了几棵柳树和石榴树。
素素问:“也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
璟然四下打量:“看样子虽然还算干净,好像也是很久没人住了。”
素素站在院子里,细细打量了很久,牵着璟然低声说:“我想家了!”
璟然道:“有闲庄不是家么?”素素摇摇头。
璟然道:“要不我们回潞州去看看?”
素素摇摇头:“我想咱们的家了!”璟然将素素抱在胸前,下巴抵在她头上。
素素眼眶红了:“我就想咱们一家三口,等辰星大了,你教他读书写字,在院子里习武练剑,我就在厨房忙着给你们做好吃的。春天我给他扎纸鸢,夏天带他去溪里游泳捉鱼,秋天我们带着他去赏红叶,冬天我们坐在书房里,围着火炉我给他讲故事,你坐在桌前看书。”素素哽咽了,璟然紧紧抱着素素,也红了眼圈。
素素怕璟然难过,抹了抹眼泪:“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伴着夕阳,两人牵着手,素素一路逗璟然开心,讲自己小时候的糗事,璟然紧紧牵着她的手。
回到有闲庄,饭桌上,说起今天去的这个地方,桑落道:“那个宅子我知道,以前是一个在南方做丝绸生意老板的宅子,三四年前他们去南方定居了,宅子就闲下来了,前面那个大宅子也是他们家的。”
素素道:“我觉得那个小院很像我们小丘庐呢!”桑落看了她俩一眼,璟然一脸淡然,素素低着头数碗里的米粒.
桑落心里一动:“你们喜欢的话,就买下来住。”素素一脸惊喜和璟然对视一眼,璟然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素素一下站起来:“可以吗?”
盈盈正给怀里的辰星喂米粥,笑着对辰星说:“看,你娘急的要离开姨母和姨丈呢!”
素素嘟着嘴:“哪有?”
桑落笑道:“以前你在庄里的时候,整天就听你聒噪,好容易清净了几年,现在庄里又添了三个孩子,再加上你,吵的我脑袋疼。”素素感激的看了桑落和盈盈一眼。
璟然问:“只是这宅子的主人去了南方,怎么买?”
桑落道:“不碍事,我听说,他们去了南方,留了一个管家住在镇上,过些日子去照管着打扫打扫。赶明儿咱们到镇上问问,你要是定下来想买,再重新布置还要小半年呢!”素素和璟然听了都很高兴。
这一年来,桑落总喜欢在晚饭后跟璟然下棋,两人棋艺相当,难分伯仲。桑落长璟然五六岁,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两人竟一致,也经常彻夜畅谈。
跟璟然下完棋,桑落回到卧室,盈盈哄三个孩子睡下,回到卧房正在镜前散了发髻梳头,桑落换了衣服,拿起梳子,给盈盈梳头发。
盈盈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桑落一笑:“璟然素来是个才高气傲的,他的学识谋略、才情武功都是人中龙凤,他就是奉了父命不入朝为官。那几年他辅佐柴荣,虽没有一官半职,可比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人有用的多了。赵匡胤那夜许了他参知政事,位同副相。他不齿赵匡胤有悖兄弟情谊,夺天下于孤儿寡母,拼尽全力保全了柴荣的儿子和夫人,让赵匡胤立了誓,才被赵匡胤所恨,连夜出逃。否则素素也不会早产,他们也不会屈在咱们有闲庄。他倒是不在乎这些,这一年他住在这里,虽嘴里不说什么,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
盈盈点头:“素素也是,嘴上不说,她倒觉得给咱们添了很多麻烦。”
桑落叹道:“素素是我从小带大的,她的心思我知道。前几年她中了很深的毒,内里伤的很重。这次生辰星,又早产,身子亏得厉害,我心疼她,想让她在身边呆着,好好给调调。到底是大了,嫁人了,留不住咯。”
盈盈扑哧一笑:“去年春天,他俩去菲雨姑姑那儿回来那么晚,吃晚饭的时候,看见素素的脖颈上深深的几处吻痕呢,我还纳闷儿,山上哪有什么地方让他们亲热?”
桑落梳着盈盈的头发,哈哈笑了:“你道他们去哪儿呢?小时候,素素在上山发现了一个去处,好像是个山洞,每次跟我闹别扭,她都跑到那里去。”
盈盈问:“在哪儿?”
桑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去找过,她自己的地方。我想他们总是去那里的,难为他俩,也不怕冷。”说得两人都笑了。
盈盈将头靠在桑落手臂上:“心里有人,就不冷。”
桑落放下梳子,邪邪的一笑,伸手解开盈盈的衣服:“娘子帮我暖暖。”说完将盈盈抱在怀里,两步走到床边。
盈盈揽住他的脖子,笑他:“看见他俩,我到想起你初次带我上山看望菲雨姑姑。”
桑落讪讪:“我是故意的!”
盈盈美目嗔他:“知道,带着我在山里转来转去,故意说自己迷路了。”
桑落笑起来:“是啊,我以为你会害怕呢,你倒不怕。”
盈盈香唇送上去:“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桑落将盈盈紧紧揽在怀里。盈盈闭着眼睛,伸手将桑落的衣裳解开。
桑落与盈盈十指相扣,将她的手高高举过头顶,唇落在盈盈的颈间,他一边在她身上起伏,一边喘:“那次,我才知道和这世间最美好的人做这么美好的事,是如此的快乐。”
盈盈扬起美颈,紧紧握住桑落的手,娇喘:“是!那里可比他们去的山洞冷多了。”
桑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如果我们多了那十年,会不会多几个孩子?”
盈盈醉着一双美目,娇声婉转:“因了那十年,我才觉得今日更幸福。”.
盈盈伏在桑落胸口问:“那个宅子不是你弄得吧?”
桑落一笑:“我的手够不到那么长,宅子确实是一个老板的,我看璟然他们跟这个宅子也有缘分,竟让他们给碰上了。”
很快,桑落和璟然到镇上找到那个管家,搞定了宅子的事情。接下来,又着人重新布置,璟然和素素喜欢简单朴素,没有大动,只重新粉刷,打扫,置办了家具。
正文 番外 十年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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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误:这是关于桑落和盈盈的故事。光阴如梦,草木长青处,十年韶华,岁月深长。季节的往返更迭,固守在原处,我们在流年中等待花开,寂寞深处的真淳有增无减,终于换得玉壶冰心,共守天荒.
先生在耳边依然不急不缓的说着湘夫人,盈盈的心早跑到前院的客厅去了,今天妹妹回来。
先生咳咳两声,盈盈还在神游,先生蹙眉:“大小姐!”盈盈恍过神,前面的老先生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忙低首。
先生回到座位上:“大小姐,你来给老夫讲讲这句。”盈盈慌着眼神:“哪句?”老先生捋髯:“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盈盈定定神:“这句是说,湘君于汀洲上撷来芳香之杜若,欲将其赠于远来的湘夫人。欢愉的时光总是不轻易被得到,请欢乐自在与共。”
老先生点头:“大小姐可是思量着将什么东西赠与什么人么?”
盈盈红了脸:“没有,只是今日妹妹回来,盈盈有一年没有见了,想快去见见她。”
老先生一笑:“好,那今天先到这里吧!”
盈盈忙站起身,对先生深深施礼:“盈盈失礼了!”
先生略点头,收拾了书本教具,缓缓出去了。见先生走远了,盈盈才起身。
她急急的提着裙子往前院走,身后的丫鬟紧着叫:“大小姐,慢点儿。”
进了前院,她略驻了驻脚,平了平气,听见客厅里父亲正跟人谈笑说话。
她立在门外,柔声道:“父亲,盈盈从学堂回来了。”
只听公玉琛说:“进来吧!”盈盈颔着首,款款走进客厅。
她对堂上的公玉琛一施礼:“父亲!”
公玉琛微笑:“还不见过你桑师兄!”
盈盈对坐在公玉琛左下首的桑落深深施礼:“桑师兄!”
桑落忙站起来还礼:“妹妹好!”说完,俩人倒都红了脸。
公玉琛道:“你回来的不巧,素素闹着你娘给她往后花园摘枣子去了!”盈盈点头,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桑落,桑落也正小心翼翼的看她。俩人眼神一对,都慌了神。
有人在外面说:“老爷,万庄的老李过来,跟您说租子的事,在偏厅等着您呢!”
公玉琛站起身:“好!”
他一边走一边说:“桑落不是外人,你们都别拘着了,去找素素吧!”说完走出客厅。
盈盈坐在桑落对面,低着头。桑落抬眼看她,盈盈长睫微颤,粉面含羞。
半晌,桑落站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刻的小人:“今年我刻了这个。”
他走到盈盈面前,盈盈站起身,轻轻拿过来,木刻的小人栩栩如生,眉眼生动,亭亭玉立,跟自己很像。
桑落柔声道:“你喜欢么?”盈盈点头。
桑落看着盈盈的眼睛道:“这个我刻了一个月。”盈盈含羞点头。
桑落去捉盈盈的眼神:“没让素素看见,要不那丫头又该四处嚷嚷了。”盈盈低眉点头。
桑落痴痴的看着盈盈:“我们这次住两个月,”盈盈点头。俩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桑落墨玉的眼眸满溢着柔情,柔声道:“你好吗?”
盈盈抬起头,清眸流盼,眼波流动,楚楚动人。她满目含情望着同样情深款款的桑落:“你可好?”
桑落点头一笑:“很好!”
盈盈一笑:“那我也好!”说完,俩人都笑了。
盈盈道:“我们去找素素。”桑落点头。
素素从两岁被送到有闲庄,跟着青囊子楚寻和徒弟桑落一起生活。每年都会由桑落护送着回潞州,在家中小住几个月。
初见那年,盈盈九岁,桑落十三岁。
那日,桑落背着三岁的素素在后花园里散步,正走着,就见一个小姑娘对着树上的纸鸢又拉又拽。
素素扬着小手:“师哥,纸鸢,纸鸢!”说着话,就挣扎着从他背上溜下来,跑过去。
桑落跟过去:“慢点儿,素素!”
素素跑到盈盈面前:“姐姐,纸鸢啊!”
盈盈蹙着眉,抬头看着挂在树杈上的纸鸢:“是啊!缠住了!”
素素拉桑落的手:“师哥,纸鸢啊,缠住了,师哥帮拿下来!”
盈盈看了眼桑落,少年眉目如画,很是漂亮。桑落看看盈盈,小姑娘两个小酒窝,水汪汪的大眼睛,脸红扑扑的,嘴唇像涂了胭脂一样,桑落心想,这个妹妹真好看。
他走到树前,挽起袖子,两三下爬到树上,素素在底下抬着头拍手又叫又跳:“师哥!师哥!加油!”
盈盈手搭在额头上,有点紧张:“你小心啊!”
桑落一伸手将纸鸢拿到手里顺手飞下去。他从树上下来,拍拍身上的土,素素早拿着纸鸢在园子里乱跑去了。
盈盈走过来,对他说:“你褂子破了,脱下来,我给你补补。”桑落抬手一看,刚才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没注意,袖子被刮破了。
他说:“不碍事!”
盈盈道:“让你师父看见了,要骂的!”桑落想了下,将褂子脱下来。
盈盈从荷包里拿出针线给他细细的缝好,她问:“你叫什么?”
桑落答:“桑落,你呢?”
盈盈冲他莞尔一笑:“我叫盈盈。”
桑落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盈盈点头。
收了针线,盈盈道:“你看看。”
桑落看了看,针脚细密平整,他笑:“补得真好。”
说话间,素素拿着纸鸢跑过来:“姐姐,师哥,放纸鸢啊!”
盈盈牵起素素的小手,对桑落说:“走,我们去放纸鸢去!”
在潞州住了两个月,盈盈和桑落逐渐熟悉起来。
将素素安顿好,楚寻先回有闲庄了,留下桑落给素素作伴。素素从到有闲庄,这一年都是跟着桑落睡,回了潞州也不例外。
公玉夫人觉得不妥,带着素素跟自己睡。素素不适应了,每天晚上都哭着找桑落:“要师哥!”
佑仪夫人抱着她:“跟娘亲睡,好不好?娘亲给讲故事。”
素素哭着摇头:“要师哥,师哥!”夫人叹气。
桑落将素素抱在膝头:“素素乖,给娘亲睡,明儿师哥带你玩,好不好?”
素素哭成小泪人:“师哥不要素素了么?素素不乖了么?”
夫人说:“罢了,还是依着她吧。”于是,素素还是跟着桑落睡。
楚寻是个要求很严格的师父,虽然离开有闲庄,但是学问是不能丢的。而公玉琛也是一个很注重读书的人,因此,在盈盈七岁的时候,就请了教书的先生教她习文写字。这两个月,桑落也被公玉琛要求到学堂去上课。
这天,教书的先生说到《汉书·文帝纪》“却千里马”的故事。
先生道:“汉史记:文帝时,有献千里马者。帝曰:“鸾旗在前,属车在后,吉行五十里,师行三十里。朕乘千里马,独先安之?”下诏不受。”
读完后,先生问睁着大眼睛认真听讲的盈盈:“大小姐,你说说。”
盈盈拿着笔,歪着头想了半天:“千里马乃宝马良驹,文帝认为千里马并非天子所该受,故下诏拒而不受,依此来看,拒了宝马,那奇珍异宝,任何不切于实用的东西,就更该不为其所用所动了,”先生点头。
他转问桑落:“桑公子,你的看法呢?”
桑落君子谦谦,对先生一施礼,朗声道:“班孟坚《汉书》中云:“当此之时,逸游之乐绝,奇丽之赂塞,郑、卫之倡微矣。”故感慨:“夫后宫盛色则贤者隐处,佞人用事则诤臣杜口,而文帝不行,故谥为孝文,庙称太宗。”此《却献千里马诏》可见文帝目光之长远。”
先生点头微笑:“哦,桑公子请讲。”
桑落不卑不亢:“细读此诏,可见文帝之仁厚,他未将行贿之人抓来训斥,而用温而厉,绵里藏针之法,给食君禄的官员上了一课。《系辞下》曰: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悚,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为官者若德、才、智都不能胜其所任,定会引来杀身之祸。此以德服人之法,若非大智大德,孰能做到?”
先生频频点头,用很欣赏的眼光看着桑落:“桑公子今年几岁?”
桑落答:“虚岁十五。”
先生捋髯微笑:“好,好,好,小公子未到志学之年,有如此见识,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
桑落深深一鞠躬:“先生过奖,还要先生严加指点!”盈盈对桑落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桑落冲她抽抽鼻子。
此事传到公玉琛的耳中,公玉琛很是欣慰。他对夫人佑仪说:“这孩子将来一定很有出息啊!”
佑仪夫人落了泪:“我想,桑师兄和言师姐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我的小说《莫相负之愿成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番外 十年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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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桑落带着素素离开潞州,盈盈站在门后很是失落的探出头,看着跟公玉琛和佑仪夫人道别的桑落,桑落看见了门后的盈盈,面上也有不舍。
马车渐行渐远,佑仪夫人摸着盈盈的头:“舍不得师哥和妹妹啊?”盈盈没说话。
佑仪夫人说:“明年他们还回来的!”盈盈低着头。
再一年夏天,桑落带着素素回到潞州,都长了一岁。一年未见,见了面未见生疏,反而更是亲近,两个人带着素素天天玩闹在一处,也一处读书写字,更是亲密。
这年离开时,盈盈编了一个玉穗子送给了桑落。这个玉穗子一直佩在桑落的腰间,直到多年后,成亲时,盈盈编了新的给他。
素素八岁那年,桑落带着她回到潞州。匆匆给公玉先生和夫人问了安,素素拉着桑落的手往后院跑:“师哥快点,要吃桑葚呢!”
桑落笑她:“回来了不好好的跟伯父伯母请安,惦记着吃的,回去让师父知道,肯定要动家法的。”
看见后院满树紫红的桑葚,素素撂开桑落的手,快快的跑到树下,挽起袖子几下就爬到树上去了。她坐在树杈上,左一颗右一颗的往嘴里塞。
桑落站在树下,笑着抬头:“当心些,摔下来。”
素素一挥手:“姐姐!”桑落回头,看见盈盈款款走来:“一年未见,她又淘气了!”盈盈笑着走到桑落面前。
她手搭在额上,对树上的素素说:“下来吧,我回头让丫头给你摘一篮子,让爹娘看见,要罚的。”
素素撇嘴:“我才不怕!”
盈盈道:“你这么淘气,爹要罚桑师兄的!”
素素一听,想了想,忙往嘴里塞了一把桑葚,出溜下来,脸上手上衣裳上紫红一片。
桑落皱眉:“快去换件衣裳吧!”
素素捧着桑葚:“师哥和姐姐吃。”
盈盈拿出帕子给她擦脸:“你吃吧,去换件衣裳。”素素捧着桑葚蹦蹦跳跳的跑了。
桑落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刻的兔子:“这个送给你!”
盈盈笑着接过来:“你刻的?”
桑落点头:“是!”
盈盈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东西。”说完,倒红了脸。
桑落摸摸头:“你送我的第一件东西我一直随身带着呢!”
俩人站在池塘边不说话,一片树叶掉在池中,泛起点点涟漪,而也有一丝涟漪泛起在他们的心上。那年盈盈十三岁,桑落十七岁,有小小的种子在心里悄悄的发芽。而每年的相见,这小小的种子都会长大些。
这年再见,桑落和盈盈一样有些迫不及待。素素坐在马车上吃米糕,对桑落说:“师哥,我们这次要住多久啊?”
桑落说:“师父说,你若想多住些日子,就多住些日子吧。”
素素说:“也就住两个月吧。”
桑落摸她的头:“怎么不想在家多住些日子呢?”
素素撇嘴:“我觉得,爹对我太严厉了。去年回去的时候,见我爬树,狠狠的训我,气得我晚饭都只吃了半碗米。”
桑落笑出声来:“你是该好好罚,在庄里,师父最是拿你没办法,多说你两句,眼泪一汪汪,师父就叹气说,罢了罢了。每次出了错,都是我替你担着。”
素素哼了一声:“爹不疼我,娘和姐姐疼我。”
她转头对桑落说:“师哥,你说我姐姐漂亮不?”
桑落眼里一泓秋水,嘴角溢满温柔:“嗯,你姐姐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了。”
素素点头:“是呢,姐姐真是美呢,去年姐姐在亭子里绣花,你说了句什么来着?”桑落面上微红。
去年那日,桃花正艳,桑落领着素素从前院给公玉琛和佑仪夫人请安出来。刚过月亮门,就看见盈盈坐在后院的婉亭,披一件素白的斗篷,静静的绣花。风吹过,桃花飞舞,桑落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
素素仰头看他:“师哥!”
桑落喃喃:“日暖风晴桃花面,玉指金针摇翠钿。”
盈盈一抬眼,看见桑落,竟也红了脸。
素素嚷:“姐姐,我们回来了!”说着话,撂下桑落的手,奔到盈盈面前。
桑落心扑通扑通的跳,脸红到耳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素素拉着盈盈的手,走到桑落面前:“师哥,你说的,要跟姐姐给我扎纸鸢呢!”
盈盈莞尔一笑:“你来了!”
桑落不敢看她:“来了!”
盈盈歪着头:“很热吗?你满额的汗。”
桑落慌得赶紧抬袖去擦,盈盈纤手一拦,拿出自己的帕子,嗔他:“也不怕脏!”桑落接过帕子,话都不会说了。
这晚,吃罢晚饭,佑仪夫人带着素素在书房里写字。月朗天清,桑落来到后院的空地上,拿出剑,皓月当空,丝丝寒芒,映着月光,院中剑鸣声声不绝,惊起满树桃花。
桑落收了剑,刚一转头,看见盈盈正站在不远处,他忙走过去。
盈盈看见他过来,慌得一转头:“我不是故意偷看你呢!”桑落住了脚,站在她身后五六尺的地方。
桑落看着盈盈的背影:“你…好吗?”盈盈点头。
桑落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我…今年做了一件东西,白天,没得空给你。”
盈盈转过身,桑落的手上一只银簪,簪头一朵小小的玉兰。
盈盈含羞低着头:“好看呢!”
桑落犹豫了一下,他踌躇的走过去,小心的举起手:“我…给你…戴上。”盈盈略点头。
桑落轻轻站在她身旁,将银簪Сhā在盈盈的发髻上。
盈盈一汪秋水看着他:“好看么?”
桑落使劲儿点头:“好看!”
盈盈笑问:“是簪子好看?”
桑落说:“你好看!”
盈盈慢慢踱到婉亭,桑落跟在他身后。盈盈扶着亭柱,背对着他:“素素说,你晌午看见我,嘴里胡诌呢!”
桑落红了脸,盈盈问:“说了什么?”
桑落讪然一笑:“没什么。”
盈盈转过头:“不说么?”
桑落摸摸头:“你都说了,是胡诌。”
盈盈恼他:“看来真是胡诌了,当真是瞎话,信不得!”
桑落见她恼了,忙摆手:“不是胡诌,是真话。”
盈盈看着他,心里恨了一下:“不说,就是胡诌。”桑落红着脸,舌头打结,急的满脸的汗。
盈盈扑哧笑了:“你这个人,一急就满额的汗,我的帕子呢?”
桑落忙从怀里拿出来,盈盈拿过来,轻轻给他拭汗,桑落心跳的乱了节奏。
盈盈将帕子塞进他手里:“不说,就写下来,明儿个还给我!”说罢,转身走了。
桑落站在亭前,听见花开的声音。
第二天,桑落带着素素和盈盈一起在后院扎纸鸢,他悄悄的把帕子拿出来:“我写在上面了。”
盈盈展开看,一笑:“好,我先收下啦!”
这年离开潞州时,盈盈将这方帕子又给了他:“我和了几句,你明年来的时候,给我信儿!”一路上桑落都没打开。
回到有闲庄,晚上安顿素素睡下来,他坐在灯下,郑重的拿出那方帕子:
日暖风晴桃花面,
玉指金针摇翠钿。
剑舞凌波东出月,
彩缕难描并蒂莲。
落红柳边仍未见,
轻绡小字待君言。
桑落心里一热,提笔补了两句。
“师哥,师哥,你说,我长大了,能跟姐姐一样美么?”素素打断桑落的回忆。
桑落收回思绪,佯装想了想,蹙眉:“我看…难点儿!”
素素恼他,不高兴了,瘪着嘴,撒娇:“不行不行,你得说我也能长那么美!”
桑落瞪眼:“不能说假话呀!”
素素垂头丧气:“我是不是不漂亮?”
桑落摸她的头:“漂亮的,师哥逗你玩儿呢,我们素儿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姑娘了!”
盈盈手里拿着木刻的小人跟在桑落身侧,远远就看见素素正拿着长竿打树上的枣子。
佑仪夫人站在远处,紧着喊:“小心啊,素儿!”树下已经落了一地。
看见盈盈和桑落,佑仪夫人忙招手:“盈儿。”盈盈忙将小人儿揣进怀里。
素素回头,看见盈盈和桑落,扔下竿子,跑过来,脚底下让圆滚滚的枣子滑了一下,直接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她被摔的生疼,咧着嘴哭:“师哥,摔疼了!”
桑落笑着跑过来,将她扶起,掸掸身上的土。
素素捂着ρi股,眼泪吧擦的:“ρi股疼!”
桑落嗔他:“急什么?”
身后,丫鬟已经将落了一地的枣子捡到了篮子里,递给她:“二小姐!”
素素接过来:“谢谢!”说着递到盈盈面前:“给姐姐打的。”
盈盈牵起素素的手:“素素长大了呢!”
她接过篮子:“姐姐制了桂花糕,带你去吃。”说完领着素素往前院去了。
入了秋,暑气刚退,秋风过耳,星光相伴,秋虫呢喃,满园的花草芳香,桑落立在婉亭。过了好久,他听见悉悉索索的衣裙声,转头一看,盈盈就在身后。
他忙迎过去:“到底是入了秋,你应该披个披风的。”
盈盈笑着伸出手:“我的帕子呢?”
桑落从怀里掏出帕子,盈盈拿过来,也不看,揣在怀里。
桑落问:“你不看?”
盈盈摇头:“你说给我听!”桑落低头。
盈盈道:“你不说,我走了?”
桑落忙拦住:“别走!”盈盈看着他。
桑落道:“日暖风晴桃花面,玉指金针摇翠钿。”盈盈接:“剑舞凌波东出月,彩缕难描并蒂莲。落红柳边仍未见,轻绡小字待君言。”桑落牵起盈盈的手:“卿卿愿为同心结,比翼连枝共人间。”
盈盈柳眉如烟,清眸流盼:“我记下了,帕子上可都写了,你不反悔?”
桑落眉如墨画,崭崭明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盈盈莞尔一笑:“我等你来提亲。”桑落郑重的点头。(我的小说《莫相负之愿成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番外 十年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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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潞州,桑落一脸的春风得意,素素嘴里嚼着糖球问:“你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不高兴,这次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桑落眼角眉梢挡不住的灿烂:“你不高兴吗?”
素素很高兴的点点头:“高兴呢,你瞧!”说着从身旁拿起一包点心:“姐姐说,这包点心给我们路上吃。”
桑落笑她:“有吃的就高兴了?”
素素哼着小调说:“师哥和姐姐高兴,我就很高兴。”
桑落看了素素一眼,问了句:“咱们让姐姐住到庄里去,好不好?”
素素拍掌:“好啊,好啊,最好让楚楚也住过来,热闹!”
桑落问:“让姐姐一直住在庄里,行不行?”
素素想了想:“好啊!我喜欢!”桑落高兴的一扬马鞭,马儿欢快的迎着夕阳扬尘而去。
回到有闲庄,吃罢晚饭,庄里的丫鬟带着素素去玩,楚寻在书房看书,桑落走了进来。
楚寻略抬眼:“跑了一天了,去歇着吧!”
桑落走到桌前,给楚寻跪下:“师父?”
楚寻放下书:“怎么了?”
桑落满面通红,嗫喏:“我想…我想请师父…”
楚寻一抬手:“起来说。”
桑落没有动:“我想请师父到公玉家去提亲。”
楚寻了然如胸的一捋髯,笑着指桑落:“我还想呢,你什么时候跟我说?”
桑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楚寻朗声笑着点头:“好,你徐师叔明日到镇上,你与我一道去见他,我与他一同去为你提亲。”桑落很高兴。
翌日,他与师父一同往镇上去,素素非要跟着去,楚寻没答应,让她到村子里找人玩。桑落又答应给她带米糕回来,她这才跟着丫鬟们往村子去了。
徐尹自蓝衣去世后,再也没回过有闲庄。每次要拜会楚寻,就让人捎信到镇上见一面。
徐尹坐在茶楼二楼临街的窗前,大街上人流如织,他抿口茶,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两个女子停在街边的首饰摊前,挑首饰。
他想起若干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初秋的下午,秋日的暖阳下,蓝衣站在首饰摊前。她拿起一个檀木的,簪头是水绿玉雕银杏的发簪,漫不经心的看,他看着她,柔声问:“喜欢么?”
蓝衣看他一眼,牵牵嘴角:“不用。”说完放下簪子,走了。
他掏了银子,买了发簪,揣在怀里。晚上,他兴致勃勃走进她的房间,她在灯下绣帕子,看见他,略笑笑:“有事么?”
他满面春风从怀里拿出那只发簪:“送你样东西。”蓝衣纳闷,伸手去拿,他捉住她柔弱无骨的手,她皱着眉,想抽出来。他紧紧盯着她:“给我个机会,蓝衣。”
蓝衣抽出手,摇头:“别为了我,耽误自己,你知道的。”
他一步到她面前:“我不在乎!”
她摇头:“我在乎。”
他握住她的肩膀,:“蓝衣,让我照顾你,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蓝衣别过头,他轻轻掰过她的脸:“看着我,蓝衣,看着我,我不要那么多,就一点,就将你的心分一点点给我。”他满眼的期盼。
蓝衣抬起恍若玉盘中青螺黑玉的一双清眸,徐尹紧紧盯着她,她的眼神清亮,无波无谰。
徐尹眼神被灼伤了,他捏住她的肩膀,哑着声音:“蓝衣,为什么?我哪里不如他好?”
蓝衣轻声道:“不,你很好。”
徐尹眼里深深的不解:“那为什么?我不在乎,那都过去了,我会比他更疼你,你知道,我都要为你疯了。”
蓝衣拂下他的手,声音冷冷的:“我不值得。”
他捧着她的脸,满心的痛:“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蓝衣目光清冷,看着他,脸上一丝微笑:“你从我眼中看见什么?”
徐尹心里一凉,他松开她,摇着头,往后踉跄两步:“蓝衣,我有时候真恨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怎么能这样视而不见的折磨我。我也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放手。”
蓝衣站在桌前,低着头,默不作声。他眼里深深的痛,转身跑出房间,跑出有闲庄,一口气跑上烟云山,站在巨石上,放声大叫:“蓝!衣!!”
徐尹眼一热,眼前一晃,两个身影已经到了他面前,楚寻在他对面坐下来,身后立着一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眉眼俊朗,沈腰潘鬓,神采英拔。他心道:“他长得真像桑杨!”
桑落冲着徐尹一施礼:“徐师叔。”
徐尹笑笑:“几年不见,桑落真是出落的一表人才!”
桑落施礼道:“师叔过奖!”
徐尹问楚寻:“怎么今天带桑落过来?”桑落面上一丝羞涩。
楚寻笑道:“想劳烦你件事,跟我去趟潞州。”
徐尹心中一丝狐疑:“去潞州做什么?”
楚寻抿口茶:“落儿也不小了,我想你跟我一起去潞州,到公玉家去提亲。”
徐尹一皱眉:“盈盈?”
楚寻微笑道:“是啊,我不是写信告诉了你么?这几年他每年带着素素回潞州,两个孩子遇上了。”徐尹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