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坡有块他们家的旱地,一向只能种植土豆。单勤耕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单老太爷就动手,他要把这块旱地改造成可种水稻的土变田。
现在三面田埂已经砌好,只剩背面一个大缺口,如不赶紧填堵上,一旦下雨就要发山洪,就要冲毁他们辛苦砌好的田埂。
满容绾起补丁重补丁的袖管,露出十五岁姑娘总是光滑的肌肤。她一手举铁锤,一手紧握钢钎,奋力凿击坚硬的花岗岩。
单老太爷则是搬运,他抱起沉重的石块一步一步挪动,他佝偻的身体不停喘息,汗水滚滚而下。
天空突然阴暗,接着一阵风过。满容大声惊叫:“爷爷,变天了,来不及堵啦!”
这时单善也飞跑上来,她望望天,搁下盛饭的竹篮,跟爷爷一起抢搬石块。
十二岁姑娘没什么力气,但见爷爷和姐姐那么焦急无助,她就一言不发地埋头蛮干,她尽量抢搬大石块。
看见单善竟然搬动一块斗大石头,满容喝令她住手,她却不听,满容跳过来阻止。可单善已经把那石头松动,她又没力气托住,她脚下一软就连人带石头滚下山去。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满容奋不顾身扑上来,用她纤弱的身体拦堵单善,却遭石头刮下皮肉。姐妹俩都带伤带血,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哭声在山谷回荡,听上去特别凄凉。住在飞沙坡断层崖岩洞的黄二杆,侧耳一听,立即撂下饭碗一口气跑上来。
面对相拥而泣的姐妹和一张苍老面孔,黄二杆二话不说,他拾起满容的铁锤和钢钎,使出浑身力气征服那坚硬岩石。
单老太爷并不向黄二杆道谢,他见两个孙女只是伤了皮肉,就继续搬运石块,继续填堵正在缩小的缺口。
满容瞟了黄二杆一眼,也不道谢,她有些羞涩地揩干眼泪。她挣扎着一瘸一拐去旁边,随便扯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后涂在妹妹伤口上,自己的伤她倒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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