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表哥当场就把哈儿捆绑起来,他们要当众割下哈儿那玩意儿。
乡亲们很快得到消息,都蜂拥到飞沙坡看热闹。
哈儿已经被绑在一块岩石上。起先他还嘻嘻哈哈地傻笑,后来见满容大表哥提着明晃晃的尖刀过来,将他衣裳一条一条割下扔掉,他才开始喊:“冷啊,冷啊。”
二月间已是春光融融,不少人只穿单衣,哈儿叫冷其实是恐惧。
紧跟着哈儿就哭了,他只要哭就撕心裂肺,还要流血。可能是当年脑袋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哈儿哭得太伤眼睛就会流血。这会儿他满脸都是血泪,看上去无比凄惨。
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离开。大表哥举刀的手也颤抖起来,他扭头朝着旁边。
突然满容飞跑上来,她抱着大表哥悲泣哽咽,她不要大表哥残害哈儿。
正在这时,一直蹲在地上的单老太爷,站起来大吼一声:“算逑!”然后背起双手,深深弯着他那越来越驼的背,踉踉跄跄地走下山坡。
申井冒从一个凹腔岩钻出来,他大约是不敢看孙儿受刑,而又想亲眼看看,他一直躲在岩腔。
他几步扑到单老太爷面前,他双膝跪下,他连声说:“得罪了,得罪了。”
单老太爷迎风浩叹几声,低下风霜满面的脑袋,然后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地渐远渐逝……
发生那场械斗后,清涧沟人不敢随便去黄家坝担水,必须结成团伙才敢去一趟。如此水就更加稀缺,只好先顾人畜饮水,不能再顾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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