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涛的暂避风头,让科室少了顶梁柱,主任不得已抽调了两个还在做实验的研究生来帮忙,但夜间的值班他们却不能分担,简真虽然是实习生,也被抓来用,反正有老总坐镇,倒也没有大碍。
每天晚上,一个值班护士,一个值班医生,外加一个住院总医师,负责整个科室十多二十张病床,好在这段时间住院的都是轻小病种,值班医生最多也就是遇到实在睡不着的病人,发两粒安定,渐渐的,老总有些坐不住,跑来敲值班室的门。
“怎么了?”简真补完几份病历,又把第二天要出院的文字资料处理妥当,已经呵欠连天,想着早点睡觉。
“那个,小何有点胃痛,我陪她去买药,你就去护士站帮着守个把钟头,好不好?”老总怕她不答应又赶快补充一句,“哦,我们回来时顺便帮你带份烧烤。”
简真失笑。何护士刚才见了还生龙活虎的,哪里就突然不舒服起来,再说这里就是医院,还要去哪儿买特效药?只怕,深夜买药是假,坐不住偷溜出去透气兼诱拐纯情小护士是真——
“这样合适吗?有什么意外我可处理不来。”简真不是推诿,实在是各司其职,有个差错就难辞其咎。
“没什么要紧的,”何护士也忘了装肚子疼,连忙打消她顾虑,“该输液的都已输完,也没有危重病人,反正我们一个小时就回来,要有什么你处理不了的,及时打老总电话就好。”
简真犹豫间,老总已经推出自行车,招呼何护士进电梯。
事已至此,简真还有什么话可说,只得打起精神来,去了护士站。
她从一大摞文书中翻出科室人员联络簿,找到老总的电话,一笔一划抄出来,再翻了下每本病历的医嘱,直到确认所有临时医嘱都已执行完毕,才稍稍放心,从电脑上调出连连看的窗口。
一边心不在焉的点点点,一边回头望那呼叫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忽然响起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越是怕越要来,大半个钟头过去,一声锐利而刺耳的铃声撕破了走廊的宁静。
简真全身一抖,条件反射的先关了连连看窗口,正想着该拿下呼叫器还是先通知老总,才发现响的不是呼叫器,而是桌上那部对外联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