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生便也不推拒,和蔼的开口,“怎么了,还做恶梦吗?”
简真摇摇头。
秦医生有些恻然,“小女孩子怎么成天心事重重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医生可以帮我催眠吗?”简真抬起头,充满希望的问,“我想找回很重要的东西。”
秦医生如她预期的微笑起来,“看了《无间道》还是其他什么吗?简真,那是文学创作,未必接近科学。”
简真倒有些讶异,原来秦医生不只看中年危机之类主流八点档,原来他也涉猎坊间流行类型片。
秦医生眨眨眼睛,“不要把心理学想得极其神秘,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就拿催眠术举例,也并非是个心理医师都能掌握纯熟。”
简真没有放弃,又问,“秦医生对外面的病人,多少钱一个钟?”
秦医生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不是钱的问题——简真,你以为我对其他人更正式,用到更多复杂技术对不对?其实不是,那些贵妇人花大钱包时段,也无非跟我诉苦老公外遇之类,我并没有机会用到行为疗法精神分析,我一上午一下午的坐在这里听她们滔滔不绝、巨细无遗,听得直打瞌睡——反而是在你面前讲得多些。”
简真不禁失笑,怪不得她总觉得秦医生很唐僧,原来是为了从她这里找补回来。
“还有,进行催眠的双方要是没有利害关系的陌生人,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所以我也没有这个立场,”秦医生搓着手,“当然,如果你实在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帮你再找其他的心理医生。”
那样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不太尊重秦医生了?简真只好放弃,“算了,我也只是比较好奇,刚好认得医生你,所以就问问了。”
对了,催眠医生不能是患者的亲戚朋友,换言之,催眠出的内容应该是对医生没有任何意义的才符合原则,那么,钟婷婷坦然承认对祝涛催眠,也就是承认她不专业了?
简真知道临床医师要受到执业医师法、输血法、母婴保护法等多项法纪的约束,不知道心理医师是否也要受到行业领域内相应法规的规范?
怪不得。之前简真质疑钟婷婷为何不直接把证据公诸于世,只是听信她一面之词,以为她真是委曲求全、和血吞牙,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因素在。
如果内情一旦公开,少不得连钟婷婷催眠祝涛那一桩也会随之曝光吧?那些偷Pāi的证据怕是也不太具有法律效力?
钟婷婷多么老练的人,一定是先有这些顾虑,所以在简真豁出去由她处置的时候,竟然愿意放下身段,掏心窝、诉衷情,用放弃感情的说法让简真占到心理上的优越感/优势,答应帮她、还祝涛所谓的清白吧?
简真不禁对钟婷婷刮目相看,学心理的就是会打攻防战,让手无寸铁的自己节节败退。
想到这一层,本来的焦灼感、一定要在期限前找到答案的紧迫感忽然消失了。简真跟秦医生告别离开。
钟婷婷给了她三天时间,她不用去科室,可以趁这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或者打点零工之类。
寻找记忆,或是还谁清白之类的事,她不打算理会了。
还有两天,钟婷婷这会儿干嘛呢?还在数着日历等“摊牌”的时间?
她要等,就让她继续等吧。
简真一改来时的沉重,步履轻快的走向学生食堂。
让她好好等上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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