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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吸血鬼日记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我觉得还好……嗯。但是很奇怪。”她的语调变得尖锐,她抬起头,眨着眼睛。“那是什么,Elena, 关于一个杀手的?”

“你记得那个?”

“我记得所有的一切。我无法描述它,感觉很难受。但是那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Elena说,“只是他的幻觉,就这样。”

MeredithСhā了一句,“他?那么你真的认真她变成了Stefan?”

Elena点了点头,她移开视线的时候感到双眼的酸痛和灼热。“是的,我觉得那是Stefan. 一定是。而且我想她甚至告诉了我们他在哪儿。就在Wickery大桥下面,在水里。”

第三章

Bonnie 瞪大了眼睛:“我不记得任何关于桥的事情了,那感觉上去根本不是座桥。”

“但是刚刚在最后,你自己亲口说了的。我以为你记得的……”Elena停了一下

“结果你不记得那部分了,”她平静地说道。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记得我感到很孤独,在某个寒冷而漆黑的地方,我很虚弱……而且很渴,或者是饥饿?我不知道,但是我……我需要某样东西。我几乎都想死了。然后你就把我叫醒了。”

Elena 和 Meredith 互相看了看. “在那之后,”Elena对Bonnie说道, “你还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了些事情。你说不要靠近那座桥。”

“是她告诉你不要接近那座桥。”Meredith纠正道,“尤其是你,Elena. 她说死神正在那里等着你。”

“我不在乎什么在等着我,”Elena说,“如果Stefan在那里,那么那里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那么那也是我们要去的地方。”Meredith说道。

Elena犹豫了。“我不能让你们也这样做,”她缓缓地说道,“那儿也许会有你们意想不到的危险。我最好还是自己去。”

“开什么玩笑?”Bonnie抬起了下巴,“我们喜欢冒险。还记得不,我一直都想在我走进坟墓的时候依然年轻漂亮。”

“别这样,”Elena急切地说道,“是你说这不是个游戏的。”

“而且对于Stefan来说同样如此,”Meredith提醒她们,“我们傻待在这里对他没有任何帮助。”

Elena这时已经脱下了她的睡衣,向衣柜走去。“我们最好都多穿点。过来挑些保暖的衣服,随便什么都行。”

她们差不多已经为冷天做好准备的时候,Elena转向门口,然后停了下来。

“Robert,”她说,“即便是他睡着了,我们从他旁边经过去前门也是不可能的”

不约而同地,她们三个都看向了窗户。

“哦,太­棒­了!”Bonnie说。

当他们爬到窗边的愠树上时,Elena看到雪已经停了。但是冷风割在她的脸上还是让她想起了Damon的话。

冬天是不可饶恕的季节。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自我纠正,前面翻的是“原谅”,但是觉得“饶恕”更恰当一些)

整个房子包括客厅的灯都熄灭了。Robert肯定已经睡觉了。尽管这样,Elena在蹑手蹑脚经过那些没有等的窗口时还是会屏住呼吸。Meredith的车子停在街道的另一端。在离开的最后一刻,Elena决定再回去拿些绳子。她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车库的后门。Drowning湾的水势很急,徒步趟过去的话会很危险。

“Bonnie, 橡树有些什么特别之处吗?你祖母有没有告诉过你有关橡树的一些事情?”

“有,橡树是古时克尔特人中巫师们的神树。所有的树都是,但是橡树却最为神圣。他们认为橡树的灵魂可以赐予他们力量。”

Elena静静地消化着这个解释。他们来到了桥边,下了车,她不安地瞥了一眼右边的一片橡树林。但是今夜它们却安静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风吹掉它们棕­色­的枯叶。

“你们注意看看有没有一直乌鸦。”她向Bonnie和Meredith说道。

“乌鸦?”Meredith的声音高了起来,“就是Yangtze死的那天晚上Bonnie家外面的那只乌鸦?”

“是的,就是Yangtze被杀的那天晚上。”Elena靠近Drowning湾深­色­的河水,心跳得厉害。其实它只是名字叫作“湾”,实际上这是一条水流很急的长河,两边是用当地的红­色­黏土砌成的河岸。在它的上方就是Wicker大桥,这木制的桥已经快有一百年了。它曾经坚固得能禁的动四轮马车,但是现在它已经变成了没有人走的一座步行桥,因为它实在太老了。Elena觉得,这个地方很荒凉、很孤独、也很冷漠。地面上到处都是积雪。

尽管之前很斗志昂扬,Bonnie现在开始打退堂鼓了,“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来这座桥吗?”她问。

印象太深了。Elena想道。上一次她们经过这座桥的时候,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从墓地跑出来的什么东西。或者是个什么人,她想。

“我们不要过去了,”她说,“首先我们去看看这边桥底下都有什么。”

“就是发现那个喉咙被撕开的老年人的地方。”Meredith小声嘀咕着,但是她也跟了上去。

车头灯也只是照亮了桥下岸边的很小一段路。Elena朝着没有光亮的地方走去时,她忽然又一种很不详的预感。那个声音说,死神正在等着他。死神会在这里吗?

她在潮湿而盖满浮垢的石头上一步一滑地走着,她现在能听到的只有湍急的流水以及它们在桥下空荡荡的回声。

“Stefan?”她轻声叫到,她甚至很高兴流水声能盖过她的声音。她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屋地问着:“有人吗?”,但是又很害怕会有人回答。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Bonnie 一直在环视四周,轻轻地摇着头,她的身体因为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而紧绷起来。“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我没有…..好吧,首先之前我没有听到河流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就只有一片死寂。”

Elena的心不由往下一沉。她知道Bonnie多少是有些正确的,Stefan不在这个荒野而偏僻的地方。但是也有可能她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没有听到。“我们必须确认一下。”说完,她的胸口感到很闷,她继续朝着黑暗走去,跟着她的感觉走,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水里也没有什么人头之类的东西。她往自己的牛仔裤上抹了抹沾满泥巴的冰凉的双手。

“我们可以去看看桥那边怎么样,”Meredith说道,Elena机械地点了点头。但是她不用看Bonnie的表情也会知道她们能找到些什么,她们根本没找对地方。

“我们回去吧。”在穿过那些通往桥那头的植物时,她提议到。但是当Elena到达了桥那边的时候,她僵住了。

Bonnie 倒抽了一口冷气:“哦,天啊!——”

“我们快回去,”Meredith轻声说,“快到回到岸上去。”

车头灯的光线被一个深黑­色­的轮廓挡住了,Elena心跳得厉害,怔怔地望着他,她无法做出任何判断,只能确定这是个男人。

他的脸在黑暗中无法识别,但是她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那个黑影正在朝她们走来。

Elena在黑暗中摸索着退到了桥下泥泞的河岸,努力地平静着自己。她可以感到身后Bonnie的颤抖,Meredith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胳膊里。

她们从这里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忽然桥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们几乎不敢呼吸,紧紧地贴着彼此,抬头往上翻那个看去。那个沉重的脚步声踏过了桥上的木板,然后远离了她们。

拜托让他一直走下去,Elena祈祷着,哦,拜托……

她紧咬着嘴­唇­,然后听到Bonnie轻声的啜泣,她冰凉的手紧紧地抓住Elena. 那脚步声又回来了。

我应该过去,Elena想,他想要的是我,不是她们。他是这么说的。我应该过去面对他,也许他会放过Bonnie和Meredith.

但是那天早上燃烧在她胸中的怒火已经化为灰烬了。不管她的意志有多么强大,她都无法放开Bonnie的手,不敢让自己离开她们。

那脚步听起来就在她们头顶上。然后静止了,紧接着便是滑到河岸上的声音。

“你们在这下面­干­什么?”

Elena起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恐慌依然包围着她们,当他又往下向着河岸靠近一步时,她几乎尖叫起来。Matt正费力地往桥下看着。

“你们在这下面­干­什么?”

“Elena?你们在­干­什么?”他又一次问道。

Bonnie的头猛地抬了起来,Meredith长长地舒了一口气,Elena感觉自己的膝盖几乎要软了下去。

“Matt.”她叫到。这也是所有她能说出来的话了。

Bonnie比她更会说一些。“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她扬起了声调,“想要让我们心脏病突发?大半夜的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干­嘛?”

Matt把一只手Сhā进了口袋,似乎变得有些紧张。当她们从桥下出来的时候,他看着河水说,“我在跟踪你们。”

“你什么?”Elena惊叫到。

他不情愿地将脸转向她。“我在跟踪你们,”他绷紧了肩膀回答道。

“我知道你会想到办法安抚好你姑姑然后再溜出来。所以我就在我车上等着,就在路对面,然后看着你家。当然,你们三个从窗户爬出来的,所以我就跟着你们到了这儿。”

Elena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很生气,但是他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履行对Stefan的承诺。但是当她想到Matt坐在他那辆老式福特汽车里,冷得要死,连晚饭也没吃时,她感到一阵心痛,这种心痛她不愿去多想。

他又向那条河看去,她走近他,轻轻地说:“对不起, Matt. 我刚刚在家对你的所作所为,还有……还有……”她不知所措了一会,终于放弃了。对于今天这样一个晚上,她觉得她几乎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了。

“好吧,刚刚吓到你,我很抱歉。”他高兴地转向她,似乎一切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一样。“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了吧?”

“Bonnie觉得Stefan也许会在这里。”

“Bonnie不知道,”Bonnie自己说道,“Bonnie刚刚才说过不是这里。我们需要找的是一个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而且是封闭的地方,因为我刚刚有种……被包围的感觉。”她向Matt解释着。

Matt用奇怪的眼神看着Bonnie, 似乎她要咬人一样。“恩,你肯定感觉到了。”他说。

“我感觉我周围有石头,但是它们并不是像这些河边的石头。”

“啊,不是,肯定不是。”他看向一边的Meredith, 而她正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Bonnie可以预见一些事情。”她说。

Matt退后了一点,Elena在车头灯的光束下终于看清了他的轮廓。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她确定他不知道现在是该走掉还是把她们抓起来然后带到最近的­精­神病院。

“这不是开玩笑的。”她说,“Bonnie有超能力,Matt. 你知道的,我总是不相信那一套,但是我错了。你不知道那种想法有多么错误。今天晚上,她——她用某种方式进入了Stefan的身体,然后瞥见了他现在在哪里。”

Matt长长地吸了口气:“我知道了。好吧……”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不蠢,Matt,我正在告诉你这一切有多么真实。她就在那里,和Stefan在一起,她的思想完全就是Stefan的思想。她也看到了他被困的地方。”“被困的,”Bonnie说,“对,就是这样。那肯定不是像河流这么宽敞的一个地方,但是那里确实有一条河,河水漫到了我的脖子。不,他的脖子。周围全都是披着厚厚苔藓的石头。那河水刺骨般冰冷,而且一片死寂,不停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但是你看到了什么呢?”Elena问。

“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就像盲人一样。但是我知道如果那里有一丁点微弱的光线,我肯定就能看到,但是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坟墓里那么黑暗。”

“像坟墓一样……”Elena不禁身体一寒。她想起了那片墓地所在的山上有一座破败的教堂。那里倒是有一个坟墓,而且她认为那座坟墓曾经被开启过。

“但是坟墓里不可能那么潮湿啊。”Meredith说。

“那倒不会……但这样以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了。”Bonnie说道,“Stefan当时神智也不是特别清楚,他太虚弱了,而且受了很重的伤. 他还很渴——”

Elena刚打住了Bonnie继续说下去,但Matt就Сhā嘴进来。

三个女孩儿看着他,稍微从她们似乎是在说悄悄话的小团体中站开了一点。她们刚刚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那是……?”Elena说道。

“完全正确,”他说,“我是说,那儿听起来像是一口井。”(Elena问well? 是想知道Matt的想法,但是well在英语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井”的意思,所以这里Matt在Elena提出问题之后就直接回答“完全正确。”)

Elena眨了眨眼睛,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Bonnie?”

“有可能是的,”Bonnie缓缓地说,“那大小还有周围的墙都说明可能是对的。但是井是有口的,我应该能够看到星星才对。”

“但是井被盖上的话就看不到了,”Matt说,“这周边有很多以前农场的房子,房子里都有井,但是都不用了。一些农户就把它们盖起来,防止小孩掉进去。我祖父就是这么做的。”

"Yes, and it did hāve a sort of underground feeling." Bonnie was excited, too, but

“是的, 是有一种在地下的感觉。”Bonnie也很激动,但是Meredith却­干­巴巴地提了一个冷场的问题。

“你觉得在Fell教堂里面有多少口井,Matt?”

“可能有几十个,”他说,“但是盖住的呢?那就不多了。如果你们觉得Stefan被扔在里面的话,那么那肯定是一个一般来说人们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可能是在某个被荒废的角落……”

“而且他的车子是在这条路上被发现的。”Elena说。

"应该是在Francher," Matt说道。

他们彼此望了望。从他们记事起,Francher农场的房子就已经被损坏和遗弃了。那房子坐落在森林中央,而且一个世纪以前就已经在那里了。

“我们走吧。”Matt简单地说。

Elena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相信——?”

他的视线挪开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应该相信什么,”他最后说道,“但是我会跟着去的。”

他们分成两对分别坐上两辆车,Matt和Bonnie打头,Meredith和Elena随后。Matt选择了一条废弃的马车车道,直到路渐渐消失。

“从这里开始我们要自己走了。”他说。

Elena很高兴她想到要带绳子,如果Stefan真的被困在Fracher的井里,他们一定会用上它。但是如果他不在的话……

她努力克制自己朝那方面去想。

在这片森林里行走非常困难,尤其是在黑夜的时候。脚下的灌木丛很深,枯死的树枝张着四肢想要绊住他们。蛾子在他们周围扑来扑去,用看不见的翅膀拍打着Elena的脸颊。

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平地上。这座旧房子的根基还依稀可见,贴着地面的砖墙早已被野草和莓丛覆盖。最完整的部分是房顶完好无损的烟囱,中空的烟囱里,曾经的钢筋水泥一起支撑着它,如同支撑着一个死去的纪念碑。

Matt说:“那口井肯定就在这后面的某个地方。”

Meredith首先找到了那口井,然后把其他人都叫了过来。他们围着那口井,看着井口上盖着的那块平坦的方形石块,几乎和地面持平。

Matt俯身检查这这石头周围的灰尘和杂草。“这块石头最近被移动过。”他说。

这块石板太重了,Matt根本挪不动它。最后四个人一起,抱着大石头用力推,最后终于喘着气把大石头挪开了一英尺的距离。石头和井之间刚有一道缝隙,Matt就用枯枝作支杆,然后大家又一齐用力推了起来。

当洞口足够容得下Elena的头和肩膀的时候,她往下看去,她几乎没有抱着希望的勇气。

“Stefan?”

接下来的几秒钟,她趴在漆黑的井口,向着井下的黑暗看去,但是只能听到卵石壁上的一些回声,这一切都使她倍感折磨。但就在这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井中传出另外一个声音。

“谁——?Elena?”

"哦, Stefan!" 她悬着的心放下了,瞬间变得几乎疯狂起来。“是我!我在这,我们在这,我们马上就把你救出来。你还好吗?你受伤了吗?” 唯一能阻止她也坠落下去的,只有从后面抓住她的Matt了。“Stefan,坚持住,我们有条绳子,告诉我你一切都好。”

井下又传来一声微弱的,几乎难以辨识的声音,但是Elena知道那是什么。一声轻笑。Stefan的声音很微弱,但是还能听得清。“我感觉不是很好,”他说,“但是我还活着。谁和你在一起?”

“是我,Matt,” Matt说,他松开了Elena,自己也向井口探去。Elena高兴地发狂,这时她看到他的脸上有些茫然表情,“还有Meredith和Bonnie,她正准备撒下一些鱼饵,然后我会扔下去一条绳子……也就是说,只有Bonnie才能把你钓上来。”他还跪在地上,然后转头看向Bonnie.

她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拉他上来吧!”

“是,夫人。”Matt有些嬉皮笑脸地说。“在这儿,Stefan. 你要把这条绳子系在身上。”

“好。”Stefan回答。他没有提到他的手指已经冻僵,也没有对他们是否能拉的动他产生异议。因为他别无选择。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对于Elena来说无比难熬。他们四个都在用力拉Stefan出来,尽管Bonnie最主要的贡献只是在他们停下休息的时候使劲叫着 “加油,加油”。但是最终,Stefan的手还是抓紧了井口的边缘,Matt赶忙过去从他肩膀下拉住了他。

然后Elena抱住他,她的手臂紧紧地围在他的胸口。她从他不自然的僵硬和蹒跚的步子当中就知道情况有多么糟糕。他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上来,他的手满是伤痕和血迹。但是真正让Elena担心的是,那双手对于她近乎绝望的拥抱没有任何回应。

她焦虑地看着其他几个人。

Matt皱起关切的眉头:“我们最好赶快把他送到诊所去。他需要看医生。”

“不要!”这个声音嘶哑而虚弱,它从Elena的怀抱中传出来。

她感到Stefan缩紧了身体,感到他慢慢抬起了头。他绿­色­的眼睛凝视着她,她看到了那双眼睛当中的迫切。

“不要……医生。”那双眼睛灼烧着Elena,“你要保证……Elena.”

Elena的眼睛被刺痛了,她的视线模糊起来。“我保证。”她轻声说。然后她感到她所有支持他的毅力和决心都在瞬间崩塌了。他从她怀里跌倒下去,不省人事。

第四章

“但是他必须要去看医生。他看起来快要死了!”Bonnie说。

“他不能!我现在还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把他送回家吧,好吗?他浑身湿透了而且外面又这么冷。然后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怎么办。”

所有人都注意力集中地护送着Stefan穿过树林。他依然不省人事,当他们终于把他抬到Matt的车子后座上时,他们都筋疲力尽了,身体也被碰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因为Stefan的衣服湿透了,他们身上也很潮湿。在回去的路上,Elena把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Meredith和Bonnie开车在后面跟着。

“我看到灯亮了。”Matt说着,在这座铁锈­色­的房前停了下来。“她肯定醒了。但是门可能还在锁着。”

Elena轻轻地把Stefan的头挪到座位上,然后又蹑手蹑脚地下了车,她看到房子的一个窗口灯在亮着,而且窗帘被拉到一边。然后她看到窗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正在向下张望着。

“Flowers夫人!”她向她挥着手,“我是Elena Gilbert, Flowers夫人,我们找到Stefan了,我们需要进去一下!”

“Elena! 这门没有锁上!”Bonnie从前门传出的声音转移了Elena对窗口那个人的注意力。当她再往上看的时候,她看到窗帘拉了下来,楼上的灯熄灭了。这太奇怪了,但是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她和Meredith帮着Matt把Stefan扶起来,然后Matt背着他爬上了前门的楼梯。

房间里依然一片漆黑。Elena指挥着其他人向门对面的楼梯走去,在第二层停下。他们走进了一间卧室,Elena让Bonnie打开了一扇像是安在衣橱上的门。门后是另外一个楼梯,­阴­暗且逼仄。

“在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的情况下,谁还会不锁自己家的大门呢?”

“她疯了,”Bonnie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正在推楼梯顶上的门,“上次我们来这儿的时候,她还在讨论着全世界最荒唐的——”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大声的喘息。

“怎么了?”Elena问,但是当他们走到Stefan房间的门口时,她自己也看到了。

她已经不记得她最后一次来这里时房间的格局了。

装满衣服的衣柜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或者已经挪到了其他的位置,就好像是被巨人从一面墙扔到了另外一堵墙上。这些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散落在地上,从梳妆台到桌子上也拖得都是。家具都被倒了过来,一扇窗户破了,寒冷的风不断透进来。只有角落里还有盏台灯还发着微光,奇怪的影子投­射­在天花板上。“发生了什么事情?”Matt问。

“我再去找一盏灯吧。”Meredith说,但是Elena马上打断了她。

“不用,我们可以看清楚的。还是去生些火吧。”

从一个裂开的衣柜里漏出来一块恐怖的深颜­色­袍子。

Elena拿起它,然后她和Matt便开始脱下Stefan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她费力地把他的毛衣脱了下来,但是当她瞥到他的脖子时,她还是僵住了。

“Matt,你能——你能把那条毛巾递给我么?”

在Matt拿毛巾的瞬间,她迅速拉下Stefan的套头毛衣,然后把袍子裹在他身上。当Matt扭头给他毛巾的时候,她把它按在了他的喉咙周围,看起来就像是围巾一样。她的心跳在加速跳动,大脑也在飞速旋转。

难怪他会如此虚弱,看起来毫无生机。天啊,她必须得检查一下,看看情况究竟有多严重。但是她怎样才能在Matt和其他人都在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给他检查呢?

“我去找个医生过来,”Matt声音有些发紧,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Stefan的脸。“他需要帮助,Elena.”

Elena 害怕了,“Matt, 不要…求你了,不要。他——他很害怕医生,我不知道如果你把医生找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是的,这句话是真的, 当然也不全是真的。她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可以帮Stefan的方法,但是她不能在其他人都在场的情况下那样做。她往Stefan身边靠了靠,用自己的双手揉搓着Stefan冰凉的手,努力思考着。

她能怎么办呢?用Stefan的生命作为代价来死守他的秘密吗?或者背叛他以此来救他?如果把事实告诉了Matt, Bonnie和Meredith真的就可以救他吗?她看着她的朋友们,试图想象知道了Stefan Salvatore的真实身份后的反应。

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不能冒这个险。在发现了真相以后,震惊和恐惧差点让Elena自己都疯掉了。如果连她,深爱着Stefan的她都差点尖叫着从他身边跑掉,那么其他三个人呢? 然后还有Tanner先生的谋杀案。如果他们知道了Stefan的身份,那么他们还会相信Stefan是清白的吗?或者,在他们内心深处,是否一直对他抱有些许怀疑呢?Elena闭上了眼睛。这太冒险了。Meredith,Bonnie和Matt是她的朋友,但是这是她无法和他们共享的一件事情。在整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值得她信任从而知道这个秘密的。她必须要自己守护这个秘密。

她直起了身子,看着Matt. “他害怕医生,但是护士可能会好逸待你。”她转向Bonnie和Meredith所在的壁炉,说:“Bonnie, 你妹妹怎么样?”

“就这样吧。Matt,你和Bonnie一起去问问Mary是不是能过来一下看看Stefan. 如果她也认为他需要一个医生的话,我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Matt犹豫了一下,然后吐了一口气。“好吧。我还是觉得你这么做不妥,但是我们走吧,Bonnie. 我们要赶紧,可能还要违反几条交通法规。”

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Meredith还站在壁炉跟前,目光紧紧锁着Elena。

Elena让自己的目光直视那双眼睛。“Meredith…我觉得你最好一起去。”

“是吗?”那双深­色­的眼睛依然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试图穿透并读懂她的思想。但是Meredith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跟上了Matt和Bonnie.

Elena听到底楼的关门声以后,赶紧把台灯正了正,从床边拉了过来。至少,她现在能看清Stefan可怕的伤口了。

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应该说,他看起来苍白得如同身下的白­色­床单。他的双­唇­也发白,这让Elena突然想到了Thomas Fell, 那个Fell教堂的创始人,或者Thomas Fell 的雕塑,躺在他妻子的雕塑旁边,一起立在他们的坟墓上。Stefan现在就是那种大理石的颜­色­。

他手上被划开的伤口已经变成铁紫­色­,但是已经不再流血。她轻轻地把他的头侧向一边,检查着他脖子上的伤口。

就在那儿。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好像是确认这种相似。但是Stefan的伤口不是小孔。它们很深,粗暴地刺进­肉­体。他看上去就像是被动物虐打过,那些猛兽则试图要撕开他的喉咙。

赤­祼­而纯粹的愤怒有一次侵袭了Elena。与之相伴的,还有仇恨。她意识到,除了她的厌恶和愤怒之外,她以前从来没有真正恨过Damon。没有真正恨过。但是现在……现在,她恨他。她有些不情愿地把如此强烈的感情加在了他的身上,这种感情她从来没有感觉过,在她生命中,她未曾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她想狠狠地伤害他,让他偿还。如果她那个时候有木楔子的话,她一定会用它刺穿Damon的心脏,她绝不会后悔。

可现在她必须想想Stefan。他现在安静得可怕。这是让人最难忍受的事情,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目标或者坚持下去的动向可言,什么也没有,只是静止的空洞。是的,就好像是他已经从身体里走掉,只留给她一个空空的容器。

“Stefan!”她使劲摇晃他的身体,但是毫无作用。她把一只手放在他冰冷的胸口,她想捕捉他的心跳,但是连那样微弱的心跳已经都快感觉不到了。

冷静,Elena. 她告诉自己,把自己想要惊慌的那部分思绪拉回来,它在说:“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死了而你又不能救他该怎么办?”

心痛令她大声地喘气。过了一会而,血液开始从伤口往外流淌,从她的手指上流落,就像是蜡从蜡烛上滴落一般。她迅速地跪在Stefan身旁,把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唇­边。她的另一只手紧握着他毫无知觉的手,她能够感受到他手上那枚坚硬的银戒指。她如雕塑般地跪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她几乎没有察觉到最初的那一丁点回应。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然后只是用余光瞥到了他胸口的起伏。可随后她手指下的嘴­唇­颤了一下,并且微微张开了一些。他条件反­射­般地咽了咽。

“就这样,”Elena 轻声道,“来,Stefan.”

他的睫毛闪了闪,然后她惊喜地发现压在她另一只手下的手指也有所回应。他又咽下了一些。

“太好了,”她等待着,直到他的眼睛眨了眨,慢慢睁开,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用一只手把自己的高领毛衣拉开,把它卷了下来。

那双绿­色­的眼睛变得深邃,但是比她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顽固。“不。”Stefan说,他的声音轻微得如同耳语。

“你必须这样,Stefan. 其他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会带来护士。我已经同意他们那样做了。如果你不好一些,不能说服她你不用去医院的话……”她没有把话说完,她自己都不知道一个医生或者是实验室里的人会怎么检查Stefan. 但是她知道他是晓得的,而且这也会让他感到害怕。

但是Stefan只是更加顽固地把脸扭向一边。“不行,”他轻声说,“太为西安了。昨晚已经喝了……够多了。”

是昨天晚上么?似乎已经是一年以前了。“这会让我死吗?”她问,“Stefan, 回答我!这会让我死吗?”

“不会…”他的声音­阴­沉着,“但是——”

“那么我们就必须这么做。不要再跟我争了!”Elena朝他靠了过去,握住他的手,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强烈的需求。她很惊讶他竟然还在试图抵抗着。这就像是一个饿得快要死了的人正面对着一桌丰盛的美餐,尽管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诱人的菜肴,自己却拼命地拒绝。

“不,”Stefan再次说道,一阵挫败感笼罩着Elena。他是她见过的唯一和她一样固执的人。

“好。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话,我就割其他地方,比如我的手腕。”她已经把她的手指按在床单上来止血,现在她又把它举到他面前。

“没关系的。”她轻声说。她又把手指放在他的­唇­边,感觉它们就要张开就要扑向它,然后,她便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以前,她感受过他难以忍受的欲望,他迫切的饥饿。现在,透过他们之间紧密的纽带,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极度的兴奋和快乐。这种深深的快感源自逐渐缓和的饥饿感。

她自己的快乐则来自给予,她知道自己正用自己的生命延续这Stefan的生命。她可以察觉到他正在恢复的强大力量。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这种欲望的减轻。当然,它不可能消失。她不明白为什么Stefan努力地将她推开。

“够了,”他说,用力抬起她的肩膀。Elena睁开眼睛,她梦幻般的快乐被打碎了。他自己的眼睛如曼德拉草叶般墨绿,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食­肉­动物才有的强烈的饥饿。

“根本不够。你还是这么虚弱——”

“对你来说已经够了。”他又一次推开她。她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绝望。“Elena,如果我继续喝的话,你就会开始发生变化。如果你不走开,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

Elena 退到了床角。她看着他坐起来,然后正了正深­色­的袍子。在灯光下,她看到了他的皮肤有了一些颜­色­,一抹红晕浮现在了苍白的脸上。他的头发很­干­燥,像是翻滚的海水中深黑的海浪。

“我想你,”她温柔地说。她松了口气,如此突然,一如刚刚害怕和紧张所爱来的疼痛一样。Stefan又活过来了,他正在和她说话。一切都没事,一切都好。

“Elena…”他们目光交错,她被那团绿­色­的火焰紧紧抓住了。她不自觉的向他移动,却被他的大笑打断了。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他说。然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的鞋子和牛仔裤上沾满了红­色­的泥巴,并且看上去还像是要弄脏她身上其他的地方。她的夹克也撕破了,里面的填充物翻了出来。她绝对可以想的到自己的脸上肯定脏脏的,而且头发也胡乱地绕在一起。Elena Gilbert, 像Robert E. Lee般时尚无暇,现在只是一团糟。

“我喜欢。”Stefan说,然后轮到她嘲笑他了。

门开的时候他们仍在笑着。Elena警惕地停止了,猛地拉上她的高领毛衣,环视着房间里有没有留下可以出卖他们的蛛丝马迹。Stefan坐得更直了一些,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怕医生的了。”她说。

Stefan 看起来惊慌失措了一会,然后说道,“这是一种童年时代的恐惧症。”他尴尬地说,然后看了看一边的Elena, 她紧张地笑了小,然后轻轻地点点头。“不论如何,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不需要看医生。”

“为什么不让我检查一下呢?你的心跳还算正常。事实上,心跳很慢,对运动员来说都算慢的。我觉得你体温不是很低,但是你还是在发抖。我们来测下­体­温吧。”

“不用了,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必要。”Stefan声音很低,也很冷静。Elena听过他曾经用过这样的嗓音说话,她也知道他正在试图做什么,但是Mary根本看也不看。

“请张嘴。”

“来,让我来。”Elena迅速从手里拿过Mary的体温计。

不知怎么的,她测体温的时候,不小心让这支小小的玻璃管滑脱了,它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变成了一地小玻璃渣。哎呀,对不起!

“没关系的,”Stefan说,“我感觉自己好多了,而且正在逐渐暖和起来。”

Mary看了看一地上,然后环视了一下像是被洗劫过的房间。“好吧,”她说,然后把手搭在了臀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Stefan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没什么大事,Flowers太太真不是个好管家。”他说着,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

Elena想笑,但是她看到Mary已经笑了起来。这个大女孩儿面部扭曲,把胳膊环绕在胸前。“好吧,我猜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说,“很明显,你没什么大问题,我也不用让你去医院了。但是我还是强烈建议你明天去做个检查。”

“谢谢。”Stefan说道,而且Elena注意到,他并没有表示赞同。

“Elena, 你看起来倒是需要一个医生,”Bonnie说道,“你看起来苍白得跟鬼魂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太累了,”Elena说,“今天时间过得太漫长了。”

“我建议你现在赶紧回家,上床,然后躺在被窝里,”Mary说,“你不贫血吧?”

Elena克制住了想默默自己脸的冲动。她看起来这么苍白吗?“不,我只是太累了,”她重复道,“如果Stefan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再见,好好照顾自己。”Elena抱他的时候大声说道。她同时在他耳边问,“你怎么不在Mary身上用你的法力呢?”

“我用了,”他冷酷地说,“或者至少我努力了,我可能还是太虚弱了,但是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当然会,”Elena说,但是她的胃突然翻滚了一下。“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待着吗?万一……”

“我会好起来的。你才是那个不该一个人待着的人。”Stefan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很急迫。“Elena,我没有机会警告你。你说Damon在Fell教堂里是正确的。”

“我知道。是他对你做了这些,不是吗?”Elena没有提到她曾经去找过他。

“我不记得了。但是他很危险。今晚让Bonnie和Meredith陪着你,Elena.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你要保证不能邀请任何一个陌生人进你家。”

“我们会直接上床睡觉的。”Elena保证道,并且对他笑了笑。“我们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的。”

“一定要保证这样。”他的语气没有一丝轻率,她缓缓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Stefan。我们会小心的。”

“好。”他们相互亲吻,只是嘴­唇­轻轻地碰了碰,但是他们紧握的双手却很不情愿分开。“跟其他人说声‘谢谢’。”他说。

“我会的。”

他们五个人在房子外面又聚到了一起。Matt主动提出要送Mary回家,这样Bonnie和Meredith就可以陪Elena一起回家。Mary还是对今晚发生的一切表示怀疑,Elena一点也不怪她。但是她也不能思考了,她太累了。

“他对你们大家说‘谢谢’,”Matt离开后,她才想起来。

“他…不客气,”Bonnie说,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Meredith为她打开车门。

Meredith什么也没说。自从留下Elena和Stefan一起之后,Meredith就变得非常安静。

Bonnie突然笑了起来。“有件事忘了,”她说,“预言。”

“关于桥的。你们说是我说的那个。好吧,你们都去了那座桥,而死神也并没有在那里等着。可能你们没有听懂那些话吧。”

“好吧,那么…也许是另外一座桥,或者…嗯…”Bonnie 舒服地躺在自己的外套里,闭上了眼睛,甚至都不想把话说完。

但是Elena的脑子里却都是她说的那些话,或者…另一个时间。

一只猫头鹰鸣叫了一声,Meredith 也同时启动了车子。

第五章

11月2日,星期六

亲爱的日记:

今天早上醒来,我觉得特别奇怪。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一方面,我感到很虚弱,我试着站起来的时候浑身的肌­肉­都不能支撑我。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很…..高兴。很舒服,而且很放松。就好像是我正漂浮在闪着金光的床上,我甚至不在乎我是不是还能动。然后我想起了Stefan,我想起床,但是姑姑Judith又把我推回床上。她说Bonnie和Meredith几个小时以前就走了,我睡得太死她们都叫不醒我。她还说我需要好好休息。

所以我就在这儿了。Judith姑姑把电视给我抬进来了,但是我根本不想看电视。我宁愿就躺在这写日记,或者就躺在这儿。

我还在期盼Stefan的电话。他告诉我他会给我打电话的。或者也许他没有告诉过我。我记不得了。如果他真的来电话了,我一定要

11月3日,星期天(晚上10:30)

我刚刚读了我昨天的日记,然后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啊?一句话我都没有说完,然后现在我根本不记得我想要说什么了。我也没有任何关于新日记的解释。我昨天一定是穿越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吧,不管怎样,这就算是我新日记的一个官方声明吧。我在药店买了这本崭新的笔记本。它不如那个本子漂亮,但是它将来一定会和它一样的。我已经放弃了再找到那本旧日记本了。不管是谁偷了那本日记都不会再把它送回来了。但是当我想起别人在阅读它,阅读我所有对Stefan细微的感觉,我都想把他们杀了。当然,同时我自己也要羞死过去了。我不是说自己对Stefan的感觉让我很羞愧,但是这是隐私啊。而且那里是记录了很多事情的嘛,比如我们接吻的方法啦,他怎么抱我啦,我知道他肯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当然了,有关他的秘密我是没有写进日记里面的,因为在那本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当我发现了以后,我才真正地了解他,然后我们走到一起了,终于真真正正地走到一起了。现在我们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一部分。我感到我好像一辈子都在等着他的到来。

也许,考虑到他是什么的时候,你会觉得我爱上他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他可能会变得很暴力,而且我也知道他身体里有一部分东西是令他难以启齿的。但是他永远都不会对我暴力起来,而且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他有很深的负罪感,而且他内心也受到很大的伤害。我想平复他内心的伤痕。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是很高兴他现在很安全。我今天去他寄宿的家了,警察昨天去过了。Stefan还是很虚弱,也不能用他的力量摆脱他们,但是他们没有逮捕他或者起诉他。他们只是问了些问题而已。Stefan说他们很友好,但是这点让我很怀疑。所有的问题最终都指向一点,那就是:老人在桥下被袭击的那晚你在哪里?Vickie Bennett在破教堂被袭击的时候,还有Tanner先生在学校被杀的夜晚你都在哪里?

我和Stefan讨论了这些问题,也还有其他的一些。和他重新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尽管他看起来依旧很苍白而且很疲惫。他还是想不起来星期二晚上是怎么度过的,但是大部分还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星期二晚上送我回家之后,他去找了Damon,他们争吵起来。最后Stefan便在那口井里奄奄一息了。笨蛋也能猜到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还是没有告诉Stefan星期五早上去墓地找过Damon。我想可能明天告诉他更合适吧。我知道他会很沮丧,特别是听到Damon对我说了些什么之后。

好吧,就到这儿了。我累了。这本日记我会把它好好藏起来的,原因再明显不过了。

Elena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日记上的最后一行字,然后加了上去:

另外,我在想我们新的欧洲史的老师到底是谁呢?

她合上日记把它放在床垫下,然后关上了灯。

Elena在走廊走着,周围的气氛很是诡异。平日在学校里,不管是同学还是老师总是会跟她打招呼,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听到一声接一声的“Hi, Elena”,但是今天她目光所接触到的眼神总是偷偷溜走,人们突然变得专注起自己手头的工作因而总是背对着她。一整天都是这种情况。

她在欧洲史的教室门口停了下来。教室里已经有几个学生了,在黑板前站着一个陌生人。他看起来和学生一个样。他头发是棕黄|­色­的,有点长,身体和运动员一般健壮。他在黑板上写了“Alaric K. Saltzman.” 他转过身的时候,Elena看到他脸上还挂着大男孩的笑容。

Elena在教室坐了下来,其他同学也都陆续进了教室,他一直都这么微笑着。Stefan也在他们中间爱你,他坐在Elena旁边的时候,他们的四目相接,但是并没有说话。没有人说话,整个教室都是一片沉默。

最后两个进教室的是Caroline Forbes和Tyler Smallwood. 他们一起走进教室,Elena很不喜欢Caroline脸上的表情。她太了解那种猫一样的微笑和那双绿­色­的窄窄的眼睛了。Tyler英俊,或者说是丰满的脸上更是熠熠生辉。他眼睛下面被Stefan拳头砸出来的淤青也几乎看不出来了。

“好吧,那我们开始,为什么不把桌子都拼成一个圆圈呢?”

Elena的注意力又被教室前的陌生人吸引了过去,他依然面带微笑。

“来吧,我们把桌子拼成一个圆圈。这样的话,我们说话的时候就都能看到彼此的脸了。”他说。

大家安静地照做了。那个陌生人并没有坐在Tanner老师的桌子上,而是从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圆圈里,两腿岔开靠在椅子上。

“现在,”他说,“我知道你们一定都对我很好奇。我的名字已经在黑板上了,Alaric K. Saltzman. 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叫我Alaric. 我等会会跟大家多说说我自己的事情,但是首先我想给你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今天可能对你们中的很多人来说都是很艰难的一天。一些你们在意的人离你们而去,这很令人痛心。我想给你们一个机会敞开心扉,把你们的感受跟我,还有你们的同学一起分享。我希望你们能努力接近痛苦。这样我们才能在信任的基础上建立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谁想第一个发言?”

他们看着他,没有人眨一下眼睛。

“好吧,我们来看看……就你吧,”他带有鼓励­性­地指向一个头发柔顺的漂亮女孩儿,“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对于已发生的事情的感受。”

那个女孩儿脸红着站了起来,“我叫Sue Carson, 嗯……”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强地继续说了下去,“我感觉很害怕。因为不管这个杀人狂是谁,他仍然逍遥在外,下一次说不定就轮到我了。”她坐了下来。

“谢谢,Sue。我敢保证你的很多同学们都会有类似的担心。现在,我是不是应该了解一下你们当中一些事发的时候在场的同学的想法呢?”

同学们开始不安起来,课桌也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但是Tyler Smallwood站了起来,他微笑着,嘴­唇­下露出了洁白而强壮的大牙齿。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在场,”他的眼睛瞟向了Stefan. Elena可以看到很多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这边。“Bonnie发现尸体之后我就迅速赶到那儿了,然后我所关心的是我们大家。那个危险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目前没有任何人能用任何方法阻止他。而且——”他停下了。Elena不确定为什么,但是她直觉是Caroline暗示他停下的。Tyler坐下后,Caroline往座位上依靠,甩动了一下赤褐­色­的头发,两腿又交叉翘了起来。

Bonnie慢慢地举起了手,然后站起来了。“我想是我发现了尸体,”她说,“我的意思是,我是第一个知道他真正死了的人,而且不是装的。”

Alaric Saltzman稍显惊讶,“不是装的?他经常装死么?”有人笑了几声,他脸上也重现了大男孩般的笑容。Elena扭头看了看正在皱着眉头的Stefan.

“不,不,”Bonnie说,“你看,他是一个牺牲品。在鬼屋那边。所以他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但是那血不是真的。而且有一部分是我的责任,因为他不想把身上沾上血,但是我告诉他必须那样做。他应该是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的,但是他一直不停地说太脏了,知道Stefan来了,跟他争辩——”她停了下来,“我的意思是,我们跟他解释,他最终答应这么做了,然后鬼屋就开始了。过了一会,我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但是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然后我碰了碰他,然后他——太可怕了。他的头突然跌了下来——”Bonnie的声音颤抖着,然后便没有了。她吞咽着。Elena占了卡里,Stefan和Matt还有其他一些人。Elena走到Bonnie身边。

“Bonnie, 没关系的,Bonnie,别说了,没事的。”

“我满手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血......那么多血……”她歇斯底里地抽噎起来。

“好吧,时间到了,”Alaric Saltzman说,“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让你这么难过的,但是我想你将来是需要克服这些感受的。很明显,这是一段非常压抑的经历。”

他站起来,在圆圈的中心走动着,双手紧张地揉搓着。Bonnie仍然在轻轻地抽泣。

“我知道,”他说,脸上又迅速地恢复了大男孩的笑容,“我想让我们的师生之情有一个好的开始,不受整个这种氛围的困扰。今晚来我家聚聚怎么样,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聊聊。或者只是彼此认识一下,或者可以说说刚刚发生的一些事情。你们没人都可以带个伴过来,怎么样?”

接下来的三十秒大家又是面面相觑,然后一个人说,“你家么?”

“对啊……哦,对了,我太蠢了,我住在Ramsey家,在Magnolia大道上。”他把地址写在了黑板上,“Ramsey家族和我家是世交,他们去度假了,然后借我住这套房子。我是从Charlottesville来的,你们原则上要在星期五问我是不是能过来,我经常要跑来跑去的,这是我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教师工作。”

“是吗?”Stefan问道。

“怎么,你怎么想?这会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么?”Alaric Saltzman环视着其他人。

没有人听起来要拒绝。下面零零散散地说着“好啊”或者“当然”。

“太好了,就则么定了,我会提供请来难过的饮料,我们会了解彼此的。哦,对了……”他打开教科书然后浏览了一下,“这门课程呢,课堂及活动参与占你们期末一半的成绩。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才不管他呢,”Elena出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小声嘀咕。Bonnie在她身后,但是Alaric Saltzman把她叫了回去。

“刚刚和我们大家分享过的同学能稍留一步么?”

Stefan也得走了,“我得去看看橄榄球训练怎么样了,”他说,“可能取消了,但是我得确认一下。”

Elena很关心地问道,“如果取消了,你会难过么?”

“我没事的,”他躲闪着,但是她察觉出了他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有些痛苦地动了动。“等会在你储物柜旁边见。”他说。

她点了点头。走到储物柜旁的时候,她看到Caroline正在旁边跟其他两个女生交谈。三双眼睛从Elena放书开始就没离开过她,但是当Elena抬头看她们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就马上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去了,只有Caroline还是直视着她,头微微抬起,好像正在和那两个女孩说些什么。

Elena受够了,砰地关上自己的储物柜,她径直走向那群人,“你好,Becky, 你好,Sheila,” 她说,然后,她重点强调了一下,“你也好啊,Caroline.”

Becky和Sheila嘟囔着回应了一句“你好”,然后胡乱编了个理由准备离开了。

Elena甚至都没有转过头看她们溜走,她直视Caroline的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发问。

“发生什么事情?”Caroline显然很享受这样的体温,她想把这个问题舒展得越长越好,“和谁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和你,Caroline. 和所有人。不要装作你什么也没做,因为我知道是你。现在大家整天都躲着我就好像我身上有瘟疫一样,你看起来却像是赢了彩票一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Caroline脸上天真无邪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猫一样的笑容。“我告诉过你,今年开学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了,Elena,”她说,“我警告过你,你女王的地位就要一去不返了,但是这不是我­干­的。这是自然选择,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Elena胸口法门,就像被Caroline打了一拳一样。一瞬间,一拳打回去的欲望让Elena无法地址,然后血液直冲她的耳膜,Elena咬着牙说道,“这不是真的。Stefan什么也没做,警察调查过他了,他是清白的。”

Caroline耸了耸肩。她的笑容变得怜悯起来,“Elena,我从幼儿园就认识你了,”她说,“所以我会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给你一些忠告:甩了Stefan. 如果你现在就这么做的话,你就可以摆脱被大家鄙视的境遇。否则,你就给自己买一个小铃铛吧,走在大街上摇着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Elena被愤怒包围了,Caroline转身走开了,她赤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像液体一样晃来晃去,Elena随后才想起来说话。

“Caroline.”另一个女孩儿回头看了看,“你今晚会去在Ramsey家的聚会么?”

“应该是吧,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也会去,和Stefan一起去。然后看着你弱弱地站在一堆杂草当中。”这次轮到Elena来一个漂亮的转身。

当她在走廊另一端看到一个瘦弱的,被­阴­影笼罩的身影时,她的自尊心有点受损了。她犹豫地走了几步,但是当她走近的时候她才看清楚了Stefan.

她知道自己现在给他的微笑是勉强挤出来的,他回望了一眼,然后他们一起肩并肩走出了学校。

“嗯…那么…足球比赛是被取消了?”她问。

他点了点头,“那些又都是怎么了?”他安静地问。

“没什么。我问了Caroline今晚是不是也要参加聚会。”Elena稍微抬了抬头看着灰暗­阴­沉的填空。

“那就是你们谈论的事情吗?”

她想起来在她房间里他说过的事情。他可以比人看得更清楚,而且也能听得更清楚。听力好到足以在四十英尺的走廊那头也能听清楚这边的谈话吧?

“是的,”她有些挑衅地说,仍然看着天上的云。

“那就是让你生气的原因?”

“是的,”她又用同样的语气说道。

她可以感觉到他正在看着她。“Elena, 不是这样的。”

“好吧,如果你不能阅读我的大脑的话,你就不会问我问题,你是不是又在阅读我的思想了?”

他们现在面对面了,Stefan有些紧张,他的嘴巴抿成一条线。

“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但是我以为你是一个在感情当中很诚实的人。”

“因为,”Stefan有些暴躁地说,“她可能是对的,不是关于谋杀案,而是关于你。关于你和我。我应该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不止她这样,是么?我一整天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敌意和害怕,但是我太累了,根本就不想去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认为是我杀的人,他们把这种情感也牵扯到你身上。”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他们错了,他们最后会知道自己错了的。那么这一切又会回到和从前一样了。“

Stefan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安慰的笑容,“你真的相信会这样吗?”他的眼睛看向别处,然后脸沉了下来,“那么,如果他们不会呢?如果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呢?”

“事情可能会有所好转……”Stefan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小心地说,“如果我们彼此隔开一段时间,事情可能会有所好转。如果他们觉得我们不在一起的话,他们就会把你放在一边不去怀疑你了。”

她盯着他,“那么你认为你可以那样做么?在还不知道要维持多久的情况下,就不见我也不跟我说话了?”

“如果这样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的。我们可以装作分手了。”他的下巴停住了。

Elena又看了她一会。然后她围着他转了一圈,并且慢慢靠近,他们靠的很近,几乎能够碰触彼此。他低头看着她,他的眼睛离她自己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

“只有一种,”她说,“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向学校的其他人宣布我们分手了。那就是当你告诉我你不爱我了再也不要看见我了。你告诉我,Stefan,现在。告诉我再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他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的条文就像是猫眼睛里的一样,那中绿­色­如同翡翠、孔雀石或者冬青树那样的绿­色­。

“你说啊,”她抓住他,“告诉我没有我你照样可以过的好好的,Stefan, 你告诉我——”

她没有机会说完,她的话被他贴上来的双­唇­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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