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伦阴沉着脸:“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祝儿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你快说,这是谁说的?”他劈手给唐志一拳,打得唐志向后飞出去,暖在怀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唐志的手正好落在碎瓷屑上,顿时鲜血淋漓。唐志忍着痛,哭着说:“老爷,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你就忍心下重手打我?我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人吗?我这所以说出来是怕老爷受蒙骗。难道连三小姐的话也有假吗?”她用手抹着嘴角渗出的血渍。后悔把事情‘真相’告诉何笑伦而遭毒打。她下午一直弄不明白,一向趾高气扬,对她不屑一顾的何恬肯屈尊降贵来到她屋里,把祝儿和韩冰大骂一顿。临走时送了她一件衣裳。当时,她真有些受宠若惊。现在想来,原来何恬突然造访,并不是想和她结交,而是不怀好意。
何笑伦冷哼一声:“我不管真假,等我查出来再说。不过我告诉你,你刚才的话,只能对我说,连夫人也不许告诉。否则我就叫你从这个世上消失。”他这是第一次气冲冲的从二姨太房里出去。
何笑伦先去祝儿房间,见荷香一个人收拾床铺,就问:“六姨太呢?”荷香说:“老爷刚走,六姨太一个人也出去了。”何笑伦点点头,转身向后花园走去。刚走到园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笑声,夹杂着琴声以及兵器相碰的声音,他快步走了进去。见在草亭上坐着四五个人。韩冰坐在石凳上弹琴,‘祝儿’紧贴着他,手在琴上指指点点。韩冰的左边坐着胡云山,紧挨着胡云山放着一张沙发,一个紫衣服的年青男人坐在上面。何靖华坐在祝儿右侧。亭子下一个黄衣服的女孩正和何雯蓝手里各拿着剑,相互随着琴声,斗在一起,进而进攻,时而退缩,剑光人影相互交织着。‘祝儿’穿一身白衣服,正是他上个月从杭州给她买回的成衣,全上海只有她这一件,当时她不肯穿,说不喜欢白色衣服,还把他抢白了一顿。何笑伦的心气得腾腾乱跳:“刚才还是一身红,我前脚刚走,就换了一身来会情郎。你不喜欢白的,为什么现在却肯穿了。这个贱人,大概活得不耐烦了。”他站的位置,虽然只看到他们的侧面,也看到‘祝儿’满脸笑容。韩冰伸手拭了一下汗,她赶紧拿出手绢,替韩冰擦汗。何笑伦实在忍无可忍,他也不顾自己的身份,飞身掠过几丛花树,来到佳红身边,也不问问在座的客人是谁,一把将佳红从石凳上抓起来,伸手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把佳红打得原地转了两圈。众人正沉浸在悠扬琴声中,谁也没料到有这个变故。
韩冰反应的快,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佳红,看佳红虽然脸被打肿了,人还清醒,她放下心来,冷着脸怒视着何笑伦。
何笑伦冷笑一声:“你们男男女女一大群,在这儿做什么?又是歌又是舞,你以为这是哪儿?是游乐场吗?前面给你们准备的风风光光的,你们不待,跑到这儿黑灯瞎火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何笑伦见韩冰和祝儿在自己面前一副搂搂抱抱的样子,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三魂出窍:“你们好大的胆子,在我面前还这么放肆?”何靖华说:“爹,您误会了。”
何笑伦大喝一声:“够了。你还有脸说话?你看你都和一些什么人在一起,以前我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竟敢得寸进尺,祝儿,你给我过来。”
佳红虽然生性泼辣,但是这个场面也没见过,吓得她偎依在韩冰的怀里,韩冰安慰她说:“佳红,你不用怕。”她厉声说:“何老爷,你认错人了,她不是祝儿。”
何笑伦见祝儿不肯过来,气得五官挪移,他飞奔过去,一把将佳红从韩冰怀里抓过来,反手又给了一拳,佳红闷哼一声,身子平飞出一丈多远。何靖华一纵身,接住她。
胡云山说:“何伯父,别说她不是祝儿,即使是,你也不该这么打她,打死人要偿命的。”
何笑伦冷笑一声:“现在这年代,杀个人像踩死个蚂蚁,你以为会有人肯得罪我,而替她出面吗?”
韩冰没想到何笑伦会第二次向佳红挥拳,一个不小心佳红又被打了一拳,气得她大声说:“你以为你很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吗?如果你再敢动她一指头,我就和你以命抵命,我不惜血溅当场。”
何笑伦冷哼一声:“你配吗?如果她不是我的姨太太,只是一个普通丫头,我倒愿意成全你们,可是她是我的人,这辈子,你休想得到她,即使死也不能。”
韩冰大声说:“她不是你姨太太,她是冰清玉洁的仙女,你根本不配。”
何笑伦冷笑着说:“别管我配不配。靖华,把她给我送过来。”说着向何靖华走去。
韩冰一纵身拦在他面前:“我不许你接近她,她不是祝儿。如果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看在夫人及二少爷、四小姐的份上尊你一声长辈,可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
何笑伦哈哈笑道:“不客气又能怎样?当初我可是满清第一武士,如今虽然已经二十几年没和人动武,但也不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能挑战的。”
韩冰冷哼一声说:“长江水后浪推前浪,没有一辈子的英雄,你要有胆动她,就应该有胆接受我的挑战。”
何笑伦点点头:“好小子!有气魄。不过拳脚无眼,不是我何笑伦狂妄自大,如果你赢了我,我就破一次例,将祝儿赏给你。另外将何府的亿万财产也给你。我们满洲人,就敬重武功高强的人。”
韩冰问:“你就这么胸有成竹吗?空口无凭,你敢立字据吗?”
何笑伦说:“怎么不敢?不过输赢双方都有赌才行,如果你输了怎样?”
韩冰说:“我将我的命给你。也许在何老爷的眼里我的命不值钱,但是何老爷不是稳操胜券吗?不过没有保人,字据也是白纸一张。”
何笑伦对谭庆生说:“你给我们作保怎么样?”其实何笑伦见过谭庆生,谭庆生初来上海时,他曾经去码头接过他,只是当时他在前呼后拥下,而且又是一身戎装,和现在的形象大相径庭,所以他一时没认出来。
谭庆生问韩冰:“你希望我作这个保吗?人命关天,他的财产失去了,还有可能得回来,而你却什么也没有了?你的条件这么好,何必为了一个姨太太而不惜性命呢?”